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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教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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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
  “涂先生,您在这里工作的半年多来,表现得很好,大家也都很夸赞你,实在是我们协会里不可或缺的人才。”
  老妇人习惯了拐弯讲话,不管她想说什么,都得先绕一大圈。涂剑蘅却受不了这种迂回的方式。
  他微微一笑,直截了当问:“请问是我惹了什么问题吗?”
  理事长皱了皱原本就已经很皱的眉头,似乎怪他不懂得欣赏她的讲话艺术。她只好开门见山道:“好吧!是这样的。我们这两天接到了一封信,上头说你在某大医院当心理医生的时候,曾经有过误诊,造成一名病患后来去美国求学时,因为心理疾病而自杀身亡……”
  涂剑蘅脊背一凉。
  什么人要恶意中伤他?那病患,明明白白指的就是冯子民,然而那怎么能算是医疗过失?
  他深吸了一口气,就算不为自己辩解,至少他得说出事实。
  “理事长,这不是事实,是恶意毁谤,我可以提出证明。如果你不信,也可以去我以前工作的医院查。那位病人在台湾出院的时候,各方面都很正常;他的问题应该是例外,并不是医疗过失。”
  “是,我是去问过你之前的医院了,他们也是这样告诉我的。”理事长还算明理。“不过,涂先生,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团体是非常脆弱的,受不得一点风波。既然有人写这样的匿名信检举你,就表示你这人的确有争议;你知道我们聘请人,在乎的不只是他的能力,还有他的人格、安全性——”
  “我明白了。”
  涂剑蘅平静地打断她的话。
  奇怪的是,他竟没有生气。遭到这样的小人暗算,他犯不着生气:从这种怕事而不懂得知人善用的主事者底下离职,他也用不着生气。
  “你是希望我自己辞职?”
  理事长没说话,只是缓缓摘下了她的老花眼镜,算是默认了。
  涂剑蘅很有风度地笑笑,不生气,只觉得心凉。这种工作环境,这样的上司,这工作确实不做也罢。
  “我会把手上的事立刻交给助理。”
  涂剑蘅很潇洒地站起来,还跟理事长握了握手才走出去。
  怕事的理事长不免在心中纳闷惋惜,这样一个优秀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惹了一身腥,沾了麻烦,害得她不得不请他走路?
  涂剑蘅在半个小时内,就把他的工作全交代清楚了。本来也不是多复杂的工作,甚至是一个闲差;可是忽然问,连这个闲差都没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步出协会所在的大楼,他车子停在两条街外的停车场。临时没了工作的他,也不那么急着去拿车。倒也不是生气或沮丧,只是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沿着马路慢慢走,倒像在散步逛街似的。他漫无目的地浏览着商店街的橱窗,突然听见身后有个女人在喊他——
  “涂先生?”
  他回过身子,看见一脸堆笑的莫咏咏,手上捧着一大叠讲义,朝着他定来。“好巧!”
  不巧,涂剑蘅苦笑了笑。如果不是他被革职,不会在这里遇见她。
  “你去上课?”他看见她手里的课本讲义。
  “补习班就在这栋大楼。”莫咏咏往楼上指了指。“你呢?这么闲出来逛街?放假呀?”
  “嗯,放长假。”涂剑蘅自嘲地笑笑。
  “长假?”莫咏咏顿了顿。通常放长假只有几种可能,要不留职停薪,要不有了什么变故,而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事。“你……呃……”
  “我被fire掉了。”他坦率地把话接下去。
  “为什么?!”莫咏咏大吃一惊。
  涂剑蘅耸耸肩。
  “协会收到一封检举我的信,说了我一堆坏话。协会都是些胆小怕事的人,当然要我走人。”
  “检举信?你这一定是遭人暗算了!”莫咏咏同情地说。“会是谁呢?”
  “是谁?”涂剑蘅反问她。
  既然问题被丢回来,莫咏咏只好细细寻思一番。忽然,她喊了声:
  “啊!不会吧!是报上骂均均的那个坏记者?!”
