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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皮侦探-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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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希望如此。”

格列格继续说:“作为地方官,我有责任关心城市的合理发展。我希望我们这里发展成银河系中心之一。可是这帮考古学家们在这方面碍了我的事。”

“为什么?”

“他们在银河系中心搞到了一份进行考古挖掘的许可证,那帮“僚们想都没想过这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难道影响了吗?”

“从长远讲是的。我们已经开始规划建立一个大宾馆,好接待客。也许您听说过,这事由星际公司‘福格来’负责。”

“‘福格来’?我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是一家大公司,他们打算往这儿输送建筑技术设备,在此建立一些远程运输站,好把建筑材料传送过来。整个星球的未来都要看我们能为‘福格来’公司提供怎样的条件了。”

“这又关考古学家们什么事呢?”

“您还没听明白吗?因为他们的挖掘场正好就在打算建宾馆的那块地上。这帮考古学家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整个星球的损失就越大。”

“于是您就准备不惜一切把考古学家们打发回老家了?”

“奥尔瓦特女士,也许您想查出凶手,好尽快回家,从储备库里找到一个苗条动人的身体。而我也希望我们的建筑工程能够尽快开工。我等着那帮人赶快收拾起他们那堆破东西烂骨头,包括他们那磨嘴用的破铁片,赶快离开这里,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一根筋”格列格毫不掩饰他对考古学家们的厌恶之情。

“可是我也知道得很清楚,”他继续说,“为我自己着想,我得好好看护着这帮考古学家,跟老母鸡看小鸡似的!为了这个挖掘计划,他们从星系中心弄到了一份可以自由行动的全权授命书,如果这个计划没完成,我就是拿拖车来拖,也弄不走他们。这真是一帮狂热的爱国主义者!为了他们的丰功伟业全都发了疯!让他们挖去吧,挖到最后一堆破烂为止!然后收拾起那堆宝贝滚蛋吧!我的话说得够明白了吧?”

“您说得很明白,”柯拉附和道,“这也就是说,教授之死跟您无关了?”

“那当然了,这事对我来说简直是晴空霹雳。挖掘工作还没结束,就这么中断了。当然,可能会再派一个教授过来,因为考古队的三个专家现在只剩了一个,还是个笨蛋。”

格列格说的是奥尔谢基。柯拉并不赞同他对助教的看法,不过她理解格列格以及全城人的态度。这里并不需要考古学家。

“那现在怎么办?”柯拉问。

“现在我得说服大家相信,那个白痴奥尔谢基可以完成考古工作。如果让他来干,可以节省两到三个星期的时间。可是奥尔谢基根本不听话,他认定是我杀了他的教授,也许还杀了教授的妻子。可我为什么要杀她呢?”

“为了阻止她告诉我一些事?”

“阻止她告诉你什么事?她知道什么?她对我又能有什么威胁?别胡扯了,奥尔瓦特。我们可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徒。这两个多礼拜以来,我满耳朵听的都是这些话,什么加利叶尼一巴巴女士怀孕了,什么她马上就要生蛋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干嘛还要杀她呢?难道是为了给自己脸上增光,为了当银河系头号冷血杀手吗?得了吧!”

格列格怒气冲冲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先是用包着铁皮的鞋尖踢地,接着又用鞋跟跺地,动静之大,就像屋里在跑马。医生惊恐地从走廊里探头过来看。看来,这个好心人一直在门外守着,保护着柯拉的安全和宁静。可见他对地方官也不信任。

“现在您又跑来调查了,”格列格说,“明天‘福格来’公司的副总经理就要来了。我最不想让他看到的就是,一位星际刑警组织的侦探在这里披着张鸡皮四处乱跑。”

柯拉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她知道格列格没有说谎,他不会因为考古工作拖延了几天就去杀教授,何况即使他真这么做了,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因为柯谢罗星球会再派一名教授过来。然而地方官的言行中还是有些东西让她警觉。也许是那种过分夸张的热情,跟演戏似的,而格列格平时可绝不是这样的;也许是她还没注意到的什么细节,搞得场面有点不对劲。

“您有‘福格来’公司的徽章吗?”柯拉问他。

“什么?徽章?”他全身一震,“噢,我有徽章,当然有。说到底,我凭什么不能戴一个小小的徽章呢?有一半人都戴这玩意,公司每个股东都给发了一个!”

