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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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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晴早就猜到不是什么好事,又问:“是男生还是女生啊?”
“莫名其妙,”西江月说,“什么男生女生,这有什么关系吗?”
徐晴怪模怪样地笑着说:“诗人都是多情种子,若是女生,多半是关系暖昧,我才犯不上为你的小情人舍脸呢。”
西江月哈哈地笑着说:“还真是个女的,不过,人家才是一年级小女生。”
徐晴阴阳怪气地说:“小的才好哇,老牛还爱吃嫩草呢!”西江月又恼不得,点着她的鼻子,说她专会打哈哈逗趣。
徐晴叫女佣给他冲了一杯咖啡,这才收敛笑容,问这学生犯了哪一条啊?徐晴有言在先:“若是经济犯、国事犯,我就伸一手,若是思想犯、政治犯,免谈。”
见她封门,西江月忙说:“若不是思想犯,用得着来动你大驾吗?那不是大炮轰蚊子了吗?”
徐晴说:“你别给我灌迷魂汤,我不吃这一套。”
西江月嘿嘿地笑着说:“小事求你也不过瘾呀。”
徐晴很受用,心上美滋滋的,她说:“行了,告诉我,是个什么案子?”
西江月简要地描述了事情经过:“上边让医大学生出勤劳奉仕,是做飞行木桶,验收时却在飞行木桶里发现了一条反日标语,结果怀疑我的学生,不由分说抓走了人。”
徐晴当然内行,首先询问:“做笔迹鉴定了没有?”
西江月不好说谎,只好说:“做了,”又马上表示不信任,“那有什么准确性!人家不会变字体?不信,我给你写几个字,你拿去叫他们鉴定,若能鉴定到我头上,我输你一万块老头票!”
徐晴笑嘻嘻地说:“我只想把你赢到手。”这话是半真半假,充满挑逗性。
西江月说:“那容易,我这一百多斤,怕值不了一万块钱呢!”徐晴松口了,让他把名字写下来。
西江月说:“你真仗义,太叫我感动了。”
徐晴说:“别假惺惺的了。大诗人,你不会是她的同党吧?万一她真是有根有蔓的线上人,我可就担不是了。”
西江月又一次哈哈大笑说:“是同党,我送上门来了,你抓吧。”
徐晴说:“谅你也没这个胆儿,你们这班文人,我见得多了,充其量是无病呻吟,在诗行里说几句假装忧国忧民的梦话,发几句收买人心的廉价牢骚,如此而已。”
西江月恭维她说:“你看人真是入骨三分啊。”徐晴得意地笑了。
9
垂头丧气的李贵一走进建国大学塾务课长室,青本平进就笑了,看他这被霜打了的神态就猜到,一定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李贵实话实说告诉青本平进,人家把大门封得死死的,根本不承认有什么反日组织,他吃了个闭门羹。
青本平进拿起桌上摆着的一瓶清酒,说:“你看,我准备了一瓶好清酒,准备为你庆功呢。”
李贵耷拉着脑袋说:“我太笨了,事情一下子就弄砸了。”
青本平进照样启开那瓶清酒,倒了两茶缸,推给李贵一缸说:“失败了也要喝,这次碰了钉子,下次成功就是了嘛!”说着喝了一大口酒。
李贵不喝,他有点想打退堂鼓的意思说:“我真不是这块料。”
青本平进不生气,反劝他:“别自己看不起自己呀!放心吧,办成办不成,我都会够朋友。”
这承诺对李贵来说太重要了。他当初答应为日本人干事,不就想救他爹吗?现在他最担心的是,自己完不成人家的任务老爹又命悬一线了?青本平进的表态,听着暖人心,却让李贵信不实,与他又没有交情,人家干吗平白无故为你办这么大的事?青本平进从卷宗里拿出一张纸,拍到李贵面前,让他仔细看看,“黑河那边回话了,找到了你父亲的下落。”
李贵拿起电报看着,激动得手都在抖,他说:“可是……可是……”
青本平进喝着酒,叫他别担心,第一步是查实,有无此人;第二步就该下令,让他们无条件放人了。青本平进依然仗义,他说:“不管你办成办不成,都一定让你们一家人重新团圆。”
李贵很感激,他发自内心地表态:“请青本老师放心,我一定加油,死了张屠户,不吃带毛猪。张云岫这小子不开窍,我去找吴连敏。吴连敏心直口快,直炮筒子脾气,比张云岫好对付。”他看得出,青本平进正用赞赏的眼光看着他呢,便来了兴头,一口气干了那茶缸酒。
回到第二十三塾,李贵晕晕乎乎的,脚下发飘,心里却什么都明白。塾里台灯全亮着,晚祷一过,同学们开始上晚自习,李贵却看不进书去,故意没话找话地同挨他坐着的吴连敏搭讪。吴连敏敲敲桌子说:“走神了,想什么呢?”
