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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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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虽然严加询问,却不肯说出到底受何人指使。」
「既然不肯说,把他斩了!」
接著,他又命部下将那女子带到别的房间,说:
「我想她是不会逃走。不过,万一企图逃走,格杀勿论。」
当女的被带出去後,那男子打了一个哈欠,像是已经受够了一般地说:
「政纲,现在我要听听有关古府中的情形。」
「现在?」
政纲以讶异的神情望著山本勘助。他似乎在说不该在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面前说出如此重大
的消息。
「不要紧,不管这个人是武田或今川的间谍都无所谓。反正我信长派使者到武田的事,今
川那边可能也早就知道了。我想知道晴信公到底如何拒绝。」
他首次表明自己就是信长。
山本勘助吸了口气,心想他果然如传言所说,是个性情古怪的人。也因为如此,更不得不
小心提防。
「他并没有很坚决的拒绝,但他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梁田政纲又瞄了山本勘助一眼,他似乎很在意对方的存在。
「不要紧,说下去。」
信长的眼中露出一道光芒。山本勘助认为那是一道慑人的眼神。
「他说奸风发迷,奸字是……」
梁田政纲正要说,信长却适时地制止他,略作思考之後说:
「奸字可能是奸邪的奸。奸风发迷,可能是说因奸风而入迷之意。」
梁田政纲惊讶地望著信长的脸。
「那么,晴信公是否在嘲笑侯爷的抱负正如奸风发迷一般呢?」
信长摇摇头,说:
「不是的。晴信公是告诉我他自己的心情就像奸风发迷。换句话说,晴信公目前正因想出
卖今川义元公而感到困扰。由於晴信公有这种迷妄,所以才派此人前来尾张,看看织田信
长到底是个怎样痴呆的人。」信长睥睨著山本勘助的脸。「你在武田晴信公的情报人员中
,必定是个颇有名气的人物。报出你的姓名来;否则将你处斩!只要说出姓名,尾张可以
让你毫无保留的参观。而且,不仅是城裏的事,连洋枪的数目、人员及船只的数目,凡是
你想知道的事,都可以任你调查。快将姓名说出来!」
信长的脸细而苍白,高鼻,小口,眼睛大而明亮。当他的眼睛看著人时,会有一种慑人的
压迫感。既然对方如此说,如不说出姓名很可能会被杀害。何况他现在正是杀气腾腾,根
本没有逃走的机会。
「在下叫山本勘助。」
「既然你坦诚地回答,你可以任意地参观尾张。但,山本勘助,你回古府中後,请告诉晴
信公:听说甲斐有个武功高强的忍者,百闻不如一见,也不过尔尔。事实上,你从古府中
出发,跟踪梁田政纲的消息,在你们到达津岛的三天前我便已经知道了。杂耍场的一切,
其实也是三天前和梁田政纲私下安排的一场戏。」
信长忍不住笑出来。他笑得将刀子扔在地上。
山本勘助无法分辨出信长说的是真是假?因为如果是一场戏,演得过分逼真;如果是事实
,却又如戏剧一般。
「假如当时你没有把那个密柑投向那女人的额头,那把短刀就会投向你。这是我们原先的
计画。」
山本勘助这才恍然大悟。他想起当时那女子拿起短刀时,眼睛同时注意信长和自己。表面
上她是要行刺信长;其实则是想对勘助下手。当那女子眼露凶光,准备行刺时,山本勘助
之所以将密柑投向她的额头,不过是出於一种防患未然的心理。
「在下惶恐。但那女子的身手似乎很高强。」
结果,在场的五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他不是女的,而是由平手源内男扮女装,并装出女人的声音。」
信长这次说完并没有笑而拍了三下手。
