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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妙的幽会-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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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刑警单挑姓林的教授看。一共六名。深更半夜的,不能一一去找他们。只好把这六个人的姓名、住址和电话号码一起抄下来,然后走出门卫室。

由于是学校大门口,没有几个公用电话亭。他走进电话亭里打电话,头一个打给林基龙教授。回答是他不在家,到外国去了,是作为交流教授,六个月前到美国去了。第二个叫林庆弼教授。一个估计是他夫人的女人来接电话,一再问是什么人,告诉她是警察,表明了身分以后,她的反应是大吃一惊,马上让林教授来接电话。徐刑警首先表示半夜三更打电话非常抱歉,请他原谅,然后谈事情。

“我到雪岳山去已经两年多了。”

林庆粥教授非常紧张地听完了他的话,斩钉截铁地说,根本不让他多啰嗦。对一个声称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到雪岳山去过的人,还能再问些什么呢?徐刑警苦笑了一笑,挂断了电话。

第三个是林河宾教授。他由于交通事故正在住院。是一个可能是他女儿的姑娘接的电话。说是林教授住院已经一个多月了。

第四个人不在家。是一个名叫林采文的教授。他跟夫人一起出门在外。接电话的是他的女佣。问她几天以前主人是不是到雪岳山去过,她回答说不清楚,可能到什么地方去过。

第五个也许是家中无人,没人接电话。名叫林海珠。

最后,徐刑警给林基泽教授家打电话,他说他从来没到雪岳山去过。

徐刑警从电话亭出来,走了一段路,进了旅馆。可能是林采文教授和林海诛教授。他躺在旅馆的房间里,反复考虑了一阵,拿起话筒把林采文家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接线员。不一会儿,铃响了。

还是刚才那个女佣接电话,回答说教授夫妇还没回来。徐刑警把旅馆电话号码和自己住的房间的号数告诉了她,然后关照她说,林教授回来请林教授马上打个电话给他。当然说明了身分,并且加了一句由于事情非常重要,才请他打电话的。然后,他又给林海诛教授家打电话,他家依旧没有人接。由于太累,他马上就睡着了。

从那以后,过了一个多小时,电话铃响起来了。他身子扭了两三次,等到电话铃响过四次,才伸手去拿话筒。打电话来的是林采文教授。徐刑警本不抱什么希望,但是忽然打来了电话,使他不由得吃了一惊。

“听说你打了好几次电话?”对方非常傲慢地问。

“对,对。太晚了,对不起。由于是急事,没有办法才打电话的。有点事情要对你说。”

“嗯,什么事?”

“不是别的……你能不能告诉我十二月二十七日傍晚你在哪儿?”

“十二月二十七日?二十七日……且慢,喂……”林采文好像想了一阵,接着说:“二十七日傍晚在雪岳山。”

徐刑警咽了一口干唾沫,改变了一下姿势坐着。

“当时,你在那儿是不是碰见了崔基凤先生?”

“碰见了。是在路上偶然碰见的。”

林采文毫不犹豫地回答。

第二天早上十点,徐刑警走进跟林采文教授约好见面的茶馆。他本来说到林采文家去,林采文一听,马上就说到附近的茶馆里见面。

林教授晚到五分钟,神气活现地来了。果然像玉子所说的很胖很肥,戴着一副眼镜。隔着眼镜,一对小眼睛像老鼠眼睛一样闪闪发光。打过招呼以后,徐刑警提出第一个问题:

“你那天是怎么碰见崔先生的?”

“我和我内人在游览区商业街上走过,偶然碰见的。那时我有个什么会,要到雪岳山去,尽管晓得崔先生去度蜜月……崔先生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有。”

不利于崔基凤的话,徐刑警一句也不说。只是问自己想知道的事。

“我知道你们两位在街上碰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请你详细地谈谈。比如说引起了小小的骚动,诸如此类。”

林教授的眼睛突然一亮,好像抓住了一个好机会。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开口说:

“唔,是有这么一件事。很丢人,难以启口。如果说出来,等于是说别人的坏话。”

他口头上尽管这么说,但实际上好像非常想说的样子。

“事关重要,请照实说吧。望多关照。”

