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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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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只要武田军和北条军同心协力,不出两个月,必能平定关东。」

信玄并不立即回答。越军虽然在川中岛大会战中大受打击,但是甲军的损失也不小。为了

收容伤兵,目前正在甲信内的温泉,紧急增设澡堂。若在此刻再次出兵,必定遭人怨恨。

「我军虽然大胜,您当然还有您的顾虑。不过,机会难得,希望能权衡轻重。」

信玄看着大导寺义继。这个人的思想真是敏捷,竟然能洞悉我的心事。千万不能大意。

「我才从战场归来,无法立即答复。麻烦转告氏康公,就说我会在数日内,派遣使者前往

。」

「数日内?」

「就说是二、三天内吧!」

「那么,我们敬候佳音。」

信玄瞥了大导寺一眼。从大导寺身上,仿佛看到了北条氏康。

次日,召开军事会议。信玄认为,保守派和行动派必定会各持己见。孰知,竟然无人反对

出兵关东。

「反正早晚总要越过碓冰峠,不如就趁现在试一试吧。」马场民部说道。

饭富兵部表示:「出兵上野,炫耀我武田军队的威风。」太郎义信的意见更为激动:「干

脆一口气攻向桥(现在的前桥市),夺下上杉。」

信玄以询问的眼神,看着逍遥轩。逍遥轩还是一副「战争与我何干」的沉默态度。

逍遥轩武田信廉(信纲)这个人,不仅在军事会议上,就平日也毫无表情,几乎看不出喜

怒哀乐。能诗善绘,却从不为战争、政治等烦人的事儿操心。但是,这并不代表他非将才

。如有必要,他仍然能坐镇指挥,有大将之风。川中岛大会战中,他便是奉信玄之命,奋

勇作战。有一度,敌军追至身边,他依旧泰然自若地在马上指挥。

「您认为呢?」信玄问逍遥轩。

弟弟信繁战死之后,而今只有逍遥轩信廉可以托付。但是,在军事会议中,逍遥轩极少开

口。信玄不免又催促起来。

「越过碓冰峠、进入上野之后,就看得到富士吗?」

这和军事会议有什么关系?部将们全部都看着逍遥轩。逍遥轩和信玄长得很像。同一个父

母所生,这是当然不过的事。但是,为何两人在性格上有如此大的差异呢?部将们看看信

玄,再看看逍遥轩。

「进入上野,还要登高山才能见富士……,这和出兵上野有什么关系?」信玄脸色沉了下

来。

「得见富士,甲军必胜;不见富士,唯有苦战。」好玄的话。

「这次的川中岛大会战,没有看到富士,不是也战胜了吗?」

「但是,你失去了信繁。」逍遥轩伸一伸筋骨。「出兵上野,我反对;前往,我赞成。」

信玄问,出兵和前往,有何不同。

「前往,是慢慢地去,再回来。出兵,是前去作战。」逍遥轩回答。

部将们强忍住笑声。慢慢地去,再回来,这是什么话嘛。

只有一个人笑出声——穴山信君(后来的穴山梅雪)。穴山信友在去年死亡之后,信君便

继其位,在这次的川中岛会战中,率领千余骑兵出战。穴山家和武田家之间,有深浓的血

缘关系。这几位几乎代代都和武田家结亲。信君的母亲,是信虎的次女;信君的正室,是

信玄的女儿。其家世,堪与武田家并立。但是,在军事会议上纵声而笑,也未免太大意了

。信君年二十七,是在座部将中最年轻的。

信君的笑声,吸引了部将们的视线。

「信君,你倒说说看,有什么好笑的?」信玄说道。

「因为逍遥轩公的『慢慢地去,再回来』的确好笑。战争期间,偶尔来个『慢慢地去,再

回来』也不错啊。」

「不!作战,绝不可掉以轻心。岂可慢慢地打仗!进入上野,就得取下一、两个城。」太

郎义信推翻信君的发言。

一般而言,出兵上野,并非一定得奏捷而归。正当上杉和北条相争之际,是否从中切入,

揩一些油水,尚无具体方案。眼前的题目是,如何对付北条要求出兵之事。逍遥轩的这一

番趣词,获得大部分部将的认同。