有个侍僮打扮的男人走进来,跪在信长的面前。他脖子上残留的白粉,可以证实他就是刚
才的那位「女子」。
津岛是以牛头天王社为中心而繁荣起来的寺前街市,同时也是因位於木曾川的支流黑田川
(天王川)和墨俣川的会合点而繁荣的港埠。由於来往的行人十分频繁,因此消费金额亦
多,整个市镇显得非常热闹,有如堺港的缩影。镇民的表情亦很开朗,到处传来喧哗和歌
唱的声音。
信长提议在津岛的堀田道空广场举行舞会,是在发生牛头天王社杂耍场事件的次日。这时
雨已经停了。
由於早上信长突然说要举行舞会,使得臣属及镇上的要人顿时紧张起来,个个忙著准备。
「请山本勘助兄以皮革商人山弥的身分参加舞会。」
梁田政纲嘱咐山本勘助。
「你不妨去参观参观,节目非常有趣。而且,你能被邀请参加舞会,表示你已经具有与公
家进行交易的商人身分了。」
舞会从午後开始。
除了津岛五个村庄的保正之外,津岛镇上的显要都应邀前来参加舞会。
广濶的庭院裏挂著帷幕,地下铺著草席。摆好酒宴之後堀田道空大声宣布:
「现在开始的是侯爷及其属下所表演的驱鬼舞蹈。」
舞会随著鼓声而揭幕。当打扮成地藏王菩萨的男人拿著锡杖站立时,打扮成农民的男人手
上拿著装有食物的钵盆,一面舞蹈出场,一面将钵放在地藏王的前面,而後退场。接著,
又有一名装扮成鹭鸶的男人出场,企图拿起地藏王前面的供物来吃。
这时,赤鬼、青鬼和黑鬼出场赶走那只鹭鸶,展开一场劲舞。弁庆接著手持一把大扫刀出
现,挥动大刀,赶走众鬼。众鬼以铁棒和弁庆的大扫刀拚斗,群鬼败退。正当弁庆得意洋
洋地舞蹈时,扮演天女的信长击著小鼓舞蹈出场。弁庆为天女的美色所迷,惊慌地退场。
这是一场大型豪华的舞蹈,不是一、二日便能排练成的,看来过去他们已经表演过多次。
山本勘助也被扮演天女的信长所感动了。由於信长本来就长得眉清目秀,因此反串女人时
,虽然身材略显高大,却俨然像个美女。同时,信长的小鼓击得相当好。他一边击小鼓,
一边唱道:
春来
水暖露水多
稻田天边彩虹现
红男绿女皆同乐
载歌载舞庆丰年
他的歌声圆润。歌词似乎是即兴之作。山本勘助望著信长,心想如此一个可随兴唱出此种
歌词的人,会是一个痴呆的人吗?然而,仔细想来,在安排了杂耍场的一场戏後,第二天
又举行这场舞会,除了痴呆的人,又还有谁会做这种事呢?何况今川义元的势力正扼住尾
张的咽喉,一旦今川义元西上,他便将面临溃败的命运,而他却依旧流连於游玩嬉戏。这
到底意味著他胸有成竹?自暴自弃?抑或者生性痴呆呢?
信长的舞蹈终了,接著由五名村庄的保正提供接力舞蹈。由於他们皆自认比不过信长的表
演,因此精选了约十名貌美的女子出来表演。
尾张津岛百花开
花团锦簇满人间
姹紫嫣红朵朵娇
不知该折那一枝
乌鸦见状笑我迷
尾张郎君四处寻
麻雀见状笑我痴
这场少女舞蹈是舞会的压轴戏,舞会不久结束了。
「现在侯爷要回清洲了,希望山本勘助兄,不!山弥兄也跟我们一起走。」梁田政纲说。
「现在要前往清洲?」
「是的!立刻启程。侯爷一向是言出必行的。」
「政纲!政纲在那裏?」
信长发出怒吼的叫声。
舞会才结束。连事後的收拾都还没弄好,信长却突然说要回清洲,使得那些保正们以为是
他们犯了什么过错。正在捏把汗时,信长已跨上马,向清洲城出发了。臣属们随行在後。
「真是个性急的人……」
山本勘助兀立在那儿目送著他们的离去。
织田信长的旧臣太田和泉守牛一曾撰写《信长公记》一书,当中有一篇关於「尾张舞蹈记
」的文章。
有一段这么写道:
上总介公(织田上总介信长)扮成天女,击著小鼓,表演女子舞蹈。在津岛堀田道空之庭
院表演舞蹈之後,返回清洲。津岛五村的保正亦提供了节目。
晴信时而会将遣派至各国的情报人员或间谍带回来的报告加以整理,并对著面前的地图捉
摸半日。
永禄二年(一五五九)四月,长尾景虎再度上京。他进京之後,一直没有回越後的理由虽
然很多,但其中之一即是景虎将来有意率领大军进军京都,取代足利氏而担任大将军职务
,因此事先提高其知名度。
今川义元表现得更为积极。他有志率军进京、问鼎天下,乃是众所周知的事。而有关今川