“既然如此,我就说了。那天晚上,估计是傍晚,我看见有两个男女在路上争执不休。仔细一看,男的是崔先生,女的当然是不认识的人。他们把东西放在当中,你拖过来我拖过去,还说去还是不去,我本可以装没看见走掉,但我太高兴了,便冒冒失失喊了崔先生一声。尽管我没有参加他的结婚典礼,但我知道前一天,二十六日举行了结婚仪式,所以知道他到雪岳山度蜜月。我问他是来度蜜月的吗,他说是的。所以我以为跟他发生争执的女人是新娘子。我向那女人作自我介绍,一面跟她寒暄,说没有参加你们的婚礼,十分抱歉。那女的吃了一惊,说她不是新娘。也许是觉得难为情,逃也似地溜走了。”

徐刑警听见这话,嘴角上漾出了笑容。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他马上正色看着林教授的嘴巴。他的嘴唇线条不清楚,显得挺难看。

“后来我一想,觉得那女人的服饰和谈吐都像是酒店里的女人。既然没有看准,也就理解不了。不过越想越奇怪……一个来度蜜月的人,怎么能把新娘撇在一边,在路上跟别的女人争论去还是不去。尤其是大学教师。真没见过这种不道德和丢人的事情。尽管与我们无关,我的内人也气得直抖,我也觉得受到了侮辱。你是警察,我不必担心会传出去,所以我就说了。……实在太丢人了,你说是不是?”

“对。是很丢人。大学教师在马路上跟酒店里的姑娘纠缠不休,确实丢人。”

徐刑警一附和,林教授就开始得意洋洋地出卖崔基凤了。

“坦白地说,我看见那情景脸上直发烧。我非常担心,生怕有熟人看见那个场面。万一传出去,该多么丢人呀!他个人倒也罢了,学校的名誉将会怎么样呢?”

林教授一面咂舌头,一面摇头。

“我们也许会传你作重要人证。”

“证人?”

他霍地蹦了起来。徐刑警避兔说得过细,支起身来。

“重要人证,这是什么话?我不能干这种事!”

“请你,你就得当!”

他们走到外面。

“这种事怎么能做呢?”

“必须像刚才说的那样作证。”

“我就害怕和别人结冤!”

“即使这样,你也得当。否认也没有用。刚才你说的话,这里都已经录了音。”

徐刑警从屁服后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型录音机给他看,然后又放回去。林教授神情一下子就变了。他本来挺神气,现在脸歪扭得难看。他不知如何是好,瞅着徐刑警哀求说:

“这事千万请你多多原谅,照应照应。”

徐刑警和林教授分手以后,向高速公共汽车隧道进发。在出租车里他是这样想的,这事可不能看得太单纯,否则也许要冤枉好人。一定要小心。

到达隧道,他先买了一张公共汽车票,由于还有一点时间,他就坐到候车室的一只角落里。这时有一个卖报的小孩,嘴里一面喊着:“号外,号外!雪岳山饭店凶杀案案犯被捕!”一面横穿候车室而过。

徐刑警耳朵一炸,喊住卖报的小孩,买了一张报,首先看了看社会版。果真像小孩所说的,有雪岳山H饭店凶杀案案犯被捕的标题,还镶了花边,另有一个副标题:案犯是M大学哲学教师。同时刊登了三张照片。最大的一张有巴掌大,拍的是案犯崔基凤手上戴着手铐,低着头。旁边并排登着遇害的孙昌诗的照片和失踪了的吴妙花的照片。

徐刑警一看之下,不由得眼前发黑,好像当头挨了一棒,又好像是被人没了脏水。他放下报纸,定了定神,然后又拿起报纸看报道。

△快讯:雪岳山H饭店凶杀案的案犯于案发八天后被捕。江原道K警察局宣称十二月二十七日在雪岳山H饭店发生的孙昌诗君(二十三岁,S大学四年级学生)遇害案的主犯、现任M大学哲学教师崔基凤先生(三十七岁,哲学博士)遭到逮捕,并供认了全部罪行。警察掌握了包裹尸体的毯子和尼龙绳等物证,认为下落不明的崔氏的夫人吴妙花(二十七岁,服装设计师)亦系其夫所杀,现正倾全力搜寻尸体。调查结果表明,毯子和尼龙绳系崔氏在雪岳山游览区内的杂货店中购得的。

1.凶杀:十二月二十六日崔先生和吴妙花举行婚礼以后,乘吴的汽车离开汉城,投宿于雪岳山H饭店六一五号房间。当晚由于性欲不振未能与夫人行房,独自外出,在饭店地下室夜总会喝酒喝到午夜,然后回房。其时夫人吴氏正和随后跟来的情夫孙昌诗在房中同寝,崔先生气愤之余,把孙君拖进浴室扼其颈使之昏迷后,将孙的头部浸在浴缸里,使其窒息而亡。

