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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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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儿真真是超可爱,都亲密这么多次了还这样害羞,雅兰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的脸,起身招女佣进来服侍便离开了。
转眼已到黄昏,王宫黑色的剪影铺嵌在夕阳橘红的天幕中,空气渐渐潮热。帝都的一半已沉在阴影中暗下去,一盏一盏灯火亮起,隐约而细密。
王宫大道士兵排排把守,他们的背笔直如石碑,雅兰经过时他们冰冷而恭敬地行礼。
灯火灼灼,穿过一扇扇大气大门和回廊来到最高权力辉煌殿堂。
殿堂内烛光闪闪却分外寂静,一左一右两名高阶侍官,一名司法长袍长官,便是那背对他立于黄金王座前的年轻男子。
大红金纹地毯由雅兰脚下铺去,拾级而上延展到王座下,那男人一袭雍容华服立于台阶下,金色的发于昏暗中熠熠发光。
“国王陛下。”
雅兰低首行礼道。
詹姆十一世回首,露出那张俊美年轻的脸,湛蓝的眸子里依旧温柔,盛得更多的却是疲倦。
夜中悄无声息的会见。
聊了国事,血族那边涉及甚多,年轻的国王揉着额头,饮下侍佣恭敬端上来的一口茶,这般自然,在风尖口儿也不再试毒,国王感觉到他的目光,便无力笑了笑。
“试个什么,他们杀了我也没用,何况又少了那么一只好用的傀儡,他们舍不得的。”
雅兰淡淡道:“陛下言重了。”
“若不是你把着,我早被他们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陛下定会是好的君王。”
国王沉默了半晌,便笑道:“当年她也这么说。”
雅兰抬眸,不卑不亢望着他。
“加里弗雷德卿是否因她在乎我,才给我留着这个王位?”国王揉揉眼角无奈地笑,外面夜色黑重深宫夏也阴寒,他又饮了口茶,对上雅兰目光。
雅兰只是简单道了套,“臣不敢。”
“那我给你如何,加里弗雷德氏乃皇室至亲血统,辈分算来,你乃我堂兄。”
“臣对此不感兴趣。”
国王哈哈笑了两声,结束了玩笑话,聊回正题。
血族战争不得不去面对,诏上已得清清楚楚,他需提起剑,在战场上再次杀出鲜红的画卷,边关那已有数次规模不少的冲突,死伤加深了两族矛盾,血族生命力强,力量强大而残忍,如今情况必定是不乐观的。
在外再怎么对外宣称皇家骑士团与教团的强大,也无法抹灭力量无法抵抗的事实,当年詹姆十世一直主张议和也是考虑其中原因,只可惜大多数贵族哪知血族真正面貌。
末了,国王目光望向远方。
“你说,人类会不会灭亡?”
“不曾。”
“为何?”
“人类不惧怕阳光,害怕孤独,害怕寒冷。”
国王笑了,顿了顿,道:“你离都半年,听说你把她带回来了。”
雅兰含笑,“陛下当真是消息灵通。”
他望过来,“……她还好吗?”
那样美丽的少女,原来是血族公主,那年他知晓时感慨唏嘘,心中虚了一角无力去填,如今也没舍得再填了。
她是他碰不得的。
她是所有人类男子都碰不得的。
可这个人,国王注视雅兰,他偏偏要碰。
“劳烦陛下忧心了,陛下应多保重自己身体。”
“加里弗雷德卿,我并非薄情之人,只不过日后形势变了,她身为公主,大可以……”
“不必陛下劳心,属下再次谢过了。”
国王被这般利落打断,也不恼,面前的男子黑发绿眸,面容淡漠而礼貌,对他算是尽到了臣子之礼。他目光落到雅兰那头墨发上,遗传自东方女巫端木氏,若不是当年家主执意娶那名世人不许的东方女子,如今政坛纷纭变幻,坐到这位置上的,恐怕已不是自己了。
雅兰望望天色,不早,便行行礼,“陛下早些歇息,属下告辞了。”
“好。”
“请代我向王后殿下问安。”
王后已有三月身孕,无论如何对帝都都是件喜事。
“加里弗雷德卿还是替我操劳一下艾莉蒂的婚事比较实在,那丫头,死活不嫁了,成天念着你。”
国王是笑着说的,雅兰却停了口,静默地注视他,半晌才轻声道:“抱歉。”
