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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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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你还是拿着吧,连这些东西……也一块儿拿走。”他把皮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递到方莉莉眼前。方莉莉看了一眼,立即大惊失色!

“这、这些……”她抬起通红的脸看了眼冯泰,又立刻躲开他的目光。

“是我无意中拍到的,还没来得及交给学校。”冯泰对着方莉莉的侧脸说。

方莉莉就是在看到那些照片之后答应了冯泰的要求的。

那是她在远离音乐学院的天狼星夜总会跳舞的照片。艳舞。她一共去那儿跳过三次,都是硬着头皮去的,家里已经有些日子没给她寄钱了。后来她看到那里的气氛实在不好就再也没去过。她哪里知道,天狼星的老板刚好是冯泰的朋友。她未雨绸缪的冯老师早就偷偷地跑过去,拍下了那些照片。

敲门声响起时,冯泰刚在电脑上打完最后一个句号,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同时饱满地喊了声:“进来!”

门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大大的脑袋上留着寸头,眼睛很小,很强壮,看起来有点儿粗鲁。

有那么几秒钟,冯泰一直保持着伸懒腰的姿势,双臂展开,愣愣地看着门边人。然后他猛地站起身!满面愕然,磕巴着说:“你、你?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想和你谈谈。”涛子走进屋,不给冯泰任何表情。

冯泰快步走到门边,探出头去向两边看看,“砰”地关紧门,锁上,走到涛子面前。

“你怎么找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谁告诉你的?”

“这个你别管。”

“好吧……你要谈什么?我们换个地方。”冯泰穿上外套。

“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谈。”

“还是换个……”

“就在这儿。”

涛子的语气让冯泰放弃了争取的希望。他把沉重的身体靠在墙上。他很想知道这不速之客是怎么“啪嚓”一声降临在这儿的,但是他乱糟糟的大脑一点儿答案也给不了他。过了片刻,他说:“好吧,不管谈什么,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可能是我们俩有缘吧。”涛子没看冯泰,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间漂亮的办公室。

“就算我们有缘,我们的缘分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结束了吗?”涛子冷笑一声。

“废话!我如数给了你钱,你也说过咱们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是我听说,那个女孩死了。”涛子慢慢地说,把他的大脑袋伸到冯泰面前,用小眼睛眨巴着他。

冯泰怔了一会儿,发出一声干笑,“呵,死了?你听谁说的?谁告诉你她死了?她每天都好好地在学校上课,怎么会死……”

“冯主任,我不是三岁小孩儿,没准信儿我能来吗?”

冯泰不说话了。

涛子的声音里充满忧伤:“冯主任,我太难过了,当初我只是想挣点儿昧心钱,绝不想杀人,是你……让我成了一个杀人犯。”涛子把手搭在冯泰肩上,冯泰扭身子甩开他的手,问他:“谁让你成了杀人犯了?”

“你呀。”

“好吧……”冯泰试图讲讲道理,尽管他知道道理一点儿也不管用。“对,她死了,那又怎么了?不是我让她死的,更不是你,是她自己想不开上吊自杀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涛子弹弹冯泰身上的灰,“要不是你让她上网去卖,要不是你让我冒充嫖客,要不是你让警察去扫黄,她会死?”

“对,对对……都是我设计的,我让她卖,我让你嫖,可是我付了钱呐!你们也收了,大家都做了该做的,一切就都结束了。我只能负责合约之内的事,合约之外一切都和我无关,跟你就更扯不上关系!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哈哈……亏你还是个老师,一条人命在你的手里就这么没了,你说和你没关系?”

“你倒挺有良心的!那你当初拿钱的时候想什么来着?怎么现在突然良心发现了?”

“废话!那两千块钱只是我帮你撒谎的钱,不是杀人的钱。”

“我再说一遍,你没有杀人!谁也没杀人,那个女生是自杀的!”

“可要是没有你她就不会自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干,你无非是想陷害你们这儿一个叫周雨楼的老师,对不对?”

半晌,冯泰瞪大眼睛看着涛子……“你怎么认识周雨楼?谁告诉你的?”