2.抛尸:崔先生等天亮,为了掩盖罪行,决心把尸体弄走。白天抛尸困难,所以他等太阳落了山,到游览区商业街去买了毯子和尼龙绳,然后回旅馆等夜深。二十八日清晨,崔先生终于把孙君的尸体包在毯子里,用尼龙绳捆好,从阳台上吊下去,然后出去把它装到停在附近的朴和善(三十岁)夫人的自备汽车行李箱里。崔先生之所以把尸体塞到朴夫人的车子里,是因为那辆车的行李箱没有锁上。

3.逮捕经过:本来这个案件是当作两个案件分别处理的,由汉城和地方警察局进行侦破。调查的结果暴露出是一个案件,后来汉城S警察局侦破组和江原道K警察局侦破组就联合侦破,从而解决了问题。

起初发现孙君的尸体是在十二月二十八日下午一时左右,利、和善女士的车子停在大关岭休息站的时候。其时,朴女士正和丈夫金在范(二十七岁,K商社常务)一起回家,因暴风雪被困,在那儿停了一下车。为了要拿应用物件,打开行李箱,发现了尸体。朴氏夫妇当即向恰巧停在那儿的警察报告,他们遂被当作最大的嫌疑犯,在K警察局侦破组受到莫大的屈辱。警察了解到朴氏的车在H饭店停了一周,以H饭店为中心进行侦破,弄清了孙君于二十六日傍晚住进H饭店五二八号房间这样一个事实。

另一方面,汉城S警察局接到崔基凤先生的夫人吴妙花女士失踪的报告是在十二月三十日上午。吴氏的父母觉得去度蜜月的女儿没有回来,只是新郎崔先生一个人回来了有点奇怪,便追问女儿的行踪。崔先生继续东拉西扯,最后只能依赖警察侦破。

正当S警察局侦破组以崔氏夫妇投宿的H饭店为中心找寻吴氏踪迹的时候,有人通过一一二提供了关键性的情报。提供人是汉城中区D洞的庆阳饭店水碓酒吧的服务员朴某。朴小姐看见报纸上刊登的孙君的照片,报告了这样一个事实:孙君生前常和吴妙花小姐到水碓酒吧来。警察弄清了常和孙君一起进出水碓酒吧的吴氏与失踪的吴氏是同一个人,并且得悉他们两个长期保持情人关系。从这时起,两个警察局的侦破组便开始联合侦破。调查的结果,弄清孙君是在不是自己住的六一五号房问,也就是崔先生夫妇投宿的房间里被害的。在调查用来包尸首的毯子和捆尸首的尼龙绳的出处时,警察了解到这些东西是雪岳山游览区的商业街在孙君被害以后很久的二十七日傍晚出售的。在让出卖这些东西的东海杂货店老板李乙顺(三十五岁,女)和崔基凤对质以后,终于证实是崔先生买的这条毯子和尼龙绳。根据崔先生的交代,警察在游览区入口的桥底下找到丢掉的孙君的衣服,由于掌握了证据,便把崔先生当作杀害孙君的凶犯正式加以逮捕,同时认为夫人吴氏也是崔氏杀害的,正倾全力寻找尸体。据悉,崔氏承认抛尸,但矢口否认杀人。不过,从警察已经掌握的证据和种种情况推断,可以说崔氏是杀人凶犯无疑。

4.崔氏的说法:崔氏说他在新婚第一夜的二十六日晚上,没能和夫人圆满地实现两性关系,十时许他独自外出,在饭店地下室的夜总会里喝酒,子夜前后回房。敲门进去,没有看见夫人吴氏的影子,而孙君的尸体却已经在浴缸里了。

崔氏声称,他不知道孙君和夫人的暧昧关系,所以也不知道孙君是谁。对于发现孙君尸体为什么不报告警察而加以抛弃,崔氏解释说,那是因为害怕自己和夫人涉嫌杀人。

5.第三者:如果崔氏的说法是事实,那么凶犯就是吴妙花,或者假定有第三个人。然而,考虑到一个女人能否杀死一个小伙子,凭那么一点点力气能否把尸体搬走,我们认为吴妙花是凶犯的可能性极小。最后第三者就有可能是凶犯。然而,警察几乎不承认这种可能性。因为没有发现第三者必须作为凶犯登场的最起码的理由。

