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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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见深穿着白缎锦袍，手里拿着一本诗经；万芊墨穿着大红色月牙凤尾碎纹裙，身上披着灰鼠刻丝金绦披风，脚上蹬着一双厚底锦边弹墨鞋。

二人走在一起本该是一对郎才女貌，但是进入到八大胡同后，不知道是神色扭捏还是什么原因，刚来到一家川味小吃铺没多久，就招来巡街的官差上前盘问。

“你二人是何人？有没有腰牌？”一个长的一脸凶相的大汉问道。

“我们是吃饭的，难道这里不允许路人来此吃饭吗？”朱见深开口回答着。

“吃饭？”大汉上下打量了一下二人说“难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吗？不知道今晚宵禁，这家川味馆不能开张吗？”

“不能开张？”朱见深看了看一边不说话的万芊墨，又瞅了瞅忙碌着的饭堂伙计说“不能开张他们为什么开门？你看这些伙计不还都在忙活吗？”

“我说话你难道没听懂吗？”大汉伸出粗厚的巴掌拍了一下桌子说“伙计忙碌着，你难道没看到他们在伺候谁吗？”

朱见深目光跟着跑堂伙计的身影，发现饭铺里的伙计虽然依然忙碌着上菜上酒，却仅仅是针对着大堂靠门的两桌客人。面无人色的掌柜正跪在一旁不住的向其中一张桌子处的人恳求着什么。

朱见深目光转到两张桌子处，只见掌柜跪拜的一张桌子旁端坐着一个人，年龄在四十上下，长得很是白净，穿着一件青锻锦袍，正在自顾自的饮酒，好像身边出现的一切事情都遇他没什么关系。

“那边吃酒的人是谁啊？”朱见深对着大汉说。

“是我家二把刀！”大汉回答着看了一眼坐在朱见深旁边的万芊墨说“今晚这里不能招待你们了，你俩是交点银子离开呢？还是我打断你们的腿再被俺踢出去呢？”

“随你吧！”朱见深嘴角轻蔑着一撇坐了下来，并接过万芊墨递来的酒杯说。

“看两位穿的也不俗气，想必一定是京城官宦之家呀！”大汉咧开嘴笑着说“既然二位不肯赏脸，能否说一下你俩的府衙吗？”

“府衙你还是没资格知道的。”万芊墨懒散的接过话说“你们是尚铭手下的还是汪直手下的厂卫呢？”

“看来这位小娘子也是大有来头的人！”大汉口气一缓看了看坐直身子的万芊墨说“既然二位熟悉我家大人，那小的就不在此罗嗦了。”

大汉说完转身走到大堂门口附在吃酒的那个人耳边嘀咕了几句，吃酒的人目光扫过二人后，摆了摆手，两桌的人及刚才的大汉从饭铺里离开了。

“他们怎么就走了？”朱见深揉了揉鼻子伸量了一下说“我还以为能过过招呢？”

“不知道，刚才还凶巴巴的！”万芊墨招呼饭铺的跑堂伙计说“给我们来点你们店的特色菜吧！”

“客官，还是请两位去其他家吧！”伙计为难的说。

“那是为什么呀？”万芊墨不解的说。

“刚才那位军总离开了，估计过一会儿就会带着西厂的厂卫官兵回转这里的，不管两位是什么身份，小人觉得你们是惹不起他们的。”伙计抱拳的说。

“惹得起惹不起是我们的事情，你就上菜吧！”万芊墨笑着一指朱见深说“有这位爷在这里，天塌了也能顶起来！”

伙计半信半疑的打量着朱见深，然后摇了摇头走到店铺门口处，将掌柜搀起来扶进后堂。片刻中，伙计给他们端上了四菜一汤及一壶新温好的黄酒。

“爷，咱们是不是可以吃了？”万芊墨不经意的揉了一下小腹说“妾已经是饿了。”

“你先吃吧！”朱见深侧耳听了听说“恐怕他们回来了。”

话音刚落，店铺外面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刚刚离开吃酒的人，另一个人长得很胖，眼神甚是锋利，穿着官服。

两人来到朱见深和万芊墨面前，只见刚刚吃酒的人微微弓了一下身子说“这位是我家总管大人，不知两位是谁府上的人呢？”

朱见深看了看胖子笑起来指着说“你是西厂总管？”

胖子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来，轻声咳了一声说“我不是西厂的总管，我是西厂京城分部的总管，请问公子是谁？”

“西厂还有分部？”朱见深惊奇的说“汪直这小子很会鼓弄啊！他现在去哪里呢？”

