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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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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早已向大门峠进军。赖重这种奇怪的军事行动,早有哨探向晴信一一报告过了。
「原来是想迎接晴信公子一起越过大门峠的,但是今天早上接到长洼城派来使者的急报,
说长洼城内有人做敌军的内应。」
赖高看来是个胆小怯懦的人,与态度强硬的哥哥相比,显得略逊一筹。他的话中还带著几
分畏怯。
「您是说赖重侯已经急忙赶往大门峠去了,是吗?在军事上能够随机应变,确实令人敬佩
。而且这是常有的事,我不会介意的。」
晴信虽然这样说,内心裏却对诹访赖重的作为深表戒心。
(我一向不喜欢他那种动辄以出身神氏为名门的高傲态度。他对诹访周围的领主们,总是
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甚至鄙视别人为一时暴发的土豪,所以妹妹弥弥出嫁时,他才会要
求那种过分的嫁粧。)
晴信的视线从赖高的眼中移开,望著附近的景物。沿著狭谷开辟出来的水田,稻田上反射
著金色的光芒。当温暖的和风拂过青葱的稻禾,夹带著肥沃的黑土气息。
(原来这裏是属於甲斐的。)
晴信从田陌了望森林,接著又从森林望到八岳山广濶的山麓,心中想著送给妹妹弥弥的嫁
粧,就是位於甲六川与立场川间的境方十八村。晴信现在坐的设有板凳的上茑木,正是十
八村的范围之一。
「弥弥好吗?」
晴信突然问赖高有关妹妹的近况。虽然他早已知道妹妹的情况,但当他问这话时:心中充
满了一种怜恤。瞬时,晴信对这个背信忘义的赖重擅自领兵越过大门峠感到非常的气愤:
然而,他又想到将变成寡妇的弥弥。他仿佛看到那个沉默寡言、身体孱弱而又相貌平凡的
妹妹,正伫立在赖重的墓碑之前,脸上不带一丝泪痕的表情。
「那么我也该赶路了,以免落後赖重侯太多。」
晴信下令前进之後,嘱咐诹访赖高也把这件事告诉随後来到的父亲信虎。
天文十年五月十一日,晴信越过大门峠。道路两旁的麓梨花盛开著白色的花朵。晴信在那
儿做片刻的休息。他觉得那花儿散发出来的香味,虽然甜蜜,却带有一丝的寂寥。望著满
山遍野的白花,花儿的香味使晴信忆起了阿谷。他突然恍然大悟,阿谷的肌肤原来就像甜
美的麓梨花。
晴信伸手触摸麓梨花的树干,觉得十分地阴冷。这时,阿谷的味道即刻消失,取而代之的
是三条氏那冰冷的感觉。在出兵的前日,晴信曾到三条氏的居室。
「明天早晨要出征?」
三条氏问。晴信回答这次小县的战役很快就会结束,最久也不会超过两个月。
「两个月已经够长了。虽然我是无所谓,不过对阿谷来说可就十分的漫长喽!我看,你不
妨到阿谷那边与她好好地相聚一番。」
三条氏的大脸明显地露出妒意。
「要不要找阿谷是我的事,不用你来指挥。」
晴信把她的话顶回去。但这时他已无心和三条氏共榻而眠了。
「当然啦!一个将继承武田家业的人,要和那一个女人睡,我根本无权过问。」
「你说什么女人……!阿谷是我正式的偏房,而且身家清白。」
晴信一面与三条氏争辩,一面意识到自己与三条氏的年龄差距。一个比他年长三岁的女人
,在各方面都比他来得厉害。他心想如果继续争辩下去,也许会惨败。
「阿谷本来是个健全的女人,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你说什么?」晴信抬高了嗓音。
「她有病,而且是明显的肺痨。她的脸色白得透明,过午就会泛红,有时还会咳嗽。」
三条氏的话就像利刃一般地刺向晴信。听她这么一说,好像也有几分事实。
「你说阿谷患有肺痨,要我不要和她接近。果真如此,为何不坦白说出来?你刚才还说这
两个月对阿谷来说是十分地漫长,叫我到她那边聚一聚:但这会儿你又中伤她患有肺痨,
简直不像是有教养的女人所该说的话。」
晴信说这些话时,三条氏的脸色显得非常难看。因为她一向自以为是个有教养的女人,但
这会儿对方却提出了实际的证据,证明她并非如此。在她那歪曲的表情中,一双眼睛充满
了憎恨。
她的双手抖颤地交叉在膝干上。由於过分的颤抖,在她手中的布条已被扭成两段。
大门峠和一般的山岭下太一样。它是沿著和缓的坡道上升,然後在山岭又沿著平缓坡道下
降。
走下岭头之後,便到了长洼城。
长洼城本来是诹访赖重攻占的城池,因此即使赖重提前进攻实无不可。问题是:赖重以後
将采取什么行动呢?
