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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阳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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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一向把自身的“生辰八字”当作是一个秘密,因为有不少巫蛊之术,可以根据这一组数字,作出损害一个人的行为。

王朝瞪了祖天开一眼:“既然相识,就不是陌生人了,何况还能有这样的好处!等我许了愿,愿望实现,你也别在江湖上过那刀头上舐血的日子了,到时,日子多好过!”

王朝的这几句话,算是一种许诺,这许诺,听在祖天开的耳中,自然受用之至,全身都暖烘烘。而且,他当时想,事情再简单不过,以他和曹普照的交情,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所以他又拍胸:“行,我们这就走!”

王朝大是高兴,向阴差一指:“他也一起去!”

这时,阴差也醒了,正在张大口打呵欠,双手高举,大大地在伸懒腰。

祖天开一怔:“他去干甚么?”

王朝道:“他是物主,万一曹大哥不肯,由他出头说话,也好说些。”

说来说去,王朝还是不相信祖天开能把那宝镜手到拿来。他当然大为不悦,可是也只能闷哼一声,并不能改变王朝的主意。

于是,三个人便一起上路。

祖天开由于王朝向他说了阴间宝物“许愿宝镜”的事,所以对阴差也大感兴趣。可是阴差和王朝说话的时候多,对祖天开,只是有问有答,并不主动找祖天开说话。

三人在路上走了三天,相安无事,并没有甚么特别的事发生。

那时,路上并不平靖,盗贼土匪很多。但是祖天开所经之处,三山五岳的人马,都恭恭敬敬,拿著名帖,提著礼物前来拜见。有几个占了山头立寨的股匪,还请三人上山去盘桓一阵,也都叫祖天开拒绝了。

在路上,有一次祖天开曾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阴差:“你从阴间来,究竟是人是鬼?”

阴差不以为忤,笑眯眯地回答:“我皮破流血,日照生影,你说我是人是鬼?”

祖天开道:“答得好,那样说,你是人,既是人,如何会到阴间去?”

阴差答得很老实:“阴间主人要人差遣,看中了我,把我带去的!”

祖天开笑:“阴间有的是鬼,阴主为甚么不差遣鬼,要差这人?”

阴差对这个问题,答得比较滑头:“那得去问阴主,我不知道!”

祖天开闷哼一声,又问:“你在阴间,曾见过牛头马面,十殿阎王,判官?”

阴差道:“不,我没有见过!”

祖天开很是恼怒,以为阴差不给他说实话。

(卫斯理和白素,倒可以知道,阴差并不是胡说八道。他们两人也到过阴间,并没有见到甚么阎王判官,见到的只是一种十分奇特的灵魂存在现象  因为他们是人,所以看不到阴间的真相。)

(王大同那时不是人,他的灵魂到了阴间,和人进入阴间的感受,完全不同,王大同就说他曾见过阎王判官,宫廷楼阁,各种鬼魂。)

(不过,王大同被认为是疯子,没人相信他的话。)

九、绝色美女

祖天开再想追问阴间的情景,但是阴差却不肯再说甚么了,他只说了一句:“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事实上,我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阴差是不是真的不明白,不得而知,但是他就算真的把阴间的实际情形说出来,祖天开肯定不明白,那倒是一定的。

因为六十多年之后,知识丰富之至的卫斯理和白素,被李宣宣带到了阴间,以两人见识之广,也无法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凭推测,知道了那可能是外星力量在地球上,收集地球人脑活动产生的电波的一处空间  这种假设,在六十年后,说给祖天开听,他也不会明白,何况在六十年前。

祖天开心中不高兴,再问的问题,就有点没话找话说了,他道:“我也把生辰八字告诉你,你替我算算,我在哪一年哪一月,可以使用那许愿宝镜!”

阴差倒是一口答应,祖天开报了生辰八字,阴差口中念念有词,一面算,一面神情越来越是古怪,终于他叫了起来:“怪哉!怪哉!”

不单是祖天开,连王朝也大感诧异:“何怪之有?”

阴差瞪著祖天开:“祖兄使用许愿宝镜的日子,竟在六十年之后!”

祖天开“呵呵”一笑:“那我就用不著了,人哪有那么长命的!”

阴差并不言语,王朝道:“或许得享高寿,那也难说得很!”

