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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盲流的情爱旧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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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而立人
第一章 火车站
我叫刘洋,湖北乡下人。祖上十八代都是靠务农为生,到了我这一代,父母说什么也不让我继承祖业了,含辛茹苦地将我养大,省吃俭用地供我上学,目的就只有一个——跳出农门!
然而,我还是令他们失望了,1996年,我高考落榜。说什么也不想再承受高考的压力了,我不顾父母的苦苦哀求,宁可留在家里务农,或者是外出打工,也不愿再次复读。
父母终究是拗不过我,只得同意我暂时在家帮助他们种地采茶,至于外出打工的事情等有机会了再说。
次年的初夏,农历端午刚过,我收到了笔友姜云的来信。信中说广东的工厂特别多,工作很好找,上班也不累,厂里供吃管住一个月下来还能存五六百块钱。
姜云是我唯一的一名笔友。我曾经在一本文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关于高考落榜生的文章,她看了以后和我有同感,就给我写了一封信,主动要求和我做笔友,我觉得有个笔友挺不错的,何况还是个女的,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她,这半年多来一直和她保持书信往来。
姜云上一次来信就说要和亲戚一起出去打工,没想到这么快就给我来了信,还告诉我这么好的消息!看完她的信,我再也按捺不住了。其实,我早就想外出打工了,只是苦于没有门路,父母不放心我独自一人出远门。现在好了,姜云去了东莞,我多少算是有了点路子,更何况她信中所说的那么诱人,别说我,就连父母都心动了呢,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呢!
终于可以脱离父母的荫护,怀揣着自己的理想飞赴向往已久的自由蓝天了。我来不及给姜云写信就带着父母凑来的三百块钱,背起简单的行李,登上了南下的列车。我要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就因为那里有我一位从未谋面的朋友。我要通过她的引领在那里实现我的人生理想和青春价值!
第一次独自离家出远门,第一次坐上火车,对于一个不满二十岁的青年,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和刺激。看着车窗外飞速向后倒退的田野和村庄,我却还嫌车速太慢,因为我躁动的心早已飞到了千里之外一个叫东光的地方……
火车准点到达南方火车站,站台上人头涌动,黑压压的一片,大多数是像我这样扛着行李背着包,从四面八方的乡村赶来讨生活的。看和我一样东张西望的神态,大概也都是第一次出门的吧!
站台上来回走动着穿制服戴红袖标的人,他们嘴上叼着口哨,手中挥舞着棍棒,凶神恶煞地指挥下车人员出站,偶有不按要求行走的就会招来一顿臭骂:“丢你老母,个乡巴佬……盲流!”前两个词我听懂了,可最后一个词,我当时硬是捉摸不透。到后来才明白:“盲流”和“乡巴佬”一样,是广东人对我们外地人的统称——算是“客气”的了,没叫我们“流氓”就不错了。
同周围这些忙碌的外乡人一样,为了过上我梦寐以求的生活,我乐意做一名盲流——尽管我十分不喜欢这个名字!
我不知道将“缘分”这个词用在这里合不合适,原本以为在这南来北往千万张陌生的面孔当中,我们彼此都是拂面而过的世间过客,不可能会有相识相交的机会。然而,我却意外地在这里邂逅了我南下后的第一位异性朋友——尽管她是我此后无数异性朋友中极其普通的一个!
她就是许甜!
我有时在想:如果真是上天安排我们通过这种近乎传奇的方式走在一起!我宁愿受伤害的人是我。
记得当时,我混杂在拥挤的人群中,大家一起在棍棒和哨音的“护卫”下,缓缓向出站口行进,和我坐同一趟车的许甜就走在我前方不到一米的地方。
“啊……”
耳边猛地响起一阵女孩的尖叫声,与此同时,走在许甜旁边的一个长发男青年迅速拔开人群,奔向靠站下客的火车,一猫腰就从车底下钻到了火车的另一边,消失得无影无踪。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的抢劫行为!