  “除了他,我想不起来我这辈子还得罪过谁。”他率直地说。
  “啊!真该死,那家伙真够可恶的!你只不过帮均均说了几句话,他就记恨成这样!”莫咏咏忿忿地替他打抱不平。
  “算了!”涂剑蘅倒是看得很开。“如果这样能让他开心点,那我也没话说。反正失业的人每天都增加,也不在乎多我一个。”
  “只是对不起你了。”莫咏咏不得不为这事感到内疚。“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要你帮均均忙,你就不会这样了。”
  “别这么说,能帮她的忙,我也很开心。”他认真地说。
  开心?丢了工作还开心?莫咏咏暗自想道。
  但她偷偷看他,他好象真的没有沮丧的样子,反而还叮嘱她:
  “别跟莫小姐提我没工作的事,我不想她乱想。”
  莫咏咏点点头,却觉得这两个人很怪。一个不肯欠人家人情,一个帮了人家又不肯居功。
  涂剑蘅关切地问道:“莫小姐呢?还在跟那家伙打笔战?”
  “不打啦!”莫咏咏笑了。“均均把它摆平了。这女人也真奇怪!原来她老早就有制伏那家伙的法子,却一直不肯用;说什么要让那家伙投降,还她一个公道之类的,真是无聊!”
  涂剑蘅闻言笑了起来。
  “这倒很像她的作风!”
  莫咏咏笑道:“就是啊!她就是这样怪里怪气的,你还真了解她……”
  话说到这,莫咏咏却忽然停住了。她陡地想到,均均是因为他才把那场战争解决的,这不是很怪吗?拖了那么久她都不肯,为什么突然一牵扯涂剑蘅她就肯了?而且涂剑蘅因为均均才丢了工作,却还特地吩咐她不准说,这不是很怪?
  这些古怪之处,的确很难解释,除非这两个人……莫咏咏突然张大了嘴巴,说不出半句话来。
  铃——她的行动电话响了,她抓起来一看,皱皱眉头却不接。
  “讨厌!补习班在催我上去了。”她懊恼地埋怨一声。
  真讨厌!什么时候不好找,偏在这时候找她。
  “没关系,你忙你的,改天再聊!”涂剑蘅客气地说。
  这可不是聊不聊天的问题,而是其它的大问题。可是她这会又没时间,灵机一动,她把涂剑蘅抓到她们大楼下一家礼品店。
  “喂,进去挑个礼物吧!这家店的东西不错哟!”莫咏咏热心推荐道。
  “干什么?”涂剑蘅一头雾水。“我又没要送人家礼物。”
  “可是情人节快到了耶!”莫咏咏跟他眨眨眼。
  涂剑蘅愣了愣。她眨这眼是什么意思?
  可是莫咏咏没给他机会问,她才说完就转身跑了,只扔下一句——
  “完啦!我真的快来不及了,掰掰!记得买礼物喔!”
  涂剑蘅立在原地想了好久好久,才想出一点点可能来——她是要他情人节送礼物给莫均均吗?这建议好象太霹雳了点……
  第六章
  这是七夕情人节的前一天。
  莫均均从来不想这么确切地记得这个节日,可是她周遭的一切,都非要她记得不可。
  网络上的广告,马路上的大看板,电视节目里的讨论,姐姐莫咏咏和男友商量情人节当天节目的甜蜜私语……就连她现在坐在车上开车,广播电台里也不时疲劳轰炸,情人节、情人节、情人节……
  “情人节”这种东西,有情人的就是普天同庆,没情人的就是人神共愤。莫均均想也没想过,她的情人节应该怎么特别庆祝,因为她根本没情人。
  嘿,慢着!涂剑蘅难道不能算是个候选者?
  没错,她甚至还欠他一句“谢谢”。虽然那天她在姐姐面前嘴硬,可是做人的基本道理她是懂的;涂剑蘅横竖是帮了她,她当然该说声谢谢。
  只不过除此之外,她仍是极度困惑。
  他的人吸引她,在她心中留下痕迹。她欣赏他的机智,喜欢他的幽默、他善良的心……她不得不想起他那俊逸的脸庞、爽朗的笑容、令人迷醉的双眸……即使只是这么想着,也足以教她怦然心跳。
  她也喜欢他的唇,漂亮的唇线;她更忘不了那双唇瓣的滋味,火热柔软,令人着迷、使人沉醉……
  唉,她真的糟糕透了!只是开个车,也能满脑子都是他的吻;那么当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那时她会想什么呢?