“玩笑话,不必当真。”国王摆摆手,“不过你若娶了她,许多事便可水到渠成。”说着暗喻似的望了一眼那金色的王座,大殿中的宝座即便在夜里也是金光闪闪气势磅礴。
无上权力的象征,永恒的荣华富贵,谁不想要呢。
反过来,血族公主在身边,恐怕这年轻公爵以后会更加艰难,只不过他护定她,毫不犹豫,身为了旁人的自己也无从劝取什么。
对她而言,国王也只是旁人罢。
雅兰笑了一声,那笑让身后两名侍官不满地皱了眉。
“那种东西,我若想要,可随时来取。”
淡薄而逾礼的字语声声让侍官变了脸色,上前一步几欲拔刀,而国王只有微微皱眉,雅兰温文尔雅地行了行礼,优雅的姿势,回身离开。
“只不过,若为它连心爱的女人都不娶不得,又有何用?”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埃利奥特出现了……
下一章开始会有赫伦赫莲的剧情,然后是一个真相的揭露期待还是可以有的羞射
存稿到这一章也意味着我要回来了吧
所以,乃们的留言好期待呀
千万不要霸王千里耸拉脑袋对手指
☆、67Chapter 67
雨过的深夜有些潮闷;赫莲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把被单一掀下床又把窗户开了一扇;天空倒是皎洁无一丝云絮;夜里寂静树叶抖动;重重叠叠看不清形状,只有摇曳时泛出的水色亮光零零落落;印在墙间的树影也如撕裂的墨画一般。
她在床前站了一阵蓦然回头,手边操起一面铜质雕花相框向身后的黑暗中甩过去。
笔直凌厉的一条线,旋转的相框尖尖棱角在夜里有摇晃的冷光;只是在下一瞬归于无声。
赫莲收了动作;松□体看着立于门口的男人。
他放下接住相框的手;走过去搁在桌子上,整个人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地静默着,身形高大而强壮,他的呼吸却是隐匿,应是身手极好的了。
赫莲松下一口气,“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是小偷。”
赫伦指腹摩挲着金属相框的棱角,湛湛地尖锐,她这般力道钉瞎一个人眼不成问题,他开口说,声音一如既往冷冷的,她也习惯了,“你这般对待小偷的?”
“嘛,不行吗?夜闯单身女子公寓可是十分恶劣的行为呐。”耸耸肩斜睨他一眼,好像在告诉他“你就是其中之一哦”。
赫伦不动声色望着她,黑暗里茶色的眸子闪着亮光。
赫莲却自然而然地往卧室外走,“饿了吗?想吃点什么我做,还是先洗澡?”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从洛灵斯顿回来了,那公爵不是也回来了?”
“嗯。”
“那他把血族小丫头也带来了吧。”
“嗯。”
赫莲笑笑道;“那女孩怪可爱的,下次帮我捎个信儿将她叫来,还不知那糖醋排骨做好了没。”那语气自然的仿佛说的是一个平常姑娘家,顿了一下又抬头问,“哎,你说你想吃什么来着?”
大半夜谁会吃饭,这么就回来了她什么也不问。
赫伦说:“你先睡。”
“那你洗了再上床啊,我刚换了床单的。”说着看赫伦的表情,她嘻嘻笑起来。
赫伦没说话,转身进了浴室。
他有多久没来了?
不知她想过没,他是记得清清楚楚。
上一次他问她,六年前那句话还算不算数,她没答,走了后皇家骑士团里事情扎堆,他就没有再来。
其实也是压抑着的,偶尔会想她会不会想他,只可惜他不在她过得很好,她不在,他只会过得更不好。
浴室回来时她背对他躺着不知睡了没,床空了一边,他发梢滴着水珠于她身侧躺下。
她身子一动,翻了过来,蹭到他胸膛上。
“哎,你刚洗完澡,借我凉凉,我热的慌。”
他没动,她像只八爪鱼似的黏住他,脸颊贴上他的肌肤,海藻般的卷发软软地扫过他脖子,他把她长发拢好了收到一边,拉上被单睡了。
她睁开眼睛,睫毛长长的,黑眼睛里的光像星星。
第二日傍晚赫伦才回来。
“忙到这么晚啊。”
“嗯。”
“哎哎,等等,我先把菜热热。”她端了两盘往厨房里走,“每次回来也没个准儿的。”
赫伦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吃饭的时候提到了血族战争。
“你和那公爵要去边关来着的吧。”她夹了一口菜,“什么时候?”
