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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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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送仪式的乐队已到位,站在月台雨搭下,这是必不可少的礼仪。日、满各界前来送行的官员也陆续到达。

车站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张景惠此时还没起行,张景惠和白月朗从官邸里出来,小原二郎等随从前呼后拥,刘月也随同前往。

几辆黑色轿车和一辆运行李的货车停在院中,大大小小的行李已经摆在车下,正在陆续装车。

白月朗看见一个仆人提起了她的箱子,是三道梁大皮箱,因为太重,往车上放时“咚”的一声。白月朗赶忙上前叮嘱,说她的箱子里有怕打、怕压的东西,请轻拿轻放。

张景惠便训斥家仆说:“妈拉巴子的,小心摔坏了白小姐的东西,她那化妆品可值了银子了,打碎一瓶雪花膏,你干一辈子也挣不来。”

白月朗反而不好意思了,埋怨道:“总理说得太玄了。”

看着装完行李,张景惠与送行的人挥手,二人钻进他的零号轿车。

此时甘粕正彦和徐晴的座车已行驶在大同路上,他二人坐在奥斯汀车后面,他们刚从刘家烧锅现场下来,要赶到火车站为张景惠送行,这也是礼节性的例行公事。

徐晴很兴奋,说:“你真是马不停蹄呀,刘家烧锅这一次,抓了三四十人,大概的高层差不多连窝端了吧?”

甘粕正彦却不敢乐观,说:“我与共产党打交道多年,共党太狡诈,我方才在现场观察了一下,在烧锅院抓的人,大多数味儿不大对,很难说究竟有几个是正牌货。”徐晴不这么看,她说:“难道共产党个个都得是有模有样的?”

甘粕正彦并不争辩,特高课连夜一审就见分晓了。话题一转,徐晴突然笑道:“你拉我一起去送你心中的女神,不觉得我会扫你兴吗?”

甘粕正彦说:“当然不会,因为半路上你就得下去。”

徐晴不明白,问:“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甘粕正彦叫她亲自去新京医大看看,有人协助她。看杨小蔚保管的箱子还在不在床铺底下?

徐晴想了一下,就立刻会意过来:“我明白了,梁父吟的东边道特别通行证不是到手了吗?你怀疑梁父吟带走了药箱。”

“你太聪明了。这么多天,他们按兵不动,为什么?没机会把药品运走,皇军和国兵把公路、铁路封得死死的,一片药也带不过去。他们指望梁父吟的特别通行证,化腐朽为神奇呢。”

说到这一步,什么疑惑都解开了,不过徐晴也有疑虑,她说:“从昨天起,不是一直没有见到过梁父吟了吗?他肯定在‘东满之星号’票车上。”

甘粕正彦也这么断定:“如果他带了药品上路,就到了抓捕梁父吟的时候了,人赃俱获,看他怎么狡辩,这迷藏捉得太久了。”

徐晴问他:“如果梁父吟犯了事,咬出了白月朗,会抓她吗?”

甘粕正彦还不明白徐晴想什么吗?她当然希望连白月朗一起抓。甘粕正彦却说:“一人犯法一人当,为什么要株连呢?”

徐晴撇撇嘴,说:“即使白月朗是,你也舍不得抓。”

甘粕正彦说:“你的话不能听,得抛开女人的立场,才公正。”

徐晴来了个反唇相讥:“那你得先斩断儿女情长。”

两个人都笑起来。

车子已来到新京医大校门前,车子停住,有四五个便衣在校门口等徐晴了。

甘粕正彦叮嘱一句:“一有结果马上赶到火车站告诉我。我更关注的是宪兵司令部特高课取调室里的审讯。”

钟鼎并不慌张,早有心理准备。他一道被捕,势所必然,也才顺理成章。他并不害怕,抓他是为掩人耳目,否则他将暴露无遗,这是日本人保护他的手段。

屋子里只有他一人,隔壁刑讯室里传出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钟鼎坐在那里,听得毛骨悚然。

少顷,门开了,岸信石斋在币原司照陪同下进来。钟鼎连忙站起来。币原司照把一叠纸“啪”地摔到了桌上。

岸信石斋还算客气,手摆了摆,示意他坐下。

币原司照就很凶了,他走到钟鼎面前,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座位上提了起来,说:“你的情报不准!你在撒谎,欺骗皇军!”

钟鼎哆嗦着解释:“我岂敢撒谎?那不是找死吗?”

