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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废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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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览,看后将它随手一扔在茶几上说:“轻描淡写,油腔滑调,这样的检讨能深刻吗?能让你体会有多深,你也不想想你现在的读书条件是多优越。以前的人半点都比不上你,可是他们仍然刻苦用功,你知道什么叫悬梁刺股、什么叫凿壁借光吗?他们那些古人甚至还把萤火虫抓来照明,对照他们,你就不觉羞愧!”

莫桐被说的一个头两个大般,脖子后面冒出的汗珠流淌进衣领里的感觉,就跟蚂蚁在皮肤上爬行,他一动不敢动的站着。胡自牧掏出钢笔在儿子的那份检讨上勾画、圈点起来说:“你这些改掉……把后悔改成羞愧难当,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后悔有什么用,还有把我刚才说的那些古人勤学的事迹增添上,你听明白了吗!”胡自牧盯着儿子发问“把这些加上,再重新的眷写一遍,贴在床头上。日省三遍牢记在心。”莫桐诺诺连声,伏身拾起茶几上的检讨,飞似的逃上楼去。

胡自牧这几天颇有点孤家寡人的味道,妻子老是推托身子不好躲在书房里,整天和他少言少语。儿子更是被他吓破了胆子,一听到他的脚步声,一看到他的人影儿就马上躲避到他看不见的角落里。他心里委实不太痛快,索性就告了一下午的假不去报社上班,呆在家里偷闲半日。

他到庭院里将自己上次逛花鸟市场买的景盘掏腾出来檫洗干净,又把那日在路边拾检来的几块形状古怪的煤渣块摆放在景盘上,蹲在一边心里构思该怎样做一个假山盆景。他把几块大的煤渣放在盘的两边,余下的几块比较修长的煤渣就附上上面,中间再有两两三三的放置一些小煤渣,他来回的摆弄几次心里大致有了个轮廓,就打量如何把渣底打磨平,他想起吕三家有个手摇小砂轮,便兴冲冲的用个黑色的塑料袋把那些煤渣装好提到吕家。

吕三正光着膀子在院子里修他的三轮车,看见胡自牧提着袋子走进来,就说:“兄弟你有事吗?”胡自牧笑呵呵的将袋子打开给他看说:“三哥你家不是有个砂轮吗,我想借用它打磨这些煤渣。”吕三看着那袋子的煤渣大感不解的说:“你整这个东西干什么用啊?”胡自牧就说自己想用这些煤渣做个假山盆景,吕三听了哈哈大笑说:“自牧你们这些当官的人呐!真是吃饱饭撑着了,闲着没事情做了,去折腾这些瞎玩意有什么看头的。”

胡自牧陪笑说:“人各有所好,我就喜欢弄这小玩意儿。”吕三接过袋子说:“兄弟你告诉我该怎么磨,我给你弄。”胡自牧就在一旁比画着形状,吕三就按他说的意思把煤渣加工好,胡自牧千谢万谢的回到家里把那些整好的煤渣放到水中浸。

然后再提出来放在地上等水稍微收干,就到柴火间里拿出些水泥灰均匀的撒在煤渣块上面,待它风干后自然就和假山石的颜色差不多了。他把那些煤渣块底上涂上强力胶按心中原先所设想好的位置盘上摆放好,渐渐的一个假山就有雏形。他又到围墙根下用小土铲将那些长有绿苔的泥土,小心翼翼的铲到盘里敷到假山上,这样就更显得逼真。

胡自牧眯着眼睛摆弄着自己的杰作,良久他发现好象少了些花草,他想自己卧室里的那盘文竹来,要是把那文竹移植到盆景里那可是山木相映成彰,他一想到这也顾不上洗手就去找张曼文,文竹是她栽培的,要想动文竹是要征得她同意。

张曼文在书房看见胡自牧灰头土脸的两手都是泥土就问:“自牧你怎么弄成这样?”胡自牧把一摊笑着说:“曼文前些日子我不是在外面捡几块煤渣回来,跟你说想自己做个盆景嘛!”张曼文说:“莫不成你一下午就摆弄那个东西吗?做得怎么样了。”胡自牧忙说:“弄得差不多了,这不我还想向你借那盆文竹做点缀呢!”张曼文头一歪说:“我先看看你做得个什么模样,莫不要不伦不类的还搭上我的文竹不死不活。”

