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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一品夫人-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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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云转着扇柄;“当日废太子不过是拿着这个扇子在先帝面前一晃,竟然能引得先帝不问青红皂白的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想来这个东西到底是有些来头了。”她笑意渐渐加深,不露痕迹的抹过一丝冷意,故意的问林玉贞,“还希望公主能为我一解疑惑。”
林玉贞拿帕子遮着嘴,轻轻一笑,“郡主如今在宫里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不该知道吗?”
“不过换句话说,你需要知道什么?”林玉贞摩挲着帕子上的花纹,“你当真觉得你问了之后,你不会后悔吗?”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该问的。”宁云摇摇头,嫣然一笑,“世子之位,尽在定国侯许与不许一念之间,林家大公子二公子皆是不学无术之辈,而你却是公主,异军突起,尽显风华,若我当真是猜得不错,恐怕到时候内外权力博弈之下,令尊为了你们家的厉害关系,也会考虑让你做守社女。”
宁云没有看林玉贞,而是细细的看着扇子,道:“其实这扇子虽然俗了些,但是到底不是凡品。”
她挑眉看了林玉贞一眼,后者如同木头一般的坐在椅子上。
“但是你说,若是我母亲允婚,你四弟当真娶了我过门,我想到时候谁胜谁负,当真是两说。”宁云看着林玉贞,“势在必得之物若真的出了纰漏,你谋划这么多年,岂不是这些努力尽数付之东流?”
“所以?”林玉贞一挑眉,俏脸堪称是风华绝代。
宁云却是笑了笑,“若我当真想要为难于你,我只要将这些事情告诉黛玉便是,想来若是换她来跟你谈,这件事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严格意义上,我不是大晋人,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知道真相,”宁云笑着看着林玉贞,“什么是朝里朝,为何要授意钟阁老杀我和黛玉?”
也许是宁云太过咄咄逼人,林玉贞下意识的往椅子上一靠,神色之间有些许的疲敝,鬓上的紫水晶朝阳七凤簪子也没有替增添几分好脸色,她屈起手指,有意无意的敲着扶手椅的扶手,半天后才开口说道。
“我曾经去过泰西,是跟我父亲出使的时候去的,当地的贵族喜欢玩一种叫做桥牌的东西,而当两个人玩到最后不分胜负的时候,就会摊牌,亮出底牌,看谁的牌数大算谁赢。”
林玉贞理了理自己裙子上的宫條,似笑非笑的看着宁云。
“善化郡主,我们这么打机锋也不是个事,不如我们摊牌吧,把事情都亮出来说。”
“您是客人,您先请。”宁云端起放在一侧的茶盅抿了一口,脸上还是挂着笑,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胜券在握。
林玉贞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她本是心思沉稳之人,但是此时少不得也有些将怀疑显在了脸上。
因为她拿不准宁云到底知道多少,她能说多少。
其实宁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想借这个动作遮掩自己的不自然。
拿这个扇子出来,不过是为了诈林玉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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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贞勾唇一笑,道:“郡主,在泰西的规矩里头,您这可算是作弊了,有些不讲究了。”
宁云笑着看着林玉贞,道:“这里是大晋,用的是大晋的规矩,这里是我家,用的是我们史府的规矩,公主不知道一句话,什么是入乡随俗吗?”
