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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虚无的供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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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你再多留一会儿吧!”苍司急忙收回腕表、亲切地说。
“这是正确的时间。”红司递出自己的表,歪着脖子,反过来看表面。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将表反着戴,接着。他便一脸担心地脱下表,放在耳旁摇动,“我的表也坏了,停在六点。”
“苍司,你是故意将表停下来的吗?”亚利夫疑惑地问。
“不是,它本来就不会动了。”苍司显得很不好意思,“不过,在这里不需要知道时间,这里就像古井底部,什么都停滞不动,时间并非缓缓流逝,而是沉积在此。”
“十点三十九分是洞爷丸号沉没的时间。”红司忽然贴近亚利夫耳边低语,不给他震惊的机会,旋即又刻意大声说,“我来告诉你‘新的时间’吧!”
红司一脸不在乎哥哥心情的表情,拿起一度放在小茶碟上的腕表,像刚才一样反过来戴上。
“像这样反着戴,每次看时间就会觉得讶然,仿佛自己打扰到时间的流逝,又仿佛能进入异次元的幻想空间,很有趣喔!你可以试试看。”
很久以后,到了樱花绽放之时,亚利夫都逻深深记得这段漫无边际的奇妙对话,然而,当时因为错过离开的时机,不得已只好随口重提之前乌鸦与学生相似的话题。
“你们说的爱伦坡的《乌鸦》是什么?”
“那是日夏先生很有名的译作,‘从前一个荒凉的子夜里……’”红司立刻引用诗句说明,“那是一首叙述在某个暴风雨之夜,一名学生想念已故恋人的名诗。正当那名学生‘似是浅尝酒香而昏昏欲睡’之际,突然有一只大乌鸦飞入——”
“蓝司又睡着了。真可怜,他一定很累。”
苍司低语,再度打岔,不晓得是否因为不喜欢这个话题,但红司仍不以为意地继续。
“大乌鸦突然飞入,不论学生怎么询问,它只回答:‘不再。’到最后,那人终于不耐烦,对它大叫:‘快回你的黄泉国度!’但那不祥的凶鸟仍静静停伫在房间的雕像上。”
红司轻闭双眼,背诵起日夏耿之介的译作,深浓睫毛形成长长的阴影,嘴唇鲜红得近乎诡异。
那双眼里,有正在作梦的魔鬼,
流泻在它身上的灯光,将其身影投射在地。
…………
“你听过这首诗吗?”
“好像曾经听过。”亚利夫无奈地回答。
“底下还有喔!”可能因为听力不佳,红司很自得地继续背诵。
…………
而我的灵魂,将会从那笼罩地面的谎言阴影中
不再被拾起……
“不再……这首诗是我的最爱,其中最迷人的地方就是自己绝对逃不出乌鸦的影子,也因为这样,我打算写一部名为《凶鸟的黑影》的超长篇推理小说……”
直到此时,亚利夫终于发觉,红司很容易在提到大乌鸦的话题时,转而吹捧自己的小说,而且大家似乎都已听到耳朵长茧,就快无法忍受了。其中,首先发难的人是阿蓝。
“不再、不再、不再……吗?”阿蓝趴在参考书上,嘴里说着梦话。
“红司,既然提到推理小说,抱歉,我得泼你冷水了。”苍司露出一抹微妙的笑容,“你的小说永远都是同样内容,以四起密室杀人贯穿全局,对吧?老是在说凶鸟的黑影与密室什么的,我们听的人早就听腻了。藤木田先生应该已经从新潟出发了,你等他来再与他尽情地聊好了。”
说完,苍司便突然站起,大步踩上会发出风琴般声响的楼梯爬上二楼。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10 《凶鸟的黑影》前篇
阿蓝仍在打盹,红司则露出讶然的神情,舔了舔鲜红的唇,喃喃令人不解的话。