胡自牧见妻子这么说就领着她到了院子里,张曼文蹲在那盆假山面前凝神看了会儿才说:“你去把文竹拿来吧!”胡自牧听了就转身上楼把那盆文竹捧了下来,却见张曼文拿着个小树枝在假山上比画就说:“曼文你别动那胶水还没有干呢。”张曼文向他白了一眼说:“你弄这个小玩意怎样也不跟我说说。”胡自牧笑说;“我也是一时兴之所至,就信手弄弄了。倒忘了知会你一声,你说我这假山做得还可以吧!”张曼文也不说别的就拿着手中的小树枝比划着说:“取些长得高而直的文竹植在这边,然后在两峰之间搭个小桥两边移种些许小草野花什么的,那崖下面立一栋茅屋……宽阔处粘一个小风帆。”

胡自牧见妻子在一旁兴致勃勃的谋篇布局、指点江山,就说:“曼文你到那里去找这些摆设的小物件。”张曼文站起身说:“你真是聪明一世、糟懵一时,你去那买小工艺品的店里挑几件我刚才说的那些小物件来不就行了嘛!如果有小人的话也不妨买一二个,但要记住一定要道僧渔樵之类的,别的乱七八糟就别买了”

胡自牧被妻子面授机宜顿有所悟点点头说:“对对……这些东西可以去买,可是小木桥的玩意我想是难买的。”张曼文想了想用手遥指了指他们背后的梧桐树说:“去把那树的干树皮剥二三片下来。”胡自牧明白妻子的用意,就揭了几片树皮各自分工,种文竹、制小木桥,夫妻两象小孩子过家家般的忙的不亦乐乎,早把那份家事的芥蒂抛到九宵云外,直到莫桐从屋里跑出来嚷着肚子饿了,张曼文才发现天色以晚了,却忘了生火。就急忙叫胡自牧洗了手到街上买些面食回来将就将就。

三 劳心劳力为舔犊 柳暗花明喜生机

八月份在古城的气候正是大暑,白天的时光一天比一天长。胡自牧一大清早为避暑气就早早的去上班了,报社在城区的东端是一栋三层楼的老式建筑,青灰色的外表一点也不引人注目,楼顶上有个钟楼高高的突兀冲向天空,时不时的从钟楼里传出一声声悠长的钟鸣,传荡在整个古城的上空,这就是古城的报社。报社两边的广告牌或高或低林立着望过去一片五彩斑斓,衬托之下倒使报社黯淡了许多!

胡自牧在报社是个有威信的人,一进报社大门就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报社的办公室在二楼,一楼的后院是报社所属印刷厂。他径直上了楼往编辑室里走去,报社的编辑不多,平日里有什么乡镇新闻都是县宣传部派人送过来,就近的新闻也不用大费周折,报社随便派一个人去采集下,回来写份资料就可以安排上报。

胡自牧推开编辑室的门,迎面就是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鼻,里面烟气丛横,数台风扇呼呼的开着,那里面坐着抽烟的人见胡自牧进来,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向他打招呼。胡自牧放下提包问:“你们也太奇怪了吧,开这么多风扇却不把门打开通气。”这时一个白胖的男子一边把自己手中的烟头往烟缸里摁灭,一边手指指旁边一个干瘦老头说:“还不是老莫的馊主意,说什么外面来回走动的人影子和脚步声会影响他写东西,我们拗不过他,只好把门关了上。”

被称作老莫的是个老编辑名字叫莫子琪,还有个同样年老的老编辑坐在他的对面叫韩有为,他用手撑了撑鼻梁上的老花眼镜说:“一个要关门,一个要抽烟,你看空气不污浊才怪呢。”被称为老庄的白胖男子忙叫屈说:“我一个那里抽得了这么多,老莫他自己也抽了啊。”莫子琪嘿嘿的笑了笑说:“庄老说的也没错,我这人的老毛病就是一旦手里握着笔,总是希望眼清耳静容不得半点杂碎,偏偏楼下那些印刷厂里职工老是往楼上楼下的跑来跑去,不知道忙些什么,本想拿本书摊在桌面上遮住门外的身影,可是还不行只要我一抬头看见这屏障视线就会受阻,头就会发涨一下大一下小,没有办法只有关门了事。”

胡自牧听了一笑说:“我不是你们这桃源中人,自然说不得你们的是非。”说完他往韩有为那一边的一个空位子看了一眼刚想说什么,庄老就接口说:“这段日子没有了一个校检,可真是让大家忙得头荤脑转。”胡自牧便说:“哦---李校检请这么长的假,他的病还没有好吗?李崇道你有时间打个电话给他家里问一问吧。”