「我想,就到此结束吧。」信玄扫视众部将一圈。「我决定十月底出兵上野,以没有参加

这次川中岛会战的人为主干。」

信玄似乎了解慢慢出兵的用意。

十月底,甲信军三千人,朝碓冰峠出发。小田原方面,北条氏康、氏政父子,率军前往上

野。一月五日,甲信军三千人抵达轻井泽。甲信军曾经到过峠口,但从未越过峠口,进入

上野国。峠口之后,一向是个未知的世界。

轻井泽贞光率领六名骑兵来到信玄营中,自愿担任领路之职。

甲信军的旗帜,散布到碓冰峠对面。进攻一个未知的国度,即使是慢慢行进,也必须格外

谨慎。

碓冰峠没有敌军守备。

「箕轮城主长野信浓守业正,于上个月病死。其子业成(也有人记载为业盛),还年少。

」轻井泽贞光向信玄报告。

「城内无人守备吗?」

「不。箕轮城内约有二百名精勇之士,其中十一人尤其勇猛:上泉伊势守秀纲(后神阴流

之祖)、多比良守友、高山满重、白左卫门宗任、上田又次郎政广、仓贺野淡路守照时、

和田业繁、和田兵部介、后闲信纯、长根左马介、大户丰后守。据说,个个可以抵一、二

十个人用,劝降不易。」

信玄想了一下。

「围城呢?」

轻井泽贞光低头沉思,并未回答。

「仓贺野城方面呢?」

「仓贺野城有仓贺野手下三百人镇守,固若金汤,兵粮充足。和箕轮城比较起来,只是个

小城。」

轻井泽贞光似乎有意进攻仓贺野城。

「明天我们越过碓冰峠,一举攻下箕轮城。甲信军宁可和强敌作战。」信玄似乎是在喃喃

自语。

若是平日,信玄绝不可能在轻井泽贞光面前泄露如此重大的方针。待贞光退下之后,饭富

三郎兵卫,忧心地提醒信玄。

「别担心,我是故意这么说的。轻井泽贞光这个人对箕轮城似乎十分了解,难免有通敌之

嫌。严密监视他的行动。住在国境的土豪富绅,经常没有确切的立场,为了生存,两边都

摆笑脸。」

信玄所言,果真不假。

当夜,轻井泽贞光派使者前往箕轮城。

情报传来:「箕轮城从昨夜开始,加紧戒备。米粮频频运入城内。」

信玄听后,笑一笑。

次日,甲信军越过碓冰峠。站在峠顶,可见南方有一奇峰——妙义山。

「国家有变,山形亦变。」信玄说道。

越过山顶后,望见榛名山。

箕轮城位于榛名山山脚,但是此刻烟雾弥漫,视野模糊。

有三千士兵的甲信联军在前后举起旗帜,穿过街道,朝上野平原行进。虽然心无战意,但

身处敌境,不能不防备随时可能遭受的攻击。逍遥轩所说的「慢慢地去,再回来」,当然

不可能。漫长的途中,必然会有狙击兵躲在草丛中,以洋槍瞄准信玄。军队出发时,信玄

的影子替身便扮演信玄的角色。

信玄的军队,并没有朝箕轮城出发,只是四处看看,检查城池的守备。信玄对各部队发出

不得扰民的严令。看到三千大军突然越岭而来,以为战事一触即发而准备逃亡的居民,眼

见甲信军的军纪严正,也就停止了逃亡。

甲信军有辎重队相随。

傍晚,各部队向辎重队领取粮食之后,各自分宿民家。旧历十一月,也就是现在的十二月

,是不易露营的。

一如往日,颁布了向居民购物,必须付钱的命令。守望的篝火,烧了一夜。

十一月七日,甲信军包围仓贺野城。北条氏康也在此时率军围攻上野国。

上杉方面的部将,成田长康、佐野昌纲、小山、小田等等,陆续归向北条。

十二月,上杉政虎率领三千兵马,进入关东,死守厩桥城。

得知上杉政虎进入关东之后,武田军和北条军都退出关东。而今,信浓已在武田的势力范

围之下,没有必要和上杉政虎展开冲突。北条和武田,占尽了称霸关东的地理优势,即便

不和上杉军正面作战,关东也将由北条和武田所瓜分。

信玄回到古府中不久,便全身发烧。他在上州受了风寒。老侍医立木仙元在二年前去世,

由御宿监物代侍医一职。御宿监物曾从立木仙元处得知信玄的身体状况。担心发烧会演变

成肺痨。接二连三的作战疲劳,一旦再次引发肺痨就糟了。

「主公,您绝对要保持安静。养身,必先静心。另外,须先做志磨温泉浴。」

「又是温泉浴?」

信玄一脸的厌恶。他可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平定信浓之后,还有东海道。没有任何事情

