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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密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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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母亲。

诺斯哭泣着醒来,赤裸着全身,蜷缩在被里,浑身汗透。

那是他的母亲。

波特(1)

1997年4月1日,星期二,8点30分,去往朱拜勒市的土道上,萨姆尔法鲁科把车拐到一旁,躲开一条脏兮兮的流浪狗。他开着一辆旧的五十铃货车,车漆掉了很多,看起来斑斑驳驳的,车身两侧锈迹斑斑。底盘已经老化,几乎撑不起装满了货物的车身。

路面很破旧,边上有很多深坑,根本没法越过去。货车跌进了一个坑里,马上侧翻在路上。31岁的萨姆尔法鲁科被从挡风玻璃后面甩了出去,已经没有知觉的身体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更不幸的是迎面开过来一辆车。8点32分,萨姆尔法鲁科死了。

威廉波特拿起电话,电话里传出一个胆怯的女人声音。

她是从一位朋友那里听说威廉波特的,但她不肯说出朋友的名字,因为不想把朋友牵连进来。虽然波特已经前前后后在黎巴嫩工作生活了23年,可还是不太懂阿拉伯语,好在这个女人的英语很好。

“听说你找转生的人?”

“是的。”

电话那端沉默了良久。他听见她划着了一根火柴,点了一根烟。话音中明显透着忧虑。她说:“通常我不吸烟。”

“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他可以听见她把火柴扔进了玻璃烟缸中。

“我叫娜佳贾巴拉,”她说,“我男朋友——以前的男朋友——给我写信了。他说他想我,想再见到我。信就在我这儿。”他可以听到她打开了信。“他说他不明白我为什么没有去看他。”

“波特医生,萨姆尔已经死了七年了。”

几天后,他们在一栋破旧住宅楼的楼梯井秘密地见了面。威廉波特身高六英尺,身材清瘦,一个典型的欧洲人,站在阿拉伯人中显得极为醒目。娜佳不敢被人看见她和他在一起。她已经结了婚,不想让她丈夫有理由打她。

楼梯井里很脏,阳光从缝隙中射进来,空气中飞舞着尘埃。她递给他一个信封,里面装满了美元。他数了数,这是他们已经约定好的,他并不感到内疚,因为只有他能帮娜佳。

娜佳是一个裁缝,在贝鲁特那些拥挤狭窄的背街里工作。薪水很低,一周有三天可以多做些活。她就在那些闷热、狭窄、压榨人的工厂里裁剪熨烫着衣服,她不停地缝着,弄得手指僵硬红肿。

她拿出那封信,给波特读最像萨姆尔口吻的地方。邮戳是最近的,尽管波特只能看懂部分话语,可他看得出来写信的人不善言辞,从头到尾都出自一只极不成熟的人之手。

一切尽如波特所料。

地址是扎瓦拉村,黎巴嫩山山坡上一个偏僻的村庄,在乔福东南的一个山区。

波特已经花了半生的心血来揭开乔福的神秘面纱,他本能地感觉到他所追寻的东西就在这些山脉的某一个地方。现在他要回到那个地方,继续追踪。

不过他不是一个不诚实的人,他不想榨干这个女人的血汗钱,他会去调查这个写信自称为已故的萨姆尔法鲁科的人,如果他感到这个故事没一点价值,他不会再要她的钱。

“我一定要知道是不是他,”娜佳坚持。

波特很有礼貌地回答,在国外生活了多年,他的英语口音弱了很多。“如果是他,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怎么做?”

他的目光很温柔,但是犀利。她感到他能一眼看穿一个人,直看到这个人的灵魂深处。

她看起来很绝望。很明显,她心上重重地压着一件尚未了结的事。“我会去见他。”

波特早已名扬乔福。认识他的当地人觉得他有意思,甚至很欣赏他的某些奇怪的外国习惯。

和几个人长谈了之后,波特确信这个写信的人颇有些名堂。那个村庄很好找,他还可以借机做一些其他的工作。就快接近谜底了,就快了。就在那个村庄,波特知道那里隐藏着她想要的答案。

一个晴朗的夏天的早晨,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娜佳告诉她丈夫,她远在和平村的一个远房亲戚有了麻烦,是她小时候在贝鲁特郊区一起玩大的一个女伴。听起来很可信,没有引起她丈夫丝毫的怀疑,她就这样上路了。

波特(2)

