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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马戍凉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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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注嫉恨,且仇士良等宦官亦恐圣上借讨伐吐蕃收复河湟之机削夺他们的权柄提拔自己的亲信并掌控军权,故也对略识兵法的臣有所顾忌,臣怀疑年初在法门寺劫杀臣便是仇士良所为……现今朝廷两大势力都欲除臣而后快,也难怪圣上为难,臣明日便上书请辞御史之职,毕竟大局为重!”随儿垂头,道:“我还有一层考虑,此次火拼,无论成败,都将引起朝野动荡,最后结局如何,殊难预料……希望杜大人能安安全全留到收复河湟时大展宏图。杜大人也不必远走,就仍以御史身份分司东都洛阳吧……”
李剑南懒懒道:“我是不是也该和杜叔叔一起去洛阳啊……”随儿哼了一声,道:“你该去问你家郑注郑大人放不放你这个左膀右臂走才是!”李剑南面上一红,转而问:“那天我和崔度比试你也看到了吧,我不比他差的!”随儿眯眼道:“也不比他强。”李剑南嘴角含笑道:“我知道即使我在这场比武中胜了,你嫁我也不会踏实,等我在他之前取了凉州,再娶你!”随儿白了他一眼,道:“你如果十年二十年取不了凉州,本公主岂不年老色衰无人可嫁只好嫁你了,机关算尽,用心险恶!”李剑南哈哈大笑,杜牧也呵呵一笑,道:“剑南哪里能忍那么久,我看他现在就迫不及待要取凉州了,不然一旦让崔度占先,丢了秀外慧中的二公主,那可是要抱恨终身的。”李剑南愁眉苦脸道:“崔度那小子有兵权,我真担心他哪天偷袭了凉州。”随儿悠然道:“据我所知,崔度近日又到了长安,不过这次不是我父皇宣的,而是兵部密令……”
第四章 甘露计
文宗,郑注,李训。
皇宫,密室。
文宗道:“如今罪大恶极的王守澄被毒酒酖杀,陈弘志先前也在青泥驿被杖杀,至此,元和逆党全部遭诛,二位爱卿居功至伟!今日召二位爱卿来,就是想最后敲定一条尽快彻底铲除仇士良等奸宦的万全之策。”
李训躬身道:“仇士良掌控神策军,兵部也被他实际掌控,臣和郑大人虽未受他疑忌,但手中若无一批可用忠勇死士,也甚难得手……”
文宗忧心忡忡道:“李爱卿素来足智多谋,是否有什么锦囊妙计?”
李训看了郑注一眼,道:“臣心中是有一计,也与郑大人探讨过,只等圣上定夺!”
文宗一喜,道:“快说快说!”
李训缓缓道:“圣上也知道,郑大人当初曾在名将李愬将军帐下效力,不光足智多谋,而且精通兵法,也参与过实战,可谓能文能武,国之栋梁,陛下认为郑大人堪为凤翔节度使乎?”文宗苦笑道:“那是自然,不过那岂不是大材小用?”
李训诡然一笑道:“这只是权宜之计,郑大人到任后,可精选几百名亲兵护卫,严加训练,待今年十月下葬宦官王守澄时,郑大人因与王守澄素有交情,可奏请卫护丧葬事,带领这数百亲兵持白棓、怀利斧,同时奏请圣上下诏令内臣宦官中尉以下都去送葬,届时郑大人关闭城门,与臣里应外合,便可指挥亲兵将这些没有神策军护卫的送葬宦官一网打尽!”
文宗略一思忖,眼睛一亮道:“此计虽不曲折,却处处合情合理,可行,可行!只是,要委屈郑爱卿了……”
郑注跪倒,道:“但能为陛下分忧,注虽万死而无半句怨言!”