赫伦抬头看她,其实他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她会真的在意吗。
赫莲见他不说话不满皱皱眉,正欲开口,赫伦忽然望向她身后的窗户,无声搁下了筷子。
窗外一阵风掠过,树影抖动。
“赫伦?”
“别出门。”
他站起来,四下一望,感知到了气息,拿起了靠在桌沿上的配剑,赫莲见他神色冷峻,也不好再开口。
赫伦转身向门外走,走了几步一停,又回身将碗中最后一口菜吃完,迅速出了门。
门外黄昏沉沉,血一般的颜色蔓延在天际,长街被铺上匹练浓郁鲜红。赫伦捕捉到了气息,来自血族的味道,身子迅影一般掠向了人烟稀少的豪华住宅区,隐进了树林间。
杀气扑来,数十道血刃迎面刺来,他一一挌开后一个抽身瞬步到更前方,身后树木噼噼搫搫断裂,急速行动中看清了对方面貌。
果然是血族,那鬼魅一般的嗜血神情,共有两只,如他所感知到的气息那般。身法段数不低,周身灵压有在掩饰。
他抽剑凌厉迅猛地劈过去,瞬息收回,再刺,血族速度极快,一个眨眼已近至眼前,只不过黄雀在后,身后那高大霸气的雄狮兽眸凛凛,一声嘶吼,一掌将其拍飞。
赫伦将剑收鞘,拍拍狮头,“记住不要吃进去。”
它呼噜一声,表示不想听。
“嘿嘿嘿……骑士团团长么……”
对方幽幽站起,那身体扭曲变形,正向一猛兽的形态发展,剃刀般的尖叫声中血族的獠牙与指甲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身形一分为二,二分为四,零零种种包围了赫伦,树林间叶片四散枝桠碎裂,凶暴的攻击四面八方铺天盖地,仿佛陷进汹涌波涛的漩涡中一般。
而另一只血族,招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蝙蝠群,夕阳中在天空形成一条暗黑的河流,朝这边扑朔吱吱而来,那叫声如同婴号。
赫伦打了个响指,身边一圈火焰突兀乍现,渐沉的夜色中火光映了他冰冷的脸。
再抽剑时,红莲一般的火焰若簇拥的枫叶旋转分散,那燃烧着的是一张张哭号的脸,嘶叫扑向兽化的血族,周身树木焦黑坍塌,烟尘中赫伦持剑掠去,剑锋纯白劈开了哀绝的黄昏幕布,披风上的雄狮族徽闪着跳跃的光。
轰——
窗外远处一方森林群鸟惊叫飞出。
赫莲望过去,那是豪宅区的方向。
白日里最后一缕光若收起的伞消失在帝都外山脉的尽头,她回身慢慢坐到桌前,将盘子里所剩无几凉掉的菜吃完。
吃完了搁下筷子,从桌子下抽了一盒烟出来挑了一支以一种优美利落的姿势点上,靠在椅子上翘起腿抽着,慵懒妩媚,十足像后街里的酒肉女人。
她一边静静抽一边抬眸子望着天花板,一只蚊子碰撞着天花板一角断断续续地朝窗户靠拢,屋里的光是晕黄的,花朵的吊灯,光线透出磨砂的琉璃灯罩朦朦胧胧落进她漆黑的眼睛里。
房间安静,她抽了一阵,眼睛还盯着那只蚊子幽幽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了呢。”
声音清清落落的,没有回音。
她等了一阵,继续说:“嘛,我还以为,还得个三百年。”
她收回目光,隔着桌子,正前方雪白墙间,不知何时已有一名高挑削瘦的男子靠在那里。
他靠在那里,魔术师的衣装,高高的黑帽,灰色的齐肩长发不修边幅,他默默抬眼,血红色的细长眸子落不进任何光。
赫莲撩撩头发吐出一口烟,烟幕将视野模糊了片刻,那片刻里她至少可以将这画面当做一个幻觉,幻觉里那个男子的面容依旧模糊,隔了镜花水月。
烟散了,她抿抿唇,坐直了身体,摆好了容颜,她觉得不会丢脸不会被耻笑的容颜。
“你来干什么?怎么不说话,你三百年间话不是很多么?”
她弯出了一个笑。
魔术师远远望着她,静默了半晌才道,“来看看。”
简短三个字,她挑了眉,“看什么,看我过得好不好?”
