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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的皇冠光武皇帝之刘秀的秀-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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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阳、上谷突骑投奔刘秀之时,曾自述战功,有云,击斩王郎大将、九卿,及校尉以下四百余人,得印绶百二十五枚、使节二根,斩首三万级,定涿郡、中山、巨鹿、清河、河间等二十二县。对此,刘秀及麾下诸将都半信半疑,吹吧你。今日亲眼见其作战,战力恐怖,所向披靡,这才心悦诚服,始信其言下无虚。刘秀亲迎耿弇诸人,大赞道:“吾闻突骑天下精兵,今乃见其战,乐可言邪?”

于是攻南峦城。突骑出尽风头,刘秀的嫡系自然不肯服气,说什么也不能让新来的给比了下去,攻城格外卖力。铫期身先士卒,登城而战,手杀五十余人,额头中剑,血流满面,不退,帻布一包,再战。一个时辰不到,南峦城破。

刘秀凯旋而归,再攻巨鹿。耿纯进谏道:“久攻王饶不下,则士众疲敝,不如趁大兵精锐,进攻邯郸。若王郎已诛,王饶不战自服矣。”刘秀善其计,留将军邓满守巨鹿,大军直逼邯郸。

【No。6 最后一关】

刘秀,邯郸。

对刘秀来说,离开邯郸很容易,容易得只需要一个转身,重返邯郸却如此艰难,艰难得半年才把回程走完,而在这半年之中,当中只要出一点差错,他都不可能再有机会重返。

昔我去兮,北风凄厉,无枝可依;今我归兮,千军万马,风发意气。一去一归之间,刘秀已不是当初的刘秀,王郎也不是当初的王郎。

此时,双方的实力对比如下:军事上,王郎最精锐的部队,已经在南峦一战中被彻底摧毁;地盘上,各郡县也都见风使舵,无情地弃王郎而去。在王郎手中,只剩下最后两座孤城——巨鹿、邯郸。而在刘秀这边,兵强马壮,郡县归心,就连最头疼的粮草问题,也已妥善解决,远到耿况的上谷郡、彭宠的渔阳郡,近到邓晨的常山郡、李忠的信都郡,粮草物资源源而来,不绝于路。

胜负不再有任何悬念,王郎已经是一具尸体,棺材铺不妨提前准备。

对于王郎,刘秀的感情无疑是复杂的。没错,王郎追杀过他,折磨过他,但如果没有王郎,他现在也不可能拥有如此多的军队,占据如此多的土地。因此,刘秀与其说是痛恨王郎,不如说更感谢王郎。而这种感谢,只能形之于心,无法宣之于口。换而言之,这种谢意,只能以杀戮来表达。

王郎心知大势已去,外无援兵,死守,就等于守死,不如主动出击,或有意外胜机,于是数度出城挑战,却连战连败。王郎不敢再打,再打下去,兵全打光了,谈判的筹码也就没了,无奈之下,只得遣谏议大夫杜威出城请降。

刘秀接见杜威,并不说话,丢给他一份战犯名单,然后做一手势——咔嚓。战犯名单倒也不长,只有一帝三公——皇帝王郎、丞相刘林、大司马李育、大将军张参。杜威见自己不在名单之上,很是松了口气,转念一想,自己是来谈判的,却又汗颜起来,当即答道:“邯郸愿降,但此份名单,绝对不能接受。”

刘秀态度极为强硬,道:“叛国之贼,焉可不杀!”

杜威辩道:“王郎实为刘子舆,成帝之子是也。天下乃成帝之天下,刘子舆称帝,乃子承父业,何得谓叛国?”

刘秀接下来的回答,翻遍二十四史,恐怕也找不到同样的一句话。在猥琐变态的道学家眼中,刘秀的回答几乎称得上无耻,然而,却又谁也不能否认,刘秀所说的乃是大实话。

刘秀的回答是:“设使成帝复生,天下不可复得,况诈刘子舆者乎!”

就算汉成帝复活,现在也不可能再当皇帝,只能靠边站,很多人会这么想,但嘴上绝不会说。刘秀却说了,而且说得赤裸裸。《韩非子》曰:“上古竞于道德,中世逐于智谋,当今争于气力。”刘秀不过和韩非一样,道出了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而已。

换一个人,肯定顺嘴就说,如果汉成帝复活,那当然还是他坐天下啦。明知道汉成帝不会真爬出坟墓来跟你抢天下,白送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然而刘秀偏不,他就是要挑明了说,更重要的是,他敢于挑明了说。

在传统伦理道德的重压之下,只有强权者,才敢于戳穿蒙在现实脸上的虚伪面纱,说出刺耳的真话,而不必顾忌卫道士的看法。

此时的刘秀,已经是强权者!

