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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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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凯的声音冰冷。“我要你过一会儿,在你的结婚典礼上,当着所有今天来的人……道歉。”

唐凯把“所有”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咬定一个毕生的信念。周雨楼惊诧地皱起眉,“什么?在典礼上,当着所有的人给你道歉……”

“不是给我,是给你老婆。”

这句话唐凯说得很轻,几乎是嘟囔出来的,但当周雨楼听到“你老婆”三个字的时候,还是不禁一颤!这创意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周雨楼一瞬间丧失了辩驳的能力,只能任由唐凯说下去。

唐凯慢腾腾地说:“你要当着所有参加你婚礼的人告诉你老婆,你在离今天不到一个星期的日子里还背着她和别人的老婆鬼混。你要向你老婆承认错误,还要向她保证,以后永远都不再做这样卑鄙下流的事。而且,你要恳求大家都给你当证人,让他们监督你,以免你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

唐凯语速虽然慢,但说得相当连贯,仿佛这番话早已在心里默念了一万遍。

包房里很安静,外面的喧闹一点儿都进不到这个偏僻、幽暗,甚至是有点儿冷飕飕的包房里。周雨楼凝视着唐凯,紧咬着牙。但唐凯的牙咬得更紧……

与此同时,在楼上的富安厅里,宾客们都已经在黄大生等人的安排下井然落座。四位拉小提琴的女孩在舞台上动情地表演,人们都满怀期待地等着典礼开始。在化妆间,已经补过妆的蒋丹在落地镜前左看右看,紧张让她的脸上泛起潮红。吕青和周雨亭在一旁帮她整理着婚纱和头花。其实不用整理,已经非常好了。

周雨亭看看表,问蒋丹:“嫂子,我哥怎么还不上来啊?”话音刚落,谢岚推门走了进来。谢岚今天英姿飒爽,仿佛年轻了十岁。

“丹丹,人都坐得差不多了,怎么还不开始啊?哎……雨楼呢?”

“妈,雨楼想在楼下抽支烟静一静,马上就上来。”蒋丹说。

“抽烟?哎呀……我早就劝他把烟戒掉,搞声乐的人怎么能有烟瘾呢?”

“行了妈,你先进去坐吧,马上就开始。”

谢岚关上门出去,关门前还不忘欣慰地看一眼女儿。

一楼的包房。

毫不夸张地说,唐凯的要求是在把周雨楼推到悬崖边上。周雨楼告诉自己,要尽快弄明白这男人是在危言恫吓还是真抱着鱼死网破的态度来的。

周雨楼低低地问:“要是我做不到呢?”

“我来做。”唐凯脱口而出,显然他早有准备,“如果过一会儿你不像我说的那么做,我就冲到台上,把主持人的话筒抢过来,大声告诉所有人你六天前在雅都饭店的1218房间里做了什么事。周主任,我向你保证,我说得出做得到。”

“看来你一定要把我的婚礼搅翻天不可。”

“那就得怨你自己了,是你先把我的家、我老婆、我这一辈子统统都先给搅翻了天!你把绿帽子戴在我脑袋上还不算,还让我老婆跟我离婚。我这一辈子就只有夏楚蓉一个女人,没有她我什么都没了!你提上裤子过你的好日子去了,你想没想过别人……”

“等等,”周雨楼惊诧,“你说什么?夏楚蓉要跟你离婚?”

“别装蒜了,那不是你们商量好的吗?”

“不,我对天发誓,我真不知道。”

“你知道不知道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六天前做的那些事,那些卑鄙下流见不得人的事。是你自己告诉那些人,还是我去告诉他们?”

“没有别的方式吗?”

“没有。”

“真的没有?”

“我说了,没有!”唐凯大喝一声,把墙边的一把椅子摔在地上。

沉默。包房里令人窒息。

富安厅。

小提琴手仍在演奏,《小步舞曲》已经轮了两遍。婚礼主持人已经几次通知总负责人黄大生一切都准备就绪,典礼可以开始了。宾客们在窃窃私语,声音甚至要盖过小提琴的演奏声。几百个人同时开口,即便私语也能造成极大的声浪。在这样的声浪中,谢岚和蒋思业都有些坐不住了。蒋思业让谢岚去问问怎么回事,谢岚用目光寻找黄大生,黄大生示意正在给周雨楼打电话。他刚去化妆间问过了,蒋丹告诉他周雨楼还没上来。

一楼包房。

周雨楼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屏幕,接起电话。

“喂!雨楼!在哪呢?都等你呢!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干什么呢?”黄大生的焦急刺痛周雨楼的耳朵,周雨楼完全能想象出此刻上面的情况。

“大生,你告诉大家先别着急,我马上就上去。”说完,周雨楼不等黄大生再开口就关掉手机,对唐凯说:“你看,所有人都在上面等着典礼开始,你真的要让我在众人面前无地自容吗?”

