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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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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见鬼了,闪电也没这么神速啊,杨小蔚还是不敢相信,但他们确实结婚了。
“这还有假吗?”张云岫说,“我看过他们的结婚手账,国民手账也记得一清二楚,三天两头查夜,日本人不比我们眼尖啊?若有破绽早露馅了,这还会错?”
一片阴云刮上了杨小蔚的脸,她饭也吃不下,愣了一阵,又问:“他们在一起睡吗?”
张云岫说:“这话说的,真是孩子气。哪有俩口子分开睡的?刚开业那天,就碰上查夜,我看他俩在一个被窝里……”
杨小蔚暴怒了,手猛地一扫,把盛汤的锅和盘子全扫到了地上,摔得稀碎,汤汁四溅。
碎裂声惊动了后台,老跑堂的和厨师全跑了出来,掌柜的也惊动了,不过没上前,只在远处看。张云岫忙陪笑脸,“对不起,不小心、不小心,我们赔,按价赔。”
老跑堂的没说什么难听的,一边拿笤帚来扫,一边说:“好事,碎碎(岁岁)平安。”
杨小蔚掏出一张百元票,往桌上一拍,问够不够?
老跑堂的和掌柜的吓了一跳,掌柜的上来说话了:“姑娘这不拿小店们取乐吗?这顿饭,连包赔盘子碗都算上,十块钱也用不了。饭钱照算,打的家什就算了,谁都有不小心失手的时候。”
张云岫连声说“当赔”,急忙掏钱,都是零票,一张一张地凑,杨小蔚早不耐烦了,她把百元票往老跑堂的手里一拍说:“还有说话不算数的吗?我说我请,就是我请。老板的情领了,不过不让赔,下次不好意思踏元盛斋门槛了。”
掌柜的称赞杨小蔚豪爽,老跑堂的这才接了百元大票,笑眯眯地转过身去找钱,他也说,一看这姑娘就是个干大事的茬子。打雷就下雨,敢作敢当。
4
白月朗骑着自行车来到南湖小街,抬头看,只见梁父吟的二楼窗子上还挂着满洲国旗,早换了新的。今天天暖开化,有檐流水下来,旗湿了,耷拉着。白月朗看见有一个人刚从楼里出来,没穿建大校服,脸冲墙正把一包牛皮纸包着的东西夹到车货架上,并用绳子捆紧。她认出是白刃,就下了车子迎过去叫了声“哥”。
白刃似乎有些意外,但脸上随即浮上笑意,打岔说:“你不是在棚里拍戏吗?我们十八塾的同学还央求我,想去满映摄影棚里看看热闹、开开眼界呢。”
“小事一桩,”白月朗说,“这还不简单,近水楼台嘛。你回头定下日子、人数,我事先到天岗秘书那开一张观摹劵就行了。”
白刃问:“你到这来找谁呀?”
白月朗心里己猜到了八九,调皮地反问他:“那你来这儿又找谁?”
白刃当然不能说真话,他拍拍车后座上的牛皮纸包,说:“我到一个日系教授家拿讲义。”
白月朗心想,你骗我,我也不说真的。就诡称自己到满映一位化妆师家去取假睫毛。
白刃显然也不信,却也不说穿,跨上车子离开前告诉妹妹,总理大臣张景惠的担保书到了,估计下周张云岫就能返校,他说这是爸爸办的唯一一件好事。
白月朗戏谑他说:“这不算。爸爸最大的功劳是他养育子一个自命不凡的叛逆儿子。”
白刃笑嘻嘻地骑上车子走了。
白月朗望着他的背影沉思着,又抬头看了看梁父吟二楼平台上那湿漉漉的国旗。
白月朗一进入梁家,梁父吟一边往里让一边说:“你是不烧香不迈庙门槛啊。没事肯定不来。”
白月朗笑了,也不反驳,只是说:“就请梁老师猜猜,我今天到你这宝刹是来烧什么香啊?”
梁父吟拿了一个橘子给她,“不管什么事,准是找麻烦。不是又让我改哪场戏,就是哪句台词又不舒服了,或者要求加戏。”他劝白月朗适可而止,“行了,白小姐演的那个林媚娘的戏,都压过林则徐了,林则徐是钦差,林媚娘成了垂帘听政的皇太后了,还不知足?”
白月朗咯咯一乐,想起方才在门外碰上哥哥的事,突如其来地问梁父吟:“哥哥是不是上您这儿来了?”