6.吴氏的行踪:目前警察认为吴妙花也是崔氏杀害的,正倾全力搜索尸体。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五时许,发现在吴妙花失踪时不见了的吴氏的自备小汽车。吴氏的车子被扔在人迹罕至的江陵墨湖间的海边松林里。警察搜索了那附近的地方和H饭店周围,但还没有发现吴氏的尸体。同时认为,跟孙君的情况一样,也有可能被遗弃在别人的车子里,正多方面进行搜索。

7.崔氏的周围:崔氏是M大学教师,据悉,由于这次事件已经向学校递了辞呈。学校当局召开了紧急校务会议,受理崔氏的辞呈。崔氏是以西洋哲学,特别是以黑格尔研究的权威人士闻名于世的,早先在西德K大学取得过博士学位。崔氏是六兄妹中的老大,侍奉寡母。他的弟妹们一致否认崔氏犯罪。特别是崔氏的小妹(二十二岁,女大学生)痛哭流涕地说,哥哥可能是某种不可知的阴谋的牺牲者。

8.吴氏和孙君的关系:现已查明失踪的吴氏和孙君很早以前就是情人关系。孙君和吴氏的弟弟吴致谦君(正在美国留学)是朋友;吴致洙去美国以后,孙君和吴氏情投意合,发展成情人关系。不少人把这次事件解释为由于他们的关系不止于婚前关系,婚后还在继续因而产生的。孙君跟到度蜜月的地方的愚蠢行动和接受这种行动的吴氏的不道德行为最后导致了杀人。这是警察的一般的看法。

9.吴氏的周围:吴氏的家庭是以极其富有而著称的。已经查明,只要一提到名字,就可以知道的某财间企业的会长1司某就是她的母亲。吴氏的父亲很早以前就已经去世,闵女士继任会长,负责经营企业,丈夫死后同跟死去的丈夫是远亲的现在的丈夫吴某再婚。据悉,吴某再婚当时,有一个独生女吴妙花,现在的丈夫有两个前妻生的儿子。吴妙花的继父目前担任同一企业的社长。吴妙花小姐在S大学专攻应用美术,后来到巴黎去学了三年服装设计,现在在明洞经营服装店。

10.孙君的周围:被害的孙君是S大学毕业班学生,由于在临毕业前只不过两个月被杀,所以不仅是他的父母,许多爱护他的人对他的死都感到悲痛。他是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里的三姐妹的老大,初高中考试一直名列榜首,大学入学考试也在全部名次中占据第六位,所以是有名的秀才,大有发展前途的小伙。孙君的父亲是一个在区厅工作的公务员。

徐刑警拿着报纸,穿过出口,站到高速公共汽车跟前。汽车跟前人们排成一行,挨次登车。徐刑警最后一个上去。

他由于心里恼火,脸色苍白,心想要说这事做错了,那也是非常严重的错误。不会的,他望着窗外,悄悄地摇了摇头。

河甲石班长站在窗户旁边看见徐刑警从出租车上下来。他见徐刑警板着个脸心里也不大高兴。没等徐刑警进来,他先迎了出去:

“你来啦?”

“我看了报纸上登的报道,这是怎么搞的?”

轻易不激动的徐刑警非常激动地问道。河班长带着他到马路对面的茶馆里去。

“这是记者根据汉城组泄漏出去的情报编造出来的,为这大干了一场。”

“这可是个大错误。调查还没有结束,怎么能这样呢?看见这篇报道,我眼睛都发黑!”

徐刑警从口袋里掏出报纸放在桌上。

“有啥办法,已经是非常为难了。事实也没错,就是先捅出去罢了。”

“所以就把崔先生抓起来了?”

“不能再拖了。没有理由一定要拖下去。”

“你认为他是凶犯吗?”

河班长痛苦地皱起眉头,沉默了片刻,摇摇头。

“几乎可以这样看,崔先生的说法没有证据。”

河班长嘴上尽管这么说,但不住地观察徐刑警的气色,也许是对自己的说法没把握。徐刑警摇摇头,他马上问道:

“你到汉城去搞到新的情报了没有?”

“见到了名叫玉子的舞女。”

“是吗?有新材料吗?”

“那姑娘证实了崔先生的无辜。这个证词无可怀疑。”

“是吗?”

