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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密码-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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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不知道。”

她筋疲力尽,声音很底的。她看了看窗外,找勺舀糖,“我得给你爸爸拿药,他一颗也不能少。”

“我去拿。”

“你知道在哪儿?”

诺斯没回答。

不过他母亲在想着另一个问题,“我不明白,”她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中午11点21分

药柜在卫生间水池上方的镜柜里,一堆药瓶药罐,诺斯一眼就看了他父亲吃的β…阻滞剂。

诺斯打开萘心安的药瓶,摸出两片药,但是没有马上盖盖儿。

波特说它们可以扼制幻觉。

但是问题是:他想扼制它们吗?

难道他能否认它们带给他的答案吗?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他后退了几步,不敢看自己的眼睛。他一脸憔悴,脸色蜡黄,面颊上也不知是汗还是雨水,前额上竟然有两个锋利的,闪亮的黑角。

那头公牛不在他体内了,它已经变成他了。

诺斯双手颤抖,从瓶里取出几粒药,但是没吃,他不敢吃。把药放进了口袋里,对自己说不能软弱。

可是镜子里的他却分明露出怀疑的神情。

他拿了药悄悄下楼了,端起他父亲的咖啡、丹麦奶酪来到后院。

他父亲和蔼地笑着,通常笑容总让诺斯感到舒服,但是今天不行了。他面前铺着一张报纸,他正在研究赛马。

“看起来你的野餐要泡汤了,”诺斯说。

“啊,这点儿雨很捣乱。你一直在和你妈聊天?”他的重重的布鲁克林语音似乎今天又重了许多。

“是的。”

他父亲摇摇头,打开小收音机。“生活,可真有意思。”

不要再感慨了。

“你知道我昨天看见谁了?比利莫德的小孩。”

诺斯说他不认识。

“你当然认识。艾迪莫德。他爸爸原来就住在圣雅丰修道院旁边。我们以前总去那儿打棍子球,用扫帚把球挥来挥去,最后球就飞了。我们就对着修女们大喊,嗨,嬷嬷!能把球扔过来吗?嗯,请您把球扔过来好吗?”

诺斯想说那会儿还没有他,但是忍住了。

他爸爸啜了口咖啡,他根本就不该喝咖啡,然后吃下他的β…阻滞剂。

他继续说:“我们有一伙人,一个小团伙。比利住在铁路公寓顶层的一个屋子里。离阿斯特罗一个街区,离东河也很近。切克住在杜邦街。施瓦兹住在京斯朗道,他住那儿真好,我们经常可以去拉尔夫的糖果店。那间小不点糖果店,挨着拿桑道,就在格尔克纺织厂后身。两分钱的糖棒,一杯杯的迪科西糖,我那会儿的女朋友喜欢撕掉盖上的塑料糖纸,她还喜欢收集电影明星照片。

诺斯根本不知道他父亲在说什么,不过也没关系。和他的噩梦比起来,这些是多么美好的回忆,他母亲讲了他父亲那么多的劣迹,怎么现在一点儿看不出?

难道这就是记忆的关键所在?一个人可以选择留住哪些记忆。

“知道吗?那会儿,港口热闹得很。”

那是五十年代。

“有来自全世界的货轮。我们就跑到香蕉船上去,缠着码头工人要香蕉,卖了香蕉就跑到鹰街,那儿有一家自行车商店,两块五租一辆车,骑一个小时,随便选车。我和比利总抢那辆黑色的,因为它跑得最快。

耻辱与惩罚(4)

“然后我们就拼命地骑到古斯华特斯家,在德里格道,利奥那多街拐角。二楼,楼下是帕克酒吧餐厅,他妈妈叫它沙龙,还总嘀咕到那儿的女人。当然了,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才挤在他家窗户旁的。

他在报纸上又圈出几项赛马比赛,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拔拔收音机换了个台。

诺斯感到这一切都很陌生,这个他叫做父亲的人的历史不是他的历史。这是借来的。他说:“我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些。”

他父亲看起来似乎很困惑地说:“你为什么要知道?我们都过着不同的生活,儿子。”

可有时候不是。

“艾迪他父亲还好吗?”

“嗯,他六个月前死了。真糟糕。”

“是生病?”

“不是,艾迪说一天比利出去遛狗。一个家伙就盯上了他,要抢他钱包。比利不想有什么麻烦,他递给了他。里面有几百元,那家伙说,嗨,谢谢。然后就莫名其妙地用刀捅了他的脖子,当时,割断了喉咙,比利没了。”

诺斯默然,人怎么会这样?