“在哪儿?”柯拉问。

“谁在哪儿?徽章吗?”格列格拍拍自己的胸口,想给她看徽章,可是却拍了个空。他马上意识到最好是装糊涂,他就势把手垂下来,不动声色地说,“我要看看家里有没有,我会给您找一个的。”

“您的那枚徽章丢了吗?”

“别在另外一件外套上,”格列格答道,“当然了,在另外一件外套上。”

然而柯拉还是发现了他那一瞬间的惊惶失措。

格列格走了以后,柯拉要求允许她下床。可医生让她躺着。最后他们达成了一个折衷方案:柯拉可以到花园去,在长椅上坐坐。

柯拉起床后静坐了片刻,克制着头晕的感觉。她跟医生要了一个本子,想趁着记忆犹新的时候,把那条“海盗船”的奇怪轮廓画下来。

柯拉把本子和铅笔拿在右边翅膀上的爪子里,下楼走进花园,慢慢顺着小路住前走,想离医院大楼远一些。天阴沉沉的,长椅上空无一人。柯拉找了个低矮的树桩,这样她可以坐得舒服些。

柯拉在树桩上坐下来,她很不习惯,不知道怎么拿本子才能在上面作画。最后她差一点就能画了,可是这时她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猛烈地活动起来。

她痛得厉害,好像有个大家伙想从肚子里往外钻。

她马上就惊恐地意识到:就要生了!

本来应该尽快跑回医院去,让他们想办法。不管怎么说,她可没让他们给找个这么古怪的身体来……可她已经来不及跑回去了,她蹲下来,叉开双腿。

柯拉一边使劲,一边咯咯大叫着,同时伸开翅膀,拼命把树叶。草、树枝拢成一堆——就算现在做窝已经晚了点,可是好歹得弄出个跟窝差不多的东西,别让鸡蛋打碎了。天哪,得叫人帮忙……噢,真是痛死了!莫非母鸡一生中得忍受几百次这样的痛苦?不对,这是普通的母鸡,而不是文明开化的母鸡。

“您不舒服吗?”一个声音从灌木丛中传来,叶丛中探出一张好奇的脸。

“走开!”柯拉冲这个好管闲事的人大喝一声,吓得他马上就不见人影,柯拉只听见地上的枯枝被他踩断的声音。但柯拉马上就后悔莫及了——应该让他送她去看医生,可是医生有什么用呢?医院里可没有给鸟看病的兽医!

“唉哟!”柯拉大喊一声,咯哒哒地叫个不停。

蛋马上就要出来了。唉,生蛋可真难啊!

脑海中出现一个念头:昨天晚上受的伤可别影响正常生蛋,得保护好……一群医生护士从小路上跑来,看来,那个好事的家伙还是把他们叫来帮忙了。

可是又能帮得了什么忙?他们只能把柯拉围在中间,满脸同情地看着她,然后像在体育场看台上似的,七嘴八舌地出主意,因为他们从前谁也没见过鸡是怎么生蛋的。

那个当地医生来了,他拿来条被子,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被子铺在柯拉身体下面,就像在一艘要沉没的装甲舰下面铺防漏垫似的。

“你们全都见鬼去吧!”柯拉叫道,“生蛋生得很正常!很正常!”

这时,第一颗湿漉漉黏乎乎的蛋从她体内滑出来,掉到了被子上。

柯拉摇摇晃晃地往旁边走了几步,坐倒在地。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想到过,世界上会有这么大的蛋,连鸵鸟都生不出来。很奇怪,随着身体上的轻松,柯拉忽然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一阵自豪,就好像生出这么一个又圆又大的蛋在某种程度上是她的成就似的。

“您能走得动吗?”医生问她,他两眼仍直勾勾地盯着那只蛋。但柯拉抬起翅膀打住了他的话头。

“等等,”她轻轻呻吟着说,“我觉得,我肚子里还有一只蛋在动。”

这会儿在花园的那边,整个医院的人都倾巢而出,聚在了那里,其中包括几个还不能下床的病人和瘫痪病人。

不过等到阵痛开始的时候,柯拉就顾不上周围的人了,她想的只有一件事:可别碰坏了已经生出来的这个蛋,也别挤坏了还没生下来的那个蛋。

第二个蛋生得快一些,也轻松一些——柯拉已经开始适应生蛋的过程了。第二个蛋生下来后,待了一会儿,她又要生第三个蛋了。柯拉累得要死,想让第三个蛋先待在肚子里,可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第三个蛋掉到了被子上。

