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官时代-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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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手忙脚乱的把林凯抬上门前的救护车，救护车呼啸着疾驰而去。

看着大家很是慌张，冷冰反而镇静下来，林凯送走后，他要处理善后事宜。

“罗飞雪通知林凯的妻子，让她到我们公司来，暂且不要告诉她什么，来公司后，你陪她一起去医院。”沉吟一刻：“这样吧，你派辆车直接去接林凯妻子。”

“刘路平，你今天夜班吧。”

“是啊。”

“那你就辛苦一下，白天也一起顶着吧。”

“可以。”刘路平今天夜班。夜班早上到公司报道一下，就可以自由支配了。如此一来，刘路平哪里也去不了了，只能呆在一号实验室。

冷冰分拨已定，才想起昨天秘书罗飞雪说，有几份文件需要冷冰签字。冷冰回到总经理办公室，一目十行的看过文件，文件中有几份植物部预定实验材料的审批表，还有几份动物部人员调整的名单，其中有个名字“隋胤熙”引起了冷冰的注意，冷冰仔细一看，隋胤熙提升为动物部基因科犬类动物基因研究组副组长。这个隋胤熙看来还是很有能力的一个女人，来公司也不过寥寥几个月，已经能被提升至副组长职位。

要知道复制公司去年招聘的几十个职工多是博士学历，而仅仅有硕士学历的隋胤熙能在激烈的竞争中崭露头角standout，不管其是依靠真才实学也好，还是关系门路也好，这个女人确实不容小瞧。

冷冰遇袭被隋胤熙遇到，并救护至医院，公司除玉璇外并无人知晓。冷冰近期与隋胤熙逐渐熟悉，关系渐渐亲近，但也只限于在小区内交往，公司内相遇不过是点头致意而已，所以公司内并无人了解两人的熟识程度。所以不存在因为冷冰的原因，而提升隋胤熙。

冷冰在文件上用力签下自己的名字。

匆忙办完诸般杂事，冷冰在司机刘学才的陪同下，赶到JST医院。

还在路途中，冷冰就接到副总经理王彦亭的电话，他说医生初步诊断，可能是流感加上劳累过度，一时昏迷过去了，生命暂且无忧，但需要住院治疗。

人类发展到21世纪20年代，诸多疾病都已经可以治愈，如在恶性肿瘤的诱导凋落方面有了突破性的进展，癌症和肉瘤的5年存活率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小小的感冒，却依旧不能被消灭。而流感也是随着近年气候的变暖，更加肆虐。

近几天来，冷冰从电视上看到，周边国家有流感的爆发，但国内还没有报道，没想到林凯患的是流感。

复制公司有多家定点医保医院，JST医院是其中之一，因为离公司最近，所以公司职工患病多来JST医院诊断治疗。

JST医院内人流攒动，熙来攘往，比平时病人骤增，人们大都面带口罩，神情严肃。

副总经理王彦亭和秘书罗飞雪正在医院门口翘首等待。

复制公司有3个副总经理，有负责人事管理的刘金刚，有负责对外社交的欧阳文雅，王彦亭是公司负责医疗生育等诸般杂事的副总经理，公司内职工生病都由他来处理，因此与JST医院的领导很是熟悉。

冷冰带上罗飞雪拿来的口罩，和他们一路走来，看到楼道上都是正在打点滴的病人，护士大夫紧张的忙碌着。王彦亭边走边说，医生已经确诊，林凯得的是流感，目前生命无碍，但高烧不退，意识模糊，也是凶险。罗飞雪则告诉冷冰，林凯的妻子黄淑敏已经接来医院

林凯被安排在呼吸二科病房。这是一个六人间的大病房，林凯平躺在靠窗的床上，满脸通红，额头汗水涔涔，嘴里呢喃着什么，右手连着输液管，黄色的液体滴落输液管的滴壶中。林凯的妻子黄淑敏坐在床旁，正拿着毛巾替林凯擦汗。

看到冷冰来了，黄淑敏急忙站了起来。

“林凯怎样？”

“高烧不退，一直在说胡话。”

“你放心，公司一定尽最大努力，找最好的医生，为林副经理看病。”

“谢谢冷总！”

因为正是探视时间，房间内人声吵闹，冷冰看着这个病房，眉头不禁深皱。

“怎么不找个条件好的房间？”冷冰对跟在身后的王彦亭说，声音不怒自威。

王彦亭50余岁，是跟随司马烨一起建立复制公司的元老，平日冷冰对他很是尊重，但今天林凯生病，器官部人员紧张，器官制造计划很可能拖后，冷冰心中本就不快，又看到手下爱将住在这样条件的房间，怎能不气。