从许甜尖叫到长发青年消失,前后也就十秒钟不到的时间,行走在她周围的人有幸亲眼目睹了这惊险的一幕。人群一阵骚动后,其中有大胆的鼓噪了几句:“抢劫了,快抓住他!”但并没有人出手制止。不过人人都抓紧了自己身上的包,眼睛警惕地盯着周围,生怕自己的东西被抢了。
而那些制服们,可能是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好像根本没看见一样,只是一味向人群挥舞着棍棒:“快走,快走,有什么好看的!”
每每想到这里,我就后悔当时为什么就没有胆量冲上去,像书中所写的那么多“英雄救美”的故事一样,将那可恶的长发小子制服呢?即使是壮烈的被这坏蛋和他的同伙揍得鼻青脸肿,也比躲在一边做缩头乌龟的强!
如果真是这样,我的这部小说不就有了一个更加精彩的序幕吗?
后面跟上来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看到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正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泣,她的一双手正抓在右耳上,一滴一滴的鲜血正从指缝间淌出来——她右耳的耳环,已经被人活生生地拽走了……
或许大家都是人生地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缘故吧,许甜的哭声,最多只能引来些许人们同情的目光,并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助一下她。
直到今天,每每回想起当初的那一幕,我都觉得万分的内疚。为什么当时我就没有勇气上去帮他一把呢?哪怕是帮他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包,抑或蹲在她的旁边,轻声的安慰几句!然而我没有,我记得我当时只是站在她的旁边静静地看着。可能是出于农村少年的羞涩,想帮忙却又手足无措不知从何处下手,也或者是涉世未深初遭此劫,心里发怵不敢妄动!
足足哭了两分钟,许甜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一抬头看到那么多过往的旅客盯着她看,脸上泛起一圈红晕,便不再大声哭了,只蹲在地上小声地抽泣着。她右手继续按住被拉裂的耳垂,左手摸索着从挎包里掏出纸巾,将耳垂上的血小心翼翼地擦干净了,然后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将一块折叠起来的手绢紧紧夹住耳垂被拉裂的地方。
刚刚听许甜掩面哭泣了半天,只看到她的背影和侧面,现在终于可以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齐耳短发,大大的眼睛,殷红的嘴唇,小巧的鼻子,白皙的脸蛋,双颊上残留的尚未来得及擦干的泪珠……
我突然间想起不知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一个词——梨花带雨!
就因为这一刹那间的发现,使我将对许甜的影像永久定格在脑海中。因为后来我分析自己之所以喜欢过许甜,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的漂亮,而是我被她此时此刻在遭遇极度惊吓过后所流露出的那种隐忧和凄美所打动。
爱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和规律可循的。爱了一辈子,也许真正爱的就只是某一个瞬间或者片断!我不知道我这句话会不会成为至理名言?
大概半分钟后,可能血被止住了。许甜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收拾起散落在地上属于她的东西,背起包准备离开。却偶然看见我站在那里盯住她看。
“看什么?”她把我当作不怀好意的人了。
“我,我是想看看……看看有什么可帮你的!”我怯怯地说。
“想帮我?行啊,你去帮我把那贼给抓回来!”
“我……我……”我不知说什么好。
“没那本事就别在那里黄鼠狼给鸡拜年,谁知你安的什么心!”
“我不是黄鼠狼,你也不是鸡!我们都是人,刚从火车上下来的人!”我觉得她用词不当。现在想来,当时的我真的很幼稚,或者说是木讷!
“你,你骂人!”小姑娘脸涨得通红。
“我怎么骂人啦?我反正不是狼,你难道愿意做鸡吗?”我不明白刚才我说到“鸡”时,为什么旁边的人都盯着我和许甜看。
“去你妈的,叫你妈做鸡去吧!”许甜狠狠地骂了我一句,再也不理我,背着包,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这个女孩真泼辣!当然我也知道这小姑娘遭此一劫,肯定没好心情,就任由她这么对我发火。本来鼓足了勇气想建议她去车站派出所报案的,但看她对我如此的不信任,肯定不会相信我的,只得作罢,就跟在她的后面一起向站外走去。
许甜走几步又回头看看我,再看看她的包,原来是防备着我,好像我要抢她东西似的。我见她用眼瞪着我,只得对她笑一笑,不笑不打紧,这一笑又麻烦了。她又停了下来:“你跟着我干嘛?”
