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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 +番外:失踪之后 作者:凉雾-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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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杭真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劫,遇上他,象奔流的大江陡然拍上一壁山崖,不得不拐一个大弯。如此大起大落,如果不能推断为是上辈子作了孽,张宁真的找不到理由来解释自己怎么会遇上这么一个灾星。
过了很久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无尽疲惫。
他迷惑地问:“苏杭,你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你喜欢的只是我这张脸?”
苏杭一怔。
他们站的地方是在小厨房里,距离张宁不远处就搁着一把平时用来切菜的小刀。苏杭一瞥过去,脸色就微微有些异样的变化。张宁也注意到了,轻轻一笑:
“你放心,毁自己容这种事我不会做的。只是苏杭,今年我就二十六了,这皮相还能漂亮几天?你要什么样的人要不到,何必就是不放过我?或者你是抹不开面子,不甘心两年前我就那么跑掉而没有为你倾心?如果当初我实际一点,不作无谓的挣扎,也豁出去抱着傍大款的想法,说不定你早就厌烦我了吧?”
苏杭低头沉吟片刻,慢慢道:“你说的这些,两年来我也问过自己。”
说着缓缓抬起头来,看住他。
“当初如果你真的只是那样,我可能确实不会太上心。至于现在为什么就是不放过你——张宁,你虽然觉得是种负担,但对我而言,却是真的舍不得。”
他又说:“你自己也是男人,应该知道男人对一个人的感情,往往是包含着很多东西的。比如对对方美色的渴求、性格上的合拍、还有自身的虚荣心、征服欲……这些多多少少都占一点。我不敢说我对你就是喜欢,单纯地喜欢。我想我这么说你也不会信吧?”
张宁默不作声。
“以前我是做错了很多地方。但我可以保证,从现在开始,我会学着来尊重、不勉强你。甚至只要你不同意,我也可以不碰你。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来试着接受我——我不是没有一点优点的,说不定我们以后会处得很好……”
张宁不答,全副精神都贯注在苏杭那句‘给我一个机会’的话上。他理智而细心地问了一句:“那如果试过之后还是不能接受呢?”你会不会就故态复萌又要把我关起来?
苏杭沉思片刻。
他能感觉到张宁一问过那句话后就紧紧地盯住了他,显然他的反应、他的回答都能对张宁的抉择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其实这句反问早就在他意料之中,该怎么回答也是想好了的,他此刻的沉思,作出来给张宁看的成分居多。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象是作出了决定,点头道:“好,如果一段时间之后你真的接受不了,那我放手。”
“放手?真的?”
“真的。”
——真的会放手?
怎么可能!
如果这么容易就放弃,苏杭也不会是苏杭了。
只不过因为以前的教训他也明白了,一个人眺望未来时若看不到希望那是会绝望的,会从一开始就抱着‘反正也没有别的出路,那还不如顽抗到底’的极端心情。所以不管从哪种方面考虑他都要给张宁这样一个希望,而至于到时要不要言而有信,等那谈判的时刻真的来临了再说吧。再退一步说,就算真的放手又如何?放手的意义也有很多种,而这世界又充满着无数或天然或人为的巧合。如果他偶尔在张宁周围出现,他不信以张宁的性子不会不心慌意乱。
张宁显然不知道苏杭早就作好了盘算,虽然也始终疑虑着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好说话,但这种时候,他除了相信他又能怎么办呢。
所以他沉吟了很久才慢慢吐出一句:“你让我想想。”
两人的谈话刚告一段落,买水的那位就回来了。时间掐得可真好,明明隔壁就是小超市来的。
不一会儿买饭的也回来了。因为张宁脚肿的缘故,菜色比较偏清淡,本地最有特色带辣的菜,一个都没。
四个人各怀心思地吃完了一顿饭,苏杭就让两个保镖回去休息。他两年没见张宁,很想和他单独多待一会儿。
不过张宁可没这份心思,看他有留下的意思,便推托着说昨晚没睡好,想去睡会儿。本来是句逐客的暗示,但苏杭硬是装成没听懂,还挺体贴地道:“那下面没人守着也不成。我帮你守,你安心睡吧。”
碰个这么个装糊涂的人你拿他也没办法,张宁心一横,心想你愿意晾在这儿就在这儿吧。正要转头上楼,门口却传来一把女孩子的娇声。
“老板——”
苏杭站在外面,便先侧头过去看,只见进来的却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装束倒是很正经,看着就是个学生模样。
那女生一进来看到苏杭,也愣了一下,脱口道:“换人啦?”