李剑南对郑注忽然被外调成凤翔节度使甚感突然。
郑注道:“如果你师父来了,代我好好招待他,府里我已经吩咐过,上上下下都可供你差遣。我这次去上任,只带榕阴和几个家奴,如再有其它事宜,我会随时通知你的。你只管在这里安心读书习武,尽量少到外面走动。”
城外送罢郑注,回府,却在府门口看见正在徘徊的杜牧的书僮,一问才知,杜牧后日就要启程赶往洛阳就任了。
长安城外,十里长亭。
杜牧为李剑南满上一杯酒,道:“剑南贤侄,此次一别,我最担心的还是你与郑注走得太近,如他诛杀宦官不成,你难免要受牵连。”
李剑南一饮而尽,道:“无论郑注对其他人如何,他待我始终不错,我总要帮他点什么的。”
杜牧道:“你在这点上,倒是强过你师父,你师父就是太洁身自好不肯虚与委蛇,不然他的成就结局远不止如此啊……”
李剑南盯着空杯,道:“现今能与奸宦抗衡的,圣上倚重的,就是郑注李训之流,时无英雄,我要建功立业,也只能暂时依附他们了,不过我只是取其一点,绝不会最终不分彼此同流合污!”
杜牧点头道:“我相信剑南你不是贪图富贵之人,但还有一劝,却不好开口——”李剑南奇道:“是什么?杜叔叔直言无妨!”杜牧道:“二公主。二公主如是男子,定能继承大统君临天下,其心机之深,亦令人胆寒,你如果真能娶到她,也未必是福。”
李剑南先是微笑,继而大笑,长身站起,眼望亭外,道:“杜叔叔想来是更喜欢张好好姑娘那一类温顺型的美女,可我却希望我的伴侣足以和我抗衡,不过能不能娶二公主,要看我能不能先攻下凉州,崔度实力不弱,我倒真没有十足的把握。”
杜牧也摇头大笑,道:“虽然我阅女无数,但这事还是劝不得,罢了!京城如有动乱,你要想尽办法及早脱身,千万别在这时候就忠君报国一死了之,我可还等着你在吐蕃军身上试试我的兵法奏不奏效呢!”
李剑南道:“难道收复河湟时朝廷不会启用叔叔么?”
杜牧长叹一声,道:“我怀疑公主对我起了戒心,我这次离任,很可能跟她的关系更大些,其实,杜牧之志又岂在于此……不说了,免得破坏你心目中二公主的完美形象。郑注为领兵权而离京,看来大限将近,剑南你就事事小心吧,我这就上路,你不必再远送,你我如有缘,定当再见!”杜牧说罢,大踏步离亭,书僮将其扶上马背,杜牧在马上晃了两晃,仰头,曼声吟道:“福祸茫茫不可期,大都早退似先知。当君白首同归日,是我青山独往时……”李剑南出亭,怔怔望着杜牧萧索落寞而又有些洒脱的背影,心中一痛,一空。
秋风渐凉。
这日午后李剑南正在房内研习杜牧所注《孙子兵法》,忽有人来报,说同平章事李训大人有请,李剑南心中一动,将《孙子兵法》纳入怀内,又佩上弓、剑。
李训满面堆笑,下座拉着李剑南手道:“多日不见,李节度使愈加神采奕奕了,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左金吾卫大将军韩约,你是早就认识的了,当初你和崔度将军比武时他是裁判。这两位将军,郭行余将军领河东兵权,王Ы爝撃ǎ际鞘ド闲陆岚蔚亩傲骸!蹦墙泄杏嗟暮炝澈鹤酉蚶罱D弦还笆郑溃骸熬梦爬罱诙仁菇砍錾碛治涔Ω咔浚锌斩ǖ碧纸蹋 卑琢吵ぞ钡墓杏嘁才阈Ω胶偷溃骸岸ǖ碧纸蹋ǖ碧纸獭!崩罱D狭估瘢溃骸岸唤乔氨玻榉岣唬纸痰氖墙D希 崩钛岛呛堑溃骸案魑欢际鞘ド闲湃蔚墓叶傲褐牛院蟠蠹一挂畛瞥寄兀槐靥推恕!彼蛋照镜酱筇弥醒耄鋈徽溃骸靶ド峡谮停谌斯虬萁又迹 敝谌嘶琶虻梗诤簟巴蛩辍薄
李训缓缓道:“圣上有命,由我全权负责,于明日诛杀谋反奸宦仇士良、鱼弘志等,事成之后,凡参与之臣,皆重重封赏!有泄漏机密或不尽心竭力者,杀无赦,先斩后奏!”说罢双目炯炯,逼视李剑南,却见李剑南神色如常,于是道:“李节度使,郑注大人临走时嘱托我照顾你,明日郑大人亦会领兵前来助阵,李节度使武功卓绝,明日对付奸宦的神策军正好可以大显身手!”李剑南道:“一切全凭李大人吩咐!”李训满意点头,回坐。
韩约趋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李大人定了什么神鬼难测的妙计?不过下官想,任他仇士良、鱼弘志再怎么狡猾,撞上李大人,也是在劫难逃了!”
