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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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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随便他,他要与俺一份休书俺就走。”柳氏说。

“柳氏,请你给我个准话,到底想不想和阮守财一起过了。”慕容老爷觉得柳氏回答的不明确,再问了遍柳氏。

“随他,他要不过就不过,俺不求他。”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本着家和万事兴的原则,我建议你们两个好好想想,关键是孩子,你们有几个孩子?”慕容望君问。

“三个。”柳氏说。

“扯,我们两拢共生了两个孩子,那一个是你拖油瓶带来的。”阮先生指正道。

“那他现在也跟着你姓阮了,就是你阮家的孩子了。”柳氏解释道。

“啊——”众皆哗然。原来这阮师娘和阮先生不是原配啊。

“肃静。”慕容望君说:“阮先生,你两既然有两个共同的孩子,看着孩子的面上,你两有缓和的余地吗?”

“除非这婆娘在这里当着老少爷们的面,给我跪下磕三头,发誓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便饶了她……”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柳氏没等阮先生把话说完就暴跳如雷:“杀了俺可以,就是不能埋汰俺。是和是散你给个痛快话,要想让俺给你道歉,除非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俺就与君绝,俺就与君绝,俺才给你道个歉。”

“你这泼妇别来劲,看我今天休了你。拿笔墨来。”阮先生决定了。

“给,先生,笔墨来了。”痞儿机灵地呈上文房四宝,放在圈椅旁的小茶桌上,并主动研磨。

“吾妻柳氏,上蔡人士,前夫死后,再嫁与吾,至今已七年有余,期间,育有二犬子。婚后,此妇人不顺父母,此为逆德;天生善妒,此为乱家;口多言,尤为擅骂,此为离亲;时常窃盗吾之钱财,此为反义,七出之条,所占有四,实吾难容,特休书一封,以正家风,我的孩子归我养,她的孩子归她带,从此各分东西,婚嫁各不相干。立休书人,阮守财。”阮先生边念边写,一气呵成。这时,柳氏的嘴唇哆嗦了,大吼了一声,只见阮先生的拿笔的手应声颤抖了一下,但还是把最后一笔写完了。那柳氏双手一拍大腿,嚎啕起来:“没良心啊!没天理啊!欺负俺们孤儿寡母啊!你个没良心的陈世美,黑心肠的负心汉,俺累死累活地持家,你说休就休,你若真敢休俺,俺就先拿刀杀了俺的三个孩子,然后自杀,你看着办吧。”

“你,你个黑心丧天良的难缠泼妇,你敢?你敢?”阮先生咬着牙说。

“俺怎的不敢?”柳氏气壮山河地说。

“你看,这事是不是不要这么走极端?同归于尽这太悲惨了,既然阮先生已经决定,细节方面可以再商量,不会让你们母子没有活路的。”慕容望君劝道。

“这个,我来说两句啊。”景云娘摆了摆腰肢,说道:“这世人都知道有七出之条,知不知道还有三不出啊?”

“不清楚,不知道。”门口众人相觑无言。

“呵呵,我来说,这朝廷有律,男人有七出之条,女人还有三不出之说。这三不出是:有所取无所归,就是说妻族无人,无家可归则不能休妻;与更三年丧,就是说曾为公婆服丧三年者不能休;前贫贱后富贵,就是说先前嫁你时你贫贱,后来你富贵了,也不能休妻。不过有恶疾和淫荡不在此三不出之列。听明白了吗,柳氏?”

“俺懂了,他一走他爹娘就死了,俺曾为他阮家守孝三年,是三不出之一。”柳氏来了精神,高兴地说。

“什么?爹妈已死,呜呼,是孩儿不孝啊,我在家时,我爹妈就和我一样受你的气,我一走,我爹妈就死了,肯定是被你气死的,你还有脸说这条,谁知道你有没有守孝?谁知道你到底守了多久?这条没有证据,不算。”阮先生揭发道。

