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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无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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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这场竟斗的是半官方的诸葛先生。他一直是当时“天下三大神捕”之一(即《跃马乌江》中的“铁脸铁手铁衫铁罗网”中的朱侠武、《两广豪杰》中的“九指擒龙”胡十四,以及这位日后在《四大名捕》故事系列中的首脑人物诸葛先生)。
本来人才济济的武林,因多场杀戮与拼搏,早已没落不堪,若不再“江山代有才人出”,怎耐权力帮、朱大天王等相迫?诸葛先生是官府方面的代表,那时他才年逾三十,正是精壮之年,有他出面,一切都公平合理,大家在长坂坡拼斗,也较有了多全感。
这时日正当空,已比斗了一十八场。
现在连胜五场,俨然武林盟主的人是个女子。
中原弯月刀洗水清。
但群豪和台下观众心中纷纷嘀咕,这洗水清的名声并不好(即《白衣方振眉》故事中乔厉花的师父),要是她当上了“神州结义”的武林盟主,与这种妖女结义,如何得了?
部分有识之上却脸含微笑,胸有成竹——洗水清武功显然刁辣,但必定“一山还有一山高”,更高的“一山”,只要出现,必定能压倒她。
洗水清也知道别人不拥戴他,所以她因此忿恨,出手也特别狠辣,五场拼斗,重创了五人,其中有两人,虽然不死,只怕此生也再难动武了。
日头烘烘的,在这春臼迎夏的季节里,很容易便多引起一场暴雨……
洗水清的弯刀犹自在擂台上闪亮——经过了一晚上的寂静,杉树林子里的人,正径自拂笑、椰榆、调侃、议论着。
林子外顺着太阳暴晒——而且眼看就有一场风雨吹到的南宫世家,真可用“愤怒若狂”
来形容。
——不管一切,冲入林子去!
但“遇林莫人。”
——不管如何,迫他们出来!
可是一旦移动,阵势即失。
——总不能如此长期呆下去呀。
况且今天已是三月十二日。
——当阳的战局如何了?
南宫无伤当上了盟主没有?奇怪的是萧秋水也要赴长板坡,却为何不急?为了一个萧秋水和一干支持他的人,耗在这里,毕竟还是不智……
——要是无伤遇到麻烦怎么办?
想到这里,南宫汉,南宫楚、南宫增、南宫哙、南宫良、南宫伯、南宫庄真是心猿踢跳,意马难拴。
此刻再听到铁星月、邱南顾、萧秋水、陈见鬼等人的“爆笑”,南宫世家的人更无法按捺了。
洗水清的弯刀,再也无法在擂台上发出蓝汪汪的光芒,耀武扬威了。
这是第二十场拼战。
洗水清一直威风凛凛,她的门徒也一直喧嚣呐喊——直至这苗疆弯月刀被打飞为止。
上来的人是个持戒尺的头陀。
少林子弟。
大永老人的眼睛亮了,脸色却沉了下来。
他明白地眼大师操心策划这擂台的用心了,这位曾手擒(虽最终亦为逃脱)权力帮柳随风柳五总管而名噪一时的佛门高僧,这样苦心经营的目的,乃是为了使和尚大师(南少林)
的弟子——托钵头陀——夺得首魁,重新再领导武林。
大永老人开始冈震怒而微微激动得颤抖;但他脸直,始终带着看来倦偏,但令人讳莫如深的浅浅笑意……
托钵头陀又连胜了三场,加上少林正宗的声势,看来确无人敢再持虎鬃。
四方的乌云,渐渐往乌日罩来……天色渐黯,困兽斗。
本来林内困兽,待而击杀。而今,林内林外,皆为困兽。