杜威惊骇于刘秀的回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再强调王郎真是刘子舆,只会更加自取其辱,不如直接摊牌提条件,于是道:“封王则降。”

刘秀一口回绝:“不可能。”

杜威退让一步,道:“封万户侯亦可。”

刘秀冷笑道:“王郎如果投降,我可以饶他不死,仅此而已。”

杜威听出来了,这就是刘秀的底牌,再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继续谈下去已经毫无意义。杜威怒而起身,道:“邯郸虽鄙,并力固守,尚旷日月,终不君臣相率但全身而已。”说完拂袖而去。刘秀也不挽留,任随他去。

杜威回城,王郎问谈得如何,杜威以实相告。王郎见谈判破裂,不免埋怨杜威道:“能活命也是好的啊,你又何必把话说绝?”杜威苦笑道:“陛下也太天真了,你还真以为投降就能活命?刘秀根本就没打算放我们一条生路。咱们降也是死,不降也是死,既然如此,不如战死。”

刘秀拒绝了邯郸问题的和平解决,于是加紧攻城,连攻二十多天,到了五月月初,城中终于有人坚持不住,开始卖主求荣。在王郎朝廷中担任少傅的李立,主动向刘秀投诚,偷开城门,迎入汉军。

汉军如潮水拥入,邯郸瞬即告破。王郎率三公连夜逃亡,王霸领兵急追,悉数斩首,尽得其玺绶。

可怜王郎,过了半年皇帝的干瘾,土地没占多少,后宫没纳几个,便就此身首异处,一命呜呼,连个谥号也没有。

刘秀进驻邯郸,尽收王郎档案,其中仅刘秀部下吏人写给王郎的文书,便达数千章之多。有的是向王郎打招呼,为自己预留后路;有的则向王郎出卖情报,泄露军机以献媚,有的更是直接请求投降……诸多丑态,不一而足。

严格来说,这些人都是叛徒内奸!青简黑墨,可谓铁证,文书无不有名有姓,一抓一个准。看来,一场大清算已是在所难免。刘秀却大会诸将,当着众人之面,将数千文书一把火烧光,道:“令反侧子自安。”

这一招既往不咎,后世孟德公也曾效仿。当年官渡之战,孟德公以弱胜强,大破袁绍,同样缴获部下和袁绍暗通款曲的文书无数。孟德公的处理方法和刘秀一样,也是难言之隐,一烧了之。不同的是,烧完之后,刘秀安抚部下的话,恩威并重,而孟德公安抚部下的话,则显得更为有人情味:“当袁绍之强,孤犹不能自保,而况众人乎!”

道理就是这样:做群众的,眼睛必须时刻雪亮;做领导的,眼睛则不妨偶尔昏花。

王郎已死,巨鹿守将王饶自杀以殉,巨鹿不战而降。至此,河北全境光复。然而刘秀却深知,这种所谓的光复,只是在名义之上,距离真正平定河北,道路依然无比漫长。

第六章 铜马皇帝

【No。1 萧王】

歼灭王郎之后,刘秀接下来必须面对的,便是肆虐于河北地区的流民武装。

说到流民武装,譬如青州、徐州的赤眉军,荆州的绿林军,都是一家独大,别无分号。河北的流民武装与此不同,共有十几股之多,各占各的地盘,各抢各的钱粮,颇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这些流民武装的名号如下:

铜马、大彤、高湖、重连、铁胫、大枪、尤来、上江、青犊、五校、五幡、五楼、富平、获索……

以上的流民武装,每一支单拎出来,规模都远不如赤眉军和绿林军,但全部加起来,却多达数百万之众。

昆阳之战,王邑所率部队,也不过才五十余万人而已。

然而,更让刘秀苦恼的,却并非这些流民武装,而是友军谢躬。

按照道理,谢躬受朝廷派遣,来河北协助刘秀讨伐王郎,如今王郎已灭,谢躬的任务已经完成,该回长安交差去了。然而,攻破邯郸之后,谢躬当仁不让,和刘秀并肩入城,根本不提回长安的话。

谢躬身为尚书令,乃是中央的官,却死赖在河北不走,明显不合常理,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朝廷早已授意谢躬,令其继续监视和掣肘刘秀,防止刘秀坐大。

刘秀官居破虏将军,行大司马事;谢躬官居尚书令,天子近臣。两人职位相当,谁都不可能听命于对方。而朝廷的如意算盘,就是要让两人彼此牵制,因此也迟迟不肯表态,到底谁才是河北的最高长官。于是,战后的河北,便出现了这样一副荒诞的情景:刘秀和谢躬将邯郸一分为二,划城而治,两套班子各自为政,谁也不肯服谁。

很显然,这样的局面不可能长久维持下去——不是谢躬杀刘秀,就是刘秀杀谢躬。

要杀谢躬,刘秀有足够的理由。扫平王郎,几乎全是他的功劳,谢躬寸功未立,仅仅仗着有朝廷在背后撑腰,便硬生生地抢走一半的胜利果实,刘秀岂能甘心!另一方面,刘秀如果要肃清流民武装,有谢躬在身后居心叵测地盯着,他又哪里敢放开手脚?

