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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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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看成是一条大鱼,西江月并不很信,可冯月真的举动又确实让他疑窦丛生,他也想在冯月真身上找到答案。
冯月真不肯马上跟他走,给人家看了一半牙,怎么行?但她又不好拒绝见面,怕他没完没了地纠缠,就叫西江月先回去,改天再另约时间见面。
既已浮出水面,反正她不会再消失了,西江月只好答应,但他还是表白了自己的急切心情,真的是一分钟也等不得了。
西江月不敢把邂逅冯月真的消息泄露半点,即使他不告诉徐晴,以她的刁钻和精明,也会发现蛛丝马迹的,到时候反而说不清。西江月明白自己的处境,他现在是在两种强力的挤压下,在夹缝里觅生存,表面上是敷衍的事情,弄不好会断送了自己。他不敢得罪徐晴,不管将来日本人能否在满洲这块土地上生根,这里都不是他西江月的乐土,他必须先在危险的旋涡里求得生存,才能想下一步脱身之计。
于是,他五分钟后就把冯月真藏身在三马路牙科诊所的秘密报告了徐晴,并且交出了一个胶卷。
在徐晴看来,这等于钓住了一条大鱼,她很兴奋,马上赶往湖西会馆去见甘粕正彦,她很会美化自己,把发现冯月真的过程描绘得活灵活现,很富戏剧性,好像她下了极大的工夫,完全隐去偶然的成分。
甘粕正彦把底片交给秘书去冲洗。他不想考究细节,对冯月真的出现,甘粕正彦也很重视,笑着夸道:“你很能干。冯月真的露头,使事情又有了转机,我有同感,冯月真即或不是一条大鱼,也有腥味,如果她不是有鬼,用不着改名换姓。她的诸多反常,证明了她的与众不同。”
徐晴不敢把棋走死,又向甘粕正彦提供了一个情况,她说:“此前我还做了调查,冯月真曾托人联系过,想回医大附属医院上班,又像心里很坦然。”
甘粕正彦想的是那个来历不明的钟鼎,必有背景,估计也是化名,他指示徐晴说:“你马上按照片、名字到警察局去查,然后对照通缉档案和可疑人员档案细查。他闪电般与冯月真结婚就不可思议。我觉得户籍制度还是有漏洞,他们在日本人眼底下做手脚,而日本人自己竟一无所知。”
徐晴更显得兴奋,她生怕甘粕正彦把这差事交给特高课或者警察厅,抢着说道:“现在马上去查。我认为,冯月真肯定是地下反日组织的人,她改名换姓就有鬼。”
甘粕正彦更进一步说:“西江月根本不知道她有什么可疑处,可见冯月真不是重庆系的,那必然是共党系,如果查实,这真是意外收获呀。摸共产党的边,比摸国民党更难。”
这时天岗秘书进来,手里端了个方盘,显影液里有几张刚刚显影的照片,这正是西江月在济众镶牙院偷拍的底片。
甘粕正彦示意他放下,用竹夹子夹起一张,水淋淋的,凑到窗下亮处去看,这正是穿白大褂的钟鼎。甘粕正彦皱着眉头看了半晌,觉得新冒出来的这个镶牙的大夫不寻常。他命令天岗马上叫宪兵队通知特高课的人,带绝密档案过来。
天岗敬礼后出去了。徐晴有些不悦,“说好了的,怎么又让特高课插了一腿?”
甘粕正彦笑了,“你弘报处有这些间谍档案吗?你不过是言论审查处。”他怕徐晴消极,又给她吃定心丸,说,“你放心,我只让特高课出力配合,核心案情对他们保密不就对得起你的一番心血了吗?”
这一说徐晴才又心花怒放了,搂住甘粕正彦的脖子,连亲了几口。
半小时后,岸信石斋亲率特高课的人奉命赶到湖西会馆,照片已经烘干了,又上了光。岸信石斋和几个特高课的谍报专家,翻开几大本厚厚的相册逐一对照。相册里照片底下有打红杠的,有打黑杠的,有打蓝杠的,也有空白的。
甘粕正彦动问:“打红杠、黑杠是怎么回事?”
