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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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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快越好,我在这等你。别担心,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冯泰说。
周雨楼没想到要等这么长时间,每次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他都抬头看一眼,可是进来的都不是他的朋友。
心急如焚!
周雨楼上午10点接到了银行朋友的电话,让他来取萧海鹏的身份证复印件。他本以为到了就能拿,没想到朋友在银行门口拦住了他,说有位重要领导突然来视察,让他先到旁边的咖啡馆等着,待会儿给他送过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期间周雨楼喝了三杯咖啡,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只要一想到那张神秘的脸触手可及他就禁不住紧张。虽然他一再告诉自己,即将看到的东西可能跟“陌生人”毫无关系,那不过是张无辜的身份证罢了,真假都难说。但他还是难掩巨大的好奇,一遍遍地猜测,照片上的人长得什么样,多大年纪,地址在哪……毕竟,那混蛋就是通过这些撬开了他的金库。
终于,快到正午时,朋友气喘吁吁地来了,跟他解释说有个副行长突然抽风,休息日搞抽查,没想到就抽到了他们,刚走。
“怎么样?拿到了吗?”周雨楼问。
朋友把手伸进衣兜,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雨楼,别怪我多心,你不会做什么过格的事吧?”
“什么过格的事?就是我上回跟你说的,一点儿小事,干吗那么紧张?”
“你别嫌我啰唆。私自透露开户人信息确实是违反纪律的,本来我也觉得没什么,可是上边一遍一遍检查把我弄得都有点儿神经了,你真没什么……别的企图吧?”
“你要为难就算了,当我没说过。”周雨楼站起身。
“哎,别别……”朋友终于把手从衣兜里拿了出来,递给他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周雨楼接过来,慢慢打开。打到一半时,他瞄到了一个身份证的复印件,黑糊糊的。他抬起头朝朋友笑笑,“你都给我弄得好紧张。”
他把纸展平,朝身份证看了过去,第一眼就望向上面的照片,然后,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天哪,那竟然是……”
他的手一抖,杯子翻在桌子上,咖啡洒得到处都是。
“进来。”敲门声响起时,冯泰喊道。
薛戈走了进来。他还是有点儿紧张,虽然他在电话里并没听出冯泰有什么恶意,但他的约见本身就令人厌恶。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晚上就要决赛了,平安无事和心无杂念比什么都重要。
“坐下吧。”冯泰看起来倒非常友善,朝薛戈微笑着,指指对面的椅子。薛戈坐下来。冯泰看着他,他也毫不回避地和系主任对视。他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秘密可言。就像涛子说的,不用怕他,他陷害了周雨楼,你又敲诈了他,大家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比一平,如此而已。
彼此凝视了一会儿之后,薛戈问:“冯主任,有什么事吗?我时间不多,今天晚上还有比赛。”
“四号的滋味好受吗?”冯泰问。
这句话可真不同凡响!虽然冯泰只是若无其事地说出来,甚至在开口时还漫不经心地拿起了一张报纸,却足以令薛戈如遭雷击!他的镇定一扫而光,眼神顷刻间涣散。
“什么……四号啊?”愣了一会儿后,薛戈问。
“哈哈……”冯泰用一阵大笑彻底击垮男孩。他站起来,走到薛戈身后,把手放在他肩上。“四号啊,能让你飘起来的四号。”他揉着薛戈的肩膀,像是在做按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怀疑你的朋友,自从上次出卖你之后,他一直对你非常忠诚。你也不用猜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也许你过去太小看我了,我虽然不是个十足的聪明人,但毕竟比你多活了一些年,我拍死的蚊子比吃过的饺子还多,所以你不用那么惊讶,我知道那个秘密只是迟早的事,你看……”冯泰探下身,“你的脸都红了。”
薛戈扭着身体,躲开冯泰的手,支吾着:“冯主任,我真不明白,什么……四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就不好了,抵赖有什么用呢?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老师,什么能耐都没有,不像那些神通广大的警察,他们能把你脚趾盖里的一点儿海洛因都翻出来,用他们试试吗?”