能阻挡他由东海道直进京都的计画。

「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得静养。如果病情转重,可是后悔莫及的。」御宿监物竭力劝说。

他也向饭富三郎兵卫报告了信玄的病况。

「热度一直持续不退。早上较低,下午就升高,有一点像肺痨的症状。」

饭富三郎兵卫召集重臣讨论,决定劝信玄去志磨温泉。为了防止消息外泄,便在信玄寝室

安排替身,并时时骑马巡视,表示信玄仍在。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信玄在养病。

永禄五年三月,上杉政虎取将军义辉的一字,改名为辉虎的消息传来。改名,似乎是去年

的事。

信玄在志磨温泉得知后,表示:「顶着有名无实将军的名字,有什么意思?名字改来改去

的,说定马上又要换了。

信玄把上杉政虎的「政」字,改为「辉」之后,用二条线划去上杉辉虎这四个字。上杉辉

虎已经不是一个值得担忧的问题。

五月,上杉辉虎带着他幽灵公方,关白近卫前嗣、前管领上杉宪政,回到越后。

古河,有着关东诸将拥戴的足利藤氏,再加上关白近卫前嗣和上杉宪政纠纷连连,因此上

杉辉虎知道关东诸将绝不可能接受关白前嗣为公方,于是,带着前嗣回到越后。古河公方

,似乎非足利藤氏莫属。

「辉虎不得不放弃关白前嗣了。」信玄说道。

上杉辉虎身为关东管领,如果关东诸将漠视前嗣,就等于不把关东管领放在眼里。如此一

来,想拉关东诸将对抗北条武田联军之事,根本不可行。

信玄得知辉虎携前嗣回越后的消息之后,并未定下心来。还有多的事要解决。

四月,饭富三郎兵卫来到志磨温泉。

「有女人拜访主公。」

「女人?」

「她宣称是松平的使者。」

饭富三郎兵卫问是否接见。

这名女子身着参拜服,在饭富三郎兵卫的宅前,要求面见。

家臣询问来意时,她表示:「我有重要事情想直接面见饭富三郎兵卫公。」说完,行李就

搁在地上。

见她着参拜服,不是什么坏女人,便替她传了话。她自称是三河松平的使者。要求提示证

据时,她表示只能呈给信玄。她是受命拜访饭富三郎兵卫,而非踯躅崎馆。家臣检查她携

带的物品,发现柱杖中暗藏一把小刀,立即报告上去。三郎兵卫心想,或许这名女子是一

名忍者。

三郎兵卫考量片刻之后,命女眷检查她身上确实没有携带武器,便乘轿一起来到志磨温泉



「侯爷意下如何?」三郎兵卫问道。

「好吧,叫她进来。」

信玄似乎毫无警戒之心。三郎兵卫提醒他曾受大井信广之女多津刺杀之事,当时驹井高白

斋以身替死,要求信玄提高警觉,以防不测。

「请辞退左右。」女子说道。很显然,她所要说的,连三郎兵卫也不能知道。

「没有关系,三郎兵卫不是外人。」

但是,女子朱唇紧闭,似乎决意若有三郎兵卫在场,便不说出支字半句。这名女子大概十

七、八岁吧,既非美人也非丑女。只见她全身紧绷,凛然不可侵犯。完全以任务为要,忘

了她的女儿身。

「三郎兵卫,你先回避一下。」

熬不过她执着的眼神,信玄只得让三郎兵卫退到隔壁房间。

「我不是松平的使者。我是信虎先生的使者,阿茜。」

说完,她左手掩口,以右手入口拔出臼齿,用怀纸擦干净,取出藏在里面的纸片。这个看

似臼齿的东西,竟然是用骨头磨出形状,里面凿空的义齿。信玄一生从未见过此种藏匿方

式,自然是惊异万分。

纸片上盖有信虎的印鉴,证明了她是信虎的使者。

「虽然有这张纸片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以口述传信。」说完之后,阿茜以低沉有力的声音