岸信石斋回答:“共分四类,打红杠的已处决,黑杠的在押,蓝杠的在逃,没记号的为可疑分子。”
果然井井有条。甘粕正彦满意地点了点头。
忽然,一个课长叫道:“有了,在这儿。”
所有人全都围过去看。相册上果然有钟鼎西装革履的照片,编号:00535,名字是楚天一,奉天医科大学毕业,医生,虽无证据,属可疑人员。
甘粕正彦把两张照片放在一起比了比,没错,是同一个人。在场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这可是个重大发现,楚天一有可能是被派遣到新京开设地下联络站的,以牙科诊所和假夫妻为掩护。据此分析,岸信石斋认为,身份是他老婆的冯月真也是同党了。
特高课的人都赞成这种说法。
3
经过西江月的不懈努力,总算如愿以偿地把冯月真约到了大同公园。这一次约会,他是对徐晴严格保密的。坐在碧波荡漾的湖滨,西江月仍然浸沉在幸福中,他虽然也与徐晴周旋,可他知道自己是在玩危险游戏,迟早会惹火烧身。他表面与她应酬,却是想稳住徐晴,一旦有机会,他就决然地抽身退步,换一种活法,而能无怨无悔与他长相厮守的,只有冯月真这种本分的人,这是他不肯放弃的原因。
他们在长椅上摆了好多冷饮,食品,也有寿司、日本小饼干等,西江月不时地喝上几口啤酒。
很明显,冯月真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她只是用很平常的口气劝西江月:“你少喝点,再喝就醉了!”
西江月却豪兴不减,“为了劫后的再度重逢,还不该醉上一回吗?”
不远处来了个钓鱼的,戴大草帽、大墨镜,坐在上风口一株垂柳下,抛下竿后,就开始抽烟,同时拿起相机拍风景,有时趁他们不注意,镜头对准他二人偷拍几张,心思并不在钓鱼上,他不时地观察西江月他们俩。但西江月根本没注意到。
说起西江月九死一生经历,冯月真有点心绪不宁,她劝告西江月:“今后你可得小心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陪过杀人绑,不等于死过一回了吗?还有什么可怕的?”西江月感叹地说。
西江月试探了半天,没有发现冯月真和从前有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沉默了许多,这也难怪,差点被捕,谁能不心有余悸。西江月觉得徐晴是草木皆兵了,连冯月真也成了侦察对象,太可笑了。西江月就对冯月真直言相告:“你一直不敢露面,有人怀疑你是反日组织里的人。你是吗?”
冯月真不禁提高了警惕,她警觉地说:“我是不是,你还不知道?女人可没那个胆量。怎么样,日子过得还顺心吗?”
西江月叹口气,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而已。当奴才的日子好过得了吗?”
他忽然抓住冯月真的手,激动地说:“不如我们走吧,远走高飞,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去。我厌倦了!”
冯月真轻轻地抽出手来,“有那样的世外桃源吗?”
西江月已有一整套设想,他说:“我们可以偷越山海关,到关内去,在那里,起码不是二等公民。”
冯月真不得不应付他,语气有些迟疑:“这可得从长计议,有多少人想偷越山海关,十个有九个被抓回来,最后惨死在警务厅监狱里。”
西江月忽然问:“你还爱我吗?还看得起我吗?”
冯月真心早凉了,而且,即便是她想回头,也不可能了。当梁父吟得知西江月约她时,就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必须斩断这根情丝。更何况,西江月与徐晴的关系也早叫她反感了。冯月真想早点了断,就说:“你不是有徐晴吗?我们的事该告一段落了。”
西江月说:“我只有把心给你,你才相信我吗?”他把她搂到了怀中,她挣脱了。监视他们的钓鱼人又一次起竿,还是空空如也,再度拿起相机拍照。
第二天,梁父吟又约冯月真到净月潭游玩,她不能不去。净月潭因为远离城市,游人本来不多,到了晚秋,黄花松的针叶在风中寂然坠地,芦苇丛也是一片枯黄,在风中发出金属般的鸣叫,这里就显得更幽静冷清了。
梁父吟和冯月真像一对出游的情侣,他们在潭里划着船,空荡荡的水面上只有他们这一条船下水。
梁父吟开宗明义告诉冯月真:“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吗?”
冯月真已经感觉到,梁父吟对西江月印象不好,西江月很可能不可靠。从昨天的交谈中,冯月真也隐约感到西江月很灰颓,和被捕前判若两人,往日的豪迈、激情和活力荡然无存。
梁父吟明确告诉她:“西江月并不是我们的人,但是你现在是了。一旦他是叛徒,你会再次被牵扯,比上次更凶险,你与西江月之间横的联系必须一刀斩断。”
冯月真只能服从。她并无破镜重圆之意,昨天已经明白向西江月表示清楚了,一刀两断。不过她很惶惑,她还到哪去呢?马月真望着梁父吟说:“最近,医大附属医院已经同意我回去了,这好机会又得放弃吗?”