根据大门峠所得到的情报,赖重正挥军向芦田城进攻。假如诹访的军队拥进那裏,海野平
原就等於被诹访所平定。换句话说,他们已不需要远道的甲斐军队来征讨。
晴信的军队走下大门峠。下了漫长的山麓来到海野平原,眼前豁然开朗。这儿没有一点血
腥味,洋溢著和平的气氛。乡民们若无其事地在田裏耕种。
哨马四处探听之後,发现海野的军队已为诹访赖重所败,现已向芦田城撤退。
「海野栋纲似乎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撤兵,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晴信问甘利虎泰的意见。
「有此可能。不过目前还看不出真正的情形来。最令人担心的是诹访侯的进攻过急。而且
他只带三千名兵马,如果敌人从背後袭击,後果将不堪设想。我们现在只有在他的後面赶
去支援。」
晴信非常赞同地点头。
当晴信的军队接近芦田城时,诹访军与海野军正展开激烈的战斗。背山环海的芦田城和诹
访的上原城有几分相似。地势相当显要,看起来不会如此简单地攻陷。晴信带著数骑兵马
前往诹访赖重的阵营访问。赖重在一棵巨木下扎营,坐在周围设有帷幕的板凳上。 「恭
喜侯爷屡建奇功。」
晴信故意谦卑地说。其实这是他的外交辞令。
「些微小事实不足挂齿。只需再一日,便可攻下此城,请阁下好好地休养。」
晴信沉默地直视厚著脸皮说这话的赖重。他对这位自以为出身名门的贵公子,心中有著难
以抑压的愤怒。心想,不久他就会遭到海野军的反击,接受惨痛的教训。
(赖重一向是不知礼节的男人,既然娶了我妹妹,就算年长,也是我的妹夫,但他却只顾
坐在上座,也不会礼让。)
晴信走出赖重的阵营,仰望著芦田城。不久以前,还听到有人喊叫或箭羽的声音,这会却
突然静了下来。在城下走动的士兵身影依稀可见。
晴信回到营区之後,吩咐部属要慎防海野军展开全面反击。在他的阵营裏,火堆一直燃烧
到深夜。次晨稍早,晴信因为听到士兵们的呐喊声而醒过来。他原以为是敌军前来偷袭,
後来才知道那是诹访军所发出胜利的欢呼声。海野军乘著黑夜,弃城逃往後山。
这场并没有遭到敌军顽强抵抗的战役持续下去。小县中有许多小型的城堡或城池,但无论
攻打那一座城,都没有遭受到强烈的抵抗,就像空气自然地泄掉一般,城裏的士兵不知在
何时早巳消失得无影无踪。海野军如此退怯不但毫无意义:同时,海野栋纲不知人在何处
也是十分不寻常的事。
天文十年五月十三日尾野山城;十四日海野城;十五日,弥津城的弥津元直前来求和。次
日,矢泽城表示愿意投降。
到了这时,才知道海野栋纲为了向上野的上杉宪政求援,早已逃逸。
远征小县的战役,原先预料在武田、诹访和村上三氏的同盟军下,将与海野和上杉的联军
有一场大决战:然而,奇怪的是海野和上杉都没有做全力的抵抗就撤兵了。虽然这一直是
晴信百思不解的问题,但总之小县是被平定,而战事也终於结束了。
在一个天气晴朗的午後,弥津氏的城馆中举办了一场庆功会。
在这个聚会中,弥津元直三女儿里美表演的小鼓,吸引了所有武将们的注意。虽然她还是
个带有稚气的小女孩,并有一股娇憨的气息,但在众多的武将面前却能落落大方,一点也
不显得拘束。她带著春晓般清新美丽的微笑。她击鼓的时候,让人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当击鼓表演结束,即将开宴的时候,诹访赖重制止将要退下的里美,请她继续留下。
「你的意思是要把里美留在此处?」
元直变色地说。他的表情似乎在说要他女儿出来陪酒是件无礼的要求。至少弥津家是自动
求和,不应该向他提出这种要求。
「我要她留下就得留下,你知不知道弥津家和诹访家有什么关系?」
赖重说。弥津家本来是诹访的旁支,而他的话带著强迫性,言外之意表示赖重是本家,他
所吩咐的话,岂可不从?
