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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灰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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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浮白平静看他:“半月前你不在华山,归来后不久,听得袁乐游身死消息便生了一场大病……果然,杀了她的人中,有你一份吧?”

薛连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他从小长于华山,少年便因剑法成名,深受长辈宠爱、同辈尊敬。除了泰山峰顶输在殷浮白手下之外,实未受过什么挫折,亦未经历多少风雨。名气虽不小,心理上却极是脆弱。

殷浮白续道:“杀她的,一共有七个。除你之外,尚有海南黎永安,大盗秦十三、嵩山钱之栋、冷玉连环一双兄弟,以及武当凝云剑。”

薛连大惊道:“你如何知道?”话一出口,已知自己失言,却见殷浮白缓缓放下蜡烛,将繁花剑负在身后:“那好,我便先杀了你!”

斗室内水光乍现,流水剑已然出鞘,生死关头,薛连终于找回了最后的勇气,大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只是雇了一个杀手,并没有杀成你,你果然如……所说……”

一句未完,那闪着流水光泽的长剑已然指上他的胸口,当此时分,多年前泰山峰顶一招击败的记忆再度重现,剑意与惧意一起涌上心头,薛连大叫一声,竟不敢还手,一跃出窗,喊道:“师父,师伯,救我!”

静夜之中,这一声大喊极是清晰。他这院落虽然独立,却并不偏僻,立时便惊动了许多华山名宿。一众长老弟子,匆匆赶到那小院之中,却惊见一个身着雪白长衣的青年,一剑刺穿了薛连的心脏。

“殷浮白!”

武当山头,紫霄蜂。

一名身着水蓝道袍的道人立于峰顶,衣袂飘然,正是凝云剑客。

“在得知薛连是被你所杀时,我便猜到是当日之事泄露,一直在此等着你。我这一生只做过这么一次错事,一次,足矣。自北疆归来我便一直悔恨至今,幸好你出现了,这到底也算是一个解决之道。”

殷浮白握紧流水剑,一语不发。

“最后一事,望你能够应允。”凝云剑客言道,语调平缓冰凉,“我听得你此次闭关重出,乃是创了一套了得的剑法,便让我见识一番吧。”

两载前,殷浮白新创骤雨剑法,出深沉雪归家之时,见凝云剑客与人试剑,他少年心性,一时道了句“不过如此”,这一句惹来一场比拼。当着一众剑客的面,凝云剑客惨败他手下,方才惹来今日这一番风云。

殷浮白默然颔首,道了一个“好”字。这一字尚未落地,他身形快若飙风,已然贴近凝云剑客身前¨wén; rén ;shū ;wū¨,内力锐冷,招式机巧若九连环纷纷不断,正是寸灰剑法。

凝云剑客负手身后,喝一声:“好剑法!”

或许即使他出手也躲不过这绝代无双的一剑,或者他可以支撑过几招。但是谁知道呢?凝云剑客未曾躲,也未曾还手,流水剑如入朽木,直直刺入了他的胸膛。

他强提内力,声音细微地道:“殷浮白,你记得。买凶杀你一事……是我一人所为,与武当一派……全无干系……”

直待说完了这句,他方才身躯一软,没了气息。

嵩山的钱之栋却着实没有凝云剑客的半点气概。他原是嵩山掌门的内侄,武功并不算得高明,当日殷浮白败他并非为了与他比剑,而是行走江湖时看不惯他恃强欺弱方才出手。待他马不停蹄上到嵩山之时,却发现这钱之栋不知如何说动了嵩山掌门钱万钧,迎接殷浮白的,正是这位嵩山掌门手中的利剑。

“不可伤我门下弟子!”钱万钧高声喝道。钱之栋则紧缩在他身后,比缩了头的乌龟还要不如。

殷浮白不理他喊话,身形倏忽上前,一剑刺出,冷锐风声嘶嘶过耳,出剑时竟无半点讯息征兆,正是寸灰剑法。

天下间怎有人能使出这样一剑?钱万钧目瞪口呆,暗道这小子虽然位居剑圣之下,但只怕长青子也使不出这样的剑法!