河班长显出大吃一惊的表情。不一会儿,这表情渐渐变成了狼狈的神色。

“孙昌诗的准确死亡时间,要再了解一下……二十六日晚崔先生在饭店外面和舞女一块睡了一觉。龙宫的舞女金玉子作证说,自己和崔先生同寝过。”

“这是真的?”

“对。真的。这事不可置信,但却是事实。”

说的人和听的人一样激动。这个事实确实叫人只能激动。

“撇下新娘不管,在外面和酒店里的女人一块睡觉?”河班长以无法相信的表情,好像要重新证实一下似地问道。

“是的。是在龙宫前面的P旅馆里睡的。崔先生出现在龙宫是二十六日晚十时许。他本人说,这一段时间他一个人到旅馆地下室的夜总会去了,这是假话,实际是到龙宫去了。在那儿头一次认识了玉子。和玉子一块喝酒,然后又一块去旅馆。按照玉子的说法,到旅馆去又喝了许多酒,而且还发生了肉体关系。崔氏和新娘行房失败,但和酒店女人却好像干得很好。”

“越了解越糊涂了。会有这种事,简直没法相信。崔为什么要说谎,尽管他的无辜可以成立?”

“一定是怕难为情。度蜜月把新娘撇下,和酒店姑娘过夜,这话有多难为情,怎么能说呢?”

“是呀!啊,这真是令人震惊的新闻。一夜之间事实翻了个个儿,手忙脚乱的人一定不少。首先记者要发慌,我则要受惩罚!”

河班长表情复杂,下面的话含糊不清。

徐刑警能够理解班长的情绪。被认定是凶犯而被大书特书的人,一夜之间变成了无辜,得到解脱,而班长将陷入困境,这是理所当然的。太轻率了。可以充分地估计得到,他将为不够慎重而引咎自责。

“崔先生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会干这种蠢事!莫非他是存心如此?”

“我认为可能是包含着按照常规无法理解的某种问题。”

“去找他一下,集中地问问是什么道理。”

“唔。得了解一下,他的无辜有没有漏洞。还得到P旅馆去翻一下住宿登记簿,再了解了解孙君的准确死亡时间。”

“这次得慎重些,因为是最后一次了。别担心我。”

“是,明白。”

“那个叫玉子的女人可算是重要人证,不把她带来行吗?”

“已经约好了,只要一通知,她立刻就来。她咋咋唬唬的,叫人不大放心。”

“不带她来,错了!”

“她的证词我录了音。”

徐刑警从口袋里掏出小型录音机来放在桌上。

“光有录音带不行,要本人亲自来。”

“听一遍。是在夜总会里录的,杂音很大。”

河班长把徐刑警递给他的耳机塞在耳朵里,揿了一下录音机的开关。

这时候,徐刑警离开茶馆到警察局去。他走进警察局,把有关孙昌诗的法医检验记录复印了一份拿着,向附近的医院跑去。因为那所医院的院长是警察法医,检查过尸体。

秃头、戴眼镜的五十来岁的院长刚刚做完手术出来。他洗了洗手,把徐刑警带到院长室。

“看了这份记录,孙君的死亡时间幅度好像很长,我来是想了解一下更仔细的时间。”

检验记录上孙昌诗的死亡时间是十二月二十六日二十二时——十二月二十七日二时。所以有四小时的时差。如果孙昌诗是十二月二十六日晚上十时左右死的,崔基凤的无辜就成问题了。因为玉子证明,那天晚上十点过了才出现在龙宫的。那就可以得出结论:崔基凤也有可能是在杀了孙君以后去的。因此,要想证实他的无辜,孙君的死亡时间就必须更晚一些。徐刑警注视着院长的厚嘴唇。

院长用他的小眼睛看了看年轻的刑警,仔细看着自己写的检验记录,以非常别扭的神情开了口:

“这是为了要搞得更确实些。四小时的间隔不算大。”

“我知道,不过……

“不管医学有多么发达,要想捕捉准确的死亡时间是不可能的。只能假定几时到几时死的。”

医生的表情很不高兴。但是徐刑警现在的处境没考虑对方的情绪。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之所以问你,是因为决定一个人是不是凶犯,要根据测定死亡时间的幅度达到什么地步。请你谅解。”

“这个事件还没结束?我以为案犯已经被逮捕了哩!”

“报上是这么登的,但还未结束。”

“那么,那个崔先生不是案犯吗?”

“要说他是不是案犯,完全要看先生的检验结果。可是准确的死亡时间很成问题。”

“是吗?”

院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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