“嗯,就是守孝;我没害死他们。”柳氏自知理亏,嘟囔着。

“那你娘家可有人在了?”景云娘问。

“她娘家还有一寡母。”阮先生再次揭发道。

“啊——”众人皆惊,感情这柳氏还是寡妇的女儿。

“那你先前与柳氏结婚时,你以什么为生?可曾有收入?”景云娘探身问阮先生。

“那时我只是在家种地,读书,收入很少,全靠爹娘接济。”阮先生老实地回答。

“这就是了,呵呵。”景云娘直起身微笑着说。

欲知阮先生结果如何,请看下回“造甲民风”。

第十回,造甲民风

上回说道那阮先生闹离婚,景云娘问阮先生以前的收入,阮先生如实地说收入很少。

“黑主簿,这阮先生现在的月钱是多少?”景云娘问。

“回夫人话,老爷刚给阮先生的月钱提到了一两二钱银子,冬季每月还有黑炭十斤。”黑甲山回答。

“呵呵,你们看啊,这阮先生先前收入不会有这么多吧,现在的阮先生是不是比过去富贵了?是不是前贫贱后富贵?是不是三不出之一?”景云娘得意地说着。

“这,每月一两二钱银子还不能算富贵吧?”慕容老爷替阮先生不平。

景云娘脸色一变,硬声说道:“富不富要看以什么为参照物了,要是人人都和当今的圣上比,谁都不算富人,草民就是要和草民自己比,那阮先生先前是不是很穷,现在这一两二钱银子虽不多,可也比他先前强多了不是?这怎的不算是富贵,怎的不算是前贫贱后富贵?”

“夫人所言极是,我赞同咱夫人的理。”黑大娘也发话了,同时看着黑甲山说:“当家的,你看呢?”

“我没有意见,请老爷和夫人定夺。”黑甲山温温地说。

“这,也确实不好定夺,这阮先生是比先前富裕些了,勉强算起来也是先贫贱后富贵,勉强也算是三不出之一吧!”慕容老爷说。

“这——”阮先生霍地起身,这结局太出意外了,几分钟以前,自己还是胜算在握,几分钟后就扭转乾坤了。他实在是无法面对。

“大人青天啊!夫人青天啊!小民在这厢有礼了。”说着,柳氏起身做了一个万福,她虽没文化,但她不傻,知道今天这官司是夫人帮她打赢的,所以把夫人也叫成了青天。景云娘得意地摆了摆腰,对“青天”这个称呼很是受用。

苦命的阮先生啊!

“小民还有一事相求,望大人做主。”柳氏乘胜追击。

“你说,你坐下说。”慕容老爷示意柳氏坐下说。

“这阮守财多年不与家里钱粮,现在他有固定收入了,能不能把他的收入按月交予民妇保管。”柳氏边坐边说。

“这怎么成呢,我不同意,先前我没给家里钱粮是因为我收入少,现在好些了,我发了月钱自然会给你生活费,你不要这么得寸进尺好不好?”阮先生抗议道。

“请大人做主。”柳氏很坚持。

“这,你看,每月给你五钱银子如何?”慕容老爷问道。

“嗯,是不是少了点啊,还有那冬天的黑炭呢?”柳氏丝毫不让。

“这么着,阮先生在造甲是管吃管住的,每三年还给做一件棉衣,也花不着什么钱,每月就给柳氏一两银子吧,阮先生自己留二钱银子也够花了,冬季的黑炭就留着阮先生暖手吧。老爷,你看这样行不?”景云娘说。

“夫人所言有道理,阮先生,男人挣钱养家是天经地义的事,没什么舍不得的,柳氏也不容易。你同意每月给柳氏一两银子吗?”慕容老爷说。

“老爷都发话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自认倒楣就是了。”阮先生是节节败退。

“那柳氏同意吗?”慕容老爷问柳氏,见柳氏点头后,又说:“你每个月的月初,到造甲找账房苏先生,去领阮先生的一两月钱,直到阮先生离开这里为止。”

“多谢青天大老爷。”柳氏心满意足。

“阮先生,放你七天假,你陪柳氏回家看看孩子们吧,顺便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吧。柳氏远道而来,今晚先在这里住下,明日再启程回府吧。”慕容大人又安排了一下。“黑总管,去带柳氏回阮先生的房间吧。”

“是。”黑甲山说完就带着柳氏出去了。

阮先生觉着没趣,低头,转身,也随黑总管出去了。慕容老爷解散了众人,和景云娘回屋去了,那景云娘起身时,轻抚了一下发端的翡翠,幽幽地说了一句“我就是见不得女人受屈。”

