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渎龙君 BY live-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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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龙王魁梧的身躯不禁抖了抖,他这个侄子向来说到做到,即便他身为长辈,有的时候还是对他无可奈何得很。
  
  敖殷丢下橘子转身便走开了,黑龙王连忙跟上,想解释又偏偏抓不住话题,急得在後面拼命抓下巴的胡须。
  
  身前的敖殷嘴角轻翘,露出一个狡意的笑容,却不曾让後面的男人看到。谁让这个迟钝的男人眼中只有那些圆不隆冬的酒坛子,对他这个玉树临风的侄儿视而不见?!
  
  敖殷一直走出苏州城门,头也不回,都快到荒山野岭了,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脸上哪里还有什麽笑容,全是委屈难过的神色:“侄儿今日撇下众多应酬事务,特地陪二叔进苏州城游览,二叔若是不喜,大可直说,侄儿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
  
  “不,不是!”黑龙王连忙打断他的话,心里这一著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看,这,我今日是非常高兴!”
  
  “真的吗?”
  
  黑龙王连连点头。
  
  敖殷这才露出愉悦的神情,这一笑,似满山野花盛开的灿烂。
  
  “可是……”敖殷有些为难地看著身後已经相当远的城门,“那些橘子我没买到。”
  
  “我替你回去取来。”
  
  敖殷摇头:“刚才挑的一定都被人买去了,那可是洞庭红橘,人道橘非洞庭不香……”
  
  “这样啊!”黑龙王也怪自己惹了敖殷生气反而没买到他挑拣许久的橘子,便道:“你喜欢那些橘子,我去洞庭替你带来便是!”言罢转身,见荒郊无人,竟就此化出龙形!
  
  却见黑麟在阳光下烁烁生辉,更似黑钢塑身,龙头须鬓狂张,龙角棱起分明,爪利臂粗,矫长壮硕的龙身在空中卷盘三圈,龙尾摇摆风生云动。
  
  龙王气势霸道,方圆十里走兽飞禽,无不俯首噤音,精怪妖物,谁敢张声造次。
  
  敖殷抬头不禁看呆了,看著他恣意飞翔的自在,险些忍不住亦要变化真身与之共舞长空。
  
  荒郊绿野之上,那头巨大的黑龙停留在白衣青年头顶,人形与龙王真身相比,确实渺小。那巨龙垂下头来,在离青年不到半尺的地方,张口吐出低沈的人言:“你且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也不等敖殷回应,黑龙一声高啸腾空而起,地面被升龙之势所震,四下压出一席狂风,地表弱草被吹得茎弯著地,树摇枝摆,鸟兽惊逃。
  
  乃见黑龙往洞庭山方向飞去,敖殷盯著天际方向,直至龙影消失,仍径自失神。
  
  四野渐渐平静下来,忽然,从草丛下传来一个细微低弱的声音:“小妖元闳拜见四渎龙君!”
  
  敖殷仿佛早有预知,回过身来,面上神色已不再有半分神往,唯见白袍飘逸,眉眼锐利,威仪凛然天成,目中更见冰冷,仿佛换了一人般冷漠严酷。
  
  “你从本君入城便一直跟到此处,所为何故?”
  
  只见草丛一阵摇摆,从里面慢慢爬出一只大鼋来!
  
  鼋,大鳖也。
  
  此怪看来巨大,竟阔至一丈有余,头颈後部有疣状突起,犹如癞痢头般,古怪非常。
  
  那大鼋爬到敖殷脚边,连连以头抢地,之後抬起头来,口吐人言:“小妖乃是太湖域镬底潭底的鼋精,为因身负冤情,实在是万不得已,才胆敢犯龙君爷法驾,还望龙君爷大量,饶过小妖冒犯之罪!”
  
  敖殷冷笑:“即是太湖水族,自有太湖龙王做主,本君无意行越俎代庖之事。”
  
  大鼋慌忙言道:“龙君爷容禀,此事涉及太湖龙君亲眷,我们这些小小水精鱼妖,也是走投无路,才敢贸然阻拦龙君爷法驾,求爷念上天好生,救救我等微末水族吧!”
  
  敖殷略是一奇,又道:“你莫非不知太湖公主乃是本君侧妃?”
  
  大鼋道:“自然知晓。但闻四渎龙神铁面无私,行事公允,堪得四方水族尊崇……便想龙君爷必不会徇私偏帮,说不定肯为我们这些小妖出头讨个公道!”
  
  “哼。小小鼋鳖,倒是能言善道。”
  
  “小妖不敢!小妖不敢!”
  