李训得意一笑,道:“说起这次的计策,还要你韩大将军一马当先呢!”
韩约面色一变,干笑了两声,小声道:“末将虽是承祖业蒙圣恩封了这么个小小的将军,但剑术平庸,又毫无实战经验……虽说一死报国是末将梦寐以求之事,但如因此坏了诛除奸宦的大计,则末将九泉之下亦必痛悔不已啊!”
李训一摆手,道:“韩大将军何其过谦,圣上常言朝中武将威猛者,莫过韩大将军,故圣上钦点你来施行此计,圣上还说,除了奸宦,收复河湟时,还要让你挂帅呢,韩大将军切莫辜负了圣上的期望啊!”
韩约出了一口粗气,又深深吸了一口粗气,道:“末将定当竭尽所能,不负皇上和李大人之命!”
李训道:“现在,我来详细解说一下明日计划:我们的计划就叫做‘甘露计划’。诸位可知所谓“甘露”为何物啊?”
韩约、郭行余、王婷嫦嚓铮罱D辖涌诘溃骸八健事丁耸窍裼暌谎谴犹焐辖德洌还胫诓煌氖牵艘禾甯轿锍尚危炔还雎洌膊换岜谎艄庹舴ⅰ!旖蹈事丁且恢智昴延龅募祝な咀啪醯氖ッ鳎瞬 @牡弁蹙衔事丁且恢盅幽暌媸俚摹ヒ淠缰涓嗜玮隆煤竽苁埂皇僬甙税倌辍R虼耍弁醭浦炀啤ⅰ窠蚊乱郧笾S行┑弁跆到迪赂事叮砩细谋淦淠旰牛愿事睹绾盒哿跹⑶扒剀藜岬龋家愿事蹲鞴旰拧;褂械牡弁跷似淼桓事断陆刀笮送聊荆绾何涞墼诔ぐ渤峭獾慕ㄕ鹿诮ㄔ炝艘蛔叨伞⒋笫У某新杜獭!
李剑南娓娓道来,听得李训也不住点头,微笑道:“李进士果然学问广博。今年八月间,有甘露降于紫宸殿前樱桃之上,圣上便亲采而尝之,百官称贺,这次我们便让这甘露再降一次……”
韩约呐呐道:“……这计怕是不成……照李节度使所言甘露如此难得,岂能八月刚降过,十一月又降一次,这如何骗得仇士良那厮!”