义元准备西上的事,也经由在骏河的间谍陆续报告得知。
至於相模的北条氏康,因为攻打古河公方的足利晴氏,企图驱逐上杉宪政,有意向关东一
带扩张,因此至今尚无西上的野心。
晴信这时已经三十九岁,明年便是四十。他觉得永远在这偏远的山地日事征伐是件很无聊
的事,他的志向在於统一天下。
近侍饭富三郎兵卫告诉他,古府中长延寺的实了来访。长延寺为净土真宗的寺院。
「又要辛苦你了,请你到越中走一趟。」
晴信叫实了靠近一些,把地图拿给他看。地图上标明了越中、加贺等一向宗的势力范围。
「你说现在长尾景虎人在京都。虽然不知景虎何时会从京都回来,但我想在他的归途中,
设法取下他的性命,这是稳定越中、加贺一向宗地位的唯一途径。景虎曾经以花言巧语通
过越中、加贺;但心中必定想根除越中及加贺的一向宗。如果越中、加贺的一向宗起义,
企图在景虎的归途中予以拦截,飞騨的江马时盛公亦会出兵协助一向宗;而我方也会通过
木曾,派兵去援助江马公。此外,我也准备了一些甲州的棋子黄金作为越中、加贺一向宗
的军费,麻烦你顺道带去。」
晴信挑选了十名身强力壮的人,作为护送千两黄金的保镖,跟著实了一同前往。
实了离去後,饭田兵部以讽刺的语气说:
「主公什么时候成了一向宗的门徒?」
「我不仅是一向宗的门徒,同时也是一切宗派的门徒。因此,不论是什么宗派,都要予以
保护。除了佛教,神社亦同。我在所有的神社提供供物,除了祈求能打胜仗,也捐钱给所
有的寺院。」
「这点属下明白。主公的想法并没有错,因为不分宗派神佛一律加以保护,无异是吸收这
些崇拜这些宗教的百姓的方法。然而,对一向宗提供如此巨额的经费。恐怕是不无问题…
…」
饭富三郎兵卫的年龄与晴信相差无几,因此头脑反应亦很敏锐。不过由於过分地执著於自
己的意见,有时会显得毫无顾忌。过去,由於驹井高白斋不仅是一名学者,同时也是有名
的战术家,因此不能不对老人家的话加以尊重;尤其是像板垣信方或甘利虎泰等老臣所说
出来的话,几乎是言出必行、毫不让步。
这些使他困扰的老臣如今已一一死去,在晴信周围已经没有像他们拥有如此高超见地的人
才了。这使晴信感到遗憾。
(这表示我的年龄增加了。)
虽然这可以安慰自己,然而在现今世局动荡不安的时候,他真需要如信方、虎泰、高白斋
等一类优秀的人才。
「主公在想什么?是不是属下说错话了?」饭富三郎兵卫以不安的神情问。
「不!我正在想些往事。高白斋生前经常说不要吝惜金钱,而要爱惜人才。虽然目前看起
来是种浪费,总有回馈的一天。」
「话是不错,但今後还要进行几场大规模的战争,即使有再多的军费亦不敷使用。何况黑
川金山的黄金也有穷尽的一天。」
「你是说黄金的产量减少了?」
「产量倒是没有减少;但支出却急剧地增加。」饭富三郎兵卫含混地说:「不过,金山总
管今井兵部正在研究各种新的采集法。」
「是黄金的开采方法吗?」
「不!是关於提炼黄金的新方法。假如这个方法成功,黄金的产量将急速地增加。」
「这个方法何时能够完成?」
「这个嘛……」
「我们不能去等一个不可靠的事情。今川义元公说不定明天也会启程西上。如此一来,或
许会导致天下大乱。」
「这不是大乱,而是大好的时机。要把握住这个大好时间,就需要更多的金钱。现在已与
昔日不同,无钱便无法打仗。」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三郎兵卫。」
「首先应该避免浪费。譬如给越中一向宗一千两黄金未免太可惜了。」
「你是想让别人骂我是个小气的领主吗?」
「属下并没有这个意思。但属下曾经查过侯爷的金钱开销,结果发现侯爷对神社或寺院的
捐献似乎过多了一些。」
「你要我停止捐献?」
「属下正在想有没有其他适当的办法。」
「其他的办法?……假如不用金钱或土地来收买那些和尚的心,唯一的办法是由我晴信出家
。」
晴信说完,用手摸摸头上的黑发。
晴信像是突然灵机一动般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到回廊,高声叫道:
「备马!」
晴信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高声吆喝过。晴信觉得现在的自己与平时的自己不同。上了马後
,一口气奔向长禅寺。虽然他也曾想前往惠林寺,但因惠林寺的距离较远,最後还是选择
了长禅寺。
惠林寺和长禅寺都是晴信所信仰的各种宗派中最为虔诚的临济宗妙心寺派。
饭富三郎兵卫并不了解何以晴信会如此突然地前往长禅寺,由於心中略感不安,因此也立
即上马,追在晴信的後头。他一面奔驰向前,一面命令部下将此事告诉重要的大臣。
长禅寺的住持是岐秀大和尚。
岐秀正在替庭中的牡丹浇水。他虽然看到突然来临的晴信,却未露丝毫惊慌之色。他将水
淋在牡丹上,用毛巾擦手,不发一言地用眼示意,请晴信到书房裏。
岐秀并不像一般禅僧那么道貌岸然。他的脸上始终可以看到和蔼的颜色。虽然年事已高,
但没有一颗牙齿脱落,笑的时候,会露出一口年轻人般的雪白牙齿。
「再过数小时来鉴赏牡丹最美;而当暮色苍茫的时候观赏,最为幽雅玄秘。」
岐秀并非对晴信说,而是对牡丹说的。
「那就等牡丹最幽玄的时候,请法师替我剃度。」
「是谁要剃度?」
「是我晴信想剃度受戒。」
「为什么?」
「说来话长。总而言之,世局动荡不安,最近将有一场大变发生,我只是想使自己提早改
变;也就是说,我要以另一种心情来面对新的时代。」
「虽然精神可嘉,但一旦剃度之後,再想还俗就很难了。」
「我并不打算还俗。」
「那我叫人准备。」岐秀笑著说。
除了饭富三郎兵卫,主要的家臣们也陆续来到。听到晴信要出家的消息时,小山田弥三郎
以谴责的语气对晴信说:
「主公在这重要的时刻出家退隐,以後的事怎么办?」
晴信回答:
「谁说我要退隐?我之所以出家,只是希望能以超越人世的心来作战。出家就是成为佛的
弟子,今後我晴信便会得到佛的帮助。」
晴信的剃度在傍晚时分,由岐秀大和尚主持。
「赐法名为信玄。」岐秀神情肃穆地说。
晴信心悦诚服地拜受法名。他知道玄字的日文发音与晴字相同。在《大镜》名著中,亦有
「另一位美娇娘可是玄上宰相的女儿?」的记载。同时,他又想起凤栖和尚曾告诉他,玄
通炫,而炫有火光明亮之意,亦即与晴字同意。至於晴信的晴字,乃是天皇所赐。利用玄
字保留晴字的意义,的确是十分地高明。
晴信的光头暴露在庭前吹来的风中,心中想著岐秀大和尚曾说过:在暮色苍茫中绽开的牡
丹最为幽雅玄秘;或许,他是从牡丹花连想到这个玄字。
这是永禄二年(一五五九)五月底的事。
林之卷12雨降安倍金山
山本勘助直视著仿若两人的信玄。舍弃原来晴信的名字而改用法名信玄之後,不仅面貌上
有了改变,连他的心似乎也有了很大的变动。
信玄听完山本勘助从骏河前往尾张,以薰皮商人山弥的身分留在织田信长的所在的详细报
告後,陷入沉思。沉默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後,山本勘助正战战兢兢地想打破僵局时,信
玄的一双大眼却直视著勘助的眼睛说:
「明天这个时候再到这裏来。」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次日,山本勘助在同一时刻前往踯躅崎城馆。
「再把跟踪梁田政纲前往尾张的经过说一遍。因为经过的时间很久,有些地方可能会有遗
漏。如果有这种情形,要特别加以补充说明。」
山本勘助於是又重头说一遍。说完之後,信玄又叫他明天再来。
山本勘助将同一个故事说了三遍。
山本勘助并不了解信玄何以如此,因为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你将同样的事前後说了三次,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话前後有出入?」
在他说完第三遍时,信玄问勘助。
「虽然表达方面有些不同,但内容则大致无异。」
勘助不明白信玄到底想说些什么;但可以感觉得出他对事情的内容非常重视。