张宁先前听到声音就知道是一个熟客,便连忙拄了拐杖走出来,微笑着点头招呼。那女生看到他还在,就半抱怨地笑:“老板,怎么昨天那么早就关门了?害我扑个空。”
张宁当然不会说昨晚自己逃命来着,便抱歉地笑了下应付过去了。那女生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很快就说到正事上:“那书帮我找到了没有啊?”
张宁早就忘了那茬儿,此刻听她一问,这才想起来。
原来这MM是要找一本《平氏物语》,张宁依稀记得当初整理的时候店里是有本什么物语来着,和着其他一些冷门书籍装在一纸箱里呢。本来答应帮她找找的,但后来被其他客人一打岔就给耽搁了,再随后苏杭又找上了门,就更是把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平氏物语》对吧?我马上帮你找啊。”抱歉地一边说,一边就去拖书架旁边那个箱子。
苏杭知道这是自己该表现的时候了,便义不容辞地扶了他肩膀坐下:“你脚上不方便,要找什么书我帮你。”
张宁被他按在凳子上时稍微懵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就去看旁边那女生的反应,毫不意外地发现她眼中有反常的亮光一闪!
呃……张宁想:坏了。
作为一个书店老板,通常对于熟客的口味都比较了解。这个女孩子呢,看着斯斯文文的,但其实她最喜欢看的就是些带刺激性的漫画书。那什么《绝爱》呀、《爱的胜负》呀,都还是她推荐了他才去进的货呢。这会儿,她该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一会儿工夫苏杭已经把纸箱里的书都拿出来找了一遍,“没有平氏的,只有本《源氏物语》,而且还不成套,只有上集。”
那女生看起来象是有些失望,嘴巴微微一嘟:“好多店都没有这本书,弄得我更想看了。”
苏杭笑了笑,把那些书又一本本地放了进去。“其实这本书不符合女孩子看。大部分都是写平源争霸的战争场面,最后以平氏大败、源赖朝建镰仓幕府而结束,跟《源氏物语》那种绮丽的风格完全不同。”
“是,是吗……你看过?”
“嗯,不过没留下什么印象,小日本的书始终有股小家子气。”苏杭说的时候神态带着种傲然。
“《源氏物语》在日本文学史上有很重要的地位,都说是日本的《红楼梦》。但其实远远不及,很多场景描写都是重复的,你要是喜欢看王朝文学,还不如看我们国家的《红楼梦》,那才是处处有玄机,值得一读再读。”
那女生一番话被他说得有点晕乎:“我,我就看过电视版……”
“那你可以拿一本去看。”苏杭伸手从四大名著那一层取下书来,向她推介。
等那女生晕晕乎乎地走了,苏杭回头冲张宁一笑:“怎么样?我给你守店也象那回事儿吧?”
