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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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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辽士再坐下之后,喝了一大口水:“是的,当时我是这样问马基机长,因为在他突如其来地下达紧急降落的命令之前,航机完全在正常情形之下飞行,没有任何不对劲。谁知道我这样一问,马基机长他……他……”
白辽士伸手抹了抹脸,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才好,侍应长连能接下去说道:“副机长才发出了他的问题,马基机长就像是疯了一样 ”
我一挥手,打断了连能的话:“对不起,你们所讲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在法庭上被引用来作证供,我建议你在使用形容词之际,最好小心一点。”
连能的年纪很轻,貌相也很英俊,他被我抢白了几句之后,胀红了脸,不知道如何应付,他的神情十分倔强,在呆了片刻之后,他直视著我:“对不起,除了说他好像疯子,我想不出用甚么来形容他。”
我闷哼了一声:“至少,你可以只说他当时的行动,而不加任何主观上的判断。”
奥昆在这时候插了一句:“看来,再好的辩护律师,都不会有用。”
我没有理睬奥昆,只是等著连能继续讲下去,连能道:“机长……他突然从驾驶位上站了起来,一转身,双手抓住了副机长的衣襟,用力摇著,神情十分可怕,双眼突出,用嘶叫的声音嚷道:‘为甚么要紧急降落?你们全是瞎子?你们没有看到?’由于这时,航机已改由人力操纵,机长的这种行动,等于是放弃了操作,整个航机,变得极不稳定 ”
连能讲到这里,不由自主喘起气来,奥见又冷冷地说道:“只是这一点,马基机长已经失职到了极点。”
在奥昆的话后,又有几个人争著讲了几句,由于各人抢著讲话,所以听不清楚是在讲些甚么。白素举了举手,等各人静下来之后,她才望向连能:“连能先生,机长这样说,是在表示,他是看到了甚么奇特的东西,所以才发出紧急降落的命令。”
连能道:“是,我们都一致同意这一点。”
白素皱了皱眉,又向祁士域望去:“我很不明白,只要弄明白他看到的是甚么,就可以知道航机是不是该紧急著陆。”
奥见又冷冷地道:“他看到的是飞碟和站在飞碟上的绿色小人!”
祁士域狠狠瞪了奥昆一眼:“马基机长究竟看到了甚么,我们还不知道,他不肯说,旁人完全没有看到,雷达上也没有任何纪录。”
奥昆像是感到了极度不耐烦,他站了起来,大声道:“真是无聊透了!马基是个酒鬼,看到的只是他的幻觉,他以为看到了甚么可怕的怪物,才这样胡闹。”
我和白素决定不理睬奥昆,而先弄清楚当时在航机中发生的事情再说。
当时,我心中的疑问是,在机舱中,由于每一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看到外面情形的角度,也可能不同,马基机长看到的东西,其他人,有可能完全看不到。但是,不论马基机长看到的是甚么,航机一定应该有纪录。
如果航机的雷达探测设备没有纪录,那么,在通常的情形之下,只说明一点:马基机长根本没有看到甚么。
我一面迅速地转著念,一面向白辽士道:“在这样的情形下,你身为副机长,一定要采取行动?”
白辽士道:“是的,我用力挣扎著,想推开他,可是他将我抓得极紧,而且继续在摇我,我只好叫道:‘快弄开他,抱住他,他疯了。’我叫著,连能、文斯一起过来,将他拉了开来,我坐上了驾驶位,控制了飞机。文斯忙著要接收机场的指示,本来,我们准备一直按著他 ”
我闷哼了一声:“这合法么?”
