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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计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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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成功,于是便决定把他脸朝下放在地上,使他看起来就像已经在圣保罗大教堂供人瞻仰了。老修女见状,大概心脏病都要发作了,琼莉下意识地给她扇着风,直到一名医生匆匆赶到……
第二天的《观察家》杂志把死因归结为“心脏病严重发作”。也正是“心脏病严重发作”为三天后悄然辞世的约翰·保罗投下了死亡的阴影。整个葬礼仪式、哀悼期和红衣主教团挑选新任教皇的会议都成了次要新闻,因为意大利教派耸人听闻地提出指控说“里乔是被毒死的”,这使人联想到在位期很短的约翰·保罗也可能遭遇了同样的厄运。报纸上除了标题中严厉斥责这是阴谋、是反计、是博尔吉亚家族转世云云,还有来自天主教徒、卫理公会教徒、佛教徒和无神论者对堕胎的一片呐喊。对教会来说,这不是个好日子。
最后,还是一位意大利人被选为教皇。
琼莉返回华盛顿的当晚,在娜拉饭店吃饭时,爱丽西娅对她说:“里乔事件确实耸人听闻,你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工作。”
“怀亚特今天开始上钢琴课了。”
“又来了吗?”
“他说他永远不弹钢琴,说他看不上,是女孩子玩的。”
“琼莉,我们正在谈论意大利的事。”
“是我换了话题。”
“我注意到了,有原因吗?”
“准确地说,我不想谈论的不是意大利。”
“那么准确地说,你不想谈论的是什么呢?”
“那些巧合,只要有我和摄像机在附近时,就发生这些事。”
“为了这个,康妮·宗就是放弃莫里大奖也愿意!”爱丽西娅说,“你应当感到自豪。”
“对我所做的事,我的确感到自豪。但是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她闭上嘴,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爱丽西娅穷追不舍。“不,你还没说完呢,你讲话不能说一半留一半的,你什么意思嘛!”
“没什么。”
“还想谈论你儿子的钢琴课,是这样吗?”
“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关于帕梅拉·哈里曼的传闻?她如何策划重新装修驻巴黎使馆大楼的事?”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如口果有人——”她的声音沙哑了。她欲言又止,结果只说了一句。“我有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这样。”
爱丽西娅粲然一笑,啜了口酒。“各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你都能得到,你毛骨悚然的感觉所带来的收视率给了我最大的满足。”
“爱丽西娅,里乔是被毒死的。我认为毒死他不是为了除掉他,而是为了给我提供一个重大报道的机会。”
爱丽西娅惊得目瞪口呆。
“对。史蒂文认为某个疯子正在四处活动,为我安排新闻。”
“亲爱的,”爱丽西娅看了她一眼——意思是你疲劳过度了。
“我知道,我知道。”
“也许你需要上上钢琴课,有镇定作用。”
琼莉试图把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抛到脑后,让它进入潜意识,但是史蒂文不让她这么干。他弄到了关于红衣主教里乔之死的所有录像带,但无论从哪个画面上都找不到和那两枚戒指一样的戒指。他觉得难以置信,干这件事的人居然能进入梵蒂冈。经过几个月的调查,史蒂文和琼莉有理由确信,这起事件和她无关。
但是他们井没有因此而觉得坦然。
第二天,爱丽西娅递给琼莉一只信封。
“这是什么?”
“录像带,梵蒂冈来的。”
“我想我都有了。”
“我在编辑带子时发现的,有你没见过的东西,我也没见过,我想你会——呃,我想它也许能有用。”
琼莉点点头。“谢谢,爱丽西娅。”
“只是想帮你排除这个念头。”
那天晚上史蒂文进入他那间工作室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他潜心研究着那盘新拿到的关于梵蒂冈事件的录像带。他一帧一帧地把画面放大,就像他研究有关菲律宾事件、圣克拉拉事件和其他所有事件的带子时一样。凌晨三点十八分,他找到了他认为很重大的发现:现场有一位年轻教士手上戴了一枚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结婚戒指。
史蒂文不太有把握,因此他决定先不告诉琼莉,没必要再让她担心。
但在内心深处,他肯定这些手是一样的。
他希望它们并不一样。
因为这将意味着他的猜疑是正确的。
第十章
第二天清晨五点,琼莉就匆匆出了门,去报道波托马克河上一起令人震惊的游艇翻沉事件。两位国会议员和他们的夫人昨天晚上还在游艇上开晚会,然而媒体至今也没有提及他们。这是一条实实在在的新闻,是琼莉非常感兴趣的。到了下午,整个件事已经水落石出——四名乘客在几个小时前下了船,一名喝得醉醺醺的船员把船开出去,到他的伙伴面前去炫耀,结果发生了灾难性的结局。琼莉很能干,使这个事件在短时间里成了热门话题。
下午六点回到家里的时候,她发现在家里的不是史蒂文,而是海伦。“他争取飞一次罗马,可没人及时通知他得到批准,所以他急急忙忙就走了。”
“罗马。”琼莉说这话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海伦笑着说:“他原以为他明天飞阿尔伯克基呢。”
正说到这儿,怀亚特走进来。“阿尔伯克基是什么东西?”