在回去的路上,黑宝鉴直起了腰杆,说:“和师娘比起来,我们家玉璜可算是大家闺秀。”痞儿说:“不知阮先生如何娶得这等泼妇?”“当初她可温柔着呢。”痞儿和宝鉴一回头,见阮先生在身后站着,二人吃惊不小。三人遂一同走下去。阮先生自知面子扫地,便语重心长地对两个孩子说:“孩子们,你们将来找老婆……”话还没说完,痞儿嘴快接着说:“我们知道我们知道,一定要找处女……”“不,不,不,那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一定不能找个力气比你们大的女人,否则,真是没有理可讲啊。”先生说完,快步走了。痞儿和宝鉴相视一见,痞儿问宝鉴:“为什么先生以前吹牛他在家有多厉害呢?”宝鉴说:“痞贤弟,这你有所不知了,这个人啊,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是爱吹嘘什么。没有文化的爱卖弄知识,混的不好的爱吹牛自己神通广大,长得不咋地人就爱吹自己多招人迷,一知半解的人最爱冒充行家里手,这在江湖上都屡见不鲜了。”痞儿又问:“啥叫‘驴不新鲜了?”宝鉴笑道:“屡见不鲜是指常常见到不觉得奇怪的意思,这个屡是尸字头下面放一个娄字,是‘多次’的意思,不是驴子的驴。”痞儿“哦”了一声,又问:“为啥我娘说什么,我爹都同意呢?”宝鉴长叹一口气说:“唉,咱造甲的风气就是怕老婆啊!不止是老爷,连我爹他们都是。”痞儿说:“那现在来的阮先生也是啊。”

第十一回,问心安

阮先生和柳氏回家看望孩子去了。慕容大人把上午的学习时间交给宝鉴看管。书院里,别的同学都在磨洋工,女孩子们在研究胭脂水粉,男孩子在聊天吹牛,只有痞儿劲头十足地练习写字,他写的字写的很大,很大,常常出格,宝鉴纠正了他好多次,依然不见好转。

痞儿写累了,伸了个懒腰,对宝鉴说:“这些字太讨厌了,真真不好写啊。”

“你骂我干什么?”问心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痞儿面前质问痞儿。痞儿有些莫名其妙,说:“谁骂你了?”

“就是你刚才骂我的,就是你刚才骂我的,我都听见了,你别想抵赖。”问心安坚定地说。

“我没有——”痞儿大吼道:“我没有,你听见我骂你什么了?”听到痞儿的吼声,同学们都围了过来。不明所以,都怔怔地看着他俩。

“你刚才骂我‘讨厌’,我都听见了,你还想抵赖吗?”问心安好像也很委屈。

“我是说我写的这些字很讨厌,不是说你,你有毛病啊。”痞儿因为被冤枉,心里很堵,继续大声向问心安解释。

“你骂我,你骂我,就是你骂我,就是你骂我。”问心安没完没了地怀疑着痞儿。

“慕容痞,你休想仗势欺人。”冷玉璜浑水摸鱼陷害痞儿。

“没——有。”痞儿气得猛推了问心安一下,表达自己的愤怒。

“慕容少爷打我,慕容少爷打我。”问心安就势在地上打起滚来。

“嗯?”痞儿懵了,他不知道问心安今天是怎么了?

“问贤弟,你不要闹了,痞儿他没有骂你,是你想歪了。”黑宝鉴说话了。

“他就是骂我的,他就是骂我的,他不仅骂我还打我。”问心安以自己的头为圆心,身体为半径,用脚在地上画圆。

“啊——”痞儿生气地抓住问心安衣服,把他提起来,使劲地摇着问心安,喊道:“我没有,我没有。”

问心安闭着眼睛,不看痞儿,嘴里不停地说:“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

书院外的仆人们听到了,进来拉住了痞儿,放下问心安。

“你们都下去吧,我来处理。”宝鉴打发了仆人。

“心安老弟,你不要再这么折磨痞儿也折磨你自己了,要是让你爹知道了,与你又有什么好处?”宝鉴语重心长地劝心安。

心安低头不语。痞儿余怒未消,小胸脯一起一伏的,但也不再说什么了。

午间吃饭时,痞儿依旧狼吞虎咽,问心安低眉,半闭着眼睛,默默地吃饭,时不时地还斜眼看一下痞儿。

下午在怀德堂,痞儿还是被安排蹲马步,其余人跟着成晟学套拳。痞儿蹲着蹲着,突然感到背后被谁踢了一下,痞儿一个趔趄摔倒了,痞儿爬起身,回头一看,没看到什么人踢他,觉得很奇怪。中场休息时,痞儿上厕所,还没完事,背后又不知被谁猛推了一下,痞儿赶紧扶着墙,才没有掉进茅坑。吓得痞儿一身冷汗。回头一看,厕所里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是谁干的。

