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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日记之暗夜审判师-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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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犯人的隐私,不会留下影像资料,研究材料上也不会留下犯人的真实信息。”

“这不难,我可以安排你到拘留室单独与犯人见面,里面没有监视系统。”曾警督很自然地顺着柏皓霖的话做了。

“谢谢您了。”柏皓霖感激地说。

在曾警督的安排下,柏皓霖在拘留室里见了几位罪犯,但其中没有彭涛,在问完第四个犯人后,柏皓霖问等在拘留处外的警员:

“请问最近你们有没有捉到行为比较异常的犯人?”

警员受到曾警督的嘱托要对柏皓霖的要求尽量满足,自然也不遗余力地帮他。

“今天上午倒是才捉进来一个,”他一边查阅着资料,一边说,“不过他有点特殊,也是一名警员。”

“是什么原因呢?”柏皓霖问。

“有伤风化。进来后一句话也没说,本来应该马上通知他所属的警署,但他却拒绝了。”

“就他吧。”柏皓霖知道此人就是彭涛。

十分钟后,柏皓霖在拘留室见到了面容憔悴的彭涛。当彭涛见到柏皓霖坐在那儿时,竟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虽不知道自L这辈子最倒霉的一天全由柏皓霖一手策划,但也觉得他出现在此不会那么简单。

“真是意外啊,彭警长。”柏皓霖待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后,冲他微笑道,笑容中多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哼,你怎么在这?”彭涛坐在柏皓霖对面,嘴上自然没有好气。

“我听说彭警长不仅在闹市区当场脱衣,还手提百万巨款,不知彭警长能不能满足我小小的好奇心呢?”柏皓霖笑道。

“关你屁事,滚!”彭涛原本就心情烦躁,哪里受得了柏皓霖这番嘲讽。

“彭警长,我是来帮你的,你这么说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柏皓霖不理会他,继续道,“况且——你也应该清楚,你的罪孽不是钱可以解决的。”

“你什么意思?”彭涛隐约觉得他在暗示着什么。

“彭警长是聪明人,”柏皓霖悠然自得地说,“否则文泽和小昱——那个原本被救出的孩子也不会死在你的手上!”他说着目光犀利地看着他,眼神如一把尖刀,好似要刺穿彭涛的身体。

彭涛一怔,他没想到柏皓霖竟会如此直白,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如何为自己开脱。他不自然地将椅子向后移了移,身子也不由地往后靠,“你,你有什么证据?”

“你将椅子向后移,说明我说的话令你不安,你想与我保持距离以保护你那可怜的小秘密。”柏皓霖冷笑道,这屋里没有监视器、没有旁人、更没有单透镜,他也不怕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亦是他选择让彭涛被朱雀警署逮捕的原因。

彭涛不知道柏皓霖知道多少,更不知道他想怎么样,他只能三缄其口,可是细汗却从他额间浸出,后背的寒毛危然耸立,如临大敌。

柏皓霖继续道:“我知道你只是执行者,很多事都与你无关,如果你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我绝不会对第三个人提起我知道的事。”

“哈哈,柏皓霖,你以为唬得了我?”彭涛仰天笑道。

“是,如果李鹰还是你的靠山,我当然奈何不了你,可是如果被他知道他的宝贝儿子其实是被你杀的,会怎么样?”柏皓霖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将存放在手机上的照片给他看。

“你!”彭涛大喝着,“原来是你!这一切全是你的计划!!”他说着就想扑上去夺过他的手机,可是他的手被反锁在椅背后方,任由他如何挣扎,也碰不到柏皓霖分毫。

“是的,的确是我将李望龙绑了小木屋,是我将一把沾有猪血的匕首放到他手里让你以为他杀了你儿子,是我躲在暗处将你把李望龙杀害的情形拍下来,这一切全是我做的,但不要忘了,我也是唯一可以帮你的人,”柏皓霖不紧不慢地将手机放回衣包,“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到白虎警署给警员做心理评估,现在又为何出现在这里吗?我可以以你精神状态不佳为由替你开罪,也可以马上将与你性命攸关的证据交给你,这笔交易很划算哦,你不妨考虑考虑。”

“你想知道什么?”彭涛从喉咙里挤出怪异的腔调,如落入猎人陷阱的野兽的嘶吼。

“一切!”柏皓霖一字一句地说。

“哈哈哈!”彭涛突然大笑起来,“柏皓霖,你好天真,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说出一切?”