“儿子,你知道,我做了二十八年的警察。有些人天生就是那样,这是他们的本性,没人教他们。他们虽然活着,但实际上已经死了,他们天生就是邪恶的。”

诺斯点点头,是这样。

“但是那不是借口,他们没权任意胡来,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要记住这一点。”

如果你不知道区别在哪儿,又能做什么选择?

他们听着收音机,看着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他父亲咬了一口奶酪,喝几口不该喝的咖啡。

“这家伙让你烦恼了。”

“是的,”诺斯说,“是的。”

“很好,这能让你时刻精神着。不过,我向你担保,儿子,不管他是疯是傻,他都比你要多烦恼一倍。”

秘密之屋(1)

下午1点24分

诺斯艰难地在雨里开着车,驶过新镇溪上的珀拉斯凯大桥,新镇溪在格兰地和伍德塞德之间,大雨猛烈地敲打着挡风玻璃,透过车窗诺斯瞥见外面的新卡瓦利公墓,一排排肃穆的墓碑,地下是一具具腐烂的尸骨,再过去是蒙特基督墓地,一眼望过去是一座座青色的墓碑,绵延数里。

这些人是怎么入的土?是老死?是命运的安排?

每个人都可以选择。

他把车开到另一个车道,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家就在附近,他可以冲个澡,把墙上的脏东西刮掉。或者先回几个电话。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看有谁打过电话,拔通了电话。

“葬礼怎么样?”

“嗯,他入土了,再也起不来了,一切都结束了。”

诺斯笑了笑。“我查到一个人的名字,”他说,“塞维奇,只有姓没有名,有人说他可能与哥伦比亚大学有关。”

“又是哥伦比亚?”他听到马提内把名字记下。“你想那是他和基恩见面的地方?”

该怎么说呢?“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不管怎么样,我们都需要去查一查。银行、机动车管理中心、财产……”

“也许他住在巴里奥。”

东哈莱姆,又名艾尔巴里奥,从东100街开始,一直到东135街,位于东河畔,在曼哈顿岛的北端,拥挤混乱,贫民窟一座连着一座。

在它的西侧,仅几个街区之外就座落着哥伦比亚大学。

诺斯心里有些疑问,马提内听起来心情不错,不像是一个刚参加完自己表兄弟葬礼的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问道。

“噢,没什么,我刚给电话局打过电话,那个人很友好,他查了卡桑德拉迪布克的电话记录,找到了她和城里联系的惟一电话。”

东118街和列克星敦街交叉路口,12C公寓,141号。

下午1点57分

诺斯加大油门,开着他的卢米娜车驶过特里布里桥,路上车很多,他抢着从一辆辆车旁边挤过去,大声地鸣着喇叭,不时听到急煞车的声音,但是都被他的喇叭声湮没了。

过了桥,他鸣了一声警笛,急驶过一个十字路口,呼啸着到了125街上,一路扬起一阵沙尘。

他拐了个弯到了列克星敦路上,从另一条路上一辆警车闪着灯开了过来,一辆蓝色的福特维多利亚皇冠车,马提内开着车从罗斯福快车道上飞奔而来。

两个人挨着把车停在118街上,找到141号,上了台阶,邻居们都看着他们,两个人也感觉到了。

诺斯打开子弹夹,握着格鲁克枪问:“这地方是用基恩的名字登记的?”

马提内抬起头看看有没有人从楼上看他们,“不是,不过除了一家银行,和一所精神病医院,这是过去九个月里惟一一栋给卡桑德拉迪布克打电话的私人住宅。”

下午2点零六分

厚厚的绿色大门锁得很紧,诺斯找了找蜂鸣器,想找公寓管理人员。

他们找到了管理办公室,办公室的门上写着索尔普瓦森贝里,一个胖胖的畸形人开了门,他下巴很圆,脖子很短,头发短得紧贴着头皮,略微发红,皮肤很粗糙很脏。他斜眼看着他们,眼光充满了恶意,像是一个三流的色情发行商,看着令人生厌,甚至一些经验丰富的嫖客一把他和他卖的东西联系起来都会觉得恶心。普瓦森贝里嘟哝了一句,明显不欢迎他们,他们也没听明白他说什么。

诺斯往前走了一步,给他看他的证件问:“12C公寓。”

这位管理人员嘀咕了一句,说的好像是三楼,说话很含糊不清。

两个人迈过门槛,同时都感到一阵窒息,屋里一股臭味。尿臭,企图掩盖臭味的氨水气味扑鼻而来,两个人感到反胃。

三楼更糟。楼梯走廊上一股霉味,墙也像要塌了一样。有人已经听到他们来了—门边扔了好多吸毒用的毒针。

公寓在第三间,两个人各站到门的一边,掏出枪,敲了敲木门,门牌号已经没有了。

秘密之屋(2)

没人来开门。两个人隐约听到微弱的声响,但是听不清什么。

诺斯又敲了一下门,喊道:“尤金迪布克?我们是纽约警察!我们只想找你谈谈!”

