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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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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饭富三郎兵卫,则嘱其看守志磨温泉四周。十数名暗桩放了出去,明显处则是增加警备
。遇有窥视者,一律抓来问话。
梅雨季节开始不久,暗桩便抓来僧侣和卖货郎。他们每日乔装易服,在志磨温泉四周张望
。
僧侣身上持有骏河善得寺的身分证。卖货郎身上只有货品,他不愿吐露出生地和姓名,摆
出一副准备受刑的姿态。最後,将其绑示於街口,出告示重金悬赏认识此人的人。
当天,这名男子咬舌自尽。後来,得知这名男子是饭富兵部的属下,曾在川中岛大会战中
,因斥堠立功。
「他的确是我的部下。不过,一个月前他因盗用公款逃跑,我正在暗地裏找他呢。」饭富
兵部说道。
唤来饭富兵部的兵头调查,证明确实如此。
不久,僧侣的身分也查明了,他是今川的间谍。
信玄并未深究这名间谍的身分,只是命令暗桩严密监视义信和饭富兵部。暗桩,也就是现
代所谓的宪兵组织,为一独立机构,归属领主,监督家臣的行动。
永禄八年七月十六日早晨,暗桩坂本武兵卫和荻原丰前来到信玄处。
信玄摒退左右,听取二人的报告。
「义信少主於昨天夜裏,以到城下观赏盆灯笼为由,溜了出去。跟随的人,只有长坂源五
郎和曾根周防。但是,他们并没有到排列盆灯笼的城下,而是到饭富兵部住宅,直到深夜
才悄悄返回。」
信玄十分重视这个报告。看盆灯笼并无不可,但是以此为藉口,却与饭富兵部谈到深夜。
就不能不重视了。饭富兵部是义信的师傅,从义信小时就在身边,当然,义信有什么事都
会向他请教。但是,有事尽可请他到家裏来,何必特别前往呢?再者,又何必要拿看灯笼
做幌子。
信玄再一次命令严密监视义信和饭富兵部的动静。仅是暗桩还不够,信玄又唤来诸国使者
驹泽七郎,令其刺探义信和饭富兵部之间的任何可疑处。
山本勘助亡後,驹泽七郎带著信玄的秘令前往诸国。这些诸国使者,是信玄的触角。
「饭富公方面应该没有问题,但是新馆方面就难了,恐怕不容易有满意的成果。」驹泽七
郎似乎不太有信心。
「为什么?」
「骏河使者经常带信给新馆的於津弥,而新馆也有使者前往骏河。他们乃使者之身,我们
不易动手。这样大的一个漏洞,恐怕不易调查。」
信玄点点头。
「能不能中途夺信或偷看?以前,大月平左卫门曾在中途偷偷阅读小笠原长时寄给小县弥
津里美的信。」
大月平左卫门是诸国使者之祖。提出大月之名,驹泽七郎自是不能沉默。
「就试试看吧。」
驹泽七郎在中途埋伏,抢夺新馆於津弥寄给今川氏真的信。除了信匣之外,连使者的衣领
、发髻都翻遍了,就是没有密函之类的书信。驹泽七郎带著信函回来。是於津弥写给哥哥
氏真的信,除了抱怨天气酷热之外,还敍说了今年可望丰收,大概不会有战争等家常话。
在最後,则写道:
最近,府内可能发生令您惊讶之事。此事与我无关,只求能平静地过自己的日子。
会发生什么令人惊讶之事呢?信玄低头思索。
驹泽七郎手下发现饭富兵部的家臣野泽全造悄悄离府之事,便立即向信玄报告。
信玄立刻将此事告诉暗桩坂本武兵卫。
坂本武兵卫等十人,在鳅泽附近逮捕了野泽全造。
「你要去那裏?做什么?」他们以暗桩的职权调查,但是野泽全造根本不放在眼裏。
「我是饭富兵部公的心腹,要去那裏,是我的自由。」
坂本武兵卫使眼色逮捕他时,野泽全造拔刀相向。野泽全造奋勇抵抗,後来因身负重伤被