柏皓霖斜着头看着他,等着他提出条件。

“我在官场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学到,只学到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我只能信自己!”彭涛伸长脖子想靠近柏皓霖,脸却因太激动、太愤怒、太震惊而涨得通红,“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何文泽的死不是我一个人干的,那孩子也不是我杀的,还有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至于其他的,等我离开后,我再告诉你!当然了,你必须想到一个好的理由帮我离开,我可不要我的档案上有任何污点!”

“呵。”柏皓霖浅笑一声,根据他对彭涛的心理评估,这已是他的全部底线,等他救他出去后,他不会履行诺言告诉自己真相,而是会想尽办法掩盖证据,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杀了他,正如他所说:这世上他只相信他自己。

虽然明知如此,但柏皓霖也没有反驳,更没有强迫他,而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成交。”

柏皓霖依照约定,以精神状况不佳为由替彭涛说情,加上彭涛的行为本来就不构成犯罪,朱雀警署于当日下午一时许释放了彭涛。

彭涛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黑包和装在里面的百万现金走出朱雀警署,他原以为柏皓霖会等着自己,可是却没有见到他的人影。他现在没有心情回白虎警署,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只得先回家。

彭涛疲惫不堪地回到家中,将装钱的黑包丢在地上,然后瘫坐在沙发上。

屋内的宫婷听到了动静,走到客厅,见彭涛回来了,轻吁了口气:“你去哪了?”

“你别管。”彭涛蹙着眉,不想答理她。

宫婷默默不语,她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彭涛:“外面天气热,你多喝点水消消暑。”

彭涛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但他被关了这么久一口水都没喝到,也着实渴了,便接了过来,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往嘴里灌下大半瓶。

见彭涛喝了水,宫婷暗暗松了口气,她像往常一样,道:“我和陈太太她们打牌去了,你这些天也累了,好好睡一下,一会儿我打电话给你,今天晚上我们一家好好在外面吃顿饭。”

“唔——”彭涛也觉得着实累了,眼皮也好像睁不开似的,他模糊地应道,然后倒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见彭涛睡着后,宫婷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进厨房,打开了煤气阀。

此时的TMX市白虎警署刑侦五处,李警司仔细审视了易云昭的报告,觉得并无不妥,方才道:“让彭涛回来协助调查吧!”

易云昭以铅同位素先定位了枪支,又通过柏皓霖的证词、彭涛丢失子弹等将嫌疑犯锁定在他身上后,这才向李替司提交了报告,这次,他没有让李警司失望。

“是。”

易云昭试图拔打彭涛的电话,但他关机了,他只得开车前往彭涛的住处,想从他的家人那里了解情况。

二十分钟后,易云昭与另一个警员来到南柳街,根据彭涛在警署的资料找到了他居住的小区,他们乘坐电梯来到上品一城公寓楼的二十七楼,向2709室走去。

两人刚走出电梯,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将所有人骇住,也就在同一时刻,一条火舌从一扇门内喷出,竟将铁门掀开,走廊的十几扇玻璃窗被震得粉碎,玻璃碎片纷纷坠落。

易云昭本能地护住了头,耳朵里却出现嗡鸣,楼下汽车的防盗器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可是在他听来却是忽近忽远,他浑浑噩噩地看着前方,双脚却不听话地打着踉跄。

易云昭扶住墙壁,不顾自己的脸和手被扎进了不少细碎的玻璃,问不远处倒在地上的警员:“你没事吧?”