「里美只是个小孩子。」元直显得十分困恼。
「赖重公,如把里美小姐强留在此,确实有些不妥。不妨另外设席举行诗会,让里美小姐
也列席参加。」
晴信从旁插嘴进来。因为他听说弥津元直精通诗歌,因此想必他的女儿里美也会作诗,因
而出此计策替对方解围。
「哦!没想到晴信公子也会吟诗!我一向听说甲斐的武士,除了骑马玩枪外别无专长……。
算了!里美小姐的事以後再说。」
赖重露出一脸的不高兴。虽然诗会只是随便揑造的藉口,但既然晴信为了里美而与他杯葛
,这时把她强留在酒席上,似乎有待商榷。赖重愤然离席。接著,晴信也起身离去。
由於两位主宾离席而去,弥津元直慌忙地随後赶到。因为这场风波,酒宴开席之後,气氛
仍显得十分僵硬。
「无论晴信多大年纪也是个不识时务的呆子。」
当信虎用破锣般的嗓音批评晴信时,酒席上已开始觥筹交错,欢声畅饮。
追在赖重後面而来的弥津元直,向赖重连连道歉後,却在走回城馆时,与晴信不期而遇。
晴信带著开朗的微笑说:
「这裏的二期耕作似乎已进入情况了?」
他指著从脚底一直沿伸而去的麦田说。
「蒙您过奖,二期耕作最近终於稳定下来,使我们能有稳定的收获。」
晴信望著弥津元直那张和蔼的脸,心想他绝不是一个爱好兵马厮杀的男人。
「为了诹访家的事,阁下必定非常的担心。」
元直频频低下头来向他点头,说:
「诹访侯就相当於我们的主人……」
他哽咽地说。这就是小豪族的悲哀。这天夜裏,山本勘助突然出现在晴信的阵营之中。
「在下已经调查清楚有关诙访家的事了。」勘助说:「诹访赖重的总管(首席家将)千野
伊豆入道,最近和弥津元直在小县的各豪族间走动。由此看夹,这次海野一族所以不战而
退,可能是诹访与海野间也订有密约。诹访赖重很可能是利用弥津元直来当爪牙。依我的
猜测,海野一族这次虽然不战而退,但等到村上、武田和诹访的兵马撤回之後,会再卷土
重来。」
勘助先把结论说出,然後把自己调查的证据一一向晴信禀告。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他们的密约中,可能包括割让芦田城作为条件。」晴信频频点头後
说:
「辛苦你了,不过还有劳你即刻赶到骏河,把这次战争的经过详细地向今川义元报告,并
请他派约百名人马前来迎接。」
「迎接什么人?」
「你只要这样说他就会明白。」
晴信绷著脸说。山本勘助离去之後,晴信在烛火下专心地作诗。大约半刻之後,他作好了
一首诗,然後将它誊好,再召大月平左卫门进来。
「今晚我要派人把这封信送到里美小姐那儿,我命你潜伏在里美小姐的房内,仔细观察她
的表情,然後回来报告。」
「到里美小姐的房内?」大月平左卫门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必惊讶。以你的功夫,即使要潜进防卫再森严的城馆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你只
要静静的观察,千万不可惊吓到她,因为她是一个重要的人物。」
晴信说她是个重要人物,同时在心裏笑著。她的确是个重要的女人,可能会成为地位仅次
於阿谷的女人。晴信口中吟诵著为里美而作的诗:
鼓音深扣征夫心
最是难忘击鼓人
这不能算是一首绝妙的情诗。当他出声吟诵的时候,眼前浮现赖重的脸庞:鼻子高耸的赖
重打量著里美与露出冷笑的自己。
风之卷04烟雨无情
晴信在纸上画了一张四不像的地图。上面画有诹访的湖泊,在湖东写上诹访赖重;而在诹
访湖的北边写著金刺尧存。在诹访湖稍远的北方写著小笠原氏:稍远的南方写著高远赖继
。这是晴信以诹访为中心所画出来的势力分布图。在诹访赖重的祖父赖满所统一的诹访地
区中,目前仍对诹访持反感的金刺一族,属於下诹访:另外,小笠原氏和高远氏也在南北
方觊觎诹访。
×诹访赖重
△诹访赖高
×千野伊豆入道