沉默。
冯泰重新坐回薛戈的对面,像个真正的领导那样,语重心长地说:“好了,我们干脆点儿,有话直说。我想我们俩都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我昨天想了一晚上,到底要不要让警察来解决这件事,但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没下得了那个狠心,最后我决定,不告诉任何人。但是我的良心又非常不安,不管是作为你的老师还是个普通人,保守这个秘密都有悖于我的原则,所以你要听好,我的保密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薛戈脱口而出。
“呵呵……”冯泰会心地一笑,知道小东西已经在他的手心里下跪了。他安静了片刻,问薛戈:“你知道多明戈吗?”
薛戈猛地颤抖了一下。
冯泰的眼睛亮起来,“看来你知道!呵呵,是啊,音乐学院的高才生如果连这个典故都不知道实在是不能原谅。我再跟你核实一下,那是2001年,多明戈在上海大剧院举办了独唱音乐会,那是他在中国的个人首演,门票卖到了三千多。那天他的表现非常优秀,但令人意外的是,音乐会进行了一半,在唱到普契尼的《今夜星光灿烂》时,他突然停下了。大家万分惊讶!多明戈……他唱不下去了,他失声了!那可是他在新世纪的第一场音乐会!”冯泰的描述栩栩如生,他点了支烟给自己助兴,接着说,“大师本人也非常沮丧,但是没有办法,失声就是失声,声带失灵,演唱中断,他只能朝指挥摆摆手,遗憾地表示结束。”冯泰深深吸了口烟,仿佛在帮多明戈结束那个艰难的过程,告诉薛戈,“但是,你看,没有人降低对他的评价,也没人否定他的地位,他仍然是多明戈,歌剧之王。只要有演出就会有演出事故,懂吗?小伙子,记住,这是条真理——有演出就有事故。就像有毒品就会有人吸一样。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冯泰碾灭烟头,像碾死一只臭虫,定定地看着薛戈。薛戈一动不动,右手紧紧攥着裤腿。
系主任办公室沉默了片刻。
“我在问你话呢,”冯泰问,“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不懂。”
“我不想重复,你懂吗?”
薛戈低下头,咽了口唾沫。冯泰在椅子上欠起身,“用得着那么紧张吗?这又不是什么多难的事情,你看,你的裤子都抓破了。你明白,对不对?现在我要你一个承诺,你要向我保证,失声,就在今天晚上……你能做到吗?”
薛戈不说话。
“能吗?”
薛戈摇头,“我不能。”
冯泰冷笑了一声,“看来你还没有成熟到可以判断轻重的程度,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能还是不能?然后我会决定要不要用上这个。”冯泰把一张纸递到薛戈面前,上面有一串粗粗大大的数字,用汽油笔写的,红得刺眼。冯泰解释说:“这是莘江市缉毒大队的举报电话,你来之前我特意查的,但老实告诉你,我真不想用上,现在你说……你能做到吗?”
“你要是报警我就告诉他们方莉莉的事!”薛戈脱口而出,那是他仅能握住的稻草。
“哈哈……”冯泰纵声狂笑,他早有准备,“晚了!要是没有海洛因帮忙你也许能吓到我,但是现在,白粉面儿就在你的身体里,谁会相信你呢?谁会相信一个吸毒的人?我会告诉他们,那只是你为了报复老师才凭空捏造出来的鬼话!醒醒吧小伙子,你没有举报我的证据,但你有陷害我的动机,你说,他们是愿意相信你还是我?”
“但你给涛子的账户上存过钱,你怎么跟警察解释?”
“是啊,哪个男人没借过钱给朋友呢?我的一个小兄弟要做点儿小生意,没有资金,我就慷慨地把钱借给了他。连涛子自己都亲口承认,我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过他,婚姻登记处的所有人都可以为那句话作证。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不走正路,拿了我的钱却来勾引我的学生吸毒,现在我就要把这两个人扭送到公安局去!呵呵,没有人会怀疑这个故事,警察都会非常感动,甚至会送锦旗给我,让我参加年底的表彰会,发给我床单和压力锅,而那时你已经被学校开除两个月了,你信吗?”
半晌,薛戈似乎看清了形势,几乎含着眼泪说:“你想让我怎么办?”
“对了,这才是聪明的孩子,抽一支吗?”冯泰扔过来一支烟。薛戈没接,可怜巴巴地望着领导,“冯主任,我从来不会故意唱坏,我……”
“失声。”冯泰打断他,好像老师给学生上课那么尽心地说,“失声是最简单的错误,不存在任何技巧,状态不佳、紧张、感冒、辣椒吃多了、甚至突然想放个屁……很多原因都可以失声。再想想多明戈的事,连歌剧之王都会失声,何况只是音乐学院的一个学生。懂吗?只要五个小节。”冯泰伸出手,展开手掌,“五个小节,演唱中断,你能做到吗?”