“你自找的,我早就无地自容了。”

“实话说吧,让我在众人面前道歉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有我自己上去说了。”

“要是我不让你上去呢?”

“除非你现在宰了我,否则我非去不可。”

唐凯言之凿凿,斩钉截铁。周雨楼只剩下最后一招了。刚才有几种方案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报警,找人来斡旋,或者干脆来狠的,让几个人先把这家伙看起来,等婚礼结束再说……但是,都不行。那些做法有一个共同的弊端:增加了知情者。周雨楼一定要让这件事就在两个人的范围内解决!他视名誉为生命。他决不允许再有任何一个人知道雅都饭店的事,一个也不行,即便是他最好的朋友黄大生。

于是周雨楼开口了,非常直接。

“我出钱,你要多少?”

“多少都不行!我要道歉。”

“两万。”

“不行。”

“三万。”

“不行。”

“四万。”

“不行。”

“六万。”

“不行。”

“十万,我立即付款!”

“不、不行。”

“十五万!我只有这么多。”

“……”

唐凯不出声了。突然间的沉默像个拳头,有力地砸向片刻之前他信誓旦旦的“道歉”。

周雨楼深谙人性的弱点。也许男人今天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过“钱”字,但这不等于他排斥用钱来解决问题。是的,像个疯子一样把人家的婚礼搅翻天,除了解气之外还能怎么样呢?对自己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绝没有立即兑现来得痛快。而且一个精辟的观点放之四海而皆准:量的积累发生质的变化。一万块钱和十五万能办的事是不一样的。刚才的叫价早在周雨楼心中经过了精确的酝酿,先小梯次提价,然后突然跳到十万并强调立即付款,最后猛地把价格抬到十五万,一锤定音。果然,很奏效。

黄大生不能再等了。

他刚才又给周雨楼打了两遍电话,但周雨楼关机了。现在所有的人都跟他要周雨楼,蒋丹甚至怀疑老公出了事,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作为婚礼的总负责人,黄大生实在招架不住,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周雨楼到底在干吗。于是他从二楼下来,亲自寻找周雨楼。

周雨楼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把里面的一张卡拿出来。

“这里面有整整十五万存款,身份证也在这,我现在就可以到旁边的银行把钱全部提出来给你。这是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我宁愿花光它买你一个教训。现在我又变成穷光蛋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走吗?”

从周雨楼说出“十五万”这三个字开始,唐凯就没再说过话。他眼神中的坚决和冰冷渐渐冲淡,转而替换成慌乱和犹疑——这数字对于他太大了!相当于五年多的工资。有一个事实是显而易见的,没了夏楚蓉可以再找,但这个机会错过了就肯定永不再遇。唐凯愣了半晌,然后,有些局促地开口:“我……你、你肯定现在到银行就能取到钱吗?”

“对!但是我要你跟我保证,拿到钱之后你走你的,我走……”

突然,周雨楼不说话了。

刚才在叫价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包房的门微微动了一下,当时他没有在意。但是现在,他看见那扇门慢慢地打开了。周雨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夏楚蓉无声地站在门边。

显然,唐凯发现了周雨楼表情的变化,他顺着周雨楼的眼神转过身。

唐凯刚把身体转过去,周雨楼就看见他猛地抖了一下,与此同时,他听见“噗”的一声,很闷。那时周雨楼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唐凯完全挡住了夏楚蓉,直到……唐凯踉跄着后退几步,周雨楼才看到,他的左边胸口上插着一把刀!

周雨楼的身体触电般痉挛!!

他不知道他的双眼是如何把信息传给大脑的,但是大脑在此刻清晰地闪出两个字:完了。

那一刀一定刺得很深……不管唐凯如何颤抖,刀都岿然不动地戳在他身上!血像受了惊的蚯蚓从刀刃边钻出来。周雨楼猜如果现在拔出刀,就一定会有血柱喷到包房外面去!