币原司照一松手,钟鼎闪了个趔趄。

岸信石斋一脸迷惘,指着桌上的那叠纸,平和地说:“这些取调书,都不大可信,虽然有几个承认是地下党了,却是前言不搭后语,怎么听怎么不像是正牌货。”

钟鼎只能说:“也许、也许,他们故意装疯卖傻,想蒙混过关呢。”其实他心里有数,也早看着刘家烧锅那些人不像正路货了。

币原司照不信钟鼎的话,问:“你的同党,又一起去开会,难道你一个也指认不出来?”

钟鼎说:“我真的不认识。地下党的规矩很严,从来不准发生横的关系,我又是很少出席会议。不过,穿呢大衣和长衫的那两个肯定是,这也是我的直觉,不敢说有什么把握。”

岸信石斋想了想,吩咐钟鼎说:“待会儿你可以回去了,然后千方百计弄清地下党受损情况,告诉我们。”他说的“情况”当然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损失,怎样将计就计,为什么多数人漏网?还是本来就是圈套?

释放他,照理说钟鼎应求之不得,可他反而害怕起来,他说:“我还敢出去吗?这一次的叛变我无论如何是抵赖不掉的,我的同志们是不会饶了我的。”

币原司照却不这么看,他说:“共党并没受损失呀,或者说损失小小的,你也可以告诉他们,抓的人都是稀里糊涂的老百姓,都放了,你本人也是当老百姓放的。这就不会引起怀疑了嘛。”

这简直是自欺欺人,钟鼎转念一想,出去也好,可以趁机逃走,既躲开组织的视线,也逃出日本人视野,否则他只有死路一条。钟鼎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准备出去再打主意。

3

周晓云、陈菊荣她们刚下晚自习回来,周晓云让唧唧喳喳的女生们抓紧时间洗涮,准备晚祷。

有人说:“级长偏向,杨小蔚夜不归宿都替她打掩护!今天又是一天没见踪影。”也有人说:“谁不挑软柿子捏呀?”

陈菊荣小声对周晓云说:“可也是,杨小蔚也太不像话了,不给我长脸,又漏宿。”

正在这时,在舍监和丸山彻二校长陪同下,闯进一群人来,徐晴没上前,只在门口站着。七个女生吓得吱哇乱叫,有的已经穿得很少了,忙着扯被子遮掩。

丸山彻二想起杨小蔚就是梁父吟送来的旁听生,旁听生还不老实,给他惹事,令丸山彻二很恼火,一进寝室就高声喊杨小蔚的名字,恨不得打她一顿嘴巴。

周晓云说:“她不在,她家有病人,请假上医院了。”

丸山彻二又问:“哪个铺是她的?”

周晓云没等回答,便衣已经从床铺底下拽出那只落满灰尘的藤编箱子来。

陈菊荣忙上来干涉,说:“她本人不在,谁也不能搜查她的东西。”

一个便衣用力一搡,把陈菊荣搡出老远,撞到门框。他们不由分说,撬开了箱子。

女学生们又好奇又害怕地远远地围观。陈菊荣转过身去,一闭眼,对周晓云说:“完了!”她料想,里面不是枪械弹药,也是反日传单,违禁品是肯定了的。

徐晴走过来,点上烟,也不动声色地看着。

箱子上面盖着一层报纸,掀去报纸,露出来的是书,便衣们把书往地下摔,第二层还是书,周晓云与陈菊荣交换了一个很意外的眼神。

徐晴沉不往气了,她掷掉烟头,走过去,推开便衣特务,两手一提,把箱子底朝上扣过去。从上到下全是书,整整一箱子书,除了书没有别的。

徐晴傻了。周晓云和陈菊荣交换了一个欣喜的眼色,这结果让陈菊荣欣喜若狂。她来了个后发制人,得理不让人地冲丸山彻二说:“校长可得替学生做主啊!什么人都可以无缘无故地到我们女寝室来查抄,这成什么学校了!”

这一开头,女学生们全都七嘴八舌地抗议,一片吵嚷声,丸山彻二只好说句“误会”,带着便衣们一溜烟走了。

徐晴急着要赶到火车站向甘粕正彦报告。

就寝息灯号吹响前,张云岫来到新京医大校门外,他扶着一辆富士牌赛车,在仁丹广告下与陈菊荣见面。

张云岫是来打听杨小蔚消息的,问她在不在学校?

陈菊荣说:“她根本没回来,而且出大事了,日本鬼子来搜查,什么也不搜,专门搜杨小蔚床底下那口箱子,底朝天地倒出来了。”

张云岫倒一点不担心,嘻嘻一笑,断言:“啥也搜不出来是吧?”