薛戈的脸上充满恐惧,进而眼神黯淡下来,呆滞地看着系主任,系主任用慈爱的目光回望他。
周雨楼回到家时蒋丹不在,和吕青去逛街了。吕青来电话说,她们在外面吃晚饭,然后直接去电视台看薛戈的比赛。
周雨楼走进书房,打开电脑,找到一个叫“身份网”的网站。他早就知道这个网站,用手机交费,花十块钱就可以验证一张身份证的真假。他在“被核查人姓名”框里写上“萧海鹏”,又在“身份证号码”框中填上那张身份证上的号码,输入他的手机号,确认之后,又经过几个缴费的程序……终于,电脑屏幕上出现了萧海鹏的照片。
没错,就是复印件上的那张脸。
同时核查结果显示,“萧海鹏”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码是一致的,那也就是说,至少那张身份证的姓名、号码和照片都是真的,所以,结论是——萧海鹏确有其人。
周雨楼久久地盯着电脑屏幕,那张照片要比复印件上清晰得多。他心中最初的那种震惊又汹涌而来。之所以震惊,是因为,萧海鹏是个女人。
一直以来,周雨楼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萧海鹏是个男的。没有为什么,那本来就是个男人的名字。但现在看来,“她”是个女人,而且是确实存在的女人。从出生日期算下来,她今年刚好四十岁。
四十岁的萧海鹏看起来很平常,胖乎乎的,小眼睛,嘴唇很厚,梳着平常的短发,衬衫的扣子一直系到最上面那颗,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唯一有点儿特征的地方是嘴唇下面的一颗痦子。那痦子在复印件上并不明显,在屏幕上却格外清晰,就长在嘴唇下方接近正中的地方,像颗没擦掉的饭粒儿。
无论怎么看,这女人都不像是个敲诈者。但银行的朋友却告诉周雨楼,开户记录上显示,去银行办理开户的就是萧海鹏本人。周雨楼想,要么,敲诈者认识萧海鹏,而且关系不错,于是他让萧海鹏去银行办了张卡,再用那张卡来敲诈;要么,敲诈者不知怎么搞到了萧海鹏的身份证,拿着去了银行,给她代办了那张卡。在办理时,那个混蛋会谎称忘了带自己的身份证,请求柜台服务员通融,于是为了省事,服务员就有可能把“代办开户”处理成“本人开户”,这样,开户记录上同样只会出现萧海鹏。在一些小的网点,这并不是没可能。另外,朋友还告诉周雨楼,这张卡的办理时间是上个星期六上午——周雨楼交出那十五万的两个小时之前。
周雨楼又把目光投向身份证上的住址:莘江市南柳区秀府西路7巷3号。他觉得那个地址不应该是假的,如果做假的话,通常会连姓名、照片、号码也都做假,现在那些都是真的,地址十有八九也不会错。
南柳区,秀府西路……周雨楼想了想,他对那地方并不熟悉。南柳区属于市郊,并不在莘江市内六区之列。他想先查查大概的位置,有了数之后就立即过去,找出萧海鹏。他拉开抽屉,他一直都在抽屉里放着张莘江地图。他一边找一边盘算,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今天晚上决赛开始之前就可以找到萧海鹏。现在距离十五万还有不到三天,如果能在这三天之内挖出“陌生人”,没准真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当然,也可能就算找到了萧海鹏也是一场空,因为她和那混蛋毫无瓜葛,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证干了那么大一件坏事,连引火自焚的心都有。但不可否认的是,相反的可能也同样存在!周雨楼越想越激动,寻找地图的手都激动起来……可是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时他忽然想起,前些天,蒋丹为了去不同的地方和作家见面,总是在睡觉之前在床上看那张地图。他立即起身奔向卧室,他太心急了,甚至忘了只要动几下鼠标,面前就会出现一张莘江电子地图,但此刻他想不起那么多,他全部的神经都聚拢在一根线上。他冲进卧室,翻开床头柜上的书,书里没夹着地图,床头柜的抽屉也是空的,梳妆台上也没有。他又拉开梳妆台的抽屉,这才终于看到了。他把地图拽出来,展开,目光指向左下角的南柳区,眯起眼睛寻找……秀府西路,秀府西路……找到了!就在这时……他猛地怔住!