人兽困而相斗,只有三种结果:兽存人忘,人存兽亡,或人兽皆伤亡。
自古以来,嗜血的、狙击的,或自冲的人兽厮杀,其结果都一直没有变,最多变成了人驯野兽为家畜,实质上,兽还是“亡”了。
至少失去了本性。
这场战役极短。
但伤亡极大。
是萧秋水与役以来,死伤最巨的一次,是以萧秋水永生难忘。
“放火。”
这犹如张满的弯即发的一触,在南宫汉向南宫庄如此低嘱这一句话语时。
——放火烧了杉林,逼出他们。
南宫庄于是偷偷退出去,悄悄举起火把,右手持雁翎刀,静静掩至林后,准备纵火。
这林子只不过两三亩地,可是叶枝茂密,诸侠欲想冲出,自然逃不过南宫人的截击,但南宫世家的人也没法看清楚里面的动静,他们本来就想在这杉树林中以暗器伏袭萧秋水等,但去,被盂相逢、孔别离用“刀剑凶卦”识破,他们沉不住气,施放暗器袭击。
然后一拥而出,却反被对方占了杉林,变成了“敌暗我明”之情势。
南宫世家本可以部分人镇守杉林,部分人出击,无奈“鸿门大阵”却非七人不能运行,现下南宫庄遁移纵火,南宫汉等必须吸住敌人的注意力。
“林里的人听着,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可好?”
这时南宫庄已潜到林后了。
只听林里梁斗的声音道:“我们本就不想与你们为敌。”
南宫楚怪笑道:“甚好!只要你们不在当场反对无伤,我们就结伴而行,也无不可。”
这时南宫庄已准备点燃焚烧。
只听梁斗悠悠地道:“擂台上比武,本就公平,我们又不上擂台去,你们的无伤若敌得过萧秋水,又何惧之有?”
南宫楚心想:你还那么自高自大,待会儿一把火,不烧得你皮脱毛光……但表面仍不动声色,笑道:“好啊,无伤是赢定了萧秋水的!只要你们不碍事,当然……”
他企盼目睹大火熊熊蔓燃起来,然而他耳畔却听得一声惨呼。
南宫庄的惨叫。
外面的人在对话,甫宫庄已溜到林子的边缘。
待他肯定南宫汉、南宫楚等已吸住了杉林里的人注意力时,他就开始点火。
他先烧地上的枯枝……然后高举火把,烧树上的枝桠——只要燃着了一隅,就立即蔓延,够林里的人慌乱了。
但他刚刚举起火炬……忽然瞥见浓叶盛枝中有一白衣人,冷得好似一块寒凉般盯着他。
邓玉平!
他打了一个寒噤——剑光一闪!
南宫庄是何许人也,他及时一横刀。
“叮”地一声,剑刺在刀身上,星花四溅!
就在这时,林中又无声无息地,沉浮间跃出一个白衣人。
南宫庄心向下一沉,那人一剑斩来。
南宫庄急退,雁翎刀一搭,“乒”地刀剑交架,南宫庄的火把,呼地撞向那白衣人的脸庞。
那白衣人一仰身,脑触及地,间不容发躲过火炬一击,而左手自右手剑中抽拔出一柄更薄的缅刀,横腰一斩!
这便是南宫庄发出惨嘶的情景。
他不知道名闻江湖“刀剑不分”的林公子,真正的杀手铜便是刀剑并施,左手刀,右手剑,刀剑双杀。
南宫世家的人都是久经阵仗,一听那嚎叫,便知南宫庄很难活命了。
这时林中已冒出黑烟。
但是南宫世家的人心却乱了。
就在这同时,林中杀声大作,不知有几人,分了几头,掩杀了过来。
浓烟反而掩盖了他们的踪影。
——这火势已无可补救。
南宫世家的人只好反杀了过去。这时不能气馁,气馁则亡。
战役憋得越久,战前的准备功夫越久,战况越剧烈,可能反而结束得快。
真正的高手,生死胜负,均在顷俄问决定。
南宫哙最勇猛。曲抿描和荆秋风的头,便是给他一刀斫下的。
他最大的嗜好,便是斫人头。他矢志要斩萧秋水的人头。
萧秋水在浓烟中冲出来,目标也是他。他要为曲抿描报仇。两人见面,分外眼红。就在这时,林内传来了一声惨嚎。
——是秦风八的叫声!