  大鼋吓得缩了缩脖子。它们这些小小鳖怪鼋精要见四渎龙神何其艰难,此番当真事有凑巧,昨夜到苏州城下护城河中的表兄家商议,今日一早刚打算离开,便感觉到城门处龙气迫人,不禁好奇往水面探头一往,竟见是两位龙爷爷驾临,它当然不认得两位是何来历,可偏巧那位大鳖表兄的姨舅的二伯父的三叔公就住在鄱阳湖,那位三叔公的亲家又正巧是鄱阳湖龙君座下龟丞相,迎亲那会碰巧有幸见过龙君真容,故此当即认出那位雍容华贵的青年当就是四渎龙君。大鼋见机不可失,便一路跟了过来。
  
  可四渎龙君身边那位龙王爷威武雄壮,丑脸吓人,一看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人物,大鼋考虑再三,仍不敢上前拦道告状,如今见那位龙王走开了,才敢出声叫唤。
  
  敖殷打量这大鼋精,见它虽然神色怯懦,惧色难掩,但凡水族均惧游龙,想必若不是情非得已,它也断断不敢跑到自己面前。
  
  便抬声道:“有何冤情,尽可诉来。听好了,若当真有冤无处诉,本君自可为你做主。但若是言出无状,砌辞诬陷,可莫怪本君量罪无情!!”
  
  日在当空,大鼋竟觉得如身在冬水深处,寒意刺骨。抬头见这位年轻清俊的龙君,双目炯炯,如剑锋锐,看上去哪里是什麽好说话的主?!
  
  大鼋不敢怠慢,老老实实一一禀来:“启禀龙君爷,这太湖水饶物丰,小妖住的那个镬底潭,虽说潭小偏僻,可也算逍遥……离此地不远有个澄湖,里面住了个大水妖,法力高强,听说是太湖龙王的表外甥,说是皇亲国戚,不过几百年来也相安无事,不曾来过滋扰。可三天前不知为何缘故,突然命令我们附近这些小湖小潭里的水族,三天之内向其贡进宝物,还说一定要天下无双的宝贝,否则便要将我们赶走!!您说这是什麽道理?”说到无奈之处,大鼋忍不住掉下眼泪,“龙君爷,我们不过是些鳖精蟹怪,法力低微,也不懂运财之术……潭里最多不过是凡人不小心掉落的寻常珠玉金银,哪有什麽宝贝,眼见时限已到,这水潭里的小妖能上岸的都已经收拾包袱,就剩下些老弱鱼虾走不出水潭……我见它们可怜,便跟护城河的表兄商量了一下,让它们搬过去住。虽说护城河水浅泥浊,又容易被凡人捕获,不比镬底潭里逍遥……可、可也别无他法了……”
  
  看它神情哀切,确实不似作伪,敖殷不禁微微生恼,那太湖龙王也未免太过纵容亲眷,竟在他在身在太湖之时也敢有此强凌弱之举!
  
  便问:“你可知道那妖怪叫什麽名字?”
  
  大鼋忙回:“他名号骨化,是一条成精的望月鳝!”
  
  “嗯。”敖殷点头,但凡江河水族,他自然无有不晓,而这望月鳝,倒也有些来头。鳝名望月,皆因其喜月望暇,常在有月亮的晚上浮水而眺观看月色,听来文雅,然此鳝剧毒无比,凡人若吃者必在一刻之内化成血水,故又别名化骨鳝。想不到这小小鳝鱼精,竟也敢在他龙神眼皮底下胡作妄为,莫非是近些日子与二叔一起少了脾气,倒让这些自持龙族亲眷身份的鳝精蛇怪忘了四渎龙神的冷厉手段?
  
  慢慢地,一丝冷绝的笑意在俊美的脸上浮现,然而却叫那大鼋看得胆战心惊。
  
  闻他道:“你且先行回镬底潭去,本君自会详加查证,若当真如你所说,必定要那化骨鳝精给这周近水族生灵一个交待。”
  
  大鼋当即感恩带德,连连叩拜,然後转过身来,硕大的鳖身爬入草丛消失无踪。
  
  敖殷敛目闭神,片刻後,抬头看向西南方向,眼中严酷的神色渐渐退却。
  
  天边又起云涌,乃见黑龙矫健的身躯呼啸而至,才一著地,便化回人形,居然在肩膀上扛了一棵橘树,绿枝繁茂,上面缀满了火金般红豔可人的橘子,想必是走得匆忙把这树连根拔起,下面根须还沾挂了不少泥巴。
  
  “你……怎麽……”敖殷倒没想过他居然把树给连根拔来,也不禁吃了一惊。
  
  黑龙王将橘树放下,有些歉意地笑道:“我不懂挑选,只有在洞庭山上选了果株最红的那棵带来。”
  
  敖殷一阵感动,之前不过借词引开黑龙王,他早便发现那只大鼋精跟在身後,水族来找,必定有所求,而黑龙王心肠好耳朵软,若给他听了冤屈必定一力承担,他可不想让一些琐事旁骛引去了他的注意!
  
