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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综]我是蝎子不是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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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虽还不到及冠之年,那佛门名士的成就却已经刷出来好些年,再者天枫十四郎带他东渡寻母之时,他已然记事。这么些年下来,早在石观音找上门之前,他就多少了解了些李琦的过往,也知道早在他们父子三人东渡而来的大半年前,那曾经屠尽黄山世家李氏满门的华山派,也遭神秘人屠杀殆尽。

但就像被灭门的李家能留下一个如今成了石观音的李琦一般,传闻中被灭派的华山派,又如何不能有漏网之鱼?

尤其是那位曾经与李琦订婚的华山七剑之首,仁义剑客皇甫高……李琦真肯让他死得那般容易?

无花一直在好奇父亲口中,那位初抵达东瀛之时还是个“虽有些许功夫,也羸弱得像枝头飘落的樱花般动人”的母亲大人,到底为何能够在灭门之祸下,成为漏网的那一个。可若结合谢梓澜确认的他和石驼的血缘,再联想一下华山七剑之首皇甫高与黄山李家嫡长女自幼定亲之事……尤其再有石驼这一身饱受酷刑的伤痕佐证……

叹了口气,大湿在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对于家人其实真心还挺好的。哪怕眼前这位,除了提供一点儿精血、又蠢笨到不能阻止师门背信毁约却居然还放走李家最有潜力的一只蛇蝎、让他得以存活之外,于他不曾有丝毫教养之恩,无花大湿在无关利益之时,也愿意为他合什诵经,并安慰一句:“苦海磨砺,未必不是为了岸上花开。”

石驼依然茫茫然睁着眼,姬冰雁这个大老板做得很尽责:“石驼视力、听力、说话上头都不太方便,并非存心无视大师好意。”

无花脸上的神色悲悯到极致,反而变成一派温柔的淡漠,他默默捻着佛珠:“娲皇陛下保佑!石檀越苦海历尽,总有回头花开的时候。”

楚留香上一次见他,还是当日海上浮尸恰好撞到他船头、正闲极无聊的楚香帅逆水追踪的时候,自然不知道这位佛门中的名士早被娲皇后裔挖了墙角,此时见他一身青衫儒袍却顶着一个光头、合什捻佛珠却念叨“娲皇陛下”,不禁失笑:“大师何时改了信仰?又或者佛门新添了什么佛陀菩萨?我竟不知。”

原小公子已知道之前那“防火防盗防色狼”的警报纯属误会,但或许是boss和勇者之间天然气场不和,小狐狸抖抖尾巴,也不等大狐狸动作,便抢先一斜眼鄙视楚留香:“只听说过‘盗帅夜*’,却不知道楚香帅竟是无所不知?”

楚留香对于小孩素来宽容,小狐狸甩尾巴抖毛斜眼时的小表情又实在太萌,哪怕再萌也掩盖不了他在鄙视他的事实,可楚留香又能拿这么一只小狐狸怎么着?只得又摸摸鼻子:

“楚留香不过是个雅致点儿的小偷,哪儿敢自称无所不知?只是大师一贯念叨‘阿弥陀佛’,忽然换做娲皇陛下……在下委实震惊,一时失言罢了。”

为小狐狸顺着毛,顺着顺着就顺势问:“楚留香虽无法做到无所不知,原小公子却最是个聪慧不过的,可直到其中缘故?”

小狐狸正要翘尾巴,那边捻着佛珠的无花大师就缓缓开口:“楚香帅的好奇心果然不比他的轻功差……只是香帅既然好奇,为何不直问贫僧?”

楚留香是真好奇:“娲皇陛下也是贫僧?”

无花面不改色:“是即是非,非即是是,是又是是,非便是非,是是非非不过红尘自扰,香帅何必着相?”

楚留香一本正经接道:“所以大师是大师,大师又不是大师,大师也便是大师……可是可不是还便是的大师,能不能为在下指点一下迷津?”