白辽士道:“马基机长的行动,已对整个航机的安全构成了威胁,我们可以这样做。”
文斯接著道:“我接到了机场的指示之后,副机长已准备降落,可是这时,马基机长好像已正常了许多,他喘著气,推开了连能:‘白辽士,看老天份上,由我来驾驶,你无法应付的!’他一面说,一面站了起来。”
白辽士道:“我当时,真不该听他的话,可是他那几句话,讲得又十分诚恳,何况,那时,究竟发生了甚么紧急情况,我一无所知。我所能信赖的,只是马基机长的丰富飞行经验。虽然他刚才表现得如此不正常,我还是将航机的驾驶工作交还了给他。”
第二部:机场上的怪遭遇
白辽士叹了一声:“在接下来的几分钟之内,十分正常,机场跑道已然在望,飞机正在迅速地降落,机场的地勤人员也已在视线中,本来,已经是一点事情也没有了,可是突然之间,马基机长又惊叫了起来:“老天……他……那么快!”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不明白马基机长的这一下叫唤是甚么意思,白辽士接著道:“那时,机轮已经放下,航机正在俯冲,正是著陆之前最重要的一刹那,任何飞行员都知道,在这样的时刻中,一定要全神贯注,保持镇定,才能使航机安全著陆。可是马基机长在叫了一声之后,却伸手指著前面,显出极度惊惶的神情,在这最重要的一刻,完全放弃了对航机的控制!”
我“嗯”地一声:“不论情形多么危险,你们至少应该注意一下,马基机长究竟是对甚么产生了那种不应有的惊惶。”
白辽士苦笑了一下:“我、文斯、达宝三人都注意到,马基机长所指的,不过是机场上的人员,这时,正有一辆车子,迅速横过跑道,车上有一个人,张开双臂,向我们做著手势,那是地勤人员在示意我们,我们的航机,已脱出了跑道的范围之外。”
飞行工程师达宝苦笑著:“我首先叫了起来:‘小心!机场,小心’副机长也立刻著手控制航机,可是已经慢了一步,航机由于短暂地失去了控制,机身向一旁倾侧,一轮先碰到跑道的边缘,立时折断,要不是副机长控制得宜 ”
达宝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航机的著陆情形和结果如何,人尽皆知,不必再说。
白辽士补充了一句:“奇怪的是,马基机长一直到明知航机已经出了事的时候,还一直在指著那辆车上的那个人,目瞪口呆,不知是为了甚么。”
在白辽士之后,会议室中静了好一会,祁士域才说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卫先生,你的意见是 ”
奥昆不等祁士域讲完,就大声道:“我们应该听专家的意见。”
当时,我的思绪十分混乱。白辽士他们,机上人员的叙述,已经够详细,但是我却无法得出结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从经过的事实看来,马基机长作出了一连串怪诞的行动,导致航机失事,马基机长显然要负全部责任。
但是,马基机长为甚么突然有这种怪诞的行动?是宿醉未醒?这是最简单的解释,不过我却不相信这样的推论,马基机长有丰富飞行经验,就算有几分酒意,也不应该如此。
那么,是为了甚么?
我沉默著,没有发表意见,白素也不出声,接著,便是几位空难专家,就航机的损坏程度,来叙述航机失事的原因。这些叙述,涉及许多数字和航空工程学、飞行学上的名词,听起来相当沉闷,我也不准备复述。等到专家发表意见完了之后,奥昆道:“好了,我们浪费时间的行动,到此已极,可以停止了。”
我必须说明一点,我将这两天来,会议室中的经过,极度简化,奥昆一开始就反对,居然也两天都参加了会议,也算是不容易。
祈士域叹了一声:“全部经过的情形,就是这样,卫先生 ”
他迫切想听我的意见,可是我实在没有甚么意见可以发表,只好报以苦笑。白素在这时候打破了沉默:“奥昆先生说得很对,我们的确是浪费了时间,从一开始起,就在浪费时间。”我和祁士域,听得白素忽然如此说,不禁大是愕然,奥昆则显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神采。白素在略顿了一顿之后,接著道:“我们讨论、叙述了足足两天,最重要的一个人,马基机长完全不在场,我们不听他讲当时的情形,其余人所讲的一切,全没有作用。”
我一听,立时鼓起掌来,奥昆的脸胀得通红,我忙道:“对啊,马基机长当时那样表现,一定有他的道理,不听他的解释,无法作任何决定。”
祁士域向我和白素望过来,神情苦涩,白素道:“请问,是不是整个调查工作,从头到尾,都没有马基机长解释辩白的机会?”