陈菊荣惊奇地瞪圆了眼睛,问:“你这么轻松,好像早就知道箱子里是书,根本没事。”张云岫并不正面回答她,一笑而已。

陈菊荣说:“我可吓个半死。看杨小蔚每天看着箱子那个小心、神秘劲,她虽然不露半点口风,可我和周晓云早猜到了,不是秘密传单就是枪支弹药。没想到,虚惊一场,白跟着担心了。”

张云岫说:“虚惊一场还不好吗?你倒像挺遗憾。”

也不知杨小蔚是故弄玄虚,还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箱子里到底是啥?陈菊荣有一种受愚弄的感觉,天天帮她照看,一起担着心,到头来是这样。

张云岫称赞她说:“你做得很好。不过,当务之急,现在得找到杨小蔚啊。”

“这还犯愁?”陈菊荣嘻嘻一笑,“找杨小蔚,你还不知道上哪儿找去吗?还用别人教?”

“你当然说得对,”可张云岫说,“她根本不在济众镶牙院那儿。”

陈菊荣说:“那你去问钟大夫啊!他肯定知道。”

张云岫说:“钟大夫呀,现在在宪兵队特高课里呢。”陈菊荣吃了一惊,才知道他被捕了,陈菊荣有点担心了,“会不会把杨小蔚也一起抓起来了呀?”

张云岫吃不准,说:“应当不会。杨小蔚这人,热情,单纯,又任性,有点像你。会不会出纰漏啊?”

陈菊荣断定说:“一定是出事了,你快托人打听,万一抓进去,就求白月朗,上次我出事,不就是她求了甘粕正彦,一句话就放了吗?”

“还会有那好事吗?你先回去睡觉,千万记住,你这事别告诉别人,如果明天杨小蔚还不来上课,有人问,就说她爹病重,回奉天了。”张云岫嘱咐道。

陈菊荣点点头,目送他骑车远去。

4

“东满之星号”还没到开车时间。普通旅客在改闸口检票,排成两条长龙,改闸口两边各摆着一溜长桌,桌后站着警察,对每一个旅客验证件、搜身、查验行李。所有携带的东西都得底朝天地倒出来,一样一样地查,好多东西都在没收之列,没收的东西一律投入旁边的大筐中。

张景惠专车前停着行李车,小原二郎正督促仆人把行李一件件送上车。

忽然军乐声大作,甘粕正彦和星野直树等官员簇拥着张景惠步出贵宾厅。白月朗想拉开距离往后躲,张景惠发现了,一把将她拉住,一起走在前面。甘粕正彦对她微微一笑,白月朗觉得浑身不自在,有一种被绑架、被展览示众的感觉。

旅客正闹闹嚷嚷地登车,甘粕正彦、星野直树陪着张景惠、白月朗上了专车。

张景惠的房间占了车厢的一半,分里外两间,里边是卧房,寝台宽大,行李整洁。外边是办公区,此时甘粕正彦、星野直树等官员就坐在办公区沙发上陪张景惠闲聊,更多的送行官员只能站在车厢外。

白月朗在隔壁房间整理自己的东西,这个房间有一张寝台一张沙发,也配有洗漱间。白月朗先把三道梁皮箱放在壁橱里,又觉不妥,又放到铺底下。

徐晴也赶到了车站,怀抱鲜花,手里提着一篮子水果朝专车走来,张景惠从车上发现了她,就走到窗前来说:“我以为你不来了呢。快上来坐一会儿,还有十分钟开车呢。”

与此同时,在其他车厢里,日本宪兵和警察正在逐个车厢仔细搜查,重点是头等、二等车箱,梁父吟这种身份的人不可能挤在臭烘烘的三等车里。他们在奉命搜寻梁父吟,甘粕正彦断定他必然混在这趟车中。

甘粕正彦站在专车车厢门口车梯上,徐晴站在月台上,甘粕正彦把握十足地问:“怎么样?不出所料,杨小蔚的箱子转移走了吧?”

徐晴带三分揶揄地说:“不幸的是箱子还在床底下。”

甘粕正彦深感意外,问:“药品难道也不跟着这趟车里面的梁父吟走?竟然判断有误?”

徐晴语调很灰,她说:“更不幸的是,箱子里一瓶药也没有,全是书。”

惊诧之余,甘粕正彦闭了半天眼睛,他出汗了,汗水弄湿了眼镜片,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他摘下来,擦拭着镜片,又是一个失误!显然是被掉包了,什么时候?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竟然发生这种事?甘粕正彦觉得这是他的耻辱。

徐晴分析:“也许从镶牙院拿出来那会儿就掉包了呢!”

也有这种可能,两个人神色都显得茫然,甘粕正彦还从来没这样被人耍过呢!