“汪大人现在厂部。”胖子行礼说。

“爷，吃饭吧！”万芊墨夹起菜说。

“哦，好啊！”朱见深点点头说“你们都下去吧！我要陪娘子用餐了。”

朱见深坐了下去与万芊墨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胖子眉头皱了一下搬过椅子坐在朱见深对面说“你们是当我不存在吗？”

“你也想吃吗？”万芊墨看着胖子说“你叫什么？”

“我叫韦兴。”胖子回答着。

“哦，看来汪总管还很器重你啊！”万芊墨抿了一口茶说“你是宦官吧！”

“你是谁？”韦兴盯着万芊墨仔细打量了一下又看了看朱见深，脸色微变忙站起身子躬身施礼说“小人多有冒犯，请两位在此慢用，一切费用均由小人负责！”

韦兴说完拉住身边另一个人，离开了饭铺。

“胖子是不是看出什么了？”朱见深喝了一口酒说。

“爷这么高贵，在哪都透着华贵，他要不是瞎子怎么能看不出来呢？”万芊墨轻笑着说“还好胖子比较识相，没扰了爷的雅兴！”

“娘子真会说笑啊！”朱见深得意洋洋的说。

“恐怕今晚我们只要在八大胡同转悠都会有人抢着付账了。”万芊墨兴趣索然的说。

“不掏钱还不好吗？”朱见深戏虐的说“以前你不是巴不得有人给你掏银两吗？”

“那是不同的！”万芊墨端起茶说“以前是凭本事吃饭，现在跟着爷四处转，自然意义不同啊！其实妾身还真是没有什么钱啊？”

“你想要什么？”朱见深讨好的说“我给你买好不好？”

“不要！”万芊墨用手握住朱见深的手说“虽然爷是万人之下一人之上，但是朝廷也不富裕，妾身一直想做点什么为爷分担点。”

“有什么好主意吗？”朱见深兴致勃勃的问。

“宫里对于宝石很是喜欢，每年又会为此花费大量的国库银两。妾身想如果爷准许，可以把买到好的宝石用于宫中，品相不好的可以转卖给富裕的官家商户。这样回流资金又可以再购买新的宝石，如此反复下去，宫里的宝石就会不再需要动用国库的银两了。”万芊墨解释道。

“你是说要高价卖给富裕的人吗？”朱见深笑笑说“他们会买吗？再说他们也可以去云南、腾冲乃至海外购买啊！”

“所以需要爷的准许啊！”万芊墨趴在朱见深耳边小声说“动用东厂、西厂或者锦衣卫的厂卫们严格控制一下出产宝石的地区，这样宝石的价格一定会因为货少而抬价的。”

“朕这样做会不会引起朝中的怨言啊！”朱见深担心的说。

“臣妾去做，也只要在妾身后边支撑着就好，朝中有什么气都发在臣妾身上吧！”万芊墨用手轻轻拨动着朱见深的耳垂说。

“唔，容朕想想可以吗？”朱见深应允着。

走出店铺，万芊墨看到胖子韦兴立在店铺门口。看到二人出来后，韦兴抱拳说“今夜宵禁，两位如果还想在这里逗留，小人愿意陪同。”

朱见深扭头看了看万芊墨说“我们还去哪里呀？”

“不去了！回宫吧，爷！”万芊墨嘟囔着说。

“好，那咱俩回去吧！”朱见深点了点说。

“你们是东厂的人？”韦兴在一旁惊讶的问。

“何以见得？”朱见深回转身子看着韦兴说。

“刚才小人听这位小娘子说回宫，大明宫廷里宫女和宦官是不得随意离开皇宫的！”韦兴解释道。

“什么？”朱见深指了指自己说“你说我是宦官？”

“东厂有不少位大人都在外面有家室，所以你们既然住在宫里，不是宦官、宫女是什么？”韦兴顿了顿说“东西厂素来无所瓜葛，而且这里是京城，韦某不送二位了。”

“你刚才听到他说朕是什么了吗？”朱见深生气的说。

万芊墨咯咯笑了起来说“那下次爷和我出宫，就都换一身宦官的衣服出来吧！宦官比一般人在这里还是拉风得多啊！”

“拉风是什么意思？”朱见深释然的一笑说“你总是说一些很古怪的东西来，要不是知道你是个秀色可餐的美人，恐怕真会以为你是神仙呢！”

“爷不喜欢臣妾说吗？”万芊墨靠了过去说。

“朕当然喜欢了！就是不太懂什么意思而已。”朱见深摸了摸鼻子说“什么是拉风啊？”