奥昆叫了起来:“当然不是,只是他完全不合作,他……他……”
祁士域接了上去:“马基机长坚持说他做得对,为了挽救航机而作了最大的努力,他不能做得再好了。”
奥昆哼地一声:“包括在最重要的时刻,放弃控制航机!”
祁士域没有说甚么,而我,已经有了下一步行动的主意,我站了起来:“我们再在这里讨论,不会有结论,我要见马基机长。”
祁士域道:“他已被我国司法当局扣留,你要见他,我可以安排。”
我伸手指向他:“请尽快。”
我只说了一句话,就向白素作了一个手势,白素也立时站了起来:“祁士域先生,讲和我们保持联络。”
我和白素一起离开,在回家途中,我们两人都不说话,各自在思索著。
一直到回到家里,我才道:“马基看到了甚么,才要紧急降落?”
白素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神情:“在三万二千公尺的高空,有甚么可以看到?难道真的是飞碟和绿色小人?”
我摇头道:“不能排除这个可能,见到飞碟或不明飞行物体的驾驶员,不止他一个。”
白素道:“我们现在不必乱作推测,等见到他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真相。”
我表示同意,我们再作一百种推测,也没有意义,要马基亲口讲,才能知道当时他的举止,为何如此失常。
过了两天,晚上,接到了祁士域的长途电话:“请立即动身,已经安排好了,在起诉前,你可以和马基作短暂的会面。”
白素自一开始就参与了这件事,本来,她会和我一起去见马基机长,可是临时,有一些事,一定要她去处理,我只好一个人去。
白素临时要处理的事,开始时和马基机长、航机失事等等,全然没有关系。可是发展到了后来,竟然大有关连。当时绝料不到,但既然看来全然不相干的事有了干连,也有必要,先将这件事叙述一下。那天下午,白素先接到了一个电话,她在电话中讲了几句,就放下了电话:“我要出去一下,很快会回来。”
我顺口问了一句:“甚么事?”
白素已向门口走去:“没有甚么,一个远房亲戚叫车子撞伤了。”
我有点啼笑皆非:“那你去有甚么用?你又不是急救医生。”
白素瞪了我一眼:“人家受了伤,去看看他,有甚么不对?”
我只好摊了摊手,作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白素便走了出去。
一个人被车撞伤,这种事,在大城市中,无时无刻不发生,当然引不起我的注意的。
到了白素离去之后约莫一小时,她打电话来:“真对不起,有点意外,我要迟点才能回来,你自己吃晚饭吧。”
她讲得十分急促,我忙道:“喂 ”
我本来是想问她如今在甚么地方以及究竟发生了一些甚么意外的,可是我才“喂”了一声,她就已经将电话挂上了。
白素做事,很少这样匆忙,我只好等地再打电话给我。
等了又等,白素的电话没有来,等到电话铃响,却是祁士域打来的,叫我立刻准备启程,去见马基机长。
我十分心急,一放下电话,立刻订机票,也替白素订了机票,然后,设法和白素联络。
我想,白素去探视一个被车撞伤了的远房亲戚。有这样明显的线索,以卫斯理的神通广大,要联络她,轻而易举,太简单了!
可是,我一个又一个电话打,先打给一些亲戚,没有人知道谁受了伤,再打电话到各公立医院去查询,受伤的人倒不少,可是名字说出来,全然是陌生的名字,也没有一个像白素那样的人去探访过伤者。
等到我满头大汗,发现根本无法和白素联络,已经是两小时之后的事了。必须到机场去报到,我只好留下了录音带,告诉她我的行踪,请她如果赶得及,直接来机场,不然,就赶下一班飞机。
我知道,只要白素一打电话来,她就可以听到我留下的话。我直赴机场,一直等上了机,仍未见白素。在登机前一分钟,我打电话回家,听到的仍然是自己留下的话,不知道白素究竟到哪里去了。
我并不担心,只是奇怪。
飞机起飞,带我到目的地 那是一个相当进步的国家。不过由于以后事态的发展和种种原因,主要是这个国家的航空公司坚决不让我写出这个国家的名称,以免影响航空公司声誉,所以我只好含糊地称之为“这个国家”!