唐凯没叫。

他竟然一声都没出,只是扶住手边的桌子,瞪着惊愕的眼睛看夏楚蓉……夏楚蓉出奇地镇定,她既没犹豫也看不出有什么紧张,她又向唐凯走了过去,步伐像是去关电灯开关那么简单。周雨楼想上去拉住她,可突然间,他听见从走廊上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说笑声。

包房的门是开着的!

周雨楼箭步蹿过去把门关上。当他再回过头,他几乎惊叫失声!他看见夏楚蓉的胳膊抬着,手又握在那刀柄上,她在用力……刀刃继续深入唐凯的身体……“扑通”一声,唐凯倒在地上……周雨楼几乎昏厥!就在这时,他听见走廊上的说笑声在他身后停下了,一个女服务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请进吧,这间就是十人的包房。”话音刚落,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一条缝……周雨楼绝望地用双手抱住头!然后,一个上帝般的声音顺着门缝传进来,一个男人说:“等等,那边又来了电话,客人还要再增加几个,换二十人的包房吧。”

包房的门又被关上。

周雨楼虚脱地跪在地上,地毯减弱了他的膝盖撞地的声音。恍惚中,他听见服务员说二十人的包房要去二楼,然后,那些骇人的声响飘忽着离开。

周雨楼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放进了搅拌机里,颠簸、剧动、破碎!他站起身,只能算勉强地站起身,他半直半弯着扑到唐凯跟前。唐凯面色苍白,一动不动,胸口一片殷红,血已经在他身旁流成了一摊。

显然,他死了。

刀刃几乎全部淹没在他身体里,刀柄上三个锃亮的铁钉直晃周雨楼的眼睛。周雨楼的眼睛眯起来,他想和唐凯对视一下,但是唐凯并不看他,唐凯的眼睛惊望着天棚,那是一个永远的定格,像总也找不到天堂的路。

真的没救了。

唐凯,可怜的人,命运为他搭起了上演悲剧的舞台。一直到他咽气之前,他竟然都没有反抗一下,甚至没有因为疼痛或惊愕而叫上一声。就像我们说过的,唐凯有良好的品质,他不打女人,在夏楚蓉面前更是连吼叫都难以施展。这品质一直被他保持到生命的终结。

真的没救了。周雨楼甚至连这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突然,周雨楼抬起头,怒视夏楚蓉!夏楚蓉一动不动,脸色和丈夫一样苍白,凌乱的头发遮住眼角,可是表情却异乎寻常地平静。就像那天在雅都饭店的大堂一样,抢在周雨楼翕动的嘴唇发出声音之前,夏楚蓉首先开口,声音波澜不惊:“没事了,你走吧。”

“你!你、你、你……你为什么要……杀……你疯……”

“哼,”夏楚蓉竟然笑了,笑容很是凄凉,“我和别的男人上床,这竟然成了我老公发财的资本,可以让他一笔赚到十多万,这样的老公不该死吗?”

“可是……你、你怎么能、能杀……”

“好了,你走吧,客人都在等你,这种日子,别迟到。”

“可是、可、可是……”

周雨楼无数的惊骇、恐惧和隐忧都化作结结巴巴的可是,夏楚蓉一句话便化解了他的可是:“这里一切由我来处理,发生任何事都跟你无关,你马上上楼去参加典礼,再不上去就真没法收场了。”

周雨楼怔怔地看着夏楚蓉,夏楚蓉低低地喊了声:“走啊!”

周雨楼勉强着直起身,乱步走到房门边,把房门打开时,他忽然紧张地缩回手,回头看了眼夏楚蓉。夏楚蓉轻轻地说:“走吧,我擦掉指纹。”

周雨楼从包房出来的时候紧张得要命!

老天保佑,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他飞速跑上走廊尽头的安全楼梯,飞速上楼,上到一半的时候,黄大生走进了这条走廊。

黄大生刚才在大堂找了个遍也没看见周雨楼,出去看了一圈也不见踪影,重新进来时,他才注意到了大堂旁边的这个拐角。他拐进来,发现是条长长的走廊,于是他一边喊着“雨楼……”一边挨间地推开包房的门。

夏楚蓉当然听见了这声音。

她知道有个人正朝这走过来,在每个房间里寻找周雨楼。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那不重要。情况太紧急了!包房的门很快会被推开,自己无处可逃!这时她忽然看到,在墙边的助餐柜上摆着一个花瓶——青花仿古花瓶。夏楚蓉奔过去。花瓶很沉,有十来斤,细细的瓶颈,大肚子,真是绝好的武器,最适合握在手里把人的脑袋砸开花!