——怎会如此呢?萧秋水心头一震,南宫啥的青龙刀当头劈下!
南宫楚是南宫世家中杀人最多者。他有一天的纪录是:杀人一百二十六尸,奸淫四人,抢劫十一宗。
他飞舞双钱,但有一刀一剑,交织如网,缠住了他。
“东刀西剑”孟相逢。孔别离!
南宫汉是南宫世家这边的主力,他挥舞金鞭,却给梁斗一柄淡淡的刀,缠得寸步难移。
南宫哈的青龙刀,虎虎生风,叱喝连连,大概是占了上风——不知南宫良,南宫增,南宫伯他们那边怎样了?
——南宫汉。南宫楚心中如此揣讨。
就在这时,南宫啥的虎吼猛然而止!
南宫哙劈了一刀,萧秋水避过。
南宫哙又斩了一刀,萧秋水又险险避过。
南宫哈这时双眼己被浓烟熏得泪下,额头大汗洋洋而倘,他又斫了一刀,萧秋水又避过。
萧秋水这次回了一剑。
南宫哙拼出了蛮劲,又斩了四刀。
萧秋水都避了过去,乘隙又回了三剑。
南宫哙连人带刀,又劈了下去。
萧秋水在千钧一发之间避去,交错时反手回了两剑。
南宫哙虽天生勇力——但他的刀法,都是最耗力的。
他又斫了一刀,对方亦回了一剑,他已气喘如牛,只好先歇住揩汗。汗水已令他双目刺痛。
就在他揩汗的时候,才感觉到手指所触,尽是湿湿、腥腥的液体。
接下来更令他孩汗的是:他眼帘上流落尽是一片红色……整个视线都是红色!令他无法看清事物!
难道……他才发觉手指触摸到额上有一道裂缝,深深的裂缝!
果然是血!
而且开始滴落,在他衣袖上。他因俯首而望,才发现他大腿一片殷红……不止在大腿,连小腹的衣襟,也让鲜血浸得如湿布一般!
他反手一摸胸膛,又触及一道剑伤——他开始还以为剑伤不重,但一摸竟然摸了进去,摸到自己的内脏!
他本来拼得忘了一切……而今都回来了,一刹那,至少有七八处伤口同时作剧烈地刺痛,他狂嚎一声:“萧秋水!”
眼帘前的血红景物上,已不见了萧秋水,他怪吼,但已嘶哑,挥刀呼呼呼斫杀了几圈,终于不支倒下。
南宫哙死的的时候,南宫增的板斧对上的唐肥,南宫伯的钢叉力斗铁星月和邱南顾,南宫良的牛耳尖刀,拼战林公子与邓玉平,陈见鬼、刘友、曲暮霜也在这个战团之中。
萧秋水迅即接过南宫伯的战力,疾向铁、邱二人道:“去助唐肥!”
南宫伯使的是钢叉。是他的钢叉先刺入荆秋风的小腹中。萧秋水扑近,一剑绞出!
这一剑之剑气,绞碎了南宫伯的勇气!
但是他毕竟是经验老到的好手,钢叉一扳,还是掣住了萧秋水的剑。
萧秋水忽然弃剑。
南宫伯错愕。
萧秋水抢近,出掌。
南宫伯胸膛被印上一掌。
萧秋水一着即退,收回钢叉上的剑。
中掌后的南宫伯,已无丝毫力气挟制萧秋水的剑。
他目定口呆瞪着萧秋水——胸膛虽只被淡淡地印上一掌,就是剥开衣襟,可能也见不到掌印……
但南宫伯犹如被重锤撞击一般、全身骨路寸寸碎裂,推金山倒玉柱般仆跌下去。
“残金碎玉掌”!
