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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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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很晚,仲单一才把那张贺年卡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在学校时,他始终没有把它拿出来再欣赏一下,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张贺年卡。现在,他想在睡觉前再看一眼这张贺年卡。今年,仲单一仍是不打算给任何人送卡,除了她。他觉得送贺年卡已经使他不感兴趣,大多是些客套不实之辞,不要也吧。在高中时代,也是中学时代最后一个新年即将来临之际,仲单一感觉一切皆是木木的,淡淡的,一切都提不起精神来,没有什么可回忆的,没有什么可记取的,也么有什么可珍视的。整个高中时代,除了高一时有一点轻松自在的感觉外,其他大部分时候就像一杯白开水那样,无色无味,无精无彩。也许只有她是整个高中时代唯一一个心中的亮点,也是唯一一个值得牵挂的人。然而,在整个中学时代里,仲单一仔细想了想,他和她说过的话竟然总共没有超出过十句!但,仲单一觉得,其实话语是多余的,只要记忆的深处永远有她那灿烂明媚的笑容就足够了!仲单一手里捧着贺年卡,往事清晰地闪现在脑海里。凡是关于她的回忆都如同刚刚才发生过一样,似乎她说话的声音依旧余音未尽,回荡在而耳边。忽然,贺年卡扉页上的一行浅淡的英文字母跃入眼帘:圣诞快乐!怎么?这是一张圣诞贺年卡?仲单一的思绪嘎然而止。他不相信地又看了一遍。的确,这确实是一张圣诞贺年卡。当时在新华书店购买时,只顾查看贺年卡的内容是否适宜,竟没注意到扉页上还有浅浅的字。仲单一顿时觉得非常懊恼。这一下全部打乱了他早已想好的计划。他本打算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把贺年卡送给她,没想到因为自己的疏忽竟买回来一张圣诞贺年卡。这就意味着必须在圣诞前就要送出这张卡。要不然再去买一张?可是,买这张时就是好不容易见缝插针偷空买的,再去买哪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仲单一心里乱乱的,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台历。这一看不要紧,仲单一又是一楞。明天是12月25日!也就是说,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仲单一以为自己看错,赶忙又仔细看了一下。他努力回想着今天都上了些什么课,然后把课程表翻出来对照,没错,今天是星期三,12月24 日,那么,明天的的确确真的是圣诞节了。怎么会如此凑巧呢?仲单一无奈的靠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小闹钟。过了一会儿,他的腰猛得直起来,他已下了决心,明天早上就把贺年卡送去!
当仲单一早晨六点来到学校时,天刚蒙蒙亮。他给家里撒了个谎,说是自己今天要值日,要提前到校。爸爸为此放弃了晨练给仲单一做好了早饭。早饭有每顿必不可少的鸡蛋,牛奶,还有营养丰富的红枣粥。仲单一几乎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学校,他很少这么早到校,此时的校园仍很安静。平时他放自行车时要找地方费力地塞进去,而今天偌大的车棚显得冷冷清清,空空荡荡。校园里的马路感觉比平时宽阔了许多,树木也仿佛仍未苏醒,天光暗淡,恰似很薄的纸被淡墨浸透的模样。
教室里只有两个学生。他们都是住校生。仲单一的到来使他们颇感惊讶。
仲单一把书包放进位洞里,然后把贺年卡从一本很厚的大开本的练习本里拿出来。贺年卡夹在里面很平整,抽出来时随着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教室里的灯光很亮,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早上倒像是黄昏。莫名的,仲单一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心跳有些快,是那种混杂着紧张和兴奋的跳。
她的班级又搬回了四合院,就在四合院还没有拆掉的西头第一间。从仲单一的教室沿着回廊西走然后拐过四合院的接口处,就到了她的教室。此时,她的教室里亮着灯,但看起来似乎阆无一人。从昨晚决定写贺年卡一直到今天早上,仲单一只睡了四个多小时的觉。但他并不觉得困顿。当他站在自己教室的后门口向她所在的教室张望时,他下了无数次的决心又有些动摇了。我真的要把贺年卡当面送给她吗?当和她面对面时我又该说些什么呢?仲单一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面想象着见面时的情景,这情景既让他莫名的兴奋又令他感觉仿佛很不真实。现在,他就站在了他预想好的地方,可是他竟有些怀疑自己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会怎么想?她还是原来的她吗?。。。。。。她怎么可能还会是原来的她?。。。。。。那我这样做又算什么呢?