嵩山用剑本就较一般宝剑长,钱万钧出剑不易,更没有殷浮白这等在方寸之间出剑的本领,匆忙间只得闪过。殷浮白更不追击,一剑直向他身后之人刺下。这一剑正中钱之栋喉间,殷浮白也不多言,转身便走。

钱万钧高声道:“殷浮白,休走!”口中虽这般说,脚下却动也不动。

大盗秦十三素来独行天下,却有一个情逾骨肉的义兄,乃是沉渊剑派的掌门人成云易。

这沉渊剑派名称风雅,实则却是六大剑门中唯一的黑道门派,杀人越货,无所不为。只因这剑派势力颇大,白道众人一时却也动不得他。在这等关头,秦十三顾不得素来独行的规矩,直接去投了义兄。

殷浮白自嵩山上下来,不久便得知了秦十三投入沉渊门的消息。

入夜时分,他携了流水剑,径自来到沉渊门的总舵。一对明晃晃巨烛之下,成云易正与秦十三,连同门中一千重要人物商讨如何对付他的消息,未想殷浮白速度如此之快,竟已赶了过来。

成云易怒喝一声:“两位供奉,出掌!”

风雷之声过耳,两道威猛无匹的掌力朝着殷浮白便袭了过来。

第二次品剑大会之后,许多剑客曾见殷浮白出手,这名新任的兵器谱榜眼剑法奇高内力却平平的事情也便传了出来。而沉渊门每年花费重金请来的这两名供奉,恰是一对风雷掌的高于。成云易暗忖:只要逼得殷浮白无法拔剑,己方便定有取胜的机会。

此刻殷浮白确是不及拔剑,他也完全没有拔剑的意思,只身子一侧一拧,避过两道掌力,随后不待两人二次出掌,双手一翻,左右手食指已经各自抵上了那两人掌心。

两名供奉心下暗喜,他们浸淫在这风雷掌中已近三十年,这小子竟要与他们比拼内力,岂非送死?正想到这里,忽觉一丝冷森森,刺骨冰寒的内力自掌心倏然刺人,这股内力来得极快,二人不及防御,刹那之间竟已直冲心脉。两人后退一步,一口鲜血直喷出来,惊道:“枫叶冷!”

只有传说中的邪派心法枫叶冷方能有这般来无踪、去无影的冷锐效果。这两名供奉并未见过这心法,只觉效果相似便这般说出。事实上,殷浮白所使这寸灰心法,与枫叶冷已是大不相同,冷锐更在其上。

秦十三脸色惨白,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原来你和那贱人还有这重渊源,难怪……”

两名供奉受伤退后,十余名舵主便一涌而上。沉渊门吃的是黑道饭,这些舵主用的也多是斩马刀、紫金锤、长枪一类兵器。这于殷浮白正是得其所哉,他纵身上前,寸灰剑法连环施展,却到底控制着未曾伤人,只一一打落了他们的兵器。每一柄兵器尚未落地,他便在空中疾划数剑,流水剑锋何等锐利,但凡沾着,那兵器必然断为数截。时隔未久,便落了一地的废铜烂铁,一众舵主站在当地,个个面面相觑。

成云易退后数步,又高声喝道:“放箭!”

原来在总舵之后,安排了一排弓箭手随时待命。一声令下,弓箭手霎时现出身形,搭弓上箭,烛光之下,箭头上蓝幽幽的光芒极是分明。

殷浮白心下恼怒:何必如此狠毒!手腕—翻,身轻如燕,施展开骤雨剑法。这一套剑法如大雨灌注,覆盖面积极广,当日就是一清子亦是败在这套剑法之下,何况是这些武艺平平的弓箭手?只闻铮然声响连环不绝,一千弓弦皆已被挑断。

殷浮白一招解决弓箭手,更不停留,直冲到成云易面前,喝道:“让开!”

当此时分,成云易焉有让开之理?他怒喝一声,一掌朝殷浮白劈了下去。秦十三亦知此时只有与义兄合作,方能争得生存机会,便也不顾什么武林规矩,抽出宝剑,并肩齐上。

下面诸人皆知这殷浮白武功奇高,一心护主,也纷纷涌了过来。

冲杀之声不绝于耳,殷浮白起初尚有克制,但这种纷乱情形下,实是欲控制而不得,他身上连中数剑,眉头一拧,不再分说,一剑便刺中了距己最近一人的胸口。那人摇晃两下,便即倒地。殷浮白不发一语,剑光再动,数个光圈一闪而出,止是袁乐游的烟花九。

他这份擅长复制他人剑法的能力,在自创剑法之后。已很少使用。上一次为逼迫薛连,曾使过一次,这时再度使出。光圈到处,四周十余名舵主一并倒下,挨近的身死,略远些的亦足受了重伤。

众人骇然,纷纷后退,殷浮白借机一跃上前,连环数剑一并袭向成、秦二人。剑风扫荡之处,连烛火亦是一并熄灭,黑暗中只闻惨叫连连,机灵的连忙晃亮火折子,却见台上成云易与秦十三双双倒地,被一把长剑串成了冰糖葫芦。