当时三人都是说笑,后来祖天开真成了人瑞,当时自然无人料得到。

等到离天河口近了,那天,早上启程,预计中午时分就可以到达,阴差一路之上,大反常态,向祖天开问了许多有关曹普照的事。

祖天开和曹普照的交情深厚,讲起两人并肩闯江湖的事,件件桩桩,都是祖天开生平得意之事。不过,那时,两人也有多年未相会了。

祖天开告诉阴差:“他娶妻早,妻子替他生了三男三女,到他丧偶后十年,最小的女儿也已嫁人,有了外孙,他才续弦,那是七年前的事了,自从喝了他续弦的喜酒之后,第三天我就离开了,没有再见过他。”

祖天开说的时候,有点伤感:“那次喜酒,来的宾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把曹家大宅,挤得闹哄哄如同赶集一样,开的是‘流水席’,日夜不断,随时有酒有菜。曹大哥喜欢热闹,家人,连嫁出去的女儿,都住在一起,他在家乡盖的那座巨宅,简直和皇宫一样,十进大屋,怕有十多二十个院子!”

王朝问了一句:“那得有多少口人啊?”

祖天开笑:“这问倒我了,只怕连曹大哥自己也说不上来,你只管去问他,我看他不能一下子说出来!”

(这一段在当时,只是闲闲的对话,到后来,就变得令人惊心动魄之至。)

(卫斯理和白素在知道了这一段对话的时候,就自然而然,握住了手,而且,手心都冒著冷汗!)

(曹普照的家庭,竟然是那样的一个大家庭!)

(而曹金福的血海深仇,是凶徒“杀了他爷爷合家大小”  只有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幸免。这小孩子是曹普照的最小的儿子,自然是续弦之后生的。)

(算算看,“合家大小”是多少人?佣仆不算,单是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已是六家人家,每家都有孩子,至少要超过三十人!)

(祖天开当年行凶,竟然一下子就害了他把兄一家超过三十条人命!)

(这三十条人命,是祖天开一个人下手的,还是王朝也有份,阴差也有份?)

(真是骇人听闻之至,难怪事隔六十年,仇恨传到了曹金福的身上,依然如此强烈!)

(难怪祖天开一听到“苦主来了”,就自知那是死期到了!)

(卫斯理和白素,一面吃惊,一面也想到了同一个问题:曹金福要怎样报仇呢?在现代社会,曹金福若是把祖天开杀了,就算祖天开有死三十次的罪恶,曹金福一样是犯了杀人罪!难逃法律的制裁!)

(而看曹金福的情形,这仇是非报不可的。大好青年。难道要为了六十年前的往事,而身系囹圄?)

(两人心中都很焦虑,当时他们想到的是:要先阻止曹金福和祖天开见面,先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了,再商议妥善的对付之法。)

(暂时只好这样了。)

(至于事情会有绝对意料不到的变化,当时,卫白二人,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阴差当时问了一句:“那新夫人美丽无比,不知是甚么来历?”

祖天开怔了一怔:“我不知道!”

祖天开确然不知道,因为他对女人根本没有兴趣,管她是美丽是丑陋。他只记得,所有来吃喜酒的人,有内眷一起来,见过新娘子的,都说新娘美若天仙,难怪曹普照丧妻多年,还会春心大动。

祖天开和曹普照是兄弟关系,自然也见了新娘子,他却只觉得新娘子身形高佻,其他的,反正是一个女人,他分不出美丑来。

大喜之日的第二天,曹普照就当著所有的宾客,宣布退出江湖,从此江湖上的一切,皆与他无关。他突然作此宣布,很令人惊愕。

当时,所有江湖上的大豪也好,小脚色也罢;白道上的高手也好,黑道上的怪人也罢,在曹普照作了这样的宣布之后,竟不约而同,一起向在场的祖天开望来!

祖天开在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之下,一时之间,竟至于手足无措。

大伙的意思很明显:你祖天开和曹普照焦不离孟,联手并肩闯荡江湖,曹普照在决定金盆洗手之前,必然和你商量过,你是不是也退出江湖呢?

祖天开在那时,非但比众人更惊愕,而且,还感到了极度的气愤,因为曹普照根本没有和他商量过,他事先一点也不知道!