警员向他摆摆手,表示自己还算好,只是他的身子不住地在发抖。

易云昭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求助,一边蹒跚地向出事的公寓走去,刚走了两步,他看到扭曲的铁门倒在地上,门被熏得漆黑,但却依稀可以看到凸出的四个数字:2709。

易云昭脑子里乱成一团,一方面是爆炸来得太突然,二是他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彭涛已经畏罪自杀……

在离此幢公寓不远的街道,柏皓霖坐在车里看着不少好奇的人向事发地点奔去,于是他发动了车子,驱车离开。

他知道,这不是一起意外,而是宫婷一手策划的,不,与其说是宫婷,不如说是自己。

柏皓霖接近宫婷不只是为了了解彭涛的家庭情况——咨询所的布置可谓是为她量身定做——黄色虽然可以令人心情舒畅,但也可以造成情绪的不稳定;黑色的密封柜每次都会占据宫婷的大半视线,黑色可以使人情绪低落、郁闷,诸如此类……这一切都是为了切断彭涛的后路。

柏皓霖不仅利用心理暗示不断加深了宫婷对彭涛的怀疑和憎恶,还利用她设计彭涛与李望龙自相残杀,并最终将他推向绝路。

这虽不是柏皓霖的本意——他原本打算借易云昭的手,与宫婷一起内外夹击逼彭涛露出马脚,最终以谋杀罪将他逮捕,让他受到法律的严惩,可是他最后不得不改变自己的做法,虽然意外死亡的结局有些便宜了彭涛。

柏皓霖的嘴角不禁泛起无奈的微笑,毕竟这样的结局不是他最想得到的。不过他知道自己去除了一只包裹着漂亮外衣的蛊虫,以防止它蚕食更多的生命,同时他也清楚地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8月5日,晴

彭涛告诉我杀害文泽的还有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此人会是谁呢?

现在回想起来,前期我和文泽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他的身份一直隐藏得很好,是什么时候出现了问题?

是我与徐东平接触后?

不,与他接触后的一周内都相安无事,而是他提交了对我的证人保护计划后,事情才开始转变——开始是我被袭击,从那以后,我就与文泽断了联系,但没多久他就出了事,这极有可能是他们故意将我们分开的手段!

文泽刚死不久,证物室的资料被一场无名大火烧得精光,整个案子被迫停滞,从这里看来,其间定有莫大的联系。

那么谁是那个我意想不到的人?徐东平?法官?还是法院中的某个人?

既然是“意想不到的人”,那首先是我绝对信任的人,并且与此案有关的人……

是徐东平吗?

仔细回想被袭时的情形,那两名歹徒刀刀致命,如果不是徐东平及时赶到,我早就没命了,这其间的巧合有多少?预谋又有多少?

如果徐东平真是与他们一路的,那起被袭事件只是强制对我实施证人保护的手段,以达到分开我和文泽的目地的话,那他们为什么不索性杀了我以绝后患?他们在等什么?

或者说,他们在期待我什么?

虽暂不知原因,但我不会让文泽失望!

第二章 杀手准则

邪恶冲动尽管不容于道德标准,但却是人的本性之一,

是人的内在因素,也是基本因素。

缺了它,善就没有意义;

缺了它,人类就会迅速灭绝。

动物没有邪恶冲动是因为它们没有道德观念。这就是为什么天神允许魔鬼恣意行事而不毁灭它的真正理由。

杀机乍起

8月18日,阴

今天是跟踪徐东平的第十天,发现了他不少鲜为人知的一面。

徐东平无论是在检察院还是在学院口碑都很不错,不少人对他的评价都相当高,说他公正严明、为官清廉,以前我也这样认为,可是现在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徐东平极其好赌,十日间就有六日的午夜去了一间隐秘的地下赌场,他穿着宽大的T恤、嬉皮式的长裤,戴着一顶球帽,谁也不会想到白天衣冠楚楚,在法庭上义正词严的徐检察官,晚上会是这般模样。

从赌场那边打听到,徐东平赢少输多,而且每次输的都不是小数,但他从不借高利贷,总是把钱输完后就离开,用不了多久,他就又会有一大笔钱进账。联系到现在的情况,他必定有一个稳定的经济来源,但绝对不是检察院与学院发给的那点工资。所以,他被李鹰收买的可能性极大!

虽说可以向廉政公署举报,但那家地下赌场的管理堪称滴水不漏,十分严密,从来都是现金交易,也不会留下任何凭证,我想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赌场方甚至可以为徐东平作伪证。

我又仔细核查了一些徐东平经手的案件,其中大多数都办得不错,却极少有涉及高官显贵的案子。偶尔接手一两件,也是败诉。只是他非常清楚法律的漏洞在哪里,才一直没有落下把柄,即使是现在,我也只能作出推断,而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

呵,现在回想起自己当初竞如此天真,单凭自己对他的一知半解就将自己和文泽的性命交付予他,以至于送羊入虎口!