“那家伙怎么搞的,这样不就违反约定了?”说完,红司也不理会一脸困惑的亚利夫,迳自继续道,“当然,《凶鸟的黑影》我连一行都还没写,但我非常以其中的诡计自豪,也就是在四间密室发生的四起离奇杀人事件。你知道许尼兹勒的《轮舞》(注:亚瑟·许尼兹勒,Arthur Schnitzler 1862…1931,为奥地利著名的剧作家、小说家。《轮舞》为许尼兹勒最具代表的剧作之一。在此隐喻为轮番登场之意,后文出现者亦同)吧?就是那种轮舞曲式的杀人事件——舞台背景是某处位在红土丘陵上、可远眺海面的精神病院,蓄留黑色胡髭的院长全副心神都放在栽种新品种花卉上,另外还有A、B、C、D四名病患。个人病房以水泥墙与铁格子隔开,里面空荡荡的,而且还上了锁,然而,A却被B杀害,然后依序是B被C杀害,C被D杀害,最后则是D落入A遇害前所设下的圈套而死,接着就照固有模式进行揭穿‘骇人的真相’的大逆转……”
如果是推理小说迷,单听这些叙述应该就会觉得很有趣吧?听着红司兴致勃勃的声音,亚利夫不禁想象,如果是久生在这里,将会演变成何种乱局?对久生而言,红司只是在“冰沼家杀人事件”中登场的一个角色,但若让久生这个女子也在红司的“凶鸟的黑影”中出现,情况会如何演变?一想到这里,亚利夫的唇角不自觉地浮现微笑。
红司误以为对方听得入迷,于是说得更起劲。
“……而且只是单纯的小说很无趣,所以我想利用歌舞伎(注:日本传统艺能,融合舞蹈、对白、歌唱、器乐为一体)的形式呈现。狂言{注:此处的狂言是歌舞伎脚本的一种,日文为‘通し狂言’。从前观赏歌舞伎属于要花上一整天的休闲活动,所以演出的狂言会分成许多场,以时代物(取材自江户时代以前的故事)与世话物(取材自现实生活的故事)交相混杂,形成复杂的故事。另一种为“みどり狂言”,只挑选很受欢迎的桥段演出}第一场是仿自人偶剧的义太夫小调(注:歌舞伎借用自人形净琉璃(人偶说唱剧)的曲调,通常是由一名三味线奏者与一名歌者坐在舞台旁吟唱伴奏),搭配具有时代感的怪奇传说,中幕的串场是快速换装、一人分饰多角的舞踊剧(注:是歌舞伎作品的一种,以舞蹈为主,故事性很强),第二场的生世话(注:生世话,是前面译注的世话物的一种,生动写实地演绎出江广时代的庶民生活)则是第三起密室事件。说到这个,至今的推理小说总是能贴合时代,但我一直觉得奇怪,因为现今的世局不是比过去要往前许多吗?不过,我也不是说那些贪渎罢工等有如发生在现今的事从后面追上来,而是在创作时,让小说里的日期与现实的日期一致。也就是说,要将刚好发生在第三起事件那天的事,不论什么都行,巧妙地移入小说里,并塑造成密室杀人,然后,照歌舞伎的规矩,结局的大逆转又回到古代,并加上乐器伴奏。这里的曲目当然不是《凶鸟的黑影》,就像爱伦坡的小说,精神病院的院长当然从一开始就是个疯子,但他不是培育出新品种的花卉吗?所以就转而衔接上花的形状与植物学创始者林奈,而曲目名称就是这个,你觉得呢?”红司拿来阿蓝的笔记本与铅笔,得意洋洋地在上面写下七字。
花亦妖轮回凶鸟
红司撕下该页,递向亚利夫。亚利夫却未搭理,只是漫应一声,茫然看向他苦心写下的曲目名称。这时,红司终于发现面前这家伙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便伸手轻捏阿蓝脸颊。
“起来了,蓝司先生!不要只是猛睡,说话!”他的口气有点粗暴。
“我没睡,你说的我都听到了。”阿蓝缓缓抬起脸,唇际浮现某种僵硬的、像苍司刚才露出的那种笑容。“但是,小说的舞台背景为什么要设定在乡下的精神病院?干脆明白写上我们家的名称不就好了?而且紫司郎伯父也真的培育出很多新品种的花卉,所以干脆就改成:‘很久很久以前,在目白一幢老旧宅邸的井底住有三兄弟苍司、红司与黄司,而非三姐妹艾尔希、蕾西与缇丽。这三人靠着啃噬流体理论、血液学与柠檬派维生……’”说到这里,阿蓝突然收起笔记本等物件站起来,立刻离开并关上纸门。
还有些发愣的亚利夫惊愕于小说里的精神病院确实与冰沼家很像的同时,也慢吞吞地将身体挪出暖桌,准备回家,却突然发现阿蓝的话不太对。“怎么会是三兄弟?你们还有一位兄弟?”