天色又亮了一些。一只麻雀从光秃秃的枝上飞跃起来,眨眼间就越过四合院的屋脊看不见了,那枝条兀自在清晨的微光中颤动着。隐隐的嘈杂声开始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仿佛这些声音刚刚从梦中苏醒。
不行!我必须下决心走过去,走到她的教室去,等她来!
仲单一啊仲单一,你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勇敢地去做!你之所以要这样做,只是因为你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她,才能偿还你上次没有给她送贺年卡所欠的债。
想到此,仲单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早晨清冽的空气使仲单一精神一振。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去,来到教室的学生开始多起来。
不能再犹豫了。否则前功尽弃。自己来的这么早不就是希望在最少人知道的情况下把贺年卡当面给她吗?
仲单一在心里给自己鼓劲,他开始朝前移动,朝她所在教室的方向。
也就在这个时刻,在四合院的拐角处,在那个月亮门口,一个身影出现了。她出现的那么突然,以至于仲单一的视线和那个身影相撞时,仲单一的心骤然狂跳起来。怎么也没想到,仿佛冥冥中注定,她,不早不晚,偏偏在他前前后后反复思量终于下定决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时候,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在微曦的晨光中,仲单一觉得自己好象是去迎接她,而她呢,则似乎是早已在那里等待多时。
那个身影显然也一楞。但那只是极短暂的一瞬。她极平稳的掩饰了过去,几乎未留任何痕迹,她的步履又恢复了原有的节奏,她很自然的随着身躯的变向而把头扭了过去。
此时,四合院走廊里空无一人。
四周宁静得像一幅凝重的油画。
一丝风也没有。所有的一切仿佛停滞了。
仲单一只感到胸口仿佛有一口鼓在擂。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紧跑几步,叫住她,就可以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把贺年卡当面交到她的手里。
可是,仲单一没有跑,更没有喊。
他根本没有勇气喊。也根本没有力气喊。力气似乎在刚刚和她会面的一刹那已被耗尽,又好象是所有的力气全部被用来去擂胸口的那张“鼓”了。脚只是下意识地在朝前挪,如同淌行在粘稠的油里。
他拼尽所有的气力鼓足勇气想去喊住她,但那喊声只在胸中回荡着却怎么也冲不出喉咙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走进了教室。
仲单一停了下来。隔了一会儿,嘈杂地声音断断续续回到了仲单一的耳边。
就在一瞬间,仲单一甚至怀疑刚才看到的是真的吗?她,难道真的是她,刚刚在自己的面前走过?但马上,仲单一感到了自己的可笑。仲单一啊仲单一,你为什么总是关键时刻犹犹豫豫?不就是送一张贺年卡吗?不就是当着她的面把贺年卡交到她的手里吗?这是天下最简单的事!
仲单一又深吸了一口气。
他又朝前走去。他越走越快,当他走到她所在教室的门口时,他几乎已经是大步流星了。
他丝毫也没有停顿,就如同走进自己的教室一样,甚至是即使是走进自己的教室也没有这样精神抖擞过,他长驱直入地跨进了他从未走进过的教室。
仲单一觉得自己真的像是一个赴汤蹈火的战士,就算是前面有前军万马,也将义无返顾地冲过去。
教室里一片光明。白炽灯将教室照得雪亮。
从教室门口走到她的座位旁,只有短短的几秒钟,短短的十几步,可是,仲单一却觉得自己仿佛走过了漫漫几个世纪。
一走进教室,仲单一觉得自己就如同完全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强盗,强烈的光亮几乎将内心也照得一览无余。在那一刻,仲单一真恨不得能有个地洞藏身好躲避开那摄人的灯光。每走一步,他都觉得周围有像箭一样惊诧莫名的目光向他射来。他仿佛是在利剑和矛戈中穿行。他目不斜视地低头朝前猛走,他几乎以为自己如果再走不到她跟前的话,自己就会永远倒地不起,因为当他走到她跟前时,他感到自己已经气若游丝,体无完肤,唯一剩下的就是手中贺年卡和兀自孤零零颤动的心。
给你的。仲单一把手伸出去,声音微弱的连仲单一自己都怀疑它是否是发自自己的口中。,曾经在心里反反复复预习过的无数次的开场白,曾经设想过的轻松幽默的对话,此时却被好象是从地球背面发出的声音所取代。仲单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嘴里为何只发出了这么简单这么微弱的三个字,就像是自己已经说了几个世纪的话却只有这三个字传到了这个世界上。
她的脸色很平静。
平静得仿佛知道他要来,知道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来。
或者,也许,他来的太突兀了,太莽撞了,以至于,她连惊讶都还来不及表示。
谢谢。
极轻的两个字,极纤弱的两个字……极清晰地两个字!