“一座城市。”琼莉说道,怀亚特走过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在新墨西哥。”
“听起来很有趣。”
怀亚特思索着。“我们以后能去那儿吗?”
“可以,等我退休。”琼莉说着,端起海伦刚为她倒的一杯咖啡。“可能比任何人想的还要来得快。”
海伦两臂交叉放在围裙上方。“出什么事儿啦?”她像母亲一样语气强烈地问道,“你最近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琼莉耸耸肩。“说对了,我也不知道我最近是什么人了,是个记者,还是个傀儡。”
琼莉与海伦及孩子们一起吃了晚饭,然后把怀亚特送到街那头去上钢琴课。海伦和她们一起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回到隔壁她自己的公寓。琼莉正和萨拉一起做填字游戏的时候,爱丽西娅打电话来,问她是否有兴趣做一篇关于贾雷德·塔克的报道。这是她四处游说、争取了很长时间的活儿,所以爱丽西娅打来电话使她感到惊喜。
几年前,琼莉在西雅图为有线新闻网工作时曾见过贾雷德·塔克。他是个作家,写了一本《众神显灵》,在大西洋两岸一时间众说纷纭。当时才二十岁的他就已经成为人们谈论的对象,因为他为一个名叫“臭玫瑰”的乐队写了一些有争议的、令人不安的情歌。尽管大多数评论家认为这个乐队确实太臭,塔克本人却由于他的诗才、他的歌声和他唱歌时所带的激情而得到狂热的好评。乐队散伙后,他搬到纽约市,和帕蒂·史密斯合作演唱了一段时间,后来和康特妮·拉芙同居。但是随着康特妮在电影事业上的发展,他们的关系逐渐疏远。他具有同《滚石》杂志创办人兼总编辑詹恩·温纳类似的经历,似乎也体验到温纳几年前就体验到的“众神显灵”,因为他到了巴黎,就过起年轻颓废流浪有的生活。就像当年格特鲁德·斯泰因①和她的情人艾丽斯·B.托克拉斯一样,塔克和他的新情人——一个装潢师,也是他的心上人——很有男人味的阿兰·克里斯托夫一起创办了一个格特鲁德·斯泰因式的沙龙。
①格特鲁德·斯泰因是美国先锋派女作家,二十年代侨居巴黎,与其胞弟以及艾丽斯·B.托克拉斯住在一起。她的《艾丽斯·B.托克拉斯自传》实际上是她自己的自传。许多年轻作家如海明威等都投奔她的门下,使她成为“迷惘的一代”的领袖人物。
琼莉对贾雷德·塔克感兴趣有其明显的理由,但是她想采访塔克还有另外一个动机:他已经成为法国同性恋权利运动的领袖,在法国他的名字已成为这个运动的同义词。最近,继比利时一对夫妇被控谋杀四名法国小男孩一案之后,他领导了反对儿童色情文学的斗争。琼莉急于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贾雷德·塔克——一个平生大部分时间流连在“重金属音乐运动”边缘的标准男性音乐家,三十多岁时还成为一名同性恋者——在一个根本不属于他的国度里领导着争取平等的事业。
琼莉觉得现在是深入探索一个复杂的、有争议的灵魂的好机会。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个生命的转变?他为何如此狂热?他为什么认为全世界的同性恋都承认自己的方向是一种“道德需要”?他是否觉得他从一开始就是个同性恋者,却向世人和他自己隐瞒了这个事实,直到他不能再容忍下去了?琼莉对性别政治知之甚少,从未真正研究过一个曾是标准男性、现在却是一个同性恋者的精神领域,她很想亲自找到答案,渴求知识的激情是她最好的动力;她知道这将是一篇轰动一时的报道。她告诉爱丽西娅她想作一次关于他的报道。
“唔……我没看过那本书,但是它确实集中描写了很多人。我同意你的意见,他会成为一个热门话题。”这是爱丽西娅曾经说过的话,而且她总是一副精明的制片人的口吻。
但是巴尼不同意。
“‘绝对不行。’”爱丽西娅把巴尼的原话告诉了琼莉。“他看了即将播出的节目单后,特意打电话来枪毙这个片子。”
“为什么?”
