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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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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粕正彦便又给根岸副理事长挂电话,安排梁父吟的事,唯恐有失。
此时梁父吟被关在满映演员养成所宿舍一楼的排练厅里。排练厅足有篮球场大小,里面显得很空旷,一架三角钢琴孤零零地躺在一边,用紫红色金丝绒蒙着。两面墙上的镜子里映出的只有一个影像,那就是梁父吟,他躺在置于排练厅中央的一张大木床上,在看报纸。他一副很闲适的样子。他不明白甘粕正彦为什么把他羁押在电影厂里?这很容易走漏风声。
门上着锁,门口用中、日两种文字写了一块牌子:排演室修葺,闭馆半月。门外虽有人把守,却在隔壁的锅炉房里,不显山不露水。
走廊里不断有人进出,上二楼的人一般不会向这里看。
又一阵脚步声传来,梁父吟扔下手里的报纸,跳下地,来到门口,从门缝向外张望,看见楼梯口人来人往,就是没人往里边走。他想找机会把自己的消息传递出去。
他又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向外看,窗下是一个铁盖管线井,如今铁盖掀到一旁,井旁立着一块牌子,上书:电线短路,维修之中,请勿靠近,小心触电。梁父吟明白,电线短路是假,阻止任何人靠近排练厅窗下才是敌人的真实目的。
排练厅外的草坪都是一片黄色了,天已很冷,人们进出养成所都穿上厚毛衣、卫生衣了,居然有人在草坪上摆了一把木椅,上头坐着一个人,像在晒太阳,却又瑟索着双肩。他显然是看守。一旦有人接近这个窗口,他就指指木牌,上去拦阻。
梁父吟思索片刻,从兜里摸出香烟盒,把剩下的几支烟倒出来,翻过烟盒,在空白面写了几行字。他一直在等机会。
过了一会儿,梁父吟又趴在窗口寻找机会。过往的人多数只是向写牌子的地方看一眼就过去了,少数人会向看守问上一句半句。
披上防寒斗篷的女演员古樾过来了,梁父吟心里一动,觉得机会来了,她这人心直口快,心眼好,平时又喜欢接近梁父吟,是他的崇拜者,她曾经动员过梁父吟加入她的什么反日组织,可见她的进步倾向。只不过她是重庆系统的人,梁父吟不便兜揽而已。
见古樾走近,梁父吟用嘴吹口哨,吹出了一首曲子,这曲子是古樾最喜欢的《春江花月夜》,去年春节聚会,古樾就演奏了这支民乐曲,她当时说拉这支曲子是“献给我忧伤的心灵”,别人都不明白她的忧伤是怎么回事,只有梁父吟明白,古樾给梁父吟的情书里,就请求过他给她方寸之地,安放她那忧伤的心灵。古樾的二胡确实拉得很好,在满映很有名气,连乐团的二胡首席都服气。
《春江花月夜》?这弦律像是从云端飘来,打口哨正是梁父吟的特技,梁父吟能用口哨完整地吹出整套曲子,堪称一绝。古樾敏锐地听到了,好几天没见到梁父吟了,难道他在养成所?来看白月朗吗?不对呀,白月朗去了通化呀!古樾的眼睛向这边寻视着,她开始搭讪着与看守交谈。
梁父吟更加起劲地吹哨。古樾已判定口哨声是从排练厅传出来的,就走到看守跟前问:“排练厅什么时候修好啊?”
看守说:“早着呢,料还没备齐呢。”
古樾张望着说:“里边好像有人。”
看守说:“怎么可能呢,谁上空屋子里去。”
古樾说:“你听,有人在吹口哨。”
看守在打马虎眼:“我怎么没听见?”
古樾说:“你耳朵背,这吹的是《春江花月夜》,是我主演片子的主题曲,我不止一次演奏过,还能听错?”说着要过去,她要趴窗户看看。
看守如临大敌,忙挡住她,吓唬她:“你千万别去,屋子里闹鬼。”
古樾说:“我胆大,不怕鬼。”
看守见劝不住,这才请出尚方宝剑来,说这是宪兵队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排练厅,省点事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言下之意是这里面有非同小可的文章。
古樾迟疑着走开,这更使她欲罢不能了,她甚至怀疑梁父吟被关押在里面,他吹口哨是提醒她注意,古樾还是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回首地上楼去,心里更放不下了。
与此同时,白刃也处于危险之中了。
白刃脚步匆匆走来,刚要进十八塾塾门,塾头二宫惠辅迎了出来,催促他快走,他们正在屋里搜查呢!他们当然是宪兵队了,虽不是专对白刃的,二宫惠辅也本能地觉得他玄,不往枪口上撞为好。
白刃故作镇静,问:“为什么大搜查?”