捕,但是也因流血过多而死。他的身上,没有密函。
「一次还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同样的事情再发生,饭富兵部一定会怀疑的。」坂本武兵卫
说道。
「饭富兵部他……」信玄无法相信。
「无论如何,还是请您回踯躅崎馆吧!」坂本武兵卫说道。
信玄陷入沉思,默不回答。
火之卷05义信逆心
踯躅崎馆,并不是一个建筑物,而是以苍郁古木隔开的几栋建筑物组成。太郎义信的新馆
,便是其中之一。新馆,是天文二十一年为迎接今川义元的女儿於津弥而建立的。
信玄从未造访过新馆,他的驾临,令义信和於津弥大吃一惊。
「您从志磨温泉搬回来了吗?」只剩两人时,义信先行开口问道。
「不,还没有。我打算听御宿监物的话,留在那裏,直到完全恢复为止。」
信玄一边打量新馆的内部和庭院,一边说一些家常话,诸如,再整理一下会更好等等。
「义信,你带於津弥到志磨温泉住一阵子,如何?志磨温泉又称子授温泉,应该对你很有
帮助。」
信玄指的是於津弥尚未生子之事。
「温泉疗养吗?我现在没有这种心情。」
「哦?现在,上野方面正是战得最激烈的时候吧。不过,人总是需要温泉的。不是一、二
个月,只要五、六天就行了。况且,我们父子也该谈谈心。」
最後,信玄像在喃喃自语一般。想和儿子谈心之事,颇让义信感到意外。在民间,父子谈
心是很普通的事情,但是,领主之子在出生後便离开父母,独立教育,有若外人。
信玄这么一提,不禁令义信回忆过往,有过这样的事吗?没有啊!曾经剖心而谈的,只有饭
富兵部一人。
脑海中浮现出饭富兵部的影子。义信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是沉默不语。
「你不必立刻回答,去和於津弥商量一下吧。最好是能来。」
温柔的命令。信玄眼光如炬。说完後,便乘轿回志磨温泉。
义信立即和於津弥商量此事。於津弥默默地听著,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会有什么目的呢
?」
「父亲嘛……不会吧!」
「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他看我们时的眼光,确实有怀疑之色。」
於津弥道出了送信使者在前往哥哥今川氏真处的路上被杀之事。
「或许是因为发生这件事,父亲才想和我谈一谈。」
「何不去找饭富兵部公讨论一下,我也和三条夫人谈一谈。」
「叫兵部来吗?他被父亲监视了。」
义信有所顾虑。他知道有暗桩在监视他和兵部;也知道赏灯之夜被跟踪之事。
「只要不做亏心事,召来兵部公又何妨?您不继承武田家吗?何需顾虑这许多。」
义信认为於津祸说得很有道理,便立即差人请饭富兵部前来。
饭富兵部的脸色有几分苍白。最近,他有失眠的毛病。
「既然主公要您到志磨温泉,我想,最好还是带著於津弥一块儿去吧。不论会有什么事,
总是先谈一谈。」说完,兵部低下头。
一股冷流,流过兵部心头。兵部是信玄的重臣,也是义信的傅役。自小把太郎义信拉拔长
大,与其说是师傅,实则如义父。当大部分的武田部将主张进攻骏河时,唯有兵部站在义
信这一边,主张与今川家维持恒久的和平。当义信以赏灯为由,前来饭富兵部的住处,表
示:
(父亲信玄的做法无道,应该学他放逐祖父信虎到骏河一般地,把他放逐到骏河。)
这时候,兵部大吃一惊,整夜劝说这么做是不对的。最後,他同意义信的要求,派间谍到
志磨温泉,并派使者前往今川氏真处。
(义信是武田家的嫡子,武勇卓越。而今,义信谋叛,却连一个跟随的人都没有。此事若
是泄露出去,只怕一定会传到主公耳中。)
兵部沉思不语。义信的想法太天真。如果他不肯听劝,该如何是好呢?
