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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挡我者,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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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只是适婚年龄的不多,安阳公主便有些不满意,想着进京来选个更好的,打听来打听去,邪了门了,年龄家世都合适的,也就这么几家。

这话题就扯到了安阳公主一双儿女的婚事上去。杨茹没多大兴趣,便专心对付面前的佳肴。一旁的潘贵妃却显得兴致勃勃,一直假装不在意地打听着陈慧娘的喜乐爱好,偶尔话锋一转,就提到她家那个刚刚及冠的弟弟潘豹身上去。

正说得热闹的时候,角落里却忽然传来一阵惊叫。声音不大不小,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发出声音的那位才人满脸涨红地跪倒在地,磕了个头,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是、是罗才人忽然反胃呕吐,妾……妾才失礼的。”

反胃、呕吐。这几个字像是锤子般重重地砸向在场所有人的心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罗秀。罗秀脸上一白,也跟着跪下,瓮声瓮气地磕头请罪:“妾御前失仪,罪该万死!

35杨家将34

太后最先反应过来,高兴地扬声道:“快,快宣太医!”说完这话,又忙命人将罗秀扶了起来。

绝对不可以宣召太医!罗秀在心里呐喊,但是她没有胆子,也没这个权利阻止太后。被宫人搀扶着坐下,罗秀全身忍不住发抖,她尽量地将自己的身形缩小在座位上,心里寒颤着---官家根本就没有宠幸她,她怎么可能怀孕!等会太医到了,等待她的就是天大的笑话,她会成为整个宫里的笑话!

罗秀握紧了拳头,身上忽的没了力气。她听人说了,朱兰、素珍和萍姑都出宫嫁人去了,杨淑妃为她们准备了嫁妆,嫁的全都是有品级的军士,不出意外,日后便是官太太,运气好些,将军夫人也是可能的!

罗秀在这个时候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她妄想得到不该属于她的一切,上天就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她。没有抬头,罗秀便察觉到各种各样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羡慕的,嫉恨的,不屑的,还有,冷漠的。

是啊,她们都以为官家幸了她,这有喜也是正常的。可是只有她知道,若是她真的有喜,只怕离死也不远了。

唯二的知情人便是皇帝了。他冷漠地看着眼前闹剧一般的场景,却没有阻止兴冲冲地念着‘阿弥陀佛’的太后。注定要让她老人家失望一场了,日后,再赔给她一个好孙儿吧。

眯了眯眼,看着那个依旧专注于美食的小女子,她脸上冷淡的表情让他觉得心凉,可是想到她对那件事的剧烈反应,皇帝又觉得是理所当然。她心里一定是难受的,所以才用淡漠的表情掩饰心底的悲哀吧。

以前从来不觉得宠幸宫人是什么大事,即便是在皇后的福宁宫和潘贵妃的重华宫,也有一两个在主子不便的时候伺候他的宫人。可是这回,他却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混蛋事。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男人也是会自恋的,在他眼里,杨茹的冷漠就成了对他的在乎,那是伤心至极,只能冷面相对,一想到她背着人偷偷掉泪,他就心疼得不行。

其实,杨茹心里不是为了自己的男人被别人抢了而难受,只是恶心和失望罢了。要说她不孕的传言没有罗秀的份,打死她也不信。依稀记得,这人还提过要将自己的孩子放到她膝下来养,这不是吃准了她不能生还是什么?

她自问对罗秀几个都不算差,即便是不打算把她们当做心腹,却也未她们安排了出路。而她呢,却给她来了这么一棍子,活生生地将她打醒。

哼,既然敢在背后算计她,就该知道后果。

众人或焦急或期待地等待着,忽然就觉得哪里不对。对啊,孩子的父亲呢?一点反应都没有?

抬首望去,却见官家正一脸温柔的笑意,只是这方向,好像有些不对。哎?杨淑妃?!

皇帝瞧着正举杯喝着荷花酿的杨茹,嘴角浅浅地勾起弧度,似乎没有看到众人惊讶的目光,对着杨茹温柔地斥责了一句:“你身子弱,莫要贪杯。”话是责怪,语气却是极其宠溺。

听了这话,众妃嫔顿时就好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瞬间歇了一颗躁动的心。罗秀便是有喜又如何?官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还不说明问题吗?都说母凭子贵,有的时候,却是子凭母贵。那三皇子的母亲现今在何处?纵然生了皇子又如何?