她爬进银色的500SL型梅赛德斯轿车的后座,和两个她几乎不认识的男人上了路。

德鲁兹(1)

“我们之间有血债,血债是不会被轻易忘记的。”

莫曼阿苏里开着闪亮的500SL梅赛德斯,在尘土飞扬的公路上疾驰,穿梭于各种车辆之间,一路响过不满的汽车喇叭声。他们朝着黎巴嫩山和和平村飞奔而去。

“我们全参过战,都付出过代价,”肤色黝黑的翻译接着说。战前,他曾在乔福山区的德鲁兹住过,是马若恩派教徒。以色列人侵略退走之后形成了一个权力真空,一奇书网个国家就这样应运而生。朋友邻居又恢复了往来,那真是一次血的洗礼。

波特看着娜佳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这件事勾起了她很多不愉快的回忆。她心里仍然想着对她丈夫撒的谎。她把头转向一边,一股凉风吹进车内,她用手拢了拢乌黑的长发。

波特轻轻地拍了拍阿苏里的肩膀。他已经雇过这位黎巴嫩翻译很多次了,他们中间颇有默契。“小心开车,好吗?”

阿苏里笑了笑。“我的朋友,这些路就像女人,有他们自己的道儿,可不会听你的。”他在后视镜里看了看娜佳,眼里含着笑意。他不相信娜佳的故事,只是那是她自己的事,他只管开车。

娜佳坐在那里,两手相握,心里忐忑不安。“德鲁兹人不和外界通婚。我搞不懂萨姆尔怎么和他们在一起。”

“他们的信仰和你的不一样。”

“我不太了解他们的信仰。”

“只有他们自己才了解。德鲁兹人相信灵魂会再生,他们相信轮回转世。他们很神秘。他们的信徒被称为‘贾哈’,意为‘无知的人’,他们无权学习圣典《智慧集》。很少有人能获得圣人的所有智慧。到了四十岁,他们才成为‘乌伽’,也就是智者。这种传统已经延续一千年了。”

“人们凭什么信任他们呢?连他们自己都会否定他们的信仰。”

在他们的《训示》中有一条——允许妥协。当有外敌入侵的时候,德鲁兹人可以为了生存,对外否定他们自己的信仰。波特认为这是一条很开明的政策,不过他本人并不属于任何一个教派,他有意同宗教狂热保持距离。

他既没有安慰娜佳,也没有冒犯她。“会不会是他们让萨姆尔给你写的信?”

娜佳没有作声。

没有几个教派认为德鲁兹的信仰是公正的。可是它却使得一位贝鲁特的普通裁缝对她丈夫撒了谎,行了几千里的路只为看他们说的是否是实话。

拐过一个陡峭的山角,阿苏里把车慢了下来。地面很干,车经过扬起了漫天尘土。路的两旁都是果园,空气中散发着果子的香味,绿色的山谷中遍布着小种植园,种着杏、李和番茄。

深山的生活很艰难困苦。虽然表面看起来一片平和,但内心里当地人却对外来炫耀财富的人充满了愤恨。波特一直在怀疑,阿苏里是否应该开着梅赛德斯上路。

路旁已残缺不全的洋铁标志上写着“扎瓦拉村”。村庄依山而建,山间有一股奔流的清泉,村庄就是以这个泉命名的。主路旁有一个小的军事检查点,已经荒废破损了。硝烟已散去多时,'奇。书'人们已经安享和平多年了。

梅赛德斯小心地绕过瓦砾堆,房子表面都覆盖着砖瓦,看上去很阴暗。虽然村庄正在恢复发展,但是战争的伤痕仍在,整个村庄看起来仍然生气不足。

不远处是这个村庄惟一有生气的地方——杂货市场,旁边有一个小的咖啡店,市场很破烂,但是物品应有尽有,从肥皂到糖果,从灯泡到香烟,从大到小无所不包。

车子继续朝前走着,街上有几个小孩在玩。三位年老的德鲁兹人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污渍斑斑的桌子旁,喝着小杯的薄荷茶。他们穿着传统的土耳其裤子,戴着白色的毡帽。两个人胡须很长,皮肤黝黑粗糙。第三个老人留着卷曲的小胡子,看见波特下了车便站了起来。他一直在等他。

“你好。”他用土语打着招呼。

波特笑了笑,也用土语回答道,“你好。一切都好吗?”