“不干嘛,我出站呀!”我说。
“不要跟着我,否则我报警了!”她狠狠地说。
“你……我又不是坏人!”我说。
“谁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反正你不许跟着我!”小姑娘一点也不讲道理。
“好好好,我不跟着你,我在这里呆一会儿再走,你先走吧!”我无可奈何地说。
“说话算数,不许跟着!”小姑娘说完转身迅速离开了。
望着小姑娘的背影淹没在人流中,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唉,谁叫自己多事,要去管这个闲事呢!
通过狭长的地下通道,终于挨着个儿检票出站了。宽阔的车站广场上,人流终于稍显稀疏,再也不用担心踩到别人的脚或是被别人的包撞着了。
第二章 劫后重逢
我找了家门前搭了凉棚的小饭馆,在一张空桌子旁坐下来,从包里拿出姜云给我写的信,准备看看信封上的地址,然后再确定怎么坐车过去。
“老板,吃点什么啦?快餐还是炒菜啦?”小饭馆里走出来一位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老远就开始用广东普通话和我打招呼,还好我勉强听得懂。但因为听他叫的是老板,我还以为是在招呼别人呢,便没有理会,继续看我的信封。
“哎,老板啦,点什么菜啦?”中年男人走到我坐的桌子旁边,满脸堆笑地又问了一句。我现在知道他是在叫我了,便回了一句:“我不是老板,你称呼错了!”
“没错的啦,我叫的就是你啦!来我这里光顾生意的都是老板啦!”
“我,我不吃东西,我只是在你这里坐坐!”我说。
“坐坐?”中年男人瞬间就变了脸:“不吃东西,你占我的位子干什么?快滚!”
“不就坐坐吗?你这人怎么……”我站起来想和中年男人理论。
“不让坐!你不吃东西就得滚,别影响我做生意!”中年男人说完,见我还没有走的意思,便朝店内挥了挥手。里面随即走出来一个打着赤膊留着寸头的年轻人。只见他两只臂膀上各刺着一条青龙,那就是传说中的纹身吧!我可是第一次见过这东西。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可惹不起,还是走为上策。
背后传来一阵鸟语:“丢你老母,个乡巴佬,盲流!”
走在南方六月的阳光下,脚踏着这片我曾经无数次魂牵梦绕的土地,我突然感觉背心一阵冰凉。踏上这块土地刚刚半个小时,就让我见识了这么多有生以来所没经历的人和事。十八岁的我开始觉得孤单,还有害怕和担心,我甚至开始怀疑:难道这就是我要寻找的地方吗?
我不敢再找任何一家店面的门口躲避阳光,只有随着人群走出车站,来到一座过街天桥的底下,找一块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瞅瞅四周没人,就把背包垫在屁股下面,坐下来准备休息一下。我拿出姜云给我写信的信封,知道下一步要去的地方是清淅镇。
天桥旁边有一个卖杂货的摊子,我花一块钱买了一瓶矿泉水,从包里拿出上车前母亲准备的煎饼,准备吃点东西再动身。。
天气炎热,天桥底下虽凉快,我却不敢多作停留,因为我面临的困难还很多。当务之急,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打听到哪里可以坐上到清淅的车,然后顺利抵达目的地。对于一名从未出过远门的十八岁农村少年来说,就连找人问一下路都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经过打听后得知,过了天桥再拐一个弯,就是一个配套的汽车站,也是这一带的旅客集散中心。
说是车站,实际上就是一个临时的停车场,凡是经过此地大大小小的客车,都拐到里面来停靠在路边一字摆开,各自自行揽客。一般每辆车的头尾玻璃上都贴着终点站和沿途停靠站的名字,要乘车的旅客得挨着个儿一辆车一辆车的看,有看到自己要去的地方的车,就可以上了。
从头到尾找了一遍,竟然没有发现有到“清淅”这个地方的车。不过车站出口的路边上还有几辆客车停在那里,而且不停地通过扩音器播报着客车沿途要经过的地名。我背着包走过去看,果然有到清淅的车!
