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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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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通信兵拿起话筒,顷刻报告:石家庄来电,称火车站上有枪声,旗军兵变!

这还不在大家意料之外,或许吴禄贞提前发动了?继续等消息。没多久,电话铃又响起了:紧急!吴统制被刺!吴统制被刺!旗兵已向保定方向退却!

景梅九望了望墙上的挂钟,是半夜一点多钟。不知不觉,已经是辛亥年九月十七(11月7日)的凌晨了。

这太像一出戏剧了……就在三天前,九月十四日,那位个头矮小、性格豪迈的湖北将军,还站在这间会议室,对着阎锡山、姚维藩,对着一班山西革命首领大声发表演说:

“你们可能已经看到了今天的廷寄,清廷授我为山西巡抚,要我攻打娘子关,这分明是破坏我革命联盟……二十镇统制张绍曾率全部驻京奉线滦州,我军驻京汉线石家庄,两军若夹攻京畿,推翻清室,指顾间事耳……可惜张敬舆(绍曾字)勇气不足,就在你们太原光复的那天,上书清廷兵谏立宪,这是大错!……我极愿与晋军携手,共同推翻清室!”

也许是看到了阎锡山脸上的怀疑态度,吴禄贞豪爽地笑了:“我是老革命党,你可能不知道……你山西军队情形与革命发动情形,我一概尽知。你不要怀疑我真的想当山西巡抚,你太小瞧我了!我是当年同唐才常起义的失败者,我曾加入兴中会,我曾在安徽组织自立军……你们可以放胆与我合作,我不会骗你!”

吴禄贞说服了所有人。于是会后成立了燕晋联军,以吴禄贞为联军大都督兼总司令,阎锡山为副都督兼副总司令,同样的副手位置留给了未曾与会的滦州张绍曾。吴禄贞补充说:我已去电张敬舆,让他取消立宪主张,那是与虎谋皮,不若定期会师,直捣北京,推翻满清,建立民国。张已回电同意。清廷已经不成问题,但老袁不除,我党将与之有十年战争!现在老袁还在彰德,如果由他出山,北洋新军有了领头人,局面就完全不同了,所以我们必须赶快!在老袁出来前,会师都门,竟此全功!

一番话说得在座的人都血脉贲张,高呼“拥护总司令!进攻京师,以竟全功!”

未料想,这昂扬的士气还未消弱,吴禄贞竟已被刺!

景梅九素来胆大,见满室人的懊丧表情,仍然鼓励他们说:“吴统制是在石家庄等我们晋军去会合时遇刺的,现在我们仍然应该去看一看,说不定可以说服他的部属为他报仇,共同反清!”

大家觉得有理,于是收拾心情,几个人也不带兵,立即赶往石家庄。

一百多里地,火车很快就到了。这还只是清晨。山西来人看见六镇兵散落在车站周围,神情沮丧,不少士兵还将象征反正的白布缠在臂上。

他们走进站长办公室,吴禄贞的无头尸首已经被用军毯包裹,放在椅子上。办公桌上还摆着一份电文稿,是昨夜吴禄贞吩咐拍给张绍曾的,上写“愿率燕赵八千子弟以从”。

吴禄贞的亲密部下,如那个还在痛哭流涕的参谋官何叙甫,愿意带领一部分队伍,加入晋军。还有直隶人李真,一直追随吴禄贞,凌晨他在粮台听到枪声,只身擎枪来援,却被伏兵击伤了后脚跟。他计划等伤好后,就在直隶动员一支力量为吴大人报仇。

但更多的第六镇士兵望着他们的标统吴鸿昌,等他的决定。景梅九等与吴谈了谈,发现他靠不住——事实上,吴禄贞正是因为统领第六镇未久,控制不住,才希望能够与晋军在石家庄会合,联袂北上。现在他死了,景梅九等人除了抓紧把他日前扣留下的整车清军军火运回娘子关,大概也无法做更多了。

后来传说,正是吴禄贞扣压了这批运往武昌的军火,并声言冯国璋部队在武汉烧杀劫掠,惨无人道,他身为湖北人要追究其责任,才让清廷意识到吴禄贞太危险了,这才派出了杀手。而流传最广的说法是,因为主持刺杀的周符麟是段祺瑞的老部下,因此刺吴是袁世凯的授意。但此时袁世凯尚未出山,手是否能伸得那么长,是一个疑问。