李贵看了吴连敏一眼,掩饰地说:“啊,没什么。”又拿出一本书,翻开,却没发现放倒了。
吴连敏忍不住笑了,替他摆正了书,说:“你丢了魂了?”忽然凑近他嗅了嗅,说,“你喝酒了?”李贵谎称几个日本学生弄了一瓶清酒,自己赶上了,灌了他几口。
“日系学生请你喝酒?”吴连敏说,“他们挺高看你一眼啊!”李贵按捺不住冲动,忽然请吴连敏跟他出去一下,说点事。吴连敏感到很奇怪,就问他说什么?
李贵说心里憋闷。他连个能说句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这倒是实话,算他有自知之明,吴连敏觉得他挺可怜,就站起身,答应陪他出去走走。两人跟塾头说了一声,请了个假。
10
湖西会馆客厅里,一张唱片放完了,甘粕正彦又在选唱片,他征询地问白月朗:“喜欢听什么曲子?”
“远离战争的。”她的回答很笼统,却彰显个性。甘粕正彦看了她一眼,白月朗看不透那眼光里包含的是惊讶、赞赏还是反感。
不管怎样,甘粕正彦依从了她,选了一曲斯特劳斯的《乡间圆舞曲》,绝对轻松的曲风,他摇着手柄,一边给留声机上劲一边说:“我也不喜欢火药味浓的曲子,《乡间圆舞曲》多好,这里有小河流水、呢喃燕子,也有蓝天碧草和鲜花。”他放下磁针,悠扬美妙的旋律顿时弥漫空间。
白月朗长长地吁了口气,问他:“刚才这一席话,在别的场合也说过吗?”
甘粕正彦摇摇头说:“不,从未说过。”
白月朗好奇地问:“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敞开心怀?”
甘粕正彦沉默一下说:“也许积压在心中太久太沉重了,总得发泄一下吧。”顿了一下,他哑然失笑地说,“我今天反常了。”
随后甘粕正彦又转换了话题:“不说这沉重的话题了,你怎么样,此前我带你看了满映的摄影棚、美工间、录音室,也看了内景拍戏,有没有兴趣要不要到满映的后藤养成所(训练班)来?那可是明星的摇篮。”
不管出于什么动机,白月朗都明白,甘粕正彦真的努力想让她当上电影明星。他想当伯乐吗?还是另有所图?白月朗现在心里有点乱,她从小做着明星梦,一旦来得如此轻易,倒让她踌躇了,她告诉甘粕正彦,现在不能回答他,她得回去问问家里人的意见,她担心,古板的父亲不会赞成,连哥哥也未必支持。
甘粕正彦突然揭开她不愿承认的事说:“令尊大人不是新京一国高的校长吗?”
白月朗一双黑眼睛里透露着惊奇,原来他早就知道!白月朗还是问:“你怎么知道?”
甘粕正彦一笑说:“他大名鼎鼎啊。令尊还兼着协和会副会长,虽不是实权,却有地位呀。”他问白月朗,“方才我说这幅字出自他手,你为什么装得像不认识一样?”
白月朗遮掩地说:“哦,我也不能帮着甘粕先生一起吹捧我父亲呀。”
甘粕正彦说:“虽与令尊交往不多,却知道他是个谦谦君子,是个可以交朋友的人,满洲人敬重他,日本人也喜欢他,为日满亲善身体力行,难得呀。他绝不会反对女儿进满映的演员养成所。”
白月朗说:“甘粕先生太自信了吧?我是他女儿,我都不敢打保票。”
甘粕正彦很具煽动性地说:“我为什么选择满映这个差使?我如果继续留在军界,军阶不会比现任关东军总司令梅津美治郎大将低。就是现在,他见了我也要先敬礼,我才还礼。我觉得艺术更适合自己,也是对自己心灵的一种净化。”白月朗似信非信地望着她。
甘粕正彦说:“我自从爱上电影,就如同着了魔一般,一旦碰上有艺术天才的人,不把他领进电影的艺术圣殿,就睡不着觉。”这显然是针对白月朗的一种解释,避免她疑神疑鬼。
白月朗半开玩笑地说:“这远比当警察头子要高雅多了。”
甘粕正彦绝对自信,相信自己的眼力不会欺骗他。他第一次见到白月朗,心灵就有一种强烈的感应,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未来支撑满映的大明星,绝不比李香兰、张静逊色。白月朗今天所到之处感受到的眼神,受到的隆重欢迎,也证明了他的判断。
靠墙立着的大钟音韵铿锵地打了八下,她看了一眼大钟,站起来说:“我得走了,太晚了,学校快熄灯就寝了,迟了会挨罚的。”
甘粕正彦问:“怎么个罚法?”