无花合什:“迷津不渡人,唯人自渡尔。”

楚留香正待张口,那边胡铁花已经不耐烦了:“我说,大家省点儿口水行不?”

他们一行才到了这绿洲,才喝上那么两口清水呢,那边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就来了!偏不知道怎么的,铁公鸡和老臭虫又忽然都成了羞于见人的大姑娘,一个个都不等先将水囊装满,就往树冠子里头躲……结果倒好,那小娘皮忽然跑池塘子里沐浴!虽说另外还有个大池塘,但焉知之前没有谁洗过脚撒过尿?

胡铁花不是个十分讲究的洁癖人,先儿看那少女美貌也还顾不上嫌弃人家的洗澡水,顶多和楚留香挤眉弄眼、感叹一下这个直接从帐篷子里头只披着一件纱衣出来的公主殿下豪放过人而已,如今眼见着美人儿脸色铁青成个母夜叉,那边楚留香还和小光头打机锋——他胡大爷之前在树梢儿上躲了一个多时辰啊!如今口干舌燥还带内急的,就算老臭虫天赋异禀比骆驼还耐渴,这口水也是省一点是一点吧!

楚留香叹了口气:“朽木不可雕,愚子不可教。”

胡铁花翻着白眼:“你那些红颜知己教不教?”

楚留香会深入沙漠,原就是为了援救被沙漠之王札木合之子黑珍珠掳去的几个红颜,只不过一路行来遇上的诡谲之事不少,他又是个惯会在凄苦忧心中放松自己的,再加上他乡遇故知委实难得,才会和无花打几个机锋,却也不是真要再与无花论佛。此时再给胡铁花这么一提醒,便改了口直道:“大师尚未指教,这改换门庭为哪般?”

无花大师一本正经:“阿谢是娲皇后裔。她已经请了原庄主向家师提亲。众生平等,嫁鸡随鸡之言,不只限于鸡鸭禽兽,也不限于雌性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莫觉得无花认命得略快,但想想东瀛人对强者的态度,又觉得无花认命得这么快也不算太不合理……嗯,就这样吧,反正更大的霹雳还在后头呢!

从早上五点就零碎挤时间码到现在,也还是不足六千……米法子,晚上还要赶一赶无限流综穿,先这样吧,莫总是尽最大努力的

第47章 阴阳之理

“……”

大师这句话槽点太多,一时间全场静默;连正眯眼琢磨着无花大师那袭青衫的琵琶公主;脸上表情都暂时清空了。

好一会儿;楚留香方笑出声来:“恭喜恭喜!可就难怪之前大师有暇陪着谢小公子游济南;却原来是提前讨好小舅子。”

虽然语带调侃,他居然笑得很真心。

姬冰雁反应稍慢;一般抱拳贺喜;却是对着谢梓澜——他与无花毕竟没有什么交情,与谢梓澜却有一水之故。

唯有胡铁花口无遮拦:“和尚居然也能成亲?”

却给楚、姬二人一左一右拍在后脑勺,后者道:“佛家宗派众多,便是同一流派在不同地区戒律也可能有些差异——和尚娶亲;有甚稀奇?况且方才大师念叨的可不是‘阿弥陀佛’。”

前者则道:“不拘和尚道士尼姑,又或者鳏夫寡妇……不只能够成亲;且最好都找个合心合意的人成亲。这世上少一个单身无家之人,便能少许多怨气憾事。”尤其拍拍胡铁花的肩膀:“例如你,若早一点成亲,不管新娘子是边镇酒家的女老板,又或者是那位清风女剑客……但凡你身边先有了个名正言顺的,又哪儿来这许多事?”