“你先说一点,然后我再说,最后你再说。”林玉贞却这般说道,“按大晋的规矩,我是公主,你是郡主,地位高下,一眼显然。”
宁云却浅浅一笑,秋波流盼,她靠着椅子背,屈指敲了敲扶手,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下一下,和屋子里的落地钟钟摆的声音相呼应。
“我想,定国侯定是不知道您在江南和广州做了什么。”宁云半晌后才缓缓开口,但是却出乎林玉贞意料之外的转而言它,“我想,若定国侯知道,你也走不了好吧,除了你以外,想来也没有别的人能拿得住钟阁老的把柄。”
她定睛看着林玉贞,笑道:“且不说江南广州的口岸及挑唆民乱,就单拿扶桑来说,先帝动用林家的私兵助德川家想来也是定国侯知道的,而进言劝皇后支持丰臣家并且用贪墨案去威胁钟阁老,要钟阁老利用天江卫去行刺德川的家主便是你的授意。”
林玉贞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到底是棋差一着,佩服。”她看着宁云,神情叵测,“但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算是默认了。
宁云一摊手,结果一不留神将镯子磕在了扶手上,里面的东珠一下子就碎了,有的碎片掉了出来,结果两个人看着碎成块的东珠,不由得一笑。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了裴知府。”宁云将镯子摘了下来,放在一边,“其实我很佩服你,平心而论,我做不到你这般。”
“我乃沽名钓誉之辈,”宁云道,“若没有我的利益,我万万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我也是有私心在的。”林玉贞坦言,眼神闪烁,“我也是人,无利不起早。”
说着两个人都是会心一笑。
宁云说的是实话。
除去不知道林玉贞的政治立场到底是什么,对于她做的事情,宁云还算是敬佩,因为无论是走卖私盐利用这些钱去支撑大晋的船务,利用别人家的事情去威胁开口岸,插手扶桑马来等地的内政,起码都是出于晋朝利益的。
“说真的,我不在乎上面那个姓什么,是朱还是孟。”林玉贞笑道,“这么多年,若要成事早就成了,该放下的也放下了。”她眉目舒展,气势上有几分巢中凤凰展翅而飞的架势,“以我这般才华,只可仰视才见,若委身他人,相夫教子,我是万万做不来的。”
林玉贞毫不客气的抄着手说道:“你也不要跟我说什么你不安于室,起码在我看来,我们都是一样的,你也是有野心的人,这我能看的出来,我家祖上确实是姓朱,乃朱三太子遗脉,明虽忘,但朱家仍在,忠于大明的旧臣仍在,可惜我生为女子,需要用实事来弹压这些人。”
她笑意转冷,“不过有一点你却是猜错了,若今日是黛玉来问,她反而是什么都不敢说,因为我们家之所以能走到至今,全是靠了第一任的林国公呢。”
宁云笑道:“这倒是料到了。”
林玉贞一弯眉毛,“你有一点说的不错,确实是我要杀你们,因为你们直接打乱了我所有的布局,说真的,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嫁给我弟弟,对于内宅的女人来说,若真的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她说着站起身来,“但是可惜我没杀死你们反而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你们手里来,这是我自己的失误,我认输。”
“既然话都说开了,对于杀不死的敌人,我想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林玉贞走到正厅悬着的山河写意风景画,“你说如何?”
“我当然也不愿意四处树敌。”宁云半开玩笑的说道,“没看黛玉今日不在吗?若我存心要为难你,只要拉她一起便是。”
“你还没有说你为何要插手扶桑的内政?”宁云眉毛轻轻一挑,“只不过是好奇。”
林玉贞抄着手,转身高深莫测一笑,“你可还记得你们家的檀云?”
“想忘了也难。”宁云摇头浅笑。
怎么也是她穿越来此弄死的第一条人命。
“在西北的时候,我和父亲曾经去拜访过你父亲,当时你们家的檀云在,那时候我还小,加上当时我继母刚过门,觉得和一个外室坐一起贬身价,一时兴起,就想把檀云给灌醉了,想让她出丑,谁知道这丫头喝多了后,说了些别的。”
林玉贞幽幽叹了口气,“你不理解。”
宁云默默看着林玉贞。
“她不过说些她多么悲催,穿到了一本书里,还是来到了一个大厦将倾的家里,然后就是一些乱七八糟怪力乱神的话。”
“有些事情,就算是假的,也是抑制不住的会去想。”林玉贞笑了笑。
林玉贞伸手拂过墙上的画,“我从小接受的是一种和你们完全不同的教育,也许你们想的是自己的家,是自己的利益,或者是自己加上姻亲的利益,但是我们从小学的是此乃我朝,天下之民皆是我的子民。”
“但是学的越多,想的就越多,明朝积弱,内部腐朽,所以自然会被新的朝代所取代。”林玉贞侧头道,“但是有一点我得说明,我能接受的范围起码不能是外族。”说着莞尔一笑,“再者,他们那群快锈掉的老头子连改朝换代都受不了,肯定不会接受女皇,我何苦为别人做嫁衣?他们继续去哭天喊地,我效忠大晋,得荣华富贵,顺便也许能名垂青史,这正是一举两得之事。”
宁云微一皱眉,半天后叹道:“其实我不该杀檀云。”
她知道檀云和她有一样的造化,也是他世穿越而来,但是从林玉贞语气的严肃性里,她猜到檀云知道的比她更多。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后悔的?”林玉贞笑道,她用手支着下巴,欺霜赛雪皓腕上的檀木佛珠那略带阴沉的颜色格外的引人注目,“不过,既然你们要南下,我想有一件事我们倒是可以谈谈。”
宁云一笑,“愿闻其详。”
☆、第52章 林海寿辰
大年正月二十四是林海的生日。
贾敏觉得如今事情都安定下来;黛玉如今也是皇后眼里的红人,本来想着给林海大办一场;但是林海却拎着笔说:“不必;我这刚刚上任不久,一切不安稳;若再大办生日,又是在年里,就说不过去了。”
贾敏知道是因为史鼎没有摆寿;江南一应的官吏不知道到底应该是用什么规格,不知道应该怎么收生日礼;最后都是悄悄的叫上了几个亲戚,摆几桌酒席;叫上戏子歌女;就这么对付过去了。
“黛玉说是想叫上善化。”贾敏虽然好几天都不理林海,但这究竟是大事,还是跟林海提前打了一声招呼,“是不是要单独安排安排?”