白月朗说:“不准进屋,在外面站一夜,困还在其次,冬天滴水成冰,冻死人,夏天更不好受,蚊子能把人吃了!”
甘粕正彦说小事一桩:“回头给你们学校打个电话过去,替你告个假。”
“不!”白月朗围上围巾,“回去晚了一定被同学们取笑的,我不过是个学生,承蒙您这么大个人物屈尊去找我,已经过分了。这么晚了再不回去,又打电话为我告假,那真的不像样子了。”
甘粕正彦很觉遗憾,本来说好了要一起看那部新影片的。《尤二姐和尤三姐》双片刚刚出来,白月朗还给挑过穿帮的毛病呢,梁父吟不是再三请她赏脸的吗?甘粕正彦看了看腕上的表说:“这梁父吟也是,什么时候了,还不来,他这人才气有余,严谨不足。”
正说到这,有人敲门,原来是秘书课长天岗长喜,他说梁父吟求见。
甘粕正彦显得很兴奋,忙叫:“快请。”这一来,白月朗又不好立刻走人了。
只见一头乱发的电影编剧梁父吟急急忙忙地进来,在走廊的棕垫上擦了擦皮鞋上的尘土,大声说:“对不起,白小姐,我迟到了。”
白月朗这才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很大很有神,眉脊骨略高,嘴大,说话声大,言辞犀利,幽默有风趣,给人以洒脱的感觉,天生的艺术家气质无法掩饰,白月朗站起来拘谨地说:“梁先生太忙了。”
梁父吟进来,不客气地从茶几上抓起一盒满洲牌香烟,弹出一支,点火吸着,说:“我刚才发火了!刚在标准放映间放了一遍双片,心有灵犀一点通,念成了心有灵牛一点通,气死我了,片子穿帮他不管,台词错了可不行,观众不说演员是大白薯,还以为编剧胸无点墨呢。”
他只顾自己说,也不看别人脸色。甘粕正彦问他:“还能不能让白小姐先睹为快了?不然,可要送她回去了。”
梁父吟说:“真对不起,因为得拆本补录台词,今天还真看不成,改天再请白小姐斧正了。”
白月朗笑道:“梁老师也太客气了,我看电影只是看热闹,是个外行,我能看出什么来。”
甘粕正彦决定派人送白月朗回学校去,太晚了不好,现在回去,还赶得上晚自习。他按了一下设在茶几上的电铃按钮,天岗立刻应声而入。甘粕正彦吩咐备车,送白月朗回新京医大去。天岗长喜答应一声出去。
挂在门旁的壁式电话响了,甘粕正彦走过去摘下黑色听筒,低沉地“喂”了一声。
对方的声音很大,屋里的人都听到了:“理事长吗?对不起,打扰了,我是正大门门卫,有几个新京医大的学生要找你,可以接听他们的电话吗?”
“你怎么可以打来这样的电话?”甘粕正彦有点恼怒,守大门的人怎么会连起码的规矩也不懂了?但随即看了白月朗一眼,又改口说:“你是说,是新京医大的同学?你问问他们,也许是找白月朗小姐的吧?”白月朗注意盯着甘粕正彦。
传达室那边回答说:“是的,理事长。”
梁父吟回头望着白月朗说:“你这同学很厉害呀,找人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白月朗解释说:“理事长到学校去接我的,所以大家都知道,他们找我一定有急事,不然不会这么莽撞,找到这里来。”
甘粕正彦又恢复了惯常的儒雅神态,用手捂住听筒说:“是这样,我到学校去接白小姐,她们班的同学都在。”说罢示意白月朗来接电话。
梁父吟说:“不至于是催你回去上晚自习吧?”