一般情况下,楚留香是很少干涉别人的生活方式,只不过胡铁花高亚男和姬冰雁三人之间,委实一笔烂账。当年船上酒后,胡、高二人齐齐失踪,惹得姬冰雁黯然失意,竟就此远走大漠……之前姬冰雁那腿疾之事虽最终只是玩笑,可三人因此七八年不曾相聚,也是事实。

如今姬冰雁身边自有迎冰伴雁,清风已然只是过耳之风,胡铁花也仿佛还是那个胡铁花,楚留香也乐得看好友肆意自在——但到底是打小儿光屁股长大的兄弟,话赶话说到了,楚留香也免不了要劝他一句,以免日后真铸成什么憾事:诸如姬冰雁,也就是他运气好没死在大漠之中。若真有个万一……胡铁花真能坦然?

楚留香真是好意,可胡铁花也真是胡铁花,闻言不过嘿嘿几声:“老臭虫还说我!你赶紧儿的在自己身边放一个,也省得三个小妹子绵里藏针的——可别说你没发现,俺老胡都听出来了。”

楚留香默,半晌才道:“蓉蓉她们只是小妹子……”

胡铁花哈哈哈:“亲妹子还是情妹子啊?”

楚留香瞪眼:“别胡说!我嫁妆都给她们备好了——谁会对自己打没留头就养着的小丫头起那心思啊?又不是禽兽!”

胡铁花继续哈哈哈:“是是是,你不是禽兽,你只是‘畜生’而已。”

“畜生”这两个字若是由女人说来,往往会带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可从胡铁花口中说出,哪怕还是那个意思呢,楚留香却只剩黑线。

姬冰雁冷言看着胡疯子将老臭虫说了个无言以对,方才缓缓开口:“难道现在的重点,不该是谢姑娘要迎娶无花大师的喜事么?”

褪去了铁青又足够美丽的公主殿下黑线又黑线:难道现在的重点不该是,你们一群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臭男人居然……就算不可能都给本公主做驸马,好歹也得给出点实际些的“歉意”吧?

可惜连她那便宜哥哥都没工夫理他,谢梓澜更是直接冲姬冰雁道:“还要请姬老板做个媒人。”

姬冰雁纳罕:“在下和天峰大师课没有什么交情。”

谢梓澜道:“可你和石伯父有交情。”

姬冰雁也没忘记方才谢梓澜打招呼的时候,石驼是放在第一位,称呼还是“伯父”,此时再听谢梓澜提起,便也跟着改了称呼:“谢姑娘和石先生是……”

谢梓澜摸着尾指上卷着尾巴的小蝎子:“石伯父是无花的生父。”

胡铁花:“啊?和尚还有爹?”

姬冰雁也很震惊,但胡铁花这句话也真心槽点满满,他反射性又是一巴掌拍过去,恰好与楚留香一左一右、异口同声:“和尚也不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啊!”只不过无花居然是石驼的儿子,真心巧合得让人无语。

但这也恰好解释了为什么谢梓澜对石驼格外关注……

石驼跟了姬冰雁几年,虽说最开始是姬冰雁先分了他几口水,但石驼也帮了姬冰雁许多,尤其这不需眼睛耳朵、却对大漠把握得更加精确的本事,不知道帮姬冰雁极其手下商队避开多少险境。如今眼看着儿子媳妇找上门来,姬冰雁虽有些可惜只怕日后石驼不能再为他所用,却也高兴他老有所依。

但姬冰雁是个谨慎人,也深知希望之后失望的滋味,是比一开始就不曾存有希望更加难受的事情,所以在高兴之前,他还要求证:“若能如谢姑娘所言,自然最好不过……只是谢姑娘有何证据?”

