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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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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泱端着眼风儿悄然地打望了一番那个皇帝的神色,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黑着胆子继续道,“皇上,你老早便已晓得,我在翰瑄宫中被黎妃撞伤,不过是耍了出把戏,却并未当场拆穿。你也晓得,我昏迷不醒的三日,不过是做戏给后宫的众人乃至天下人看,你也未拆穿。我三番五次能够脱险,不过是因为,皇上你要我晓得,自己终究及不上你罢了。”
“……”
“为君者,当以仁政治天下。”深吸了一口气,她抬起头,望向那个高高在上是男子,续道,“皇上不过是要我晓得,我南泱没有做到的事,你万皓冉可以做到罢了。”
“……”
听完了南泱的最后一番话,他的眸子微微一动,沉吟了半晌,方才缓缓开口,吐出了一行几乎要将南泱吓尿的话——
“朕忽然有些后悔留下你了。”
“……”她被这番话惊了惊,集惊悚惊吓惊恐于一身地惊了惊,着实惊得忒惊了些,然而饶是她此刻被惊死了,她也是不能有任何外在表现形式的,是以,南泱仍是面无表情地垂着脑袋,盯着地,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高姿态。
“南家的小姐,南应天的女儿……”他低低地开口,似是呢喃般地支吾了几个字眼,双眸深不见底,只定定地望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单薄身影。
南泱亦是定定地望着地面,低垂着头,教人看不清她面上的神情。
“你还记不记得,那日月陨宫中,自己说过的话?”
忽地,万皓冉凉凉地开了口,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的话。
“……”南泱的脸黑了黑,却也幸而她垂着头,莫说是黑了黑,便是她的整张脸黑成了炭,万皓冉也是瞧不见的,是以,她心安理得地摇了摇头。
“朕当日同你道,你唯一输给朕的,是你生得了一副女儿身。”言及此,他微顿,半晌方才又缓缓续道,“然而,你却反驳道,你南泱此一生,唯一输的,是你嫁给了朕。”
“……”闻言,南泱被这番话搅得有些晕晕乎乎,着实是想不明白万皓冉这厮说这些话的意思。
“其实……”他的眸子微微动了动,缓缓续道,“或许事实同你说的,恰恰相反。”
“……”南泱顿感几分疑惑,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他所说的“恰恰相反”是指什么,不禁觉着有些无力——古代人说话,委实是委婉得教人抓狂。
冥思苦想了一阵子,却仍是无果,就在她就要抓狂的前一秒,那个说话很委婉的皇帝却万分优哉游哉地开了金口,风轻云淡地道了句教她立时便生出了一种上前一把掐死那人的诡异念头。
“你怎地还跪着?朕方才忘记叫你平身了么?唔……起来吧。”
“……”她黑着脸叩了叩首,谢恩道,“多谢皇上恩典。”
跪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两只膝盖也麻得差不多了,南泱只觉双腿似是被千万只蚂蚁狠着劲儿啃咬一般难耐,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堪堪地咬了牙,硬着头皮从地上徐徐站起了身子,立定。
万皓冉一双清冷寒冽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她,觉着她面上那副忍着双腿的酥麻又要强装作端庄淡然的神情有些滑稽可笑,然而,他却终究还是没笑出来。
一时间,内殿里再没有人开腔说话,竟是静得有些诡异。
忽地,南泱听见耳畔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极度小心翼翼般的。
“进来。”
开口的自然是那个冷艳高贵的皇帝,得了那人的许可,门外的人便轻轻地推开了房门,便见一个穿着太监服饰的宦臣走了进来,随后便见了礼跪了地,高声嚎道——
“奴才参见皇上。”
南泱微微侧过头,细细地端详了那奴才一番,正是那位素来在后宫里头耀武扬威惯了的太监大总管,江路德江公公。
“有何事?”万皓冉微微合眼,抬起骨节分明的修长右手,揉了揉双眼间的睛明穴,神态间隐隐地透着几丝疲惫的倦意。
“回皇上的话,”江路德恭恭敬敬地猫着腰,答道,“兵部侍郎梁大人进宫了,说是有要事启奏,现今正在福陵殿候着呢。”
“……”闻言,他微微颔首,接着便从软榻上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朝房门外走去。
“对了,”似是忽然忆起了什么事一般,万皓冉脚下的步子顿了顿,背对着南泱,他望向身侧紧跟着的江路德,现出一张轮廓优美的侧面,薄唇微微开合,说道,“拟朕的旨意,今日起织锦宫里住着的,便是南贵人了。”
“……”南泱闻言一惊。
“……”江路德显然同南泱一样惊,他不着痕迹地回眸望了她一眼,紧接着便回过眸子,恭恭敬敬地颔首,“是。”
适逢明溪从外先正要进来,便将好听见了皇上的这样一番话,不禁面色一喜,江路德的眼风儿转了转便朝她使了个眼色。
明溪会意,连忙上前几步朝自家主子低声道,“快谢恩啊。”
“……”南泱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接着便连同着明溪一道跪了地,一股子酥麻又再度袭来,她倒吸一口凉气,却仍是恭恭敬敬地叩首,道,“谢皇上恩典。”
万皓冉微微回过头,眸子淡淡扫了她一眼,接着便迈开大步离去了。
“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
“娘娘你在说什么啊,怎么了这是?”