痞儿回到怀德堂,向宝鉴兄说起了此事,宝鉴兄叹了口气,说:“痞贤弟,你今日上午得罪了问心安,这八成是他的报复。”“可我没骂他啊,他怎么老找上我,报复起来还没完了他。”痞儿很是不解。“痞贤弟有所不知啊!这问心安的亲娘早死了,在他五岁时,苏大娘保的媒,他爹又娶了一房老婆,那人也是苏大娘的妹妹,叫水玉环,还带来个一岁的女儿,就是水仙儿。问心安跟现在的问婶子水玉环不怎么说话。有一次,问婶子让问心安帮忙抱一下水仙儿,问心安抱了会儿,但是事后,问心安委屈的不行,好像受了后妈天大的气,伤心了好多天。那时,问奶奶还活着,也搂着心安长吁短叹,问婶子知道了,就对心安避之不及,两人的关系淡的很。问叔是个直脾气,对心安也没什么耐心,心安要是有了错,问叔对心安就是一顿暴打,心安身上伤痕不断。自从问奶奶一死,这问心安的戒心就更重了,老是怀疑别人会对他不好。有时候,任何两个人说话,其中一个要是无意间往心安那里看了一眼,心安就怀疑那两个人是在说他的坏话,就要去质问人家,搞得大家都不敢和心安多说话,怕有什么地方会引来心安的猜忌。其实,心安是一个很老实的孩子,可就是太老实,不会与人交流,有点爱走极端。你切不可与他计较,他这人要是感觉受了气,怎么报复都觉得吃了亏,不解恨,没完没了,很是没意思。”

“啊?是这样啊!我觉得他不仅仅是老实,还有点小心眼儿,这点事要是放在我身上,根本就不是个事,要是这么没完没了,别人还怎么跟他相处?他将来怎么在江湖上混啊。”痞儿说道。

“谁说不是呢?说起来,他也是没娘的孩子,命苦啊!”宝鉴说。

“唉——,天下尽有这等不爽利之人,真是麻烦。”痞儿长叹道。

从此,痞儿像是流年不利,诸事不顺。比如,练字时,会发现自己的毛笔的笔头被人剪了;写诗时,只要稍稍离开一会儿,回来时,就会发现诗稿上被人涂鸦乱划一气,有时还会写上‘痞贱人’之类侮辱性语言。更有胜者,痞儿的文房四宝或是诗稿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哪哪都找不到了。更离谱的是,问心安只要是遇上不顺心的事,比如,后面的同学书写的墨迹沾到心安的衣服后背上了,问心安回家发现了,第二天不管青红皂白,都要找痞儿理论,一口咬定,说是痞儿干的,痞儿百口莫辩,真真不知道如何与这样的人相处。只得听宝鉴兄的,不去理他。

第十二回,宝鉴的宝锏

半月以后,阮先生回来的时,书院里才恢复正常读书。

这日下午的习武,成教习让个人练习各自的兵器,他一一指导。

痞儿见大家都拿出了自己的兵器,自己不知道拿什么好,就随便从兵器架上拿了一把大刀,也不知道刀法,胡乱地左右乱舞起来,舞的呼呼生风,痞儿好生得意。成晟看到了,教了些基本的刀法,让痞儿先练着,就转身去指导别的孩子了。

痞儿正舞的起劲,后背被人猛抽了一下,真的很疼,痞儿龇牙咧嘴地转过身,见是问心安在他身后,手里还拿着一个九节鞭,他目无表情地说:“对不起,不是有意的。”说完没等痞儿原谅就径直走了。痞儿正欲上前评理,却见一长条形铁器横在面前。只见那铁器与剑很像,只是剑身是四棱形的,上面每隔一节有一道小细凹槽。痞儿很奇怪,问道:“宝鉴兄,这是何兵器?”宝鉴收回武器,说:“这件兵器叫锏。”痞儿轻抚着锏说:“这兵器象棍不是棍,象剑不是剑,四方四棱的,顶儿还是秃的,伤人太不趁手,如何能制敌?”宝鉴说:“贤弟有所不知,这锏主要是实力的象征,它一种防守型武器,比如你的刀剑杀来时,我用这宝锏一挡,你的刀剑肯定比我的宝锏要受伤许多。”

“这人老是防守岂不被动?”痞儿仔细端详起这件兵器,想找出它的过人之处。

“这世上,有许多纷争不是单纯的对与错,欺凌与反抗,正义与邪恶,而多半是愚蠢打愚蠢,奸诈打奸诈,聪明打聪明,算计打算计,无聊打无聊。所以,我一直反对什么以暴制暴,武力解决问题,我向来都是提倡协商解决纷争,和平处理矛盾,用这件兵器不求伤人只求制人、服人。这方法我已多次使用,屡试不爽,这更让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这是我为什么喜欢这件兵器的原因。”宝鉴说道。

“你的话我有一半都听不懂,但见你这么看重这件兵器,定是有你的道理,这真真是什么人用什么兵器,这宝锏太符合宝鉴兄的仁义性格了。”

“过奖,过奖。我只是觉得,人生在世,活一遭都不容易,为何要拼个你死我活,和平共处不好么?化干戈为玉帛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何不为之?”