  停好车,她拖着无力的步伐走回租赁的公寓。
  还没到情人节呢,姐姐就已经不在家了,一屋子空荡荡的;就算她扭开了灯,那温暖的黄色光线也赶不走满屋子的寂寥,又是个孤单的夜晚。
  莫均均随手摔下钥匙,换上短裤,习惯性地打开计算机。现代人无聊时不再看电视了,他们看计算机。一大堆垃圾信件,还有编辑催稿的留言,满满是些无趣的东西。
  她百般无聊地移动着鼠标,瞥见书桌底下压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是日本料理店的帐单一角,上面写着涂剑蘅留下的网址。
  就去……试试看吧!
  她把那网址打入了计算机。画面很快显现,是一个设计得很精采的联机游戏网站,看上去满好玩的样子。她在名字一栏输入了“均均”这两个字的英文译音,趁计算机在run的时候,冲去冰箱拿了一罐可乐。
  游戏开始。
  满满八个玩家联机开战,有个玩家,代号是Hases,那个希腊神话中的冥神,一直在讯息栏里留话吵她。一下子问她要不要结盟,一下子劝她去攻打谁谁谁,甚至无聊到问她晚饭吃了没。
  网上互打,的确是比一个人单对计算机刺激有趣得多,但那个啰嗦的Hases还真是烦人!
  莫均均不堪其扰,留话给他:
  “你可不可专心管你的死人打你的仗,别来吵我?!”
  对方安静了一阵子,莫均均以为他学乖了,没想到他的留言又冒出来——
  “我是不是认识你?”
  莫均均心一凛……不会——那么巧吧?
  “我可不是Persephone。”
  Persephon是希腊神话中冥神Hases的妻子。
  打仗用的战争游戏,顿时成了他们两人的聊天室。
  “你不是Persephone。你是均均。”
  用的是句号,不是问号,可见对方多么有把握。莫均均现在也可以肯定她遇到的是谁了。
  怎么那么刚好?她头一次上站就遇上他?
  莫均均哭笑不得,不承认也不否认,更不给他任何响应。对方这下更是认定了。
  “你又一个人在家无聊了?”
  莫均均只有一个想法——这家伙在网络上跟他平常一样多嘴!
  几秒钟过去,那边又传来几句话——
  “等着,我现在去你家找你。”
  莫均均整个人都吓呆了!
  不会吧?这家伙不会说到做到吧?可是屏幕上,那个叫Hases的真的消失了!
  不要!她才不想见到他!见到他就得跟他说谢谢了,而这两个字她才不准自己在他面前吐出来。
  她这不再没心情玩了。她先是瞪着计算机看,然后紧张地断了联机,彷佛那个网站有毒,又好象只要这样,刚才发生过的一切就不是真的,她甚至还关了计算机。
  不会有事的!关了计算机的莫均均安慰受惊吓的自己。
  不会的,他开开玩笑罢了!他根本不知道她家在哪里,不要担心、不要害怕……
  “铃……”十五分钟后,莫均均家的门铃声响起。
  她惊跳起来,差点弄翻桌上的可乐罐。她冲出去开门,门外,一身随意的穿著,轻松的笑容,潇洒的神采,来人正是涂剑蘅。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莫均均骇异地叫。
  “我有学长啊!”他理所当然地说。
  学长?喔,对了!就是那个一样可恶的许克尧!
  莫均均怒气冲冲地嚷:“他这算哪门子医师?!医师不是不能泄露病人的基本资料?!”
  “你不是病人,你是我朋友。”他一本正经地说。“好啦,我来了!你不会无聊了,我带你出去游荡。”
  “才不要!”莫均均抗拒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闲啊?!”
  “当然很闲,”涂剑蘅自嘲地笑笑。“失业的人怎么不闲?”
  失业了?怎么会这样?她不由自主流露出她的关心。
  “怎么会失业?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饿不死的!”他潇洒地把这问题拋开,一心一意只想把她拉出门去。“好啦!别说这些,走吧!”
  “等一下!”她犹作困兽之斗。“我——还没换衣服!”
  “换什么?”他带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她。“你穿这样很好了。又不是去听歌剧,难不成你还要穿礼服?”
  这是什么话!她气到眼里又窜出火苗,而涂剑蘅不等那火苗起火燃烧,已经一把拉了她出去。
  “走了,别拖拖拉拉的了!”