杀害文泽肯定有他一份,我绝不轻饶他!

但棘手的是,徐东平不像彭涛,他的家人不在本市,无法从旁下手,而他对我一定极有戒心,现在已没有文泽可以帮我,所以我不能用对付彭涛的方法对付他。

我该怎么做?

TMX市白虎警署,柏皓霖办公室

柏皓霖坐在办公桌前,神情严肃,手指有节奏地击打着桌面,他正在考虑应该如何对付徐东平,想出了好几个方案但都被自己否决了——徐东平在当地小有名气,而且外界对他的评价不低,不宜对他下手。

借刀杀人?徐东平经手的案子80%的结论都是被告罪有应得,柏皓霖不愿意借他们之手;而余下的20%被判无罪的被告,都是有背景的人,虽然这些人已经无罪释放,但受害者家属找不到任何徐东平假公济私的证据,有的甚至还对他感恩戴德,所以也行不通。

柏皓霖长吸了口气。是的,就算徐东平良知尚存,可是他的赌瘾迟早会将他推入罪恶的深渊,届时,为了钱他什么都可以做!表面上他是一个为受害者说话的铁面检察官,实际上已经沦为金钱的奴隶!

柏皓霖非常清楚自己没有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力,也非常明白如果让徐东平死掉,触犯的不仅仅是法律,还有他一直死守的道德底线。彭涛的死已经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却断了这条线索。柏皓霖的初衷是将这些人送上审判席,现在看来,他正在一步步远离最初的计划。

柏皓霖极度矛盾,他说服不了自己,又找不到解决的方法,心情郁闷,只得离开办公室,到外面透透气。

在路过影音检验处的时候,鉴证员突然叫住了柏皓霖:“柏医师,你来评评理!”

“叫我皓霖就可以了。”柏皓霖收起眼里的阴郁,走进去,见两名鉴证员正对着电脑争论不休。

“怎么了?”

“昨天晚上有人在一家餐厅闹事,企图强奸服务员,幸好服务员拼命挣扎,逃了出来。现在我们调取了当时的影像,可以看到服务员衣冠不整地逃出洗手间的情形,你说,可以定罪吧?”

“怎么可能?”另一名鉴证员不同意他的看法,“现在双方当事人说辞完全不一样,而这个监控器仅位于洗手间外的走廊,拍不到事发经过,谁知道是真是假?”

“话虽如此,但监控录像也可以说明一些问题,能不能给我一张她脸部的特写?”柏皓霖道。

“可以!”警员将服务员的脸部放大,定格。

“你们看,她的眉毛上扬,前额出现皱纹,双眼睁得很大,甚至可以看到上眼白,还有嘴巴张开,唇角向下垂。这是极度恐惧的表情。”柏皓霖一一指出画面中服务员脸部的肌肉变化。

“肯定被判强奸未遂。”坐在左边的警员下结论了。

“没那么容易吧,听说犯案的是海事局的副局长,官官相卫,你又不是不知道?”另一人则颇为不齿。

“听说将由检察院的徐东平检察官担任公诉人,肯定有戏!”

听到徐东平的名字,柏皓霖停下了正欲离开的步子,若有所思:检察官是徐东平吗?我倒想看看他将如何打这场官司,对他来说,这已不仅仅关系到受害人的未来!

三日后,朱雀区法院开庭审理了此案,柏皓霖也特意去旁听。

庭审只用了一小时,法官便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了原告的讼诉请求。

由于案件本身就是“强奸未遂”,并没有人受到太大的伤害,所以绝大多数人对这个结果并没有表示不满意,但在柏皓霖眼里看来,这桩案子早在开庭的那一刻起,便已有失公平。

柏皓霖曾提交了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给警署,主要分析了原告和被告在佐证影像中的肢体动作,警署也原原本本地提交到了检察院,但是徐东平自始至终都未在庭审时提及过那份报告一分半毫,甚至在询问目击证人的时候,用了很多不确定的语气,最终导致法官认定该案证据不足。

柏皓霖冷冷地看着徐东平与辩方律师握手,冷冷地看着那位海事局的副局长抖抖西服,抬着下巴扬长而去,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徐东平有意为之。

柏皓霖知道这位副局长并不会因为这次差点吃官司而收敛,反而会变本加厉——他知道不管他做得多过分,都会有人替他收拾残局,而这人就是徐东平!徐东平放走了一个潜在的、极危险的强奸犯!