夏楚蓉最近越来越惊叹自己的爆发力!她发现在自己孱弱的躯体里似乎有一股惊人的能量,这能量的瞬间爆发简直不可想象。就像那天在1218房间里,自己竟然能把敦实憨重的唐凯抡圆了扔出去!所以夏楚蓉完全能够预测,过一会儿,当包房的门被打开的时候,探进来的那个脑袋会是什么下场……现在她就直直地立在门边,紧贴着墙,机警地望向房门,死死握住花瓶的颈,和侦探片中双手握枪蓄势待发的警察毫无二致。

很快,黄大生的脚步停在了包房门前。夏楚蓉的手臂开始用力,双目圆睁,紧张地规划花瓶的移动轨迹……她听见门外的人喊了声“雨楼”,手放在门柄上……门柄在转动,“咔”的一响……夏楚蓉猛地抡起花瓶!

门外传来了手机铃声。

黄大生刚要推开包房的门,手机就响了。他赶忙低下头看,终于看到了久违了的“周雨楼”三个字,他当即接起手机狂呼:“你在哪呢!”

“我回来了,在楼上,你在哪啊?”周雨楼问他。

黄大生重重地松了口气,难以自控地气急败坏,“你他妈的!要急死我呀?”说着快步离开。

那声电话铃差点儿让夏楚蓉的身体起飞。如果她的反应慢一点点,情况将完全不同。

在蒋丹的化妆间里,周雨楼面对众人凝重地开口:“对不起大家,我耽误时间了。刚才,我想在楼下抽支烟休息一下,但是我接到了海宁她妈妈的电话。海宁高烧,四十多度,躺在医院里,她妈妈说,大夫不太乐观,她问我能不能过去一趟。我说我不行,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然后我关了手机,我到外面,一个人,一个人……”

周雨楼说不下去了,他哭出了声,蜂窝般密集的惊吓在这一刻统统释放出来。

在整个典礼过程中,周雨楼调动起所有神经应付眼花缭乱的场面:交杯酒、切蛋糕、香槟塔、拥吻、致辞、掌声、喝彩……忘了有几次,他恍惚看见唐凯从富安厅的大门走进来,跌跌撞撞,气若游丝,涨红的脸上怨怒冲天。他穿过红地毯上的三道鲜花拱门,滴滴答答的鲜血跟随他一路前行……他冲上舞台,想要大喊,但没人能听见他的喊声,于是他扑向主持人去夺她的话筒……他夺不到,因为主持人是凶戾的夏楚蓉,话筒变成了凶残的尖刀。刀柄上的铁钉映着大厅里辉煌的灯光,诡异的反射刺痛周雨楼的眼睛。然后,周雨楼又听见了那个声音,闷闷的,“噗”……他看见唐凯就倒在他和蒋丹的脚边,血污疯狂飞舞,妻子的婚纱顷刻间浑浊不堪。

你得理解周雨楼看到的幻象。同时你也可以想象,周雨楼拿出了多大的定力才让自己始终都站在那,而没有冲到主持人跟前去抢她的话筒——尖刀。

是的,他忍住了。挽着蒋丹的周雨楼极力保持着灿烂的笑容。在他印象中,那是他一生中最吃力的笑。他总是借着笑的机会使劲眨眼睛,以赶走山洪般袭来的幻觉,以至于坐在不远处主宾席上的谢岚暗自揣度,雨楼今天实在太激动了,笑起来眼睛都比往常小了好多。

第八章

唐凯的尸体是在婚宴进行过半时被发现的,那时已是正午。

终于有客人选择了那间包房。像是对唐凯之死的嘲讽,去那包房的人是为了庆祝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一众亲朋簇拥着一对年轻的夫妇,他们的儿子刚刚满月,大家是来喝满月酒的。服务员把包房的门打开,站在门边微笑着目送大家进入。孩子的爸爸第一个走进去,刚踏进半步就猛地站住。他还算镇定,急忙回过身颤抖着护住襁褓中的婴儿,并试图遮挡住妻子的视线。但妻子还是看见了,她惊叫一声,险些把孩子扔在地上。

富安饭店隶属于莘江市的仁惠区,接到报案之后,仁惠刑警大队的警察们赶了过来。

现场勘查和外围调查同时展开。走廊两端拉起了警戒线,拍照,尸检,采集痕迹,寻找物证……结论很快得出,死者是被单刃刀穿透心脏致死,死亡时间在一小时左右。没有搏斗痕迹,没有移尸,初步判定是一人所为,且凶手极有可能与死者相熟。从下刀的准确性和力度来看,凶手的作案手法纯熟老道,经验丰富且心理素质极佳。

手法老道,经验丰富且心理素质极佳?恐怕夏楚蓉自己听见这样的结论都要吓一大跳。但是,真的,除了手法老道、经验丰富、心理素质极佳的杀手,谁又能做到一刀致命,然后,在离开时又不留下丝毫的痕迹呢?