他也不能确定自己的感觉,因为那个瞬间实在是太短了……他举着地图的手没动,把头歪向一边,探过地图。果然,他看见梳妆台的抽屉里有样东西。
一个手机——在化妆品的瓶瓶罐罐后面露出一个角来。
周雨楼松开手,地图轻轻落地。他走上前,俯下身,伸手,扒拉开那些瓶子,手机全部露了出来。
陌生的,崭新,关着。
他的心怦怦跳……
他把那手机打开,拨自己的号码,很快,自己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出了几个字:同一个陌生人。
那是他给敲诈者起的又一个“文明的名字”。
第五十七章
《今夜无人入睡》是普契尼三幕歌剧《图兰朵》中最著名的咏叹调。鞑靼王子要求图兰朵公主在黎明到来前猜出他的名字,否则就要履行嫁给他的诺言。那是一段饕餮全世界耳膜的优美旋律,无数大师留声于此。今天晚上,薛戈就将在那个三分多钟的唱段里展现他的全部才华,为他的周老师,也为他自己赢得荣誉——但现在看来,一切都要化为泡影了。
省电视台的一号演播厅里非常热闹。距离8点整的直播还有三十分钟,六百个观众席已经坐满了人,评委也就位了,现场导演口沫横飞,摄像师严阵以待,工作人员各司其职,总导演端坐在监视台前,向各个部门发号施令……
冯泰和周雨亭默默地坐在观众席的后排。
冯泰一定要来。如果在家里看电视,就只能看到五个小节的失声,却看不到周雨楼的震惊和沮丧,而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其实说起来,如果薛戈拿了冠军,冯泰作为声乐系的主任也还是有一份荣誉可以分的。但他很清楚,自己分到的那份跟周雨楼比起来就太可怜了,没有人会提到他,甚至很少有人会提到声乐系,大部分的人都会直接说,周雨楼的学生如何如何……呵呵,他想,这回有说的了。
但是老天作证,周雨亭的到来实在是冯泰无奈的选择。他知道,目睹哥哥的失败一定会让妻子非常难过,那可绝不是他想要的。亭亭的悲伤会大大降低他的成就感。但没办法,周雨亭死缠着要跟来,冯泰拗不过,只能痛苦带上她。
现场导演大概讲累了,暂时关掉了麦克风,观众席上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冯泰听见身边的两个人在聊着什么,其中一个人的嘴里高声念叨出“薛戈”。冯泰知道,那小子是所有人眼中的夺冠热门,大家都在猜测他今晚会如何风光地收场。傻瓜们,不用猜了,结果已经被上帝注定,上帝就坐在你们中间。冯泰的脸上闪过冷笑。可随即他又不禁隐隐担心起来,虽然一切都策划得天衣无缝,但是不到真正开始的那刻结果还是不好说。那个小东西……应该不敢擅自变卦吧?他现在在干吗呢?
薛戈无精打采地坐在化妆间里,出神地看着一把笤帚。他早就化完了妆,服装也换好了,但怎么看都不像是和比赛有关的人。他凝望的那把笤帚戳在墙角,枝丫已经所剩不多,他一遍遍地数着那些枝丫,总是数到一半就花了眼。就在这时,化妆间的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保安在外面喊:“薛戈,有人找!”