这次是强奸犯,下次呢?下下次呢?只要有利可图,徐东平根本就不会把无辜百姓的切身利益放在眼里!他不仅要为何文泽的死负责,还要为未来无数的潜在受害者负责,因为是他放虎归山!

徐东平的做法令柏皓霖无法再对人性抱有乐观想法!他在心里对自己大喊着:不能再对徐东平抱有天真的幻想,他根本不知收敛,不能任由他这么为虎作伥!

可是从法律角度,柏皓霖捉不到徐东平假公济私的任何实质性证据,亦无法像对彭涛那样将他拉下马,怎么办?难道任由他这么下去?难道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亲手放过那些危险分子;难道,明知他还会制造与文泽同样的悲剧,自己却依然什么也做不了?

不——绝不!柏皓霖有时候会嘲笑自己所谓的正义感,但作为一名法官的儿子,从小耳濡目染父亲的行为作风,他眼里根本容不下一粒沙。只是现实太过严峻,此刻他想到,即使弄脏自己的双手,也绝对不会让别人称为第二、第三个何文泽!是的,即使弄脏自己的手也在所不惜!

柏皓霖蹙着眉,仔细思考这么做的可行性。

徐东平的生活极有规律,而且为了保持体面,“好赌”成为他见不得人的癖好,伪装成抢劫杀人很容易,而且这类案件警方破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或许真的可以考虑亲手对他施予制裁!

柏皓霖骤然起身,快步走出法院,多日来的迷茫,连日来的愁苦瞬间烟消云散,他只有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他有责任去清除这些社会的蛀虫!

而徐东平将是他亲手诛杀的第一人。

当晚,柏皓霖尾随徐东平去了他常去的那家地下赌场。

根据柏皓霖这十余日的观察,这家地下赌场位置偏僻,很多安保设施都不到位,比如在停车场,居然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

虽然他也想询问徐东平与自己父亲当年惨死有关的事,但他不敢想象万一失败,徐东平逃脱,身份遭败露的自己将会面对怎样的命运,所以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柏皓霖穿着带兜帽的深灰色运动服,待徐东平离开停车场后,他才将车停在了离出口较近的地方,然后尾随徐东平走进赌场。柏皓霖并不担心车被人看到,因为他将车牌号上的L用黑墨抹成了I,把7遮掩为1,将8改成3,就算有人无意间看到,也只是错误的信息。

徐东平没有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他迫不及待地来到兑换处,将五万元的现金全兑换成了赌币后,快步走到赌二十一点的赌桌前,坐定、下注。

柏皓霖走进赌场,根据前几日的观察,他知道这间赌场只有在兑换处设有一台监控摄像机,所以他避开了兑换处,隐藏在人群中,偷偷观察着徐东平。

和平时一样,徐东平的手气不怎么好,还不到三小时,他手上的赌币就快输光了,柏皓霖见时间差不多了,先行离开赌场。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半,柏皓霖戴上黑手套,在赌场通向停车场的门下放了一个小装置,当门打开的时候,此物会发出提示声,可以提醒他。

准备妥当后,柏皓霖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渔线,如同在黑暗中准备伏击的黑豹,躲在暗处,他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过得极慢,柏皓霖觉得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能听到自己短促的呼吸声和快速的心跳。

柏皓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他算好了时间,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赌场,如果有人到停车场,他必定会先知道;他准备了手套和衣服,万一被人也未必认得出;他已经设置邮箱的自动送信功能,将一封心理评估报告发送到李警司的邮箱,以防止有一天警方查到他头上,这封邮件就可以算是他的不在现场证明;他准备的工具都是最普通最寻常的,任何超市都可以买到,无法从工具的来源上查到他。

可以说他能够想到的所有反侦查措施他都已经做了,但他依然忐忑不安。

是的,柏皓霖在紧张,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杀人!做梦都没想过!

柏皓霖咽了口水,戴着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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