柯拉已经累得没劲回医院去了,她卧在那三个蛋上,也不管天正下着雨。

“我们用担架把您抬回去吧,”医生建议,“我们会把蛋放在盒子里,用棉花包好。”

“不行,”这位年轻的母亲轻声说,“目前是最重要的时刻,我不能离开它们。”

她卧在蛋上,医生拿了一小块毯子,护士们举着它,挡在柯拉头上。

柯拉觉得又舒服又安静。完成了责任,体会着已经过去的疼痛和辛苦,这种感觉真愉快。她再也不用生蛋了,真太好了!



她一边迷迷糊糊地打着盹,一边想:格列格实际上并没有杀教授。他没必要杀教授,这太危险了,而对格列格来说,声望比什么都重要。

可如果是这样,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是谁袭击了柯拉?是谁拿走了照片?难道说在什么地方还有一位不为人知的X先生?没人注意过他,也没人看见过他,他静悄悄地在行动,策划着下一次谋杀。杀谁呢?我们不知道,解不开失踪的照片之谜,我们就不会知道。

天变冷了,雨点打湿了毯子,很不舒服。柯拉与医生争论了片刻,就同意回医院去了。

医生告诉她,已经在一楼布置了一间产妇病房给柯拉。她想大喊:“产妇不是我!我只不过经受了生产的痛苦!”可她马上就明白,一旦你经受了生产的痛苦,你就是产妇了。情况确实如此。别人爱怎么笑就怎么笑吧,可是她柯拉·奥尔瓦特,一位美貌的女人,一位以勇敢无畏著称的星际刑警,成了三只蛋的母亲。如果走运的话,她还可能把这些蛋孵成小鸡。目前她的责任就是孵化这些父母双亡的小鸡。

“现在您一定要孵这些蛋!”第二天奥尔谢基对她说,“这是您的责任!”

昨天发生的事已经成了全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起码也成了大家对柯拉表示同情的借口。奥尔谢基一听说这事就飞也似地赶来了。对他来说,这些蛋意义极为重大,因为柯谢罗人繁殖能力很差,每个蛋他们都视若珍宝;而一次生三个蛋是非常少见的,何况这些蛋还是在它们那著名的父亲去世后才降生的。

从早上起助教就试图与自己的星球联络,可是联络情况非常差,因此他不知道,柯谢罗星上的人有没有得知这位谦逊的地球妇女的壮举,这位妇女继承了已故加利叶尼—巴巴女士的遗体,并承担起了为这对已去世的夫妇怀孕和生产的责任;也不知道上述消息有没有在柯谢罗星上引起轰动,按说这种轰动理应会出现。

奥尔谢基在一楼的产妇病房找到了柯拉。

昨天晚上,医院的工作人员在病房里放了一只带加热器的柔软的窝,那几只足有气球或者西瓜大小的蛋被放在窝里,这样一来,柯拉就可以很舒服地卧在蛋上。屋里还放了一只摆着杂志的小桌、一只录音机和一盏台灯,这样柯拉孵蛋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奥尔谢基看到这些应该没什么不满意的了。

当然了,他认为应该给蛋们提供更好的条件,可是问题在于,这位助教并没有孵蛋的经验,因此他出的主意都没什么实际用处。

他在一旁转来转去出主意的时候,柯拉却在趁机打盹:自从生了蛋以后,她变得特别爱犯困,而且对周围的一切都懒得搭理。她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让蛋保持温暖。她认为这是因为她目前受这个母鸡的身体控制,而她自己的大脑已经不起指挥作用了。

奥尔谢基对她很耐心,甚至很温柔:他给她按时打水,整理垫子,在柯拉去卫生间的时候替她卧在蛋上。他逐渐把其他人排除在外,成了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就好像他不仅是她的同胞,还是这些蛋的父亲一样。

不过柯拉对这些都没什么感觉,她忽然发现倾听从蛋里传出的轻微声响是多么令人激动,多么有趣,那声响预示着新生命的苏醒。她开始发现自己的性格中出现了一些变化,一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奇特意外的变化。比如说,她忽然觉得那只公鸡奥尔谢基体态匀称,面貌英俊,有一种男性的内在魅力。他身上的一切都表现出他的高尚勇敢和出类拔萃:无论是尖嘴的线条,傲然高昂的脖子,还是果敢舞动着的尾巴。而且与他交谈也比跟那些毛手毛脚、不知轻重的人谈话要有意思得多,也有用得多。当然不管怎样,还是免不了得跟人谈话。