再看那杨淑妃,款款地抿着佳酿,享受地眯起眼睛,好似浑不在意,过了一会,才回了官家一句:“妾才饮了两杯,算不得贪杯。”这般娇宠,何人能比?

偏生官家一点气都没有,还叫人送了羹汤,关照道:“喝些去去酒,不然待会得头痛了。”

潘贵妃差点把一双护甲给掐断,面上却只能温柔地笑着。见太医到,连忙关切地看了过去,见罗秀白着一张小脸,十分虚弱的模样,眼角余光再扫到杨茹毫无笑意的脸,心中终于得得意了一些。等到这罗秀有了孩子,看你这前主子还能舒坦到哪里去?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顾不得满头的汗,太医在太后期待的目光中硬着头皮说道:“罗才人是胃寒引起的反胃,喝几贴药就好了……”这宫里最叫人头痛的就是此类病症了,和怀孕相差不离的反应,恶心,反酸,吃不下东西,偏偏结果却是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一个叫人喜,一个叫人悲。

果然,太医的话一出口,大殿里就安静地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半响后,才听到皇后出来打圆场:“既然如此,还请太医为罗才人开药。”约莫是这结果真是合了她的心意,皇后说话也带了三分真心的体贴。这太子没有同龄的兄弟姐妹,自然是她这辈子最得意的事。至于小兄弟吗,能没有就没有吧,免得日后心烦。

皇后话毕,大殿里才恢复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安阳公主原本打算趁着好彩头为儿女讨一门好亲事,如今看来却不是好时机,连忙携了子女告退。不过她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官家对杨淑妃的宠爱看来不假,外面传言倒也有几分可靠。这杨家似乎还有几个适婚的儿郎?

而此刻的罗秀,却是面如死灰地瘫软着,她觉得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是鄙夷的,轻视的,甚至是同情的。她本就不像是那些采选入宫的宫妃,她出身贫寒,做了快十年的宫女,在二十三岁的时候才成为官家的才人。很多时候,她觉得那些伺候她的人看她的眼神也是蔑视的,他们看不起她这个和他们一样奴才出身的主子,但是她何尝又看得起他们?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这样做有什么错?即使是她脱了衣服勾引的官家又如何?她只是想要获得她想要的一切,用什么手段又如何呢?

强忍着面上扑天的尴尬和羞耻,罗秀跪下磕头谢恩:“妾劳娘娘挂念,实在是惭愧……”

既然不是怀孕,太后也就没什么心情了,但是这事也怪不得跪着那人,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索性让众人都退下。李太妃的千秋宴上闹了这么一出,太后对李太妃很是愧疚,便拉着老姐妹的手连连絮叨。

“这官家年纪也不小了,却膝下依旧单薄……”太后担忧地看着李太妃:“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太妃淡淡地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太后的手:“老姐姐,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啊,还是莫要太操心的好。”

听了李太妃的话,太后只深深地叹了口气,再也没有说话。谁说不是呢,只是这心里啊,无论孩子年纪再大,也总归是娘心里的小娃儿。只是如今这小娃儿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是天下之主,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想法了。

皇帝自慈寿宫出来,便上了辇轿,皇后、潘贵妃、杨茹都恭敬地站着,等着他先行。

皇帝看着低头站在皇后和潘贵妃身后的小丫头,想要伸手拉着她一起走的念头一闪而过,但是想着这场合,又看到潘贵妃,只能干咳了一声,开口道:“朕还有些政事要处理,皇后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

皇后温婉地点了点头,体贴周到地嘱咐了一句:“官家也顾念着自己的身体,莫要太操劳了。”

皇帝点了点头,常福便喊了‘起轿’。

“官家,今日的绿头牌……”延福殿里,至亥时,常福恭敬地垂着手进来。

皇帝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摆了摆手:“下去吧。”

“是。”常福躬身退下,心里一点也没有觉得奇怪。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官家就很少翻牌子,这昭纯宫杨淑妃的牌子甚至是直接撤了下去,可这却不是失宠的预兆!官家心里,怕是觉得把淑妃的牌子和别人的放一起,都是辱没了她吧?常福心里有数,这官家只要去了别的宫或是翻了别的牌子,这接下来几日一定是以政事繁忙的借口一个人宿在延福殿的。这以前哪有这习惯啊?还不是在这杨淑妃进宫以后才有的啊?