梁父吟先模棱两可地说了“是吗”两个字,观察着她的表情说:“没有来呀,他跟你说来我这儿了?”他又把球踢回去了。
白月朗故意诈他,说:“哥哥都承认是来拜访你的。”
梁父吟根本不信。除非她把白刃堵在梁家门里。梁父吟用平常的口气说:“那他是逗你呢。他猜到你肯定是上我这来的,故意这么说。其实我跟你哥没有更多的交往,点头之交而已。”
他越是轻描淡写,白月朗越不信,她怀疑地盯着他看了半天。梁父吟岔开话题,问她:“今天好像在三棚拍戏吧?”
白月朗刚在棚里排完一场戏,晚场才有她的戏,瞧梁父吟急于转移话题的样子,白日朗也顺势说道:“你别害怕、别烦,我来找你什么事都没有,纯粹想放松放松。还有,想吃你的打卤面了。”
其实梁父吟厨艺很差,吃面条机会多,熟能生巧,打卤面确实拿手。他说:“你太功利了吧,也就想着我的打卤面的时候,脚步才往南湖这边歪。更多的时候,什么湖西会馆啊、国务总理府啊,那才是你的风光之地。”
白月朗吃着橘子,斜了他一眼,一语双关地说:“这么酸啊?”
梁父吟听拧了,笑着说:“这是无核蜜橘,不酸啊。”
白月朗说:“我是说你酸。”
梁父吟这才明白她是在挖苦自己,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说起那位宝贝国务总理,白月朗说她去了一趟张景惠总理府,还真没白去。
“知道,”梁父吟故意阴阳怪气地笑,“跟着国务总理吃了满汉全席并不算隆遇,如能让他亲自拿卤水给你点一锅豆腐,那才开心啊。”
白月朗笑声响亮,梁父吟又拿张景惠扛过豆腐盘子的出身开涮,她就喜欢梁父吟的冷幽默。
梁父吟问她:“豆腐匠总理为什么那么破格待你?知道原因吗?”
白月朗分析道:“我可能借的是甘粕正彦的光,他是国务总理的顾问,张景惠对他可客气了,毕恭毕敬。”
梁父吟的话又是冷嘲热讽:“客气?分对谁。一条日本种的狗,他都恨不能鞠躬顶礼。万一怠慢了,他怕日本狗在主子面前不为他美言。”
“这倒也是。”白月朗笑过说,“张景惠这个国务总理当的也够窝囊的了,在甘粕正彦、吉冈安直面前大气不敢出,狗一样。汉奸当到这份上也够可怜的了。”
梁父吟一笑,“连溥仪都是儿皇帝,儿皇帝手下人只能是三孙子,他就更是矮人一头了。活该!”
白月朗以前也瞧不起张景惠,鄙视他,把东洋人当祖宗供奉,对中国人却是张牙舞爪,太没骨气了。这次见了面,她有了另外的感想,觉得这人也有值得同情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他并不情愿当日本人的狗,好多事阳奉阴违,对日本主子一脸谄笑,没人时对着墙骂娘。他很滑稽,天天关上门算卦,不出上上好卦不算完。什么肉都吃,又不想杀生,饭前必念往生咒,他看见一只猫叼着老鼠,便可怜老鼠,动员手下人围追堵截,好歹吓住猫,松开了耗子……
梁父吟并不认为他有好的一面,鄙视地说:“那是大狗小狗为争肉多肉少的骨头的矛盾,狗咬狗一嘴毛。”
“那倒不尽然。听张景惠话里话外的口气,他是防着日本人的,怕屋里安了窃听器,不敢在屋子里多说一句。”
梁父吟笑着开了个玩笑,“你再去几回,张景惠说不定会跟你说更多的体己话呢。”
“这可不是好话了,”白月朗假装生气地说:“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老是插科打诨。”
梁父吟断定,张景惠肯定暗示她,希望她有机会常去看看他。
“你怎么猜到的?”白月朗说,“他很孤独,他谁都不敢相信,万万没想到,他这个总理如此窝囊。”
梁父吟说:“那你可要小心了,张景惠可是个有名的花花太岁。”
“不至于吧?在我面前,张景惠并没显出不正经啊。”只有一点可疑,他手上有她的照片。想到这里,白月郎也隐隐觉得不对劲,她对梁父吟说:“若这样,我再也不去了。”
“别介意呀。”梁父吟笑嘻嘻地说,“能巴结上国务总理,多大的荣宠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梦呢。”
白月朗撅起了嘴巴,“不叫你梁老师了,你不是好人。”
梁父吟又收敛起笑容,变得一本正经了,说:“其实,张景惠是挺可怜,挺可悲,却更可鄙。正确点说,溥仪更甚。但是,他们首先是可恨可恶,其次才是可悲又可怜。拿溥仪来说,日本人想让他娶一个日本女人,像溥杰一样,生个混血儿,将来接了皇位,满洲国不更是日本人的天下了吗?溥仪不甘心,他心里想的是恢复大清江山,就和日本人别着劲,偏要娶一个中国姑娘。”
“依我看,这劲别得也对。日本总务厅长还逼着张景惠去劝溥仪娶日本人呢。”白月朗猜度,他是反对自己与张景惠接触的,就说这是好奇而已,今后不会再趟浑水的。
没想到梁父吟却并不这么看,他说:“玩笑归玩笑,我并不反对你当张景惠的座上客。”
白月朗说:“这会儿又不担心我了?”
