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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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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荣义卫照例息事宁人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后可得小心了。”

陈菊荣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说:“没事,大家别担心了。这不,他们怎么带走我,还得怎么送我回来。”

舍监陪着丸山彻二校长来了,校长看见陈菊荣安然无恙地回来,有几分惊讶就问陈菊荣:“你没事了?”

陈菊荣瞪了他一眼:“听校长这意思,我有事你才乐啊?”周晓云拉了她一把,叫她少说一句吧。

丸山彻二也不跟她计较,转向了日本宪兵少佐,用日语问:“写反日标语的不是她吗?”

少佐回答:“不是她。是奉岸信大佐之命送她回来,大佐的意思是不要为难她。”

丸山彻二说了声“是”,随即,少佐上车走了。

丸山彻二见寝室门前人越聚越多,就生气地说:“都回去就寝,有什么好看的。”学生们逐渐散去。

丸山彻二又嘱咐陈菊荣:“这次得到宽大处理,要懂得感恩,不准再有反满抗日的念头。”

陈菊荣反感地说:“我才不感恩呢,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打,你还要我感恩?”周晓云怕她再说出不好听的话来,赶忙拉着她进楼去。熄灯号声中,舍监的大嗓门在整栋楼都听得见。女生们纷纷钻进被窝,正给陈菊荣擦洗伤口的周晓云也叫大家快躺下了。

舍监带一帮臂缠白袖标的值周生,站在门外问:“点名了没有?有没有漏宿的?”

周晓云喊了声“没有”,看看左边白月朗空着的行李,连忙拉开,胡乱把衣服、毯子塞进去,做成有人的样子,以防舍监闯进来突查。

外面又吹第二遍号,由值日生拉灭了电灯。因为外面有月光,屋子里还能看清一切。几乎所有的人都无睡意,全都趴在枕头上,想听听陈菊荣讲她的传奇。

上铺有人先发问:“谁这么缺德,向宪兵队告密?”

有人说:“听丸山彻二校长口气,说不定是他捣的鬼。”

陈菊荣说出了真相:“不是让每个人都写‘日本必胜、中国必亡’几个字吗?听日本人的口气,好像在飞行辅助木桶上发现了反日标语,叫咱们写那八个字,是对全班笔体查找呢。”

有人不解:“这八个字对日本人有利呀,说日本必胜还叫反日吗?”

到底是周晓云成熟些,她首先想到了:“这标语一定是反过来写的。”

既然是政治犯,大家更关心的是,日本宪兵队怎么会发善心,又轻易把她放了呢?这也是陈菊荣纳闷的呀。除了周晓云和张云峰,没人知道内幕,他们俩也不会说。

周晓云弦外有音地说:“你让陈菊荣偷着乐吧,你是借好人光了。”

“好人是哪个?”陈菊荣追问,“你今天非说出来不可,知恩不报非君子,我得谢人家呀。”周晓云说她无论如何也猜不到这好人是谁。

有人猜是尾荣义卫先生,有人猜是陈菊荣在协和会里做事的爹,甚至有人说可能是丸山彻二校长发了慈悲。周晓云不搭腔,她不想把白月朗牵进去。

说话声惊动了外面,门突然被踢开,手电筒满屋乱晃,舍监大声叫嚷:“睡觉,再说话,罚到外面站着。”女学生们全都缩进了被窝,一时鸦雀无声,舍监才走了。

挨着周晓云的陈菊荣又侧过身来,悄声问周晓云:“你说的贵人到底是谁?你别让我知恩不报啊。”周晓云才悄声告诉她,是白月朗。

“她有这么大的本事?”陈菊荣想了想,说道,“她父亲是一国高校长,协和会长,得过菊花勋章的,桃李满天下,认识人多。”

周晓云却说:“不是她父亲,她托的人是甘粕正彦,”周晓云提醒陈菊荣,“你忘了,你被带走之前,甘粕正彦来医大把白月朗请走了?”

陈菊荣还是不敢相信:“一面之识,就能办成这么大的事?”