直接出面的杀手叫马蕙田,曾经是吴禄贞的卫队长,时任骑兵第三营管带。吴禄贞很信任他,当晚受《;文;》邀去石家《;;人》庄车站与《;;书》之宴聚议《;屋;》事,李真曾劝吴带上手枪,吴禄贞笑着拒绝了,还嘲笑李真何时变得如此懦弱?李真跟景梅九说,吴统制枪法很精,而且武功不错,如果有所准备,不喝醉,不至于如此轻易为人所乘。“大人太相信他们了!”李真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吴禄贞时方卅一岁,与张绍曾、蓝天蔚并称“士官三杰”,又因为人豪放,喜结交好汉,亦喜冶游,纳娼为妾,人将其与蔡锷并称为“南蔡北吴”。钱基博后来为他做《吴禄贞传》,忆及听友人说甲辰(1904)与吴禄贞同饮酒座,酣畅之时,吴突然大声喝道:“诸公还记得庚子夏天,安徽有大盗劫大通厘局的事吗?知道那大盗是谁吗?”举座无敢应者,“禄贞右手举酒满杯,左手自指鼻尖曰:‘不敢欺!我也!’扬杯饮,一吸而空”。当时在座的便有良弼。七年后,良弼掌管军谘府,据说马蕙田割了吴禄贞的头颅,便是上京从良弼那里领得了二万两赏银。

吴禄贞丧生在二万两赏银之下,而他的第六镇统制,也是二万两买来的。当时吴禄贞从延吉边防督办任上调回北京,补授副都统。好友李书城劝他:副都统与抚台职位相当,但无实权,最好你设法谋取湖南或山西的巡抚,一旦有机会,可以自己起事,比指望别人更有把握。吴禄贞答:外放抚台不难,只要有二万两银子贿通庆王即可。于是李书城找倾向革命的富有朋友筹集了二万两银子交给吴禄贞,吴以此为贽敬,拜在庆亲王门下。不久庆亲王告诉吴:各省巡抚都未出缺,只有保定陆军第六镇统制需人,你先去那里,有机会再调一省给你。

吴禄贞很高兴,在他想来,一镇统制手绾兵权,而且保定离北京很近,起事便易。可惜他履职之后,发现第六镇暮气沉沉,风气不开,不少将士还有烟瘾,不禁向李书城哀叹“无法整理”,他在给朝廷的奏折里也说全镇官长四百,而受军事教育、合军官资格者不足五十人,有行年六十仍充排长者,“官长如此,兵士可知,是曰新军,实为乌合”。他发现协统周符麟完全是旧式军人,无军事知识,且有烟瘾,于是奏请朝廷将其撤职。有庆王这样的老师,所请自无不准。不料到了最后,吴禄贞居然死在此人手里。

吴禄贞一死,“燕晋联军”便成泡影。革命军一举攻占北京的“最佳机会”稍纵即逝,待得袁世凯在吴禄贞被刺六天后自彰德入京,任内阁总理大臣,立即派曹锟进攻娘子关。晋军装备根本不是精锐的北洋军对手,接战即败,曹锟一直攻入山西,阎锡山弃太原而逃。

民国成立后,山西为吴禄贞开追悼会,参加者超过万人,挽联有数百幅之多,挂满全场,备极哀荣。中间也有言辞很出色的,如景梅九送的长联,就有“伯仲之间见华拿,指挥若定失彭韩”,以华盛顿、拿破仑、彭越、韩信等名将为喻,评价很高。但众人公认,最贴切、最感人的还是刘越西送的一副挽联。其实,那只用了极常见的一联成句: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人物:〕

【吴禄贞与良弼】

吴禄贞在京师大宴时,自承大盗,抢劫官银,时人目为豪举,但为他作传的钱基博不太以为然,觉得“意气自豪,曾不稍顾以蹈于祸,可慨也夫”。庚子年劫大通厘局,何等大事?等于是自承曾有谋反的举动,而此人,日本留学归来,任练兵处军学司训练科监督,朝廷练新军方盛,正是渐膺大用的时候,吐此狂言,难道真不怕大祸临头吗?

这位不怕祸事的小个子湖北佬,名叫吴禄贞,他与张绍曾、蓝天蔚三人,留学日本,名声卓著,人称“士官三杰”。

三杰之中,吴禄贞在官场之中最为“扎眼”,但也最得某些满洲亲贵的看重。比如禁卫军统制良弼,在日本学军事即与吴同学,两人甚为交好,性格却刚好相反:吴禄贞倜傥不群,良弼则礼法自守。吴禄贞常常因为革命不革命的问题,跟良弼争得面红耳赤。