“别动我别动我,我的腿麻了麻了……”
“……”
身后的女声渐渐远去,他清冽的双眸滑过一丝异样,终是头也不回地迈出了织锦宫。
第10章 请安
同往时候的所有大事小事一样,前皇后在从三日的昏睡中醒来后便被封为贵人的这件事,也在区区半日之内,便传遍了陌阳皇宫的每一个宫闱每一个角落。
皇宫中的多数人对此都是抱一种不冷不热的观望态度,众人揣度的最多的,便是皇帝封南泱贵人的用意。
或以为,想她南泱,乃是堂堂两朝丞相南应天的女儿,当年贵为一朝之后,如今就算是被封了个贵人,也是个极低的位分,皇上此番当是欲羞辱这位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前皇后。持此
般态度的,以翰瑄宫的黎妃同摘星宫的诤妃为代表。
或以为,南泱本以被废了后,当打入冷宫郁郁终老,如今却搬入了织锦宫,还被封了个阶位,想来,定是皇上对这位极美貌的皇后还尚存那么几分未了的余情。
唔,持此番态度的,以凝锦斋的笙嫔为代表。
然而,真正明白万皓冉心思的,却也只有当事人南泱一个。
春日接近尾梢,正是暮春的盛时,南泱倚着窗户细细地透过窗观望着那满院子的艳丽桃花,眉头却锁得有些许深。
虽说,那皇帝的这般作为,无非只是想让天下人觉着如今当家的这个君是个仁心仁德的明君,她仍是觉着别扭,只觉得这个人情,万皓冉送得着实忒大了些。
直大得南泱有些汗颜,连着三日都在寻思着怎么还这个万姓的皇帝情。
正寻思着,门却“吱呀”一声地被人从外先推开了。
她收回望桃花的目光,望向门口,只见明溪清丽的容颜上透着几分古怪的神色,不禁蹙眉,疑惑道,“怎么了?”
“娘娘……”明溪缓缓开口,目光却透着几分闪烁之态,微微一顿,接着方才又续道,“严公公来了。”
“严公公?”南泱一阵愕然,蹙着眉在记忆里头搜索了一番,终是无果,便抬眼望向明溪,问道,“是哪个严公公?”
“回娘娘,”明溪的面色仍是有些难看,她回道,“翰瑄宫的严平喜,严公公。”
乍一听闻“翰瑄宫”这三个字,南泱便觉着有些刺耳,容色蓦地便冷了下去,唇角一勾便挑起了一个冷笑。
“哦?翰瑄宫?莫不是黎妃娘娘,又要让我去同她叙叙姐妹之情?”
“并不是……”明溪的眼眸缓缓抬起,望向南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方才缓缓吐出,压低着嗓子说道,“严公公来织锦宫,说是想问问娘娘,今早上为何没有同诸位嫔妃一道,去给黎妃娘娘请安。”
“请安?”
这两个字眼一蹦入耳朵,南泱便似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觉着很有几分可笑,是以,她蓦地便笑了笑,望向明溪,有几分啼笑皆非,问道,“哦?明溪,我怎么不晓得,如今这万朝的后宫里,嫔妃还要向一个妃位的娘娘请安?这是哪位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且不说她在重生来后的时日里了解了一番这万朝后宫的基本规矩,便是她是个初来乍到的,凭着常识也晓得,历朝历代的嫔妃,清早倒确是要去向一个人请安的,只是,那个请安的对象只能是一个,那便是一朝的皇后。
如今,那江璃蓉真真是好大的气派,竟要嫔妃去同她请安么?