谢梓澜扬扬尾指:“圣蝎说,石伯父的血液味道和无花的近似度极高,除非石伯父有同一个胞衣的双胞胎兄弟姐妹,不然肯定是无花的亲爹。”而她会一开始就只说是“生父”,却也不是无的放矢。只不过那又涉及到无花的往事和她放在他身上的那个子蛊,实不足以对外人言。

是以姬冰雁只当是“与生父母同一胞衣的兄弟,自然也能称一声父亲”,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唯一仍心存顾忌的,乃是:“这由蝎子断定血脉……”

谢梓澜接道:“必无差错。世间验亲之法,不拘滴血又或形貌,都可能出错:具有至亲血缘之人血液也可能无法相融,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可能天生相貌近似……唯有我教中五圣,乃是得娲皇庇佑、又训练多年,鉴别亲缘上,纵然说不得必无遗漏,但最多只会‘是’而不确定,却不可能出现‘确定’实‘非’的情况。”

“五圣……”

楚留香对大漠肯定不如姬冰雁熟悉,但却不等于见识不如他——事实上,这位在苗疆也有过情人的楚香帅,早觉得谢梓澜这一身银饰眼熟得很,再加上“五圣”这个让他立刻想到那位妖娆多情的苗女热情招待她的“圣酒”……

“谢姑娘是苗家人?”

谢梓澜理所当然地点头:“正是。”

楚留香摸摸鼻子:“原来苗疆五圣还有这等奇技,倒是在下孤陋寡闻了。”他对五圣之能倒是毫不怀疑,也是,谁会巴巴给自己认个便宜爹回去?石驼又不是什么腰缠万贯霸气侧漏的。

姬冰雁也想到这一点,再听谢梓澜坦言“五圣也不是生来便有这本事,须得求得娲皇陛下庇佑,再精心训练方成”,也更觉得这般坦荡之人必不屑那般全无利润可言的谎话,便对无花道一声:“恭喜大师父子重逢。”又伸出指尖在石驼掌心比划几下,石驼平静无波的脸上忽然颤动了起来。

事实上他全身都在颤动着,他全身的伤疤也都跟着扭曲起来。只是同样一道伤疤,这划在脸上和划在手上所产生的视觉震撼,到底还是不同的。加之石驼一双眼睛灰蒙蒙的,总显得恐怖而淡漠,此时忽然溢出难以形容的痛苦震撼之色,便让他的脸,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怖。

谢梓澜正好转头对无花道:“你看,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只是伯父这双眼睛和你委实相似,我才想着让圣蝎试一试,想着或许是令堂的兄弟什么的……却不想居然是……”

无花苦笑。

众人看着无花一双黑白分明、不悲悯时也温柔的眼睛,再看看石驼那灰蒙蒙一片、纵是漠然也骇人的眼珠子,齐齐又是一默。

谢梓澜却只自顾自道:“伯父这伤是不轻……虽说这近四五年应该没再怎么受伤,可也是风吹日晒的。四五年之前,更是至少有五六年的时间,必定是饱受酷刑,新伤累旧伤……长辈之事我不好评论,也懒得评论,只问你一句:你可愿治他不愿?”

无花时真的愿,再说便是不愿意,当着楚留香等只当他是“无花大师”的侠士之面,难道还能说他更乐意耽误亲爹的伤势么?

是以无花心里头虽琢磨着要如何让谢梓澜懂得日后要询问他意愿时,尽量避开旁人,面上依然是真心的欢欣:“阿谢能治?那可真是多谢你啦!”

谢梓澜相当实诚:“我还要向他提亲,这治好了也好说话。”

原小狐狸在一边添油加火:“可不是!早晚一家人,只当是阿姐提前几日支付的聘礼罢了!”

这时候胡铁花才捕捉到某个重点,再次咋呼起来:“聘礼?不该是嫁妆吗?”

原随云没好气的:“凭啥我阿姐就要嫁啊?你没听到是我爹去向天峰大师提亲,而不是天峰大师来向我爹提亲吗?”

胡铁花这次终于没挨巴掌了,他也便越发理直气壮了起来:“素来男婚女嫁……”

原随云大摇其头:“迂腐、迂腐!都说众生平等了,又凭什么非得男婚女嫁?再说小国公主都能招驸马,我阿姐莫非还不如个公主?”