周晓云就把她和张云峰坐三轮车找到了满映的事说了一遍,她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想不到还真拜对菩萨了。陈菊荣仔细回味,怪不得呢。宪兵队的人可能以为她不懂几句日语,在她面前说话就没背着,她恍惚听他们说,是一个什么有来头的人打来了电话,不问青红皂白,非逼宪兵队放人不可。来电话来之前,还在拷打她,电话一到,全都对她客客气气的了,还拿了半斤果子让她吃。她馋得真想吃,可她忍住了,把果子扔到地上踩个稀烂,不能让小日本鬼子小瞧。

手电筒的光又在窗户上晃来晃去了,周晓云捅了陈菊荣一下,小声说:“睡吧,有话明天再说。”

3

吴连敏被李贵选为第二个倾诉和争取的目标。李贵说:“我常常感到没脸见人。绝食那阵子,吴连敏和张云岫都苦口婆心劝我出去参加绝食,是我胆小,到底没敢去,现在想起来,真丢人啊。”

吴连敏本来也没跟他计较:“人和人不一样。何况都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

李贵说:“你一定很看不起我。”

吴连敏说了实话:“倒也没有。当时只是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民族都危亡了,连个屁都不敢放,还叫个人吗?”

李贵承认:“我该骂,该遭唾弃,太自私了,胆小就是怕得罪了日本人!”

吴连敏不明白,他今儿个怎么反复提起这个茬,又没完没了地自省?难道找吴连敏谈心,就为专门表白愧悔之心吗?

李贵说:“最近一直闹心,嘴上不说,心里明白,愧对同学们,有一种矮人一头的感觉。”

既然这件事在李贵心中引起这么大的波澜,证明他还是个可救药的好人,吴连敏便热情地劝他:“同学们不会歧视你。不管早晚,能想明白了就好。”

李贵表示:“为了将功补过,我想多干点事。”

“这是什么意思?”吴连敏也警觉起来,问他想干什么。

李贵直言不讳地说:“想参加你们的活动。”

难道他摸到了边吗?吴连敏反问他:“你知道我们有什么活动吗?”

李贵摇头说:“不知道,只是感觉得到有一个救亡组织存在。”

吴连敏还无法信任他,来得太突然了,就推说一时帮不上他这个忙。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李贵说的那样组织,它究竟存不存在,但也留了一个话口,说一旦知道了,一定告诉他。李贵嘴上答应着,脸上是又一次失望的表情。他明白,自己可能太急于求成了,反倒吓住了人家,他恨自己的低能。

李贵只能另僻蹊径。他把自己的意思向青本平进报告了,青本平进眼睛当时就亮了,称这是出奇制胜的一招,有点类似苦肉计,一定能赢得人心。青本平进把李贵领进他办公室里面一间静室,挡严窗帘,又把纸、墨、笔、砚一一摆好,向李贵示意,然后带严门走了出去。

李贵把几张对开白纸糊成一大张,铺在地板上,在一捆毛笔中选了一支最大的提斗,蘸饱了墨,写下“打倒”两个字,又站起来端详着。大标语终于写好了,李贵打开风扇把墨迹吹干,卷成一卷,走出办公大楼,他腋下夹着一卷子纸,左手提一只小桶,贴墙根走,东张西望地躲避着巡逻兵,来到锅炉房后面的大烟囱下。这大烟囱足有七十米高,直插云霄。

李贵惊悸四望,清虚的月光下,建大校院里静悄悄的。他都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了。但他是兴奋的,仿佛看到了这样的场景,早操时他刷写的反日标语成了新京头号新闻,警车云集,警报器拉响,军警宪特把建国大学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那些爱国青年围在大烟囱下,用赞叹的目光观看,人人心中都景仰着他这位大英雄。李贵不担心入狱,那才会有大轰动,这一来,地下组织还不上赶着来找他呀?

4

走了一段路,梁父吟停下脚步,他忽然说:“我有一个朋友叫白刃,白小姐认不认识?”

白月朗笑着说:“白刃是我哥哥呀,在建国大学念书。他不过是个学生,您怎么会和他是朋友?”

梁父吟很平淡地说:“偶然的机会相识了,彼此性情相投,交朋友分什么高低贵贱。”停了一下又说,“这么说,白浮白是令尊了?”

仿佛是被人揭了短,白月朗立刻感到浑身不自在,忙说:“别提他。”

梁父吟看了她一眼,有意缓解白月朗的反感和尴尬道:“白浮白先生很有学养,当协和会长并不代表什么。”

他说的“不代表什么”,这是什么意思?白月朗一时无从理解,她讨厌这个话题,也就不接这个话茬,她又把谈话引向甘粕正彦问:“理事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倒是个谜。”

梁父吟反问:“你看呢?”