这宫里的女人,比受宠,杨淑妃一定不是最盛的一个,想当年潘贵妃,还有十多年前的陈美人,那赏赐才是源源不断,羡煞旁人。可是这论在官家心里的分量,潘贵妃加上陈美人,怕是都没有一个杨淑妃来得重要。

那处处让着,处处宠着,杨淑妃不乐意的,官家连一句训斥的话也没有的,那延福殿里,挂着杨淑妃的画儿,官家稀罕得跟什么似的,几次吩咐扫洒的宫人小心着,一点都不叫碰。

“常福。”静了半盏茶的功夫,皇帝忽然出声,对着常福道:“将那江南进贡的五福檀香扇和羊脂碧色丝竹扇给淑妃送去。”

常福‘哎’了一声,这江南一共就进贡了五柄扇子,一柄太后,一柄皇后,一柄潘贵妃,剩下两柄,全进了昭纯宫。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又要羡煞多少人了啊。

36杨家将35

常福没有料错,这官家对昭纯宫的恩赐,眼红死了一群人。潘贵妃捏着手里的翠霞紫藤扇,气得脸色发白。她一柄,杨茹两柄,还是最珍贵的两柄,真是把那小蹄子当成心头肉了?哼,马上就让他知道,他那心头肉是个什么货色!

很快就是七月初七,织女与牛郎鹊桥相会的日子,也是宫里女人的大日子。一大早,杨茹去了福宁宫请安,出来时,潘贵妃难得一次直接无视了她,转身就走。反倒是在她面前消失了很久的罗秀,规规矩矩地向她行礼,脸上露出卑微而讨好的笑。

杨茹一见她就心里堵得慌,错开步子就往前走,罗秀却是没顾得上尴尬,咬着牙跟上。快到昭纯宫的地方,杨茹转身,冷冷地勾着嘴角,看着罗秀道:“这罗才人是忘了自己住哪儿了?”

罗秀涨红了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磕头道:“娘子,妾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再和妾计较了……妾给您磕头……”

这些日子,她受够了被人冷言冷语的日子了。人人都知道她是昭纯宫里出来的,也都知道杨淑妃对她是何态度,官家如此恩宠杨淑妃,想当然就能知道那些跟红顶白的人会怎么对她。即便是为了讨好杨淑妃,也不可能给她好脸色看!

如今她的吃穿用度,皆比不上她做宫人的时候,往常还有三个姐妹可以说说话,如今呢,妃嫔们看不起她,宫人……也只有身边的连衣和莫香了,她们和她是旧识,晓得她的苦!

连衣说得对,她要在这宫里继续待下去,那就只能去求杨淑妃,只要她在众人面前说一句不和她计较了,她就能喘一口气。等到日后她得了官家的宠爱,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便是她翻身的时候!

所以她得忍着,杨淑妃说什么她都得忍着,便是叫她跪着,叫她磕头,叫她爬她都得认了!做了十年宫人,唯独一个‘忍’字已经刻在她的心里,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尊荣地位,现在吃点苦、受点委屈,算得上什么?

杨茹看着趴在地上隐忍而微颤的单薄身影,顿时觉得自己就是那飞扬跋扈的佞妃。“你倒是说说,我与你计较过吗?我是哪里为难你了,叫你这么觉着了?”杨茹轻笑出声,白皙的小手抚着步摇,一身浅绿色的襦裙宫装,站在那花丛边,人比花娇,花衬人美,便是最应这夏季的景色。

既然觉得她欺负她了,那么索性便落了实处呗,她杨茹可没有被人冤枉的喜好。“我自问从没为难过你,也没发话叫人为难你,但是我要今儿就这么放过你去了,外人不定以为我昭纯宫就是好欺负的。”

杨茹咯咯笑了起来,眼底尽是讽刺,附身在她耳边冷声道:“想要踏着我的肩膀往上爬,也得看你站的够不够稳。我今儿就是要了你的命,官家也不会说我一句,只是我也不爱脏了自己的手,你不是要请罪吗?那便请着呗。”她直起身,作势拍了拍裙摆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用正常的音量说道:“罗才人爱跪,就让她跪着吧,咱们先走了。”

杨茹身后的朝霞忍不住解气地笑了出来:“娘子说的是,有些人啊,这膝盖儿软,就爱跪着,咱们也不能阻止,是不是啊?”

锦绣拉了拉她,但是嘴角却也翘起:“少说两句,娘子该回去歇息了,快伺候着。”

罗秀伏在地上,努力克制着,可是肩头却还是忍不住发抖。她恨,她们明明不过是小小宫人,却敢这样嘲笑她。这仇,她记在心里了!