出站方向的扬旗落下,开车的铃响了,站台上的军警人员和铁路员工退到安全白线外举手敬礼,乐队奏欢送曲。甘粕正彦跳下车,车已徐徐出站,张景惠和白月朗都站车窗前与送行者挥手致意。

“东方之星号”票车守车的尾灯渐渐消失在迷蒙的远方,甘粕正彦见岸信石斋带人走过来。

甘粕正彦相信他不会失手,肯定已把梁父吟从这趟车上拘捕起来了,可他在岸信石斋脸上捕捉到的却是惶恐。又是一个天大的意外,岸信石斋沮丧地报告说:“梁父吟根本不在这趟车上。”

甘粕正彦的脸涨得通红,语气冰冷,说:“是你们查得不够仔细。”

岸信石斋觉得冤枉,说:“我动用四十多人,从每节车的前后两头堵,梳篦一样梳了一遍,就是一只老鼠也不会漏网的,梁父吟确实不在这列车上。”

甘粕正彦大为晦气,接二连三出意外,他有点蒙了,作为特工老手,让人家这样戏弄,实在太丢人了!

“虚虚实实,”岸信石斋想到说,“梁父吟会不会改乘别的车?反正他有特别通行证。或者事先赶到前一个小站上车,躲过大搜查也未可知。”

“这也有可能。”于是甘粕正彦命令,“把新京周边各方向小站全控制起来,大屯、范家屯、小南、米沙子、兴隆山、卡伦,另外,两天内,不管哪个车次,哪个方向,一律搜查,不能让梁父吟这条大鱼溜走。”

岸信石斋补充建议:“城里旅馆、客店也要搜。”

其实梁父吟一直待在保险的警察总部大楼里。直到有人来接他。

下午六点,一辆挡着黑纱窗帘插着警务特勤旗的福特轿车徐徐停下。大楼转门里走出梁父吟来,仍是那个接待他的警佐陪同。司机下来,替他拉开车门,梁父吟迅速钻进去。车子无声地开走。

梁父吟被送进火车站的贵宾室。贵宾室里很安静,只有七八个旅客,不是日本人就是满系高等文官。

梁父吟安然地坐在沙发里看报,他倒是轻装,什么行李也没有。侍者给他送来一杯茶,他点头致谢。他看看表,问:“亚细亚号是否正点?”

那侍者回答:“正点,已经从前站四平开出来了。”

梁父吟又埋头看报。他从报纸边缘注意到,有几个便衣进来,在旅客间巡视,有一个人手里还拿着照片。

梁父吟用报纸挡着脸。

一只手扯开了他的报纸:“先生,证件。”这人原来是岸信石斋。梁父吟是名人,照片常在报纸上出现,岸信石斋凭借职业谍报人员的眼睛,一下子认出了梁父吟,不动声色也是他训练有素的本事。

梁父吟从容地掏出证件给他看。岸信石斋脸上并无特别表情,他把证件还给了梁父吟,又彬彬有礼地说了声“打扰了”,带人走开。

5

钟鼎被释放了。一出了宪兵司令部大院,一阵冷风吹来,钟鼎打了个寒战,这不是冷的,而是心悸。他惊悚地回头看看,岗楼那里有个人,显然在盯着他。

他沿着马路盲目地走着,晚风吹着从青杨树和槭树飘下来的枯叶哗啦啦地满地翻滚。这时候,他仿佛觉得有无数双眼睛透过夜色暗盯着他,他恨不得能像武侠小说里的武林高手那样借土遁逃走,逃出日本人的视野。

他把衣领竖起来,缩着脖子往前走,每走几步就回一次头,发现有个穿便衣的人一直跟着他,他走快,那人也快,他慢,那人也慢。他明白,现在他打个嚏喷、放个屁都在日本人监控之下,甘粕正彦都会知道,他被人拴了绳索,被人牵着鼻子走。他必须想法摆脱这致命的绳索。