萧秋水一上来就杀了南宫哙、南宫伯,折损了敌方两大要将!
——只是秦风八去了哪里?
萧秋水心中大奇,就是因为这点担心,适才他差点为南宫哙所乘,要不是武当剑神妙精萃,只怕还要伤在南宫哙的刀下呢。
——临阵退缩,秦风八绝不会是这样的人!
这时南宫良已拼红了眼,他的牛耳尖刀一刀扎进曲暮霜的肠子里,但在他的刀尚未抽出来之前,他的手已被林公子斩断!
他负痛疾退,闪开了邓五平的快剑,猛地将陈见鬼拦腰抱住。
这时萧秋水已赶到了。
陈见鬼已遇险。他必须要先杀了南宫良。
他全力一剑刺出,就在这时,邓玉平忽然抢前一步,一剑往萧秋水背后刺去!
这一剑之快,竟比平常快了三倍!
就算萧秋水不是背受暗算,而是迎面刺来,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萧秋水也来不及招架。
就在这闪电惊虹的刹那,萧秋水却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剑所刺的部位似的,回剑格开。
邓玉平倏变了脸色。
萧秋水问了一句。
“你杀了秦风八?”
邓王平顿时愣住了。
唐肥与南宫增之战是最惨烈的。
唐肥挨了三斧,南宫增总共中了三根梨花钉、两枚黄蜂针,以及一把吴钩飞剑,两人依然拼斗炽烈。
这时铁星月和邱南顾赶到了,但是南宫增手中的板斧,忽然飞了出去!
这一斧劈中唐肥的左脸。
斧又嵌人心窝。
唐肥尖叫,打出了“唐花”。
唐花美若昙花。
南宫增想避,但花开满天,杉林无处不飞花。
终于有一朵花,灿烂地开在他的额头上。
南宫增长啸一声,他的双眸充满了惊艳;他的人也在惊艳中死去。
唐肥的血艳得怵目惊心,她人却十分丑陋。
她受伤已重、正竭力拔出嵌在心窝的斧锋。
这时一人如大鹏,飞跃过来,双钹击在斧柄上。
南宫楚!
斧面又再沉陷入唐肥厚宽的胸内。
铁星月大喝,一拳挥出,南宫楚却一矮身,铁星月的拳头,变成直接挥到了唐肥的脸上。
唐肥的脸被击稀烂,倒飞了出去。
这下兔起鹃落,目不暇接。
唐肥偌势飞出,着了脸部沉重一击后,她借力飞去,以借大的身子,竟揽住跟梁斗决战的南宫汉!
邱南顾这时一沉身,箍住南宫楚,南宫楚心下一凉,想把邱南顾甩出去。
邱南顾死命抱住,这时孟相逢,孔别离的刀剑已至。
南宫楚不知怎的,已挣脱了邱南顾的牵制,跌跌撞撞了出去,却觉眼见一片茫茫,什么也看不清楚。
那边的唐肥压住南宫汉,甫宫汉死力稳住,金鞭已牵制使梁斗的刀。
但是铁星月已冲了过去。
虎吼着冲过去。
南宫汉已向唐肥背上击了一鞭,皮开肉绽,但唐肥仍然不放。
铁星月怎能让南宫汉再伤唐肥,他猛扑箍住南宫汉的头,拼尽全力,就是一拧!