,开始传述信虎的口信。

「得知于川中岛会战中奏捷,欣喜之情,犹若己胜。量越军今后不敢思犯信浓。于此,余

有一议欲报。阻越后,进骏河。今川之主,今川氏真,乃一愚夫,臣下亦无能者,不足为

虑。若率甲信军进出骏河,骏河便在股掌之间。然,今川、武田、北条之三国同盟,若一

日不破,西上之举,便遥遥无期。望早做决定。又,今川氏真,似对你有所怀疑,并蠢信

织田信长乃受山本勘助之言,征讨今川义元。今川氏真亦闻,今川义元之从军僧权阿弥,

于临死前对僧友宗阿弥,数说山本勘助。真相如何,尚不可知。但今川氏真怀疑武田之事

不假,从今川义元死后,便对余设下重重警戒之事,足以证明。阿茜,乃吾人之友,志村

右近和五月之子。其余事项,可径问阿茜。」

阿茜到此停住。这就是信虎的口信。

信玄垂问阿茜的身世。天文十年(一五四一),信虎被儿晴信放逐到骏河时的随从人员志

村右近,就是阿茜的父亲。五月,是他的妻子。

「志村右近还好吗?」

家父于去年亡故。家母改仕信虎。当时,信虎身边有三十多名侍仆,现在男女总数减至十

人。」

信玄心中暗骂氏真这个老匹夫。信虎每年的生活费不在少数,竟敢减短侍仆。信玄真想质

问氏真

「家父身体可好?」

阿茜表示每天早上吃三碗饭,下午一定骑马,身体状况极佳。算一算信虎的年龄,该有六

十九岁了。这把年纪还能每天骑马,真令人羡慕。

「晚上有人照顾他吗?」

阿茜似乎听出话里的含意,只见她红着脸,低声回答。

六十九岁的信虎还有女人侍候,令信玄十分惊讶。同时,他发现羞红的阿茜,也挺可爱的



「是谁教你在柱杖中藏小刀、在义齿内夹密函?」

「是一位伊贺人士,名叫小岛孚城。信虎公要我学忍术。」

仍想称霸天下的信虎,仿佛就出现在眼前。父亲信虎一定是想让阿茜当忍者,才叫她学习

忍术。

「你说你学过忍术,如果父亲要你取下我的首级,你能吗?」

信玄对这位女忍者产生了兴趣。

「不可能。忍者若能任意摘取首级,那么,所有大将将在一日内失去他们的首级。忍者,

只不过是行动轻巧敏捷。」她谦虚地回答。

「麻烦转告家父,就说我自有打算。」说完,信玄击掌唤来饭富三郎兵卫,告知阿茜不是

松平家康(以前是松平元康,后来称德川家康)的使者,而是父亲信虎派来的。

「好好招呼她。」

饭富三郎兵卫把阿茜带回府中。次日,阿茜离开时,身后多了三名跟踪人员,为的是看看

阿茜是否真的是信虎的使者。分布在骏河的谍报机关,相继报告阿茜为信虎传话之事,并

对信虎随从减少以外之事,展开调查。

阿茜究竟是信虎派来的,还是氏真、北条或松平的人呢?推测无用,唯有速速派人跟踪。

数日后,传来报告结果。阿茜,是信虎的忍者。信虎的随从人员,确实只剩十人。另外,

信虎身边早晚都有一名十六岁的女子随侍在侧。

「原来如此。」信玄叹了一口气。

火之卷02信虎放逐骏河

永禄五年(一五六二)。甲州盆地的秋栌,红如火焰。信玄的身体状况,进步很快。经过

将近一年的休养,他比去年秋天刚从川中岛战毕归来时,胖了许多。

但是,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到了午後,仍然会微微发烧。

「再休养二、三年,一定可以完全康复。何不再多留一会儿?」侍医御宿监物,希望信玄

能够专心休养。

「我当然也希望如此。但是,生在战国,只有认命了。如果我卧病在床的消息传出去,甲

信二国必定会遭邻国侵犯。」

不仅是侍医御宿监物,连每天前来报告的饭富三郎兵卫,也一再劝说。

「这怎么是卧病在床呢。您还是和过去一样地指挥大军,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在志磨温泉