  可想不到黑龙王却当真以为自己喜欢吃橘,还费了如此心思。
  
  敖殷伸手过去,摘下一个大红橘,剥去橘皮,里面黄澄色泽的肉瓤看上去更是肉嫩汁丰,他掰下一瓣放入口中,细细咀嚼,果然是鲜甜汁美,口齿留香。
  
  甜意慢慢渗透心田,又从他漂亮的杏眼中溢出。
  
  看著他满足的表情,黑龙王不禁也满心欢喜,此刻只觉得,只要能让敖殷露出如此表情,便是让他去取天上星月,他也是眉头不皱,替他摘来。
  
  “二叔,这橘子很甜,你要不要试一试?”
  
  不知何时送到嘴边的手,黑龙王非常自然地张嘴,任对方将橘瓣送入口中。确实非常香甜,但不知为何,却觉得甜不过眼前这个青年嘴里嚼著的那一瓣。
  
  敖殷正一瓣一瓣地剥著吃,红润的橘汁濡湿了那片漂亮的嘴唇,让那颜色更润泽晶莹。素雅食姿让他看不到半分贝齿,只看到唇在上下微动,偶尔吞咽,会叫光滑白皙的颈上微凸的喉结滑动……一个橘子吃完了,意犹未尽的舌头居然探出口外,顽皮地扫过嘴角残留的甜腻味道。
  
  黑龙王手指动了动,突然很想尝试一下,是不是在他嘴里的那瓣橘肉,当真比别的都甜?
  
  天啊!!黑龙王险些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个半死,他在想什麽?!
  
  面前站著的是他的侄儿,他居然生出这等轻薄之意?!
  
  敖殷居然还全不察觉地抬起手,吮了一下食指和麽指,仿佛要将残留在枝头上的橘汁也要舔个干净。
  
  “这里还有很多!!”黑龙王哗啦一下将橘树塞到敖殷面前,好歹是遮住了这恼人的风光。
  
  “二叔不喜欢橘子吗?”敖殷扒开树枝,探出头来。
  
  黑龙王连忙点头:“我不喜欢甜味,你吃吧。”
  
  “哦……”
  
  杏圆的眼角又自滑过诡意,嘴角笑意更甜更浓。
  
  




第二章

  三斗三升金作还,铁面不过睚眦报
  
  且说敖殷回到太湖,迎面便撞见太湖龙王。
  
  太湖龙王刚把那几位做客的龙王安顿好了,正打算招呼水族准备晚宴,便见敖殷回来,当即满心欢喜迎了上去:“贤婿,你可回来了!”
  
  见他身後的黑龙王扛了一棵又是泥又是沙的橘子树跟在敖殷身後,当即皱眉,同是龙王,可这个黑脸丑相的男人居然净做些下仆的事情,与之前那几位派头十足的湖龙王比起来,实在有天壤之别,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但碍於敖殷在此,便也不敢发作。
  
  敖殷岂会不知他心有腹诽,眉目一冷,先与黑龙王道:“二叔,一大早便劳你四下奔走,必定累了吧?你且回房中稍作歇息,这太湖水晶宫廊多路杂,极易走失,晚宴之前,侄儿会亲自过来接你,免得绕了弯路。”
  
  黑龙王略一迟疑,随即哈哈一笑,点头去了。
  
  留下那太湖龙王脸色难看得很,当日他只是想留下敖殷,可偏偏那黑龙王竟也不走,其实他根本不想与这条曾经逆天叛乱的黑龙扯上关系,若让其他龙王知道了,叫他太湖龙族颜面何存?
  
  故此他是有意不作邀请,反正筵席一开,敖殷也不好再说什麽。
  
  偏偏敖殷心思聪慧,岂有看不穿他腹中诡诈,开口说要亲自领路。此举乃是後辈尊长,也没有太湖龙王可以多说的余地,只有瞪著黑龙王渐渐远去的背影,却也无可奈何。
  
  敖殷冷脸在旁,瞥了太湖龙王又青又白的脸色,冷冷一笑。
  
  “太湖龙王,但有一事,需向你请教。”
  
  太湖龙王听到他阴冷的语气,不禁大吃一惊。
  
  敖殷说是他女婿,可四渎龙神之威未曾稍减,也从不偏颇,故闻他如此说来,当即不敢再以翁婿相称,恭敬应道:“未知龙君有何事相询?小神必定据实禀告。”
  
  “你可有一外甥,名叫骨化,住在澄湖之中?”
  