“冯主任,实话告诉你吧,我什么都知道。我也知道你为了当一个什么破主任就给对手使绊子,还扯上一条人命,那是个什么罪过。”

沉默。

沉默……

冯泰:“还有谁知道?”

“现在是我们俩。”

“你想怎么样?”

“一万。”

“这是敲竹杠!”冯泰低吼。

“敲竹杠?呵,你这种人渣也配让我敲?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条人命的分量。而且……我只是听说那女孩是自杀的,到底是不是那样可不好说,谁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人做了亏心事,觉得心虚,来个杀人灭口也不一定啊。”

“你……”

“千万别逼我到公安局去,让他们再来查查坏账。”

“好好好……”冯泰彻底缴械,“你有正义感,你有良心,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拿走了一万块良心会不会再抽风?”

“我也不知道,那得看你造化了。”

“一万是吧?行!我可以给你,可是你必须告诉我,这些事情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从哪儿听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都是真的。”

冯泰觉得从这大脑袋身上很难再得到一丁点儿甜头了。他咬着牙告诉涛子:“你给我记住了,我就只有这一万块,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的耐心应付不了你那么多良心!”

涛子从裤兜里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纸条,交给冯泰,告诉他明天中午12点钟之前必须打款,然后走出了系主任办公室。

“别耍花样,冯主任。”关门之前,他说。

冯泰看了看那张纸条,上面写着那家伙的开户行和账号,最下面是名字,沈涛。

那天涛子走后,冯泰陷在办公室的椅子里发了好久的呆。那糟糕的意外好像一大团苍蝇堵在他胸口上。奶奶的!谁给他通的风报的信把一切告诉他的?谁让他找到了这儿?他怎么会知道周雨楼?……各种疑问在他脑袋里上蹿下跳,可是根本跳不出个子丑寅卯。是啊,他虽然很勤奋,但毕竟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掐算得出他随便从大街上捡来的一个人会和他眼皮底下的一个小朋友不期而遇呢?

冯泰找涛子冒充嫖客纯属偶然。

那天搞定了方莉莉之后,冯泰忽然觉得光有妓女还不够,还必须有一个嫖客。警方讲的是人赃并获,既然干了就得一击即中。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正路过一家网吧,忽然看见一个大脑袋小眼睛一脸粗相的家伙从里面走出来。冯泰当即灵机一动——两千块钱,也许就能买通这个看起来不太富裕的“嫖客”。然后,涛子就进了冯泰的计划。

冯泰当时的想法是,这种事找越陌生的人越好,最好就是在大街上随便抓一个,彼此没有丝毫关系,完事之后永成陌路,绝不接触。他完全忽略了“山水有相逢”那句饱含了人类教训的哲理,尤其是在机缘变得如此动荡不安的今天。

方莉莉的自杀确实是冯泰没有想到的,不过那可是真真地让他高兴了一阵子。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麻烦都已经在方莉莉踢开凳子的瞬间随着她一起死去了。呵,现在好了,“妓女”死了,“嫖客”又杀了回来。

第四十三章

今天一整天周雨楼都没收到新的短信。

离昨天傍晚的“三十万,三天”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个小时。三十小时里,周雨楼拨打了无数遍那个号码,全都是关机。那样做的唯一后果是,他终于理解了夏楚蓉当初疯狂给他打电话时的心情。

周雨楼知道,那个家伙是在表明一种态度:不用商量,没有余地!

贪婪的疯子!

他不止一次想象过电话那端的脸……充满了自以为是的得意,露着猥琐的脸,眼睛射出狡诈的光,像一摊生蛆了的软体动物那么恶心。

今天吃晚饭的时候,蒋丹问周雨楼怎么了,说他从上海回来之后就一直没精神。周雨楼敷衍着说可能是路上折腾累了,有点儿亚健康。这时蒋丹开了一个很是不合时宜的玩笑。

“是被那女生闹的吧?”

周雨楼一愣,“哪个女生啊?”

“出事那个呗,叫……白小溪,听说她是你们学校最漂亮的女孩,你不是还给她辅导过音乐剧吗?该不是因为她你才成天无精打采的吧?”

“跟她有什么关系呀!”周雨楼赫然间大怒。

蒋丹好不没趣儿,“你怎么了?不就是开个玩笑吗?玩笑都不能开了?”