“他说争议太大。”
“所以才应该播嘛。”
“也许他有自己的道德极限。”爱丽西娅提示说。
琼莉说:“你是不是开玩笑?为了收视率,他会把自己的娘给卖了。”
“另外再把自己的爹给搭上。”但是爱丽西娅已经知道琼莉准备干了。“你不在乎,对吗?不管怎样,你都准备干了?”
“我想和这个人谈谈!我记得塔克很可爱,聪明得跟他这个年龄不相称,好像所有的聪明才智都在他身体里集聚着,但又不知如何发泄——”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他现在一定要喷发了。”
爱丽西娅警告说:“我会为这事惹上麻烦的。”
“好了,我们冒一次险吧。”
“他可能拒绝播放这个片子。”
“看完之后,他就不会了,我向你保证。”
她动身去巴黎之前,巴尼就得到了风声,他大发雷霆。“你不能在那个同性恋身上浪费时间和金钱。”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顽固的?你的每个部门都有同性恋在为你工作,有些人说你自己也是。”
“请客气点。”
“这至少说明你为什么如此粗暴。”
“塔克本来会点我的名的,其他人他都点了。”
“看看他制造出来的这些闪光点吧。争议!那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或者你想让我报道伊丽莎白和鲍勃·多尔最近的离婚?”
“听着,琼莉,”他说这话的时候,态度也软了些,“我要——怎么说呢——对某些人负责,要保护某些人的利益。”
“什么人?什么利益?”
“这家电视网背后的资金,我得对某些人负责。”
“我还是不明白。”
“这要涉及一些基督教里的好人。妈的,别的先不说,塔克是个无神论者,这会使他们很反感。”
“我对新闻检查也很反感。”
“琼莉,我敢说,如果国家广播公司董事会里有人出于个人原因讨厌什么的话,公司在播放节目之前也不得不好好考虑一下。”
“我就要去干,”她用她最诱人的挑逗口吻说,“你得让那些善良的基督徒忍气吞声地接受着。”
她从他身边走开。
每天晚上,史蒂文都从罗马打电话过来。等他和孩子们聊完之后,琼莉总要和他说说话。她知道他在那边逗留那么长时间并不是为了环球航空公司的事务。“我正在做一些核对工作,就这些。”
“什么?”她追问道,“你说过梵蒂冈事件里没有金戒指。”
他没有把在爱丽西娅给她的录像带里的发现告诉她。他不想在电话里告诉她。“别担心,亲爱的。”
她觉得拿他毫无办法,不耐烦地回答说:“好了,我不再想这个了。”
“你打算干什么?”
“我要去巴黎。”
“巴黎?那我们到维也纳去喝咖啡吧。”
“我要去采访贾雷德·塔克。”
“终于如愿了,啊?听着,你就住在圣女贞德旅馆。”
“好的。”
“亲爱的?”
“你是不是要说让我当心?”