德鲁兹(2)

这位德鲁兹老人耸了耸肩,下意识地拍了拍左膝。“不错,不错,”他回答道,但是很明显,从他蹒跚的步子上看,他可没有他说的那么好。

他的眼神里透着焦虑,其他人都看出来了。他看见了娜佳,波特马上礼貌地做了介绍。

这位老德鲁兹叫卡马尔图马,他朝左右拍了拍手,让家人准备好。

图马一家人住在山坡上的一栋房子里,房子周围密密地种着高大的松树。后院养着鸡,房前有棵小柠檬树。两旁是高大稀少的黎巴嫩雪松,很好地遮住了阳光。

屋子里面一尘不染,家具令人惊奇地充满现代感。客人们可以闻见从厨房传来的饭香,大厅里回响着古老摆钟的滴答声。

图马领他们来到休息室,让他们落座,然后就去了厨房里。只有娜佳坐下了,波特把阿苏里拉到一边。

“去找他们,”他说,“告诉他们我来了,告诉他们我想今天见他们。”

阿苏里狐疑地看着他,“你也知道这些人,他们很怀疑你。”

“告诉他们我带了书来,”波特从腋下拿出一个袋子,取出一个旧的绿色皮面笔记本,上面满是符号和图形。他把它塞到阿苏里的手里,“他们不会拒绝这本书的。”

阿苏里感到很诧异,波特从来没给过别人这本书。他拿了过来,但是还有点吃不准说:“我看着办吧。”随即他马上离开了,剩下波特一个人呆在大厅里。

滴答!滴答!滴答!

波特去休息室找到了娜佳。怎么还没人来?这家人改变主意了?有可能。

娜佳很局促,手随着钟摆的节奏颤动着,生命就在这滴答声中一秒一秒地过去了。她的手动个不停,突然,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娜佳本能地站起来,瞪大了双眼,两个人走了进来。岁数稍大的是一个女人,戴着白色的头巾,一看便知她是德鲁兹教徒。

波特为她们做了介绍,但是没有和那个女人握手。德鲁兹女人不可以接触任何外面的男人。

那个女人简短地说道,“这是库鲁。”

库鲁从女人身后站出来,眼睛里含着泪。他感到周围有些异样,深吸了一口气。“我能闻到你,你喷了我们第一次亲吻的那个晚上的香水。”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我一直在想你,”他说,“非常想。”

娜佳困惑了,求助似地看了波特一眼。“他怎么了?他怎么不看着我?”

“他患有先天性失明。”

库鲁往前迈了一步,显得很兴奋。“记得吗?我第一次把手伸进你的衣服。那件蓝色的衣服,袖子上有小鸟的,我的表勾在扣子上了。你说那是给我的教训。”

库鲁的母亲尴尬地摇了摇头。

娜佳的脸红了,朝后退了几步。不过她同时也被震惊了。“别说了。你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

库鲁困惑了,一脸无辜。“你就是为这来的,不是吗?我为什么不能说这些事?”

对娜佳来说,这当然不行。这些话不是出自她所爱的男人之口,却出自一个男孩子之口。

库鲁图马,一个七岁男孩。

她感到一切都很愚蠢。库鲁心里明白。

“我是萨姆尔,”他坚持说,“我也是库鲁。”

娜佳的身体抖动了起来。“萨姆尔不在了,”她啜泣着说。

转生意味着灵魂所依托的躯体发生转换,就像一个人换衣服一样。只不过是七年的时间。只能是一个孩子。波特已经提醒过她,面对着这样一个男孩子将会很难做出抉择。

库鲁要娜佳领着他站在她身边,他显得很矮小,他因为看不到她的脸而焦躁不安。他尽力挺直站着,双手握着她的手,温柔地抚摸她的手背。“记得吗?你爸爸买的那些滑稽裤子,离脚面有六寸长,走起路来裤角都是飘着的。”

娜佳忍不住笑了,擦掉眼角的泪水。“记得。”

她不想,也不能相信,可是他又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呢?也许他是从什么地方背下来的。

德鲁兹(3)

波特坚信他不是。他已经来检验过几次了,检验库鲁的记忆是真是假,检验这一家人是不是为了从娜佳那里骗钱而设计了这样的诡计,总有人会这样做。库鲁知道的事情只有娜佳能够验证。他目前的推测是库鲁确实记得那些事。

娜佳记得更多的细节。“别人对他说什么他并不在意,他还是穿那些傻东西。因为他没有钱。”她看了看这个男孩,“你记得你怎么逗他的吗?你说了什么?”