白月朗接过听筒,喂了一声,马上听出了对方是谁:“你是周晓云吗?谁?张云峰也来了?”又握住听筒,小声对甘粕正彦二人说:“我们级长。”
当她松开听筒时,周晓云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方才来了宪兵,不容分说,把陈菊荣抓走了……”
收发室那边,张云峰抢过了话筒说:“既然你是甘粕正彦的座上宾,能不能……”下边的话别人无法听到了,白月朗赶忙死命地捂严了听筒。
梁父吟在看甘粕正彦。甘粕正彦什么都明白了。他一言未发,走过来,从白月朗手里夺过听筒说:“同学,我是甘粕正彦,你听着,告诉你的同学,不管是哪里抓的人,天亮前我一定把你们的陈菊荣送回新京医大。”
对方又是周晓云的声音了,她都激动得打战了:“我……代表全班同学谢谢理事长先生,给你鞠躬了。”甘粕正彦挂好听筒,并不当回事,谈笑风生。他叫白月朗和梁父吟把外衣脱了,这回不用急着走了,不用担心有人说闲话了,白月朗小姐的同学巴不得她在这多待一会呢。白月朗虽然脱去外衣重又坐下,终归心不在焉,望着甘粕正彦等下文。梁父吟安慰白月朗,叫她尽可放心。
甘粕正彦进入他的办公室,摇通一个专线电话,白月朗紧张地盯着他,甘粕正彦的口气很大,完全是居高临下的姿态:“我是甘粕正彦,我查一个人,你转告齐知政总监,新京医大一个叫陈菊荣的女生,是不是你们抓了?刚才不久的事。好,我等着,你马上查问。”
少顷,电话振铃,对方大声回答:“长官,我是孙德超副警监,已向齐总监报告过,我们没到新京医大捕人,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甘粕正彦又摇了一阵电话,这次更冲:“我,甘粕正彦,找你们岸信石斋大佐说话。”
俄顷,岸信石斋答话了:“我是岸信石斋,给长官敬礼,请指令。”
甘粕正彦说:“新京医大的陈菊荣今天下午被人带走了吧?是你们干的吧?”
这回找对了,岸信石斋在电话里回答:“是的,长官。该校勤劳奉仕所做的飞行辅助木桶里,发现了反日标语,我们在一年级甲班对二十二名满洲学生做了笔迹鉴定,这个陈菊荣是重大嫌疑人。”
白月朗一听,着急地站起来辩解:“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甘粕正彦很绅士地冲她一笑,示意她少安毋躁,梁父吟拉她坐下。
只听甘粕正彦对着听筒问:“她本人招供了没有?在取调书(审讯笔录)上画押了吗?”
对方回答:“这小丫头嘴很硬,死不招供。”
白月朗又在一旁焦急提示:“千万别给陈菊荣用刑啊。”
甘粕正彦又摆手示意她噤声。甘粕正彦对着听筒下令道:“马上放人,你也不必问为什么,由我全权负责。”
岸信石斋在电话那头毕恭必敬地回答:“是,长官,我明白了,马上照办。方才,徐晴也来过电话关照了。”
他怔了一下,说:“是吗?那更好了。”
甘粕正彦又说:“天太晚了,女孩子不方便,让宪兵队派人把陈菊荣送回学校去。”
岸信石斋又响亮地答应一声:“是,遵命!”