1900年,吴禄贞从日本潜回两湖,与唐才常等发动自立军起义,面对的正是送自己十八岁留日的湖广总督张之洞。起义失败后,吴禄贞带着手下一班人,无钱无粮,便索性劫了大通厘局,将劫来的几千两银子散给下属,自己又跑回日本去上课。良弼与吴禄贞相交莫逆,这个人失踪一个多月,又突然回来,绝口不提去了哪里,岂能无疑?等到四年之后吴禄贞在北京发酒狂,良弼也在座,别人不知道,他肯定明白当年之事。但是两人关系仍然很好。

吴禄贞这个人确实了得,1903年,他应黄兴之请,到长沙去发起华兴会,一同筹划起义。但又与长沙巡防军统领黄忠浩交好,黄忠浩还引见他去见湖南巡抚赵尔巽,赵尔巽与吴禄贞相见恨晚,吴禄贞几次站起来要告辞,都被赵尔巽挽留,一直谈了三四个小时。

陆军部尚书铁良,也很赏识吴禄贞的才具,但又知道他喜谈革命,担心不能为清廷所用。良弼便在中间斡旋,1906年陆军部派吴禄贞往新疆伊犁考察新军,吴禄贞在巡视途中放言高论,触怒了陕甘总督升允,奏请撤去吴的监督差使,而且以言论谋逆为由,要置吴禄贞于死地,又是良弼千方百计营救得免,又将吴荐到东三省总督徐世昌麾下当参议。

吴禄贞在东北两年多,逼得驻朝日军不敢进犯,威震延边。但他也把上司延吉督办得罪得够呛,徐世昌只好先将其调回奉天,再调回京师。然而吴禄贞之功之能,无法掩盖,陆军部授他为“镶红旗蒙古副都统”——一位矢志革命的党人,居然被授以如此尊荣的旗内官职,多少有些讽刺,但此中良弼的提携吹嘘,是少不得的。

然而副都统虽然尊荣,却没有兵权,无法完成吴禄贞的革命抱负。吴禄贞自己最想出任的,是湖南或山西的巡抚,因为他与这两处的新军会党,都有密切的联络,如能出掌方面,伺机举义便水到渠成。

后来不少人回忆说,武昌起义,倘若“士官三杰”中的吴禄贞、蓝天蔚这两个湖北人有一个在湖北,哪里还轮得到黎元洪?

为了能出任巡抚,吴禄贞不惜拜在军机领班大臣庆亲王奕劻门下,并且筹集了两万银元行贿。但晋湘两地一时无法出缺,良弼便推荐吴禄贞出任刚刚出缺的第六镇统制。

明明知道这个朋友坚持革命主张,还将靠近京畿的兵权交给他,良弼大人是疯了吗?只能说良弼对吴禄贞一直不能死心,希望他能转为清廷所用。据说,吴禄贞任第六镇统制的诏令下达之后,良弼策马直奔吴府,对吴禄贞说:“吾两人尔汝如兄弟,如携手练兵以御外侮,左提右挈,天下事大可为。尊主庇民,何必革命!”吴禄贞当面唯唯,良弼一去,吴即写信给友人称:“识时务者为俊杰,以赉臣(良弼)之英雄,而不识时务,不过不忘己之为满人尔!”

吴禄贞能与良弼保持友好,并非虚与委蛇,他心里一直也认为良弼是“英雄”,而且吴禄贞的主张,是革命而不排满,他到过新疆、陕甘、蒙古、延吉,常常以己之体悟,驳斥“种族革命”之说,他认为,强调汉族革命,会逼得蒙古族、回族与满族站在一起对抗汉族,满人久不习兵,但蒙回却“善斗轻生”,“以汉人倒满,无不胜,以汉人角蒙回满,则无不败”,最终成果是“兵连祸结,邦分崩离析”。说到这里,吴禄贞总是摇摇头说:黄克强生长南方,未能游历河朔延吉一带,他不明白这个道理。

吴禄贞任第六镇统制未久,武昌事变,山西响应独立。清廷立授吴为山西巡抚,带兵平叛。吴禄贞只身往娘子关,与山西都督阎锡山共组燕晋联军,将回攻京师。这一回,铁良、良弼再爱才,再惜友,也无法坐视吴禄贞的铁拳砸碎大清的头颅。11月7日凌晨,吴禄贞的前卫队长马蕙田被收买,刺吴于石家庄车站站长办公室。清廷躲过了辛亥年最大的一次危机。

有人说,袁世凯在刺杀吴禄贞一事中也起了作用。可是,无论如何,给凶手马蕙田的两万元赏银,是军谘府参议良弼亲手发出,将反贼吴禄贞的人头转呈朝廷,也是良弼亲手而为。

两个半月之后,良弼死于革命党人彭家珍抛出的炸弹之下。两位好朋友,泉下相逢,还会为要否革命争得面红耳赤吗?

