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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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穴一旦布满粪尿,叫他们如何进攻呢?他们满身粪便地爬上来时,就会遇到我们的伏兵。



城主上杉宪胜采纳了难波田弹正的策略。当天,就从城内开始挖掘逆穴。挖出来的土,就

用来铺填中间的曲轮。

「敌军的情况很奇怪,似乎太冷静了。」

饭富兵部是逍遥轩身边的部将,非常注意细节事项。进攻松山城的成功与否,和他有密切

的关系。饭富兵部不断派出忍者,打听城内的消息。但是,城内警卫森严,无机可乘。於

是,饭富兵部又想出捕捉出城士兵之计。他和北条军打个商量,故意放松北条军和甲军的

边界防守,并暗设伏兵。夜半出城的敌军触网中计,被带到饭富兵部面前。此人身上带著

城主上杉宪胜向上杉辉虎求救的书信。信上写道,城内粮食殆尽,最近甲军在地下挖坑道

进攻,松山城如风中残烛,请速派援军。

「你叫什么名字?」

这名男子不理会饭富兵部的问话,似乎已抱著必死的决心。

「拿灯来……」

家仆取得灯来。饭富兵部手持烛台,起身走到俘虏面前。俘虏盘地而坐,闭上眼睛。

「信上写粮食殆尽,不过,看你的气色,不像嘛。」饭富兵部一边说,一边在俘虏身边绕

一圈,视线停在沾在草鞋上的新红土。

「带他来的时候,有经过挖出来的红土堆吗?」饭富兵部问侍仆。

「没有。抓到後,就直接送到这裏,没有经过红土堆。」

「这么说,他脚上的新红土是城内的了。」饭富兵部脸色大变。「没错,他们也在城内挖

掘。证据确凿,若想活命就老实招出。」

俘虏依然沉默。

当天夜裏,部将们聚集讨论城内逆掘的新情报。

「看来必须改变穴的方向了上百川宫内画一张新图,摊在逍遥军面前说明。「敌方可能是

看我们挖掘直通主城下方的坑道,所以也在前方挖掘。现在,中央的日向队还是继续向前

挖,欺瞒敌人,一旦遇到敌方,就暂时撤回待机。在左右两侧的甘利队和内藤队,则在中

途绕行。日向队要一直等到甘利队和内藤队到达主城下方之後,才向敌方预挖的地方挖去

。当敌方全神贯注在这一角落时,甘利队和内藤队则从主城下方入城放火。」

众人一致同意。

这个计画打破了日向吉次郎的竞争野心,但是想一想要担负起诱敌任务,也不坏啊。

红土山仍然逐日增高。

北条军原定和甲军一起进攻松山城,但是在挖掘坑道攻敌的新策略上,却无从参与。

「甲军在地下挖掘坑道,进攻松山城。」

「武田信玄确实高人一筹。松山城一定会在他的坑道进攻下投降的。」

北条兵的这些谈话,传到了大导寺骏河守政繁的耳中。大导寺将此事告诉了家老松田尾张

守宪秀。

「我也注意到这件事。」

松田尾张守宪秀,历经北条氏纲、氏康、氏政三代,气度不凡,且有先知卓见。

「再这样下去,武田的名声必定直冲云霄。虽然我们是盟友,还是得准备一下。」大导寺

政繁说道。

武田名声高涨的背面,有著另一层含意。关东之战的主导权应归北条。北条为了想称霸关

东,不惜与上杉辉虎对峙。此次进攻松山城央求武田援助,是以共同削减上杉辉虎的势力

为由,并不是以占领关东为饵。谁知,甲军大队来到关东中心地带之後,抢尽了风头,并

不知不觉地夺去进攻松山城的主导权。例如,这一次崭新的地下战术。如果战术成功,松

山城陷落,武田信玄当然会接收此城。如此一来,武田的军旗将在武藏国中飘扬。对北条

而言,关东又多了一个比越後上杉还棘手的敌人。

「武田是一个朋友,一个令人畏惧的朋友。」松田宪秀叹了一口气。

「只有一个办法。」大导寺政繁靠拢过来,说道:「劝上杉宪胜投降。越军受雪阻挡,一

定无法在冬季抵达。我们可以告诉他,如果现在不向北条投降,甲军必定会火烧城池,杀

得他们片甲不留。」

「他会投降吗?」

「那就要看投降的条件。不妨告诉他,只要现在投降,可以既往不究,并入北条旗下。」

松田宪秀想了一下:「你愿意当使者吗?你认识难波田弹正,又见过上杉宪胜,是最适当

的人选。」

大导寺政繁没有料到这个重任会落在自己身上,但是怎能立即拒绝呢?