他笑了一下自己说的谎,他不想和他谈。不过也不是,这会儿,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了。

他看了一眼马提内,马提内正侧耳听着,摇了摇头,听不见里面有人。

诺斯又喊道:“不要做任何傻事,尤金!”

而实际上他心里却盼着他做点儿傻事,好让他知道他在里面。

咚—咚—

马提内往后退了几步。

咚—咚—

诺斯紧紧地握着枪。

咚—咚—

马提内抬起脚朝门锁踢去,门被踹碎了。

下午2点09分

迎面一股恶臭是腐烂的尸体臭味,诺斯先进了屋子,马提内跟着,这股恶臭实在太恶心,他弯腰在门口吐了起来。

诺斯捏着鼻子,用嘴呼吸着,也感到一阵阵反胃,不过他控制住了自己,注意看着屋里。他小心地往前走,前面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地坐在睡椅上,诺斯举起格鲁克枪瞄准了他的后脑勺。

可等他靠近了,他知道这个人不可能构成什么威胁了,椅子上是一具尸体,皮肤已经黑了,头发粘成一团,一群苍蝇在周围嗡嗡叫着。

他体内的细菌和消化霉已经吸食了他湿润的内部器官和曾经柔软的肌肉,他的各个部分都已经溃烂。皮肤黑了,躯体浮肿,有的地方已经胀开,脂肪肌肉慢慢消解,甚至都从耷拉下来的耳朵里流了出来。诺斯小心地绕到破烂不堪的睡椅的侧面,看到受害人的喉咙被割断了,一股股涌出的血已经凝固变黑,血迹甚至都有些模糊了。被毁了容,但是这个人不是基恩。

马提内用手擦了擦嘴,讲着黑色笑话,以掩盖自己的恐惧,“人工呼吸还有用吗?”

诺斯没听他说话。尸体旁边的地上有几张纸,地板裂了,有气流透进来,纸微微拂动,是从一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像是占卜得来的神谕,似乎在预言着什么。地板上有一具男孩的尸体。

他盘着腿坐在地板上,穿着浅蓝色的T恤衫和短裤,趴在一张小咖啡桌上,脸朝着一个已经没了声的电视机,电视屏幕上一闪一闪地播着奥运会最后的比赛。

男孩手瘦小,皮肤已经腐烂,露出白色的骨头,可是他的手还紧紧地握着笔,在一本白色的笔记本上画着,就像诺斯、基恩、波特都做过的那样,画着记忆,画着这些现在已残缺零散的记忆。他画得太入迷了,都没有感觉到一把刀刺了过来,深深地刺进了他的颈后。

他的头软软地朝前耷拉着,脑浆流出,一股灰色的臭臭的液体从鼻子和嘴里滴答下来,聚在下巴底下,一只眼睛掉了出来,粘在一张纸上。眼球有被啃过的痕迹,一群棕色的家伙——蟑螂在黑暗中降临,爬出来以此为食。

地上有一盏台灯,纸做的灯罩,诺斯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笔记本,一个本皮儿,已经散了,本页零落在地上。有几页在他脚下,竟然和自己的笔迹相仿。两具尸体。诺斯突然感到好像自己的一部分也死掉了,诺斯感到自己受到侵犯。

他弯腰捡起几页,突然听到有声音,吱嘎吱嘎的声音。

马提内也听到了。两个人一起小心地沿着客厅朝里面的屋子走去。声音越来越大,没有因为二人的临近而有丝毫改变。

马提内在右,诺斯在左。诺斯推开一扇发涩的门,里面是一间很小的满是灰尘的卫生间,一只硕大的浑身湿渌渌的老鼠从座便器里爬了出来,正在啃一具女尸的脚趾。白色的蛆虫在尸体上蠕动着,老鼠也在不断地咬着啃着。

出事的时候她正在上厕所,她都来不及站起来,裤子还没来得及提上,就有人突然闯了进来。在挣扎中,她的衣服被弄脏撕裂了。

不知道是有人推她,还是因为害怕,她撞到了一个老式玻璃淋浴喷头上,碎玻璃直插进她的喉咙。

秘密之屋(3)

墙上溅满了喷出来的血。诺斯靠近看了看她的脸,一脸血迹,不成样子,诺斯突然感到她很面熟,令人恐惧的熟悉。

他认识她,和她做过爱,今天早上还想要和她做爱来着,可是他找不到她,所以就找了另一个。他只知道她叫——

莫伊拉。

“要是死人能说话就好了?”