六大剑门之一、黑道上赫赫有名的沉渊门,因这一桩事,自此陨灭。

第十二章 冲冠一怒犯天条

那一战之后,殷浮白受伤不轻。白衣上猩红点点,他却不及休息,只换了一套衣衫,便策马直闯江南四方门。

四方门在六大剑门中立派最久,但声势却非最大。冷玉连环原是一对嫡亲兄弟,在四方门中任左右护法之职。当年殷浮白骤雨剑法初成,连环约他比试,立下生死状,却因此折了左臂,成为废人。

当殷浮白赶到四方门时,迎接他的却非刀剑,而是冷玉的一杯清茶。

冷玉擅茶艺,人风雅,在江湖中声名颇好,殷浮白也没想到他竟卷入这场纠葛之中。他仗剑入内,并不落座,只道:“冷玉先生,我素敬你为人,今日前来亦想问一句,袁乐游之死,与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冷玉神态自若,慢慢地将初沸的雪水缓缓倾人紫砂茶壶之中,手势之稳一若往日:“殷公子,请坐。”

殷浮白犹疑地看着他,并不落座。冷玉又道:“殷公子,我看你身上,应是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势,你一路奔驰至此,何不先休息一二。”

殷浮白皱一皱眉,终于还是坐了下来,而手中依旧扶着流水剑柄。

冷玉并不在意,他继续凝神在手中茶具之中,直至一阵淡淡清香浮出,他方才斟了两杯茶,递过:“殷公子,请。”

殷浮白接了那杯茶,却只是接过,并没有人口。冷玉看着他动作,微微一笑:“是了,我忘记了。据说殷公子是洛水人氏,听闻洛水有一个风俗,在复仇之前,万不可入口仇人家中的一粒食物,一口清水。”

他振衣而起,淡然道:“买凶杀你之事,是我一人所为。只因殷公子曾经重伤我兄弟,我为了替弟复仇,方才买凶。后来袁乐游不肯杀你,我唯恐她将此事泄露出来,便联合众人将她灭口。殷公子若想找我清算,我自然领受,但此时实与连环并无半点关系。”

他拿起另一只茶杯,一饮而尽。

殷浮白问道:“那为何深沉雪内还有连环留下的剑痕?”却见冷玉不发一语,身子缓缓滑落地面,原来那杯茶里,已被他下了致命的毒药。

一个人忽自帘幕后冲了出来,抱着冷玉的尸身哭道:“大哥,大哥!”正是连环。但那毒药作用极快,哪还有救?他恸声道:“这都是我一人之错,原是我听了奸人挑唆买凶。待到事情不成,又中那人毒计,前往北疆灭口。大哥起初全不知情,只是担忧我才一路跟随到了北疆……”

他再说不下去,忽自身上抽出一把匕首,—刀插入自己胸口。

这一系列变故发生得极快,殷浮白自是不及反应,只有连环那句“听了奸人挑唆”在他脑中一转。未及细想,四方门中门人听得房中声音不对,又见两位护法惨死,只道是殷浮白所为,各舞刀枪,已然冲了上来。

自四方门出来的殷浮白,身上再染碧血。

他没有休息,马不停蹄赶往海南剑派。未等到时,黎永安已约他在分舵中见面。分舵中只有他最精锐的两个弟子,这两人便是海南三星阵中的另外两人,当年在昆仑山下与殷浮白曾有一战之缘。

他端坐正厅,威严犹在:“殷浮白,某家已然听闻你连闯五大剑门之事,你连杀这许多人,又灭了沉渊门,真是天大的威风,地大的煞气?”

殷浮白不愿与他交谈,正要动手,却听黎永安话风一转,换了口气:“殷浮白,这几年你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可这名气,委实也不算如何吧?”

殷浮白不理睬他,黎永安亦不在意:“你剑法太高,剑法稍逊的都入不了眼中。有人约你战,你便尽你所能,决想不到要留些面子。若有人要伤你,要杀你,你也便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你十七岁成名至今,多少剑客因你丧了一世英名?死在你剑下的、伤在你剑下的,亦为数不少。”

殷浮白原以为他是要为自己辩解一二,未想他却说了这么一番话。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回想自己过去所为,竟与黎永安所说并无差异。当年冯双文曾对他说,江湖中人重视名誉身份,甚于性命,他不以为意,如今再闻黎永安所言,心头方才有所触动。又听黎永安续道:“当日里虽是我败在你剑下,但败的却是整个海南派,没脸的是三星阵!因此我深恨于你,有人撺掇我买凶,其实是我自己也有杀你的心,倒不完全怪那人。但后来袁乐游不对你出手,那人便对我说,殷浮白此人狂妄骄傲,睚眦必报,若是被他得知我等买凶之事,必然放不过我们。我想到你当日败我之事,又想到你个性传闻,只道不假,因此我们七人赶到北疆,杀了袁乐游。”

“但此时,我实知是我错了!”