她伸出双手接过贺年卡。那双手很白,像两朵绽放在春风中的小花。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又听到了你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像心儿飞扬在春风里,像溪水掬捧在手心里,像燕子掠过浓密的树梢,像小鸟在阳光下歌唱!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又听到了你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你仍是那样吗?仍是如阳光般透明吗?仍是如露水般晶莹吗?仍是如百灵鸟般无忧无虑地歌唱吗?
真想永远这样下去。
还是像过去那样,坐在你的后面,听你说话。听你清脆的笑声。
要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我想说很多很多话。
我想把过去没有说过的话都补回来。
我想把心里所有的话都告诉你。只告诉你。
可我又什么都不想说。
只想就这样永远地坐在你的后面就足够了,听你说话,听你明媚的笑声。
你虽然只说了两个字,然而这两个字已经足够了。
我看出来了,我全看出来了,其实你也有千言万语要说,但你同样没有说。
这样的极其普通的两个字已经足以温暖我的心。
当仲单一头也不回的走出夏雨遥的教室时,他感到自己几乎虚脱,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教室的,他只是知道,他终于回来了!
第八章
正文 第八章
金秋十月。
天空特别高远,特别清澈。
风哗啦拉地吹过高高的白杨树。
细碎班驳的阳光晃在脸上,幻化成一片金色的迷蒙。
又是十月,又是秋天了。
可是很多东西已经不在了。
仲单一此时正走在A大学那条宽阔的柏油马路上。
十月的阳光很温暖地洒在身上。
在道旁的操场上,只穿着裤头背心甚至光着膀子的男生在追逐比赛着,一个男生球没有投中,引来场边男生故作夸张的哈哈大笑声。
他们真幸福。仲单一不禁想。
在这温暖的季节里,每个人都热情洋溢,生气勃勃,惟有自己,像秋天里的一片叶子,不知该落向何方。
仲单一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什么。是因为她吗?是因为她在这所院校里吗?
他又想起了重前。
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就如同地表突然塌陷,那些往事也像心中的一块塌陷地,永远地沉落下去了,它在心中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永远地阻断了过去和现在的一切联系。
那好象是一个早春的晚上。
一场物理测验考试刚刚结束。外面已全黑下来。
天空中飘着看不见的雨丝,只有在泛着昏黄灯光的的路灯的四周才能看到斜斜密密交织在一起的雨丝。路面湿漉漉的,这个世界仿佛在水里浸了一下又捞了起来,到处潮湿而又阴冷。
也许是鬼使神差,也许是冥冥中注定,仲单一也说不清那晚为什么没有走打道而偏片走进了小胡同。
一个人如果成年累月总是在一条道路上走,他就会想着要有些变化,这样才不至于太沉闷。仲单一回家有一条最短的路,不过这条路基本上都是在胡同里穿行。仲单一平时很少走这条路,他爱走大路。尽管大路要绕远一些,但大路繁华热闹,到处都是人,不像小路那样冷清。但今天是怎么了呢?平时的小路已然行人稀少,这个下雨的夜晚就更显凄清。可自己怎么就偏偏选择了走小路呢?仲单一有时自己也无法解释自己的心思。
早春的风仍有些刺骨。冰冷的雨丝像无数根尖细的银针反反复复扎在雨衣挡不到的脸上。
胡同里很静。这里好象已经被世界遗忘。
隔很远,才有一盏在雨中冻得瑟瑟缩缩的路灯微弱无助的孤零零地亮在那里,那神情仿佛它是被灿烂世界抛弃后发配到这里来的。
仲单一喜欢这样的氛围。一个人穿着雨衣在黑暗的胡同里穿行,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油然而升。这里的世界因为被遗忘所以很宁静,因为很虚空所以很澄明。这里的世界无需承担许多在阳光下必须承担的东西。