李训哈哈大笑,道:“韩大将军这么说更证明此计可行,一年内相隔三月连降甘露,自然令人起疑,明日早朝,韩大将军可出班奏称昨夜巡皇城时亲见天降甘露,圣上自然会表示不信,就可以遣我和两省官员前去察看,我们回来,便称经检验,恐非真甘露,不能马上对外宣布,这时韩大将军便可极力辩称所见甘露为真,圣上此时自然派左右中尉仇士良、鱼弘志率众宦官前去查验一番,路上必经过韩大将军所辖之金吾厅,将军可伏兵于内,劫杀仇士良等,而我则率郭行余、王У牧俸佣⑦撃雍蠼佑Γ灰颐巧鄙黄穑饩┱咨僖蘖⒀员慊崧适爻侵比牍冢碜∩癫呔馐保鹗苛嫉仁嗳嗽缫逊铮癫呔捌渌笮』鹿俦囟ㄈ毫奘茁易饕煌牛颐潜愠檬平淙炕魃保杂谰蠡肌
李剑南皱眉,道:“李大人此计不可谓计划不周全,然而神策军和其他宦官,未必尽是奸邪之徒,大都也是情非得以,如果能弃暗投明,不妨便放一条生路,一可收服人心,二也可减少我方伤亡——”
李训一摆手道:“圣上平日里没少受这些阉人和军官的闲气,应趁此大好时机,彻底铲除,我们宫外有足够兵力,伤亡不必担心!”
李剑南又道:“郑注大人是否明日能按时赶到宫外助战?”
李训悠然道:“这就要看郑大人自己的了,郑大人作战经验丰富,我当然希望他能按时赶到,不过即使他一旦路上耽搁,我这边的兵将也已足够,所以李节度使不必担心!明日李节度使便埋伏在韩大将军的金吾厅内,待仇士良、鱼弘志入厅,韩大将军一声号令,便率众将此一众宦官剿灭,这可是不世之功啊!”
李剑南忽问:“素闻李大人精通古周易蓍草占筮之神术,可曾占卜明日成败?”
李训一呆,旋即道:“当年先皇李世民,在玄武之变前犹疑不决,欲请向来能掐会算的军师徐茂公占筮成败,徐茂公当时说的是:箭在弦上,无论成败都要这么做,这时候的占筮,是毫无意义的……”
水灵磨好墨,看着李剑南笔走龙蛇地写信,挽起自己的汗巾在他额上拭了一下,柔声道:“剑南,认识你这么久,还从没见你这么心慌过……”李剑南笔一停,惊道:“你看出我心慌了?难道我真的有点心慌?”水灵点头。李剑南搁笔,将纸用内力烘干,折了四折,放在水灵掌心,道:“贴身收好,亲手交给郑大人。”水灵惊道:“难道郑大人有危险?”李剑南点头道:“这只是我的判断,李训恐怕要对郑大人下毒手,现在只能赌这不是皇上的意思,如果是,那郑大人就难有幸免之理了,除非弃官逃到塞外……”水灵颤声道:“我家大人素来同李大人交好又蒙皇上宠信,怎么会突然便有了性命之忧——”李剑南道:“有些事情我还说不能和你细说,你见了郑大人,要先转达我三句话:早到晚死,晚到早死,不到不死。如郑大人不听,再将这封信给他不迟,趁现在城门未关,你赶紧快马出城,顺凤翔官道方向去迎郑大人,一定来得及!”
金吾厅两边幔帐内的四十个人,都是刀剑出鞘,凝神。只有李剑南是双目微闭,垂手而立。
如此,已从卯时到了辰时。
李剑南睁眼,因为他等到了那十数人远处隐约的脚步声。
韩约从后殿进入,沉声道:“来了来了,大家小心,一会儿待我一声令下,便冲出来把这帮宦官乱刃分尸……不过大家要注意保护我的安全,没有我的命令不可擅自行动!”说罢便在厅中横着来回踱步。
脚步声渐近,在金吾厅门口忽然齐齐停住。
李训目送仇士良、鱼弘志出了大殿,努力压住心中一阵一阵撞击着自己的狂喜。
一切都正如计划顺利进行着。
李训出大殿,入偏殿。郭行余上前一步,问道:“圣上可要召见我们?”李训点头,道:“二位这便可随我上殿,圣上将亲自下旨命你二人诛杀奸宦!”王Ш鲋迕伎嗔常溲溃骸跋胧窃缟系牧共韬然盗硕亲樱淮笕讼茸撸┙奖阋幌抡獗愀侠矗 彼蛋詹还硕耍涣镄∨艹隽似睿蜃蟊咭还毡悴患俗儆啊@钛道湫α肆缴厥锥怨杏嗟溃骸肮欠褚菜嫠徊⑷シ奖阋幌拢俊惫杏嘁欢褰诺溃骸懊涣系秸馔醐'临阵成了孬种,待末将这便去将他擒来交与圣上治罪!”李训一摆手道:“其实有郭将军一个人和三百能征惯战的河东兵,便已足够!将军请率三百河东兵一起上殿!”郭行余一惊,摇手道:“不可不可,这、这些普通兵士岂能上殿,如果惊了圣驾如何是好!”李训道:“这个无妨,只有圣上亲自接见他们,才能让他们更加奋勇,这一战,只许成,不能败。带着你的河东兵,我们一起上殿!”