胡铁花难得秀一把学问:“非也非也!殊不知三从四德,方是阴阳之理……”

原随云随口应道:“胡大侠可看过道家阴阳鱼?又何分上下?”

胡铁花的文化课本就是半桶水不满的,别说楚留香,比之姬冰雁也是远远不如,给原随云随口一噎,唯瞠目结舌。然左顾右盼,楚留香和姬冰雁纵有百千句能力挺他那男婚女嫁之说的言语,奈何一个个忽然都比石驼还哑巴,胡铁花悻悻一甩头,扯几下胡子,便将这场争论抛诸脑后。

这个胡疯子虽时有鲁莽之行、不慎之语,却最是个心宽的,别说什么男婚女嫁,他连谢梓澜方才提起的“长辈之事”都没留意,倒是楚留香和姬冰雁显然上了心,姬冰雁更是在石驼掌心划划写写的,让他的脸又扭曲了好久,把个琵琶公主吓得够呛。

但琵琶公主不知道,更吓人的还在后头。

偷窥的人实在太多,原随云又牙尖嘴利的,琵琶公主在言辞上头占不到理,而武力……龟兹国或许还没什么高人,琵琶公主却因这容貌得了不小的便宜:先前无花会心存疑虑,实因她鼻子嘴巴与石观音真有几分相似,虽眉眼远不及石观音风情之万一,但也正是这般有几分相似、又远远不如的少女,才能在石观音跟前儿讨着好。

再者当年石观音取龟兹国先王妃而代之时,这琵琶公主不过始龀之龄,石观音将她带在身边养了十年,又羡慕她青春,又不需忌惮她容貌,更又不过是个费些许嫁妆就能打发了的公主,石观音在不损及自身利益之时,还真不介意对她好一点。

所以琵琶公主的武功虽算不上第一流的高手,却也不算太差,眼光更佳,消息也远比一般西域小国之人来得灵通。之前诸人什么楚公子老臭虫的称呼一气,她或许还想不起来什么,但能与“无花大师”这般言辞自在的……

琵琶公主略一思忖,心中也自有一番算计。

一转脸间,她连对原随云都和气许多——也是,她虽没想到这小孩儿便是无争山庄的少主,且还在搜心挖肝地思量有哪家“谢”姓人家,竟能将自家女儿比作公主尊贵,但不管是什么人家,这能光明正大去跟少林老掌门提亲、将无花这般妙人“迎娶”进门的,总不会是凡人。

琵琶公主懂得真不少,只可惜却不知道她家母妃打的什么主意,还一门心思要尽力为她父皇拉拢高手拨乱反正,此时分辨出众人不凡,自也乐得换上一副温柔模样,热情待客。

她的脸换得很快,楚胡几个原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小女孩儿震惊羞恼之下一点儿失态就记在心里的,再者姬冰雁准备得再充分,也远不及这新搭起来的帐篷里头,那美酒佳肴的香气。

众人随热情好客的公主入了帐篷,公主的国王父亲也很热情好客,在琵琶公主与他一番耳语、楚胡两人又路过一手之后,甚至连谢梓澜有些失礼的要求面见王妃之时,他也好脾气地着人去看王妃可能起身,一边还向众人解释:“她缠绵病榻已有许久,近日随虽略有起色,也未必能周全待客,还请贵客莫怪。”

谢梓澜自然不会怪罪,她只道:“若王妃起不来身,我去见她也一样。”

龟兹国王哈哈大笑:“好!王妃见了你这样爽朗美丽的姑娘,一定也很高兴。”

第48章 石观音

王妃对于新来的贵客也果然十分感兴趣;龟兹国王遣了侍女入内不过片刻;她就由几个锦衣侍女簇拥着走了出来。

那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扶着她的侍女已经是众多侍女中最美貌的一个,虽不及琵琶公主明艳高贵;却别有一种小家碧玉的妩媚风流。可在王妃面前;不管是明媚灿烂如朝阳春花的琵琶公主,又或者妩媚俏丽如月上柳梢的锦衣侍女;都瞬间只能如萤火之于月光;甚至连绿叶之于鲜花都不如。