林海想了想说道:“毕竟她们两个私交还算不错,按最高的规格安排就好了,大不了让黛玉陪着就是了。”
宁云出席的话,起码某种程度上可以代表的是史鼎来给他贺寿,作为左布政使的林海当然是面上有光。
宁云那边本打算出了正月十五就启程去广州,结果黛玉回了卫后各种事由,卫后觉得倒也是个机会,便决定让孟嘉辰也跟着去。
公主出巡复杂手续自不必说,一路上从京里安排到暹罗,又是下诏书,又是命钦天监看日子,还特意的派人通知天江卫鸽房,细查周边。
钦天监定的日子是明年的三月初三从京里动身,卫后和甄太后商量后,便命黛玉宁云两人在七月前回京即可。
宁云黛玉两人当然高兴,这样一来她们就可以在扬州多呆上些时日,两个人商量一番,定的是四月份动身。
林海生日这日天下了一场薄雪,毛绒绒的雪花挂在四季常青的柏树上,留下了一层层毛绒绒的白圈。
贾敏和黛玉两人按品穿戴,顺便还拎着良玉,三个人招待客人往来,好不热闹,就算是好话都说遍了,贾敏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到底宁云是郡主,又是史鼎的女儿,她怎么也得好好招呼。
结果还是打了贾敏一个措手不及。
快到午时的时候,几个黄门太监拍着手,匆匆的跑来,之后几个持着弓箭的士兵快步跑来,将来往人群隔在了两旁,直接开出来了一条路,直通正院。
贾敏目瞪口呆。
黛玉也还没反应过来,结果身边跟着的几个天江卫的女护卫直接张弓搭箭,弦拉满,架着三根银光箭,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迅速瞄着最先跑过来的几个士兵。
士兵一愣,迅速落盾,抽剑,张弓。
周围的官员女眷都傻眼了,林海和几个同僚瞪着眼睛看着这边。
不过是一瞬间。
林海看过天江卫抄家,顿时腿都软了,扶着门栏才没跪坐下去,连忙跌跌撞撞的走到跟前,道:“我犯了何过我一人当,和我家眷无关。”
士兵愣了,呆呆的看着林海。
黛玉反应过来后略微扬高了声量:“尔等何人?擅闯他人宅邸,也未免太过无礼。”同时后悔因为当日沉船的事情弄了几个天江卫的人贴身带着,她给霜降递了一个眼色,霜降从腰际的宫條上解下一个如意佩,上刻着天江,一扬手高声说道:“天江卫。”
这话一出,林海迅速紧紧的盯着黛玉,手下意识的握紧。
黛玉身边怎么会有天江卫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
林海迅速谋划一番,看向黛玉的眼神不经柔和几分,如今黛玉这般被卫后信赖,自己他日入阁指日可待。同时又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黛玉有着本事,前世的时候就不该把她扔给贾母不管,应该悉心培养才是。
这样前世他就不会落个被迫自尽的下场。
悔矣悔矣。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林海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为首的士兵道:“景华长公主善化郡主车架来此。”又跟天江卫的那个女护卫解释,“我乃景华长公主护卫。”
黛玉差点笑出来,“倒是误会一场了。”