诺斯抬起头,看见马提内在门口踱着步,拿手帕捂着鼻子。

“你过来看一下这个。”

诺斯跟着他进了里屋,一股刺鼻的腐烂臭味袭来,强迫他也掏出手帕捂着鼻子。

下午2点30分

靠墙一排四个黑色塑料大垃圾桶。诺斯鼓起勇气,瞥了一眼最近的一只,里面是几百只肮脏、用过的、溃烂了的避孕套,上面滋生着霉和虱子。

“他们都是这样。”马提内说道,走到窗户边一个生了锈的旧冰箱旁,窗户也很脏。“我见过好几次了。嫖客把避孕套卖给黑帮,黑帮用它来破坏现场,嫁娲于人?真是个变态的行当。”

靠着对面墙,有几件看上去令人很不舒服的实验设备,诺斯不知道是什么。他惟一能够辨别出来的是实验结果,上千只整齐排列、经过了分类的DNA指纹。

实验设备上面的墙上钉着很多记录和实验结果,从每张纸上能看出,所进行的一切都要得到基恩的允许,要经过基恩的评估。

马提内小心地打开冰箱。冰箱已经太长时间不用了,马提内下决心不用手帕捂住鼻子。“这里面有几个,”他说,“肯定比较特别。”

他掏出笔,小心地把手伸进冰箱,用铅笔尖拎出另一个用过的避孕套。

诺斯觉得非常恶心,脑子里满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想起那个在地上找他刚扔的避孕套的嫖客。他还从车上扔过多少个?这个行当使得基恩多容易就找到了他。

这些DNA指纹毫无疑问地证明他和这个死去的男人,这个遭毒手的孩子,还有死的这个妓女都有关系;他和基恩也有关系。

可他是怎么找到他的?

避孕套上吊着一张照片,一张快照,照片上一个淫荡的、不过现在死了的妓女拥抱着他,照片下面潦草地写着他的名字。

要是死人能说话就好了。

他们不正说着吗。

佛里吉亚献祭(1)

这些燃烧着的灵魂在我眼前舞了多少天了?两天?三天?

这间女巫的房间里充斥了鬼魂的魅影,还有狰狞的魔鬼张着血盆大口,屋里点着一盏油灯,灯影晃动,鬼影在我周围晃来晃去,我周身感到阵阵炙热。他们召唤着我,让我和他们一起跳舞嬉闹,走出尘世,一起下到地狱里去,周围的墙也晃动着,昆虫说着话,歌声响起。

我神志不清,灵魂正经历着冥府的净化。

我在地上翻腾着,火苗熊熊燃烧,我捂住充血的眼睛,眼睛很涩,我很害怕,流下了眼泪。周围的鬼魂舞到了近前,他们伸出双臂,要拥抱我,我几乎要疯掉了。

“死神什么时候见我?”我大喊道。

她会见你的,一个影子轻声回答我。

我缩成一团,手抓着地,地下只有我吃剩的最后一顿饭的残渣,一堆有毒的豌豆和献祭用的肉,它们折腾着我的肚子,直到我把它们一股脑儿吐在这冰冷的地面上。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什么时候开始斋戒的?

周围这些舞动的魅影,地上这令人作呕的一滩,直让我感到一阵头晕眼花,几乎要昏过去,鬼魅们嘲笑着我。

“我必须要问一问命运女神。”我请求道。

如果命运女神不想见你呢?

传来一声很大的响声,门闩被拔开了,门猛地被推开,飘进来一阵呛鼻的烧木头的气味。

这两个年轻漂亮的人,他们是男孩还是女孩?他们穿着草绿色的丝绸和藏红色的亚麻,粉色的鞋,脚趾甲涂成金色,其中一个头发系了一条丝带。

他们看了我多久了?他们让我毛骨悚然。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手里拿着一条细细的链子,像神一样触摸着我。他们是真实的,还是黎明来临之际的幻觉?如果他们并没有躯体,他们怎么会握着我的手?为什么他们身上散发着香水的香味,却有着男人的力量?