白月朗说道:“他不坏,挺和善,挺仗义,挺有风度,是个智者形象,他不像别的日本人那么狂傲残暴。”

梁父吟未置可否,顾左右而言他:“他想让我改路数,别再写历史小说、历史剧。”他问白月朗,“观众爱看时装剧吗?”

白月朗的思绪可没拐弯,坚持让梁父吟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梁父吟无法回避了,他说:“我也说不好。有的日本人像盘子里的水,很浅,只知道杀人放火,有的人就不容易一眼看到底,那是因为水深的缘故。”

白月朗不再问了,沉默着。二人都下意识地看着路灯映出来的忽长忽短的身影。前面横街街口有一家茶室还亮着灯。梁父吟提议进去喝杯茶润润嗓子。白月朗没反对,便跟在他后头向茶室走去。

大概沾上日本边儿的买卖兴隆,这两年以日本地名、名胜命名的商号、饭馆比比皆是,眼前这个小茶馆就敢叫北海道茶室。北海道也没能给茶馆老板带来多少财运,黄金时段里,两个日本人在喝啤酒,茶室里空荡荡的,生意十分冷清。

他们一进来,四十多岁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粉的老板娘迎上来,鞠躬道:“先生、太太,用点油茶面吧,真正羊油炒面。”

白月朗很不好意思,装听不见,梁父吟用埋怨的口吻纠正老板娘:“不是太太,是小姐。”

老板娘偏偏是个多事饶舌的人,她把他们让到玻璃屏风后的临窗的位子上,赔着笑脸说:“对不起,我称呼早了点,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这么般配的一对,谁见了都得叫先生太太。”

这女人真讨厌,生生认定白月朗早晚是梁父吟太太。见白月朗难为情地扭过头,梁父吟很机智,确定了新的人物关系,指着白月朗说是他妹妹,这一说,白月朗高兴了,笑着看了他一眼。

老板娘更会随机应变,马上说:“看面相,还真是一奶同胞,你们这兄妹俩呀,一看面相,就知道是干大事、当大官的。”

梁父吟逗她说:“那老板娘猜猜,我是个什么官?”

老板娘认真端详着,讨好地说:“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不是警尉,也是个警尉补。”二人一听,差点乐喷了。警尉或警尉补,不过是警察狗子最低一级的小官,就是老板娘心中的皇上了。

梁父吟叫她来两碗油茶,又问:“有什么小吃的?最好带肉的。”

老板娘咧咧嘴说:“肉可没有,想吃肉,那得上吉野町日本租界去。二位又不是不知道,肉是配给的,不过我这有粉肠,闭着眼睛吃,和肉肠一样味,是用老汤煨的。”

老板娘走了,一转身工夫,先端来一盘粉肠,又提了一把长嘴大茶壶,在事先盛好黑糊糊的面糊里冲开水,各插了一把调羹在碗里,端了上来。说了声:“慢用。”

面很难吃,老板娘可给它起了个好名字,叫协和面,原来是把苞米面、小米面、黄豆面,高粱面混合起来,再少掺一点橡子面,这不正是五族协和面吗?

可能老板娘本心是在附庸风雅,协和会时髦呀。梁父吟小声警告老板娘:“这可不是好话呀,千万再别说协和面了,犯忌,这不是糟践日满协和吗?若是白面、大米面掺叫协和面还差不多。”

老板娘吓坏了,看了喝啤酒的日本人一眼说:“多亏先生好心提醒了,我这没文化的人,还以为凡是协和,日本人听了都高兴呢。行了,今儿个二位的粉肠、炒面白吃,不要钱了。”

白月朗说:“那哪能呢。”她尝了一口炒面,确实难吃,半天没下咽。

“不好吃?”梁父吟吃了一口,也差点呕出来,他又把老板娘叫了回来理论,“这叫什么味呀,又酸又有霉味,也没甜味,没放糖吧?”

老板娘苦着脸说:“头几年还配给点白糖、红糖,这几年不配给了,我自己到乡下买点甜菜疙瘩,自个在大锅里熬的土糖稀对付,这也没法子呀。”

梁父吟挥挥手让她走了,二人谁也没再吃一口,梁父吟吩咐老板娘泡一壶茶上来,点名要茉莉花茶。茶很快上来,他们喝着茶,坐在那里聊天。梁父吟说:“花几毛钱也值,权当歇脚。”

白月朗笑了:“难怪你是作家,说出的话幽默而又含义深刻。”

梁父吟说:“说话的自由也没有,只有隐晦和含蓄的权利暂时还没被剥夺。”

当梁父吟又让老板娘提了开水壶续水时,白月朗发现两个饮酒的日本人也不在了就说:“太晚了,你回去晚了,家里人会担心的。”

梁父吟说:“大可不必为我担心,我家的户籍簿子和通账上只有我一个人。”

白月朗很惊讶:“你没成家?”