庄老本名唤作李崇道,只因为他辟好老庄之学,平日里没事情总爱本《道德经》咬文嚼字的在同事面前翻来覆去看个不停,所以大家都戏称他庄老这个绰号,但是胡自牧一向都是直呼其名,庄老应了声就要去打电话。那边的韩有为开口说:“胡社可能李校检还没有出院呢,这会儿往他家打肯定没有接的。”胡自牧听了就示意庄老不用打了。

这时门口又进来一个人穿着件绸质的花格衬衫和米白色裤子的中年男子,他的头发梳得很光洁,齐刷刷的向后倒着,突显得额头光亮宽广的一副精神抖数的模样,他就是报社的书记兼副社长贾奉贤。他见胡自牧在就说:“啊呀—太好了自牧你也在,告诉你们大家一件事情,我们报社的李校检死了。”

“是吗----”胡自牧有点意外。

“是的,我刚来上班的路上撞到他的老婆哭哭啼啼的和我说,老李今早得脑溢血死的。”

贾奉贤的话在编辑室引起了一阵骚动,“唉!李校检死了吗,年纪轻轻的真的可惜。”韩有为感叹道,莫自琪搔搔头上几根稀疏的头发抱怨的说:“这下编辑的后期工作可就有的忙了”。庄老接口说:“这校检往后空缺了,大家的工作就多分担些吧。”胡自牧听了庄老的这句话,心里突然触动了下,他重新提起公文包退出编辑室,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了下。

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慢慢的思索起因李校检的死而触发的心事来,说实话他并未对李校检的死有多在意,平日里他就常差李校检做些端茶倒水送报纸的杂活。只是刚才李崇道说的什么空缺的话让他很是振奋一下,校检的这份工作只是核定报纸版面内容有无纰漏、字符、标点有无出错的地方,工作是极其简单但又缺之不可的。假如此时能将莫桐安排进来挨到一年半载便将他转正,这却是件极好的美事。想到这他不由额首相庆,莫桐刚好厌学,真的把他搞进来倒胜似他正正规规的考大学来得容易,再说眼下各单位机构精简就算考上大学也未必能分配一个好的事业单位,胡自牧越想心里就越按捺不住,巴不得马上把这个主意和妻子说了。

下了班他一回到家,就找来张曼文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她,张曼文对这件事情并没有露出多大的喜色,只是望着兴冲冲的丈夫很平淡地说:“真奇怪,你不是一心想让莫桐考大学接受高等教育的吗?”胡自牧哑然失笑说:“考大学求文凭不也是为以后有条好出路吗,现在有这么一条捷径摆在眼前何乐而不为呢。”张曼文听了心里很不受用,那天晚上胡自牧跟她软磨硬泡就是要她同意他的观点,现在他又一改初衷怎不让她暗暗生气。

她嘲讽的说:“我原以为你是重理念甚于现实的,却原来不是这样一回事。”胡自牧听了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他原以为张曼文会好好的高兴一下,却不想她反而抱怨起来,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和她犟了,落得个大家都清静。他陪着笑说道:“报社里文化氛围重,莫桐进去的话对他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教育和熏陶。”

张曼文说:“就算这样莫桐是否能进去,恐怕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容易。”胡自牧说:“曼文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是一社之长这等事务还是可以决断的,况且县宣传部的汪部长与我的关系也很好,这中间的关节疏通起来也是不费力的。”张曼文听后沉默下才说:“社里面的同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非议吧?”胡自牧自信的说:“他们会有什么说的,又不碍着他们任何人,再说社里缺人安排一个进去也很正常。”

张曼文就说:“既然是你可以决定的事情,那就行了我没有什么意见。”她懒得再说下去一转身去看护前两天移植到假山上的文竹,在那假山前张曼文慢慢的思索起这件事情的好处来,莫桐有了工作就不会再有他想不想读书、会不会出去求学、做事之类的烦恼,自己也不用担心莫桐会远离自己身边了,她是这么的释怀的想,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报社这个字眼多少让她有点厌弃的感觉,报社是她在社会里搏击的最后的一站,当初她面对的人也许日后儿子就会再去面对他们,这实在是个大玩笑,也许人生就是个戏台充满了意外和变数。

胡自牧等到这个周末的时候,觉得应该到宣传部长汪立人家里去走动走动,虽然他早就和他通过气,但胡自牧想在礼节上还是要带莫桐一起上汪家拜访一下,以示客气。他并没有告诉莫桐这件事情,是以莫桐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叫他一起去,他按照父亲的意思换了身新衣服就跟一起出了门。