“我知道你觉得可惜,这也是人之常情。”梁父吟很理解她。
冯月真摇摇头,“如果那样,我就不会加入组织了。”
梁父吟说:“那好,山里更需要医生,会有人来接你进山。”
“进山?”冯月真明白,是派她到抗联密营的后方医院去,“我服从组织安排,不过总得向钟大夫交代一下吧?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不好吧?”
“你再回三马路去,可以留封信,就说托人联系哈尔滨医大了。人往高处走,他不会有什么想法的。”梁父吟制止她在临走前联系其他人。
冯月真点点头,也不争辩,她这人向来随和,从来不会固执己见。不过她还是为西江月说了句话:“西江月不像是叛变的样子,他不甘沉沦,还要跟我一起远走高飞呢!”
梁父吟说:“我们无法向他所在的组织调查。西江月的出狱太具戏剧性,很可疑,况且,他与弘报处的徐晴关系暧昧,徐晴的背景太复杂了,她是在日本谍报学校受过训的职业间谍,又是张景惠的外甥女,也是甘粕正彦的助手,还是作最坏的打算为好。”
与此同时,徐晴也在家里看照片,她把西江月叫来,西江月本来有课,徐晴逼他请病假。什么病这么方便,说来就来?只好装牙疼。
来到徐晴家,见徐晴面前放着西江月与冯月真在湖畔相拥的照片,摆了一桌子,正在欣赏,见西江月进来,徐晴就歇斯底里地冲西江月吼道:“你还狡辩,还说你不爱她?你既然没跟她重温旧梦,干吗瞒着我?你拍了那个男大夫的照片,为什么不拍冯月真的?”
西江月说:“不是怕你生气吗?其实,跟你比,你是孔雀,她不过是麻雀而已,我真的不是……”
徐晴忽然又消了气,她说:“哼,孔雀、麻雀你是都想要啊。也难怪,人都难忘旧情啊,你们男人都一样,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从今往后,你常到镶牙院去走动走动。”
西江月不相信地望着她,一会儿是风、一会儿是雨,西江月难辨真伪。
徐晴说:“看我干什么?我说的是真话!也许从冯月真这里打开缺口,能网住几条大鱼呢,我们立大功就靠她了。”
西江月瞪大了眼睛,“按你的说法,冯月真也有嫌疑?这你可看走眼了!也太抬举她了。你借给冯月真十个胆子她也干不了这个呀。”
徐晴嗤之以鼻:“别看你会写诗,云里来雾里去的,看人,还差火候呢。既然冯月真心里没鬼,你出狱了,她为什么不露面?从前害怕受牵连,你已经没事了,她为什么依旧东躲西藏?她想嫁人也正常,用得着改名换姓吗?”
西江月一时答不上来。徐晴又开始教训他,“别鬼使神差了,只有我徐晴跟你一条心!据我看,钟鼎更是个神秘人物,他们俩的半路夫妻很可疑,不妨来个顺藤摸瓜,抢个头功,这事得瞒住特高课和警务厅,他们总想甩掉我们,独占全功,哼,小看我姑奶奶了!”
这时墙上的电话铃响了,徐晴走过去摘下耳机子,接起电话说:“是我,免贵姓徐。我听出来了,太好了,我和诗人就盼这一天呢,就像没娘的孩子一样啊!好,好,我记住了。”
挂上耳机子,徐晴眉飞色舞地告诉西江月:“等着拿关东军的巨额赏金吧。破获一个支部,奖金一百万;破获一个省委、省党部,你知道多少吗?一千万,那叫一千万哪,谁能不动心?”
能让徐晴欣喜若狂的消息,莫过于与地下反日组织的大老板会面了。西江月也很兴奋,他猜道:“一定是陈蒙通知,党部书记长要见你了?”
徐晴点头,“正是,我都想好了‘一网打尽’的方案,到时候,什么警察厅、宪兵队、军部的,统统不用,为防止走露风声,只用舅舅手下的特勤警察,千万不能惊动宪兵队、特高课。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自己滴下的汗水浇灌的收成,岂能与别人分享成果?”