“清淅,清淅,有没有去清淅的?”在一辆金龙客车的旁边,站着一名四十多岁的妇女,一边扬着手里的三角小旗,一边不厌其烦的招呼过往的旅客。
我赶忙跑过去,站在车外通过敞开的车门朝车里面观望。
“哟,小兄弟,是到清淅吧!快上车,马上就要开车了!”中年妇女赶忙上来和我搭讪。
“是到东光市的清淅镇吗?”我怕弄错了地方。
“是的是的,快上车吧,直达清淅,沿途不停的,三个小时就能到!”中年妇女说。
见车里面果然坐满了人,我觉得坐这车应该是不会有错,便问:“多少钱?”
“五十块钱一位,又快又便宜,快买票上车吧!先上车的有位子,上车晚了可就得站到清淅了!”
“行,行,我现在就买票!”我赶忙从包里掏出五十块钱,从中年妇女的手里换来一张车票,车票是在白纸上打印的,上面还盖着一个模糊的红戳。
我爬上车,在行李架上放好包,在仅剩下的两个座位中选靠窗的一个坐了下来。
车上已经坐了二十来个人,看样子都和我一样是出来讨生活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轻松和兴奋的神情。是啊,终于快要到达目的地了,一路上的紧张和疲劳在此刻都已化为乌有,当然比较放松啰。
昨晚在火车上一宿未眠,此刻靠在舒适的椅背上,听着音箱里放出来的舒缓的音乐,想着马上就可以到达目的地,见到我的笔友姜云了,幻想着将来也能在这里享受着上班和下班的愉悦,我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
“请问,这个位子有人坐吗?”
迷糊中,耳边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
“没人坐!”我眼睛都懒得睁开一下,只是象征性地朝车窗边挪动了一下身子。
“是你!”又是那个女孩的声音。
我感觉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便下意识地睁开了双眼,站在面前的竟是同样一脸惊讶的许甜!
“呀,是你呀!”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也难怪,一直都少有机会和同龄的女孩子面对面地交流,更重要的是刚刚我们之间还有过那么一段误会。此情此景之下,我们两人也算得上是狭路相逢,我一时紧张,真的不知道和许甜说什么好。
许甜似乎对我还怀有戒心,环顾了一下四周,可能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空位。无奈其它位子上都坐着人,她只得把包放下来,在我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却一直将脸别向车的另一边,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做人真是挺失败的,如果刚刚在火车站没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的话,我和许甜此刻或许还可以互相礼貌地问候一声,甚至可以在短暂的旅途中结成对子聊点什么,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会闹得现在像个仇人似的。
对于当时许甜给我的“冷遇”,后来我也曾问过她这个问题:“你当时真的那么讨厌我,把我当作一个不坏好意的人吗?”
“不能说是讨厌,”许甜说:“主要是因为前面在火车站发生的事,让我对身边所有的陌生人都怀有戒心,而你,恰恰又是见证了我被劫经过的人,尽管你表达了要帮助我的意愿,但在当时高度紧张的戒备心理之下,我无论如何都无法释怀。”是啊,对于一位不满二十岁的女孩子,突然遭受抢劫后的心灵创伤,怎能一下子就能全部修补完成呢?
对于和许甜的这次劫后重逢,我事后将它定义为“缘分”!
接下来,中年妇女又拉了几个人上车,清一色都是到清淅的。因为最后一个座位叫许甜坐了,后面上车的人只得站在过道里,大家前胸贴后背的,将小小的车厢挤得水泄不通。虽然是站票,票价却是一分都不少,可见去清淅方向的车很紧俏。我暗自庆幸早一点上了车,要不然这么站三个小时下去可得多遭不少的罪。
计车上再也装不下人了,中年妇女对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耳语了几句,司机终于发动了汽车。中年妇女自己并没有上车,而是跑到路边的一个小饭馆里,从里面叫出来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五大三粗的男人。司机赶忙将车开过去,让络腮胡上了车,并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客车终于出站了,不管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大家顿时一阵轻松。
坐在我旁边的许甜,可能是老往一边看,脖子酸了,也可能是她左边密密麻麻站着人,挡住了她的视线,不知何时已把脸别向我这边,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窗外。我尽量将背部贴紧座椅的靠背,生怕挡住了她的视线。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向车厢里边瞄了一眼,恰巧看到许甜的右耳。她刚刚被人抢走耳环的耳垂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痕,锯齿般的裂口还清晰可见,我不禁在心里暗骂起那长发混蛋的残忍和无耻。
“你……耳朵没事吧?”思量再三,我觉得还是应该主动关心一下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毕竟我曾亲眼见证了她蒙难的前后经过。何况我们现在又一起坐同一班车去同一个地方!