“哪有拿死人开玩笑的?”

“好好好……你这人,真是。”蒋丹灰头土脸地收声。

又是晚上11点的时候,新的短信发了过来,周雨楼冲到手机跟前。

三十万 还有两天

周雨楼告诉他:

太多了!我真拿不出

对方:

跟你的命比呢?

周雨楼:

这么短时间我去哪弄那么多钱

对方:

该全力以赴了

周雨楼:

我们能见面谈吗

对方:

好吧

啊?!周雨楼一惊……同意见面了!他激动地打字:

什么时……

还没等打完,对方就告诉他:

不过得变成六十万

他妈的!书房里充满被玩弄的苦涩。周雨楼咽下苦涩,跟对方商量——

我一定会给你钱 但可以少一点儿吗

对方:

三十万 还有两天 我关机了

“别……”周雨楼情不自禁地喊出来,然后立即打过去。

真的关机了。

那天上床之后周雨楼一直睡不着,反复默念着那句话:三十万,还有两天。后来,他在半梦半醒中叮嘱自己,明天一定得干点儿什么,要么弄到三十万,要么查出那个人。正好,明天也是学校恢复上课的日子。

琴房里弥漫着压抑的空气。

这是专题学习结束后的第一堂声乐课。从薛戈推开琴房门的一刻,周雨楼就发现他的高徒很不一般。他头发凌乱,面色也苍白,看着老师的目光飘忽闪烁,整个人看上去像只晒蔫巴了的茄子。

薛戈是真的难受,这主要都是因为他不能原谅自己。几天前他已经做了一件对不起周雨楼的事。昨天,他又做了第二件。当从涛子口中得知了方莉莉卖淫的真相后,他极力主张告诉周雨楼,到后来甚至跟涛子咆哮起来,但最终还是没撼动他的朋友,而是由着涛子到音乐学院去从冯泰兜里掏走了一万块钱。

我怎么可以这样对周老师呢?这个问题薛戈昨天已经想了一夜,直到今天走进琴房时还在想,所以你就知道他会用什么状态来上这堂课了。

课上了不到一半周雨楼就停下来,合上琴盖,看着薛戈。

“就到这吧,你状态不好,怎么回事?”

“没有啊。”薛戈小声说。

“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周雨楼沉默了一会儿,问他:“薛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真没有。”他低着头,每个字都有气无力的。

“薛戈,大家都知道,这么多学生里我对你是最器重的。有人甚至曾经跟老主任打过小报告,说周老师好像是薛戈一个人的老师似的。”

“我知道。”

“所以我想,就算有一万个人做了对不起周雨楼的事,也不应该有薛戈。”

“周老师,我怎么会做对不起您的事呢?”他自己都难以听见说了什么。

“你最近经济上有困难吗?”

“啊?”薛戈一惊,“什、您说什么……”

“我问你经济上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没有困难,我……能有什么困难啊,真的,挺好的。”

“要是用钱的话,尽管跟我说,我虽然没有二三十万的,但是一次拿出几万块钱来还不成问题。”

“不用,周老师,真的不用。”

周雨楼在琴房里踱了几步,忽然问他:“表演系那个白小溪,你和她熟吗?”

“不熟,连话都没说过。”

“不可能吧,一个学校,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真的,我和我们系同学都很少接触,更别说是外系的了。怎么了周老师,问她干吗?”

“随便问问,她也算是我半个学生,就这么死了挺可惜的。”

“周老师,您还有别的事吗?”

“你的手机号是多少来着?”

薛戈告诉了他。

“就这一个?”

“是啊。”

“你昨天晚上干吗去了?”

“没干吗,在家待着。”

“发过短信吗?”