“宝鉴兄,啥叫‘化干戈为玉帛’?是不是把什么坏的东西变成了好的?”

“你领悟地很对。干戈就是指兵器,引申为争端、战争。玉帛就是玉和丝织品,引申为美好的东西。‘化干戈为玉帛’就是指化战争、争端为和平,美好。”

“天下之人要都是像宝鉴兄这样想的就天下太平了,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啊,所代表的利益也是不一样的啊,你就算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本事,可你将来能把玉帛分的很均匀吗?分的不均也是要闹矛盾的呀!到时,你又如何处理呢?又如何满的众人意呢?”

“痞贤弟所言极是,自古云‘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是我没有深虑到的。不过我做事只求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其他的就只能看造化了,毕竟我只能管好我自己,管不了别人。”

“你做事为何要看造画?哪个画上画着这些?”

“造化,最初指创造演化,也指自然界,后也指命运,福分。还有一种解释是指黔赢,是造化之神的意思。我所说的做事看造化是命运,福分的意思。”

“宝鉴兄真是啥都懂啊!真是让我佩服之极,我啥时候才能象宝鉴兄这样高深。”

“我的学问才哪到哪啊,算不得什么,江湖上有一个叫王阳明的人,才真真叫厉害呢!”

“他咋厉害了?”

“他啊,本名叫‘王守仁’,浙江绍兴府余姚县人士,他可有能耐了,他是个大学问家,却不迂腐软弱,还能带兵打仗,平定过宁王之乱,朝廷封还他为侯爵,‘侯爵’啊!一般老百姓很难做到的。真真是天下读书人的榜样。他主张‘心学’,主张‘知行合一’。”

“他主张‘新学’,那‘旧学’咋办?”

“呵呵,痞贤弟,这得你多读些书才能跟你说清楚,将来等你读书有所悟了,我再跟你仔细切磋一下,我现在对他也是一知半解,怕误导了你。”

“好。”痞儿回答。

第十三回,苟小七

这天早上,痞儿来到书院,小伙伴们把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推到痞儿面前,说:“痞儿,这位是苟小七,就是我们这里苟小六的弟弟。”那小孩对着痞儿一抱拳说:“在下苟小七,见过慕容痞少爷。”“慕容痞也见过苟小七”痞儿也一抱拳还礼道。孩子们欢欣鼓舞起来。痞儿问:“你们高兴什么?”苟小七道:“他们告诉我造甲县里来了位力气很大的痞少爷,我说,那让我见见这位痞痞大力士,他们笑我称你为‘痞痞大力士’,说‘痞痞大力士’会恼我,我说痞少爷会喜欢我这样称呼他,他们都不信,想看咱俩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哦,‘痞痞大力士’,听上去象集会上卖大力丸的江湖骗子,我不喜欢,但我不会打你,你只要以后不再这样叫我就行了。”“哦,这样啊,好,我不再叫了。”苟小六说。大家也觉得没趣,纷纷散开了。

课间,苟小六走向痞儿,对痞儿说:“对不起,我开玩笑过了火,我向你道歉。”“嗯?没事的,我只是不高兴,并没有生气,你不必这么内疚。”痞儿大大方方地说。

“那这样,我下午家去,给你做件小玩意儿,给你赔罪。”

“你太客气了,你会做啥?”

“我爹是铁匠,我也会些打铁,我自己打了一把小刀,想送与你,如何?”

“我好想看看你打铁,好不好?”

“好极,那下午我们一起到我家去玩。”

“我也一同去,好吧?”宝鉴说道。

“好。”苟小六爽快地答应了。

下午,痞儿和宝鉴向成晟告了假,跟着苟小六、苟小七去了路北。一到苟家门口,苟十八夫妇就迎了出来,弄的痞儿和宝鉴拘谨的很,周围邻居们也都围上来看热闹,更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女孩子们围着他们笑,有几个胆大的在议论,说:“看,就是他,他就是黑宝鉴。”痞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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