库鲁开口要回答,但却语塞了。他的脸沉了下来,一脸的狐疑。手伸出来要找他的妈妈,娜佳的泪又涌了上来。

波特沉吟了片刻说:“细节是很零散的,”他说,“经常使得记忆更加零乱。”

“也许我们不应该记得,”娜佳沉思着说,“也许记得过去是一个错误。”

“也许吧。”

娜佳擦掉眼泪,用满是泪水的手摸了摸库鲁的脸。他的眼角有一块很奇怪的胎记。

“怎么会有这些伤痕的?”

库鲁好像不知道,但是波特知道。多年来,他看过很多这样的例子。印度的一个女人在她的前生被谋杀了,被裹在一张草编的席子里活活烧死。于是在今生,席子的图案被永久地刻在了她身上,成为她的胎记。

还有塞米尔法里奇,一个土耳其人。他出生的时候下巴上有一块伤疤状的胎记,头皮左侧也有一个胎记,不长头发,法里奇记得,前世他做过强盗,遭到了警察的围堵,后来被击毙了。法里奇的胎记与警察档案记载的强盗的伤极其吻合。

从胎记可以看出转世的灵魂在前生曾经遭受过哪些身体上的重创。

从萨姆尔的情形看,挡风玻璃被击碎的瞬间,他的脸被严重刮伤。“他死前失明了,”波特轻声地提醒娜佳。

娜佳感到气愤,她当然记得,怎么会忘呢?

“我们能单独呆一会儿吗?”她问道,看着这个她不远千里来看的男孩。

波特很想留下来,亲眼看看这两个人的关系会恢复到怎样一个程度,不过他没有这样做。

库鲁的妈妈马上说,欢迎他到后院去坐一坐,她刚冲了杯柠檬汁,他可以过去尝尝。

这样的安慰可不够,不过波特还是谢了她。他走进后院,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汁,他可以听到汽车的声音,打破了乡间的宁静。

主路上开来一辆陌生的汽车,阿苏里和其他三个人一起坐在车里,波特不认识那三个人,三个人的脸上没有一丝欢迎的迹象。

阿苏里一下车就抱怨起来,“他们是家里派过来的,”他说,“但是我不相信他们。”

三个人里最胖的那个喘着粗气,举起波特的绿皮笔记本,“这很奇怪,外人不应该知道这些。”

波特拿过本子揣好。“有一个男孩子知道前世的事?他看这个本子了吗?”

“是一个女孩子,”胖男人说。

波特没想到会是一个女孩。

“我的侄女会见你的。”波特感到脖子后面的汗毛竖了起来。“她会跟你讲讲七世轮回。但是在这之后,你不会再见到她。我们不想牵扯其中。”

一生之中,终于有人向他证实了七世轮回的存在。

三个人中最高的一个往前迈了一步,他手里拿着一个布口袋。每个人都看得出来,要用它蒙住波特的脸。

他们可能会带他去见那个女孩,也可能轻易地处理掉他。要他自己做决定了。无论走哪一条路,他都是在朝自己的终点走去。他们不欢迎他以后再去找他们。

最后通牒下来了,“要不现在走,要不就干脆别来。”

阿苏里用阿拉伯语骂了一句,“别相信他们。”

波特下了决心,“我必须去。”他朝汽车走去,车又黑又大,他相信阿苏里一定记住了其他的细节。“如果日落后我还没回来,你就带着娜佳回到她丈夫那儿。”

波特坐上后座,焦急地等待着。高个男人用一个袋子罩住了波特的头,拉紧了袋口,根本没有管波特能不能呼吸。冷汗顺着波特的面颊流了下来。

德鲁兹(4)

车门“怦”地关上,还没等阿苏里抗议,波特已经被极不体面地带走了。

爱莎(1)

车开了有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路上很颠,拐了几个弯后,波特已经全没有了方向感。

波特推测他们走的是土路。他拿不准,从透过头套射进来的光也看不出什么。他惟一能确定的就是隔几分钟他们就拐个弯,好像还在山里的什么地方。

收音机里传出的音乐声很大,大概是为了不让他听出任何蛛丝马迹。

车停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等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们终于熄了火。

波特听到一个车门开了,跟着有人过来开车后门。

他们把他拽了出来。

“站这儿。”

波特照着做了,他想喘口大气,但是嘴很干。他听见他们在交谈,正在做一个决定。他们会怎么处理他呢?