“喀咯”一声,南宫汉的头,宛若正脸长的后颈上一般,就在这时,梁斗一声轻微的喟息。
他的刀已刺入了南宫汉的心窝。
南宫汉的头现在虽是拧转,但心依然在前面。
此时唐肥已放了手,庞大的身躯“砰”地跌在地上,铁星月悲励呼叫:“阿肥——”疾俯身探望,南宫汉却摇播颤颤,梁斗“突”地把刀收回。血水如小瀑般喷出。
南宫汉跌跌撞撞,横走了凡步,连人带鞭,撞到了一人身上。
南宫汉这时头往后向,看到的是双目只有眼白,没有眼珠的南宫楚。口吐白沫的南宫楚。几乎已没有生命了的南宫楚。
他惊骇无已。他自己已难有指望,连南宫楚也遭了毒手……这时他又瞥见了地上的南宫伯,南宫哙、南宫增的尸身。
——唉,南宫世家……
太阳好毒。热烘烘地映照身上,南宫汉分外感觉到那逼辣的炙意。还有自己身上溅出来热炙炙的血。血。死亡。以及毁灭,南宫世家要在江湖上毁灭了。他只意识到这里,眼眶里便盈满了热暖暖的血……
他想到“毁灭”为止,就失去了生命。
他跟南宫楚几乎是同时丧失性命的。
第五章一刀五断
南宫庄、南宫啥、南宫伯、南宫增、南宫楚、南宫汉一一依次伏诛、剩下的是南宫良。
但是这边也折损了唐肥、秦风八、曲暮霜。
本来陈见鬼缠住了南宫良,现下两人都住了手。
陈见鬼停手是因为突如其来的透变:邓玉平与萧秋水的对峙。
南宫良则已崩溃,才不过顷刻间,“鸿门大阵”的七个人,还活着的只剩他一人,就算他再坚强,也抵受不住这种残酷的事实。
——如果你一直是很多人生活在一起,而且生活得很好、很威风,但是有一日你身边的“很多人”都忽然离开了你,而且永远“回不来”了,你会有什么感觉?
“你怎么知道秦风八已死?”
“我猜的。”萧秋水淡淡他说。
“你怎么知道是我杀死他的?”
“因为你就是‘人王’。”萧秋水还是淡淡他说,但眸中已现出迫人的锋芒:“权力帮中的‘人王’。”
邓玉平又目定口呆地望着萧秋水,好似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似的。
“你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峨嵋山伏虎寺中,若没有内应,权力帮决不可能如此轻易尽擒大伙,大家中的是迷香,偌大的伏虎寺,迷香竟布置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后来我才打听当晚大家先喝了你沏的茶,你的茶里没有迷药,因怕梁大侠等老江湖一品尝就试得出来……可是却有对迷香的味道失去判断的效能……而我和唐方喝了那条,到对面去了,所以没中迷香,所以没事——但那晚对屈寒山猝然挟持唐方,我也失去了警觉,这不可讳言系你所沏的‘好茶’所致。”
“所测不错,”邓玉平铁青春脸色,冷笑,“只是你从什么时候识破是我?”邓玉平反问道:“可疑的人,应该是很多的呀?”