“不,没有人了,只有哥哥和我两兄弟。”红司不知何故突然变得低潮,茫然地回答。
说要在雪中迎接圣诞夜而立刻出远门的久生,返抵东京是十二月二十六日星期日晚上。她一抵达东京,立刻打电话至亚利夫家中。
“哈啰!是我。我刚到上野车站。他们没发生什么事吧?流氓的事问得如何了?”
“奈奈?是奈奈吧?你晃到哪里去了,笨蛋!”亚利夫紧抓话筒大叫。
“没一开口就骂人笨蛋的道理吧!我问你,大家都还好吗?还有那流氓——”
“流氓的事查清楚了,包括与红司的关系,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这都是小事,现在不能再拖拖拉拉的了,真的有人死了!”
“死……”久生重复,下一刻才反应过来,“你再说一遍!谁被杀了?”
“不是被杀,是死了。”亚利夫焦躁地重复,“总之我们先见面再说。你能来涩谷或新宿附近吗?对,就是现在。”
“我知道了,你到涩谷的‘泉’等我。”
然后,话筒里突然响起冷静的声音,
“让我猜猜,被杀的人是红司,对不对?你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被杀的人除了红司以外,不会有别人,这是早在二十年前就已决定的事。没错,我当然也知道凶手的名字。”
第一章 11 第一名死者
——一九五四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星期三。
这天晚上,冰沼家在九月的洞爷丸翻覆事件后,再度挂上白幡。
虽然事实正如久生的猜测,被挑选为第一名死者的人确实是红司,但亚利夫会坚持“不是被杀,是死了”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红司的死因怎么看都只能认为是病死。
这天晚上,红司进入浴室后,不论外面的人怎么叫,他都没有回应,门也自内侧锁上,其他人于是敲破玻璃门,这才发现红司趴卧在地,人已气绝。虽然有些疑似犯罪事件,但调查后,发现浴室是完全封闭的密室,任何人都无法进入,尸体身上也没发现任何致命的毒物反应或外伤,根据主治医师岭田博士的诊断,死因只能认为是心脏的老毛病突然恶化,若要请法医验尸则得有特殊理由,所以尽管有些许疑点,仍由岭田医师开立“因急性冠状动脉阻塞引发心衰竭致死”的死亡证明书,在久生回来的二十六日这天,将红司下葬。
在“泉”听取大略说明的久生似乎对此无法认同,过程中频频咋嘴,最后终于忍不住打岔。
“不论什么死法,那还是密室杀人。未送解剖就举行葬礼,我一定要控告那个岭田医师!”
“那是不可能的。奈奈,我希望你不要到处声扬那是他杀事件或什么的。只要看过现场,你一定会同意医师的判断,何况藤木田先生说……”
“藤木田?那是谁?别净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将那天晚上的事依序仔细说明。”她拿出铅笔与记事本,摆出女记者的架势,“当天晚上,冰沼家有哪些人——也就是事件的目击者?藤木田又是谁?”
“冰沼家以前的管家,从新潟来的。除了他以外,还有我、阿蓝、橙二郎与吟作老人。”
“苍司呢?”
“苍司去九段的八田皓吉家,好像是因为藤木田先生来访才刻意出门。”
……老实说,那天傍晚,苍司本来与亚利夫约好在新宿车站碰面,然后一起用餐、看电影,却因为彼此搞错时间而错过。入夜后,亚利夫前往冰沼家拜访,苍司却还没回家,他忽然灵光一闪,打电话到八田皓吉家,发现苍司刚好绕去那里——果然,苍司后来只好自己去看美国版酷斯拉的《深水水怪》。苍司笑着说完这件事后,又压低声音接道:
“藤木田应该到了吧?他从以前就像我们家的军师,这次我特地请他从新潟过来,就是为了调解红司与叔叔之间的冲突。今晚他会好好开导他们,我想我不在会比较好,所以才找你出来,没想到……我正好有点事要在这里处理,但很快就会回家,你能等我吗?我有事要告诉你……”