张宁无言,好一会冒出一句:“我要去睡了。”
第 11 章
其实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底下有轻微动静楼上就能听得很清楚。张宁听见一个下午苏杭都很耐心地和上门的客人打着交道,有问必答。
对于他这份耐心张宁觉得有些罕异。苏杭这个人有种跟他出身相匹配的傲气,一般人想要跟他搭句话难上加难。现在却这么放得下身段,是专门做来给他看的么。
心烦意乱之下他睡意全无,只是因为不想下去和苏杭单独相处,便捺着性子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养着养着也渐渐意识朦胧起来,到底还是睡着了。
做了一些杂乱无章的梦,梦里也象是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
他心说要跑,跑快一些,但双腿却象被什么重物拖住了,怎么都快不起来。甚至到最后那跑的姿势竟然象芭蕾舞里的劈腿动作一样,慢悠悠地张开、落下……反常的轻盈,却是慢动作。张宁急得不得了,一急就猛然一下急醒了。
醒过来时一头的汗,心跳得咚咚咚又快又响,明明睡了有三四个小时的,却觉得比没睡还要累。
他无神地瞪着天花板,细想梦境,不由得苦笑。还说什么,真真是梦由心生。
正悲凉时楼梯上传来了放轻的脚步声,张宁警惕地头一偏,看见了苏杭。
苏杭见他醒着,便知趣地在梯子上站住。
“醒啦?我以为你还在睡呢,那起来吃晚饭了。”
张宁也不搭腔,过一会儿才闷头闷脑地坐起来,扶着拐杖下楼。
晚饭还是在外面买的,几个人都没说话,安静地吃完,苏杭就说要回酒店。
他这几天也没有休息好。先是有了张宁的消息太过兴奋,然后一路奔波,一到地头又展开搜索行动。昨晚张宁好歹还睡了几个小时,他却是在床边看了他几个小时,到底他也不是铁打的,早已困得不行了。
如果可能他也不想回酒店,但张宁这儿地方着实有限。同床,肯定不现实。在楼下的躺椅上过夜,别说张宁不自在,苏杭也不会允许自己死皮赖脸到这种地步。沉吟了片刻便试探着问:“我还是留个人在这儿吧,万一晚上你要喝水上厕所什么的,也有人照应。”
张宁觉得照应什么的是假,只怕是担心那两根没加固的窗栏才是真。他觉得无力得很,便不置可否,淡淡地说了一句:“随便你吧。”
苏杭看他没有明显抗拒,十分欣喜。便安排其中一个保镖留下,自己带了另一个回酒店去了。
留下的那个很知趣,张宁要做什么他抢着做,没事的时候就拿了本小说规规矩矩地坐在角落里看,一点儿声也不出。看得出他是在尽量减小自身的存在感,以免让张宁有些微的不自在。看到他这个样子,张宁也不好意思给他脸色看,毕竟人家也只不过是打一份工而已,何苦为难。
于是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苏杭神清气爽地过来了,还买了早点。不知为何他是一个人来的,昨天陪在他身边的保镖却不见了。
苏杭笑着跟他解释:“我让他去重庆接两个人。”
张宁疑惑地看他一眼,心想这也不关自己的事,就不吭声。苏杭却凑过来笑:“你怎么不问我他接的是谁?”
张宁一怔,细一寻思,忽然想到一处。
苏杭看他眼中骤然闪过一道亮光,脸上居然露出一丝难得的惊喜表情来,顿时也觉得很开怀,带着点宠爱的笑容问道:“待会儿就要见到你爸妈了,高兴么?”
他不问还好,一问,简直是自掘坟墓,教张宁想起这人正是害自己同家人分开的罪魁祸首。顿时那惊喜打了个折扣不说,再一想自己现在的环境,也不免露出几分灰心的神情来。
顿了一会儿他郁郁寡欢道:“你接他们来干什么……看到我这副残兵败将的样子,不是让他们伤心吗。”
苏杭微一踌躇,解释道:“是这样的张宁。我北京那边,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完,所以打算先回去了结过后再过来……要不了多久,顶多就一两天,你们一家人刚好可以好好聚一聚,有些事情,也好和他们商量商量……”他似是有些迟疑,顿了一下,又说:“还有,我跟你说件事,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他说得郑重,张宁不由得微微一凛,直觉不会是什么好消息。果然,苏杭接下来就道:“这两年,你妈妈身体不太好……”
原来自从张宁失踪之后,张妈妈提起来就哭,哭着哭着眼睛就出毛病了。
这毛病也蹊跷,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没事人一样,坏的时候上眼皮就睁不开,怎么用力都睁不开。家人一度以为是患了肌无力,吓坏了,但做了新斯的明实验,确诊不是。现在医生没少看,但一个个都说不出到底是什么病,只能含糊其辞地说是疑难杂症。所以张妈妈也心冷了,挥手说不看了,就这么拖着吧,反正也要不了人的命。
“说不定现在你妈妈看到你,心里一高兴,一下子痊愈了也不一定。就算没什么起色,以后也可以带她去北京。那边名医比较多,会诊一下,可能会找到办法……”
苏杭这一番话,轻言细语却连吓带哄,说得张宁一颗心七上八下。结果一个上午他都心神不定坐立难安,不时站起来到门边眺望。这一望就直望到两点多钟才终于看到苏杭那辆车姗姗来迟,车门一打开,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还未下来站定便抬头往这边张望——
张宁望着他久违的父母,即使身为男儿也不由得眼眶一热,哽咽着叫道:“爸!妈!”