她本就有几分不喜欢林玉贞,黛玉本就是喜怒哀乐不瞒人的脾气,如今这林玉贞不请而来,还摆这么大个架子,她倒要听听林玉贞怎么跟她解释。
若是说不清,就新仇旧恨一起算算。
这才示意身边的几个新任的丫鬟把弓箭收起来。
两边都是松了力,把武器收了起来,但是黛玉身边的几个女护卫还是等着对面的公主护卫把武器收起来后,才松了手,箭尖指向地面。
贾敏看着这里没她什么事,左右黛玉一人便能挡得住,便先去安抚了一下几个女眷,吩咐人倒茶搬椅,之后来到腿软把着门不撒手魂游天外的林海面前,扶着林海站直,低声道:“站直,挺直腰,别丢人。”
林海险些被贾敏这几句话气的背过气去,看着贾敏想说些什么,结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了个不停。
贾敏也不客气,如今经历这么多的是是非非,和林海也就是个面子情了。
“老爷身体不适,扶他下去。”贾敏吩咐身边的丫鬟,自己头也不回的走到黛玉身边,示意丫鬟把良玉领走。
她觉得跟林海这人渣说话都掉价。
林海忙着后悔,也没跟贾敏计较。
过了莫约一炷香的时候,林玉贞才和宁云一起来了。
“本宫不请自来,不见怪吧。”林玉贞进来拉着黛玉,跟黛玉笑着说道,看上去两个人还蛮亲切。
“很见怪。”结果黛玉来了这么一句。
林玉贞脸上还是带着笑,“不见怪就好。”
黛玉瞥了宁云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宁云道:“我想景华公主有话想跟你说。”说罢不理两人,又问贾敏道:“林伯父呢?父亲有件礼物让我亲自送给林伯父。”
贾敏一愣,道:“什么礼物,这般贵重?”
“也没什么啦。”宁云笑道:“不过是一个佛珠。”她示意缤兰上前,缤兰捧着一个小叶紫檀的盒子,宁云打开给贾敏看,里面躺着一串小叶紫檀木的佛珠,名贵的是每一个的檀木珠子的纹饰都是顺着的,不知道用了多少檀木才刻出这么一个链子,“就是这是祖母去求来的,保佑家宅平安,特意这么嘱咐我的。”
又道:“对了,祖母还让我给您带个好。”
林太夫人到底也是林家人。
贾敏知道林太夫人信佛,所以也没多想,“好孩子,”她笑道,“你林伯父在书房,刚刚他身体有些不合适,可能是昨日喝的有点多,我先让他下去休息休息,这会儿应该是在和几个故交说话。”
又叫了个丫鬟过来,让丫鬟引着宁云往林海书房去了。
宁云跟贾敏寒暄几句,这才往林海的书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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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伯父寿安,父亲让我跟您带句好,他有要事在身来不了,还望您多多包涵。”杭州将军冯紫英拱手将礼单递给林海。
林海连忙推辞道:“你我两家本就是通家之好,还要这些虚礼做什么?”
“如海兄如今可是儿女双全,心想事成了。”杭州知府也笑着附和。
此时林海的几个同僚都聚在林海的书房里,在座大多都是文官,自然是好话说了百遍,还没有重复的。
林海也是得意洋洋。
前世到底是前世,这辈子扬眉吐气就好了。
他一边答对着众人的奉承,一边盘算着,黛玉到底是他的女儿,他应该怎么利用这个事实才好?