“不,我只是想说我爱你。”
巴黎圣女贞德旅馆坐落在马雷区中心一个安静的角落,就在蒂雷纳大街对面。旅馆工作人员还记得她丈夫,这使她很感动。她受到了热情、友好的接待。他们给了她一间顶楼的大房,房间的两边墙上都有窗户,能俯瞰老城区的屋顶和她非常喜爱的孚日广场。给贾雷德打电话的时候,她一边喝茶,一边吃着美咪的奶油羊角面包。阿兰告诉她说贾雷德出去了,并让她在他们最喜爱去的一家餐馆见面。当他提到波芬格餐馆时,她呆住了,因为她从来没在那儿吃过饭,而且一直想知道这家久负盛名的、城中最古老的餐馆是什么样的。
果然名不虚传,食物美味可口,餐馆的装饰很像《嗨!多莉!》中的哈尔摩尼亚花园的舞台背景,共餐的人也都非常有意思。阿兰泰然自若,充满机智,让琼莉很高兴,跟印象中的相比,贾雷德显得更为轻松,更少戒备之心。现在他不像是高压锅,更像个最终找到自我、明白人生目标的充满自信的人。她确信,他们看起来非常相爱。
除了贾雷德的那本书,他们全都谈到了。因为那本书是明天采访的主题,是个不使用摄像机的禁区采访。今晚的谈话为的是互相了解,他们感觉相处很愉快。琼莉喝了很多酒,吃了很多带壳面包,神采飞扬、滔滔不绝地谈论着政治、性爱、音乐、法国、孩子和装潢。回到旅馆,她就精疲力竭地昏昏睡去,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钟。
她起床后,步履轻快地来到一家面包店,喝了一杯牛奶咖啡,吃了一个甜得发腻的巧克力卷。她穿过玛丽大桥,在圣路易岛给孩子们买了些纪念品和巧克力。她转过圣路易大桥,在城中环岛稍事停留,仰望着蔚为壮观的巴黎圣母院——这景色历来使她叹为观止——为她所拥有的幸福默默祈祷。
接着她开始工作。
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打了个电话给摄制组,然后下楼在街上等候着,摄制组开着标致小货车来接她,来到第十七区贾雷德和阿兰住的大楼,摄制组人员往下卸器材,琼莉则自己走了进去。电梯旁有个维修人员正在贴布告,说电梯出了故障,于是她把手袋甩过肩膀,勇敢地走向楼梯。
她快走到第二层的时候,一个男人跳着从楼上跑下来,转过拐角,正好和她撞了个满怀。她觉得像被卡车撞了一下,失去了重心,赶紧用双手抓住楼梯扶手才没跌倒。她的手袋掉在脚边的楼梯上,她抬头看着那个被撞得坐在地上、正在爬起的男人。她立刻注意到了三点:他留着小胡子,相貌英俊,显得很不高兴。他没有道歉,嘴里含糊地说着法语。她只能猜测他是在埋怨她挡了他的道。随后,他似乎想从她身上跨过去,继续下楼,所以动作慢了不少。她注意到他穿着跑步运动服。她心想他是要去参加某个他确信会赢的马拉松比赛,要迟到了。
她捡起手袋,向第三层走去。她按了按320房间的门铃,随即理了埋头发,想使自己显得整洁、精神一些,因为她觉得刚才在楼梯上和那个人相撞之后自己的仪容显得有些凌乱。她以为贾雷德会来开门,然后责怪她前一天晚上酒喝得太多;确实她还感到有些头晕。门没有开;事实上,根本没人来开门。
摄制组到了,诅咒着电梯出了毛病的法国建筑。他们发现琼莉还站在那儿。他们又试了一次,敲门、按门铃、叫喊,认定没人在家——琼莉觉得好生奇怪——一位热心的邻居出现在过道上,冲着楼下喊看门人,看门人拿着钥匙走上楼。她跟琼莉一样,也很喜欢自己的这两个房容。惊愕之余,他们忧心忡忡地打开公寓的房门,琼莉跟着她走进去。看门人转身走向卧室,嘴里喊着“塔克先生”。琼莉本能地向厨房望去,这时她发现了贾雷德·塔克的腿。
他脸朝下趴在地板上,全身赤裸,已经死了。家庭常备药箱反扣在厨房的案台上。地上有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东西,像是海洛因,青肿的胳膊上紧紧地绑着止血带,是毒品注射过量?