“拉风就是威风八面，帅气啊！”万芊墨拉住朱见深的手说“爷现在就很帅气啊！”

“真的吗？”朱见深回头看了一眼说。“那个胖子还在后面跟着呢。”

“跟着就跟着吧！”万芊墨拉住朱见深的手说。

第三十八章撤职

来到德胜门，大内总管剑宝刃早已经在此恭候着。朱见深和剑宝刃离开后，万芊墨又回到德胜门，看到门外不远处站着的韦兴忽然朝他招了招手，韦兴便走了过来。

“云南和腾冲有西厂的人吗？”万芊墨开口说。

“小人也不太清楚！”韦兴回答道。

“哦，等会儿你回西厂见到汪总管，和他说一声。让他在这两处以及入海的市集多派些人手，到时候会有大用处的，一定要安排信得过的人去。”万芊墨吩咐道。

韦兴莫名其妙的看着万芊墨没有说话。

“刚才陪着爷一起进去的人，你不会不认识吧！”万芊墨戏谑的看着韦兴说。

“好像是大内的总管？”韦兴顺口回答，忽然脸色大变双膝跪倒说“小人不知道是万岁和娘娘微服，小人罪该万死！”

“起来吧！”万芊墨吩咐道“万岁爷没有怪罪你，你赶紧回去转告汪直。这件事一定要办好，否则以后就不用见我了吧！”

韦兴浑身颤抖着，肥胖的身子爬起来转身离开德胜门了。

几天后，朱见深默许了万芊墨买卖宝石的想法后，她将西厂的汪直召进储秀宫里。汪直身穿着红色官服在万芊墨眼前施礼后便大刺刺的坐在一旁木椅上。

万芊墨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汪总管这几处的人手安排好了吗？”

“娘娘吩咐的，下官都安排好了人手，只是这几处地方已经有朱王爷、乐王爷及大将军的人了。”汪直回答着。

“哦？”万芊墨端起茶说“我让你派人手过去，想必你已经明白我的用意了，这几处既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你觉得怎么做能赶走他们呢？”

“娘娘，下官以为赶走他们是不太可能的，唯有与他们一起经营才会有利可图的。”汪直接着说“这几家在朝中势力都不小，而且都是提前安排过去的人手。西厂现在虽然发展很快，但是仅仅能完全控制京城周边的几所城镇，对于偏远的地方，还是有些吃力的。”

“如果非要你去赶走他们，你不会告诉我做不到吧！”万芊墨将手里的茶杯放到茶几上说。

“下官可能是不行的！”汪直站起身作了一个揖说“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有，下官这就回厂部了。”说完汪直转身离开了储秀宫。

看到汪直的背影，万芊墨自言自语道“翅膀还没硬就想自立门户了，我倒要让你看看我能提拔你也能拉下你！”

万芊墨让尘雪将储秀宫副管事梁芳叫来，梁芳听说后赶忙来到会客厅里。万芊墨看着梁芳说“刚才西厂的总管来了，想必你也知道他是我举荐给万岁爷的，但是他现在有些不听我的了，所以我喊你过来想听听你有什么办法？”

“娘娘是打算摘了他的乌纱还是取了他的小命呢？”梁芳严肃的说。

“我也没想好，不过能叫他知道一下利害关系就行！”万芊墨叹息着说“被我提拔的人，我都会当做心腹看待，所以他现在这样令我很不舒服！”

“娘娘，我听说西厂发展很快，而且很多做法都大大超过东厂。因此小人觉得，娘娘一方面可以和万岁爷说说，另一方面可以使用借刀杀人之计。”梁芳缓慢地说。

“如何去做呢？”万芊墨询问道。

“后宫里其实各个处所的妃子娘娘们的背后都代表着一帮人，小人以为如果她们都能在万岁爷耳边说西厂的不好，想必效果比娘娘一个人说会更好的。”梁芳进言道。

“有道理！”万芊墨想了想说“那你就安排一下太后、皇后及鸢贵妃的眼线，让娘娘们无意之中知道汪直打算利用西厂的势力吞掉宝石的购买销路，并且不听从我的阻止一意孤行就可以了。”

“娘娘，小人不太明白！”梁芳疑惑的说。

“你去做就行了，其他等着看结果就好了。”万芊墨吩咐道“另外西厂京城分厂的韦兴，你想办法结识一下他，我觉得他一定不会跟着汪直一路摸黑的。”