「既然您这么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松田宪秀立刻将此事告知北条氏政。氏政写了一封致上杉宪胜的劝降书。

当天夜裏,箭文送入了松山城,说明第二天早上辰时,大导寺政繁造访之事。

大导寺手持梅枝,来到松山城。

「这是我在路上采的。」大导寺政繁把梅枝递给上杉宪胜。

「你是指我们将如梅花般地散落吗?」

上杉宪胜十分激动。他眼中布满血丝,大概是睡眠不足吧。

(城内发生了什么事?)

大导寺嗅到异常的气息。进城时,守城兵的举止也异於平日。

「我说你们如梅花般地恒久芬芳。这个城已经作战太久了。如果再继续下去……」

上杉宪胜打断他的话。

「武田的坑道快要迫近主城,所以你来劝降?我告诉你,他们其中一个坑道已经被我们的

逆穴堵住,其他二个也快了。武田有什么可怕的!」

「你们堵住的是中间的那一条吧。」大导寺政繁问道。大导寺政繁以北条军使者身分拜访

甲军阵地时,曾遇到指挥中央坑道的日向吉次郎。

「你仔细看看这个坑道,不到十天,就能通往主城的地下。」

大导寺政繁突然想到此事,便顺口说了出来。

只见上杉宪胜眼睛一亮。

「原来你们堵住的是中间那一条通往主城的坑道……」

大导寺政紧露出那种——难道你们不知道还有其他二条——的询问眼神。

「另外还有二个坑道。至於通往何处?经过哪裏?我就不太清楚了。这个城,充满了危机。

一旦甲军的二个坑道完成,他们一定会在地下安放弹药,把此地炸得粉碎。此外,您不妨

想一想,当甲军掠夺此城时,那会是什么情景:蜂拥入城、强奸妇女、抢夺财物、虐杀男

丁等等。被俘虏的男人,送往金山;女人,则在金山当妓女。」

上杉宪胜脸色大变,在座的部将也是个个面色铁青。

大导寺政繁继续说道:「北条氏政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所以要我来此转达他的意思,只

要你们今天向北条投降,城池和百姓都可归入北条旗下,并且绝对保证妇孺的安全。」

大导寺政繁拿出北条氏政的信函。

「如果无法立即回答,可以等到明天早上。决定之後,立刻派使者前来通知。还有,最好

祈祷坑道别在今晚挖通。」

说完,大导寺政繁便回去交差。

北条军不和友军商量,直接送使者入城的事情,激怒了甲军部将。

「这算什么……」

武田部将一边提防北条军,一边加速地下坑道的挖掘工作。当天後半夜,甘利队和内藤队

的坑道,到达主城粮仓的下方。

大导寺留下的那一句话——另外还有二个坑道。至於通往何处?经过哪裏……,促使松山

城的部将,全体动员,寻找地下的声音。

黎明时分,发现粮仓下面有声音。甲军迫近了。接下来一定是安置炸药。毫无犹豫地紧急

会议立即召开。降军使者於微明时,来到北条军营。

北条军的使者立刻到武田营地,报告松山城已向北条投降。

「会有这种事?」

正当甲军愤怒之际,松山城内的士兵及其家人,已经陆陆续续地向北条军投降。他们似乎

是因为畏惧甲军,而投向北条。

时为永禄六年二月六日。

「北条太过分了。我们为什么不和他一战!」

当甲军上下为愤怒之火所掩时,来了新的情报。上杉辉虎已越过雪地,出现在关东了。越

军到了,自然不能和北条交战。

武田信玄的命令传来:

「松山城落时,後事交给北条,立即撤兵。」

甲军整队离开武藏国。

「这是什么狗屁战争嘛!到头来,松山城竟然成为北条的……」

在回去的路上,日向吉次郎愤愤地说著。

火之卷04伊势物语

永禄六年春,信玄还在志磨温泉。一方面是喜欢志磨的温泉。另一方面,要想客观地展望

天下,这裏是最适合不过的。

「逍遥轩选择绝佳的战略,将士们奋勇而战。只有我信玄,在旁冷坐。」信玄对饭富三郎

兵卫说道。

「等您恢复的时候,只怕不出来都不行。」饭富三郎兵卫说道。

他所担心的信玄,身体已称小康,但是侍医御宿监物认为还没有完全康复。信玄在踯躅崎

馆工作时间较长或接见宾客时,就会微微发烧。

「如果一年都泡在志磨温泉,大概就能完全康复。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忍一下吧。就

当它是大事之前的小小考验。」

饭富三郎兵卫不明白最後一句话的意思。

「大事,是指主公进京……」侍医御宿监物为他解惑。进出骏河,自东海道入京都,不仅

是武田信玄的目标,也是家族的希望。

信玄始终处之泰然。尽管天下如何动荡不安,也不为所动。但是,在收集情报方面,从未

松懈。松平家康和今川氏真接近断交之事,引起他的注意。信玄特别强化骏河到三河方面

的谍报活动,并严密监视今川重臣们的行动,准备一旦有事,立即与他们连络。今川的家

臣中,有和武田互通者,例如濑名骏河守、关口兵部少辅、葛山备中守等人。

在准备进出骏河的同时,後尾也积极展开行动。为了防止上杉辉虎进犯信浓,便出兵上野

做为牵制之用,并在靠近信越国境的饭绳山麓,铺设军用道路,威胁越後。身在志磨温泉

的信玄,心中早已有了安排。

盛暑渐远、凉风徐来时,三条氏来志磨温泉探望。

三条氏来志磨温泉,不算稀奇事儿。她以正室夫人的心情前来探视,另一方面又在嫉妒心

的牵引之下,想看看信玄和新宠阿茜,过著什么样的生活。这让信玄十分头痛。

「主公,您日子过得很悠闲吧?悠闲,是挺不错的。但是,如果和阿茜过得太悠闲,只怕

有损您将近痊愈的身体,可要自己保重唷。」

三条氏依旧是讽刺的唇舌,双脚还不停地在四处走动。正室夫人来此,阿茜一直乖乖地坐

著,露出皙白的粉颈。

「阿茜。」三条氏眼睛瞥向阿茜。「主公的身子不好,受不起累。你和别的女子不同,练

过几天功夫,自己大概不觉得怎么样,但是……」

三条氏指的「练过几天功夫」,大概说的是阿茜曾是信虎的忍者。阿茜依旧处之泰然,倒

是信玄不愿再听她说下去。

「你有什么事吗?」信玄问道。

「唷!没有事我就不能来啊!难道我这个武田信玄正室夫人,只是虚有其名?」

三条泫然欲泣的语调,让信玄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你好像有事情要说才问你。」

「当然有事。看你过得这么清闲,我也想舒服一下。很久以前你从今川义元那儿借了《伊

势物语》,这本书还在身边吗?」

「你为什么突然想看《伊势物语》这类书?」

「我要享受生活……」

「好吧。这本书很重要,放在馆裏的书库保存著。既然你要看,我会叫家臣送到你那裏去

。」

信玄从三条氏眼中看到说谎的神情。三条氏乃公卿之女,平日就有看书的习惯,绝不会要

求别人让她看《伊势物语》。

(她为什么要看《伊势物语》?)

信玄心想,三条氏背後一定有人在作祟。太郎义信的正室夫人於津弥,是今川氏真的妹妹

。或许她把今川氏真告诉她有关《伊势物语》的事情都告诉三条氏。

《伊势物语》的作者不明,是一本歌物语,以在原业平咏颂的歌为主。共有三种,古本、

朱雀院涂笼本和定家本。

定家本乃藤原定家於天福二年(一二三四)所著。

今川义元以巨资自京都公卿处购得此书,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一件事,逢人就炫耀。天文

二十三年,此书落入武田家。是年三月,北条氏康正欲进入骏河之际,信玄亦出兵骏河,

并在刈屋川大破北条氏康的军队。事後,今川、武田和北条三家之间,缔结攻守同盟。武

田信玄就是在这个时候,向今川义元要求《伊势物语》。

(今川只答应借武田抄写。)