那其实已经是个远不如琵琶公主和锦衣侍女鲜嫩的妇人;但纵然她眼角的纹路在含笑时会越发明显;可那眼波一瞬间,便是风情万种;叫人几乎不能呼吸;她的脸色也太白,病容倦倦,远不如少女们的健康活力神采飞扬,但那微乱的云鬓掩映间,比雪玉更加苍白的脸颊,和浅淡如茶的唇瓣,却有一种山花灿烂也远不能有的天姿国色。

即使这不过是个又病、又掩不住岁月痕迹的妇人,她也依然是最美最香的酒,越老越醇。

她扶着侍女款款走出的时候,众人惊艳之余,竟多不敢直视。

惟有谢梓澜楚留香一行,姬冰雁眼中有对美的欣赏,却没有痴迷,对于他来说,再美丽的女人,也远远没有金子可爱;胡铁花倒是看得眼睛都直了、脸色也胀红发紫,甚至只差没流下哈喇子来……可这位是个能为个集齐黑干瘦于一身的妇人一守三四年的……真心没啥参考价值。

原随云眯着眼打量几眼准姐夫贼秃驴,这花和尚装得甚好定力,不顾片缕不着版琵琶公主还是眼前这个苍白却艳丽着的王妃,都不能让他有丝毫动容,小狐狸越发觉得这贼秃驴偏认准他家阿姐叼,所谋甚大。可他家阿姐那性子……小狐狸虽也才接触那么点子时间,却也知道必是个认准了就是撞上南墙也要拆了墙同行的,此时又正在恋□□热之时,也不是拆庙断姻缘的好时机,只得悻悻转回头去。

对面正好是楚留香,这位楚香帅号称暗夜留香,所留之香却不只是他踏夜取宝之前所送短笺上的郁金香,还有“偷香窃玉”之香——当然,楚留香毕竟是盗帅,而不是淫贼,所以他看的香闺玉质,总是那些心甘情愿为着片刻郁金香成全他风流名声的那些。

可现在最会欣赏美人、以及一切美好事物的楚留香,却又如窥见琵琶公主沐浴时一般,不断地挠手臂,甚至这次还加上蹭腿、挠后背。

王妃格外多往楚留香那儿多看了两眼,却不知是否因为这个缘故?

但不管为什么,本就已经起身相迎的龟兹国王,在察觉到王妃的视线之后,越发加快了几分,同时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往左边挪了挪,用他魁梧的身材挡住王妃看向楚留香的视线。

他这个举动,让王妃睨了他一眼,这一眼似嗔似喜,如桃花微醺,如夏夜流云,胡铁花之流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眼中全涌上头颅,而即便是冷静理智如姬冰雁,也有一种醉卧流云之感,更别提直面这一眼的龟兹国王了。

只见他本就卷曲亮泽的须髯越发一根根精神得像随时能飞起来行云布雨的龙,一张有些粗糙却很白皙的脸瞬间也比他身上的红袍更红,他殷勤伸手从侍女手中扶过王妃,温柔备至地将她送到最中间也是最豪华的座位坐下……

楚留香等人进来时,他身边虽也搂着另一个美女,但那个女人只配蜷缩在他脚边,即使喂他喝酒时会直起身来,也是跪着的,像是最温顺的小猫儿一般;而现在对着王妃,即使国王之尊也不吝在人前先扶着她坐下、为她调整靠垫、亲手端上酒盏……

他才是龟兹国王,可面对她的时候,却像是在服侍他的王。

王妃受之坦然,仿佛她真的是他的王,甚至是这世间所有男人、所有人、所有生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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