“总经理，这个房间还是我找他们副院长，才弄出来的，”王彦亭说，满脸涨的通红：“你看看今天有多少人想住院都住不进来。”

王彦亭没有什么文化，平时主管后勤杂物，但勤勤恳恳，正正直直，口碑倒也不错，虽很多人瞧他不起，但很少有人当面斥责他。今天被冷冰当面抢白，脸上有点挂不住。

“噢。”冷冰说：“我错怪你了。”

其实也怪不得王彦亭，TS城内当日流感爆发，各大医院人满为患，王彦亭送林凯来医院后，医院早无病床，王彦亭只好厚着老脸找到他熟识的一个副院长，才争的了这个床位。

@奇@能有一个床位住院，已经相当不错了。还有很多人在医院的走廊上，大厅中，席地而坐，接受治疗。

@书@就在冷冰探望林凯之际，动物部经理丁万宝打来电话说，公司又有两人病倒了。

@网@冷冰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事后据国家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报道，此次流感，涉及面之广，受灾之重，传播之迅速，史无前例。而且流感病毒变异很大，以往接种的疫苗根本不起作用。不同于以往病毒多传染老幼，此次多传染青壮年，病人以高热不退为主要症状。后经病毒分离提纯，将之分型为H5N5；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甲五型”流感病毒感染。

林凯是器官部，也是华林生物复制公司最初的一批感染者，在JST医院治疗3天后，身体状况就稳定下来。刘路平在林凯病倒的当天值夜班，第二天又和女友去酒吧喝酒到凌晨3点，结果第三天两人都卧床不起，幸好他平素身体强健，很快就痊愈了。刘路平痊愈后，吕雪霞和玉璇两人反而病倒了。大家前赴后继，纷纷病倒。只有冷冰和王茂华两人没有被感染，两个人轮流值班，监护器官胚胎生长情况。新抽调来的20人中也有8个人生病，器官摘除移植工作被迫延期。

事后统计复制公司职工500余人，先后有150余人被感染。

当时TS城大批公司、医院、政府部门的青壮年主力骨干纷纷病倒，导致几乎所有机构都瘫痪。医药物资短缺、食品供应不足，物价飞涨，整个城市陷入一片混乱，许多还未感染的人则举家逃离TS城。

政府看到情况失控，在TS城临时成立多家流感医院，收治重症感染者，并公布当前疾病传播情况，又从外地调运大量医用、民用物资，控制物价，抽调各省未感染政府部门人员、医务人员，来TS工作。

随着病人的逐渐增多，所有医院住院部都达到饱和，即使是临时成立的流感医院，也只收治危重病人。华林生物复制公司有一百五十多人患病，其中只有20多人住进了医院，大部分人只能在院外接受治疗，冷冰着急之际，考虑不能依靠医院，只能进行自救。

公司所有健康的高层紧急聚集一堂，最后商定：

一、成立华林生物复制公司流感急救领导小组，冷冰任组长，组员有王彦亭、罗宁、欧阳文雅、罗飞雪、丁万宝、王茂华等。

二、在综合学术楼内搭建临时病房，设置病床100张，由王彦亭负责，并购买相应医疗器械、药品。

三、由冷冰出面与熟悉医院协商，聘请3－4名医生来公司出诊。将公司内有医疗背景的人员组织起来，成立临时救护队，协助聘请来的医生进行救治。临时救护队队长由丁万宝担任。危重症病人则立即转移到就近医院。

四、公司实行严格的消毒隔离制度，防护措施。

五、除正在进行不能中断的研究项目外，公司暂停一切业务，没有业务的科室人员立即放假回家。

华林复制公司平素就有部分医药物资储备，在流感爆发前期王彦亭又购进了大量的消毒医疗用品，公司员工有三分之二有过从事医疗事业的背景，这就为临时病房能在短期内建立、运行提供了充足的条件。大家同仇敌忾，士气高涨，将临时病房办的也有声有色。

相比于其他单位，复制公司应对措施得当，人员物资即时到位，所有患病人员无一死亡，甚至附近地区有的病人，被医院拒绝后，主动来到复制公司临时病房接受治疗，临时病房最多时接受病人近100人。