今川义元答应借出之後,直到永禄三年,义元死去时,从不曾要求归还,信玄也忘了这件

事。

「已经十年了。」信玄悠悠地说道。信玄认为,都过了十年,这本书应该属於武田。

「是啊,的确有十年了。」三条氏说道。似乎地也在数著《伊势物语》在武田家的日子。

三条氏回去後,信玄立即唤来饭富三郎兵卫,要他派人严密监视骏河给新馆(义信的住处

)的书信和使者。今川氏真可能利用於津弥和三条氏的感情,探听武田家的内情。

半个月後,消息来报。新馆的於津弥确实有写信给骏河,骏河方面也有回信,但是她似乎

一点也不担心。

「的确,和娘家之间往来书信,并无不可。如果仅止於此——」信玄喃喃自语。

一个月後,骏河今川氏真的使者前来。

「今川的使者?」

这名使者大概带来什么特殊的文件吧。信玄在踯躅崎城馆书院接见使者,饭富三郎兵卫在

旁。

「请归还过去今川家借给武田家的《伊势物语》。」使者单刀直入地指出。

「今川义元公借给我至今已经十年了。为什么突然急著要回去?」

「不为什么。氏真公想看,所以派我前来索取。」

「若是如此,我自当立即奉还。只可惜这本书在数年前被人盗走,现在已经不在身边。」

信玄装糊涂。其实,他相信,不必编这个理由,对方也不会强行要求归还。

使者回去後数日,太郎义信来到信玄处。

「父亲,您还是把《伊势物语》还给今川吧。说什么被盗走,这不像您平日的为人。」

「义信,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你却知道得如此清楚。是不

是从今川那儿听来的?你是怎么得到这些消息的?」

「这些事情一定要一一向您报告吗?就算我是从今川家听来的,又有什么关系。今川家和

武田家不仅是同盟国,更有亲戚关系,某种程度的沟通,是必然的。」

「你这么认为吗?」

「难道您不赞同?」

「义信,现在是战国时代。一言一行,务必在看清天下形势之後,方能为之。再亲近的邻

国,随时可能成为敌人。绝不可有一厢情愿的想法。」

义信似乎无法接受信玄的教诲。

「正因为身处战国时代,才更要注意与邻国的往来。尽管外面对今川氏真的风评不少,但

是,当氏真公无力时,武田应该伸手援助才对啊。」

信玄默默看著义信。义信已经不再是小孩了,他有他的思想,是强逼不得的。

「义信替今川氏真说话,该怎么处理呢?」信玄问饭富三郎兵卫。

「似乎是於津弥在控制义信。义信也像您一样,渐渐对女人产生兴趣。只是,除了於津弥

之外,他似乎从不正眼看别的女人。」

「义信和於津弥有这么要好?」信玄想起了於津弥。一个皮肤皙白的倔强女子。除此之外

,别无印象。义信为何独独锺情於她?一个男人为何只迷恋一个女人?信玄百思不解。

「我得多了解这个叫於津弥的女人。」信玄喃喃地说道。也可能是期待饭富三郎兵卫早已

调查於津弥,能给他提供一些资料吧。

「於津弥继承了今川义元的一切性格。她善长诗歌、博览群书,虽不曾骑马弄刀,但熟知

《战记》、《军记》、《六韬》等兵法书籍。」

「这么说,她还有点墨水喽?」

「有学问的女人,未必能吸引男人。於津弥的女性魅力,在常人之上。」

饭富三郎兵卫意味深长地说道。

「如果於津弥怀孕了,义信总会看看别的女人吧?」信玄半开玩笑地说道:「有人说,结

婚也十二年了,能生的早生了。」

信玄来到志磨温泉的第三年。今川家再度派遣使者前来。那是家臣庵原安房守的弟弟庵原

备前。他表明是为《伊势物语》之事而来,看来,这次可不是轻易就能打发的。信玄心中

有了决定,准备接见庵原备前。重臣们皆出席。

「请归还《伊势物语》。」庵原备前说道。

「我上次说过,《伊势物语》被人盗走了。」

庵原备前对信玄的回答表示摇头。只见他挺起胸膛,斗胆说道:「看来,我必须搬出阁下

身边的人。」

他威胁著要说出知道《伊势物语》在武田之家的人名。这身边之人是谁,自是不难想像。

庵原备前胆敢道出此人,可见他对这身边人有几分了解。

此人若是义信,信玄就是被自己的儿子出卖了。

「我看,此刻最好把《伊势物语》还给他们。」饭富三郎兵卫在耳边轻声说道。