没有痕迹。脚印、指纹、毛发、纤维……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全都找不到。

当然找不到。地毯是掩盖脚印的最好屏障,除非是下雨天,鞋上带水进来,或者粘了泥、血、屎……那些明显的东西,否则要想在地毯上找到脚印实在是太难了。所有指纹都已经被夏楚蓉擦得干干净净。也没有毛发和其他可脱落的东西,因为唐凯根本没跟夏楚蓉撕扯过,甚至没碰过她。即便这样,临走之前夏楚蓉还是仔细检查了包房的所有角落,直到确定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后才离开。多亏了这个检查,如果没有它,警方就会在包房的墙角边找到一张印有“周雨楼”三个字的名片。那是周雨楼给唐凯掏钱包时从衣兜里带出来的,夏楚蓉及时地发现、带走了它。现场唯一的物证就是那把刀,那是一把不锈钢厨具刀,美锋牌,因为担心拔下来时蹭到血,夏楚蓉把它留在了唐凯身上。

其实要找到凶手并不难,通常只要看一看监控录像就会有惊人的发现。但是从富安饭店的监控室传来了不幸的消息,饭店的监控探头在两天前的那个雨夜遭到了雷击,整个监控系统陷入瘫痪,饭店还没来得及修理,于是凶手就这样侥幸地遁于无形。

最要紧的是搞清死者的身份。

警察在唐凯的身上获得了重要线索——奔驰车的车门遥控器。领头的警官叫王林,他一面派人拿着遥控器去停车场查找死者的车,一面让人拿着唐凯的照片在富安饭店内部展开辨认。当然,也包括二楼的富安厅。

当王林手下的一个年轻警察来到富安厅时,周雨楼正在和蒋丹挨桌敬酒。刚才,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周雨楼告诉大家,已经和海宁的妈妈通过电话,女儿脱离了危险,不用担心了。于是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尽情地投入到婚礼的喜庆之中。

照片上的唐凯一看就是个死人,只有死人才有那么僵硬的表情。照片的背景是那间包房印满菊花的地毯,唐凯的脑袋紧贴在一朵菊花的正中,花瓣四射出去,仿佛脑袋放射着金光。虽然脸上并没有血迹,但他那双被痛苦和惊愕撑大的眼睛直视着照相机的镜头,令每一个看到的人都惊惶胆怯。

照片从富安厅门边的酒席开始传阅,大家一律摇头说不认识,然后赶紧丢开,像是丢弃一件不吉的晦物。也有的人问那警察出了什么事,警察说正在查楼下的凶杀案,于是人们更加不安。

周雨楼在警察刚一进来时就看见了他。他先是心里一沉,然后迅速作出判断。首先,尸体已经被发现;其次,夏楚蓉肯定已经逃脱,否则警察就不用如此费心地拿着照片让人们辨认了。最让周雨楼放心不下的有两点,一是指纹,房门两侧的门柄他都碰过,那上面一定有他的指纹。但他想想,觉得夏楚蓉应该会在临走前处理好这一切。第二点,也是最让他担心的,今天的来宾中会不会有人对自己产生怀疑?会不会把典礼的延迟和楼下的死者联系起来呢?

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周雨楼尽最大努力保持住镇静,一边强作欢颜地给来宾敬酒,一边偷偷观察那警察的工作。不断有汗珠从他额头渗出,他不敢想象过一会儿当自己看见那张脸时会是怎样的反应,会不会失态,会不会脚软,会不会在警察眼前露出破绽……但是,这担心很快便被一个插曲冲淡了。

一个蒋丹家的亲戚和警察吵了起来。那个亲戚喝多了酒,见警察拿着一张死人照片在婚宴上晃来晃去,觉得碍眼又不祥,便骂骂咧咧地想要撕掉。警察当即大怒,危言立喝。亲戚仗着人多破口还击,警察拍了桌子,亲戚抄起酒瓶……黄大生见状赶紧过去把两个人分开。黄大生是晚报法制版记者,多年来和警界有着很好的沟通。事情很快平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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