梁父吟正色地说:“我相信你有能力,以不变应万变。我是真心的,倒不是让你去丢人图私利,总之,有好处,以后也许能借上你的光。”
白月朗觉得奇怪,说:“你和哥哥的说法如出一辙,你们都够自私的了,让我去趟浑水,到时候你们借光。连我父亲也一样,也没反对,好像挺光彩,照理说,你们这几个人不该殊途同归啊!”
梁父吟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
5
甘粕正彦、岸信石斋和币原司照几个人坐在特高课取调室沙发上看着案卷。甘粕正彦看过后放在茶几上,用那双保养得很好的手下意识地拍着,作出了他的判断:“西江月供出来的线索是真的,不必怀疑。”
这等于上司在表彰他,岸信石斋情不自禁地说:“那真是太好了。”他马上为自己正名,上次叫西江月陪绑假枪毙,许多人有非议,现在岸信石斋有说的了,“不把西江月吓破胆,他能有口供?谁说没用?”
币原司照也出来争功,强调道:“陪绑前给他用刑也有效果,灌一次辣椒水,他就不行了,他宁可死,也不愿遭罪。”岸信石斋不允许下级抢功劳,于是抢道:“西江月毕竟是在假枪毙之后才开口的嘛。”
争的正在兴头上时,甘粕正彦给他们泼了一瓢凉水,说:“都不要太乐观,据我所知,西江月供出的这些人和地址,虽是可信的,他也不存在误导意图,可在他被捕之后,接头地点、接头人物还存在吗?不是早就转移了吗?连有‘聊胜于无’的安慰也没留给我们。”一句话,几个人全泄气了,大家不再争功了。
岸信石斋不甘心,甘粕正彦又说:“即使没转移,也不动,一个不动。我想给外面造成这样一种印象,西江月是硬骨头,至死不招供,陪绑都没吓住。还要让外面人知道,他没什么大事,根本不是政治犯。”
岸信石斋立刻点点头,“我明白,理事长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甘粕正彦点点头。他已有了一整套想法,打算回头让徐晴出面,保释他出去,徐晴的身份不会引起怀疑,他们是恋人关系。光她一个人还不够,然后再让徐晴动员艺文同盟有影响的艺术家们出面具保,这就把戏做足了。
岸信石斋明白了甘粕正彦的意图,便出了个主意,说:“甘粕先生最好就请梁父吟出面替西江月担保,在文化圈,他影响大,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他有以一当十的功效。”
甘粕正彦不否认梁父吟的作用,却摇摇头,说:“不一定用他,他也不会当领衔的。”甘粕正彦太了解梁父吟其人了。
岸信石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道他……”
甘粕正彦打断他,也不想听他的高见。只是表示说:“当然,可以找他签名,不要把他往前推。”
岸信石斋说“明白了”,其实他并不明白甘粕正彦的真正用意,甘粕正彦也没深说。
岸信石斋为甘粕正彦的计谋叫好,相信西江月以“误捕”的名义被放出去,一定会麻痹地下抗日组织,上头就会找人来跟他接头,他会比以前更受重用。
甘粕正彦指示他主动出击,不能一放了之,要派人去新京医大,召开师生大会,正式宣布他无罪的公告,让校长派教师、学生代表们到监狱来接他出去,要大张旗鼓地发给抚慰金。
“真是把戏做足了。”岸信石斋不得不佩服他的前辈,“想得如此周到,这简直就是一个没有缺口的连环计。”
甘粕正彦说:“你言过其实,世上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东西。”
6
扎着围裙的梁父吟从厨房端来两碗面和一碗卤,他这卤,最大的特点是加了黄花菜和木耳,他让白月朗尝尝味道如何。
白月朗舀了两勺卤浇上,吃了一口,连说“好吃”,确实,面无所谓,关键是他这卤别有风味,绝不仅仅因为加了黄花菜和木耳。
梁父吟扯去围裙,坐在白月朗对面,吃着手擀面说:“将来万一写不成剧本失业时,开个打卤面馆也能混日子,一定要请你来给我打下手。”
白月朗笑了笑。梁父吟剥了几瓣蒜,并且递给她两瓣,她摇摇头,不肯吃,嫌味太大。
梁父吟开玩笑道:“不是不接吻吗?”