“开灯!”总导演说。
演播大厅顷刻间亮如白昼,强光让所有人眯起了眼睛,但他们很快就会适应这个亮度,并在亮度中目睹一出大戏上演。周雨楼就是在这时走进演播厅的,总导演首先在监视器上发现了他。他用耳麦告诉现场导演:“周雨楼来了,给大家介绍一下。”
现场导演答应着,把周雨楼请到前面,告诉大家:“各位观众,这位是莘江音乐学院声乐系的副主任周雨楼老师,是我们省著名的声乐专家,也是我们莘江最年轻的教授,他的学生薛戈过一会儿就要在比赛中亮相,让我们欢迎周老师!”掌声立时响起。周雨楼见惯这样的场面,他大方地朝众人挥手、微笑,目光缓缓地扫过观众席,扫过周雨亭和冯泰,冲他们点点头。然后他终于看见了蒋丹。蒋丹和吕青、黄大生坐在一起,正在朝他甜腻腻地笑着。她缠着纱布的右手举起来,笨拙地竖起了拇指。周雨楼也抬起手,把拇指还给她,顽皮地眨了下眼睛。
那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个难熬的过程。
薛戈抽的签是七号,有六个人在他前面出场,演唱,还有那些啰里啰唆的测试环节……真是漫长。
但终于,该他上了。
当主持人报出“薛戈”的时候,场上爆发出最热烈的掌声。看那阵势恐怕连那九个选手的拥趸也把热情给了他。这个近来消瘦了许多的小伙子在前面的比赛中给人们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薛戈出场了,在强光中亮相。
在他走上舞台的一刻,周雨楼的心忽然一紧。他敏感地捕捉到了某种异样,他观察着他的学生,思考着他究竟哪里不同,然后他终于发现——是疲倦。他的脚步太稳当了,以往他都是健步走上舞台,伴着一股向上的冲力,但今天那力量似乎不见了。然后,当薛戈在舞台中央站下时,周雨楼心里更没底了。他发现他的学生有点儿紧,表情中缺少了以往的从容,身体也有些僵。他心里在打鼓吗?周雨楼小心翼翼地喘了口气,真希望那是个错觉。
所有关注着比赛的人,到此刻为止,连傻子都会知道形势对薛戈太有利了。他前面的六名选手表现并不突出,剩下的三个,根据以往成绩看也罕有爆冷的可能。也就是说,只要他能正常发挥那座奖杯就应该是他的。周雨楼太希望他的学生能赢得那个骄傲了,他现在对那年轻人充满愧疚。他曾经那么冷酷地怀疑过他,竟然把他当成了卑鄙的敲诈者。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多蠢的错误!背叛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耳鬓厮磨的妻子!
正常发挥……周雨楼在心里默念,别犯明显的错误就行……你的前途无可限量,冠军就是你的!昂起头,冲着大家笑笑,对,就这样……好好唱吧!记住,调整好情绪,也关照一下声带,别让它失声。
今夜无人入睡
无人能睡无人能睡
公主你也是一样
要在你冰冷的闺房
焦急地观望
那因爱情和希望而闪烁的星光
但秘密深藏在我心里
没有人会发现我的姓名
啊我要在你的嘴边细说
等到太阳照亮大地
我的亲吻将打破沉默
你便会属于我
啊夜晚离去吧
消逝吧这些星星
破晓时我会获胜
我会获胜
我会获胜
呵呵,这里可不是冰冷的闺房,但的确有人在焦急地观望。
今夜无人入睡——这是一首多么适合今晚的歌。难道不是吗?不管结果如何,今夜都将有人彻夜难眠。
据说帕瓦罗蒂总是在演唱会的最后才唱她,她能在地球的任何角落把气氛推向你无法想象的高潮。虽然她的高音部分并未高到顶点,但她对演唱者的天赋和功力有着极其严苛的要求。她就像是一位世界上最高傲的姑娘,征服了她,就没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
当那段优美的前奏像阵滑润的风飘过上空时,全场都鸦雀无声,人们屏息等待着一段精彩。冯泰和周雨楼像安插在舞台下方的两个能量器,目光炯炯,向前方输送强烈的意念。恨不得说句“成功”,那奖杯便唾手可得;恨不得说句“失声”,便马上来点儿意外掰大所有人的嘴巴。
开始了。
薛戈张开嘴,歌声伴着忧郁的目光一并流向众人。
无人能睡,无人能睡……
真的,你不能不佩服他。虽然片刻之前他的心还乱到极点,但只要把嘴张开,歌声就那么自然地流淌出来。那时他就像一个专为唱歌而生的人,咬字饱满而富含激情,(文*冇*人-冇…书-屋-W-R-S-H-U)气息仿佛指纹被他牢牢地掌握……甚至,当唱到最经典的那句“但秘密深藏在我心里,没有人会发现我的姓名”时,他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个可怕的要挟,掌声如此准时地响起,仿佛提前灌好的录音……接着是第一个高潮部分。
啊我要在你的嘴边细说
等到太阳照亮大地
我的亲吻将打破沉默
你便会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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