(义信还在做梦。)
除了等他梦醒,别无他法。
「义信,我也希望你去志磨温泉和你父亲好好谈一谈。」兵部再次叮咛。
当天,於津弥也和三条氏碰面,讨论前往志磨温泉之事。
「义信去的话,还没有关系,但是你最好不要去。有阿茜那个狐狸精在,谁知道会使出什
么花样。」三条氏劝阻於津弥。
「她能对我怎么样?」
「这很难说。主公对你并无好感,如果那个狐狸精嘀咕两句,你可就完了。」
於津弥没有见过阿茜,但是光听说她是一名忍者,就够吓人的。於津弥拒绝了志磨温泉之
行。理由是最近身体不适,经过骏河医生的诊断,认为不宜温泉,安静休养最为重要。
武田家的宿将们,无不向志磨温泉祈祷。永禄四年的川中岛大会战之後,信玄便前往志磨
温泉静养。当时,仅有数名重臣知道。三年後,从重臣到侍大将,皆已知晓。家臣中,有
人认为信玄是为根治肺痨,有的人则认为是隐居退身,好把职务交给义信。信玄和义信在
对骏河的政策上,持不同的意见,即使是连战皆捷的武田将领,也对未来抱持著一份隐忧
。当然,这种心情,绝对不可显现出来,否则只会自误。日子一久,武田的家臣们开始对
义信身边的重臣饭富兵部,产生怀疑。路上见到饭富兵部就改道而行的人,不在少数。
家臣们无不祈盼义信和信玄的志磨温泉谈话能够进行顺利,且有完满的结局——义信听从
信玄的安排。松平家康已经席卷远江,若再不采取行动,只怕远江即将为松平所有。织田
信长方面,更是不能大意。
织田信长一年进贡七次,行为有若属国,态度亦是殷勤备至,并暗示有进京的意图。
除了武田的家臣之外,连今川的家臣们也希望信玄进入骏河。信玄在信浓争霸中显示的武
略和治世才能,充分证明他也能使骏河一国安定。与其受愚昧的氏真治理,不如追随一个
将来可能称霸天下的诸侯。
(义信啊!您要听信玄的话。)
只可惜部将们的心愿,并未传给义信。
信玄和义信谈了三天三夜,任何人不得接近。除了吃饭时间之外,两人闭门交谈,声音高
昂旋又转低,不一会再度扬起,但又随即降低下来。
义信说道:「不顾信义,焉能称霸天下。只怕届时众叛亲离,连今川、北条都变成敌人。
一旦背腹受北条氏政和上杉辉虎等大军的牵制,将是一场苦战。」
信玄的看法则是:「战国时代根本没有信义这玩意儿。优胜劣败,一直是战国的传统。现
在不入骏河,骏河终将被松平和北条瓜分。进攻骏河,或许会和北条交恶,但也可能促成
北条和上杉和睦相处。不过,目前北条和上杉自顾不暇,无力进攻甲信。义信,不要被这
种小义局限住。等称霸天下之後,再来消弭战争;这才是真正的大义,才是流有源氏血缘
的武田家该做的事。」
无论任信玄如何游说,义信仍如一颗顽石。到了第五天的晚上,信玄见两人意见无法一致
,只好发出最後通牒。
「就算你的看法和我不同,你也该走你必须走的道路。我身为领主,指引你,这是我的责
任。」
「我知道您令出如山,但是却不能强迫我同意您的看法。如果您一定要出兵骏河,就先杀
了我。」
义信脸色铁青。
信玄和义信的会谈,就此结束。信玄深深叹了一口气。
信玄和义信会谈破裂之事,立即在家臣间传开。义信离开志磨温泉时的那一脸愤慨之色,
是最好的回答。
回到新馆,义信立即召来饭富兵部,道出与父亲会谈的结果。
「父亲没有一点常识,简直像疯了一般。我看只有采取最後手段了。」
「什么?」
「出兵志磨温泉。活抓父亲,送往骏河。兵部,你立刻开始准备,若是等到父亲回踯躅崎
馆就麻烦了。」
「一定要我这么做吗?」饭富兵部眼中含著泪。
「除了你,我还能交给谁呢?麻烦你了。父亲放逐祖父信虎时,也是有板垣信方协助。去
做就是了——。」
此一时,彼一时啊。当年,是家臣央求信玄放逐信虎。而今,支持义信的,只有饭富兵部
一人。但是,兵部怎能告诉义信这些!