4
今天对钟鼎来说,是非同寻常的,国务总理派了他的零号车来接钟鼎去治牙,坐在吉姆黑轿车里,钟鼎心还不落底,有张景惠的大红请柬,他不能不识抬举,不想去也得去。钟鼎提着器械箱上车时,曾对小原二郎建议过:“总理官邸毕竟没有治牙的器械,不方便,不如屈尊到牙院就诊。”
小原二郎固执己见:“今天不过是看看,总理阁下牙肿得没法吃东西了。需要拔牙时再到诊所来不迟。”
去就去吧!毕竟不是宪兵队、警察厅来传,张景惠那里应无危险的。他想请示上级已来不及了,吉姆车驶入总理官邸,只见这里如临大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车在玄关底下停住,小原二郎先跳下车,绕到右侧,跑过来替他拉车门,还客气地说:“麻烦钟大夫了。”
门廊里,刘月冷静地观望着。
进入张景惠官邸客厅,钟鼎发觉苗头不对了,根本不见张景惠的影子,以甘粕正彦为首,一大群少佐军阶以上的军人或站或立,个个一脸杀机,看样子都是宪兵司令部的头面人物。
钟鼎怔住,镇定一下自己,问了一句:“病人在哪儿?”
甘粕正彦笑着回答他:“也许有病的并且病入膏肓的是钟鼎先生自己。”
钟鼎一听,头嗡地一下像要炸开,这是什么话?看来灾难突如其来地袭来,他竟一点预感没有。钟鼎转身想走,门外几把刺刀交叉着挡住去路。
甘粕正彦依然面带笑容,他说:“我很同情钟鼎,也很同情你父亲。”
钟鼎大为惊诧。出了什么事?怎么扯到他父亲身上去了?看眼前这阵势,钟鼎已感到大难临头,也只好扛着。
甘粕正彦说:“我虽与你的父亲只有一面之识,却久闻其名,我还知道,你的父亲是张景惠的磕头弟兄。”
钟鼎有点紧张,甘粕正彦怎么连这些都一清二楚?看样子来者不善。因为他身份、境遇不同,是秘密潜入新京的,他明知父亲与国务总理有旧,却根本不敢来见张景惠。
现在,既然甘粕正彦主动提起他老子,钟鼎正好当挡箭牌,他说:“这是怎么了?我们父子堂堂正正为人,家父向来主张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甘粕正彦说:“你还是信不过我呀,楚天一先生。”
一叫出他的真名,钟鼎眼前一黑,身躯为之一震,完了,他尽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可脸上的表情不那么自然了。
甘粕正彦说:“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是奉天反日的地下组织头目之一,你改名换姓,持伪造的身份证件与叫冯月真的女人闪电结婚,借在新京开镶牙院为掩护,从事间谍活动,我有一句是诈你吗?”
钟鼎索性挺直了腰,说:“这是无中生有。我开镶牙院手续俱全,说我反满抗日,证据何在?”
甘粕正彦冷笑说:“楚大夫少安毋躁,一会儿你就不会这么嘴硬了。”
钟鼎说:“你想怎么样?大不了解了我这一百多斤!”
甘粕正彦说:“一百多斤?不止吧?你父亲母亲,你四个弟弟、两个姐姐,还有侄子、外甥,我算了一下,三十几口人,怎么只一百多斤呢!”
钟鼎明白他要干什么了,他“嚯”地站起来说:“好汉做事好汉当,要杀要剐我一个人的事,你们别殃及老小,这太残忍了。”
甘粕正彦说:“这是战争造成的非常时期,什么手段都可以用,只要对帝国安全有利。没人在这种时候讲人道。对你钟鼎,已经是个特例了。如果不是我出面担保,军方已经决定杀你全家老少,你父亲身为奉天省协和会评议委员,却纵容儿子从事反满抗日活动,这还不是十恶不赦之罪吗?”
正在这时,张景惠气急败坏地冲入客厅,协和帽一摔,指着甘粕正彦的鼻子吼道:“甘粕正彦,你们还有点人味没有了?骑到我张景惠脖梗上来拉屎了!”
直到此时,钟鼎才明白,张景惠也是受蒙蔽的人,甘粕正彦用他的关系网编织了一个大圈套。
刘月缩在门口,替张景惠拿着大衣。
甘粕正彦并不生气,他并不讳言:“这也是非常时期,关东军不得已采取的下策。您是国策制定者,您该清楚,满洲不同于华北、华东、华南,日本人很快要把整个满洲变成旅顺关东州一样,这里需要的不是武力镇压,而是征服人心。后院不能起火,不能灯下黑。因此,在我们眼皮底下兴风作浪,尤其不能容忍。”
张景惠很知道甘粕正彦的背景,惹不起,话已软了许多,他说:“这我还不明白吗?我是太气不过了,不该顶着我的名把人骗到新京来!”