梁父吟说:“看来我老了,我从你的语气和眼神里感受到了可怜和悲凉,老大不小的人了,却连个媳妇也没混上。”

白月朗不好意思地说:“我可没说梁老师老。前几个月,我们班的陈菊荣给同学们发纸条,让每个人填上一个最崇拜的人,结果您排第一。”梁父吟不明白,这可奇了,他怎么会成为医大学生们的偶像?

白月朗说:“很大程度是因为你那部小说吧。《醉土》这本书,令好多学生倾倒,激起了每个人压在心底的民族意识。后来禁了,大伙还偷偷在寝室里传看,白天不敢看,晚上猫在被窝里打着电筒看,舍监老师发现了,以打臭虫为名,让同学晒草垫子、晾被子,书全翻走了,只有我那本幸免于难。我把书藏在厕所水箱上头,没人能想到。”

这是梁父吟走麦城的经历。为这本书,他戴上了反日红帽子,蹲了三个月笆篱子(监狱),早知道会换来十六位女生的崇拜,也值。

白月朗说:“我那本书都快翻烂了,补了又补,这回有幸认识了你,得请你给我在书上签个名。”

“这个容易,”梁父吟说,“签一个名,换来女神的青睐,值得。”这脱口而出的玩笑不知有意无意,白月朗的脸刷地红了,她偷觑了梁父吟一眼,梁父吟像没事人以的又谈天说地了。看起来,梁父吟是个不知道犯愁的人。白月朗忽然说:“不知你信不信,明天,我一宣布自己跟大作家梁父吟一起喝过协和油茶,一定会身价百倍,我有一个奢侈的请求您能否答应?”

梁父吟说:“不要说奢侈的请求,就是请我和王二麻子一起去掏大粪,我也乐意从命,毕竟也有一个姑娘崇拜呀。”

白月朗咯咯地笑个不止,常跟他这样的人在一起,一定不累,天天有笑声,白月朗平时真的很少笑,没机会、没心情。

梁父吟的话很辛辣:“满洲是个蒸发了笑声的地方。”

真是充满哲理和社会内涵的语言,白月朗称赞他:“你说得太好了,可不是吗,笑声早都被蒸发得无影无踪了。”

停了一下,白月朗摊了牌说:“我这个奢侈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只希望你到我们班去一次,让大家见见你。”

梁父吟摇着头说:“去不得,不去嘛,崇拜者会把我打扮得十分完美,一去不就露馅了吗?原来是个不修边幅的家伙。”白月朗又乐。

梁父吟问:“你真的想进满映吗?”

“想当然想,当明星太有吸引力了。不过,幸运之星这么轻易降临,反倒有点犹豫了,既然您问起,就请帮我拿拿主意。”

“说实话,我又希望你进满映,又不愿意你踏进电影厂的大门。我也是矛盾的。”

白月朗可没想到是这么个反应,忙问:“这是为什么?”

梁父吟说:“你底子好,知道什么叫底子吗?这是电影厂的行话,就是说你有身材、有容貌。你这种脸形轮廓清晰,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最上镜头。导演会过目不忘,走远了也会回三次头。”

“什么凸凹,”白月朗笑了,“我脸上有各种地形地貌啊?”

其实有人长得也很不错,可是一上镜头就完了,扁平脸,再碰上蹩脚的照明师,给你布个大平光,亮堂堂,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据梁父吟说,白月朗这种脸形恰到好处,上镜头好看,从哪个角度拍都漂亮。这是她的先天条件。

梁父吟说:“你这种底子好的人只要有灵气就行,最主要的是松弛,有人也有表演天才,可就是紧张,一站到机器前,大灯一开,全完,连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其实,我早已经在暗中观察你了,你够松弛的了,这是你能吃这碗饭的看家本事。而且我有预感,你一旦干上这一行,一定能红。”

白月朗笑道:“你这是恭维之辞了。”

梁父吟说:“不,不是恭维。除了你自身素质外,你又有了一个外援,他可以把任何白痴托举到青云之上。”

白月朗明显地恼怒了,她说:“我是白痴,却不想被谁托上青云。”

梁父吟自悔失言,忙说:“我给你赔礼,对不起,我是口误,如果我说你是白痴,连白痴也不相信。说这话的人才是地地道道的白痴呢。”

白月朗终于被他逗乐了。她还是想知道原因,问:“为什么说不希望我进这个圈子呢?”