△高远赖继
○弥宜满清
○金刺尧存
×表示对武田不利的对手,亦即务必予以诛除的人物;○表示可以结为盟友,亦即可能反
叛对方,投靠我方的人;至於△则表示视条件而定,可以听我方任意摆布的人。金刺氏是
世代继承诹访神社下社的大祝(庙祝),一向和诹访神社上社的诹访氏不和,但後来为诹
访赖满所胁迫,现隶属於上社的诹访氏,因而随时有反叛的可能。满清是诹访神社上社的
弥宜(神职之名称),虽然也属於诹访家的一族,但对赖重十分地反感,已经表示愿意做
武田的内应。高远赖继、赖重的弟弟赖高则是视条件好坏,随时会投靠武田。又由於高远
赖继出生於诹访家,故有极大的野心,企图夺取本家的地位。
晴信写完之後,把它折成细条,将纸的前端放於烛火之上。晴信望著纸张发出比烛火更鲜
艳的红光,并以严厉的表情沉思著。不久,火焰烧到了他的指头,他赶紧把火吹灭。
屋外有人的声音传来。侍臣向他通报说大月平左卫门在外面恭候。
「叫他进来。」
说著,晴信把夹在指间残留的纸片扔进烛台之中,然後以恍如大梦初醒般的神情接见大月
平左卫门。
「在下已经看清楚一切,特地回来报告。」平左卫门说。
「好,你告诉我里美小姐到底以什么表情读我的诗,她又做了些什么评语?」
晴信把膝干挪向平左卫门说。
「她很认真的在读。」平左卫门简单地说。
「这还用说吗?端正姿势阅读书信是本来应有的礼节。她的表情是否有露出喜悦或期待一
类的反应?」
晴信注视著平左卫门的眼睛说。
「里美小姐读完後露出了笑容。」
「你说她笑了!我想那一定是很高兴的笑容。」
「不!看起来并不像。属下以为那好像是一种冷笑。」
「什么?里美小姐读完我的诗後露出冷笑?」
平左卫门并没有回答,只是点个头。在晴信的脸上露出一丝混乱的神色,但他很快地掩饰
过去,说:
「里美小姐有没有说什么话?」
「没有。正当她要讲话的时候,侍女送上第二封信,她便打开那封信。那封信好像是诹访
赖重公寄来的。」
听到赖重的名字,晴信立刻紧张起来,摆出对抗般的姿势,说:
「你不必有所顾忌,把你所看到的事从实地告诉我。」
平左卫门发现晴信对这件事极为关心,同时在晴信严厉的眼光下,绝不允许他有丝毫的欺
瞒,因此只好不顾一切地把实情说出来:
「里美小姐把您的信和赖重公的信放在面前,并一一地把裏面的诗吟咏加以比较:
鼓音深扣征夫心
最是难忘击鼓人
那怕强折遂我心
嫣然山村百合花
里美小姐念了两、三次,互相比较之後说:在作诗的技巧方面,诹访公略胜一筹。她说『
那怕强折』这几个字充分表现出男人的气魄。另外,她说晴信公子的诗是过气的诗了。」
平左卫门住了口。因为他看到晴信内心的动摇。晴信的脸就像发烧般地泛红。
「她说这一类的诗是属於平安朝的诗,不太适合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但这是晴信公子搜
尽枯肠写出来的诗,有种怡人的温馨:至於诹访公的诗,技巧高妙,极适合当前的时势,
并且很能打动女人的心,但是诗中似乎带有一种不祥的预兆,令人感到害怕。」
平左卫门说到此处又住了口。
「批评我的诗是搜尽枯肠作出来的,可见里美小姐是位才女。」晴信听了平左卫门的报告
後,似乎颇受感动。「她还说了些什么?」
「她提笔写了二首诗作为回信。不过,诗的内容我没有看到。等她写好回信叫侍女的时候
,属下便趁机会溜回来了。」
信虎把寺庙的大堂当作临时阵营。他坐镇在那裏,天一亮便接见不断来访的邻近土豪们。
土豪们各自携带若干礼物进献。他们献上酒类、鸡、米、毛皮及布等,誓愿恭顺信虎,并
从信虎的手中领取保证领土平安的证明书後便一一退下。
信虎显得非常地快活。他以为几乎没有经过一场激烈的战争,却能使海野氏的领土落入武
田的手中,是由於武田的威武使然。他心想,照目前的情况下去,要掌握信浓全部的土地
是易如反掌的事。