汪兆铭与袁世凯

【北上】

1911年11月7日凌晨,吴禄贞在石家庄火车站遇刺。就在北方革命党人最优秀的领导者身首异处前几个时辰,北京刑部诏狱大门缓缓开启,三名囚犯被释放,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叫汪兆铭。

定格。时间点往前推,武昌事变半月后,以《国风日报》为中心的北京同盟会以及北京、天津、保定等处的共和会、铁血会等革命团体,联合派出同志冷公剑,前往武昌,请求派人北上主持革命——武昌战事正紧,为什么北方的革命要请求湖北的支援?显然,北方同志等待的不仅仅是一个领袖,他们更需要的,是湖北军政府的经济支援。

冷公剑10月25日自北京启程,沿京汉线到了孝感,火车停开,他只能步行,一共走了十天,11月9日才抵达武昌。

他这才知道,在这些天的辛苦跋涉中,北方的局势已经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山西独立,吴禄贞授山西巡抚,娘子关和谈,燕晋联军组成,吴禄贞被刺于石家庄。武昌的同志一面翻着报纸与来电,一面叹惜:如果阎锡山、吴禄贞、张绍曾能三路进兵,北取京师,南断汉口清军归路,诛袁世凯于彰德,革命已经成功了!

“其实之前的机会更好,”身在武昌的共和会创始人之一胡鄂公对冷公剑说,“武昌举义之初,清廷震恐,束手无策,京师谣言横行,八旗官民,九门军警,相互惊扰惶惧,听说有时半夜听见叫卖声,都吓得弃枪而逃,高喊革命军进城了!那时,若有数百人于正阳门、宣武门、天安门之间奋臂狂呼,兵不血刃,可取北京!”

冷公剑没有反驳,其时他在京师,非常清楚那时混乱之极的情形,胡鄂公说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可是,哪儿来的“数百人”?北京革命势力本就薄弱,又没有新军,办报呐喊的人有,要得数百死士,除非经费充足,从北京周边会匪流民里招募。

“北方革命确实需要推动,”胡鄂公转头对黎元洪说,“如今吴禄贞被刺,北方军政大权一统于袁世凯之手,有消息说过几天他就会自彰德进京。这一来,北方革命形势将更趋暗淡……”更重要的是,袁世凯的特使蔡廷干、刘承恩二人已经抵武昌,希望与鄂方谈判。胡鄂公主张拒绝接见,并通电各省揭露袁氏阴谋。但孙武等多数人赞成答复。

南北和谈势不可免,这个时候,清廷腹地直隶山东一带,革命形势越好,越能为湖北军政府在谈判中赢得更多主动。这一点黎元洪看得也很清楚。

北京同盟会又派了人来,仍是请求派人北上主持。于是黎元洪召开军事会议决定,胡鄂公此前久处北方,人地两熟,就派他为鄂军政府全权代表,前赴北京、天津一带,主持北方革命。“国库拨款一万元,作为办公之费,到北方后,如有急需,当陆续汇寄”。

当时北京同盟会的经费支绌,已达极致。《国风日报》全靠四处打秋风勉强维持,景梅九甚至干出过写信敲诈的勾当:他写信给一位朋友,要求他出资若干,否则“将在报纸上登载君一件隐事”。哪知该朋友看穿了这些革命党色厉内荏,回信说“好极了!请你编出来,奇文共欣赏,大家看!”逼得景梅九莫办法,只好在同志间搜求,连某人冬天的狐皮马褂都当掉了,也才当了三十元,可见有多困窘。而今胡鄂公携有万元,要算一笔巨款了。

胡鄂公是革命党中的激进派,坚决反对以大总统为饵诱袁世凯反正,他更认同吴禄贞的判断:清室已败,革命党的对手就是袁世凯。路过上海时,他去会见宋教仁与陈其美,提出只有速取南京,早日北伐,北方同志从内部响应,方可以“击败袁氏而消灭清室”。宋、陈二人也深以为然。

十月初四(11月24日),胡鄂公抵天津,住在法租界紫竹林长发栈,召集北方同志开会。天津一带的同志,同盟会加上共和会、铁血会,大约也就一百来人。这一天,正好山东巡抚孙宝琦通电全国,宣布取消11月13日发起的山东独立。据滦州来的同志说,二十镇官兵颇有加入革命团体者,本来希望山东独立,与滦州互相呼应,可以择机起义,现在山东十一天即取消独立,对士气肯定打击很大。

但滦州仍是北方举事最大的希望,虽然张绍曾已被清廷免去统制职务,离开滦州,但各营士兵,加入铁血会的人极多,尤其三位营长施从云、王金铭、张建功,都是铁血会成员。问题是这几位关系一般,互相猜忌,不能协同作战。因此现在的关键是派人去滦州,沟通上下,待机发动。