仇士良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气,于是他将肥硕的脖子又往狐裘里缩了缩,然后看了看站在金吾殿内的韩约,看着手足无措有些可怜巴巴的韩约,仇士良就又替他可惜了一次他那看起来威猛刚烈的外表,从当年见他的第一眼后,仇士良便对鱼弘志说过:“这个人外强中干,绝对不堪大用,圣上命他巡守皇宫我自然赞成。”后来鱼弘志告诉他韩约有几次曾被文宗秘密召见,仇士良又不屑道:“皇上是想对咱们有所动作了吧,但如果他选韩约主事,那就一点也不好玩了,此人无勇无谋,况且,就算我哪天独自站在他面前,他怕是也不敢动我一指头的。”接着仇士良又强调道:“从当年见他第一眼,我就断定此人难成大事。圣上太喜欢以貌取人了,正如李训,虽修长俊朗,但只擅夸夸其谈,其治世才干与郑注相去甚远,且是依靠郑注援引,但皇上已对他更加宠信,这次郑注被外调到凤翔,恐怕便是李训的意思,虽然是皇上找咱们商量的。”鱼弘志略感担忧,道:“虽然郑注是我们自己人,但他手中有了兵权,便不如先前那么好控制了。”仇士良道:“郑注已渐渐坐大,留在长安,必然会与我们有所冲突,不如放他出去……我已吩咐过京兆尹,不管郑注何时何事回长安,只要率领超过一百人,便不许他入城!而剩下个李训,对咱们倒也服帖,如此大家都相安无事了。”想到李训,仇士良忽然便想到了刚才李训在奏称紫宸殿所降甘露为假时曾有意无意地瞟向自己的闪烁的眼神,这个眼神与现在韩约看自己的这一眼是何其神似啊,而这韩约,居然敢不上前参见自己——仇士良抬步,迈进金吾厅——穿过金吾厅,就是紫宸殿——韩约所说的降甘露的地方。
文宗望着殿内盔甲明亮斗志十足满满当当的河东士卒,豪情万丈,正欲开口,忽闻得殿外有人高声奏报:“法门寺灵大师求见!”
如果是平时,文宗一定是喜形于色地亲自去迎接这位法门寺年龄最小却辈分之高只在宝大师一人之下的高僧,他实在是迷上了这个年方二十却貌美如花的和尚,不错,虽然是男子,但他的长相只能用“貌美如花”来形容,文宗甚至觉得连自己宫中的嫔妃都没有几个比灵大师美貌的。而更令文宗着迷的是灵大师讲法,每次都可以听得文宗如痴如醉,几乎都可以忘记午膳和晚膳。但是以往,都是灵大师经宣诏才会入宫,今日为何擅自前来呢?文宗略一思忖,道:“宣!”