拥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我在这裏的事情一旦传了出去,总是不好。」

「这一点,请您放心,古府中安排了替身。我来这裏,是以探望在这裏洗温泉的母亲为名

。家母因为身体不适,在此洗温泉。连她也不知道您在这裏。」

信玄来到志磨温泉之後,饭富三郎兵卫表示志磨的温泉能治疗腰脚酸痛,便把母亲送来这

裏。於是,饭富三郎兵卫每日拜访志磨温泉,表面上成了一桩孝行。

除了重臣之外,所有部将都不知道信玄在志磨温泉养病之事。

信玄必定出席每月一、二次的军议或评议大会,有些重臣因而认为信玄已经康复。

军议或评议大会大部分在早上举行,且下超过一刻。重臣们事前对议题已有充分的检讨,

因而节省许多不必要的时间。

「北条公派来使者。」饭富三郎兵卫递上一封书信。

「约定的季节快到了,大概是催促出兵上野。」

还没有拆阅,信玄已经知道书信内容。速速看完之後,把信递给饭富三郎兵卫,说道:「

给他回信,就说我知道了。」

「莫非您……」

「你们会让我出门吗?放心,我会留在这裏的。让替身代替我去,全军就交给逍遥轩指挥

。虽然他沉默寡言,但是在必要的时候,颇有分寸。上野一、二个小城,有他就足够应付

了。对了,上次派出的望月甚八郎的先遣队,情况如何?」

信玄想知道结果。

这是信玄安排出兵上野的事前策略。九月初,他让望月甚八郎率领一千兵马,越过碓冰峠

,进入西上野,收割快要秋收的稻田,结果惹来反感。虽然只割了一町步和二町步的稻,

但是那些稻田被收割的百姓怎会沉默。他们各自向箕轮城主和仓贺野城主要求逐出望月军



望月队等待著。等著箕轮城、仓贺野城中的兵将,出城决一死战。届时可以先行撤退,再

一举歼灭;或是在出城时包围,攻击城池。

可是,箕轮城和仓贺野城各个城门紧闭,似乎无意出击。他们大概担心出城时,遭到甲信

伏兵的袭击。

「看来此计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三郎兵卫说道。

「没想到这么难缠。」信玄喃喃自语。

信玄过去不曾使用过农作物战,因为他认为这种肤浅的农作物战效果不大。在进攻信浓的

路上,他相信这些地方不久将成为自己的领土,如果破坏农作物,恐遭百姓怨恨。

但是,信玄在越过碓冰峠、进攻关东时,却采用此战略,原本,信玄对关东并无太大的野

心,他的目的是出东海道,西上。首先,必须掌握信浓,巩固後方,充实人力与物力。

拉拢北条进攻上野,是为减削越後的力量,牵制上杉辉虎,让他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关东管

领,向信浓炫耀一番。基於此种念头,信玄才采行农作物战。

「原本,农作物战的目的,只是在激怒敌人。如果敌方将领理智冷静,此策略就失去效用

。」

信玄自言自语似地说著。「从这一点看来,他们似乎打算死守城池,等待越军的救援部队

。和这种人作战,恐怕会损失许多兵马。」

信玄看出了西上野诸城主的拒战策略。

十月中,在踯躅崎馆召开军事会议,讨论出兵西上野之事。

「我认为应该兵分二路,一路攻取箕轮城,另一路进攻仓贺野城。此外,也可以看看谁先

攻下城池。」

「不,分散兵力是不智之举。照常理来说,应该先攻箕轮城,再取仓贺野城。」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谁知道在讨论攻击方式的时候,还会节外生枝。信玄依然如往常般

,保持沉默。约过了一刻,信玄说话了。

「拿笔来。」

侍臣立即端来笔墨盒和卷纸。

信玄将笔润饱了墨,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用笔圈起武藏国的松山城,再从碓冰峠经过

箕轮、仓贺野附近,一笔冲向松山城。

他不理会上野的箕轮、仓贺野等小城,打算一举攻入武藏的要冲——松山城。

部将们鸦雀无声。

「箕轮城、仓贺野城等小城,日後不攻自破。若要进关东一战,唯有攻下武藏国,才能显

示我甲信军的气势。逍遥轩为统帅,你们要当我也在阵营中般地行动。松山城并非等闲之

城,攻下它可能需要三、四个月。松山城危急,上杉辉虎就会出面。届时,不可应战。无

论发生什么状况,一定要撤退,不可迎战。在座每一个人都要牢记在心。」

信玄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最後在太郎义信的脸上停下。

「义信,你明白吗?」

逍遥轩武田信廉代表大家,回答道:「谨遵主公令谕。」

是年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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