或许是对谏言的反感吧,信玄故做镇静地说道:「你倒是说说看,此人是谁。」

只有孤注一掷了。信玄料使者不敢搬出义信之名,当面羞辱他。

庵原备前被信玄的强硬态度激怒了。

「那么恕我直言了。据於津弥所言,最近。三条夫人正在阅读《伊势物语》。怎么说是被

盗呢?」

没有提出义信的名字。信玄松了一口气。他心想,女人的话,算得了什么。

「哦,那个啊!那是抄本。和原本很像,但毕竟只是个抄本。」

「用抄本归还也可以。」

「庵原备前,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抄本,是我们用手誊写的,为我们所有,怎么能给你们

。不过,你若愿意,我们倒是可以再抄一本给你。」

庵原备前为之语塞。於津弥的信函,也失去了用途。

庵原备前退出後,信玄对在座的义信说道:「於津弥的所做所为,无异於与今川家私通。

你打算怎么做?」

「於津弥没有错。不对的是您。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诈取《伊势物语》定家本的原本?



义信眼光灼灼地看著信玄。

「巧取今川家的家宝,有什么光荣。」

在座的还有饭富三郎兵卫、饭富兵部、马场民部、内藤修理和小山田信茂等重臣:有的脸

色发白,有的屏住气息。

信玄由志磨温泉回到踯躅崎馆後不久,三条氏再度来访。

正是樱花飘散、菖蒲绽放的季节。

「听说您近日就要搬回踯躅崎馆,是真的吗?」

「御宿监物也认为可以,我正打算这么做,在这裏总是有许多不便。」

「我问过御宿监物,他说你已经不发烧,脸色也好多了,但是身体稍胖,还是得小心注意

。多亏了这一年的休养。想不想再多留一段日子啊?虽然不方便,但是有阿茜在啊……」

依然是讽刺一阵後才回去。

这个女人真奇怪。原意是来探视他的身体状况,最後却留下一团云雾。上次是当於津弥的

先锋,询问《伊势物语》的所在;这一次为的又是什么呢?

「阿茜,据说忍者能从表情看出一个人的内心。你能吗?」

「虽然我学过忍术,但只限於一些基本的……至於读心术,倒是学过。所谓读心术,并不

困难,就是利用相由心生的道理,掌握住显现於外的。」

「那么,三条来探望的真正用意何在?」

「我只能猜……」

「但说无妨。」

「但是您不能生气……」

「为什么?」

「我不愿意您认为我是出於嫉妒心。」

「不会的,你就直说吧。」信玄半命令式地说道。

「三条夫人希望您再留在志磨温泉一段日子,但并不是挂心您的健康,好像是受到谁的委

托……」

「你是怎么判断的?」

「三条夫人的语调异於往日,较为高昂。上次,她看我的眼神中有著嫉妒之光;这一次,

却畏於接触我的眼神。从两次的举止来比较,这一次显得不安。短短的时间裏,手就在膝

盖放上放下的来回三次。眼中也流露出愧疚之色。」

「愧疚之色?」

「这是忍者使用的话语。当心中有愧时,自然会形诸於眼,称之为愧疚之色。」

「难道三条有愧於我?」

「可能。」阿茜肯定的回答。

「你有什么建议吗?」信玄不安地问道。

「有变则有兆,有兆则需备。您务必加强身边的警卫。我愿意以死守护内殿,但是如果志

磨温泉为军队包围,这就不是我所能抵挡的了。」阿茜说出了最糟的打算。

「我该立刻回府吗?」

「千万不能慌。不妨向侍医、三条夫人等人表示,要继续在志磨温泉停留一年。如此一来

,必定会有动静。」

信玄不愿意相信阿茜的分析。如果三条氏确实有所企图,也不得不考虑背後的义信。义信

究竟想干什么呢?

信玄表示要在志磨温泉再留一年时,御宿监物十分惊讶,但也表示:「这才是真正的养生

。」

对饭富三郎兵卫,则嘱其看守志磨温泉四周。十数名暗桩放了出去,明显处则是增加警备

。遇有窥视者,一律抓来问话。

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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