这一句话来得莫名,殷浮白忍不住问了一句:“你错了什么?”

黎永安笑道:“据我调查,你虽找到我们这些人一一复仇,却只杀本人,未伤其门派;沉渊门虽然至此不存,但那是因为成云易一死,无人可以掌权。当日里沉渊门里欲杀你的人无数,你却只杀了几个逼你最紧的人,两位供奉联手暗算你尚且未曾追究;而到四方门时,门中弟子对你好一番逼杀,你在他们手下受伤不少,然而,你竟一人未杀!”

他慢慢道:“你不是那等睚眦必报之人,原是我看错你了。”这人字字道来,推理清晰,这等关头,到底显出一派之主的风采。

听了黎永安这一番言语,殷浮白脑中却也不由浮出薛连临死前所言,“你果然如……所说……”;而在四方门中,连环亦曾道“原是我听了奸人挑唆”。原来这七人所为,果是有人挑唆。那么这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杀自己?又为什么要杀袁乐游?

他思量到这里,黎永安却也问道:“因此你决不会是因为得知有人要买凶杀你前来复仇,而是因为袁乐游之死!你是沧浪水的护法,和一个杀手阁上的杀手,到底有什么交情?”

殷浮白应口而答:“她是我袁姐姐。”

随着这一个回答,他又想到那站在漫漫白莲之畔,眉眼冷锐,笑意冰冷的女子那一句“你是这个江湖上,我唯一没法动手杀了的人。”

黎永安却误会了他的意思,诡异一笑:“果然,果然!”然后他以一种十分神秘的态度对殷浮白言道,“原来如此,你可知道,当日在北疆那死城里,我们虽然是以七敌一,那女杀手原也是有机会不死的。”

这是殷浮白第一次听到袁乐游临终时的事,不由睁大眼睛,只听黎永安道:“那时我们原是战了个平手,钱之栋那小子蠢得很,还被她抓到手里。凝云剑向她劈了一剑,却没砍中,只砍折了岸边一棵白杨树,眼见那半截刻着字的树干落到湖里,顺水流走。那女杀手忽然问钱之栋:‘那树上刻的是什么字?’钱小子吓得只会抖,便照着念了,她忽然便呆了一呆,秦老兄最会掌握时机,一剑砍断她一只手,我们才有机会杀了她……哈,哈哈哈,那字,是你留的吧?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亦同……”

殷浮白如遭雷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早该想到,早该想到的!

他二人碧明池畔初见,他问袁乐游,“碧明”二字如何写法,袁乐游忽然发怒;还有当日袁乐游掷给他记载枫叶冷内功心法的手册时,曾说自己也未练完,因最后一段不知到底为何。其实那本内功手册全是图谱,最后一段记载的根本就是那首“平生不会相思”的小令;而当他把这首小令在袁乐游面前念出时,她的神情极是惊讶。

原来,袁姐姐是不识字的……

他心神大震,握着剑柄的右手不住颤抖。黎永安说了这许多话,等的便是这一瞬之机,倏然间,三把阔剑如怒鲨奇袭,狠狠向他胸前咬去!

这三剑联合,正是三星阵中的致命杀招。黎永安手中阔剑长驱直人,气势极猛,两侧两把阔剑攻守皆备,将殷浮白身畔所有退路一并封死。

他唯一的路只有前进,然而迎面而来的,正是黎永安手中的阔剑!

这一招,黎永安带着两个弟子已经排演了许久,眼见殷浮白神魂已失,而他们三人与殷浮白距离极近,对方决无可能反击,正是大好时机。

三柄阔剑已递到殷浮白面前,他犹不躲不闪。黎永安正在得意,忽地一蓬水光纷飞若雨,在这般短的距离之内,流水剑竟已夺鞘而出,连环三招间不容发,两名弟子被打飞出去,再看那柄闪着水光的长剑,已然抵到了黎永安的颈上。

“这不可能!”黎永安一瞬间几乎要叫出来。

然而被他认为决不可能施展出的剑法,已经施展在了他的身上。

殷浮白喘息着站在当地。方才他这一式寸灰剑法,有七分气力用于抵挡黎永安,余下三分才用在那两名弟子身上,那两名弟子虽被他打飞,手中的阔剑却也在他两肋留下两道纵长伤痕,鲜血一滴滴直落到地上。

他全然不理,手持流水剑锋,逐步逼近。黎永安忙叫道:“且等等!你就不想知道背后那人究竟是谁?”