韩约站在金吾殿中央,他的身边有六十个死士,其中还有李剑南这样的高手,但他只觉得是自己一个人在面对仇士良。
从他第一次见到仇士良那一刻,他便怕了这个总是眯着小眼睛似笑非笑高深莫测的宦官,他觉得自己的手在微微抽搐,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额上和背脊上那如蚯蚓般蜿蜒而下的冷汗,他看见仇士良带着一行十四个人又向自己走了两步。连最后面的两个宦官都已经进了金吾厅正殿的大门。
殿内的所有人都被灵大师的容颜风度震住,灵大师有令他们顶礼膜拜的冲动。除了李训。
李训一直不喜欢这个和尚,因为这是一个学识和相貌都不在自己之下的和尚,这个评价已经是李训对人最高的评价。好在他只是个和尚并且似乎暂时没有还俗的想法,否则李训绝不会容忍他三天两头便被召进宫讲佛法,自己还只是每周才向圣上讲授一次《周易》呢。
灵大师的声音也很好听,清脆,明净。
灵大师满面春风:“皇上四个月前嘱咐贫僧的事情,昨夜梦中贫僧已找到答案了!”
李训沉声道:“圣上,大事要紧!”
灵大师一歪头,看了李训一眼,又转回头,道:“什么大事?难道是生死?纵然是生死,这一世的生死,又有什么打紧。”
文宗颤声道:“难道——难道是灵大师你已经为朕找到了今生便可了脱生死不入六道轮回的办法!?”
仇士良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汗巾,递给韩约,一边问:“韩大将军这是怎么了?大冷的天儿瞧你这一身的透汗!”
韩约愈加哆嗦,勉强接过汗巾,低头低声道:“多谢中尉大人关心,定是末降昨晚值夜的时候不慎感了风寒,没事,没事。”
仇士良呵呵一笑道:“韩将军忠于职守,其心可嘉啊,我一定会奏明圣上得知……另外这甘露真假一事,韩将军也不必过于担忧,夜里昏暗,看走了眼也是情有可原,况且你也是好意嘛,本官自会在圣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韩约心中一热立刻想说两句感激的话,刚一张口,却不由自主地仰起了头,张大嘴,只来得及向左一侧身然后一弯腰,痛痛快快,鲜鲜亮亮地打了一个大喷嚏——眼泪、鼻涕齐流,韩约狼狈地用仇士良的汗巾将脸从上至下一撸,转身便要道歉,却发现,仇士良的眼睛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盯着左边的幔帐,韩约顺着仇士良的眼光再一看,就看到了半截脚尖——穿了金吾卫士牛皮战靴的脚尖——一定是刚才那个喷嚏——仇士良和韩约同时尖叫了一声,向相反的方向各退了一步。
灵大师气定神闲地道:“正是。圣上本与佛有极深缘分,前世曾有一生便是梁武帝,当时圣上曾发愿:愿生生世世在东土为王,推行佛教。本来到东土无帝王时,圣上功德圆满,可上品上生于西方极乐世界。然圣上今生已有厌倦尘世之心,已不想践诺轮回,惜业力仍在,不能解脱。世人只知有恶业者要入畜牲、饿鬼、地狱三恶道受轮回之苦,恶业还尽方得解脱。不知有善业者亦需受报,或人间富贵荣华,或天界尽情享乐,也是由不得人做主。故圣上欲此生了脱生死,便有一个迂回妙法——”
李剑南出剑同时大喝一声:“动手!”
幔帐碎片如翩翩彩蝶在空中飘动。
仇士良大喝一声:“布阵!”
四十个人和十四个人瞬间扭合在一起。白刃纷飞,鲜血四溅,惨叫连连。
李剑南一击未中,立刻回撤,然后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鲜血——那是自己身边那个金吾卫士的喉咙中喷出的鲜血。
这一合一分之际,己方四十个金吾卫士中已丧生了十个金吾卫士,重伤七个。
李剑南盯着阵中虽惊魂未定却咬牙切齿的仇士良,问:“十二生肖诛仙阵?”
仇士良狂笑了一声,道:“李进士倒还识货,我岂不知有人会对我不利,所以这十二宦官练成这套阵法后,除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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