“娘娘有所不知,”明溪直直地抬眼望向她,唇微启,又道,“昨日里,皇上已然下了旨,将凤印暂时交予黎妃保管了。”
“……”闻言,南泱微怔,眸子淡淡地掩了下去,思索了顷刻,方才端着嗓子清清冷冷地说道,“既是如此,那你昨日为何没有同我说过这茬事,今早又为何不提醒我,去翰瑄宫请安呢。”
“娘娘……”明溪的双眸一湿,双膝一弯便跪了地,接着便不再开腔了。
“罢了。”南泱只觉脑子有些发胀,便探出右手揉了揉太阳穴,左手挥了挥,面上尽是一片的疲累,说道,“你的心思我晓得,只是明溪,你是个聪明伶俐的人,真正在这后宫里呆的时日也比我多,不该做出这般的糊涂事。”
“……”明溪的头深深地埋着,半晌方才抬起头来,望向南泱,说道,“是,明溪知错。”
“起来吧。”一阵沉吟,她缓缓张开眼睑,望向窗外盛放的朵朵桃花,双眸里头急速地掠过一丝凌厉的神色,低声说道,“走吧,去给黎妃娘娘请安。”
“……”明溪仍是低垂着头,从衣襟里头拿出手绢,拭了拭眼角的泪渍,接着便缓缓站起了身,上前扶了她的手肘子。
“……”南泱侧过眸子望了望明溪,低低地叹了口气,沉声道,“你记着,从今往后,别再将我当成曾经的皇后了。”
“娘娘……”
“在这世间,什么都不是保来的——”她一双微挑的眉眼定定地望向翰瑄宫的方向,缓缓道,“而是争来的。”
“……”
“走吧,别让黎妃等久了。”
翰瑄宫位处陌阳皇宫的西北方,是距皇帝的广陵宫最近的一处宫闱,足以可见万皓冉斯人对江璃蓉的重视程度。
往翰瑄宫的一路上,南泱都是在思索的,想那江璃蓉,入宫以来,区区三载时光,便由一个采女一步步地爬上了黎妃的位子,如今还掌了凤印,没有极上乘的容貌,没有极显赫的家世,她能攀此位,凭借的,终究不过是那一副“贤良敦厚,待人和善”的面具罢了。
“平素里,黎妃在这后宫里头可谓是步步为营,她心思深沉,为了守桩贤妃’这个称号,她待人都是极和善的,也不易动怒,更莫要说是找茬滋事了,”明溪跟在南泱身后,一面迈着细碎的步子,一面压低着声线以只有她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徐徐说着,“上一回,她那般作为,想来也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才会那般冲动地要给娘娘下马威。”
“受人挑唆?”她的双眸微微眯了眯,“那依你的意思,觉着这挑唆黎妃来对付我们的,会是谁?”
“……”明溪的唇角微微扬了扬,笑道,“娘娘,你仔细回忆一番,自你搬出月陨宫后,曾见过谁?”
“……”脑中蓦地滑过一张明艳的面庞飞扬的眉眼,南泱心中瞬时清明一片,不禁微微挑了挑左眉,“……原来是她啊。”
“而且,娘娘,你想想看,上一回在翰瑄宫,你假意被黎妃撞倒,姑且不论这后宫里的众人同皇上信不信,几双眼睛瞧着,她便是有天大的冤屈,也已然担了个‘凶悍’的名声,她昨日接下的凤印,今日里便差人来诘问你为何不去请安……”言及此,明溪微顿,又缓缓续道,“一波未平,便又要这般心急地挑起另一波,这也未免太蠢了些,着实不像是她江璃蓉做得出的事。”
“若真是如此,”南泱的眸子微睁,笑道,“事情倒还好办了。”
南泱被明溪搀扶着,一路朝翰瑄宫走着,心中却细细地思索着:
照着明溪的说法,自许茹茜被谪为了笙嫔以后,这后宫里头便是黎妃江璃蓉同诤妃唐梦雪各据一方。
自己搬出冷宫,凭着唐梦雪那副简单的脑子,除了挑唆黎妃来同自己相斗,也再没别的手段了,如今黎妃初掌凤印,这阶位明着虽说仍是个妃,但暗地里,明眼人便都瞧得出,黎妃的这个“妃位”,自是比诤妃这个“妃位”高出了不止半点,依着唐梦雪那副跋扈惯了的性子,心中自是焦急不已,于是方才又欲挑起自己同黎妃的争端,要借此机会要黎妃坐实“凶悍”的名声,拉她下马。
思及此,她不禁蹙眉,只觉依着黎妃的心计,又怎么会瞧不出唐梦雪这点儿下作的心思,却为何还偏生要遂了她的心意呢?