他将房间上下望了一眼,“公爵答应我护你周全,原来保镖竟是这般。”刚才那两只血族是克罗帝亚长老派出的,阿染一直在跟踪,果然跟踪到了这儿。那骑士团团长区区人类,却对血族气息敏感至此,的确不是泛泛之辈。
又看看她,血眸里隐隐散光,女子纤细的身体周身数十道高纯度魔法结界隐隐乍现,数百年运转依旧。
“这般,哪般?你说赫伦?”赫莲依旧笑,“克林尔顿殿下,您说他哪里不好了?”
克林尔顿静静望着她,他眸里埋了太深,他自己都无力去挖掘那最初被称作感情的东西了,低下了声音,“小莲,你不要这样。”
“那你要我哪样?”赫莲又吸了一口烟,刚见了第一见面就如此,气氛不好,估计收场也不好。
“索斯拉发现你了,你自己小心。”
“你怕他拿我威胁你?我能威胁到你什么?你不要的女人,怎么可以威胁到你?”赫莲耸耸肩摊手,她的动作,她的语调,都是当年她从他身上学来的,克林尔顿莫名地看到了三百年前的她,一个小姑娘,崇拜敬仰的目光。
她那时是多么喜欢他啊。
“小莲,你知道我的意思。”克林尔顿继续说,声音严肃,“他不会放过你。”
赫莲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他没有变,样子一点没变,没瘦没胖好端端的,变的是眼睛,三百年前待人那样浓烈感情的眼睛不再——对克里斯汀娜,对索斯拉,对乡村里那个救他的人界少女。
唯独没有对她。
可她却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克林尔顿,早知如今我便嫁给他了,”赫莲笑笑,“你也不会失去克里斯汀娜,你在怨我,对不对?”她一字一句的,那年他一声不吭自愿流放,她被处于何地,他有没有想过,“你不喜欢我,便直说,不要答应婚事留个念想给我,是,‘东方女巫’的血统魔力是你们纯血种所觊觎的,所以想收为妃,所以你才娶我,我不在乎,克林尔顿,我那时是不在乎的,可你的确是一见克里斯汀娜与如今血帝结婚你就受不了,你闯了那么多祸自我流放到人界从此不干皇权政治,你有没有想过留在你家的那个未婚妻会怎样?你走的那一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你知不知道?”
她一口气说完,吐出一口气,又抽了一口烟,目光挪向屋子某一处,手指有些抖。
还是,无法风淡云轻地面对他。
还是,失态了。
她刚才这是干什么,指责他么,表现出她还在乎他么?
她又将目光压了压,低下头去,真是不堪。
克林尔顿身子震了震,缓了一会儿才开口,“小莲,那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
“是,三百年。”赫莲抬头,波澜不兴地笑,眉眼有稍纵即逝的冷,“都已经三百年前了呵,克林尔顿。”
他看着她的脸,属于东方人的美丽的一张脸,突然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爱过的女人一一化为尘土,只有这个他最最对不起的女人依旧活着,倔强骄傲地像一朵深色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内容逆天劲爆
人家要花花咩
☆、68Chapter 68
他看着她的脸;属于东方人的美丽的一张脸,突然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爱过的女人一一化为尘土;只有这个他最最对不起的女人依旧活着;倔强骄傲地像一朵深色的花。
“嘛;我编的那个剧你看过吗?”赫莲闲闲懒懒换了个姿势,身材婀娜妩媚;她眯起眸子,“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三年前那公爵的文官还找过我;那个剧你可是赚了不少少女的眼泪啊。”
魔女与夜莺的黄昏之歌。
三年前;公爵与血族公主去北方雪镇找克林尔顿;而那公爵的文官却敲开了她家的门。
她被作为公爵筹码与他谈判,令她惊讶的是,成功了。
不过也只是惊讶而已了。
克林尔顿定定地注视她,过了会儿才露出了来见她后第一个笑容,涩涩的,“你把我写成了情痴。”
“你不就是个情痴么,只不过你用心的只有你眼里的人,你看不见的人,他们再怎么为你你也不屑。”
她句句是刺,他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我知道。”赫莲耸耸肩,“现在女孩子都喜欢你这样的,”又望了他一眼,“你现在是以人类肉身□出现,血帝陛下把你逼得紧了吧?”
“这不重要,小莲,”他上前,走到桌前,她的对面,他很高,几乎盖住了她所有光,“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去见索斯拉。”
赫莲仰起头,“你怕我去见他,他人为加强‘圣杯’的腐坏?”