“没有啊,怎么了?”薛戈看起来很纳闷,好像不明白老师怎么又忽然把话题转到了短信上。

“没事了,你走吧。”周雨楼说。

“那,再见周老师。”薛戈不安地出去,关上琴房门。

那个人不是他。周雨楼想,这个年轻人也许正经历着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但不是这件。

周雨楼走进系主任办公室时,冯泰正在打电话。从他甜蜜的表情里根本看不出,他刚刚气急败坏地在学校旁边的工商银行交了一万块钱的敲诈款。

看见周雨楼进来,冯泰冲着电话说:“正好你哥来了,我先挂了。”他挂断情人专线,像唱歌似的告诉周雨楼:“是雨亭,我们正在商量订婚宴的事。我们决定星期六登记之后在鑫豪酒楼摆几桌酒席,请请两边的朋友和同事,5点半。周主任,你可既是娘家人又是婆家人,千万得和嫂子一起……来……多喝……”冯泰的语速变慢,最后干脆住嘴。他发现周雨楼的脸色很不正常,其实从进屋到现在那张脸一直都阴着。

“怎么周主任,有事吗?”

“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

“什么事啊?”他小心地问。

“我出差那几天,你是不是开过我办公桌的抽屉?”

“我开你的抽屉?谁说……”

“你不用不承认,有人亲眼看见你那天早上坐在我座位上。”

冯泰还是有点儿慌了。他面对过太多次谎言被揭穿的时候,还是没能炼出一身刀枪不入的硬功。

周雨楼说:“冯主任,于公你是我领导,于私我们是亲戚,任何事都可以开诚布公地说。现在这只有我们两个人,大家最好都坦白点儿。其实把话都说开了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但如果打哑谜兜圈子,绕来绕去,结果还是一场空,你说是不是?”

“周主任,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什么哑谜,什么圈子……”

@文@“你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人@“真不明白。”

@书@“好吧,你那天在我抽屉放了什么?”

@屋@“那天……我什么也没放啊。”

周雨楼心跳骤然加快!这等于他承认动过抽屉吗……他问:“那就怪了,我怎么在抽屉看见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冯泰一脸懵懂。

“非让我说出来吗?”

“你不说……我哪知道?”

“信封。”

“信封?”

“你放的对不对?”

“哦!”冯泰恍然大悟,“是不是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打印着周雨楼收?”

所有血流都冲进周雨楼的脑袋!他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对。”

“我也看见那个信封了,”冯泰一脸冤枉,“可那不是我放的,那天我开你抽屉的时候,那个信封已经在那儿了。”

“是吗?”

“你想,我们天天见面,有什么东西我亲手给你或者让老陈给你就是了,干吗还往你抽屉里放什么信封啊?”

周雨楼审视着他。“你说,你打开抽屉的时候,那个信封就已经在那了?”

“是啊,我对天发誓真不是我放的!怎么,那信封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没有,空信封。”周雨楼说完转身向外走。

看起来又错了,冯泰那张好像窦娥似的脸的确不像在撒谎。周雨楼听见冯泰在后面自言自语着说:“谁往你抽屉里放个空信封干吗呀?”

周雨楼在门边站住,回头问他:“你翻我抽屉干什么?”

“啊?呃,我以为,你的……论文在抽屉里,我只是,想看看……”冯泰一脸窘相,嘴里像含了个包子。

周雨楼没理他,开门走了。

第四十四章

快下班的时候,周雨楼终于去了黄大生的办公室。

三十万。

三天。

这多像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但如果那真能让海晏河清,周雨楼想,还是想办法让它变成现实吧。他现在所有的存款加起来只有五万多一点儿,本来还应该有更多的,但“更多”都变成了蒋丹的别克,所以现在还有二十五万要凑,周雨楼首先想到的人就是黄大生。

一进屋,黄大生就发现周雨楼的情绪不对。

“你有事吧?”

“是有事。”周雨楼硬着头皮开口,“能借我点儿钱吗?”

“行,多少?”

“十万,有吗?”

“什么时候要?”

“明天,行吗?”

黄大生咬咬牙。

“行。”

“大生,谢谢你,另外……”

“不用说了,蒋丹不知道。”

“是我自己的一点儿事,你要是为难的话……”

“放心吧,明天上午我先去趟银行,把钱提了带过来。光我那点儿肯定不够,不过能凑上。另外,没人知道,到我这就打住了。”

周雨楼向老友投去一个目光。“谢谢你大生,我尽快还给你。”

黄大生笑了,“怎么了你?婆婆妈妈的,放心吧,有哥儿们呢,但是……”黄大生板起脸,“雨楼,你没赌博吧?”