飞行时间约十二小时,后来,我和白素会面,知道白素所遇到的意外是甚么。倒不如趁此机会,先将白素的经历说一下。因为白素遇到的事,和整件事有密切关系。
白素当时接到的电话,是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据白素后来说,那像是她一个四表婶的声音,那老妇人在电话中直呼她的名字:“阿素,你二表弟撞了车,受伤了,你能不能来一下,他在急救中心医院。”
白素只答应了一下,又问了两句,多半是伤得重不重这样的话,当时我虽然在一旁,可是也没有在意。白素放下了电话,就走了出去。
她驾车离去,当她驾著车,才转过街角之际,便看到一个老妇人,急急向她走了过来,一面走著,一面挥动双手,示意她停车。
白素觉得十分奇怪,她停下了车,那老妇人的身手,十分灵便,和她的外表看来十分不相称。白素才一停下车,她已奔到了车旁,而且立刻打开车门,坐到了白素的身边,望著白素。
白素怔了一怔,但仍然保持著她的镇定:“对不起,你是 ”
那老妇人笑了笑,神情显得十分狡猾:“刚才那电话,是我打给你的。”
白素听了,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曾和不少人打过交道,但对手是一个老妇人,却并不多见。当时,她“哦”地一声:“你骗我出来,甚么目的?”
那老妇人摇著头:“我不是骗你出来的,真是有人受了伤,被车子撞伤,他要见你。”
白素将车子驶到路边,停了下来:“对不起,我不是急救医生,也没有时间见每个被车撞伤的人,请你下车。”
白素在这样说的时候,已经准备,那老妇人如果再啰唆的话,就将她推出车去,作为她这种莫名其妙行动的小小惩罚。
可是,白素的话才讲完,老妇人急急地道:“不行,你一定要去看看他,他告诉我,一定要见你,他是我的一个侄子,人很好,他一定要见你。”
白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的侄子,我认识他?”
老妇人道:“我不知道,不过他说,他认识你。”
白素闷哼了一声,实在不想再和那老妇人纠缠不清下去,她道:“对不起 ”
当她在说“对不起”之际,她已经准备欠身,打开车门,使用强硬手段,将那老妇人推下车去,可是就在此际,老妇人忽然欠了欠身子,使她自己的身子,靠近白素。
老妇人在白素的耳际,又低声又快地道:“我的侄子是叫一辆怪车子撞伤的,他说,那辆车子中,有一个人,怪极了,怪到了他只有看到你才肯说的程度。”
白素皱了皱眉,那老妇人不但动作利落,而且说话也十分有条理和有力,看来不像是一个普通的老妇人。白素想了一想:“你说你侄子认识我,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是甚么人,也不知道你是甚么人。”
老妇人叹了一声:“我只不过是一个老太婆,自从生意破产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见人,说话可能硬了些,你别见怪 ”
白素一挥手:“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有说你自己是甚么人。”
老妇人说道:“我的侄子叫黄堂,他在警局服务,职位相当高 ”
老妇人才讲到这里,白素已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天,你为甚么不早说!他在哪一家医院?我们快去!”
黄堂,这个名字,白素当然绝不陌生。我听到了,也不会陌生,他是一个高级警官,职位相当特殊,专处理一些稀奇古怪的疑案。
白素一面问,一面已发动了车子,同时又道:“要不要卫先生也一起去看他?”
老妇人摇头道:“不必了,我侄子说,卫先生做起事来,没头没脑,性子又急,比你差得远了,他只是想见一见你。”
(当白素这样转述黄堂对我的评语之际,我实在啼笑皆非。我早知道黄堂的观察力相当敏锐,但是却想不到敏锐到了这种程度!)
白素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心中感到奇怪的是,一个高级警察人员叫车子撞伤了,何以会鬼鬼祟祟,叫姑妈来打电话,叫她出来见他?
老妇人像是看到了白素的疑惑神情,忙道:“他说事情很怪,所以回来之后,他也根本不在医院,只是住在我的家里养伤,他不想将事情弄得人人知道,只是想听一下你的意见。”
白素更是疑惑,道:“甚么叫‘回来以后’?”