“这还用问?张云岫、李子秀出事了你不知道吗?特高课又来学校捕人了,管学谦,李复,还有几个我叫不上名的,又抓走七八个了!我怕对你也起疑心。”
白刃说了句:“谢谢二宫惠辅君。我是个守规矩的学生啊。”
二宫惠辅说:“作田总长若不出面为你说话,你也难逃一劫。作田说,白浮白的儿子不会有问题。”
白刃说了声“还是总长明察秋毫”,二宫惠辅催促他说:“尽管这样,你还是躲一躲好,特高课的人往往是六亲不认的。”白刃转身就走。
古樾进了养成所寝室,问正在梳妆镜前化妆的贺朝华:“这几天去过排练厅没有?”
贺朝华说:“去那儿干吗,不是在修葺吗?”
古樾有几分神秘地说:“有点不对劲,说是修葺,可没见运来一砖半瓦,锅炉房和排练厅窗下都好像有人守着。我疑心里面关着什么人,成了临时监舍。”
贺朝华一边对着镜子往两颊匀粉一边说:“你呀,就是没事找事,操那份心干吗!里面就是开杀人场和你有啥关系!”
古樾赌气说:“你麻木!”
贺朝华笑着说:“好,好,我麻木,你清醒,行了吧?”
古樾仍然认真地想了想,说:“我记起一件事,小孙看见有人往排练厅里送过饭,我今儿个又听到有人吹口哨,吹的是《春江花月夜》。”
这一说,贺朝华乐了,就打趣她:“里边一定押着什么人,给你唱情歌呢。”古樾不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决心要弄明白里边的秘密。
贺朝华说:“若是那样,你更该离得远远的了,别往身上惹事。”
古樾的固执劲上来了,说:“我非要探个明白不可,不然睡不着觉。”
贺朝华忍不住笑起来说:“那你快去当福尔摩斯大侦探吧,我不拦你。”
古樾说:“我一个人不行,你给我打下手。”
贺朝华说:“你可饶了我吧,我不给你当垫背的。”
古樾凑过去,两手从后头插到她腋窝下拼命胳肢她,贺朝华笑得喘不过气来,只得告饶说:“快松手,我帮你还不行吗?”
8
黄昏时分,白月朗仍陷于草甸子里。日本兵拉大网围过来,喊叫声震耳。
白月朗眼睁睁看着张云峰被日本鬼子绑走。张云峰在高喊。白月朗不敢直腰,只能匍匐着往前爬。
这时冯月真和杨小蔚已经接近散生林的草地边缘地带,杨小蔚听见张云峰在喊:“一定要回到家里!别管我,天快黑了,天一黑就能冲出去了,他们不开枪就能成功!”
杨小蔚知道,这是喊给她们听的,对于张云峰来说,回家的希望太渺茫了。杨小蔚心如刀绞,眼泪刷刷地流下来,她握住一颗手榴弹,要返回去救他,张云峰是个多仗义的人啊,不能扔下他不管。
冯月真一把拉住她,骂她:“你真浑,这是蛮干,这不是卖一个搭一个吗?”
杨小蔚并着哭声说:“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张云峰叫他们抓走啊!他若不是掩护咱们,早跑出去了。”
冯月真这时可没失去理智,她拍拍湿地上的箱子,提醒她:“我们没权拼命,又比我们的感情和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这一说,杨小蔚不语了,泪眼迷离地望着张云峰被押解出草甸子。
冯月真伏在草丛中对杨小蔚说:“天快黑了,咱俩只要冲进林子,就是鱼入大海,就成功了。”
反剪了双手的张云峰被绑在军车上,左腿一片血渍。他一直坐在军车上向暮色越来越重的大草甸子张望,想在起伏的草浪中发现什么。
后藤中佐和山本少佐在商议着什么。天快黑了,如果不能在夜幕降临前捉住白月朗她们,一切努力将化为泡影,他们终于达成了默契,决定用火攻。命令传下去了,日本兵开始放火烧草甸子。这时节正是山林、草甸子枯干季节,大火一起,不怕那几个女人不往外逃。
老秋的草本已枯黄,沾火就着,瞬间,大火如一条弯曲的蛇,在草甸子边缘跳跃着、滚动着、飞腾着,迅速向深处推进,噼啪作响,很快形成呼啸的火龙,山谷间顿时黄烟翻滚,大火升腾。
日本兵像看焰火一样啊啊叫着欣赏着,睁大眼睛等待他们的猎物出现。
张云峰没想到鬼子使用这么毒辣的一招,他生怕杨小蔚她们一见火起发蒙、葬身火海,他是跑过山火的,有经验,就声嘶力竭地喊:“迎着风快跑啊,蘸湿了衣裳堵住嘴!”