流水剑锋一顿,黎永安马上飞快地续道:“袁乐游被杀不久,江湖上便传遍了这个消息,这必然也是那人所为。我一个堂堂海南掌门也被人利用。此人如此奸恶,你难道不想找他复仇?”

殷浮白凝望着他,剑尖轻轻一荡,如水波般摇曳不休,仍是未曾前进,黎永安心中更多了几分把握,便道:“不如你我做个交易。”

“参与此事中六人已死,我告诉你那人姓名,你放我一马,如何?”

他笑得很得意,似是已然确定这是个必然会成交的交易。殷浮白低头半晌,似在思量,片刻后他抬头道:“你这个交易……”

黎永安心下大喜,抬头时却见一把波光潋滟的长剑直刺了过来。

“我不接受!”

那个人究竟是谁,我心中已有把握。很多事情我从前不愿去想,却不代表,我想不分明。

洛水之畔,沧浪水。

严妆枯坐桌旁,心思暗淡。她等殷浮白,已经等了很久。

她从小看着这名年轻剑客长大,与他同门学艺,共创沧浪水,看着他由单薄少年长成眼神清澄的剑术天才。他也曾在她的羽翼下生存,但不久便振翅高飞,飞得高而远,飞到,她终其一生再也无法到达的地方。

严妆曾对自己说:无论小白去到哪里,沧浪水总是他的家,他总是会回来的。但在这两年的不通音信里,在得知殷浮白因为袁乐游之死放弃归家时,心中终是产生了犹疑。

有一些事情,一直藏在她心中,不曾对人言过。

譬如说到达玉虚峰顶的次日清晨,她匆匆去找常不修比武订约。却在归来时,遥遥看见殷浮白与一个陌生女子并肩亲昵坐在一处,观看日出。

同是女子,她一眼辨别得出,殷浮白半路得来的那一件珍贵之极的黑貂裘,竟与那女子的身材十分适合。

而在与剑圣比武时,那女子受伤之际,殷浮白更是惊得变色,脱口一句“袁姐姐”。

原来,便是她。为何殷浮白一直不曾透露她的事情?

她想到袁乐游的面容,剑圣最后一剑时,曾击破她面上的人皮面具,那《文》并不《人》是张《书》多么美丽《屋》的面孔,却有着一种令人一见难忘的魅力。就连面上那一道绵长的伤痕,给人的感觉也不是狰狞,而是冷艳。

那是个走过血雨腥风的女子,与自己大不相同。

而后不久,江湖便传来殷浮白连闯六大剑门的消息,薛连、凝云剑客、钱之栋、秦十三、冷玉连环、黎永安一一死在他手中。沉渊门更是被他一手所灭。都是为了她,那个如一把利剑般锐利而动人心魄的女子。

她正思量间,龙在田推门走了进来,面上忧色颇重:“阿妆,昆仑派来人,邀我上昆仑山。”

严妆面色一变:“莫非是为了小白的事?”

龙在田皱着眉头:“是,小白这次的事,实在是闹得太大了。”

殷浮白连闯六大剑门之事,已然沸沸扬扬传遍江湖。江湖中人不知殷浮白为何如此,有的说他人了魔道,也有传他失心疯的一一不等。只是慑于当年玉虚峰顶他一剑逼迫一清子之威,尚无人敢来沧浪水哕唆。

他又叹道:“江湖上的人都不知小白为何做出这等恶事,可是阿妆你知道,是不是?当日里阿兴归来,说小白听闻那袁乐游死讯,便连家也不回,即刻赶去北疆,你面色当时就变了,阿妆,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严妆终于克制不住,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来:“是,我曾见过,小白与那女杀手交情……十分之好……小白从不是滥杀之人,这一回之事,我想不出别的原因,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六大剑门之人,与袁乐游之死有关……”她为人极是聪明,这一番话,却也猜中了十之八九,只是这一番眼泪究竟为何而来,却连她自己也说不分明。

龙在田“啊”了一声:“难怪,他连闯六大剑门,原来是为他心上人复仇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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