老妇人道:“是,我没有说明白,他最近出了一次差,目的地是马来西亚的沙巴,他是在那里被车子撞伤的。”
老妇人讲到这里,白素还末曾在意,可是老妇人接著,又补充了一句:“当时,他在机场的附近,被车子撞著。”白素心里陡然一动,沙巴的机场,那就是马基机长的航机出事的所在地。
白素心中略想到了这一点,在当时,她还绝无可能将两件不相干的事联在一起,她只是觉得事情很怪。
白素随口答应著:“那好,府上在哪里?”
老妇人说了一个地址,白素驾车,一直向前驶去。
一路上,老妇人说得很少,等到到达了目的地,是一幢又大又古老的洋房。
白素停了车,在老妇人的带领下,走进屋子。
屋子的内部很残旧,才进屋子,楼梯上就传来“踏踏”的声音,白素抬头看,就看到了黄堂。黄堂拄著一根拐杖,从楼梯上走下来。楼梯是木楼梯,拐杖点在上面,才发出了那种怪异的“踏踏”声。
白素扬了扬眉:“你受了伤?”
黄堂一直到下了楼,作了一个手势,请白素坐下,才道:“真对不起,为了我的事,不得已请姑妈用这样的方法请你来。”
白素道:“其实,你大可以 ”
黄堂道:“我不想让卫先生知道,他……他……武断,而我的遭遇,又十分怪异。”
白素笑了起来:“怪异到甚么程度?”
黄堂皱了皱眉:“上个月,奉命到沙巴带一个犯人回来,这本来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任务,接收了犯人,赴机场,准备上机,可是到了机场,才知道有一架客机失事了,情形很严重,机场封锁了,航机不能起飞。”
白素“嗯”地一声:“就是那一天的事。”
黄堂像是不知道白素这样说是甚么意思,望了白素一眼,白素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黄堂道:“我只好带犯人回去,怎知车行一半,犯人突然打开车门,跳车逃走,我立时追上去,当时已经天黑了,犯人在前面跑,我追著,经过的地方,根本没有路,只是一片荒野,我一面追,一面拔出了鎗来,准备射击。就在这时,忽然有一辆车子,自左侧疾驶了过来。”
白素用心听著:“一辆甚么样的车子?”
黄堂道:“普通车子,我没有留意,天色黑,也看不清楚,那车子没有著灯,只是向我直撞了过来,我立时跳开去,想躲避,以为那是犯人的同党驾的车子。”
白素道:“这样推测,合乎情理。”
黄堂苦笑了一下:“我避得虽快,还是叫撞了一下,由于我的身子正在旋转,所以一撞之下,向外跌了开去,手肘先著地,接著腿上一扭,我听到了自己骨折的声音。”
黄堂叙述得十分详细,而白素到这时为止,还不知道黄堂用这样的方法请她前去,究竟是为了甚么。如果换了我,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一定十分不耐烦,要催黄堂快点讲正题。
但是白素的耐性很好,她并不催促,只是静静地听黄堂讲下去。
他继续道:“我倒在地上,那车仍然向前疾驶而去。这使我十分愤怒,我忍著痛,抬起身来,我那时,还只不过想看清楚这辆车子的车牌号码,准备去追查一下,惩罚一下那样驾车的人。”
黄堂讲到这里,向白素望了过来,神情像是想白素心急地发问,他一看之下的结果如何。
但是白素仍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静静地听著,等黄堂讲下去。
我想,黄堂这时,心中一定很后悔,像白素这样一点也不心急的听众,十分无趣,他可能在后悔,应该找我,而不该找白素,换了是我,早已向他问了十七、八个问题了。
黄堂见白素没有甚么反应,他只好又道:“我没有看到车牌号码,只看到车里面,连司机在内,一共四个人,全都穿著民航机飞行人员的制服。”
黄堂在请到这里时,神情激动,白素淡然应了一句:“你在机场附近,有飞行人员驾车经过,有甚么奇怪?”
黄堂用手抚了一下脸:“坐在后座的一个,抬起身向我望来,可以看到他的制服肩头上,有三条横杠,是副机长级的人员。”白素皱了皱眉,没有再表示甚么意见。
黄堂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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