浓烟在火头前面朝冯月真和杨小蔚袭来,火虽离得远,浓烟却先滚过来,呛得她们晕头转向,正不知怎么闯出火海,听了张云峰的提示,她们忙脱下上衣,塔头甸子里有的是水,蘸湿了衣服,堵住口鼻,冯月真和杨小蔚镇定多了,按照张云峰的提示,顶风跑,一鼓作气地冲了出去。
另一方向,白月朗也在奔跑,她根本没听清张云峰在喊什么,本来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又被黄辣烟雾一呛,剧烈地咳嗽,眼泪也下来了,她盲目地跑着,迎面有火烧过来,她转身向回跑,身前身后全是火!她在大火中迷失了方向,向哪边跑都有火。大火前后左右包围着她。她有点绝望了。
张云峰发现了她的影子,又急又痛,嘶哑着嗓子大叫:“你怎么往回跑啊?完了,完了!”
果然,她跑进了日本鬼子人群前才发觉,已经迟了,一群鬼子兵把刺刀对准了她。狞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张云峰扭头向草丛尽头看,提着皮箱的冯月真和杨小蔚在飘忽不定的浓烟掩护下,已经冲出了草甸子,钻进密林,瞬间消失了。张云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当鬼子兵把白月朗押到张云峰跟前时,山本大为震惊,这么漂亮的女人,他还从来没见过呢!真是走运,话该自己享受一番美色!他怕后藤跟自己争,抢先对部下下令,把她弄到他的车上去,他要审讯。
什么审讯!后藤从山本邪恶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五腑六脏,他不动声色地问山本:“山本君是不是为美色动心了?”
山本并不避讳,说:“白月朗是我的部下俘获的,自然是我的战利品,后藤君不会跟我争吧?”
后藤笑着说:“那当然不会。”不过,他马上提醒,“山本君,这是一枝多刺的玫瑰,会扎手的。不后悔就行。别因为玩女人丢了自己性命。”
吓唬人哪?山本很反感,后藤当着他的部下奚落他,令山本大为恼火,山本说:“白月朗现在是我手上的囚徒,我想怎么享用她就怎么样享用。天皇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杀了我这个功臣。”
后藤仍然不温不火地提醒他:“那很难说,别忘了,这漂亮的明星既是国务总理的人,又是甘粕正彦的掌上明珠。天皇的大伞阴凉遮不到一个小小的少佐头上。”
山本说:“可她现在是我手里的囚徒,是反日分子!谁想救她,也是远水不解渴了。”
后藤说:“不一定吧?我领受命令时,甘粕正彦先生和野副昌德将军都没说白月朗是反日分子,而且下令好好保护她。”为了证实,后藤让话务兵用无线电报话机接通了野副昌德,报告白月朗已在手中,但保护她遇到了难处,她的美貌让人想入非非。
野副昌德十分震怒,他的吼声很大,后藤故意把听筒扬起,周围的人全听得一清二楚,野副昌德喊道:“浑蛋,有敢对白小姐非礼者,一律当场处死,格杀勿论,由后藤中佐执行!”
山本泄气了,对部下一挥手,后藤揶揄地一笑,下令将白月朗也押到张云峰那边。他与山本商议一下,留下山本中队继续追捕逃跑的两个人,他押解白月朗和张云峰马上返回通化。
后藤一行回到通化,已是次日黄昏时分。进城时正与一队终日实习的大学生队伍交叉相遇。新京医大的学生,打石头刚收工踏着苍茫暮色回到城里,路灯相继亮了,人人都很疲惫,女学生队伍中再也没有欢笑声了。
陈菊荣和周晓云提着铁锤走在队伍当中,忽听背后一阵警车声,有人轰赶驱散他们的队伍,大声嚷着:“闪开、闪开!”
女学生忙向路旁躲闪。只见一长溜摩托车、军车衔尾疾驰而过。
陈菊荣看见有一辆车上绑着人,就问:“又抓人了,是不是抗联啊?”