他害怕地抖了一下,做伴的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他什么也不敢说,只是等着,希望着。

他们扯下了头套,几乎不给时间让他适应一下阳光。

汽车很快开走了,只留下那个胖男人和他在一起,他把他波特东西还给他,指了指后院的小门。

“爱莎正在等你呢。”

女孩坐在一棵高大的柏树树荫下,专心致志地在一本又大又厚的红色书上画着。这个叫爱莎的女孩最多只有9岁,头发飘着,一脸严肃,再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带上传统的头巾了。

波特感到很不自在,在柏树后面,通向客厅的门大开着,屋里坐着一大家子人,警惕地看着他们两个,都没有做声。

“他们怕你。”小女孩说。

“我是个陌生人。”

“我不怕陌生人。”

一个到了入伍年龄的年轻人皱着眉头出现在门口。波特知道这是警告。

“他是我哥哥。他说你们西方人说自己会消失。他说异教徒是不会转世的。”

“我们的两种文化一直都有分歧。这是我们的历史,也可能是我们的宿命。”

爱莎抬起头,眼睛一亮。“你确定我们不一样吗?你和我。”

波特坐下来看她画画,她的脚边有一张报纸。

铅笔在纸上画着,她把头发拢到耳后,露出太阳穴旁边的一块奇怪的圆形胎记,和波特的一样。

胎记是前世所受创伤的标记。

“你为什么用绿色保存你的记忆?”她用笔娴熟,几笔就划出了一张脸。她很会画,比波特见过的成年人画得还要好。

波特被她成熟的话语惊倒了,“我不明白。”

“你的本子是绿色的。”

波特想了想,但是答不出。“我小时候,就像你现在这么大,完全是本能。一天早上我醒来,非常想写字,可我父母却认为那纯粹是我的臆想。”

她在画一个小孩,他看出来了,书上现出了一张脸。

她用细细的笔尖轻轻地勾勒出一张圆圆的天使般的面颊。

“绿色是一个奇怪的选择。一切事情都不是偶然发生的,”她说道,“对我们德鲁兹人来说,有五种神圣的颜色。黄色代表言辞,蓝色代表意志力,白色代表现实,是意志力创造出来的。而你选择了绿色,绿色代表大脑意识,大脑理解真理,你选了绿色因为你懂人的意识。”

“我是心理学家,如果你是这意思的话。”

“今生是。”

波特仔细地看着她,看她怎样握笔,怪诞而又熟悉,他也这样握笔。一个九岁女孩,做着和他九岁时做的相同的事,显露出远超出她年龄的智慧与学识,努力理解着噩梦。

爱莎用粗笔勾出暗影,涂黑了纸面。她放下笔,举起画欣赏着自己着。“完成了,”她说,“‘七世轮回’完成了。”

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孩子的头,被一根木棍刺穿,分成了两半……

波特目瞪口呆,他轻轻地翻着书,每一页都写满了字,有时是几种文字,配着一些极为肮脏,令人作呕的画面。他目瞪口呆,不是因为这些画面刺激了他,奇书…整理…提供下载而是因为这些从孩子脑子里跳出来的谋杀画面,和他自己的绿本子里的画完全吻合,一模一样。

爱莎(2)

那个噩梦告诉他,以前的他长在坎特伯雷附近的一个奶牛场,是家里的独子,后来他离开英格兰的绿色海岸开始了他的追寻之旅,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是给他的。”她说,“你将要指引的人。”

“你说的‘他’是谁?”

“这本书是红色的,红色代表灵魂。是我写的,我为基克拉迪的灵魂写的。”她解释着。

单单听到别人说出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他确信无疑了,勿须多言。

“不过还有其他的书。”她继续说,“第六本书是黑色的,黑色代表绝望,代表精神的错乱。”

“那第七本呢?”

小姑娘沉思了片刻,“第七本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用第六本指引着他,让他知道他是谁。基克拉迪的命运之索就像是一根被磨断的粗绳子,要由你来把这一根绳索接好。”

她把她的红皮书放在了波特的绿皮本子上。

爱莎似乎如释重负,好像一份重担从她瘦弱的肩膀上卸了下来。“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但是正义一定要伸张,要由你来见证正义一定要能以伸张。这是你的宿命。”

他能感到他心里疑团重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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