随着国家相关政策的显效，物价很快得到了有利的控制，民心渐渐稳定，流感也渐渐消退。

而经过一个月的抢救，公司病人都已好转，纷纷出院，最后一个重病人植物部种子库的单荣，也在2026元宵节前从JST医院痊愈出院。临时病房已经拆除，公司运转也渐渐归为正常。

最初冷冰忙于公司事务，无暇顾及外甥女曼雅，幸好隋胤熙放假在家，便经常去冷冰家，有时辅导曼雅的文化课，有时带曼雅跳拉丁舞。虽然隋胤熙、曼雅都没有感染，但流感越演越烈，冷冰总是惴惴不安，而且年关将近，自己肯定不能在此时离开公司，只能派人将曼雅送回老家。

这一个月冷冰在忙碌和焦虑中度过。因为这次流感，公司很多业务受到了影响，原定于年前的新年晚会也取消，冷冰也不能同曼雅一同回老家看望父母。

第十一章　器官摘除移植

　因为流感的影响，器官制造计划延期一个多月，原定于年前进行的器官摘除移植只能拖延到年后进行，幸好这一月中各个器官标本生长良好，再无萎缩坏死，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2026年元宵节过后，公司职工都已正式上班，冷冰与司马烨商议后决定于3月8日开始实施器官摘除移植。

进行器官摘除移植，首先从一号实验室将子宫及胚胎移到二号实验室，在二号实验室分配处将胚胎中器官摘除，接上血管神经，转入地下四、五、六楼的肝脏、心脏、肺脏、肾脏培育处，放入生物器官培养器内，与“人体器官智能模拟生长系统”相连，就算大功告成。

虽然胚胎已经发育四个多月，但器官很小，一个肾脏也不过才两至三厘米大小，摘除、吻合血管、神经等操作都要在显微镜下进行，对操作技巧要求甚高，这也是器官摘除移植过程中最难的一个环节。

王茂华、林凯、刘路平三人在年前就开始了这方面的训练，刘路平对这些操作要领、动作精髓领悟的很快，大大得益于平素动作游戏的侵淫，王茂华掌握的也很迅速＇奇＇＇书＇＇网＇，倒是林凯学习的最慢，虽然有冷冰、王茂华的指点，他对显微镜下二维空间的深浅掌握上始终棋差一招。刘路平经常揶揄他，但林凯始终坚持，越败越战，这份恒心和毅力倒是王和刘不能比拟的。但年前一场大病后，林凯操作手法突然精进，倒是让冷冰惊奇。

2026年3月8日，还没有出正月，天气已有暖意。

冷冰、玉璇、王茂华、林凯、刘路平在二号实验室准备进行器官摘除移植。

华林生物复制公司二号实验室位于实验楼的地下7层，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为器官储存处，一部分为器官摘除分配处。

其中器官储存处占近70％的面积，公司剩余器官都保存于此，有角膜库，精子库，卵子库，肾脏库（顾长卿剩余的那例肾脏就保存于此，当然是受她的委托并要交一定保管费的），将来还会分出来心脏库，肝脏库，肺脏库，骨髓库，神经细胞库等。

器官分配处占不到30％的面积，有几十个显微工作台组成，其中有肾脏显微手术工作台8个，心脏5个，肝脏5个，肺脏5个，还有十几个工作台，没有分类，各个工作台呈扇形围绕中央操作台而建。按照不同类型，相同的工作台组合成工作室，成为单独的肾脏工作室，心脏工作室，肝脏工作室，肺脏工作室，各个工作室内仪器设备不甚相同。

冷冰和玉璇坐在中央操作台前，看着屏幕上各个操作台的情况。

王、林、刘三人坐在工作台前，正在检看器械设备。

突然对讲机内传来刘路平的声音：“冷总，今天你怎么不表演两手给我们看看啊？”

冷冰笑吟吟的通过显示器看到刘路平的脸，没有说话。刘路平表情平平但隐含挑战。冷冰当年在妇产科时也是一把好刀，动作麻利，从不拖泥带水，但随着年龄增大，手上的功夫大不比从前，但未必比刘路平差。而今天他还有个会议要召开，也就没有多少时间观看三人的表演，自然也不能演示什么了。

“怎么你又想比赛啊？”话筒中传来王茂华的声音。

“哈哈，”大家会心的大笑。

“没大没小！”

“是不是没有比赛你就心痒难熬啊？好好干你的活吧！”