周晓云忽然说:“陈菊荣,你看,那不是张云峰吗?”
陈菊荣细看,也认出来了,她跟着军车跑,却被日本兵拦住了。
陈菊荣说:“怎么办?得想法救他呀!”
周晓云说:“尽说梦话,就你我能救了他?”
与此同时,前队的丸山洋子也看见了张云峰,她惊呆了,片刻,她又不由自主地追着军车跑了一段路。
丸山洋子分明看见,张云峰也认出了她。
她终于跑不动了,看着押解张云峰的军车远去,她双目呆滞地在路边站了很久,直到发现医大大队早都无影无踪了。这一刻,这个日本女孩的心里很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分不清是什么滋味了。看五花大绑的张云峰昂首挺胸,完全一副大英雄气概,如果去掉偏见、去掉民族隔阂,这种精神不正是她心中崇拜的吗?张云峰为什么被捕?不用问,她也猜得到,姑且放下思想与政治的分歧,单就人品来说,丸山洋子不能不敬服他,就拿他被开除那一回说吧,他宁可委屈自己,却信守诺言,是个君子。而丸山洋子却深感有愧,对不住他……每当夜深人静时,丸山洋子常为自己的自私而受到良心的拷问,这是她的一块心病,随着时间的流失,本想会逐渐忘却,也就会没有隐痛了,可是命运偏偏跟她作对,又让她见到了张云峰,而且在这样的场合!仿佛是又把不光彩的东西翻腾出来折磨她。她此时比从前更不安、更觉内疚,因为不能与人说,内心就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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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1
野副昌德来到通化协和会日满会馆时,甘粕正彦正陪着张景惠下棋,徐晴喝着山葡萄酒在一旁观战。她又给他二人添了酒,摆了几小碟干果,山核桃仁、板栗和山丁子果酱。通化的山葡萄酒好喝,连日本天皇都知道,据说常喝能延年益寿,徐晴说:“你们快好好品尝品尝,下什么棋呀!”
甘粕正彦啜了一口,马上放下高脚杯,跳上一步马,“将。”
张景惠的老将想拐出来,甘粕正彦指指炮说:“慢着,这有当头炮呢。”
野副昌德进来,看了一眼棋盘,问:“哪位是黑棋?必输无疑,兵临城下了。”
张景惠挠挠圆滚滚的脑袋,“我是黑棋,今天点背,一连输了两局。不行了,这一盘也不得不认输了。”
野副昌德满脸堆笑却弦外有音地说:“总理阁下输的不仅是棋吧。”
张景惠警觉地问:“野副君这话里有话吧?”
野副昌德这才转入正题,向甘粕正彦通告,后藤中佐不辱使命,人抓回来了,抓住两个,跑了两个。
甘粕正彦觉得奇怪,问:“原本不是三个人吗?怎么又多出来一个?”
野副昌德说:“白月朗她们半路又捡了一个,显然是同党。”
一听谈话涉及了白月朗,张景惠着急地说:“你们打什么哑谜?你们不会是跟白月朗过不去吧?”
甘粕正彦问:“白月朗没有走掉吧?”
野副昌德说:“她,也弄回来了,除了她,还有那个男的。”他对白月朗没有用“抓”的字眼儿,可“弄回来”这词儿听上去同样不舒服。
张景惠腾地站了起来说:“这太不给我面子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吧?我带白月朗出来的,你们就动手了?她有什么罪过?她若是反日分子,我张景惠也是,一起抓起来算了。”
甘粕正彦说:“总理大人少安勿躁,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告诉你了,白月朗这次到东边道来,带来一只皮箱吧?”
张景惠说:“皮箱怎么了?我带四五只皮箱呢。”
甘粕正彦告诉他:“白月朗的皮箱里装的是抗日地下党给山里抗联运送的急救药品,与她在火车里相遇的一男一女,就是抗联胡子派来接应的。”
张景惠根本不相信,说:“这是说瞎话,白月朗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她是你甘粕正彦手下的红影星,你甘粕正彦还不敢打保票?更何况,她父亲又是全满洲有名的协和典范,她有神经病啊?这么浑,和抗联搅和到一起?”