不杀谢躬,刘秀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一杀谢躬,就意味着要与朝廷正式翻脸,以刘秀现在的实力,还远不到翻脸的时机。

既不能杀,刘秀便只有和谢躬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甚至不惜多次向谢躬主动释放善意。谢躬的部将目无军纪,抢劫掳掠,刘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视默许。谢躬勤于职事,刘秀时常送礼慰安,叮嘱其保重身体,又公然称赞谢躬:“谢尚书治郡有方,真能吏也。”谢躬听了,心中也是暗自得意,他又哪里会想到,刘秀对他的赞语,其实另有弦外之音:治郡你可以,打仗你不行。

谢躬何尝不想杀害刘秀,无奈畏于刘秀兵力强大,一直不敢动手。谢躬也深知一山不容二虎,他既然不敢杀刘秀,自然担心刘秀反过来要杀他,然而在刘秀连续的糖衣炮弹之下,谢躬也不免中招,渐渐放松警惕,开始麻痹大意。

再说更始朝廷这边,此时再也无法忽视刘秀强悍的存在,适时遣侍御史黄党前来河北,拜刘秀为萧王,封地萧县。

刘秀跟随叔父刘良,曾在萧县生活了七年时光,从九岁长到十六岁。说起来,萧县也算是刘秀的第二故乡。

男儿背井抛家,四方闯荡,所为何来?还不是为了衣锦还乡。朝廷封刘秀为萧王,让刘秀荣归故里,堪称特别恩宠,用心不可谓不良苦。

宣诏完毕,刘秀谢恩,正欲设宴款待使节黄党,黄党一扭头,却又掏出第二份诏书。刘秀见状,暗暗苦笑:“我说朝廷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呢,嗬,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No。2 高卧】

这第二份诏书的内容,刘秀不用看,也能猜出个大概来。黄党身为使节,却还蒙在鼓里,美滋滋启开诏书,抑扬顿挫地念将起来。

诏书之开篇,不外乎一通官方套话,对刘秀大加褒奖,劳苦功高、忠心耿耿、运筹帷幄、为国除奸,诸如此类,总之,能说的好话一句也没落下。

套话念完,黄党突然卡壳起来,握住诏书的手,不自觉地开始发抖。停顿有顷,才敢继续往下念,声音却难以克制地战栗着。

诏书最后赫然写道:“萧王接诏之日,悉罢所领之兵,率各有功之将,诣长安。”

黄党一字一字念完,已是一身冷汗,双眼越过诏书,乞怜似的望着刘秀,就怕刘秀一生气,将他吊起来打,乃至于按倒了杀。

试想,刘秀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击败王郎,攒下十多万军队的家当,你朝廷想得倒美,仅凭一纸诏书,就想要刘秀放弃兵权,老老实实地到长安去做寓公?

出乎黄党意料的是,刘秀看上去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还有些欣喜,接过诏书,打着哈哈,道:“久在军旅,早生倦意。我当年曾在长安读过四年太学,也早就想回去看看了。”

黄党长舒一口气,想不到这趟与虎谋皮的苦差,居然完成得如此顺利。然而心中依然将信将疑,于是仔细揣度刘秀的表情,希望可以从中看出端倪。

刘秀只是笑着,其笑无可指摘却又分明经过加密,不能测其高深而已。

然而又有谁知道,要经历多少沧桑和动荡,躲过多少阴谋和暗枪,才能修炼出这样一张加密过的脸庞?

而当一个人能够用脸将心隐藏,我们究竟是该赞其道行,还是该哀其忧伤?

再说黄党身为朝廷使节,每天在邯郸大鱼大肉,但没过几天,便愁上心头,刘秀答应得挺痛快,却一点动身的动静也没有。黄党壮着胆子催促,刘秀打着哈哈,道:“黄兄莫急,长安我是一定会去的。但这事你也知道,得分两个步骤。第一个步骤,便是先要裁军。裁军却不能匆忙,必须慢慢来。你想啊,一下子裁掉这么多壮丁,万一他们投贼怎么办?那不是又给朝廷添麻烦了吗?”