“没有没有,我就是……”

“算了,不想说别说了,明天上午过来拿钱。”

直到下车前的一刻,黄大生还一头雾水,不住地问吕青:“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但吕青只是神秘地笑笑。

终于,当他们在一片臭气哄哄中下车的时候,黄大生知道了此行的目的。

吕青这些天一直闷闷不乐,话少,食欲也不佳,这都是才思堵塞造成的,想了好多办法都通不开。可今天她却异乎寻常地兴奋。刚才周雨楼前脚刚离开,她后脚就到了黄大生的办公室,拉起黄大生就走。二十五分钟之后,她和丈夫出现在了这里。

文贤路。

文贤路宠物交易市场是一座三层高的大楼,但它的规模远不及它外面的马路市场庞大。此刻,黄大生和吕青就漫步在横无际涯的马路市场上。这里的人可是真多,不过环境可是真差。处处散发着揪心的气息,令一向在嗅觉上都能将就的黄大生也皱起了眉头。

“你把我领这来干吗呀?”黄大生问。

“买宠物。”吕青拉着丈夫的手,冲路边的狗笼眨眼睛。

“什么!你要养宠物?”

“怎么了?干吗大惊小怪的?”

黄大生哭笑不得,“咱俩都结了婚的人了,我怎么一点儿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爱好啊?”

“那就对了,才培养的。”

“你可千万别往家弄这些东西,我没工夫伺候。”

“谁用你了?我负责。”

“你?你不创作了?你不都堵了吗?”

“所以要养宠物啊。”吕青一本正经,“作家最应该饲养宠物了,既能放松大脑,又可以培养耐心。”

这时一个刚买了只小狗的老太太迎面走过来,小狗差点儿吻了黄大生。他赶紧闪开,正告吕青,“不行啊,我坚决不同意,这东西搁到家里多脏啊?再说养宠物就跟养孩子……”话说到一半,黄大生忽然停下了。无意之中,他瞥见在前面不远的一个宠物摊前,有两个人正在亲热地说话。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老头儿。人声很嘈杂,黄大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那个中年人黄大生认识,是声乐系的赵梦东。

黄大生想,绝了,世界实在奇异不堪。像赵梦东这种年龄的男人正是为了老婆和孩子疲于奔命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思跟宠物较劲。黄大生在学校里和赵梦东接触并不多,不过此刻他倒是很想和他聊聊。他打发了吕青,拨开人群走了过去。但当他到了宠物摊跟前的时候,赵梦东已经不在了。老人还在,精瘦精瘦的,精神头十足,一只黑白花的小猫卧在身边,和主人一起看着黄大生。

“大爷,卖猫?”黄大生问。

老人叹了口气,“卖什么卖呀,就是想给它找个好人家。因为这只猫老伴都要和我闹离婚了,我也是没办法,谁要是能保证对这猫像亲生的一样,让我倒搭钱都行,哎……”老头儿双眼放光,“你要吗?”

“不要,呵,我不养猫。大爷,刚才那个人您认识?”

“谁呀?”

“就刚才和您说话的那人。”

“他?”老头儿竖起大拇指,“救命恩人!”

“是吗?”黄大生饶有兴致。老头儿告诉他:“有一次,我刚走到家楼底下,这小伙子突然从楼道里冲出来,大喊一声!把我抡到一边,放在地下。紧接着,一辆面包车嗖……就贴着我开过去了,差点儿没把我的心吓出来!后来我才知道,是个半大孩子偷了大人的钥匙在院里遛车,多亏了那小伙子,要不然我这老命就交代了。可等我缓过神来,这人就找不着了。这不,老天有眼,刚才又让我碰上了。我是好说歹说请他上家吃顿饭去,人家愣不去,我问他在哪上班,他也不告诉我。真是……雷锋活了!”老头儿一时间感慨万端,小猫跟着他一起激动地叫。

黄大生笑了,“那巧了,正好我和他是同事,您的谢意我可以再替您转达一次。”

老头儿大喜。“啊?有这么巧的事?得了,不麻烦你了,你今天无论如何得把你们单位告诉我,这封表扬信我明天一定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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