杨茹一行人回了昭纯宫,大约是许久没运动,最近总是有些气虚,她这心情又被败了,索性就进了书房,拿起笔抄起了经书。

自从在太后千秋之时为她抄写《金刚经》之后,杨茹便爱上了这项活动。练字可以让人心静,经文可以让人安然,两两相加,心烦意乱的时候她就爱沉浸在抄经中。很多烦恼,可以在一字一句中慢慢地散去,放空心灵,甚至净化心境。

杨茹没有想到,到了日落时分,罗秀竟然还对着昭纯宫跪着。这份毅力,倒也叫她钦佩。只是,这样的人也更加让人忌惮,能忍,能扛,要不就是心计够深沉,要不就是有非人的决心,无论是哪一点,都让她提防。

七夕晚上,皇后领着后妃们对月乞巧,御花园里一片热闹,‘红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看着这百花齐放的御花园,杨茹一时之间不知道是看花还是看人。

潘贵妃今儿穿了一袭银红色襦裙,上身是绛紫的褙子,手里握着一柄挂坠仕女香扇,乍看之下,比那画中的女子还要典雅几分。而皇后则是大红色宫装,不改平日端庄,脸上的微笑在看到身旁来来往往的年轻宫妃,略微深了些。

这喜庆的日子里,大半的宫妃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无论平日受宠与否,这七夕却是她们心目中数一数二的大日子,像天上的仙女儿求个心愿,多少是个慰藉。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绿知这时候端着步子走了过来,附在皇后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皇后嘴角的笑意忽然顿了顿,目光不自主地往杨茹这儿瞟了瞟,甚有深意。

杨茹见了,心里嘀咕,面上却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瞧着那一线千里的银色长河。

潘贵妃提步朝她走来,纤纤细指指着那银河,笑着道:“妹妹,是否在羡慕那织女牛郎?”

杨茹不解,脸上却仍旧笑意吟吟,帕子捂着嘴角,假笑道:“贵妃莫非是这么想的?牛郎织女有何可羡慕的?”潘贵妃挑眉,娇笑道:“看妹妹这话说的,牛郎织女每年起码还能见一次面,这妹妹嘛……”接下去的话,她却不再说了,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杨茹,眼中的得意一闪而过。

杨茹渐渐敛了眉,嘴角的笑意止了去,心里的不安却开始疯长。潘贵妃的这话,歧义太多,暗指她羡慕一年才能见一次面的牛郎和织女,这是哪来的道理?若是她心里有心上人,说不定听了这话就该心虚,只是她至今也没遇到那个人,这话就说不通了。

潘贵妃留下几句是似而非的话便扬长而去,跪了一整天的罗秀却强撑着颤巍巍的身子走到她身边,一脸虚弱而胆怯的笑。

懒得脏了自己的眼睛,杨茹转身就走,身后的锦绣跟着嗤了一声。这时,杨茹却见皇后身边的绿知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恭敬而不失强势地对她说道:“乞巧后,皇后娘娘请淑妃娘娘于福宁宫一叙。”

杨茹停住脚步,心里越发不安,她的直觉一向很准,而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好像那即将落入落网的困兽,四周有无数双窥视的眼睛,只等待她纵身跳进前面的陷阱。

心跳加快,杨茹面上却只能做出温顺样,浅笑应道:“麻烦绿知姑姑了,妾知晓了。”待绿知离开,杨茹立马低声对锦绣说了一句:“去找官家,快。”

锦绣一听自家娘子如此郑重的语气,不敢耽搁,将手里的宫灯交给一旁的春华,飞快地转身,朝延福殿去。

而乞巧结束,在其余妃嫔都离开后,杨茹便举步往福宁宫去。春华在身后小步紧跟,脸上也没了刚才欢喜的笑容,转而变成紧张忐忑。

到了福宁宫,皇后端坐在上首,潘贵妃、贤妃、德妃分别坐在左右,四周除了绿知,并没有别的伺候的下人。

见杨茹到了,皇后放下手中茶盏,轻轻地叹了口气。

潘贵妃看了杨茹一眼,开口,话里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妹妹啊,官家与皇后娘娘待你都不薄,你何至于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呢?”

一听这话,再联系先前潘贵妃的话,杨茹算是知道她给她下的是什么绊子了。这女人可真够可以的,总能拿捏住她最要命的七寸。不守妇道这顶帽子一扣下来,就算皇帝之前再怎么稀罕她,恐怕也不能再容忍她的存在,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费工夫?杨家,岂不是还得等死?