他们的关系,亲如兄弟,这样的大事,事先曹普照竟不知会他一下,那使他有被轻视,甚至被背叛的感觉。

他当下就满面通红,青筋暴绽,伸手指著曹普照,声大气粗地问:“大哥,这样的大事,怎么我这个做兄弟的,事先一点也不知道?”

祖天开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人声嗡嗡,大都替祖天开不值,责曹普照的不是。

曹普照走到了祖天开的面前,伸手抓住了祖天开的手,并无歉意,因为根据他的解释,他毋需向祖天开致歉。他道:“我是今天临天亮才决定的,著人去找过你,你正在醉乡之中,反正我决定一早就宣布,也就没再告诉你了,你别见怪,我们是好兄弟!”

祖天开性子直,听了之后,虽仍不满,但是已无话可说。他们两人虽是把兄弟,但曹普照年纪大祖天开十多年,那时,已经五十岁了,祖天开对他一向敬服,自然也只好生闷气。

而宾客之中,有聪明人,有反应快的,一听到曹普照说是临天明才决定,也很快地估计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昨日是他续弦的新婚之夜:必然是新娘子的美丽温柔,使他有了这样的决定。

常在温柔乡中,自然比到江湖上去亡命的好。而且这些年江湖生涯,他也早已家大业大,成了一方之富,趁机退出江湖,正是明智之举。

祖天开当日又喝了一天闷酒,再过一天,就不辞而别。这一别,已经近八年了!

祖天开说出了这一段经过,王朝大有忧色:“你……和他不欢而散,他更不肯把宝镜给你了!”

祖天开摇头:“不会,那次我不辞而别,只是小事一件,他不会放在心上。”

阴差在这时,忽然道出了一句谁也想不到的话来:“他要不给,就下手抢!”

王朝听了,皱眉不语,祖天开笑了起来:“凭我们三个想在曹家抢东西,只怕还做不到。曹大哥家,三岁孩童也会武功,去三十个人,也叫你直的进去,横的出来!”

阴差寒著一张脸,没有出声。

王朝问阴差:“当日你是怎么把宝镜托了他的?”

阴差的脸色更难看:“人人都说他是一方豪杰,我登门拜会,提出要求,他也一口答应,没想到不过一个月,就遇上了你!”

祖天开瞪了阴差一眼:“夺了那宝物,就得到阴间去长留阴间了,有甚么好?”

王朝大是焦躁:“你别管,反正我下定决心,非将这宝物弄到手不可  ”

他说到这里,向祖天开望来,欲语又止。祖天开大声道:“只要做得到,你只管说,究竟想怎样?”

他提高了声音,是表示他能为王朝做任何事的决心。可是王朝还是欲言又止,过了半晌,才幽幽地道:“这可得看你对我的情分如何了!”

祖天开听了,心中很是高兴  王朝说的这种话。本来只有在男女之间才会出现,但是他们之间的情形,既然特殊,有这样的话句,倒也顺理成章。

王朝的话,等于给了祖天开一个表现“情分”的机会,祖天开自然高兴。

但是也就在这时,祖天开却又瞥见,王朝和阴差,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他还没能会过意两人是为甚么要这样,阴差已经道:“祖兄,这……到时行事,可莫迟疑,谁才是好朋友,要分得清啊!”

祖天开再大而化之,这时,也看出蹊跷来了  他看出来的是,阴差和王朝两人,像是料定了一到曹宅,必然会有事发生。

所以,他们,尤其是王朝,就一再暗示,到时,祖天开要站在他这一边。

祖天开可以在有突变时站在王朝那一边,可是他却不明白,何以王朝和阴差会早就料定必然有冲突  因为在他看来,以他和曹普照的交情而论,向曹普照要那“许愿宝镜”,是手到拿来之事!

一则,由于他熟知曹普照的性格;二来,在他看来,那“许愿宝镜”,也不是甚么真正的宝物,它除了可以许一个愿之外,功用就是可以利用它到阴间去而已。

曹普照身体壮健,富甲一方,儿女成群,还有甚么别的愿望?莫非真是享尽了人间的福后,竟想离开人世了吗?

这是祖天开想不通的事。

而这个问题,直到后来,事情演变到如此可怕而失去控制的地步,祖天开仍然不明白。

他曾在事后,问过王朝好几次,王朝的回答都只是:“我知道多少,你就知道多少,从头到尾,你都参与其事,怎么还来问我呢?”