他看见前面到了灯火辉煌的商业街,这里灯海炫目,音乐声震耳,呈现着畸形的繁华。最大的三中井百货商店到了,他转着眼珠子在打主意。

三中井门外,霓虹灯下是一些光着大腿、叼着香烟的美人香烟广告,钟鼎装作看广告,盯梢的人也便停在十步远的地方装着系鞋带。

趁盯梢者不注意,钟鼎三脚两步地挤过人群,蹿进三中井百货商店,盯梢人发现了,直追进去。

三中井百货商店里人声鼎沸,虽是夜间,顾客却很多,多为日本人。便衣侦探追进商行到处寻找,但见人头攒动,却不见了钟鼎的踪影。

此时钟鼎就躲在柜台底下,用包装箱子遮挡着,他眼前是女店员穿玻璃丝袜子来回走动的腿。

那个盯梢的人楼上楼下找了一圈,便到了经理室,亮出证件,不等经理允许,就抓起电话机子打电话。

十点钟,闭店的铃声响起来,卷帘门缓缓下滑,顾客纷纷离店。

店门口,盯梢的人和另外几个赶来增援的人在守候,本来是守株待兔,可是直到确认商店里没人了,也没见钟鼎的踪影,他们才失望地走开。

店里的灯相继熄灭,店员也走了。蜷缩在柜台底下的钟鼎一动也不敢动,直到确信没有危险了,才钻出柜台,从防火通道里钻出大楼。

想到杨小蔚还圈在小屋里,说不定怎么骂他呢,他专走背街小胡同,总算回到三马路后街,他庆幸自己备了一窟,否则不堪设想。在钟鼎准备打开密室门时,他傻眼了,发现封窗的铁条被弄弯了,刚好能钻出人去。果然,杨小蔚不见了,钟鼎呆立了好一会儿,不知所措。街上的警车鸣笛驶过,他吓得一抖,赶紧打开房门躲进去,不敢点灯,大气也不敢出。

钟鼎的一举一动可牵扯着甘粕正彦的神经中枢啊。湖西会馆里灯火通明,从车站回来,甘粕正彦就枯坐在客厅里等消息,既等梁父吟的消息,也等钟鼎的消息。

徐晴来了,她刚把大衣挂到衣帽架上,电话铃就响了。甘粕正彦顾不上与徐晴嘘寒问暖,忙接起来,说:“是我。什么?军事禁区不让拍?我不能主动给他打电话,那太抬举他了,你去找他,就说我说的,你让小井师团长直接给我打电话。”

他“咔”一声挂断了电话,铁青着脸,与平日的儒雅判若两人。

正在抽烟的徐晴马上拍马屁,说:“这个师团长大概活腻了,满映拍片子他敢拦阻?他也不打听打听,甘粕正彦是谁?是在满洲大地一跺脚,连日本列岛都得颤抖的人!”

甘粕正彦的脸色这才逐渐恢复,他说:“你这可说过头了,不过,这个小小的师团长太不识趣了!哈尔滨平房的731给水部队秘密不秘密?我甘粕正彦一样自由进出,连解剖活人不都拍了嘛!”

电话铃又响,甘粕正彦皱起眉头去接,脸色顿现惊喜,这才是他最关切的消息。居然发现了梁父吟的踪影,还生怕他们看错了,宪兵队报告,连国民手账也核对了,还会有错?真是太好了。梁父吟虽没在“东满之星号”票车上,毕竟在火车站现了形,一听说梁父吟要去哈尔滨,这倒令甘粕正彦有几分意外。他想了想,决定稳住他,吩咐道:“不要惊动他,让他上车,不捕,到哈尔滨也不忙捕,把他严密地监视起来,别跟丢了就行了。”他觉得梁父吟会把他引向中共地下党的核心,那正好毕其功于一役!

放下电话,一脸兴奋的甘粕正彦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人头马XO来,启开,咕嘟嘟倒了两个大半杯,递给徐晴一只高脚杯。

徐晴从甘粕正彦的表情可以判定,有了大喜事。

甘粕正彦说:“应了中国那句话,怎么讲我忘了,只记得踏破什么鞋!”

徐晴提示他:“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么说,找到梁父吟了?”

甘粕正彦与她响亮地碰了一下杯说:“正是。此时梁父吟正在火车站贵宾室里候车呢,他乘亚细亚号去哈尔滨。”

徐晴也兴奋异常,说:“溜走了的鱼重又钻回网里来了!这真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甘粕正彦沉思着,一直在琢磨,喃喃自语:“他去哈尔滨干什么呢?”

徐晴想的倒简单,说:“暂避风头。在新京,他无处藏身了呀!”

甘粕正彦似乎并不苟同,仍走来走去地思索着。

此时的梁父吟已坐进亚细亚号火车二等车厢。列车在漆黑的松辽平原上行驶。梁父吟坐在宽敞明亮的二等车厢里,打开一半车窗,风迎面吹拂,晚秋的夜风吹起车窗帘,有点凉意。梁父吟凝眸旋闪而去的树丛、村庄和灯火。

一上车,梁父吟就敏锐地觉察到了威胁,有个戴呢礼帽,衣冠楚楚的人脚前脚后上了车,和他一样,没行李,连手提包也没有,有点特别。那人就选择他对面的座位,用《大同日报》挡住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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