因为这样,原本打算回家的亚利夫再度回到起居室,并趁机观察那位昨天来到东京、有一头漂亮银发的老人藤木田诚。
藤木田诚应该已经超过六十岁,但是气色绝佳,身材较常人高大,加上穿着深色西装,予人长期居住国外的印象。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与苍司的祖父光太郎是同行,而且还常一起到世界各地旅游,最近已经退休,并回故乡新潟定居。他从以前就是冰沼家不可或缺的人,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但只要冰沼家出了重大问题,他一定会出面协调,换言之,是个有如家臣的人。
其实亚利夫也发现橙二郎与红司的关系非常糟,但可能是藤木田已训完两人,难得从医院回家的橙二郎竟乖乖呆在二楼书房,吟作老人巡视完家中门窗后,也默不作声立刻回房,所以起居室里只有红司、阿蓝、亚利夫与藤木田老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此时,刚剪完头发、显得很年轻的红司,忽然像想到什么似地开口:“昨天晚报刊登的一则新闻很不错,‘松泽精神医院病患踹死同房病患’,可以用在《凶鸟的黑影》中。”
“有这则报导吗?”用新潟腔说完后,藤木田老人慌忙轻咳几声以示威严,并推高老花眼镜盯视红司的脸,改变口音道,“松泽医院大概也已客满,无法隔离那种会突然发作而变得狂暴的病患吧!其实现今的日本也一样,但因为日本人本来就没有当坏人的资格,所以才相安无事。”
“又来了,又要开始讲‘日本人’了。”
红司低声打岔,老人仍是若无其事的表情。
“看了最近的报纸,我不禁对这个国家感到愈来愈失望。在酒店吵架,盛怒之下杀死对方;谈判分手不成,恼羞成怒而行凶;临时起意劫车而杀害车主。不论哪一种情况,都是粗糙如枯叶的杀人行为。是谁都无妨,为何没有人能完成有如西方推理小说中极尽巧妙能事的不可能犯罪?这样我就能立即挺身解谜了。”
亚利夫低头心想,看样子,这位老人似乎与久生一样,都想成为名侦探。如果每个人都像这样喜欢惊悚小说,犯罪者也得加把劲,免得落于人后了。
“说到推理小说中的不可能犯罪——”果然,阿蓝也加入了对话,言语间充满讽刺,“最近尽是些不足为奇的密室作品。事实上,没有比‘密室杀人’更没意义的诡计了。就算是利用机械装置从某个缝隙射出短刀之类的手法,仍旧很愚蠢。如果不是凶手亲自进入密室行凶,就会显得这个诡计既无趣又可笑。”
红司微笑聆听,哼了一声,突然起身拿来纸笔,开始在纸上写些像数学公式的东西。
“由外将内侧的门锁锁上,虽然有些异想天开的方法可行,但顶多是用镊子或绳子的老套诡计,就不知道红哥的《凶鸟的黑影》是如何了。”阿蓝斜眼注视说。
“看这个。”红司得意地将写好的公式递到阿蓝鼻尖,“这是我拜托数学老师写的,绝对是让你看不出破绽的诡计。”
亚利夫稍后也仔细看过这个公式,却觉得莫名其妙。
“别拿这种东西给我看,光是考试就够让我头痛的了。”阿蓝不予理会。
“呵呵呵,也就是什么等于什么吗?”藤木田老人将纸片拿在手上,不停反复细看。
“虽然是很简单的诡计,却相当有趣。”红司兴奋地说,“这个密室需要两具尸体,而且,被害者尸体被发现时,发现者通常都会慌张地抱起尸体然后放下,对吧?我的着眼点就在这里,只要尸体被稍微动过,诡计的痕迹就会什么也不剩……”
就在红司再度高谈阔论惊悚小说时,楼梯发出低响,应该是二楼的橙二郎下来了,但他没有直接过来起居室,而是先到洗手间,因为洗手间往两侧滑动的门轻轻晃动,持续发出声响。不知何故,红司立刻拿回写上数学公式的纸片,放进口袋,刻意大声改变话题。
“光田先生,你好像不太喜欢与输赢有关的事?”
“呃,可以这么说。”
“那太遗憾了。西洋棋呢?完全不会?”
“西洋棋是会一点,但像麻将一类的就完全不会了。怎么了吗?”