黄党于是不敢再催,催急了,又担心刘秀会把他吊起来打,乃至于按倒了杀。

再说朝廷这边,见刘秀迟迟不动身,于是任命苗曾为幽州牧,韦顺为上谷太守,蔡充为渔阳太守,即日便到河北上任。

朝廷这三起人事安排,明显仍是针对刘秀而来,而且直逼要害。

刘秀之所以能够击败王郎,离不开幽州尤其是上谷郡和渔阳郡的鼎力支持。苗曾、韦顺、蔡充三人一到任掌权,就等于是釜底抽薪,断了刘秀的后路。

此时,主动权看似完全掌握在朝廷手里。你刘秀不来长安不要紧,那我就先端掉你的大本营。不服吗?不服你就反啊!朱鲔和李轶驻扎在洛阳的三十万大军正虎视眈眈,只要你敢反,立马过黄河来收拾你!你既不反,又不肯来长安,企图靠拖来蒙混过关,那也未免太天真了。等苗曾、韦顺、蔡充三人控制了幽州,又有谢躬在你身后,你照样是瓮中之鳖,不怕你不就范!

朝廷步步进逼,刘秀唯一的应对就是,躲进邯郸赵王宫里,做起甩手掌柜,终日高卧不起。

【No。3 四顾寝宫】

凡人之心,如瓢在水。真人之心,如珠在渊。

却说朝廷已是暗剑引刃,纷纷欲来袭,刘秀却恍如婴儿初生,昼寝夜睡,浑不以身外之事为意,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其定力。

刘秀不急,部将们却心急如焚——你老兄睡一两天不要紧,但十天半个月地睡,床吃得消,咱们吃不消啊。

先是朱祐,仗着老同学的关系,前来规劝刘秀。刘秀躺于空旷的温明殿内,一席一枕,一剑一身,凄冷孤独之状,几如身处坟墓之中。朱祐打了个寒噤,向刘秀搭讪道:“正睡着呢?”

刘秀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朱祐笑道:“睡吧。小心这一睡,竟成长眠。”

刘秀懒洋洋答道:“不睡何为?我不睡觉,觉必睡我。”

朱祐正色道:“当年太学之时,强华便说过,公有日角之相,当为帝王。如今长安政乱,公将应天命而龙兴也,岂可耽睡而违天时!”

朱祐的意思很赤裸:醒来吧,造反比睡觉有前途。刘秀听完朱祐所言,面色大变,起身斥道:“再敢出此大逆不道之言,军法从事。”

朱祐大惊,不敢再言,黯然而退。

朱祐是嫡系和死党,易于不逊,必须吓唬。

第二个上阵的是铫期。同样是向刘秀论证造反有理,朱祐的论据是长相,铫期的论据则是地利,对刘秀说道:“河北之地,界接边塞,人习兵战,号为精勇。今更始失政,大统危殆,海内无所归往。明公据河山之固,拥精锐之众,以顺万人思汉之心,则天下谁敢不从?”

当初刘秀从蓟城逃亡,城中百姓围观,堵塞道路,铫期骑马奋戟,瞋目大呼“跸”,硬是凭气势辟开一条血路,刘秀这才得以脱逃。听到铫期也劝自己造反,刘秀并不正面回答,只是笑道:“卿欲遂前跸乎?日后有的是机会。”

铫期是爱将,可以鼓励,但绝不能怂恿。

铫期不得要领,怏怏而退。接着又有耿弇登场。

耿弇一开口,并不直奔主题,只是请示刘秀道:“吏士死伤者多,愿归上谷增兵。”

刘秀佯问道:“王郎已破,河北略平,国家今都长安,天下大定,还增兵干什么?”

耿弇道:“王郎虽破,天下兵革却才刚刚开始。今朝廷使者来,想让明公罢兵裁军,明公万万不可听从。更始不久必将败亡,明公欲定鼎中原,君临天下,不可无大军在手!”

刘秀道:“前有朱祐、铫期,今卿也来妄言,我斩卿!”

耿弇俯首叩头道:“明公待弇,恩同父子,因此不敢不披赤心而言。”

刘秀这才笑道:“我戏卿耳,何以言之?”

耿弇道:“百姓患苦王莽,复思刘氏,闻汉兵起,莫不欢喜从风,如去虎口,得归慈母。更始未都长安时,百姓未具责也。今都长安,即位为天子,而大臣专权,贵戚纵横,政令不能出城,诸将掳掠,甚于贼盗,百姓愁怨,天下失望,是以知其必败也。明公首事南阳,昆阳破百万之众;今复定河北,以义征伐,表善惩恶,发号响应,望风而至。天下至重,公可自取,勿令他姓得之。”

刘秀沉吟片刻,道:“此事,卿可为他人道之?”