“跟你有关系吗?”许甜淡淡地回了一句,眼睛却仍旧盯着窗外,看都没看我一眼。真是个冷漠无比的女孩子,从她的脸上我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自讨了个没趣。我也是个爱面子的人,既然她这么对待我,我也不想再搭理她,便将头靠在座椅上,脸紧紧贴住车窗玻璃,自顾自打起盹儿来。
谁也不曾料到,前方正有一道凶险在等待着我们……
第三章 遭遇黑车
眼睛刚闭上没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汽车突然猛烈地颠簸起来,睁眼一看,窗外密密麻麻的是一片树林,汽车已经不是行使在平坦的水泥路上,而是艰难地在一条坑坑洼洼的泥巴路上颠簸。车上的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醒了,有几个可能对道路比较熟悉的人开始叫起来:“走错了,走错了,快停下!不是走这条路!”
“嚷嚷什么?谁说不是走这条路?”司机不但没停车,还加速往前开。
“师傅,肯定错了,到清淅绝对不是走这条路!”一个戴着眼镜,夹着资料袋的年轻人对司机说。
“啊,是这样的,前面一段到清淅的公路这几天在封闭施工,我们现在从这里绕过去,马上就到大路上了,请大家忍耐一下!”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络腮胡对司机摇了摇手,转过身来对大家说。
“瞎说,我早上刚从清淅过来,哪里有施工,你骗人!”年轻人说。
车上的人听他这么一说,再也坐不住了,大家齐声喊:“停车,停车,快停车……”有人可能意识到什么,开始用力的敲击车玻璃。
司机和络腮胡不再理会大家,客车依旧快速地行使在泥巴路上,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有一个大个子青年人终于忍无可忍,从拥挤的人流中挤到车前方,伸手去抓司机手中的方向盘,想迫使司机停车,但被络腮胡给抓了个正着,两个人在车里扭打起来。与此同时,汽车来了个紧急刹车,停在一块空地上,络腮胡和大个子随即停止了厮打。
车门缓缓打开了,络腮胡抢先跳下了车。大个子第一个紧跟着他往车下跳。
“咚!”一声闷响,大个子退了回来,双手紧抱着自己的脑袋。原来是刚下车的络腮胡突然折返回来,用木棒猛击了大个子一下,大个子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脑袋被击了个正着,顿时鲜血直流。跟在大个子后面准备一起下车的人,见此情景都退了回来,有几个女的都吓得尖叫起来。
“丢你老母,敢跟老子动手,老子做了你!”络腮胡在车门口挥舞着手中的棍棒:“还有没有人想下车的,有种的就站出来!”
被这么一吓,满车的人都没敢吭声。
“好嘛,你们都不想下车,说明还是挺识相的。好,只要你们积极配合,老子决不为难你们!保证安安全全毫发无损地把你们送到清淅镇。”络腮胡笑着说。
“你要我们怎么做?”戴眼镜的年轻人代表大家问了一句。
“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这车挣点钱也不容易,每天拉不了几趟客,除掉这税那税的,再加上油钱和生活费,几乎就没有剩的。大家都是出来发财的人,挣钱容易,就算是做做善事,每人加100块钱的车钱就可以了!”络腮胡笑着说。
“怎么可能呢,我们已经买过票了!”大家听说要加钱,都摇着头嚷嚷起来。
“你还哭穷,我们都是刚从家里出来,还没找到事做,哪里有钱给你!”
“太黑了,简直没有王法了!”
“这不是抢劫吗?”
“大家团结起来,都不要交!”
“对,对,不交……”
……
一个中年男人代表大家说话了:“如果我们都不交呢!”
“不交也行!不交就下车!”络腮胡依旧笑着说:“可这天马上就要黑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们也没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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