“是很多,但我却先确定其中有内奸,”萧秋水的话吸引住了全场,他说话时有一种很奇特兴奋的神采,教人如铁受磁所吸引一般,凝神过去。
“刀王兆秋息知道伏虎寺的事,系权力帮所为;然而帮主李沉舟却不知情,使我想到这件事,很可能是柳随风下达的命令,而不是李帮主。”
“你那么信任李帮主?”邓玉平疑惑。
“他不会骗我的。”萧秋水斩钉截铁地道:“纵然我是他的敌人,他也用不着骗我的。”
萧秋水是萧秋水。李沉舟是李沉舟。可是不管是萧秋水对李沉舟,还是李沉舟对萧秋水,都有一种奇特的相知,而且情深的相惜,互重的相敬。他们可以骗别人,而且彼此对立,可是却不会去欺骗对方。也许这两人在某些方面虽然相去太远,但在某些方面,又相近太多;而他们都不是自欺欺人的人。
“后来柳五来告诉我,找凤凰即可知晓梁大哥等人的下落——这是故布疑阵,以惮让我亲眼目睹朱大天王对部下残暴的追杀,而矢志为敌;如此可以借我之力消灭费家,同时柳五也派出上官族的人,让这两家互拼,结果乃死亡殆尽。如果梁大哥等人是被朱大天王所操纵下费家的人所掳,高似兰又怎知晓其中过程……那么其中必有原故,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我们这一群人,有权力帮的高手潜伏。柳五本来想要在伏虎寺捉拿这些人,以报锦江之辱,却不料你刚下了迷香,费家人就赶到,你独力难以拒抗,只好也装迷晕,所以胡里胡涂地都把帐赖到费家人的身上……”
“费家、上官族、还有我们,甚至刚才的南宫世家,都只是朱大天王、柳五等人对垒攻守的棋子而已……”萧秋水目光熠熠:“你一路上留下暗记,通知权力帮,是以柳五总管改变了计划,不料我跟费士理夫妇并没有打起来,反而救出了大家,而且还帮费家灭了上官族……这些事儿一直都阴差阳错,所以柳五含忿,要南宫世家在我们未到当阳前伏杀我,你来里应外合……”
邓玉平神色镇定,但脸色冷峻:“这些大致上都没有估错;只是你怎么在众多人中,独独怀疑到我?”
“你是人王,作得天衣无缝,并没有失败,我是看不出你。”萧秋水知道邓玉平心中最斤斤计较的是:他身为“人王”,自然作得甚周圆,怎么还会被自己——人世未深才闯荡江湖的少年——识破:“我没有看出你是‘人王’。只惜在浣花之役中,你为救柳五,做得太过火,以身挡住众人的视线,所以才让柳随风有遁逃的机会。但我一直只是怀疑,直至……”
“……秦风八是不是死了?”萧秋水又目忽射厉光,暴长而问:“是不是!”
“是。”邓玉平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不想你们获胜得太容易——至少也要付出一些代价,以便使权力帮安排的南宫无伤能顺利御统武林,所以我杀了秦凤八。”
忽听一声怒至极点,怒至极端的尖啸,一人挟着厉风,向邓玉平扑来!
邓玉平疾退。
出袭的人是陈见鬼,她乍闻自己情同手足的至交被邓玉平所暗杀,惊恸难抑,出手猛攫邓玉平!
邓玉平一面急退,一面出剑!
海南剑派的剑,快而无情!
可是陈见鬼简直不要命了!
谁都可以看出她避不开邓玉平这一剑,但邓玉平也绝避不开她这一击。
萧秋水陡地一声大喝,自后执往陈见鬼的衣须,把她前攫的身躯,硬生生揪了回去。
邓玉平冷笑,剑势不停,向萧秋水刺来。
萧秋水右手不及拔剑,以“无相劫指”之力,双指倏地夹住那迅、毒、疾奇*书*电&子^书、快如蛇蝎的剑尖。
就在这时,萧秋水只觉左下胁一阵热辣辣地疼。
月牙刀已割人萧秋水左胁,萧秋水左手揪住陈见鬼,右手夹住邓王平的剑锋,就在这时,着了暗算。
但萧秋水是何许人?他左胁吃痛,马上一脚踢出!
这一脚并不高明,却能救命。
他此刻功力,何等高强,又有八大高手武功蓄华相传,这一脚踢出,随着一声断喝,那人也非庸手,即刻弃刀飞退!
——居然还有内奸!
那人仓皇身退,脸色慌恐,萧秋水又惊又怒,陡叱道:“怎会是你……”
一时失措,邓玉平忽自剑愕中抽出了另一柄又扁又薄又狭又快的利刃,“啸”地点戳在萧秋水的咽喉上。
这下兔起鹊落,极端神速,萧秋水已为邓玉平所制,别的人根本还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哪来得及出手!
以月牙刀偷袭的人是疯女。
曲江刘友!
“真没想到……”
萧秋水发出如此一声慨然长叹。
——被人击败乃兵家常事,为朋友所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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