  太湖龙王连忙点头:“确实有一外甥,乃在澄湖底筑府居住。”心里有些出奇,“小神的这个外甥,自小聪敏过人,法力也算高强,故小神派他驻守澄湖,以免外来妖物滋扰水域。这……不知骨化哪里得罪了龙君?”
  
  敖殷冷看他一眼:“那不知,这望月鳝精强令周近水族精怪上缴贡物,限时三日,否则驱出居所之事,可是你的授意?!”
  
  此言犹如惊雷落地,吓得太湖龙王浑身战抖,回过神来慌忙摆头摇手:“冤枉啊!小神岂会做这等恶事?!龙君明察!!”
  
  敖殷冷笑:“你没有做,却不知可否担保那望月鳝精不曾做?”
  
  “这……”
  
  太湖龙王犹豫片刻,道,“容小神将那孽畜传来,问个明白!若当真犯下如此恶行,小神必不会轻饶了他!”
  
  敖殷也不回应,只是淡笑转身,留下一句:“如此最好。”
  
  不多时,太湖龙王便将一男子带到偏殿。
  
  敖殷正坐当中,掌中琉璃玉杯茶香正浓,他不急不徐喝了一口,放下茶盅,方才打量来人。
  
  只见此人高长精瘦,头尖额窄,嘴宽眼小,唇上两撇小胡须向上翘起,看上去就像是人身鳝鱼头。
  
  那人上了殿来,居然也不参拜,愣愣瞪著敖殷,眼中居然带有怨愤之色。
  
  他身後的太湖龙王见他愣在原地,连忙一掌拍他後背,叫他扑倒跪下:“还不快些拜见四渎龙君?!”
  
  那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行了一礼,嘴巴里模糊地说了句:“拜见龙君。”
  
  敖殷这回似乎来了些兴致,打量此人,问道:“你就是澄湖骨化?”
  
  “正是。”
  
  “可知本君此番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我不过是澄湖里的鱼精,又不是龙君肚里的虫子,焉知龙君找我来意欲何为!”
  
  他这话说得太湖龙王一脸煞白,瞪大了龙眼死命打眼色,小畜生竟敢出言顶撞,也不怕龙君一怒之下,把他给剁作鳝片!!
  
  偏那骨化完全不看太湖龙王,死命瞪著敖殷,气势倒也不弱。
  
  敖殷却不生气,抬手托腮,侧身倚桌,一派慵懒。
  
  “如此本君问你,你命这太湖域内四周水族上贡宝物,限时三天,否则要将那些湖潭里的鱼精水怪尽数赶走。可有此事?”
  
  骨化眨眨眼,也不犹豫,硬邦邦地回答:“确有此事!!”
  
  太湖龙王心叫不好,连忙上前禀道:“龙君容禀,我这外甥听闻四渎龙神来太湖做客,想广集宝贝献与龙君,聊表寸心!不过我这外甥也并非真是打算驱走水族,只是言语恫吓罢了!此事虽是骨化不对,但请龙君看在骨化是善儿表哥的份上,网开一面!”
  
  敖殷锐目半敛,取来茶盏,以盖轻轻拨去碎叶,轻描淡写地说道:“然则,你是要我徇私?”
  
  “小神不敢!”太湖龙王顿时不知如何应答,敖殷看来态度随意,可一言一行全砸在骨节之上,让他无法应付,此时若护骨化,当有护短之嫌,更难保会惹来同谋之罪,若是大义灭亲,这骨化又是他最喜爱的妃子的亲外甥,如何舍得?
  
  看他左右为难,那骨化倒是有些骨气,腰一挺,叫道:“一人做事一人当,龙君若要怪罪,就冲骨化来好了!何必为难姨父?!”
  
  太湖龙王一听可更著急了,素知四渎龙神非但喜怒无常,而且睚眦必报,他一个小小鳝鱼精竟然言出无状,这般说话不是找死吗?
  