自杀,媒体用诽谤性的语言说。
但是琼莉不这么认为,尸体发现后不久阿兰随即赶到。她和阿兰都知道,贾雷德是被谋杀的,但制造了自杀的假象。此后数月,贾雷德之死成为巴黎街头巷尾的最大新闻;是否谋杀所引起的争议使这条新闻的反响变得更大。琼莉位于这场风暴的中心,她不仅是唯一见过嫌疑犯的目击者,而且还要平心静气地在第一新闻网的镜头前做报道,慷慨激昂地以贾雷德朋友的身份讲话,捍卫他的名誉。实际上,她认识他才一天时间,却觉得像认识一辈子了。有一点琼莉确信无疑:他热爱生活,没有自杀的明显理由。阿兰坚持说,毒品是他过去音乐创作生涯的一部分,但不属于他在巴黎的生活,他是被谋杀的,而且遭到了陷害。
琼莉在几天的时间里仔细研究了几百张嫌疑者的照片,但无法找到在楼梯上与她迎面相撞的那个人。那个人不是大楼里的住户,他销声匿迹了,报纸上称他为“无名氏先生”。但是他确实有名有姓,琼莉对此确信无疑。她相信如果再遇到他,肯定能认出他,还有更多生动的细节:结实而突出的下巴,蓬松的黑发,显眼的小胡子,相貌英俊,此外年纪不大,个子不高,身体强壮。她很快就枪认出他,但她确信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巴尼的表现给人这样一种印象:巴黎之行是他的主意。他因“派”琼莉去进行这次有争议的采访而受到赞扬,他甚至悬赏为贾雷德之死提供破案线索的人。这是第一新闻网的一大公关行动。琼莉再次抢先进行了独家报道。
但是琼莉丝毫不觉得兴奋和自豪。
“怎么回事,亲爱的?”午餐室里,坐在对面的爱丽西娅问道。琼莉根本没有在吃东西。“塔克的事?”
“是的。”
“你真的对那家伙很感兴趣?”
“对,但不是这个原因。”
“想找人帮忙吗?”
“我想找史蒂文,他还在欧洲呢。”
“看看我行不行。”
琼莉觉得自己快憋死了,她需要有人分担她的恐惧,从看见在冰冷的厨房地板上的腿那一刻开始,她就感到不安。于是她对爱丽西娅说了那些她无法摆脱的感觉、不想正视的事情,想否认一直在否认的事情:她到第一新闻网之后在职业道路上巧合太多了。“是有人在故意制造这些事件。”
爱丽西娅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你以前提起过类似的话。我想你可能是某种磁石。”
“史蒂文觉察到了一些情况,他是对的。”
“亲爱的,这实在太——什么词来着?”
“荒谬。”
“谢谢你。”
“我很害怕。”
“不必如此,真那样就太傻了,你急于对难以置信的事下结论,你不能这么对待自己。”
琼莉耸耸肩膀。“也许如此,可是,它总让人觉得很怪。”
爱丽西娅也觉得很怪,而且就在那天晚上,她对巴尼·凯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问她琼莉怎么了,为什么最近在镜头前面总是心神不定。爱丽西娅把琼莉下午对她说的话告诉了他,还说这一切有多么“荒谬”,说她认为琼莉与这些令人震惊的事件接触太多,以致产生了一些“幻觉”。爱丽西娅说:“她认为有个病态的崇拜者想推动她的事业。”
“那会是谁呢?”
爱丽西娅笑了起来。“可别看着我呀!”
他逗她说:“你想要收视率。”
“收视率对你的影响更直接。”
“好吧,我坦白,我谋杀了教皇。”
“那可是我想看到琼莉做出的报道。”爱丽西娅说完就下班走了。
克莱和巴尼在克佩德溜冰场外的麦迪逊广场花园里休息。巴尼感到很痛苦。“我们这么干为的是什么?坐在这儿看那些成名的花样滑冰高手,这些人比我们挣的钱还多。”
“为了詹姆斯,你看见他的孙子们是多么喜欢滑冰啊。参加他的生日庆典,我们应当高兴才是。倒霉,他也许活不了多久了。”
“我倒想亲手宰了他。”
“因为塔克的事?”
“单单罗马的事他就该被枪毙,他把事情揽在自己手里,但我特别禁止过,叫他不要再干了。”
“雷克斯否决了你的意见。”
“小傻瓜、然后是塔克,基督啊,克莱,那个杀手在楼梯和她撞了个满怀,芬德利雇佣的真正的天才呀。”
“他总归跑掉了嘛。她又没有看清楚,而且他每次都变换模样。”克莱想和他争辩几句。“听我说,巴尼,在发掘报道题材方面,她还真有点好‘羯摩’①,这显然不需要火箭科学家的头脑也能想得到,有点猜疑是正常的嘛。”
①佛教用语,又称“业”,指身、口、心三方面的活动,泛指命运或因果报应。
“她丈夫让我不安。还记得他是怎样帮着处理菲律宾带子上那幅放大照片的吗?他对那只手简直着魔了,你还记得吧?”
“算了吧。我们暂时偃旗息鼓,就不会有事了。”
“但愿我们还没有走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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