百思不得其解间,便已听见耳畔响起了一道尖锐得教她耳朵生疼的嗓音——
“南贵人到——”
一阵微微的恍惚,她抬起眼,瞧着漆着朱红的宫门上头的“翰瑄宫”三个字,忽然有些想笑,心道,自己还真是越来越像个古代的后宫女人了。
当年高中做物理动力学时候的脑力,如今要用到这后宫的机关算尽之中,也算是物尽其能吧。
“娘娘,当心门槛儿——”明溪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近了内殿。
无论见过多少次面,内殿中的众位嫔妃娘娘都被门口进来的那个女子晃了晃神。
那副容貌,那副眉眼,甚至是眉间那朵与生俱来的红莲胎记,都惹眼得有些太过招摇。
后宫之中,从来不缺美貌的女人。
后宫佳丽三千人,环肥燕瘦,清丽者如许茹茜,明艳者如唐梦雪,恬雅者如江璃蓉,以及诸位道不出名字的嫔妃,哪个不是容貌上乘的女子,可唯独只有那个野心勃勃的前皇后,能够真正地艳压群芳。
万千媚态在瞬间都有些失色,众嫔妃眼瞧着那人在宫娥的搀扶下背脊笔直地走近内殿,竟都有些怔,那周身的凌厉气势同眉宇间的端庄大气,便像是她南泱不是个才从冷宫死里逃生的废后,甚至不是因祸得福被封了个阶位的贵人,而端端的还是当年那个在前朝叱咤风云的女尊。
大殿之中瞬时寂静无声。
南泱稳稳地提步上前,立在殿中央,面容淡漠地扫视过在场的诸位嫔妃,俄而,她微微垂了首,正欲向正位上坐着的黎妃请安,耳畔却响起了一道清脆稚嫩的奶嗓子声儿——
“灵越参见母后娘娘——母后娘娘千岁千……唔唔唔——”
南泱一怔,寻着那道奶声奶气的嗓子望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着翠色织锦流珠长裙的贵妇人正面色如土地捂着一个小女娃娃的嘴,那女子尴尬地笑了笑,望向黎妃,垂着眸子道,“灵越不懂事,还不晓得皇……南贵人的事,请黎妃娘娘恕罪。”
“……”黎妃的面上亦是有些难堪,却仍是含着一丝温婉的笑,柔声道,“帝姬还小,不碍事的。”
“哼,自家的孩子嘴笨,只能怪当娘的教不好。”
南泱闻言蹙眉,顺着那道声儿望去,果不其然望见了一个穿着朱红广袖裙装的明艳美人,眉眼间一派的骄纵。
“是,谢诤妃娘娘提点。”妇人仍是垂着眸子,沉声恭敬道。
“韩昭仪,”诤妃一双眼睫极长的眸子微垂,细细地瞧了瞧那被娘亲捂着嘴的小女童,忽而笑了笑,又抬起眼望向那妇人,说道,“你母凭女贵,若非是皇上如今只有灵越和绸覃这两个女儿,你还指不定在哪儿呢。”
“……”妇人垂着头,没有做声。
“本宫劝你,好生照看好你的帝姬,顺带好生谢谢南贵人。灵越能出生并且长到三岁,还亏得了南贵人手下留情呢。”诤妃微微一笑,眸子不经意间便瞥了南泱一眼。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更是鸦雀无声,众嫔妃的目光都定定地注视着殿中央的那个女子。
南泱漠然地立在殿中央,忽而双膝微微一弯,便朝着面色不大好看的黎妃见了个礼,高声道,“臣妾参见黎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至始至终,都未曾瞄过唐梦雪一眼。
第11章 相助
诤妃见自己被南泱忽视得这般彻底,不禁有些懊恼,正欲发作,眼风儿却蓦地瞄到了黎妃不
大好看的脸色,只好又悻悻地骗过了头,端起桌上的茶盅灌了一大口。
见唐梦雪安静了下来,黎妃面色稍稍缓和,望向朝自己见礼的南泱,笑道,“你身子不好,快起来吧。”
“谢娘娘。”南泱又弯了弯膝盖,这才面容淡漠地直起了身子,端端地退到了大殿的一旁,立定。
黎妃见状,又朝着一旁伺候着的一名年纪稍长的宫娥道,“若格,南贵人大病初愈,赐座吧。”
“是。”宫娥颔首,接着便朝着一旁的几名小宫娥使了个眼色,小宫娥会意,便抬起了一张红木椅子搁到了南泱的身旁。
明溪连忙搀着南泱的左臂扶着她缓缓地坐了下来,南泱缓缓坐下了身子,眼帘微垂,面容淡漠,教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黎妃面上笑着,一一扫视过殿上的诸位嫔妃,却见那名捂着小女娃娃嘴巴的妇人还站着,不禁蹙了眉,道,“韩昭仪也坐下吧。”
“是。”韩昭仪垂着头,恭恭敬敬地颔首,接着又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小女娃娃一身的红袄子站在自家娘亲身旁,眼睛却扑闪扑闪地望着南泱。
仿若是感受到了一股视线,南泱朝着灵越帝姬的方向望去,却将巧同灵越的眼光撞个正着,小女童朝她甜甜地笑了笑,门牙还缺了一颗,煞是可爱,南泱心中一动,不禁也朝那小女童回了个柔柔的笑容。
“娘娘,你怎么了?”