中午过後前来晋见的土豪人数略减。微微露出疲意的信虎倚著几案。虽然战争已经结束,
土豪们的礼物也堆积如山的摆在眼前,他却觉得不过瘾。原因在於女人。弥津元直的酒席
上美女如云。从诹访到佐久、小县亦有下少圆脸、皮肤细白柔嫩的女人。
(当中最出色的要属弥津元直的女儿里美。)
信虎想起里美带著微笑击小鼓的姿影,以及诹访赖重和晴信之间曾发生的奇怪争执。
(我一定要设法得到里美,把这么漂亮的美女让给赖重或晴信简直是糟蹋。)
他正在思量这件事时,突然听到里美的父亲弥津元直的来访,这使信虎仿佛被人识破野心
一般,顿感惊慌。他命人立刻收拾房间,脸上堆出不自然的笑容迎接元直。
「有件事实在令人困扰。」
元直说。看他的表情,似乎真遇到了什么困难。
「什么事让你如此困扰?不妨说来听听。」
由於信虎心中另有企图,故在他的脸上露出一种告诉对方除非过分的要求,否则一定会依
从的表情来。
「其实是关於小女里美的事,希望能私下与您商量。」元直并没有把话说完,他的意思是
希望能摒退闲人。「里美几乎同时收到晴信公子和赖重公子寄来的情诗。」
「什么!」
信虎不禁叫了出来。这是信虎所意想不到的。因为信虎正垂涎里美,没想到赖重与晴信却
企图从旁攫取。
「虽然里美已经各回他们一首诗,表示无法接受对方的情意。但是今天诹访公突然派人来
说将举行诗会,要地到诹访的本营报到。当我正在思索要如何回覆时,不料晴信公子……
」
信虎把身子挪前问是不是也为了举行诗会?
「晴信公子前来迎接的理由并非为了诗会。他很坦白的表示希望能迎娶里美。」
「晴信这家伙!」
信虎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色逐渐变红。他在心中不断地駡道:真是岂有此理!在踯躅崎
的城馆,每天与阿谷睡到日上三竿;一骑上马,又像炮弹般地无影无踪。这个不管事的晴
信,只有对女人的事是眼明手快!这使信虎感到非常的气愤,尤其是晴信看上的女人竟是
里美。
「一个不会打仗的胆小鬼竟敢妄想!」信虎咕哝了一下,又说:「你要我怎么办?」
「假如诹访公与晴信公都要里美的话,在下只好叫里美自尽:否则别无他法。不过,我实
在不忍心这样做,因此到领主这边,希望您能从中调停。」元直低著头说。
「这件事的确让人很为难。这样好了,你就把里美小姐交给我看管吧。」
当信虎说把里美交给他看管时,元直的眼神显得更加的困惑。所谓交给他看管,其实就是
把里美当作人质。虽然在投降时,交出人质是不得已的事:但在这种情况下,要他交出里
美似乎颇有问题。同时,有关信虎的恶行早已传遍小县,尤其元直还听说信虎喜欢无故残
害人命,侍女或婢妾被信虎虐待而死的更是不计其数。因此,当他听到要把自己的女儿交
给信虎看管时,使他感到更加的恐惧。假如能受到正式人质的待遇还好:万一被信虎当作
泄欲的玩物,那女儿岂不是太可怜了!
「怎么样?你是否对我看管里美不放心?」
听对方如此说,元直无话可答。
弥津元直从信虎的面前退下。不久,板垣信方来到信虎的阵营,说:
「老爷,刚才接到情报说上野的上杉宪政的动静十分可疑。同时,村上的军事动向也十分
奇怪。在过去数日,村上的兵马全部离开了小县而集结在依田附近。」
信虎到底下愧是个身经百战的武将,听到信方的报告後,立即命人摊开地图,加以察看。
「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信虎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动摇,同时为了强制镇定,因而先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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