没想到刘一句话惹来无数数落。

“我不过是想让冷总教教我们吗？”刘摆出一副无辜样。

“好了，别瞎扯了，开始吧。”冷冰一锤定音。

三人分别将标本由一号实验室搬到二号实验室。

人造子宫内的三个标本已具人形，长20厘米左右，重约200克，手足形状明显，四肢偶尔摆动，皮肤呈粉红色，晶莹剔透。三个标本已能辨出性别，两雄一雌。

三人将标本从子宫内取出，固定于操作台上。用手术刀切开胸腹部，各自取需要的脏器，王茂华取肾脏，林凯取肝脏，刘路平取心脏。

经过年前的训练，刘路平的操作手法更加娴熟，各种器械运用得心应手，血管、神经吻合准确快速。相比之下，林凯则慢的多了，慢虽有点慢，但没有一点的废动作，很是沉稳，但手法显得凝滞。而一边的王茂华则对着标本细细观察，心中计量，看准后，快速操作，虽比刘稍慢，但显稳重、规范，与林相比，手法更显灵动。

冷冰一边观察，一边感慨。

刘路平行动迅速，林凯稳打稳扎，王茂华动作稳健灵动，各有差异。

个人天赋不同，差异如此。龙生九子，性格迥异。要不说有人天生有大将风度，官至将侯，有人终其一生，只是一个手术匠，终是离大师一步之遥。

又如学武之人，有人如黄蓉天生聪颖，不需勤练，即能掌握各种武术招式，举一反三。而有人如郭靖即使反复练习，勤奋用功，掌握技巧也千难万难。

玉璇在一边协助三人操作，提供所需设备仪器。

吕雪霞在楼上准备“人体器官智能模拟生长系统”，一旦器官移入生物培养器中，则立即开通系统。20个新调来的职工，早已等在各个器官培育处，摩拳擦掌，等待大干一番。

冷冰看了一会，就组织植物部高级研究人员讨论国家荒漠化治理中心委托的项目去了。

等4个多小时后会议结束，冷冰回到二号实验室，刘路平已经完成了所有操作，正在处理剩余器官。王茂华全部操作也已近完成。林凯已经吻合完血管，正在吻合神经。

胚胎摘除需要的器官后，剩余的部分器官如角膜、骨髓、各个脏器、神经细胞，都要摘除下来，保存在器官储存处，以备不时之需。

刘路平快速的将剩余器官摘除下来，一一移入对应得器官库中。

等王茂华完成所有手术后，计算了一下，共5个余小时，此时在刘路平的帮助下，林凯也接近尾声。如果按照这个速度进行，150余个标本在半月内是绝对做不完的。王茂华感觉到压力倍增，自从担任器官部经理后，他几乎没有一天不来公司，很少有节假日休息。现在冷冰总经理基本上不再干涉器官部的业务，部门内的一切都要他来拿主意，责任重大，辛苦自不用言。

因为初次启用地下四、五、六楼的仪器设备，为了查看这些仪器设备的性能状况，所以此次仅仅移植了三个器官。三个器官移植完后，在生物培养器内生长良好，连续观察了2天，无任何异常，“人体器官智能模拟生长系统”也运行正常，20个新调来的职工也开始正常值班，日夜监护着生物培养器中的器官。

经过试用，各个实验室的设备都运转正常，王茂华和冷冰决定正式开始摘除移植工作。

移植工作整整持续了18天，王、林、刘、玉、吕五个人没日没夜工作在实验室。随着技术的熟练，三人移植速度明显加快，由最初的一天每人两个增加到三个，最后刘路平能完成五个，林凯也能勉勉强强做完三个。三人工作之余不忘开开玩笑，说好等任务完成一定好好的放松一下。