白月朗脸腾地红了,说了句“你真坏。”连忙低头吃面。
梁父吟说:“我怎么坏了?我是说戏里。”
白月朗有点不高兴:“现在并没拍戏。”
梁父吟吃着面说:“甘粕正彦对你够特殊的了。”
“打住!”白月朗用筷子敲着碗边说,“好话重复三遍也没人听了。”
梁父吟倒是不说这个话题了,但是,又提醒她:“借甘粕正彦那一千块钱,还是及早还上为好。那是没有利息却更可怕的高利贷。”
这种明显带有指责味道的“规劝”让白月朗很不舒服。她吃完了,推开碗说:“我当然不愿欠人情,八木保太郎都同意预支片酬了,我想及早还他,可甘粕正彦说不能开这个先例,不准预支,只能在发片酬时扣还。又不是我不想还。”
梁父吟放下碗,擦了手,打开他装稿子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很厚的一摞钱,刷刷地数了十张百元老头票,放到他面前,叫她拿去还甘粕正彦。
白月朗心里一阵发热,先说了句:“你挺有钱啊,哪儿来的?”随后又把钱推了过去,“借你的和借甘粕正彦的有什么不同,最多是五十步笑百步。”
梁父吟说:“我的钱正大光明,是《林则徐》的稿费发了。”随后又暗示白月朗,“谁知道甘粕正彦的钱是以什么支付利息的?用钱付息反倒叫人放心,早还了早心净,睡觉也踏实。”他并没把话说透,可意思到了,白月朗是何等聪明的人,会听不明白吗?
白月朗故意气他,说:“恐怕踏实不了。我不知道谁可靠,防了甘粕正彦又怎么样?谁知道是不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
一听这话,梁父吟纵声大笑,竟然没生气,反而说:“太深刻了,真是入骨三分。”
白月朗笑眯眯地看着他说:“说你是狼,你还笑?这么说,你真的是狼了?”
梁父吟一双眼睛里藏着显而易见的欲望之火,说:“我承认自己是狼,狼的本性是掠取,包括对美好东西的获得。”这么说了后,他问白月朗:“你听了我这话,一定把对我从前的好印象一扫而光了,是吧?”
没想到白月朗说:“对你印象从来也没好过,不存在‘一扫而光’。”
“是吗?”梁父吟说,“我是个很坏的人吗?”
“倒不是坏。”白月朗说,“你这人城府深,说得难听一点,很狡猾,而又老练,内心隐蔽,深藏不露。”
“是吗?”梁父吟说,“承蒙夸奖。难怪没有女人喜欢我。”
白月朗说:“那倒不是,你是个招女人喜欢的人,可我很纳闷,你都三十多岁了,又是文人,自古文人多情啊,我才不相信你没有过情史,没有过死去活来的爱情,没有过梦绕情牵的意中人。”
梁父吟的脸色阴暗下来,垂下头去,样子像很难过。
白月朗心想,触到他心底的痛处了,觉得很后悔,忙说:“对不起,我不该多嘴,但我不是故意碰你的痛处、揭你的伤疤。”
梁父吟的眼里含着泪,摇摇头说:“我并不怪你。其实,我这种人是不该有爱情的,更不该渴望成家。因为不可能有好结果的,必然是以害人害己为结局。”
这叫什么话?为什么会这样?望着他那痛苦的样子,白月朗说:“我想到了你写给戏中人林媚娘那句台词,多好啊,爱,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天性和权利,谁都剥夺不了的。这台词难道不是给你自己写的吗?”
梁父吟苦笑道:“正因为自己的这份与生俱来的东西已经不再属于我,我才总是在作品里表现它,那未尝不是一种向往和憧憬。”
白月朗还是不明白:“听你的口气,看你的表情,好像是受过伤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梁父吟不想多说了,就支吾搪塞她:“有机会再给你讲。”
话又回到了本源,他说:“既然我不想拥有爱情,也就没有危险性、没有攻击性,所以,借给你钱,是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不用害怕我是后门的狼。我最多是个柏拉图而已。”他问白月朗:“知道柏拉图吗?”