又有人提出:海阳镇驻军二十镇八十标第三营营长冯玉祥是否可以动员他响应革命?负责联络滦州方面的孙谏声摇头反对,他给了冯玉祥一句评语:“多谋而无学,多言而无信,非可以共死生者。”他既如此说,别人也就不再提。

正计议间,汪兆铭从北京派人来,请胡鄂公拨款二千八百元,说是十月初九,即五天后北京同志起事,进攻清室之用。汪兆铭此时名头极响,他刺杀摄政王载沣不成,被捕后在狱中写的绝命诗“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大江南北,腾传人口,有人甚至预先给了他“烈士”的称号。现在汪被放出来十多天,又在筹划北京举事,胡鄂公当然不会对他有任何怀疑,当即指派人携款往北京交付。

天津共和会负责人白雅雨冷哼一声:“不过是袁世凯用来威吓爱新觉罗家族罢咧!”

胡鄂公大是诧异,问他是怎么回事。

白雅雨就谈起他的见闻:汪兆铭等三人出狱,原是袁世凯会同两广总督张鸣岐保释,释放诏令中虽有“发往广东,交张鸣岐差委”等语,其实不过是一道幌子。汪兆铭等一出狱,袁世凯即从彰德电令其子袁克定往见诸人,称“请诸君勿他去,宫保来京时,尚欲一见汝等”。其余两人闻听大惊,催促汪兆铭一起出京躲避。汪不听。于是一人连夜赴上海,一人逃到天津租界匿居,只有汪兆铭留在北京等袁世凯。

等到袁世凯11月13日自彰德入京任内阁总理大臣,立即接见汪兆铭,并让他与杨度、汪大燮等人组织“国事共济会”,表面主张由国民会议解决国体,私下却帮助袁要求满清亲贵捐款镇压革命。

我听说那个国事共济会很快就解散了?

是。后来汪兆铭在天津成立京津同盟会分会,自己当了会长。但他……他跟老袁一直有来往,不少同志都认为他是在给老袁办事……最近老袁要求清廷罢免载沣、奕劻、载洵、载涛等人的军政大权,满清亲贵大不高兴,很有反对之声,因此我瞧汪兆铭搞的这个事,多半是在帮老袁吓唬亲贵咧。

哦。虽然如此,现在不能因为这个怀疑同志。胡鄂公仍然打发人把二千八百元送去北京。

【事败】

胡鄂公万万没有想到,三天后,十月初七,他去天津老龙头火车站接自北京来的《国风日报》白逾桓等人时,竟然在一群来客中看见了汪兆铭那张俊美的面孔。

“兆铭,”他们是老熟人,“你这种时候来天津,后日北京的大事,谁来主持?”

此时已是在租来的小洋楼里。汪兆铭微微一笑:“九日进攻大内,自有人运筹指挥,我辈就不需要留在北京冒险啦。”

这话更启疑窦。胡鄂公看白逾桓等人脸上,均有不以为然之色,也猜到了八九分,“到底是谁在运筹指挥呢?”

“项城呗。”

“袁世凯吗?”革命同志一般不用“项城”称呼当今的内阁总理大臣。

“是啊,”汪兆铭很大方地承认,“其实这次举事,就是由世凯发起的,袁世凯【“文】资助我【“人】党运动费【“书】五千二百【“屋】元,但是需要购买枪械,还要租房、安家等等,钱不够,所以我才找你要了二千八,凑够八千元。”

汪兆铭兴冲冲地讲起九日的计划:夜十点,炮响为号,革命同志即于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等处发难。袁世凯则命禁卫军第四标由西直门进攻西华门,再命袁克定率兵三千攻打东华门,清廷还有什么可抵抗的?所以我党只负责发难,其余的事情都是世凯的,我们还留在北京作甚?

胡鄂公自然马上想到了白雅雨日前说的那番话。但此刻汪兆铭俨然以北方革命领袖自居,自己初来乍到,也不便干涉太多。而且,当天下午,清军攻陷汉阳,京津一带谣言四起,有说黎元洪已经自杀的,也有说黄兴带着黎元洪坐上兵舰顺长江逃往上海的,人心慌乱,一时也就顾不上北京之事。

十月初十清晨,天还没亮,胡鄂公住的老西开吉祥里十四号,有人砰砰地敲门,还伴随着哭喊的声音。屋里住着十来个人,有人赶紧忙地开了门,轰一声,白雅雨扑了进来:

“袁世凯、汪兆铭果然狼狈为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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