这次,就算死也不能认这罪名!

杨茹面上露出得体的微笑,双眼无辜地看向皇后,福身道:“妾实在不知道潘贵妃所言何事。”

皇后重重地叹了口气,看了潘贵妃一眼,又看了杨茹一眼,恨铁不成钢道:“杨淑妃,这宫里多少姐妹,官家独宠你一个,你为何还不知足?”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重了。杨茹心里明白,这回等着她的绝不是小打小闹,皇后将潘贵妃、贤妃、德妃一起叫来,恐怕是为了避免一个人承担责任。这架势,是要先行将她定罪,便是皇帝来得及赶来,也万没有为了一个妃子将皇后和其余三位妃子问罪的道理。

37杨家将36

皇后对着绿知使了个眼色,绿知点头,从袖口中拿出一方丝帕。

皇后拿过丝帕,沉重地看了杨茹一眼,递了过去:“你自己看看吧。”

潘贵妃捂嘴笑道:“妹妹这是故作糊涂了,你亲手写的字,亲自画的画,难道还有不认识的道理?”

杨茹看着那一方画着鸳鸯的丝帕,心里咯噔一下。上面有几句话,暧昧至极。“赠钧郎:深宫独守,殷殷候待,天上人间无处见。牛郎织女尚相逢,心扉痛,经年期盼,唯尔兮。繁星乱,鹊飞起,桥起银河两岸。今人怅,望空泪飞不断,盼君念。”后面署了一个字:茹。

这钧郎是谁她不知道,这茹,却是直指她。这一首词,分明是有情人不得相见的哀怨和思念,暗示她和宫外男人有情暗通啊!

杨茹眉眼紧蹙,僵立当场,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再抬头,脸上却是被诬陷的愤怒和气愤。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方丝帕,不是妾的。”杨茹红着眼,语气却十分坚定。

“哦?”皇后做疑惑状。

一直不做声的贤妃忽然轻轻道:“虽然妾也愿意相信淑妃妹妹的清白,只是这方帕子是从你昭纯宫的宫人身上搜来的,她也亲口承认了,是你让她送到宫门口去的。”

德妃接话道:“这人证物证俱在,即便我们想要相信妹妹你的清白,恐……”

杨茹浅勾着唇,心里冷笑。这是打算不顾前嫌拧成一股绳子将她拉下马了。看样子,她还是真的招人恨啊。

这要是有一丝的迟疑,就该万劫不复了。杨茹提起所有精神,仔细地又打量了上面的画和字,片刻后拎起那一方丝帕,目光澄澈:“这字,与妾的七分模样,但是还是有些不同,还请娘娘明辨。”

“至于那宫人,还请娘娘问个明白,到底是不是妾亲自‘交给’她的。”

听杨茹这话,潘贵妃忍不住笑了起来:“笑话,换了是谁,谁会轻而易举地就认了罪名?而且……”她拖长了声音,古怪道:“妹妹这么镇定,怕是知道事情败露后那宫人早就畏罪自杀了吧。”

杨茹暗吸一口气,垂下眸子,心里明白,这次无论是谁在背后嫁祸她,其余几个也都是打算落井下石了,她们这次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了,不将她置于死地,是绝对不会死心了的。

“妾实在是不知情。不知这宫人,是何人?”她自认为昭纯宫已经是铁桶般坚固,却没想到还是被人撬了边,这人,怕是计划很久了吧。

皇后淡淡开口:“这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妹妹还是赶紧交代了吧,我们也好为你求情,求官家从轻发落。”

潘贵妃紧着道:“皇后娘娘说的是,这钧郎,不知是何人?竟然敢……”给官家戴绿帽子?余下的话,她不用说出口,在场的人也都心知肚明。

杨茹深吸了一口气,‘砰’地一声跪倒在地上,仰起头,脸上却是毫不服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皇后沉沉地凝视了她一眼,眼底亮得莫名:“这事本该交给宫正处理,只是事关淑妃名誉,这才打算私底下处置,如今淑妃既不肯认罪,看样子只能交给宫正了。”

杨茹听见潘贵妃故作焦急的声音:“妹妹,还是赶紧认了吧,免得受那皮肉之苦了。只羡鸳鸯不羡仙,妹妹的心思……真是……哎。”

贤妃也劝道:“是啊,妹妹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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