第 12 章
张妈妈一看到他,嗳哟一声眼泪就下来了。隔得老远把手伸过来,脸上神情悲喜难明。
张宁拄着拐杖急步上去迎她,苏杭怕他跌了,连忙道:“你小心……”话没说完已被张宁一拂,甩开了他的手。
苏杭自然知道他这一拂不过是无心之举,急着上前去接他妈妈罢了,但看着张宁象受尽委屈的小孩子需要父母抚慰的样子,也难免有点讪讪地,不太得劲。
转眼间张宁已和父母抱在一起,彼此悲喜交集。只是此刻是在大街上,实在不能抱头痛哭,只得呜咽着紧紧抱了一会儿,强行忍住激动的心情,互相搀扶着进去说话。
店堂里一下子进了这么多人,显得拥挤不堪,座位也有限。苏杭知道他们一家人必有很多话要说,自己身份尴尬,待在其中实在是有些碍眼。便知趣地使个眼色,示意那两个保镖跟着他一同出去。
张宁没注意到他走了,或者说就算注意到了也没往心里去,只把全副心神集中在张妈妈妈身上,握着她手道:“妈,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我没事,没事。”张妈妈吸了吸鼻子,倒反过来安慰他。
“你看我这一高兴,神经一兴奋眼睛就睁开了。倒是来的时候听说你脚扭到了,包成这样,肿得很厉害吗?”
张宁摇摇头,眼含热泪。他何尝不知自己一走两年,留给父母的痛苦并不亚于苏杭带给他的痛苦,一时心中羞愧发作,哽咽道:“妈,对不起……”
一句话再度把张妈妈的眼泪勾了出来,哭着道:“我是在菩萨面前许了愿的,只要你回来,就算舍了这双眼睛我也甘心……”说得母子俩都眼泪汪汪的,张宁爸爸还好一点,虽然眼睛也红了,但到底还是维持着个一家之主的派头,勉强出言劝解。
“好了都不要哭了,孩子回来了就是好事!”说着又对妻子说:“你也控制一下,当心你那眼睛又恶化。”互相劝了劝大家才好受了一些,擦干眼泪互道别后之情。
且说苏杭也没走远,就在车里坐着,仰头默默吸烟。两个保镖坐在前头也知趣地不吭声,连呼吸都很轻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有一个看了看时间,小声提醒:“老板,时间差不多了。”
苏杭不答,过了一会儿狠狠吸了一口,丢掉烟头开门下车。
看到他进来,张氏一家本来正说着话的话也不说了,脸色全都有些微妙的难看。苏杭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便在门口略站了站,微微赔笑道:“伯父伯母,我找张宁说几句话。”
张爸爸惟恐爱子吃亏,忙提高声音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张宁怕苏杭真说出什么不可转寰的话出来——要知道父母维护子女之心非常情可比,万一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吃亏的还不是自己的亲人吗?因顾虑到这一层,张宁便打圆场,安抚地拉父亲一把,说:“爸,没事……”
张爸爸容色稍缓,但转头瞪了苏杭一眼,眼神仍然是不谅解的。张宁示意父母放心,便拄着拐杖同他出来了。
出来也没走多远,就在梯子下面,张氏夫妇微微伸长脖子就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的动静。
“什么事?”
苏杭微一沉吟,说:“张宁,我三点半的飞机。”
张宁轻轻嗯一声。
“大概两天后就回来。”
张宁不出声了。
苏杭顿了顿,明明有很多话想叮嘱他,但一时间却又不知如何接下去。
留下张宁一个人他不放心。所以他把他父母接来,让他亲眼看到父母老迈的样子,不忍再走。但现在张氏一家碰了头他还是不放心,因为这一家子肯定要商量如何来对付他这个棘手的人物。万一张氏夫妇心一横,索性也跟着儿子跑了呢?那就要赌张宁忍不忍心让父母也跟着流亡他乡了。
苏杭从没这么患得患失过,一时间脑中转了无数个念头,嘴上慢慢地道:“你这里……住宿不方便,我让人在酒店里订了房,晚上你就陪你爸妈过去住……这两天,你们好好商量一下,等我回来,就给我个答案好吗?”