「拜托嘛,爷!」义信向兵部行礼央求。
爷,是义信小时候对任师傅的兵部的称呼。兵部,是从多位家臣中选拔出来,任嫡子义信
的师傅。他教义信武术、兵法和忠孝之道。而今,义信却要他背叛信玄。
(是我没有把义信教好。)
兵部流下泪来。原本想以武田家嫡子的荣耀,来建立义信的自信心,孰料,竟流於任性。
当兵部发觉时,已无力挽回。川中岛大会战中,义信违反信玄的命令,独自行动,造成我
方重大损失;这也是义信任性惹的祸。兵部过度的保护,养成义信自大的心理。
「你就帮帮忙嘛。」
「好吧,我答应。但是,不是现在。我家附近埋伏了许多暗桩,这裏的外围也有二、三名
监视人员。若就此召集兵马,一定会传入主公耳中。杀一、二十个人有什么用,况且,志
磨温泉少说也有一百三十名武士固守。」
「难道没有办法了?」
「有。不久就要出兵上野的箕轮城,那将是个好机会。我想,大概就在这几天吧。目前若
没有大事,最好不要派使者。」
饭富兵部抱著必死的决心。唯有一死,才能保护义信。
走出新馆,腿前一片火红般的栌叶。或许,这将是他最後一次看到栌叶。
饭富兵部以为数日後会下令出兵,但事实不然。栌叶落尽,冬景渐去,踯躅崎馆中攻击箕
轮城的军事会议仍在举行。最後,终於决定统帅为武田逍遥轩,军队约五千人。饭富兵部
也率领一个军团出战。统帅为武田逍遥轩,对外却宣称是信玄出兵。
军事会议结束,各部将准备回去时,饭富兵部走到信玄跟前。
「明後天是家母三周年忌,要举行法事。」
冠婚葬祭,需经上司许可,方能集结群众。兵部是来请信玄批准。
「已经三年了吗?」信玄感慨地说道,并派饭富三郎兵卫前去参加。自从义信和信玄意见
不合以来,三郎兵卫感到十分为难。哥哥兵部的行为,引起信玄不满。信玄对三郎兵卫和
哥哥兵部会面之事,有所顾忌,但是母亲的法会,焉有下参加的道理。
(哥哥为什么在出兵之前举行法事……)
三郎兵卫相信兵部一定另有企图。
法事遵照古礼进行。法事结束後,兵部将三郎兵卫唤入内房。
「三郎兵卫……」兵部欲言又止,只是看著三郎兵卫,眼中泛著泪光。三郎兵卫,此次,
我只怕难有归期。如果我发生什么事,麻烦你转告义信,就说,人,应该死得其所。我,
认为是时候了。」
「哥哥,武将出战,谁能预知归期?你怎么……?」三郎兵卫凝视著兵部。「莫非你有什么
打算。有什么事不能敞开来谈,我们是兄弟啊。」
「我决心一死,死在这次的战场上。做一个轰轰烈烈的烈士。」兵部的态度十分冷静。
「哥哥,我了解你的立场非常艰苦,但是还不至於以死解决。时候到了,主公自然会尽弃
前嫌的。」
「不会的。」
「难道你……」三郎兵卫的神色严肃起来。
「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过去的,即便在我死後……。只要有人能了解我的苦心就够了,那
怕是十年、五十年、百年、数百年後。」
「你打算做什么?」
「我只想死。我是武田家的第一重臣,不会做出任何有损武田家的事。」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死後,最让我放心不下的是义信。麻烦你替我照顾他。」
兵部在三郎兵卫面前跪下。而後,不管三郎兵卫问什么,他都不回答。
「快回去吧!待久了,会让暗桩起疑的。」兵部以兄长的口吻说道。但是,兵部并没有送
三郎兵卫到玄关。
三郎兵卫很替兵部担心,却又无计可施。
(哥哥想死。什么时候?在那裏?)
马儿慢慢前行,三郎兵卫陷入沉思。古府中的街道,增加了许多来来往往的人马。快出兵
时,都是这个样子。
地方上的武士,或五人,或十人,带著二、三十名士兵,来到古府中,各自投效心中的理
想军团。
「哥哥是明後日的早上出兵。」三郎兵卫在马上喃喃自语著。
哥哥说他想死。死,只有病死、战死或自杀。依目前来看,他没有生病。自杀,就没有必
要说什么这次战争恐怕难有归期之类的话。
(战死吗?)
实在难以勾画出兵部骑马持枪冲入敌阵的景象。兵部已经过了驰骋疆场的年龄。若想有此
举动,必定会被家臣制止。所以,战死,应该是不可能的。
三郎兵卫拉住马头。从这裏向左走,通往志磨温泉。正想策马前行时,脑中突然浮现一个
念头。
(莫非哥哥想在出兵那一天,调兵直驱志磨温泉?是义信的意思吗?哥哥身为师傅,不宜违
命,但是又不愿背叛主公,所以才想以死明志?要我照顾义信,莫非是想一人顶罪?)
三郎兵卫细细分析著。兵部若想叛乱,只有利用出兵那一天早上。(哥哥是在暗示我吗?