  “等一下!喂——你至少让我拿钥匙啊!喂……”
  台北也只有到了晚上才会默默显出她的温柔。黄色的街灯透着暖和的光,把白天都市的拥挤、紧张、冷漠,都隐藏在背后那片黑暗中。
  涂剑蘅走下楼,没开车,只是随意挑了个方向拐弯,就在红砖道上悠闲散步起来。
  “喂,你去哪?不开车?”
  他回眸朝她一笑。
  “开车游荡?那不是很怪?靠两只腿晃来晃去,比较像游荡吧!”
  莫均均住处附近有所学院,涂剑蘅往校园走去,路途经过一家便利商店,他停下了脚步说:“去买点喝的!”
  莫均均不反对,随他进去了。又是水果酒又是可乐,买了实在不少,就这么拎了一袋子东西走进校园,在网球场旁挑了个地方坐下。
  夜晚清凉而宁静,坐在软软的草地上,莫均均几乎想躺下了,但躺着又不好灌酒,她只好坐着。
  “喂,那件事……”她想了好久好久,才很困难地开口。
  “哪件?”涂剑蘅本能应道。
  “讨厌!你明明知道还问?!”莫均均不讲理起来了。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说了一半的话是指什么?”涂剑蘅无辜地说。
  “就是我姐求你的那个嘛!”莫均均气得好想揍他。
  涂剑蘅这下终于懂了,原来是他写文章声援她的事。她为什么下直说还要绕那么大一个圈?
  “谢啦!”
  莫均均扭扭捏捏、没头没尾的,半空中突然飞出这么一句,惹得涂剑蘅不由得笑了起来:又怕笑太大声教她恼火,只得假装严肃道:“不客气。”
  这下莫均均噗哧一声笑了。她这么随便说说,涂剑蘅就这么随随便便懂了,真好真好!她的问题顿时解决了。
  几秒钟一过,她又立刻恢复本性了。
  “你刚才在网络上怎么猜到是我?”她霸道地问。
  弄不懂的事,她一定要搞清楚。
  涂剑蘅用夸张的口吻回答她:“你不知道你骂人的语气独一无二?”
  莫均均眼梢一挑。“多谢称赞!下次记得别用一样的代号,免得我在网上见了你就骂!”
  他朗声笑了。“不劳你操心,我的代号多得很,所有希腊神话中的人物,我可以轮流用。”
  “你倒很熟悉希腊神话呢!你主修这个吗?”完全不像是赞美,更像是揶揄。
  涂剑蘅的玩笑开得很正经。“你猜对了!我们念心理学时要修。”
  啐!
  “你这人到底哪里毕业的?”她口中不放过他,但却不由自主被他逗笑了。
  嗯,他就喜欢看她笑,她笑的时候跟那个尖锐刻薄的莫均均不太像,是很自然爽朗的。
  像是达到了他的目的,他安心地就地躺下。今夜云层厚重,月亮隐没,星星也不亮,只有偶尔几点星光在黑幕里躲躲藏藏。
  “今天真可惜,没有星星。”他喟了声,想起什么似地自言自语:“你知道,印第安人说,星星是蜂鸟戳布留下的一个个小洞洞。”
  莫均均双唇的弧度更美了。是星夜使人温柔?
  她双手支地仰头看天,声音都变得轻柔。“真美的说法!也是心理学学来的?”
  涂剑蘅把视线调到她身上,笑看着她手里那瓶水果酒,调侃她:“当然不是,你喝醉了?”
  “没醉,但是昏了。”
  莫均均用两只指头捏着酒瓶的长颈晃了晃,眼光一晃,看见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了对情侣,亲亲蜜蜜的,爱意正浓。
  她下意识地用酒瓶比了比。“你看!情侣。这里应该是情侣来的地方,我们两个在这里真是杀风景。”
  不必她说,涂剑蘅也晓得这里的浪漫。
  “你该感谢我。没有我,你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看夜色。”
  “谢你的大恩大德呢!”莫均均灌下一口酒。
  “我说的一点也没错!”他悄悄把放在她身边的超商袋子移过来,怕她太豪爽把酒全喝了。“这么好的气氛!晚上这里本来就是属于情人的地方,但你正缺少情人。”
  “就算是这样,”她转过一双清澈明亮的美眸看他。“你也不该带我来。你没有女朋友吗?”