骗了人过来?难道是日本人把钟鼎全家都骗来了?
为了证实自己是清白的,张景惠走过去,将屏风后的门一拉,出现男女老少几十口人,张景惠告诉钟鼎,“他们把你全家都抓来了,这和我无关。如果你不悔过、不就范,日本人就会杀你全家、灭你满门。事先我根本不知道日本人的用意,还发邀请,请你们全家来过重阳节呢。”他再三表白,“可别寻思是我张景惠下的钓饵呀。”
钟鼎茫然片刻,大叫一声扑上去,家人一片号啕声,有叫哥哥的,有叫弟弟的,也有叫叔叔、叫舅舅的……
见刘月还在一旁站着,甘粕正彦叫人轰走了她。
钟鼎走到一个官员模样的老者前面,跪下说:“父亲,儿不孝,给家里惹来这么大的祸!”
父亲半垂着眼皮说:“你都看到了,全家人性命都在你手上了。”
钟鼎站起来,冲着甘粕正彦歇斯底里地大叫说:“你们不能这样残忍啊!”
甘粕正彦说:“楚先生,话我都说到家了,战争已经改变了一切,在这庞大的残酷的机器面前,我们个人常常是无能为力的,你想活下去,只能想权宜之策。”
钟鼎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撕扯着,嗥叫着,像一匹受伤的野狼。
被赶出去的刘月躲在屋子里写了一张字条。她必须把钟鼎的事报告给上级。不到联系的时间,她只能使用非常手段。空拨电话号码两次,通了也不讲话。
果然奏效,一小时后,总理官邸门外卖老刀牌香烟的贩子出现了,吆喝声一声比一声大。
刘月溜出大门,叫道:“卖烟的,来五包。”
一个卫兵说:“刘月也学抽烟了?不抽大烟啊?”
刘月说:“去你的。你才是大烟鬼。”她递钱时,把一张纸卷到钱里,卖烟的麻利地揣起来。
刘月拿了烟往回走,顺手扔给两个卫兵一包说:“都是答谢你们这些外鬼的。”
两个卫兵眉开眼笑道谢。
5
当徐晴和西江月如约赶到这个大杂院时,西江月愣了,这不是荣安里吗?这是窑子街呀!在长春,除了二马路的圈楼,就是荣安里的妓院出名了,这吴连敏怎么把神圣的见面地点选到这么个龌龊的地方?一听西江月喊出了窑子街,徐晴讥笑地说:“诗人对这里这么熟啊?显然常来常往啊!”
西江月苦笑着说:“你真能糟践我,这种半掩门的下等娼门,我会来?”
徐晴又发动进攻:“这么说,上等妓院你常去了?”
西江月说:“你别闹了。”
徐晴回头看看,十多个便衣正悄悄尾随在后面,这是她从舅舅那里借来的精干特勤警察。徐晴打了个手势,这些人散开,各自隐蔽起来。
令徐晴、西江月始料不及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有一些日本特务跟踪在后面,只是她并无觉察。
徐晴和西江月认准了门牌号,敲门,出来开门的正是化名陈蒙的吴连敏。二人惊喜地跟进去。
这是一间普通民居,座北朝南的正房,砖瓦到顶,一明两暗,灶间墙上供着灶神,灶王爷、灶王奶奶的神像被烟火熏得看不清尊容了,依然享用着主人所供的香火。
吴连敏带他们进了东屋。一铺铺了芦席的炕占去了屋子差不多一半的地方,炕上的大躺柜又占去炕的三分之一,柜里塞满被褥、枕头,地下有一个八仙桌,旁边配两把明宫式简易的无棱角的沉香木圈椅,桌上一座老式座钟,上边搭着红布,一边一个青花瓷胆瓶,里边插着蝇甩子和鸡毛掸子,还有葵扇。
吴连敏把徐晴和西江月让到八仙桌两侧椅子上,自己坐在对面炕沿上,落座后上茶。
徐晴观看着沾满茶垢的茶碗,上面还有苍蝇屎。她厌恶地以手轰赶苍蝇,问吴连敏:“这是什么地方?窑子吗?”言下之意是责备。
吴连敏给他们抓了一大把瓜子,解释说:“这条街虽有诨名叫窑子街,并非家家是半掩门,这一户就是正经人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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