医生送来了一份星系中心来的可视电报。柯拉按下自己的密码,打开了电报,上面立刻出现了米洛达尔局长那张怒气冲冲的面孔,他左眉高高挑起——那表示他不满意——对柯拉说:“柯拉,我得提醒你,侦探在外出办案行动时有一套起码的准则,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每天报告事情的进展情况。我们现在不知道你是否还活着,是被敌人策反了,还是被当地黑帮收买了——你别笑,这种例子有的是!加利叶尼案件的情况非常严重,而且正在变得越来越严重。我郑重地跟你私下里说说,昨天我们又收到柯谢罗星的一份新照会,他们那里因为得不到任何音信,已经开始惊慌不安。另外,他们也很关心教授夫人的情况,据我们所知,她的身体暂时给了你用。我希望你能好好地使用这个身体,别把它碰破擦伤,连个包也别碰出来。柯谢罗星的后一份照会里怀疑当地政府也卷进了教授谋杀案,说这个政府可能被收买了。倘若果真如此,那么只要你一提出要求,我们马上从星系中心派一队狙击手过去维持当地秩序。不过我希望你明白,我们必须小心行事,因为很快就要举行选举了,我们不希望反对党再次指责我们滥杀政敌。

再次祝你马到成功。不过要记住:假如你以外表上出现的这种复杂情况为由玩忽职守,那我们手下的侦探可不缺你一个。而你就披着现在这张皮,到死为止吧。”

“你给我说说,”柯拉问医生,“什么叫玩忽职守?”

“就是怠工,”医生回答,“可我认为,头儿威胁说要惩罚你,话说得太重了。”他也不装出没看过电报的样子。

他站在病房门口,尽量屏住呼吸,因为经过昨晚,病房里已经弥漫了一股鸡窝里才有的味道,人闻了可不大受用。

柯拉仔细地从毛上摘出灰土和渣子,她看起来毛发篷乱,又脏又累。你怎么也猜不出眼前竟是一位侦探。

“让他自己生个蛋,然后再来威胁我看看!”柯拉说的是米洛达尔,“你能不能在蛋上卧一会儿?我要去趟卫生间。”

“少来了吧!”医生说,“我的屁股可没那么大。”

“说的也是,你这个瘦骨头架子,”柯拉说,一点开玩笑的〃奇〃书〃网…Q'i's'u'u'。'C'o'm〃意思也没有,“先别走,我还有话要问你。”

“快点问吧,我还得去巡诊。”

“地方官与那个建筑公司‘福格来’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医生说,他一下子就变成了星际刑警组织在当地的秘探,“在这里连条狗都知道这个。要建在考古挖掘现场的那座宾馆有三分之一的股份属于格列格,还有他的情妇玛丽亚·M。”

“我是不是还没见过她?”

“你可能会见到她的。”

“她在这里吗?”柯拉问。

“不但在这里,而且还在工作,她是伺候‘福格来’公司副总经理的。”

“由于教授被杀,建筑工程的开工被耽搁下来了。”

“耽搁总比彻底泡汤好。”

医生说完就赶着去巡诊了。他刚走,那位亲爱的奥尔谢基就急急忙忙地跑来,他带来了一袋子柯拉非常想吃的美味谷粒。柯拉感激地用翅膀在他身上拍了拍,奥尔谢基温柔地看了她一眼。柯拉想道:真奇怪,就在几天之前,她还觉得这个柯谢罗人的眼睛不过是一对死气沉沉的黑球,可现在,这双眼睛中饱含着多少丰富的情感!

柯拉去了趟卫生间,奥尔谢基替她在蛋上孵了一会儿。回来以后,他才告诉她一个不幸的消息。原来,教授的尸体从停尸间失踪了。确切地说,是那帮孤立主义分子把他偷走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柯拉问,她动了动身子,在蛋上卧得更舒服一些。

“因为尸体已经被找到了,它遭到了可怕的摧残。”

“说清楚点。”

“教授全身的毛都被拔光了,一根不剩!只有惨无人道的暴徒才能对教授毫无反抗力的尸体进行这样的侮辱!”