他们把我拽到外面寒冷的夜晚中,我尖叫着,外面鼓乐齐鸣,铙钹在击,手鼓在擂,弗里吉亚的笛子手们吹着芦笛。舞者们旋转着,木柴噼叭作响,火熊熊燃烧。着冠的西布莉随从们击着鼓;头插着羽毛的士兵手持矛和盾在进行搏击;黑暗中的舞者卡比里舞着、唱着、发出阵阵哀鸣;西布莉的“宠妃”兴奋燥动,他们觉得他们是女人,他们沉迷于乐声之中,有几个太兴奋了,甚至割下了他们的生殖器,扔到了火里,以示对西布莉的崇敬。

我一个人站在那里,双腿颤抖,他们强迫我跪下,大母神西布莉神坛周围是七头巨大的黑色圣牛。西布莉的神庙建于几个山洞前,山洞就是进入冥府的通道。七头孔武有力的牛,躯体剽悍健壮,厚厚的的黑皮闪着光,眉毛粗重,全身流淌着汗水,锋利如锋的牛角向前挺着—它们就是我要献给神的礼物。

“你为什么要到我们这儿来,旁非利亚人?为什么要给我们带来这么好的祭品?”

是谁在说话?我看不到人。旁非利亚人。我是生在金牛山,但我不是旁非利亚人。火把的光太弱,我看不见什么,我提起一口气,大喊道:“我死在特洛伊!”声音压过了鼓声、搏击声和狂舞托钵僧的喊声。

黑影中走出几位女祭司,是真正的女人,一脸严肃,似乎不为任何事所动。“迄今的七百年间,所有的旁非利亚人都是特洛伊幸存者的后裔。你们的民族就是这样形成的。”

我挣扎着站起来,七头牛盯着我。“但是一切都不一样了,”我大声说道,只感到一阵晕眩,“城镇已经改变,建筑已经消失,河流也已经改道。我死了,现在本应该到了天堂,可我却到了这里,这里。”记忆使我惊惧颤抖,眼前一片模糊。我抖动的双腿是落在地上吗?“我记得我的身体被从特洛伊拽到这儿,特洛伊也早埋葬于这座山的土壤之下。你们给了我这样的命运,你们让我到了伊达山。”

几位女祭司镇定地说,“我们没有给你这样的命运,我们不具备这样的力量。我们可能抚养过你,但你是西布莉的孩子。大母神赋予人生命,如果她感到你应该重生,就像阿提斯那样,你又怎么可以提出异议?”

佛里吉亚献祭(2)

阿提斯是西布莉的儿子和爱人,被他母亲的母性欲望逼疯了,阉割了自己,死了,但他母亲凭借着她的永生的力量,使其复活,他现在守护着支撑神庙的柱子。

“我必须要知道我是谁,”我乞求着,“我一定要知道我的命运里有什么在等着我。”

“大母神就是生命,她的秘密就是生命的秘密。男人无法获知,只有女人知道。”

“就像七百年前阿萨纳特从巴比伦来这儿知道的。”

仅仅提到他的名字就让她们心惊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女祭司的眼中现出犹豫的神情。

趋她们还没回过神来,我继续追问。“宙斯答应依娥丝的请求,赋予她的爱人提托诺斯——特洛伊王子,普里阿摩斯王的兄弟——永生,难道这一切不是在这儿,在伊达山吗?”

她们沉默不语。四周叫喊声、鼓声响成一片,但我不能放弃。

“不是我家乡的伊达山,”我说,“不是克里特的伊达山,父亲宙斯的出生地,而是这里,大母神西布莉的伊达山。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人们已经知道在特洛伊荒凉的海岸边可以得到永生,你们就没想到有人会为此而来?”

女祭司们一起走到神坛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感到筋疲力尽,气喘吁吁地答道:“我的名字曾经是基克拉迪。”

她们庄严的脸色一变,这次是因为她们认出了我接着说:“我们知道你,基克拉迪。”

“那你们就该知道等待我的有什么,知道我怎样才能结束这一切。”

女祭司们不肯说。她们洗了洗手,捧起大麦。中间的一位年轻祭司,她穿着白色的袍子,系着金色的链子,站起身来,伸开洁白的双臂仰望着天空,乞求道,“请听我说,伟大的冥王!黑暗的保护者!请听他说,伟大的命运女神,生命的缔造者!这个男人想知道他的命运!”

等她说完,其他的女祭司抛出大麦,第一位女祭司抓起最近一头牛的尾巴,手持一把锋利的刀在下垂的牛腹上熟练地一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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