仲单一就这样在胡同里慢慢地骑着。当思维渐渐停滞下来的时候,胡同的深处出现了一把伞。一把影影绰绰的伞。伞缓慢地移动着,像是在夜色中漂移。仲单一心口一热,想不到在这个了无人迹的雨巷里,还有一把活生生的伞!也许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吧!仲单一想到这不禁在心里一笑。他慢慢骑近了那把伞。伞下面原来不止一个人。是两个人。是两个女的。不,准确地说,是两个女学生。伞下漏出的书包说明了这一点。她们胆子够大的,竟然行走在这空无一人的冷清的胡同里。越走越近,仲单一听到了她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忽然,在丝丝雨幕中,一个清脆的笑声破空传来。这银铃般的笑声让仲单一浑身一震:这笑声和在心灵深处时时回荡的笑声何其相似!莫非是她?!难道在此时此刻,在这个细雨霏霏的夜晚,在这个寂寞空虚的小巷里,我竟然会和她在这里相逢?。。。。。。
砰!一个东西重重地砸在仲单一的背上。仲单一猛的一惊,从回忆中醒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明亮的操场上,几个男生都朝他看着,一个敦实的男生跑了过来,脸上挂着歉意地笑,他连说了几个对不起,然后拣起了地上的篮球。
仲单一没说什么,他绕过修剪得很整齐的冬青树继续朝校园深处走去。
在校园安静的一隅,仲单一看到了那白色的小楼。
它悄无声息的矗立在那里。一阵风吹过,几片叶子静静飘落在仲单一的脚边。
仲单一拾级而上,走进了那白色的小楼。
这就是她所在的教学楼吗?为什么如此安静?
这座白色的小楼是仲单一连着问了几个学生后找到的。它掩映在几颗高大的树木之间。此时,仲单一已经站在了大门里的走廊里。仲单一心里掠过一阵激动。自己又可以离她很近了,就像那次早春的夜晚,那个潮湿宁静的雨巷一样。她不知道那从她身边骑过去的人是谁,可是他却知道那把伞下的人是她。而现在,他又可以离她很近了,而她同样不知道!仲单一走上了二楼,他感到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万一她突然从哪个教室里走了出来,那该如何是好?仲单一的脚步停了下来。还是走吧。只要曾经来过,只要曾经离她很近,就足够了。他下到一楼,心中涌荡着荒凉和温暖相交织的感觉。在一楼的走廊拐角处,他看到了一块黑板。黑板上写着每星期值日生的名字。他游疑的目光忽的停了下来。在那些名字中间,有一个名字映入眼帘:夏雨遥。
当仲单一走出家门时,离新年钟声的敲响只有半个小时了。
外面很冷。淡淡的月色挂在朦朦胧胧的树枝上。零星的,从无垠的没有尽头的深色天空中飘下几朵雪花。
这本应是一个普通的冬日的夜晚。这个夜晚应该像所有其他的冬夜一样孤索清冷。可是因为人为的原因,使得这个夜晚………隆冬的寒夜成为了一个不眠夜。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家家户户的电视机都在闪烁着,都在响着几乎是同一个声音。家家户户都洋溢着喜悦和欢庆。
空气中荡漾着从家家户户飘出的歌声和笑声。这声音时隐时现,时断时续,有时声音突然很大,那是电视机里的轰笑声,随后伴随着的就是电视机旁观看人的笑声。
每个人似乎都是喜气洋洋的。这样的一个夜晚似乎也不应该不是喜气洋洋的。
仲单一走在楼与楼之间,树与树之间的马路上。
雪花偶尔飘进了脖子里,仲单一紧紧了衣领。
人的思维有时很奇特。
自己在今天这样的晚上,终于忍不住走出了家门,就仿佛是被起伏的思潮推出了家门,可是等真的走出了家门,走到了外面,那汹涌的潮水又无声无息的消退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脑海里很空,像无边无际的暗色的海,又像是无边无涯的深邃的天空。
慢慢的,像空中跌落的雪花,思绪晃晃悠悠地又重新缠绕在脑际。。。。。。
第九章
正文 第九章
在天气最热的时候,高远中学的新教学主楼落成了。
仲单一从班主任于老师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时,心情异常的平静。拿在手里的成绩单,仲单一始终认为,一直到此时此刻仍认为,它是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也许这是另一个也叫仲单一的人考出的成绩。可是,这个成绩单又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叫仲单一,那就是自己。这个念头像锋利的刀片一样划过心头,仲单一使劲甩甩头将它狠命地掐灭了。
四合院不在了。代替它的是一座气派的庸俗不堪的教学楼。
仲单一走在用彩砖新铺设的道路上,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再次袭来。这儿难道就是曾经朝夕相处多年的四合院吗?那班驳古老的四合院,率真朴实的四合院真的被这些花花绿绿俗不可耐的建筑物彻底掩埋了吗?