“……”
“克林尔顿,‘圣杯’是克里斯汀娜的女儿,”她笑着,眼睛晶晶亮,一字一顿认认真真说,“你为的还是她。”
“不是。”克林尔顿沉下语气,“索斯拉会杀了你。”
“他想杀我,老早就杀了。”
他手搭在桌沿上,提着一口气,末了,松下肩膀,他轻轻叹息,“小莲,我希望你好好的章住び壤鹗歉龊媚腥恕!
赫莲手中的烟停住了。
过了半分钟,袅袅青烟中她摁了烟,垂下了手,紧接着垂下来的是黑黑的眼睫,她恍惚了一阵,才慢慢开口,声音平淡而古怪,“……你以为我真喜欢他?”
克林尔顿没说话了。
“你说,我们这些怪物,能爱上谁么?”她慢悠悠从烟盒里抽出最后一支烟点了,“他是个好男人,我才找他,我只不过是寂寞了,寂寞了找个男人不好么?”说着她自顾自冷冷笑了,“我怎么会喜欢上他?我都说了只是他情妇了。”
“他喜欢你。”
赫莲的睫毛极轻又极快地眨了一下,如同那瞬间崩断的细弦,毫无声息又顷刻恢复,“那又怎样?我不让他喜欢我我怎么做他情妇?”
她说这话时低着头,没有看见克林尔顿的动作,直到她说完又过了一会儿发现他没有出声,才抬起头。
克林尔顿面无表情望着她身后,目光辽远而空旷。
她的心蓦然一跳。
只是一跳而已,那抽搐的一瞬,她几乎支不住身子。
她缓缓回头,视线一格一格后移,手指发凉,最终落到门口。
赫伦站在那里,身上沾染少许血迹,坚毅的五官里透出的只是雨后夜沉树林间的冰冷。
克林尔顿轻轻挑起眉,望了望气势滂沱骇人的男子,又望了望目光闪烁的赫莲,她的手指抓着椅子,指节是那样发白。
他压了压帽檐。
“阿染。”
身旁一缕蓝烟浮现,蓝袍少年叩首行礼,“殿下。”
“我们走。”
“是。”
门口的男人没有阻止他们的离开,他只是看着她,只是看着她,天地间的所有缩为空白,只有眼前的女子依旧鲜明而心惊,他从她那美丽的黑眸子里读不出任何东西,她回首望着她,目光纯净。
他听见了多少?
赫莲眼睁睁看着他,男人沉静许久后,动了。他动了一下,她的手指就颤一下。他默默走到桌前,把碗筷收拾了,然后默默端到厨房把它们一个一个洗干净了,架在架子上晾着。
赫莲坐在桌前,听着水龙头冲洗的声音,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末了,他擦干净手走出来,把剑鞘和外套拿好,然后把她家的钥匙放到她桌子上,她的眼前,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出门了。
咔嚓,轻轻地关门声。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那串钥匙直到眼睛发涩发胀,直到模糊。
那是她以前给他的,她的房门钥匙。
她应该明白的,他那种人。
他不会再来了,他不会再来了。
提不起力气,只是坐在桌前看那串钥匙,看着看着就低下头,眼眶流动着液体滴滴答答往下落,花朵落在她膝盖上形成深色的水渍。
她都快忘了怎么哭了。
血族月夜,一大一小两轮明月。
王宫灯火辉煌,夜中磅礴盛大的影,暗青石砖,尖尖的屋顶与切割成数个方格的窗棂,蝙蝠停息在屋檐下,眨着漆黑的眼睛。
她的眼睛也是漆黑的。
哒哒。
脚下是细细的高跟鞋,踩在光洁大理石地砖上,冷寂空旷中的回响令人心悸。
哒哒。
跨进寝宫,那宽长的红绒地大面积毯逶迤到远处,天顶高高布满浮雕和壁画,两侧石壁反射着火光。
哒哒。哒哒。哒哒,哒。
她停了下来,叉起了腰,挺直了脖子,下巴微微扬起,丹凤美眸细细眯着。
那样妩媚又那样孤傲的姿态。
宫殿里长袍银发帝王站在窗前,他侧过脸,血红的眸子目光落到她妆容精致的脸上。
她一身旗袍,大红的暗花绸光料子,金色牡丹花盘扣,美好的身材一览无遗,长发盘的高高,耳垂上缀着血红色的水滴宝石,金色的链子摇摇曳曳,还有那唇,那他曾经欲疯成魔的唇,今儿见着的是烈焰一般的红,艳丽如斯,心动如斯,她如此盛装出席来见他,一如他当年初见她的模样。
血帝不得不勾起唇,他心情极好。
“你来了。”
“是,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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