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丫鬟来报,说是善化郡主到了。
林海心中纳罕,他和史宁云基本上就是几面之缘,除了当日在京城时见过几面,早些年在江南听闻过此女手段狠厉,堪比荣国府如今世子夫人王熙凤。
当然有些事情林海虽然没有在场,但是也猜出来了个大概,比如史宁云到底是怎么得了太后的青睐。
林海不是很喜欢女儿的这个手帕交,因为宁云突然斜打一棒,坏了林海的好事,但是到底也是林太夫人的孙女,又是郡主,他就是觉得心烦,但也是不见也得硬着头皮装着笑去见上一见。
冯紫英等人因为和宁云都是平辈的,一听宁云要过来,因为这是家宴,少不得按照礼法都避了出去。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林海走到门口迎接,丫鬟这才引着宁云进来。
林海细细的打量宁云,宁云本就是出类拔萃的人物,此时穿着郡主的妆服,更是显得整个人都雍容华贵,京中贵女与生俱来的典雅自显,鬓上祖母绿朝阳七凤簪,一身银红色妆花襦裙,这鲜艳的色泽被腕上带着小叶紫檀的佛珠给压了下去,使得这一身红不仅不显得太过喧闹,反而有几分古琴的韵味在其中。
林海觉得有些嘲讽,他听闻过宁云的种种作为——闺中少女能张弓射箭杀人,杀完人后面色不改,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这可不是一般人家女孩能干出来的事情,可是出乎林海意料之外的是,万万想不到宁云居然信佛。
想来是面上有佛,心中无吧。
待宁云走近,林海却是笑的和蔼,仿佛刚才的冷意不过是一抹而逝的幻觉。
见到林海后,宁云微微一笑,先是略一福身道:“家父让我给伯父您带个好,家父有事,不便来此,不周到的地方,还望您包涵。”
林海连忙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这般的客气?”
“祖母让我给您带了一件礼物。”宁云笑了笑,一点头示意缤兰将盒子拿出来,缤兰将盒子递给了林海。
“这是祖母特意求来的。”宁云看着林海,特意的琢磨着林海的神情。
林海笑道:“姑姑当真是费心了,替我多谢她,等我有了时间,我一定登门去拜访。”说着,便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躺着的是一枚玉佩,光泽柔和,质地晶莹,在日光照耀之下晶莹剔透,宛如一滴流水,一看就是上品。
玉佩上刻着一行字。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行字仿佛嘲讽般的刺眼,林海不觉一皱眉,觉得后背上的汗水淋漓而下,这句话也是他的心魔。
何为无?何为有?
林海面上遮掩的极好,但是说话的声音微微的发抖,“谢郡主好意。”说着要伸手去接这个玉佩。
宁云却一把拿去盒子,柳叶眉一挑,黑色的眸子不带丝毫感情的盯着林海,似乎里面含着冬日坚冰。
林海静静的看着宁云。
宁云半晌后开口道:“林伯父,您知道不知道死是什么感觉?”她柔声说道,将林海的神志拉回了现实,“那是一片黑暗,没有奈何桥,没有生死簿,什么功名利禄,什么位极人臣,不过南柯一梦罢了。”
林海不觉打了个冷颤,半晌后好似是下定了决心,叹道:“世侄女请里边细谈。”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滚走
☆、第53章 书房密谈
宁云自然是颔首同意;落后林海半步来到书房。
屏退书房中的闲杂人等后;林海亲自端了两杯茶过来,带有几分恭敬的递给宁云一杯;末了自己坐在宁云的对面,他趁着倒茶的机会早就盘算应该说什么和怎么说;“世侄女,今天本是好日子,为何挑起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话题?”
宁云转悠着茶碗,笑道:“日子好与坏,不也就是相对之言;不过宁云在这里跟伯父道歉了,诚然在伯父寿辰之日,不应该说这种话题,确实是扫兴,但是时间紧迫,时不我待,也是无奈中的下策,还请伯父原谅。”说着,要站起来给林海一福身。
林海自然不敢受。
宁云便道:“伯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可否?”她挑眉看着林海的神色,装作是无意的转了转手腕上的檀木佛珠,悠悠然说道:“当日伯父还记得和钟阁老说的一席话吗?可惜如今钟阁老已经致仕,不然伯父可真的是有几分造化在呢。”
佛珠一出来,林海有几分忙乱。
他自然认得这佛珠的来历,这是林玉贞贴身的信物,权当与江南各个昔日旧臣的联络之物。
林海压抑住惊悚的看了宁云一眼,揣测宁云对这件事到底知道多少。
在前世史三姑娘可没有这两把刷子。
他此时心中一沉,他想到这些事情是有人推波助澜,本来按照他原来的安排,即便是入阁不能的话,当个江南总督还是绰绰有余的,联想到如今宁云和黛玉联手的情形,不由得心中一颤。
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事到如今,伯父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吗?”宁云笑道,“那宁云倒是好奇,伯父为何如此笃信先帝会退位,然后在废当今,扶持礼王即位?”她摩挲着檀木佛珠,“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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