张宁微微低头,一语不发。
因为哭过他眼睛有些发红,苏杭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张宁你相信我。从你那里夺走的东西,我会尽一切可能地加倍还给你,所以请你……给我这个机会。你跑了这么久,也应该累了,就歇下来好不好……”
张宁垂着眼皮儿默默不语。他此刻心头乱得很,一时也无法给予他答复,良久才勉强憋出一句:“……等你回来了再说吧。”
本来只是敷衍之词,但在苏杭听来却象是充满希望,不禁心头一松,连忙应道:“好,回来了再说。”说完笑了笑,轻声道:“那,我走了。”
张宁根本没心思跟他来个十八相送,点了点头便转身进到店中。张妈妈早已不太沉得住气,看他进来连忙伸手拉他到身边坐下。
“张宁,你现在跟那个人到底是怎么说的呀?”
张宁往外面看了一眼,苏杭的车子已经起步了。他把视线收回来,轻声道:“妈,没怎么,就是……拖着。”
“我刚才可听见他好象说等他回来要你答复他什么的?”
张宁犹豫了一下,知道这事也瞒不过去,就把苏杭对他说的那些话都大致提了。张氏夫妇仔细地听,边听边在心头暗暗分析,而分析的结果让他们既吃惊又恼火,心情很是复杂。
苏杭对自家儿子的感情显然不是玩玩而已,但让人郁闷的也是这一点。
不是玩,那就是认真的,这认真要认真多久?苏杭那种人个性强硬,也没什么道德感,强大的特权背景更让他有为所欲为的能力。这样一个人绝不会允许伴侣率先离他而去,一段感情除非他说结束,不然不可能由另一方终止。看他和张宁两人的气场、身板,很容易就分辨出二者中谁处于承受的那一方,所以张氏夫妇心头很不平静:难道他们的儿子就这样要跟苏杭纠缠一辈子?!
张爸爸首先就炸起来:“不行!我老张家可不能绝后!”好好的一个儿子被他当女人压?不要成家立业养儿育女的吗?!
“你给我安静点。”张妈妈埋怨了一句。
女人的思虑要心细一些,她知道跟苏杭硬碰硬是不行的,沉吟片刻,说:“张宁,这男人跟男人可不是长久之计。他是同性恋,你不是。你干脆定个期限,三年,就跟他三年!白纸黑字的写清楚,三年之后各奔东西……”
张宁微微苦笑了下,安静地道:“妈,我拿什么去跟苏杭谈条件?”
此话一说出来,张氏夫妇也哑了,怅然若失。
是啊,难不成还真给了几分颜色就开起染坊?苏杭现在来软的,如果他一怒之下又象以前那样来硬的了呢?怎么斗得过他?
张宁逃了两次都没逃掉,不答应他,难道后半生都不得安宁,成日东躲西藏吗?
“我也想过了,”张宁声音轻轻的,语气神情,都带着一种心灰意冷的平静。“夫妻还有个七年之痒呢,我还真不信他对我天长地久不会有厌烦的一天。”
往多里算算十年吧,十年之后他三十六,作为男人来说到那时再重新开始一段人生也不算太迟。他就忍这十年,只当是有期徒刑,说不定有提前释放的一天。再往好处想,这比真的坐牢又划算多了,傍大款呢。
张妈妈担心地道:“张宁,你这是认命了啊?”
不认命又能如何?
张宁记起以前看到过的一首诗,题目叫《生活》,内容却只有一个字:网。
他从未象此刻这般觉得这诗如此精辟,简直象是对他的写照。逃也逃了、挣也挣了,却仍然身陷在网中央,怎么都无法脱身。
他又何尝想认命,只不过……正象苏杭说的,他也累了。
两天时间很快就滑了过去。
这两天里张宁很平静,平静地准备迎接他的命运。而张氏夫妇,虽然不情愿,但又实实在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唉声叹气地尽量往好的方向想。
期间苏杭有打电话过来,温言软语地询问关于张妈妈的详细病情,说他在北京找了个眼科专家,专家推断说病人很可能是眼部神经萎缩,可以治,最好是上北京住院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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