莫桐一路上就被胡自牧教导着如何到人家里做客的礼仪,他竖着耳朵听着半句都不敢落下,暗中绷紧全身的神经,一种前段时间奔赴考场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他的身上,他象个影子似的跟在父亲的身后。汪立人的家在一个新社区里,门口悬着两个大红纱灯笼,灯笼里的灯光透过红纱发出一大圈红光,在那一片红光中人身上的衣服都变了颜色。

胡自牧按了下门铃,一会儿门内就想起了脚步声紧接着咣铛门开了一条缝,里面探出一个女人半边脸,胡自牧微鞠下身笑问:“阿嫂,汪部在家吗?”那女人见是胡自牧就将门开大点边让他们父子两进来边说:“哦----是自牧你啊,他在家呢!”胡自牧把身边的莫桐一指说:“这是我的小子---”说着示意莫桐上前打声招呼,那女人正是汪立人的妻子,她笑着说:“免了吧!”就把他们父子引进客厅,厅里的红木沙发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年纪约比胡自牧大二三岁,他见胡自牧他们进来,便将坐姿给挪动下,手一指旁边的位子说:“你们到这里坐吧!”

一会儿,汪立人的妻子端上些茶水水果就退了下去,汪立人手指着莫桐问胡自牧:“自牧这就是你家的小鬼吗?长得蛮清秀的嘛!”。莫桐见他手指自己在比画,脸上一热红晕就涌了上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应酬的话,嘴上沉甸甸的开口不得。

胡自牧笑说:“就是这个小子,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的,可是不见得有多长进真叫我心烦啊!”汪立人听了用鼻音恩了两声,接着就捧起茶杯掀开盖轻轻的甲了口,然后有问了问莫桐的年纪、姓名、爱好之类的话,莫桐绷着乱跳的心一字一音的回答。汪立人微笑了下就不再跟莫桐磨嘴皮子了,转过话题和胡自牧海阔天空的聊开了。

撂下莫桐一人索然无味的坐着,他只得忍着性子把一张旧报纸看了又看,耳边不时传来父亲那略微压低的爽朗笑声,他忽然发觉父亲其实是很健谈、笑得也很放开,全不似往常在家时的那种严穆的样子。他略将头歪了下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下父亲他们两人,只见汪立人手中的烟快燃尽,而父亲正伏身向前将烟盒里的烟轻抖出一支,让汪立人抽取后又前倾大半身子隔着茶几为汪立人打火。然后又重拾话题忽而是报社事务、忽而是乡镇见闻、忽而又是各种摆玩或花草鸟虫……。

聊了一个时辰,胡自牧下意识的看下表觉得时间不早了就带着莫桐向汪立人告辞说:“汪部打搅您这么长时间真的不过意,我这里有一盒上好的毛尖想给您品尝品尝下。”汪立人把那盒毛尖拿起眯着眼睛仔细的端详了下,又放下说;“自牧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喝吧,我这里的茶也挺多的,不缺这个。”胡自牧把那盒毛尖重新的推到汪立人跟前说:“汪部我知道你家的茶多,这盒毛尖您别看他包装其貌不扬,它可是采自山颠的异种,它有个好处就是常喝它可以驱除身上的风湿,汪部您经常在外面出差奔波必定受了不少风寒,所以我才想起送你的”。汪立人听胡自牧这么讲就哈哈大笑着说:“我也不知道这是好茶,既然你给我,我就留着吧。”胡自牧欢笑着和他告别。

胡自牧回到家里,心底琢磨着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就决定告诉莫桐,他将莫桐唤到跟前说:“莫桐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念书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也没有什么关系,我想……”。莫桐象闷葫芦似的被胡自牧拎到汪家又从汪家拎回,心中的一口气还未来得及喘过来,乍听父亲这么一段开场白,他慌张的不等胡自牧把话说完就接口道:“爸爸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还把检讨书重新的改过贴到床头,天天都看了一遍。”胡自牧听了哭笑不得,他本想告诉儿子可以进报社的事情,可是见儿子没等自己把话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认错的样子,心中不由的来了气说:“我是说你毕业了后,不想去复习也罢,不想去自费也罢,以后找个工作要振作一下精神好好的去做,不要老是一付委委琐琐的样子不良不秀。”