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的进行，就要接近全部完成时，玉璇却出了问题。

这一天玉璇刚进入二号实验室，冷冰发现她精神萎顿，口罩外露出的皮肤苍白，双眼无光。没有多久，她就急急忙忙从实验室奔出。冷冰正在观看林凯接种肾脏，急忙追了出去。

看到玉璇进了电梯到了三楼休息室，冷冰跟了进去。

玉璇缩在休息室的墙角，全身颤动，目光呆滞，看到这种景象，冷冰很是震惊和诧异。

“我受不了了！”玉璇喃喃地说。

“我不干了！”突然又大声叫嚷。

“玉璇，你怎么了？”冷冰走上前去抱住玉璇，看到玉璇如此表情，冷冰十分心痛。

“我怕，我怕，我好害怕。”玉璇突然呜呜的哭起来了，过一会又哇哇大吐，只到无物可吐，仍自干呕。

“别怕，有我在呢！别怕。”冷冰不明白，玉璇一向乐观开朗，怎会变得如此模样，如此歇斯底里的发作。

折腾了半天，玉璇在冷冰怀中沉沉睡去。

冷冰看着怀中的玉璇，心似刀割，这就是原来那个活泼机灵的玉璇吗？这就是那个人见人爱的玉璇吗？

冷冰把玉璇放到休息床上，盖了被子，静静的坐在一边。

玉璇瘦了，苍白的脸色，颧骨突起，满脸的疲倦，长长的睫毛下，一滴泪珠兀自挂在眼角。

近来冷冰忙于工作，没有观察到玉璇的变化，现在回想，早在年前冷冰遇袭前，玉璇的情绪就不太稳定。冷冰暗暗自责，为什么就没有早点发现呢？

这个女孩子今年就要毕业了，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

冷冰思前想后，心绪不平。

做过多年的医生，冷冰觉得玉璇就如同那些遭受了大的打击的人，一时情绪难控，歇斯底里发作，睡一会，也许就会好得。因此冷冰并没有惊动别人，也没有带玉璇去医院。

突然睡梦中的玉璇大声惊叫，如同在梦魇中，手抓住冷冰不放，指甲深深嵌入冷冰的肉中，慢慢玉璇又归于平静。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玉璇安稳的睡了，再没有叫嚷。

冷冰握着玉璇的手，这双手小巧玲珑，指如白葱，皮肤爽滑细腻，吹弹得破。

冷冰正注视这双手发呆。

“冷总！”

突然一声低低的声音把冷冰从沉思中拽回来，冷冰抬头见玉璇正忧忧地看着自己。

“你醒了？！”冷冰深情的说。

“嗯，”玉璇轻轻的说：“我好了！”一边说一边坐了起来。

“玉璇，你瘦了。”

玉璇闭上眼，沉默一刻，说：“我就是管不了自己，总是去想，想那些小小的躯体，想血腥的场面，晚上一闭眼，满脑子都是白天的场景，我害怕极了。”

玉璇盯着远处桌上一把弯止血钳，眼神空洞，好像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遥远的事情。

“他们还在动，当我看到把他们的心脏、肾脏、肝脏一一取出时，就如同把我的心脏、肾脏、肝脏取了出来，那种感觉，撕心裂肺，就如同马上要死去。”玉璇皱起眉头，肩头颤动。

“对我来说，这越来越像偷取别人的器官，”玉璇声音越来越大：“把人杀死，偷取他们的器官。”

“可他们还不是人啊！”冷冰叹了口气，轻声说。

“可我就是觉得他们是人，他们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有手脚，手脚都在动，割开胸腔，心脏还在跳动。他们也是一条命啊！”

玉璇突然转过脸看着冷冰，目光冰冷，一股煞气：“你没觉得你们在杀人吗？”

冷冰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背部直升至天灵盖。

其实这也是一直萦绕在冷冰心头的梦魇，从3年多前器官复制开始，就一直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我受不了了！”

“我不干了！”玉璇倏然间目光坚定。

“再干下去我非疯了不可！”玉璇眼中闪过一丝哀求。

虽然目前人手紧缺，但以玉璇目前这种状态，肯定不能继续工作下去。

“正好你也快毕业了，这段时间就写写毕业论文，暂且不用来公司上班了，什么时间心态调整好了，再回来。”冷冰尽量平静的说，但掩饰不住失望、无奈和心痛。

冷冰和玉璇一起工作了近4年，期间风风雨雨，历尽艰辛，建立起来的感情，不是言语能表达的，玉璇就像冷冰的左膀右臂，如今冷冰失去一臂，如何不痛。

玉璇离开后前两天，大家并没在意，过了一周后玉璇还没来上班，大家就觉得情况不对了，刘路平问冷冰玉璇怎么没来上班，冷冰只是说玉璇身体不适，需要修养一段时间，其他的就再也不说了。大家就更觉得奇怪了，奇怪归奇怪，众人也就不再问什么了。

其实对这次摘除移植工作，开始王、林、刘三人心中也颇惴惴，但三人大学时都学过解剖课程，亲手解剖过尸体，而且作为大男人，谁也不想示弱，虽然心有不安，但看到其他人并不害怕，也就不怎么在意。后来随着三人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