的而且确,从头到尾,他都参与其事,王朝的回答,令他语塞。

而且,每次他问了,王朝必然会大大不快,所以久而久之,祖天开也不再问,只好当是天意了。

当祖天开透露往事到这一段落时,白素扬了扬手,沉声道:“祖老,你不能说是‘从头到尾,参与其事’,不能算是。”

祖天开睁大了眼,望著白素。卫斯理吸了一口气,也道:“是的,不能算。”

祖天开见两人都那么说,很认真地想了一想,但还是摇头:“我和他形影不离,自阴差这个……家伙出现之后,情形也是一样,确是从头到尾  ”

他话没有讲完,卫斯理就打断了他的话头:“虽是如此,但是王朝和阴差之间,一见面在黄鹤楼上,后来在客栈之中,又有彻夜之谈,谈的是甚么,你并不知道!”

卫斯理说的时候,望了望白素,白素点头,表示同意卫斯理的分析。

祖天开呆了一阵:“他告诉我,那是阴差对他讲解宝镜的用途,他要反覆听,才能明白。”

卫斯理一字一顿:“那是他告诉你的,并不一定是他们谈话的内容。”

祖天开又呆了好一阵,神情仍不以为然。

看起来,事情隔了那么多年,祖天开对王朝的“情分”,丝毫未减,他也不肯相信,在六十多年之前,王朝就曾有事瞒著他,欺骗过他。

白素补充了一句:“从你的叙述来看,阴差和王朝两人之间,显然有某种默契,是你所不知道的!”

祖天开伸手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用力抚摸著,摸了又摸,最后还是摇头:“会有甚么默契?”

卫斯理道:“不知道  因为我们不知道后来究竟发生了甚么事,知道了之后,才能分析,得出结论!”

祖天开喃喃地道:“后来……后来……后来……”

他连说了三声“后来”,老大的身躯,又发了好一回抖,这才可以继续地把往事搬到眼前来。

祖天开,阴差和王朝三人,在一个土岗上,可以看到曹家巨宅的围墙时,正好是中午时分,阳光刺目,所以看过去,围墙上像是镶了一圈金光,夺目之至。

说那是“大宅的围墙”,实在不足以形容。说它是一座小城的城墙,反倒更确切些!

王朝一上土岗,就失声道:“这姓曹的,竟替他自己造了一座城池!”

祖天开“呵呵”笑:“要不然,怎能容得下上千的来宾,唉,一别八年,这围墙可一点也没走样!”

他说著,用力在阴差的背上拍了一下:“你贸贸然求见,曹大哥就肯见你,可知他好客之心,也一点没变!”

阴差连声应道:“是!是!但是要见到曹大老爷,也很不简单,嗯,很不简单!”

阴差的话,祖天开也没有深究,不知阴差是用了甚么手法,才能见到曹普照的  照一般的规矩,金盆洗手之后的江湖人物,除非是极熟的来访,才会相见,见陌生人的可能性,微之又微。

祖天开当时,只是想了一想,就得出了“多半是曹普照好交朋友”之故。

下了土岗,再向前去,是一条大道。道两旁全植著树,祖天开又感慨:“上次来的时候,树还只有碗口粗,现在都有五握了!”

王朝则连声道:“好气派  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安享儿孙绕膝之福,也真难得之至了!”

他又欣羡:“世事如此纷扰,他竟能享受这样的宁静,真是异数!”

阴差这时,加入了他的感想:“曹普照在江湖上的地位高,有不少带兵的将军,都和他有交情,黑道上的人,更不敢打他的主意,所以他稳如泰山。”

他略停了一停,才又道:“所以,在黄鹤楼头,乍一听祖兄说竟是曹普照的把兄弟时,真是惊讶莫名!”

祖天开面有得色:“我们结义,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人称赞曹普照,他与有荣焉,这自然是十分正常的反应。

那大路的尽头,就是巨宅之前,好大的一幅广场,一色用麻石铺成。广场后面,就是巨宅的大门,每一扇大门上,都钉著金光铮亮,在阳光下闪闪生光的铜钉,看来气派大极。

正门关著,两旁的侧门,有一扇开著,门口,站著四个劲装的汉子,挺胸凸肚而立,看到有人来了,一动也不动,也不迎上前来。

等到三人来到了近前,四人之中,有一个中年人才“咦”地一声:“祖爷,是你?”