梁父吟这回十分谨慎了,他说得字斟句酌:“这也只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而已,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等以后想明白了再告诉你。”白月朗便不好再问了,她听到了轻轻的鼾声,扭头一看,伏在柜台上的老板娘的口水都流出老长了。

她笑着说:“快走吧,老板挣咱这几毛钱何其不易!”说罢起身,摸出一元纸票压到了碗底下。

梁父吟上去制止:“怎么好这样?你是个学生啊!”

白月朗说:“再穷,一块钱也出得起呀。”

5

起床号响起,建国大学很多学生往大烟囱底下跑,上操都不顾了。白刃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从操场跑过来,挤过人群,才发现有人在大烟囱上贴了一张巨大的反日标语:打倒日本鬼子,誓死不当亡国奴。

兴业大鼓声响了,一些教官叫学生去上早操,学生仍不肯散开,青本平进躲在暗处不上前。一些教官着急了,扛来梯子,试图揭掉标语。李贵十分得意地站在角落里看热闹,他在人群中寻觅着。

见有人爬上梯子,青本平进出来制止说:“不能动,要等特高课来照相。”

作田庄一总长来了,他厉声说:“谁通知宪兵司令部的?是你吗?”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直视着青本平进。

青本平进说:“按规矩是必须报案的。”

作田庄一威严地说:“我立的规矩是马上揭去,不准声张。”青本平进不敢说话了,早有人爬上梯子,扯掉了标语。李贵发现了吴连敏,便从人群里穿过去找他。

张云岫与白刃走出人群,他悄声问白刃说:“你看是谁干的?”他觉得这事很蹊跷。

“咱们没干。”张云岫判断,“肯定是重庆那边所为。”

他们又觉得不像。他们会这么蠢吗?这有什么作用?这不明明是自我暴露吗?此地无银三百两嘛!那会是什么人干的呢?

出了这件事是给作田总长添乱,他希望他治理的建大上下和谐,成为典范,这等于当头一棒。作田庄一毕竟不像前任总长那么坏,有一个好环境不容易呀。

早饭后,李贵又一次把吴连敏约了出来,来到人工湖畔,李贵显得很兴奋,他说:“太痛快了!堂堂的建国大学出这么一条标语,必然轰动全满洲。”

吴连敏评价也不低,影响不止于建大、满洲,在日本本土也得成为头条新闻。

李贵洋洋得意地一拍胸脯说:“我干的。”

吴连敏显然大感意外,一下子站住问:“真的是你?”

“这还有假!不管别人是不是看不起我,我得对得起良心。我今后隔三差五地给他刷上一条。”

吴连敏冷静下来,才有几分相信。他皱着眉头劝他:“千万别再冒险,这太危险了。”

李贵显得大义凛然说:“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无所谓。”

吴连敏心想,你无所谓,我们有所谓呀,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杠子的,把我们的章法都打乱了。吴连敏对他说:“你单枪匹马好说,但会影响了别人……”

一听此言,李贵暗喜,他说:“我想加入,你们不要我,我跑单帮,谁也别想管我,抗日嘛,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各有各的抗法。”

吴连敏怕他再胡来,那就会把火引向地下组织,必须安抚他,就答应了他的请求。说根据他的表现,允许他参加读书会。

李贵欣喜万分,他说:“太好了,你们有多少人?”

吴连敏正告他:“这你不能打听,你能知道的,就我一个人。”

李贵为自己的急不可耐后悔,连忙说:“我懂,我一定不乱打听。”

6

张云岫匆匆赶到新京医科大学女生宿舍时,宿舍里只有两个人,陈菊荣和冯月真,冯月真正给陈菊荣的外伤涂药。张云岫一走到陈菊荣床前,她立刻绽开笑容说:“你怎么才来!昨天在取调室灌辣椒水那阵,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说到伤心处,她又哭了,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张云岫不认识冯月真,闹了个大红脸。陈菊荣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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