有一些东西,永远也找不回来了。那四合院辉映着晨曦和暮霭的月亮门;那四合院里洋溢着欢乐和祥和的高大的白杨树;那四合院里常年流淌的清澈的朗朗读书声;那春夏秋冬总是在四合院里嬉戏玩耍的小麻雀。。。。。。这一切,永远不在了。。。。。。对了,还有那四合院中央门廊上枝繁叶茂的长青藤里倾心绽放的不知名的小花………这时正该是她开的最骄艳的时候啊!她,也不在了。。。。。。
这个地方,再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
思绪就像是逐渐渗入的水滴,渐渐地,它就像决堤之水汹涌而下。
仲单一尽量抬起头,让自己的脸和天空平行。
天空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深色。
。。。。。。
这难道真的是你写的吗?我不相信,不相信啊!。。。。。。
可是,那真真切切确实又是你的字体啊!
雨遥,这张贺年卡真的是你写的吗?
一张很精致的贺年卡。画面是浓浓的夏日。一个空的易拉罐倒着放在一根铁栅栏的尖端上。。。。。。
送给你一份浓浓的祝福
真诚的 无暇的 温馨的
希冀于你的一份 问候
无论天涯海角
祝福不会干涸
。。。。。。
仲单一:
你好。又是新的一年,祝你学习进步,身体健康。
夏雨遥
穿过暗色的回廊,鼓足所有的勇气,义无返顾地走进教室。。。。。。灯光好亮啊!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片雪亮,。。。近了,近了,一直走到她的面前,一直走到那梦里去。。。谢谢,极轻微的声音,极灿烂的声音。。。。。。
这是高中最后一年的新年将要到来的最后一天的下午。仲单一仍像往常一样来到教室。
当他拉开桌子的盖子时,在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方形的信笺。信笺的封面干净整洁,只字皆无。翻过来一看,在封口不显眼处,有一行小字:private letter 。这是谁给我的?仲单一一眼看出这应该是一张贺年卡。可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谁会给自己写贺年卡呢?仲单一虽然满腹狐疑,但他喜欢这种方式,它的神秘能使人得到意外的惊喜。他打开了并没有完全封死的信封,抽出了里面的贺年卡。这是一张精致的贺年卡。画面里是一个浓浓的夏日。一排铁栅栏,已经锈蚀斑驳,在其中的一根栏杆上,一个易拉罐倒放在它的上面。。。。。。
也是下午,也是新年将要来到的最后一个下午,仲单一怔怔地坐在桌子旁,他已经在桌旁坐了很久。
在桌子上放着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明信片。
即使是最普通的朋友也不会选用这样的明信片作为新年的问候,因为,它实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到令人怀疑寄明信片的人的诚意。
祝你学习进步,身体健康。夏雨遥。
。。。。。。
泪水一滴一滴的滴在明信片上。。。。。。
雨遥,这真的是你写的吗?是真的吗?雨遥,你知道吗,当我最初拿到你寄来的信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激动啊!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寄来的信对我是多么的重要!可是当我打开你的信时,。。。。。。雨遥,我不相信这是你写的信,不!绝对不是的!还记得去年的此时,你悄悄放在我课桌里的祝福:。。。无论天涯海角,祝福不会干涸。。。雨遥,如果这真的是你写的,那你还不如直接用刀刺入我的心脏!不,我知道这绝不是你的真心!你一定是怕影响我,所以才用了这么平常平淡甚至是冷淡的口气!你是故意这样写的!。。。。。。可是,这是你,这是你的字体啊!这娟秀的字,这轻盈的字,是你,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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