“是，小人明白！”梁芳点头应声。

养心阁里，万芊墨整理着书案上的奏折。看到朱见深在一旁打着拳说“这里好像有不少折子都是参西厂的！”

“是吗？”朱见深继续打着说“万妃如何看待呢？”

“西厂本就是万岁爷的，下面各地的官儿太多不好管理啊！我想汪直还不至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万芊墨顿了顿说“他是个人才，只是有时候比较不冷静！”

“万妃说的没错！”朱见深转过身赞赏着说。

“万岁爷打算怎么办呢？”万芊墨试探着问。

“万妃说呢？”朱见深看着万芊墨微笑着说“现在就你我二人，随便说吧！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汪直是个不错的官儿，万岁爷身边要是多有几个这样的人，这每天也不用如此操劳了。”万芊墨笑着说。

“没想到万妃竟然如此大度！”朱见深顿了顿说“我听说你安排他，结果他却违背了你的意思。”

“其实那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宝石产地本就是一本万利的地方，一定会有朝中人提前介入，所以后去的肯定是更为艰难了。”万芊墨分析道。

“万妃主意是不错的，既然有利可图，管其他家做什么。”朱见深端过一杯热茶吹了吹说“万妃能爱惜人才，朕心里很高兴。不过这个汪直还是需要敲打敲打的，当了官就过河拆桥，不是个好毛病！”

“万岁爷不会杀了他吧！”万芊墨担心的说。

“那不会的，你不是说他是个人才吗？”朱见深喝了一口茶说“我已经传旨将他打进天牢里了，关他几日让其反省反省，西厂暂时由韦兴代管。”

“哦，”万芊墨轻轻拍了拍胸脯说“那就好，希望他能长点记性！”

回到储秀宫，太监小离走进会客厅对万芊墨说“娘娘，西厂代理总管韦兴求见！”

“让他进来吧！”万芊墨吩咐道。

韦兴换过宦官衣服，一进到会客厅看到万芊墨直接跪倒在地说“贵妃娘娘，小人韦兴给您见礼了！”

“起来说话吧！”万芊墨吩咐道。

“是，”韦兴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一旁。

“有什么事吗？”万芊墨瞅着韦兴说。

“娘娘，”韦兴苦笑着说“小人前些日子没有能认出万岁和娘娘微服私访，实在是罪该万死啊！”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万芊墨轻声说“我不太喜欢绕圈子。”

“是，小人来求娘娘。”说着韦兴又跪在地上说“求娘娘与万岁爷说一声，放我家大人出天牢吧！”

“放他出来？”万芊墨调笑的说“他被关着，对你不是很好吗？”

“娘娘，小人虽然愚笨，但也知道报恩。汪总管对小人有知遇之恩，如果能救大人出来，小人愿意做任何事情。”韦兴磕了三个头说。

“你倒是很忠心他呀！”万芊墨叹了一口气说“汪直要是有你一半忠心也不至于混到如此地步了。”

“娘娘？”韦兴求肯着说。

“为何非要让汪直出来？难不成西厂没有汪直就要倒闭了吗？”万芊墨生气的说。

“不是！”韦兴结结巴巴的说“西厂一向和东厂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现在汪总管打入天牢了，东厂现在有替代西厂的架势，已经将势力从京城向外延伸了。”

“哦，看来尚铭倒也是不笨啊！”万芊墨看着跪在地上的韦兴说“你起来吧！我会和万岁爷说的，不过我安排的事情。既然汪总管做不了，现在你去把它办好，我不要听过程怎样，只要知道结果办成了，你懂吗？”

“是，小人明白！小人一定会全力以赴完成的。”韦兴低头应声。

韦兴走后不久，尚铭求见，万芊墨将尚铭请进会客厅，并让身边伺候的人都下去了。

尚铭看到会客厅就剩下二人时说“师妹，没想到汪直竟然下天牢了，不会是师妹的手段吧！”

“你都知道了，还用我说什么呀？”万芊墨喝了一口茶说。

“师妹现在风光的很，师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你！”尚铭叹了一口气说。

“听说东厂开始蚕食西厂的地盘了？”万芊墨询问道。

“嗯，”尚铭点头说“以前光想着盘踞京城了，现在觉得汪直下天牢是个机会。”

“你不是想讨好我吗？”万芊墨笑着说“师兄要是听我的，我就会很开心的。”

“你想我怎么做呢？”尚铭小心的说。

“东厂不要步西厂的后尘！”万芊墨顿了顿说“这样吧，东厂还是以京城为主，其他得到的地盘有时间都还给西厂，我需要东厂给我守住沿海货商的买卖。”