)
三郎兵卫彻夜思索兵部的那一番话。次日,天气晴朗却寒冷。明天,就是兵部率军出发的
日子。真让人坐立难安啊!
三郎兵卫乘轿来到志磨温泉。这件事,实在令他放心不下。
「三郎兵卫,怎么啦?瞧你脸色苍白的。」信玄看著三郎兵卫。
三郎兵卫把兵部的一番话,以及自己的看法,都说了出来。
「只好暂时回府。」信玄听完三郎兵卫的敍述,悠悠地说道。
等到夜晚来临,信玄乘轿回踯躅崎馆,并下令不让任何人知道。同时,令暗桩包围义信的
新馆,检查所有接近的人与物。所住之处,也先行调查。
第二天,永禄八年十一月七日。天未亮,古府中的武田家部将大门,响起了敲门声。
「有急事,请快开门。」使者大声喊道。
门开,持信的武士交过信函之後,匆匆离去。
是饭富兵部写给这家主人的信。
主人近日的行为怪异,例如,与今川家断绝关系、出兵骏河等等,危害到宗族的安全。前
循信虎退位之例,定今晨举兵,盼共襄盛举。义信不知此事,此乃我饭富兵部一人之意。
特此告知。
收到此信的部将,无不脸色大变,并立郎率兵前往志磨温泉,保护信玄。
当天早上,最早来到现场的是穴山信君。他率领三十名士兵,来到已经包围志磨温泉的饭
富兵部军队面前。
「叛逆必死。快快离去者,饶你们不死。」
信玄的家兵们也跟著喊起来。饭富兵部的家兵原本不知为何来此,但是,当他们被当成信
玄的叛徒时,内心立即开始动摇。信玄,是他们心中的偶像。信玄所到之处皆无敌手,只
要跟著信玄,就能获得地位、名誉和土地。而现在却说是为讨伐信玄而来,顿时失去了战
斗意志。兵部的士兵们骚动起来。骑兵队来了。第二队是以饭富三郎兵卫为首的五十名骑
兵,人人手持朱房枪。
饭富三郎兵卫一言不发地走过穴山信君,直入饭富兵部的部队。
饭富兵部的军队先是受信君呐喊的影响,现在眼见同族的三郎兵卫率队前来,更是大惊失
色。
志磨温泉附近的道路并不十分宽广,兵部军队曾一度退至志磨温泉後面的桑田,但都不战
而逃。
饭富兵部召集士兵回府固守。一切似乎早在意料之中,神色毫不惊慌。
饭富兵部军队败走之後,武田部将率领军队陆续在志磨温泉集合,再朝饭富兵部府出发。
夜已散尽,天空泛白,马场民部、内藤修理和武田逍遥轩等武田重臣们,向饭富兵部劝降
。
但是,饭富兵部已切腹自杀了。
他留有遗书。书中表明此次叛举完全是他一人之意,与义信无关。
饭富兵部的破晓叛变,也成为武田部将的试金石。大部分的部将在接到饭富兵部的书信後
,立即发兵直奔志磨温泉,只有极少数的人是坐观局势的投机分子。这一次事件更强化了
甲军对武田信玄的归向之心。
信玄了解饭富兵部的用心。饭富兵部的用心良苦,使信玄不知该如何处置义信。
永禄八年十一月七日,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饭富兵部的家臣之首被捕。新馆被包围。
义信得知饭富兵部叛变失败自杀之後,已经了解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他和於津弥共处一
室,等待父亲的命令。
火之卷06胜赖公的喜事
志磨温泉之变的第二天,十一月八日,织田信长的家臣织田扫部忠宽(爱知郡日置城主织
田丹波守宽维之子),以织田信长使者的身分,前来古府中拜访。
织田扫部向信玄行礼。
「自从四郎胜赖和雪姬订亲之後,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婚期将近,不知有何效劳之处。」
织田扫部看起来较为年轻,与织田的使者赤泽七郎左卫门和佐佐权左卫门的一头白发比较
起来,他的黑发自然衬托出年龄的差异。
「不敢当。」信玄打量这位使者。
(莫非他是来探听武田的内讧?)
武田信玄和嫡子太郎义信意见不合,已经不是秘密。邻国皆有静待其变的念头,更有人巴
望趁虚而入。纵使武田对往来人物调查甚严,但是只要有道路、只要和他国有贸易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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