白月朗长吁了一口气,看了梁父吟一眼,甘粕正彦的权柄太重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到三分钟处理完毕。人命在他手上,不过是可以随意搓扁捏圆的泥团,白月朗感激他,却又不知道该怎样评价甘粕正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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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1
放下电话,甘粕正彦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给梁父吟和白月朗分别倒了一点洋酒,又加了冰块,端起杯,说:“中国人讲究美酒良宵,来,碰一下。”
白月朗饮了一小口,心存感激地说:“真太感谢了,你一句话就能救一条人命。”
甘粕正彦笑着说:“小姐的后半句可不像是恭维了。”
甘粕正彦今天的举动,梁父吟不解。他为什么对白月朗这样特别?一见倾心?收买人心?似乎也不像。还是另有缘由,梁父吟还一时理不清。梁父吟选择了顺情说好话,称赞道:“理事长很仗义,为了白小姐,他都没问陈菊荣是否可能有过失、有罪就指令特务机关把人放了。”
甘粕正彦半开玩笑地说:“那没关系,即使错放了,手里还有白小姐做人质呀。”几个人都笑起来。
梁父吟站起身,刚说了一句天晚了,要回去,办公间专线电话铃突然响起来,甘粕正彦拿起听筒说:“我听出来了,是秦彦参谋长,马上吗?好,我二十分钟后到。”
显然是急事,他挂上听筒后,说:“真抱歉,这是老天剥夺我讨好漂亮小姐的机会,关东军总司令部总参谋长秦彦三郎中将来电话说,梅津美治郎总司令在他官邸等我,有要事,就不能送白小姐回校了。”
白月朗也趁势站起身说:“本来也不该麻烦理事长的,电车、人力车都很方便。”
梁父吟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代劳,送送白小姐。”
甘粕正彦说:“这真是太好了,我也放心了,回头我让天岗给你们安排一部车子。”白月朗坚决不允,说不麻烦了,她想散散步。
甘粕正彦说:“也好,那就随小姐的便了,进满映后藤养成所的事,你考虑好了告诉我。”
新京的大同路是亚洲最宽、最长的街道,白月朗问梁父吟这是不是真的,梁父吟到过世界很多大城市,像大同路幅宽达八十米,栽有四排行道树的双向八车道的马路,即使欧洲也没有。
明月与十里长街路灯相辉映,亮如白昼,行人寥寥,偶尔碰上几个,也是瑟缩着双肩,低头快步走过。骑在马上的宪兵和守备队巡逻摩托车不时地穿街越巷,拘捕犯人的密封罐车怪叫着驶过,那声音叫人胆战心惊。
白月朗和梁父吟在宽阔的人行道上漫步,像一对情侣,显得那么悠闲,在满洲国的夜晚,很少见,因此格外引人的注目。梁父吟开了一句玩笑:“也许因为大街上人少,才显得街面宽。”
白月朗会意地一笑。梁父吟手里夹着香烟,不时地吸一口问:“累吗?累了,可以要一辆车。”
白月朗笑道:“累是累点,一听你讲话,就忘了累了,外面空气挺好,再走一段吧。”停了一下又说,“梁先生倒是健步如飞。你这个年龄没当过国兵,一定是有什么残疾,才成了国兵漏。”
梁父吟指了指乱发覆盖的脑袋说:“我的大脑有残障,脑后枕骨有毛病。”白月朗当真了,以为他受过外伤。还关切地询问。
梁父吟四下溜溜,小声说:“先天的,多长了一块反骨。”
白月朗忍不住笑了,敬重地望着他说:“和同伴们总是在你小说的字缝里找民族骨气。这反骨我是感受到了的,所以才崇敬你。”
梁父吟却说:“崇拜我的人硬把我推到了不良分子的危险地步,老是受人怀疑,其实我这人挺本分的。”
白月朗却宁愿他不本分说道:“越离经叛道越好。”
梁父吟说:“别往绝路上推我呀。”其实他没挑上国兵,成了国兵漏,是满映出具证明,留他写剧本,满映人都知道,甘粕正彦对他不错,甚至引起同行嫉恨。
白月朗:“甘粕正彦保你,就是杀人放火也没人敢管了。”
梁父吟大笑说:“你这不是骂我吗?”
2
西江月出面,白月朗又求动了甘粕正彦,张云峰约出周晓云,二人站在新京医科大学宿舍门外。张云峰认为现在是双保险了,他相信西江月老师也是有门路的,他是社会名流啊。
这时尾荣义卫气喘如牛地跑来,对等在外面的几个学生说他打听着了,是宪兵队岸信队长手下人抓走的,重案才进特高课,这就很难办了,天亮时他再找找人,听他那口气,他肯定找不到强有力的人。周晓云谢了尾荣先生,人很快会放回来了,没什么事。叫他不必再费心张罗了。
见尾荣迷惑地望着他们,张云峰就告诉他:“白月朗求了甘粕正彦。”
“是吗?”尾荣义卫大为吃惊,他想不出甘粕正彦怎么会买白月朗的账?不过他向来不多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这就好,但愿虚惊一场。”
这时一辆吉普车开到楼前。听到车声,好多窗口都有人探出头来。一个日本少佐打开后车门,陈菊荣下车,腿也瘸了,浑身带伤。一年级甲班趴在窗口的人也发现了,大叫了一声:“陈菊荣,陈菊荣回来了!”
张云峰、周晓云几个人最先迎上去,教室里的女生全都拥到了楼外。只见陈菊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走路也有点跛。周晓云叫了声:“陈菊荣,”哽咽着抱住她说,“他们打你了?”同学望着满身是伤的陈菊荣,都伤心地抹眼泪。
尾荣义卫照例息事宁人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后可得小心了。”
陈菊荣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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