  涂剑蘅玻鹧劬Γ嘉⒛
  “是有个人一直催我结婚……”
  莫均均莫名地心一沉,四周好象突然都黯淡下来……是了,像他条件这样好的男人,不可能没有女朋友的。
  黑暗中,他很难看到她现在的神情,但他自己迅速地大笑着招认了。
  “是我妈!”
  像是乌云散去、蓝天重现,那一刻,莫均均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心怎么能有这么迅速而奇异的变化,上一秒还沮丧着,下一秒却想高声欢唱,而这一切竟只为了他的一句话!
  莫均均被她自己的感觉骇住了、着慌了……她不该再对男人动心的,她忘了从前的教训了吗?她不该冒险再把心交给一个男人。
  “喂,我们这样,不叫约会吧?”她急急问他,只希望他能给她一个令她安心的答案。
  “不算。”涂剑蘅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他唇角一扬。“约会是,我一直打电话给你,然后约你出来,你终于答应了;然后我们就去看电影、逛街、吃饭,最后才会来这坐在这里看天空。但我们前面的事都没做,所以不算约会。”
  莫均均忍不住又要笑。他的回答不见得令她满意,但他幽默的言语却舒解了她刚才的心慌意乱。
  “说真的,你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她拗不过心中的好奇。
  “当然曾经有过。”他的回答也妙。
  “人呢?”
  “跑了。”
  莫均均冲口而出:“什么样的女人会舍得从你身边跑掉?”
  涂剑蘅没把她的话当赞美,只是无奈地笑笑。
  “在我事业失意而低落的时候,是会被我气跑的。”
  莫均均不说话了。她明白自己又来到了那个问题的关键点,她相信他一定跟她一样,曾经有过一段无奈的经历,才会造成他现在对事业的消极。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涂剑蘅深黝的眼光盯着她看,突然有股“说”的冲动。他想把自己的故事告诉她,他的快乐、他的苦恼,一切的一切:即使是冯子民的事也不想再隐瞒她。
  莫均均在心里立刻回答:想!但她终究没说出口。
  她当然愿意多了解他,想得不得了;但同时她又害怕知道得太多……她怎能这么关心他?这么在乎他?她根本就该跟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不必了,你不必说,我也不想听。”莫均均违背了自己的心意。“我自己的麻烦就已经够多了,你还把你的麻烦告诉我。”
  涂剑蘅没说什么,收回停伫在她身上的眼光,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哎!难得他有勇气说,她却是不屑听。
  那边长椅上的情侣站起来了,走过两人的眼前,那女孩多看了两人一眼,似乎艳羡这两人的外貌如此出色而相衬;但她突然带些兴奋地冲向莫均均。
  “嘿!你是前阵子在报纸上吵得很大的那个莫均均对不对?!”
  莫均均眼珠子一转,尴尬得很。
  在报上吵翻天的事说光荣也不见得,这让她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但怎么会被认出来呢?她下意识地坐正身子,慌张起来。
  她的头发有没有乱七八槽?她脸上忘了化妆!她刚才的坐姿是不是很难看?
  涂剑蘅不忍见她着慌的样子,皱皱眉问那女孩:“莫均均是谁?”
  女孩呆了呆,看涂剑蘅又一副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隔了半天只好说:
  “喔,抱歉!我可能认错了。”
  男孩有点窘,拉着女孩急忙走了,一路上还听得见女孩喊:
  “可是她真的很像嘛!我还去听过她演讲的……”
  涂剑蘅三两下替她解了围,他笑着糗她:“叫你别那么出名嘛!人怕出名猪怕肥,你没听说过?”
  “又不是我愿意出名的!”莫均均懊恼地抱怨,还把气全出在他身上。“还不都是你?!不给我时间换衣服,害我一身邋里邋遢地就出门,否则我哪会怕被人家认出来?!”
  “你这一点也不叫邋遢,叫自然!”他认真而笃定地给她信心。“谁说脸上涂得红红紫紫的就一定好?谁说一定要穿名牌衣服才出色?真正漂亮有气质的美女,不管穿什么都耀眼!”
  “再说一次。”莫均均缓慢而清晰地说。
  “什么?”
  莫均均仰头面对星空,却合上了双睫,缓缓道:“你再讲一次,我就相信你。”
  涂剑蘅的目光飘动了一阵,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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