白月朗当然知道,柏拉图这位古希腊哲学家,除了主张知识是人的灵魂对过去在“理念世界”中所见东西的回忆外,也提倡精神恋爱。白月朗倒也时常有这种感觉,纯精神的男女之情更叫人痴迷,那是一种超越和升华。
梁父吟把钱装到她口袋里,说:“就这么定了。”白月朗当时没有再推辞,默默地望着梁父吟那有些凄恻的表情。临走趁他不注意时,还是掏出来,夹到桌上的剧本里。
7
在永春路吃过狗肉,杨小蔚决定去看表哥,就叫了一辆三轮车直奔南湖方向。来到南湖高等人住宅区,付过车费,从三轮车上下来,一路上看着门牌号走过来,正好楼里出来一个穿背带裙、小红皮鞋的小女孩,杨小蔚问她知不知道梁父吟在哪儿住。
小女孩说:“知道,不是大作家吗?他在旁边那个门,二楼。”杨小蔚道了谢,向梁父吟的楼门走去。
来到梁父吟门外,杨小蔚敲门,屋里传出梁父吟的声音,问是哪一位?
杨小蔚捏住自己的鼻子,瓮声瓮气地装男人,说:“宪兵队的,快开门!”
梁父吟虽不紧张,也有点意外,不知宪兵队光顾是什么来头。他和白月朗交换了一个眼色,小声告诉她去开门,嘱咐她不要太快,尽量拖延。
白月朗心里想,为什么要拖延?她已来不及细想,为了拖时间,便冲门外说:“来了,别急,我穿上鞋。”这时她有意地回头看了梁父吟一眼,只见他先是踩着椅子把通向棚顶的天窗拉严,又从小座钟后头取出个什么纸片,扔进口中嚼着,他也发现白月朗看见了,但他咽下纸条后,若无其事地走过来。
打开门时,门外的人令梁父吟啼笑皆非,原来是表妹杨小蔚。梁父吟向她身后看了一眼,杨小蔚说:“往后看啥,我就是宪兵队的。”
梁父吟说:“你还这么调皮!”杨小蔚从小就调皮,喜欢恶作剧。她和小朋友捉迷藏,竟然钻进祖父备在仓房的空棺材里,见小伙伴们无论如何找不到她,她就在棺材里学鬼叫,把二姨家的孩子吓出一场病来。
杨小蔚没想到表哥这么不客气,刚见面就揭老底出她丑。
他见白月朗还愣着,就介绍说:“这是我表妹,舅舅的女儿,叫杨小蔚,在奉天,是医科大学附属护士学校的。”
杨小蔚说:“你报户口啊?”
梁父吟又问她:“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来个信?好去接你。”
杨小蔚没理梁父吟,转而打量着白月朗,猜她一定是大明星了,问:“都演过什么片子呀?你可比李香兰、张静都漂亮。”
梁父吟说:“她得借你吉言了。这是白月朗,正在拍《林则徐》,女主角。”
杨小蔚撇撇嘴,“《林则徐》有什么看头,还不如看《狸猫换太子》,表哥尽写那些不咸不淡的剧本,我都不敢跟人家说你是我表哥了。”
白月朗和梁父吟都忍不住大笑起来。白月朗说:“你这小表妹快人快语,有性格,太可爱了。”
梁父吟问杨小蔚:“吃没吃饭?若没吃,给你下碗面条。”
“你就会下面条,木耳黄花菜的卤。”看样子,杨小蔚领教过他的手艺。她看了看桌上的空碗,把头掉向白月朗问,“他是不是拿这个对付你的?”
“这可不是对付,”白月朗说,“很好吃呀。”
“那是你客气。”杨小蔚说,“我才不稀罕吃打卤面,吃过了,是在武藏野开的东洋荤。”
梁父吟不信,说:“你真敢吹!被戳穿了!”杨小蔚哈哈大笑。
梁父吟猜不透小表妹是出张(公出)啊,还是来闲逛,问她:“住在哪儿?”
杨小蔚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宣称:“我住在南关环球大旅馆。”
梁父吟看着白月朗,猜她又信口雌黄,“好大的名堂,有这么个旅社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杨小蔚说:“怎么没有?便宜,牲口草料钱全免。”
梁父吟明白了,笑道:“什么南关环球大旅馆?大车店吧!”见杨小蔚默认了,就埋怨她,“怎么住那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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