“师妹是打算做海上的生意吗？”尚铭不解的说。

“西厂渗入云南、腾冲的事情，师兄一定是知道的，那边有朝廷需要的宝石。所以我派西厂全权监管，而东厂我希望你们能控制住沿海的商队交易。这两边都是油水很大的所在，我也不瞒你，大头肯定不是给我的。”说着万芊墨用手指了指天。

尚铭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既然师妹用得着我，我一定会尽心做好的。”

“东厂西厂其实都是一家的，所以我不希望你们为了小利益伤了和气。”万芊墨喝了一口茶说“汪直就是有些不懂事，等他明白了就会放出来的。”

“多谢师妹提携了！”尚铭施了个礼转身离开储秀宫。

第三十九章监军

寿康宫里，万芊墨没有看到太后，却见到了朱王爷。朱王爷身材中等，长得有几分与朱见深相似之处，懒散的脸上一双略显倦容的双眼扫视了一下万芊墨便离开了。

“万妃一向可好？”朱王爷有气无力的说。

“还可以。”万芊墨回答着。

“听说万妃已经派遣西厂的人渗透到云南一带了，想必你也是看好了宝石生意吧！”朱定国说着，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说。

“王爷有何指教呢？”万芊墨反问道。

“指教不敢，既然你喜欢那边的生意，就都给你了吧！”朱定国接着说“我已经叫我手下的人离开那里了，剩下的是乐王爷和大将军的人，估计用不了太久他们也会选择离开那里的。”

“那不知道今天王爷召我来寿康宫有什么事吗？”万芊墨看着朱定国说。

“我是想和万妃做一桩买卖的。”朱定国端起酒说“现在万妃深得万岁的宠爱，又有东西厂的势力，想必一定打算大展宏图一番。小王闲置在家很久，除了喜好生意买卖之事，其他已经没有什么乐趣了。”

“王爷打算做什么买卖呢？”万芊墨疑惑的问。

“朝廷里虽然总是传播着万岁、本王和丞相大将军三足鼎立的谣传，但本王和万岁是兄弟，本王有些家产罢了，对于其他东西并没有太多兴趣。今天我请你来想用我微薄的家产暗中助你和万岁一臂之力而已。”朱定国接着说“大明朝是老朱家的朝廷，三足鼎立虽说是下边人猜疑的定论，但对于老朱家还是不太好听的，所以我打算请万妃协调一下我和万岁的关系，朝廷的权位我没有什么兴趣，赚到的金钱可以与你们均分，不知万妃意下如何呢？”

“为什么王爷不和万岁爷说说你的想法呢？”万芊墨轻声问。

“我说了万岁会相信吗？”朱定国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想争什么，但是出身帝王之家，有时候身不由己，越想什么都撇开越是难以撇开，也许有一天把本王得性命送到阎罗功曹殿，万岁才能感觉高枕无忧了吧！但是我还不想死，所以想来想去希望万妃能助我一臂。”

“王爷实在是高看我了。”万芊墨微笑着说“我想王爷一定早就关注着芊墨吧！”

“关注谈不上，”朱王爷摆了摆手说“总要有个人有协调的能力，而且还必须是个聪明人，否则人财两空岂不是看走眼了吗？”

“王爷一定很少看走眼吧！”万芊墨朝着后堂望了一眼说“不知道王爷与太后是什么关系呢？”

“太后是我的娘亲！”朱王爷不假思索的说。

“那王爷和万岁是亲兄弟了？”万芊墨错愕说道。

“不是！”朱王爷摇了摇头说“万岁的生母走得早，算起来太后对于万岁只有几年的养育之恩。”

“哦，”万芊墨沉默半晌说“王爷打算怎么做呢？”

“我出钱出人手，怎么做由万妃定夺吧！”朱定国顿了顿说“后宫里的妃子们背景复杂，我想以后太后她老人家一定会成为你的助力，所以你大可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一切事情，不用担心后宫的那些人。”

“王爷真的信任我吗？不怕我卷走你的家产吗？”万芊墨笑着说。

“只要万妃能让万岁留我一命就心满意足了，至于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够吃一口饭就知足了。”朱定国缓慢地说。

“王爷说笑了，”万芊墨自嘲着说“芊墨自知自己的斤两，王爷如此看重芊墨，实在令我汗颜。不过后宫里除了太后外，能对我的行动最大的威胁就是皇后，她是后宫之主。如果王爷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