甘粕正彦拍拍张景惠的胖手,话说得很动听。他说:“我更希望她不是不良分子。我怎么往坏了想她,她也不会是。”
张景惠这才松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野副昌德说:“反正抓住了一个同党,一审便知。”
徐晴插了一句打诨的话:“男人们肯定都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美女上断头台。”
甘粕正彦哈哈大笑,张景惠却狠狠地瞪了徐晴一眼。问野副昌德:“人押解回来了吗?”野副昌德说:“刚押到。”
甘粕正彦更关心那只箱子,说:“必须找到,不能落入抗联手里。”
野副昌德说:“我又增派了一个联队去搜山。不过,甘粕先生别抱太大的希望,山林是他们的世界。如果没有长白山、兴安岭藏身,抗联也挺不到今天了。”
甘粕正彦说:“可以审问了,不过,白月朗不必审了。”
野副昌德却觉得这有包庇纵容之嫌,“这怕不太方便吧?”言下之意,传出去,对甘粕正彦也不好。同样是抓来的嫌犯,她怎么可以享有豁免权?
张景惠当然支持甘粕正彦:“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主张立即放人,谁怕出事,我担着,我以国务总理的身份担保,总可以了吧?”
野副昌德不客气地顶上一句说:“我只是担心,没人给总理阁下担保。”
这大不敬的话一下子戳了张景惠的肺管子,张景惠勃然大怒,不禁拍案而起说:“妈拉巴子的,叫你这么说,我这个总理大臣狗屁不是了?你们的关东军司令离任、上任还得迈迈我的门坎呢,我再熊包,也不至于归你野副昌德管辖吧?”
野副昌德不过是少将军衔,师团长而已,这话说得有点大了。甘粕正彦见野副昌德还要说话,就一脸微笑地说:“二位何必发火?都是手足兄弟嘛。你们都没错,这事交我办吧。”
张景惠赌气往外走,一迭声叫人说:“来人啊,都死绝了吗?给我预备一桌好酒菜,四凉八热,外加燕窝汤,拿到监牢里去,我和白月朗一起吃,她是犯人,我也是。”
望着张景惠臃肿的背影,野副昌德气愤地说:“张景惠有反骨,应当马上废了他!”
甘粕正彦笑着劝道:“将军息怒,岂不闻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是其一。其二,张景惠再不好,他总是我们的人,有些事,他出面说、出面做,就比我们有效,更不容易激起民愤,他若没用,天皇、关东军司令就不会对他高看一眼,总不会是没有道理的吧?”
野副昌德这才不说什么了。甘粕正彦关心的是那只药品箱和两个逃走的人,限令野副昌德加派兵力,想办法补救。野副昌德口里答应,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谈何容易?一进了森林,就如同鱼入大海,再发兵十万又有屁用?还不是大炮轰苍蝇?野副昌德不是滑头,而是现实教育他的次数太多了。
冯月真她俩已脱险一整天了,抗联接应部队找到了她们,正护送她们进山。又到了晚上,天已很黑,风呜呜地吹,天空又飘起了大雪,山坡上已积了厚厚一层雪。远处山峦间闪动着高高低低的篝火,那是敌人搜山部队的露营篝火。
她们走在包围圈外的山路上,有十多个背枪的接应她们的抗联战士与她们一起走着。
冯月真心里踏实了,药品总算安全运到家了,也许魏拯民政委的生命还有一线希望。一个显然是领导的人把她们传递上山的一份文件掖到怀中,正是刘月弄到的那份《治安肃正计划实施细则》,它更宝贵,说太感谢城里同志们了。
杨小蔚却低着头一声不吭,走走停停,总是落后。冯月真又一次停下等她说:“你怎么了?情绪这么低沉。”
杨小蔚高兴得起来吗?四个人丢了两个,她这心里刀绞似的难过。
冯月真还不是一样。她安慰杨小蔚:“咱们上了山再说,我相信抗联会想办法营救他们的。”
远水难解近渴呀,杨小蔚等不及了。说起白月朗,杨小蔚心底的敬慕之情油然而生,她说:“我真没想到,红遍满洲的大明星白月朗会这么勇敢!可惜了,她有那么一个不体面的爹,哼,汉奸!”
冯月真却告诉她:“我隐约感到,白浮白虽背了个‘白协和’的骂名,可冷眼观察,人不坏,未必是汉奸。”
杨小蔚却说:“错不了,白协和与汉奸名称不同,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杨小蔚走走停停的,两人又落在后面了,冯月真就催促她快走。杨小蔚突然站下不走了,她坚持要返回去救张云峰和白月朗。
“又来了,这不是说胡话吗?”冯月真只能老调重弹,“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能救下来吗?到头来还不是卖一个搭一个?”
冯月真怕她溜走,拖住她往前走,杨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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