祖天开也认出了那中年人,是曹宅的一个总管,他“呵呵”笑著:“可不是我吗?”

总管一挥手,带著三个大汉,一起迎了上来,满面带笑,神态恭敬:“隔老远就看到了,除了曹老爷,谁能有那么高的身量!”

总管说著,又打量了王朝几眼,神情讶异,然后,向阴差略挥手:“阴先生又来了?”

这总管目光锐利,看来也是老江湖了,他又命令那三个壮汉:“快去报知老爷,祖爷来了,还有祖爷的朋友和阴先生!”

王朝接了一句:“小姓王!”

一个壮汉转身,大踏步走了回去,总管垂手而立,搭讪著问:“祖爷这几年可好!”

祖天开笑:“在江湖上打滚,还不是那么一回事,还能有个囫囵个儿,脑袋还在脖子上,没有少腿缺胳膊,已经算是老天爷帮忙的了,哪里及得上曹大哥,安享大福!”

总管也陪笑:“祖爷在江湖上的风光,我们虽在这里隐居,也时有所闻!”

他们在离门约有十步前处,站著说话,等的是主人下令,大开中门,亲自出迎  那是由于祖天开和主人的关系非比寻常之故。若是寻常人来访,就算主人肯见,也是只从侧门带进去就算了,上次阴差来,正门就未曾开过。

果然,说不了几句,就听得门后,响起了一下声若奔雷的巨响:“兄弟!”

随著这一下叫声,轰轰隆隆,正门就打了开来。

十、阴差的阴谋

两扇巨大的正门,还未曾全打开,一个身形高大之极的人,已大踏步抢出。

那大汉一出现,各人都感到,随著他的移动,有一股劲风。扑面而至。每踏出一步,整个广场,都像是为之震动,虽然是一个人疾步而来,但竟有千军万马掩杀过来的气势!

祖天开也大叫一声,张开双臂,奔迎上去,一面叫道:“大哥!”

这两条大汉,迅速合而为一,两人抱在一起,互拍对方的背部。

这从巨宅之中奔出来的,自然就是曹普照了,这曹普照称雄江湖之时。有一个外号,人称“天皇金刚”,和祖天开比,他竟然比祖天开还高半个头!

王朝和阴差向前走去,到了他们的身边。王朝还好,他比普通人高。可是阴差却是又矮又胖,简直只到曹普照的腰际!

祖天开先介绍王朝:“大哥,这是我的好兄弟,姓王,名朝!”

曹普照向王朝望来,王朝不亢不卑地行礼,曹普照早就知道祖天开不喜女色,一见王朝这等模样,还有甚么不明白的?

他“呵呵”笑著:“兄弟,恭喜了!”

祖天开咧著嘴笑,对曹普照的“恭喜”,当仁不让。而王朝却立时满脸通红,只装没有听到。

奇)曹普照望向阴差:“阴先生来得正好,有好些事不明,正要请教!”

书)他说著,一挥手:“请进!”

网)他自然而然,伸手去握祖天开的手,看样子是想和祖天开携手而行。

可是他手才扬起,看到王朝正在牵祖天开的衣角,神情若有所求,祖天开看著王朝,神情一如望著一个淘气的小妻子。

这种情景,一映入眼帘,曹普照自然而然,不再伸手出去。他也知道,一别八年,祖天开的生活,也起了一定的变化。

他转过身,向前走,口中嚷著:“请!请!”

王朝在这时候,拉祖天开的衣角,那意思是要祖天开立即向曹普照提许愿宝镜之事,祖天开则表示等进了屋子再说。

祖天开牵了王朝的手,跟在后面,大声道:“那次大哥忽然宣布退出江湖,我不辞而别,惹大哥生气了?”

曹普照笑:“大哥是这样小器的人吗?”

祖天开有时,也很会弄些狡狯:“当然知道大哥不小器,所以待会儿,要向大哥讨些东西!”

曹普照随口道:“只管说!”

说话之间,已经了一进院子,不断有人飞奔来报:“贵客歇息之处,已收拾好了!”“酒菜也备妥,老爷请到偏厅。”“各房都已通知,说是祖爷来了!都会来拜见!”“夫人会带小少爷见祖叔爷!”

祖天开听了最后一个禀报,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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