「我指的便是表达的方式。在你说话的时候,对於某些部分,第二次比第一次,或者第三
次比第二次更强调。第一是有关信长痴呆的模样;第二则是有信长派出的奸细及忍者的事
。或许你自己并未发觉,但我从你的话中发现:当今川义元即将进攻之前,信长依然能够
保持镇定,过著荒唐的生活,这可能是表示在他的背後还有细作等秘密兵力;至於信长毫
无保留地让你参观城堡及洋枪、粮食等事情,可能表示他还有其他的兵力。信长表面上或
许是个痴呆的男人;但其实却是个运用细作的高手。」
「运用细作的高手?有那些具体的例证?」
山本勘助依旧对信玄不十分了解。
「知道山本勘助从古府中出发而去跟踪梁田政纲的人,除了我,只有二、三人;然而,信
长却早已知情,可见信长派出的奸细潜伏在古府中,并对山本勘助你作过彻底的调查。事
实上,忍者的身分一旦暴露,无异是丧失了生命;换句话说,在信长的眼中,你等於是个
死人。」信玄意兴飞扬地说:「其实,信长也派了许多细作到骏河收集各种情报,并进行
地下工作,一旦今川义元公西上……」
信玄顿了一下,又说:
「对了!你说你从尾张回来时,曾顺道到骏府,将先前的那些话告诉义元公。他听了有什
么
反应?不要说一些片断的事情,要把从古府中出发,跟踪梁田政纲以後的经过详细再说一
遍,尤其是将义元公听到那些话露出无聊乏味的神情,或者听到那些话曾笑出来告诉我。
」
「这倒是个难题。因为骏府的侯爷并不喜欢听这些细节,因此我只是把概略的情形告诉他
。他对津岛牛头天王社前的杂耍场事件,或在堀田道空的宅邸举行的舞会颇感兴趣,并笑
著说信长是个呆子。另外,当我把有关城堡及洋枪数目的调查资料给他看时,他说那些他
早已知道了。」
信玄点点头。
「有没有告诉他奸风发迷的事?」信玄的表情顿时变得严厉起来。
「有。我告诉他信长公说所谓奸风发迷是武田晴信公心中的迷妄时,他捧腹大笑,并说信
长不仅是个呆子,而且是个疯子。然後,骏府的侯爷……」山本勘助显得有些踌躇不前,
但在信玄严厉眼神的催促下继续说:「对了!他说虽然信长痴呆;其实晴信也一样。听到
长尾景虎出家,自己也慌忙剃度,并把名字改为信玄。他似乎以为剃成光头就能打胜仗。
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是如此地不长进!」
对山本勘助来说,无论是在今川义元的面前说有关武田的事;或者在武田信玄面前说今川
的事,都同样令他感到难受。甚至比在越後刺探长尾景虎动态时的精神负担还大。他虽然
希望能与今川义元完全断绝关系,投靠武田;然而,他的愿望何时才能实现呢?勘助想起
了住在骏府的妻小。
「勘助,你有几个小孩?」
勘助几乎被信玄吓了一跳。他怀疑信玄能够读出别人的心事。
「只有一个男孩。」
「和妻小分离一定有很多不方便,我决定找个机会将他们接到古府中来。」
信玄说完,又对想向他致谢的勘助说:
「如果让你组织一个团体,大约要几个人才能发挥作用?」
「发挥作用?」
「我是在问你当我信玄面临决定性的大战役时,能够圆满地达成任务的武田细作大概有几
人?」
勘助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勘助虽然在武田的情报人员中极受信玄的器重;然而却非本来就
属於武田的人。在武田的情报人员中,负责管理所有忍者的是大月平左卫门。要勘助超越
大月平左卫门来指挥武田的细作是相当困难的。
「你过去都是单独行动;但最近或许要你率领一些人去完成一项艰钜的工作。这个工作不
必立即去做,但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信玄说完,让勘助告退。
永禄三年(一五六零),信玄派人到信浓地区到处宣传:武田信玄已被任命为信浓国的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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