  屋内一片死寂。
  
  敖殷未见大怒,打量骨化的眼神变得相当冷锐。
  
  骨化纵有一两分的傲气,也抵不过那如同千刀剐来的视线,眼神就像能穿透皮肉,直接切进骨头最深处,最後把魂尖给剔出来。
  
  对方明明一言未发,四周凝聚的压力却似有万弓齐引,对准他全身上下。只动一发,万箭穿身。
  
  渐渐地,汗珠从额头渗出,然後感觉到喉干舌燥,待他回过神来,浑身已汗出如浆。
  
  然而敖殷却只是慢慢喝光了茶水,将杯子轻轻放回桌上,琉璃玉敲在翡翠石上,清脆的一声“咯!”,不轻不重,然听在太湖龙王和骨化耳中,却有如巨石砸落,叫人胆战心惊。
  
  “本君无意留难,此事你虽有不当,但尚未铸成大错,既然肯坦然承担,也算你愿意悔过。你且回去,向四临水族一一致歉。”
  
  “多谢龙君开恩!!”太湖龙王本以为此次不可收拾,如今事有余地,慌忙谢过,见骨化仍愣在原处,连忙推了推他,“还不快谢过龙君恩典?!”
  
  敖殷却一拂手:“且慢谢我。骨化所作所为令四方水族大受其扰,回去之後,将已赠来的宝物双倍奉还,纵有还未送来的,也要赠金三斗三升以作补偿。”
  
  太湖龙王大为吃惊,想骨化那小小澄湖哪来许多宝贝金银?说到底还不是由他代赔,太湖四邻湖水深潭星河密布,这一派下来,只怕是要将历年进献与他的财宝都全部还了回去,说不定还要倒贴!
  
  可想如今他与骨化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哪还容推辞,那张脸像吃了十斤黄连,连应承的声音都变得无力。
  
  敖殷吩咐完後,抬头看了水中光色,然後道:“时辰尚早,本君先回房中歇息片刻,晚宴时不必相请,本君自会前来。”言罢抬身出殿去了。
  
  待他远去,这偏殿中的水波仿佛才慢慢重新流淌,骨化只觉紧绷至今的神经突然一松,浑身乏力,像被抽去骨髓般软倒在地。
  
  他似乎被饶恕了,然而惩罚也同样严厉,甚至连作保的太湖龙王也惹来连坐之罪,如此恩威并施,杀伐决断之威,容不得他不服帖当场。
  
  太湖龙王还在盘算著自己到底要吐出多少金银才能平了此事,看见骨化,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孽畜!你谁不好惹,偏去惹那敖殷?!须知四渎水域,谁个不晓这龙神不好相处,谁敢去惹他?!你倒好,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闹事?”
  
  骨化沈默良久,忽然冒出一句:“他如此无常,必定苦了表妹……”他抢过去抱住太湖龙王腿脚,哀求道,“姨父!求你将表妹接回太湖吧!”
  
  “荒谬!!”太湖龙王龙眼圆瞪,一脚将他踹开。
  
  成为四渎龙妃是何其荣耀之事,别的龙王挖空心思了要把女儿送到敖殷身边,他又岂会将女儿接回太湖?!
  
  骨化誓言旦旦:“若能将表妹接回,骨化愿娶表妹为妻!”
  
  太湖龙王不屑嗤鼻:“你是什麽东西?他是天上的龙神,你不过是水底的泥鳝!如何能比?!善儿在他身边锦衣华食,封的是龙妃头衔,岂有离开之理?荒谬!”
  
  “可、可我是真心对表妹好!”
  
  见骨化仍不死心,太湖龙王只气骂了一句:“不成器的家夥!!”便也不再管他,拂袖而去。
  
  且说敖殷离了偏殿,太湖龙王给他安排的自然不是留客的卧房,而是西殿,便也就是原来善儿龙妃的闺院,本该一路直走,但敖殷偏在廊道中间分叉口给转右去了,直奔另一边客房方向。
  
  隔著房门便听到里面低低的呼噜声,敖殷嘴角翘起,杏眼带笑,轻轻推门进去。
  
  里屋背对大门侧卧的身躯像连绵的山岳般雄壮,呼吸间的起伏,告诉来人他独睡正酣。
  
  看他睡得如此舒服,敖殷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看来这人是完全不在乎旁人的腹诽,也就只有他这个当侄儿的心生不平……哼!想那太湖龙王居然在他严言相警之後仍敢给脸色二叔看,刮他千金也是不过薄惩而已!
  
  悄悄摸过去,脱掉外袍,蹭掉鞋子,爬上床去。
  
  海龙在水中要无声无息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钻进被窝感觉到里面浑身冒著热气的身体把一床被褥温得相当舒适,手在被下游移,从男人肋下穿过不著意地将人拥住。
  
  动作虽然小,但还是将熟睡的男人吵醒了。
  
  黑龙王警醒,迷糊之间,闻到一股清香的橘子味道,不由得放松了精神,呢喃道:“敖殷……是你啊……”
  
  敖殷心里不禁满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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