莫桐倒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父亲是在讲气话,还是自己耳朵听错,楞是老半天不敢回一句。张曼文就把莫桐拉到自己身边轻声说:“莫桐你爸爸在报社替你谋了一份校检的工作,所以今天才会带你去拜访长辈。”莫桐极想弄清楚什么是校检,可是当着父亲的面又不敢问,就扭扭捏捏拉着母亲的手到院子乘凉趁机问;“妈,什么叫校检的工作?”张曼文解释道:“校检就是看下要排版的报纸文章,是否有什么纰漏的地方,我想你是可以应付得过来的。”

莫桐听了恍然大悟,他现在才明白父亲为何会带他去汪家,为何会和他说那些话。原来父亲一直在暗中为自己的未来谋出路,可笑自己还在云里雾里担惊受怕个不停,想到这他愉快的笑了起来。虽说这份校检的工作对自己还很陌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喜欢但对自己而言至少是确切的着落了,不会再进校门也算是一种解脱。他现在整个身心都从一种重负中释放出来,而且还一直在向上飘飞、摇荡。他飞似的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将那张贴在床头的检讨撕得个粉碎。至从贴上这符咒他是食不能安、寝不得宁,更遭罪的是每天自己还要读一读,以防止父亲会让自己背诵,现在是彻底不用念这个劳什子了。

莫桐开心的将那份检讨撕得粉碎,从高考结束到现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直觉得自己就像是生活在一个大蒸笼里,现在可好了蒸笼的盖子打开了,蒙在自己身上的那种朦胧湿热的蒸汽一下子都挥发了干干净净,自己又可以头戴晴天,脚踏实地的生活了。

第二天,莫桐决定去看看好久都未曾谋面的好友们,他走过枫桥,此时浦河的水位下降到很低,有些地方的河床都裸露出来,灰褐色的礁石象怪物嘴里的獠牙,眦牙咧嘴的冲向天空。莫桐心里掂着伊震风他们,一路上脚底带风急急的赶到伊家,开门的是他的母亲,她见是莫桐就告诉他,伊震风到他父亲车行里学艺了,莫桐拍了下脑门他全忘了伊震风去当学徒的事情了。告辞了伊母,他穿过几条大街来到一家装饰颇有几分特色的咖啡屋前,他推门而入见里面坐着几个客人在闲聊,而柜台边却是崔卫回歪着头一副厌厌欲睡的样子,连莫桐走到跟前都没有发觉,莫桐把他推醒打趣说:“要是客人不付钱就走,你都不知道呀。”

崔卫回睁开眼见是莫桐,乐得蹦起三尺高大叫:哇---你这死蜗牛整个夏天都不见你人,今儿又怎么舍得不窝在家里,肯跑出来了。莫桐伸手把他的嘴堵住说:“看你大惊小怪的,不怕把客人都吓走啊!。”

崔卫回大咧咧的一笑说:“怕什么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想改也改不了。”说着他从柜台上拿出两杯子,然后倒上一些冷饮,递给莫桐一杯说:“喝下解解渴。”莫桐顺口就问问祝牟慈和伊震风的近况,崔卫回就说开了:“他们可不象你一样不讲兄弟情谊,他们可都是隔三差两的往我这里跑和我叙叙旧。”莫桐哑然失笑,崔卫回那里知道他这个暑假过得有多辛苦,多劳累。但此时他也不想重提那些已经烟消云散的烦恼,只是敷衍一句说:“阿风不是到他老爸那里去学艺了吗?那里有空来你这里。”

崔卫回就应他:“这你就不知道了,阿风每天去车行都要绕道经过我这里一趟,傍晚回家也是如此,你说我跟他不是天天见了嘛,祝牟慈在家闷得慌时,就跑到我这里来聊,一聊就是一半天,我这里快成古阁楼的代替品了。”

莫桐听了心里好不羡慕他们,崔卫回接着又说:“牟慈这个月底就要去交学费了,听那老小子讲他可能会和宣慧、还有上次到我们阁楼的那个女孩叫纯雯的同一班级,你说巧吧!。”

“呀----那可太有趣了”莫桐笑道。

崔卫回就说:“那你呢?你准备怎么办---这段日子里大伙没有见到你人,可每个人的心里都挺挂念着你。”莫桐听崔卫回这么说,心里热呼呼的说道:“卫回你知道吗,我不用再读书了,我爸帮我在他的报社里找到一份校检员的工作。”

崔卫回拍手笑道:“啊!那太好了,我在这里先恭喜你啦,现在我们四人好歹也总算是有个着落了,只是阿风有点不乐意他目前这份工作,听他妈说他在车行就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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