“这事真怪。”柯拉说。她觉得中间那只蛋里有动静。

奥尔谢基接着说:“这些暴徒犯下了如此恶行,他们熟知我们那里中世纪时期的野蛮风俗,当时那些违反‘圣蛋教’教规的异教徒要被绑在耻辱柱上,被当众拔毛。这之后这个不幸的人就会因羞耻、疼痛或者感冒而死。”

“那教授现在已经死了,为什么他们还要这么对待他呢?”

“尽管他的躯体已经死亡,他们还是一样要惩罚他。”助教严肃地说。

“至少得有一个孤立主义分子在这个星球上,他才能来拔光教授的毛。可是据我所知,这两天没有一艘宇航船来过这里,假如有船来,我们一定可以从旅客中把罪犯认出来。”

“他们可以雇人来干。”

“雇你吗?”

“你疯了!我是一名清醒的反孤立主义斗士,为了维护统一银河系的理想,我可以抛头颅洒热血!”

“小声点,别嚷,你会吵醒孩子们的,他们已经在蛋里动弹起来了。”

“真的?”

“是的,我亲爱的。因此以后别再在蛋旁边大喊大叫了,好吗?”

“我听你的,我的小鸟!”奥尔谢基叫道,柯拉不禁露出了微笑,虽然这个微笑只有柯谢罗人才能看见,才会明白。

偷走教授的尸体,然后再摧残它,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这可把柯拉弄糊涂了。很可能这是些流氓的野蛮行为,可是在这个星球上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流氓行为呢。而且也没有发现谁对教授有什么深仇大恨。柯拉想,看来这件事应该是谋杀教授的阴谋中的一部分。那么再想想看:侮辱教授的尸体能给那些凶手们带来什么好处呢?柯拉想得太入神,一个护士用手绢捂着鼻子走进来问她要不要开窗,她都没有听见。

柯拉发现她的嗅觉已经改变了,她闻不到那股让人难受的味道,这让她大吃一惊。她暗想:真是糟糕!我这么快就要变成一只货真价实的母鸡了!

“打开窗户!”她说,“当然要打开!”

可是她的话却遭到了助教的反对:“怎么,你想让小家伙们着凉吗?我不答应!”

“得了,奥尔谢基,”柯拉叫道,“我卧在它们上面呢,一丝穿堂风也吹不到它们。”

“屋里的气味已经够好的了。”奥尔谢基坚持道。

“抱歉,可是医院有医院的规定,”护士公事公办地说,“按照医院的规定,这里的气味可一点也不好。”

奥尔谢基气得鼓鼓的,柯拉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就问道:“你身上带了本子吗?”

“当然带了。”奥尔谢基说着从腰带上的小口袋里拿出一个非常适合柯谢罗人使用的本子。

“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柯拉说着,在本子上画出了那张失踪照片上的“海盗船”的轮廓。

奥尔谢基仔细看过画之后问道:“这个你是在哪看见的?”

“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

“嗨,你就别装傻了,”奥尔谢基叫道,“你知道得很清楚,这是‘天堂鸟’的样子。”

“我干嘛要装傻?我头一次听说这个词。”

“‘天堂鸟’的石刻画像是在熊洞里被发现的,这连小孩子都知道。在幼儿园里和小学里都学过这个。”

“可是我既没有在你们的幼儿园里呆过,也没上过你们的小学!”柯拉叫道,“你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我永远也不会明白。”公鸡叹了口气,把翅膀放在柯拉的脖子上,这让她觉得很舒服。

她没有把他的翅膀从脖子上拿开,柔声问;“不管怎么说,请你还是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天堂鸟’吧。”

奥尔谢基让步了:“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星球上存在过一种神秘的文明,那时造出了这艘‘天堂鸟’飞船。这艘飞船进行过宇宙航行,据传说,它到过许多星球,其中包括这个星球。它进行过三次宇宙航行,带回各种奇异的战利品、商品还有新知识。可是进行第三次宇宙航行时,它再也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它被什么样的黑洞给吞没了。”

“你凭什么断定画里这个东西就是‘天堂鸟’呢?”

“你不知道,你看看船侧这条凸缘,还有这个船头稍微向右歪,那是被陨石撞的。这边喷气口旁边凹进去的坑是被炮弹打的,是跟海盗船遭遇后留下的。”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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