“那也不错嘛!”藤木田老人毫不在意红司突然转变的态度,高兴地说,“我嘛,不论是麻将或扑克牌,只要有关输赢,我部喜欢。我有一次在洛杉矶狂赌大赢,结果这件事至今都还是美国西岸广为流传的话题。”
“那我们来打麻将吧!”好玩的阿蓝似乎想甩开考试的烦恼,在暖桌内踢了踢亚利夫的脚,“可以吧?光田先生今晚可以睡在这里。”
此时,洗手间的门又喀啦摇晃,然后一个滑动似的脚步声接近,接着纸门就被静静拉开。
“红司,你洗好澡了吗?唉呀!藤木田先生,你还没洗吧?”橙二郎如巫婆般静悄悄地伫立在门边,阴沉的视线从金边眼镜内侧拂过众人的脸,“你一定累了,偶尔泡个澡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你应该知道我讨厌洗澡吧?”藤木田头也不回,口气不悦地回说,“日本人不晓得要珍惜水源吗?老是拼命想洗澡……”
“啊,已经十点多了。”红司打断藤木田的话,将身体挪出暖桌外,虽然也劝亚利夫去洗个澡,却不等他回答便接着说出意味深长的话,“今天我就特别开放我的房间让你看看好了。里而有棋盘,你可以与藤木田先生下盘棋。对了,我有一本书想让你看看。我先去拿来。”
红司步履轻快地走上二楼后,错过回家时机的亚利夫也起身,再度打电话到九段给苍司。对方表示已烧好冬至的柚子汤要泡澡。但他很快就会回家,请亚利夫无论如何都要等他回来。
“要在九段那儿洗澡?苍哥也会吓一跳吧?”下楼的红司知道电话内容后,唇角扭曲,浮现奇妙笑容。
自从前阵子听说八田皓吉的事后,亚利夫也不禁在意起苍司在那边洗澡一事。
八田皓吉虽然高挂八田商事的招牌,从事住宅掮客一行,实际上却非一般的不动产买卖,而是采取国外的作法,自己先住进要出售的房子,依买家要求进行改建之后,才将房子交给买家。亚利夫记得苍司那时还说自己曾调侃八田:“这也不错,反正你也很乐在其中。”对方听了却生气地答:“你错了,如果我没有先住过,根本无从了解对方的需要。”说完,八田便接着道出实际情况,原来时常会有外国人向他订购小型淫荡的罗马浴池,而且要求浴室与卧房合并,“事实就是这样。这些买家都很注重形象,不想让改建的事被张扬出去。所以我才得先住进去,照买家的意思装修,之后他们再若无其事地买下。苍司,你或许认为这工作很轻松,实际上却相当辛苦哪!”八田眨着给人好感的小眼睛,接着抱怨起自己因为没有房子才无法再婚、安定下来,“而且,内人虽然过世,但岳父岳母还健在,内人的弟弟又是不可救药的流氓,更是让人操心……”
亚利夫本来还不知道九段那边正在改建中的浴室会是何种模样,听了红司别有深意的回答,他能想象那绝对是淫乱放荡的浴室。
不久,阿蓝、亚利夫与藤木田老人三人爬上二楼,橙二郎也紧跟在后,就在此时,一楼的电话突然响起。
亚利夫听到拿起话筒的橙二郎不客气地大声说“打错了”,并立刻挂断电话,然后是红司从更衣室大声唤来吟作老人、吩咐他什么事的声音。但是,在亚利夫三人进入红司房间、橙二郎回到书房后的约莫三十分钟内,楼下并未传来怪异的声响,二楼的四人也都无人下楼……
“红司就在那三十分钟内被杀——照你的说法是‘病死’。”久生停住手上的笔,“不过,虽然你说没人下楼,但你们在二楼的四人并不是聚在一起的,对吧?”
“没错,但我之前也让你看过平面图。二楼的窗户全装上铁格子,阿蓝房间外的露天平台虽然接着逃生梯,却是折叠式的,平时都是往上拉起收着,所以若不经由会发出低沉声响的楼梯,任谁也无法下楼。我曾试过,无论脚步怎么轻,还是会发出声音,睡着时就难说,但只要醒着,不可能没发觉有人上下楼。更重要的是,我发现藤木田老人不是个简单人物。”
亚利夫第一次见到红司的房间。地板铺上深红色厚地毯,窗帘是充满古典风味、几近黑色的红天鹅绒,电暖炉发出令人昏昏欲睡的淡鲑色光芒,桌巾则是用深绯色的绸缎,多种色调巧妙调和,在房间内创造出“红色的交响曲”。不只如此,红司似乎还是一名藏书家,桌上放的应该就是刚才说要拿给亚利夫看的书,包括将三十六部合订成五册的诗集《游牧记》,其中首度刊载目夏耿之介译的《大乌鸦》,以及黄眠堂主人(注:是日夏耿之介的别号,以下的“撒罗米”即为“莎乐美”)译的《院曲撒罗米》大型本。
亚利夫忘了下棋的事,专注欣赏《撒罗米》的插画时,背后忽然响起藤木田老人的声音。
“插画里的莎乐美是不错,但君子的莎乐美也令人印象深刻。当时你带去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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