忽地,耳畔传来一道压得极低的女子声线,语气之中透着股子浓浓的担忧,南泱不禁朝着身旁望了一眼,却望见了一副极为眼熟的面孔。
淡淡的柳眉,细长的眼,小巧的鼻同唇,如何瞧都是一副清丽容颜。
她微微蹙眉,心头一阵思索,将来到此处以来见过的所有人一一在脑中过了一遍,最终,记忆定格在了一个淫雨霏霏的晨间,一座假山,以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她心头霎时了然,自己身旁坐着的这个美人,不正是那日晨间在凝锦斋附近同那个孟浪皇帝一道放浪形骸的笙嫔,许茹茜么。
南泱朝许茹茜多看了几眼,只见这位肤色本就极为白净的美人,今日的面色更为苍白,眉头微锁着,额角泌着细密的汗珠,似是身子有些不适。
“……”许茹茜伸出手,捂了捂腹部,似是有些忍耐不住了,她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朝着黎妃欠了欠身子见了个礼,道,“娘娘,臣妾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可否先行告退?”
“……”黎妃闻言,面上浮上了一丝忧色,颔首道,“也好。笙嫔,你的面色不大好看,待回了宫,便宣御医瞧瞧吧。”
“是,”许茹茜欠身,恭敬道,“多谢娘娘关心。”
“呵呵呵……”
忽而,一道略显刻意的笑声蓦地响起,黎妃的眉头微蹙,而许茹茜闻见这笑声,本就苍白的面色则更为难看。
“什么身子不适——”诤妃眼睑微垂,将手里端着的茶盅轻轻地放回了桌上,接着便在身旁宫娥的搀扶下缓缓站起了身子,面上挂着丝刺眼的笑意,走了几步,立定在笙嫔跟前儿,眸子定定地望着笙嫔的面容,笑着缓缓续道,“依本宫看,笙嫔,你这是劳累过度吧。”
“……”许茹茜的面上没得丝毫表情,没有搭腔,目光直直地望着正前方。
一时间,整个翰瑄宫的大殿内又是一片诡异的寂静,众位嫔妃皆是默默垂着头,无人吱声,黎妃亦只是微微蹙了眉,面色有些泛灰。
南泱不着痕迹地打望了一番殿上众人的状貌,也是不动声色地端起桌上的碧螺春,微微抿了一口,只坐等看戏。
“呵呵,”诤妃微微笑了笑,绕着许茹茜缓缓地走了起来,眸子却始终牢牢地盯着她,连讽带刺地道,“连着这么几日,皇上都是宿在笙嫔妹妹的凝锦斋里,妹妹侍奉龙体数日,又岂有不劳累的道理?”
“……”许茹茜面色冷然,双眸直直地望着正前方,仍是没有答话的意思。
“不知妹妹你进宫前,你娘亲可曾告诉过你,后宫之中,有一句话,叫做‘雨露均沾’?”诤妃微微挑了挑眉,问道。
然而,还未待许茹茜开口,一个悦耳如黄鹂鸣柳般的女子声线便响起了。
“娘娘这话可就不对了。后宫中人哪个不晓得,笙嫔娘娘的母亲是临水县的一个艺伎,又怎么会懂‘雨露均沾’这个道理,更遑论——教笙嫔娘娘了。”
南泱只觉这道声儿极为耳熟,她不禁抬眼,朝着说话的女子望了过去,只见方才开腔的是一个坐在诤妃左侧的女子,一身乌金云绣衫,一双眼眸黑白分明格外灵动。正面含一丝讥讽的笑意望着许茹茜。
这姑娘……不是当初翰瑄宫里的那个宫娥么?
她心头微微一惊,复又不着痕迹地朝着黎妃望了一眼,却见黎妃江璃蓉的面色并不比许茹茜好看多少。
见此情形,南泱的眉微挑——看来,这个宫娥攀上了高枝儿,却是忘了旧主,能在诤妃说话的时候插上一句嘴,想必也是诤妃一派的人了,如此尖酸刻薄地变着法儿讽刺笙嫔的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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