耿弇道:“此重事,不敢为外人道。”

刘秀笑道:“卿且去,我自有计较。”

朱祐、铫期、耿弇三人都不能将刘秀自梦境唤回,重任于是落在了最后登场的邓禹身上。

当初在太学之时,碰到刘秀在白天睡觉,邓禹一上来就敢直接掀他被子。如今君臣名分已定,邓禹自然不敢再像当初一般放肆。邓禹只是静静坐在刘秀身旁,看着刘秀,一言不发。

刘秀何尝真正睡着,闭目假寐而已,被邓禹一直这么盯着,也是浑身不自在,只得化梦为醒,没好气问道:“你又因何而来?”

邓禹劈头便道:“我代表诸将而来。诸将拎着脑袋,跟随明公出生入死,事到如今,明公到底是怎么想的,理应向诸将交一个底。”

遭邓禹逼问,刘秀一笑,道:“朱祐、铫期、耿弇三人,皆以为天下已然大乱。我问你,天下大乱否?”

邓禹道:“长安政乱,四方背叛。梁王刘永擅命睢阳,公孙述称王巴蜀,李宪自立为淮南王,秦丰自号楚黎王,张步起琅邪,董宪起东海,延岑起汉中,田戎起夷陵,并置将帅,侵略郡县。天下事至于如此,难道还不算大乱?”

刘秀摇头,笑道:“不算。”

邓禹追问道:“那如何才算?”

刘秀起身,反问邓禹道:“什么是废物?”

邓禹愕然。刘秀自答道:“所谓废物,成事不足,败事也不足。刘永、公孙述之辈,皆废物也。一群废物,蹦跳聒噪,如何能算大乱?”

邓禹无话可说,只能倾听。刘秀再道:“天下大乱,必须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物出现之后。放眼当世,谁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有赤眉军!”

邓禹苦笑,敢情在刘秀口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成了一句赞语。

刘秀总结陈词道:“一旦赤眉军动身向西,天下才算大乱。而在赤眉军尚未西行之前,我等除了长睡之外,其余行动皆无意义。”

邓禹急道:“万一赤眉军一直原地不动呢?”

刘秀大笑道:“你急,赤眉军更急。赤眉军在濮阳坐吃山空,军中早就开始缺粮。马上就是秋熟,赤眉军必然忍饿不过,闯入荆州疯狂抢粮。放心吧,快了,快了……”

【No。4 圆月弯刀】

八月十五,中秋,月亮正圆,月光也正好。

邯郸,赵王宫后花园内,筵席早已设下,入席者却只有两人,谢躬上座,刘秀作陪。而在两人身后,则跪侍着各自的全身甲胄的侍卫。

刘秀叹道:“月色真美。”

谢躬附和道:“的确很美。”

“月是故乡圆。真想再看看故乡月圆的模样……”

“是啊,故乡……”

一时之间,在这花好月圆的异乡,两条南阳来的汉子,心中仿佛都勾起了思乡的惆怅。

月光如雾洒落,在勾勒事物轮廓的同时,却也有意模糊着细部,于是,寻常的花草树木、庭院楼阁,也都在月光下显得明暗不定,仿佛正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如眼前这场诡异的饭局——刘秀和谢躬这两个互相提防的人,怎么会突然面对面坐在了一起?而一直酣睡的刘秀,又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镜头对准谢躬。谢躬看着镜头,解释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刘秀请我来的呗。他现在是萧王了,爵位在我之上,所以,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的。老婆劝我不要来,怕我有危险。可我要是不来,那不是显得我胆怯吗?再说了,大家都是南阳人,同在异乡,刘秀邀我一起过中秋佳节,也称得上合情合理。况且,刘秀已经明确表态,朝廷诏书一再催促,他不日就将赴长安复命,这一去,大概就不会再回来了。所以,这场筵席既是团聚,也是告别。刘秀这一走,河北就是我的地盘了,就冲这,我也得来啊。万一刘秀耍诈,硬要动手杀我怎么办?哼,我谅他也不敢。杀我,那就等于造反,等于跟朝廷对着干!我告诉你,刘秀根本就是一个小富即安的人,他从来就没有造反的打算。刘玄把他老哥刘縯都杀了,他反了吗?没有。既然那个时候都没反,他现在贵为萧王,自然更加不会反了。然而,你提醒得对,我依然须要小心。”

刘秀的告白则言简意赅:“赤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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