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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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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你说,我都快忘了酒味了。”

由于院子里放着两口黑漆棺材,惹得邻人探头探脑议论。

一个老太太可是啧啧称羡:“这老屈头什么时候马粪蛋子发烧发了横财,敢买这上等寿材!”老年人很看重阴宅,首选是寿材,所以好多人在活着时就着手备后事了,死后的哀荣无法亲历,可供他长眠的棺材那是十分上心的,必亲眼看到,一半会不死,隔一年给棺材上一遍油漆,如同房屋刷涂料一般。有人省吃俭用、勒紧裤带,也要攒一副好料子,在阳间吃苦受穷一辈子,到了阴间可得找补回来。

一个老头子发出了质疑,说:“老屈头打一辈子光棍,连个老伴也没有,另一口棺材给谁预备的?买房子、置地越多越好,这棺材还带买双份吗?没听说。”

这些话都灌到杨小蔚耳朵里,她心里好烦,撂下筷子,一抬脚下了地,走出门来,对那些拥在柴门口议论的人说:“那一口棺材是我的,行了吧?”众人讨了个没趣,立刻散去。

回到炕上,杨小蔚说:“大爷,明天若有人问这棺材是怎么回事,你就一口咬定,是我寄放的,和你啥关系没有。”

老屈头说:“我倒不怕连累,杀人不过头点地,没有不让收尸的道理。我只是纳闷,你不是只有一个朋友被杀头吗?怎么买两口棺材?”

杨小蔚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到时候您就知道了。”杨小蔚告诉老屈头:“您不用出面,有人来取棺材。”

“你不是在吗?”老屈头纳闷,“用得着求别人吗?”

杨小蔚又说了一句更莫名其妙的话:“到那时候,我就不方便了。”说着鼻子一酸,眼里充溢着泪水,她拿过酒壶,嘴对嘴地喝了一大口,老屈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他更迷惑了,琢磨着她说的“不方便”是什么意思,怕日本鬼子抓吗?有这个可能。敢给“红胡子”收尸的人,一定会受牵连。

行刑日期是在第二天上午。雪后的凤凰山如冰雪堆砌,绕山而流的浑江已经彻底封冻,像一条晶莹的玉带。满山的松树冠上覆盖着厚雪,青白相间,分外肃穆。这是一个干冷的冬日。

杀人的刑场设在凤凰山南坡,用柞木搭了一个粗糙的行刑台,台上有十多个圆木墩,那是砍头的砧木,给人一种恐怖感。鬼子和警察在凤凰山四周设了几道警戒线,高低错落,如临大敌。伪国兵驱赶着大批市民来观刑。

学生照例来接受“临场训导”,通化两所国高学生、优级小学和新京医大终日实习的方队早在行刑台下站好了。丸山洋子和陈菊荣、周晓云等人都在队伍中。不知为什么,丸山洋子今天显得特别消沉。

杨小蔚黑衣黑裤黑斗篷,围着一条白围巾,她行走在市民行列当中。

一阵汽车声从山下隆隆传来,人们都朝山下望去,杨小蔚看见,十多辆卡车沿山路逶迤而来,头车和尾车都架着机关枪,坐满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其余每辆车上有一个五花大绑的志士,背后插着亡命牌,写着志士的名字,均用红笔勾过。

杨小蔚看见张云峰了,他在第一辆卡车上,换上了新衣服,头高昂着。

白月朗要去刑场为张云峰送行,她却被锁在大和旅社客房里,不准越雷池半步。白月朗对看守发脾气,叫他去叫甘粕正彦来!她执意要去凤凰山法场!看守不敢去叫,他可怕挨骂。

白月朗披上大衣就往外闯,迎面与甘粕正彦碰上了。甘粕正彦知道她想去刑场,就百般劝解:“干吗非要去那种血腥的地方?我不让你去,是怕你受不了刺激,太恐怖了,晚上会做噩梦的。”

白月朗说:“做噩梦的应当是刽子手!我一定要去,要去给张云峰送行。”

甘粕正彦说:“我在别人面前,一直说你与山里的红胡子没关系,你却自己往网里钻,连红胡子姓甚名谁都知道,你让我怎么替你说话?”

白月朗说:“这样窝囊地活着,还不如轰轰烈烈地死。我什么都不怕,我一定要去刑场,你不是说,什么都答应我吗?”

甘粕正彦说:“此前我已经答应让你给张云峰收尸、埋葬,很破例了,不让你去刑场,真的是为你好,世界上最不好看的就是刑场杀人。”

白月朗顶上一句:“可这最不好看的事情,你们每天在干。”

甘粕正彦无奈,只得说:“好,好,我让你去看就是了。”

此时的凤凰山刑场,大卡车已经在行刑台前一字排列,志士们正被押上行刑台,张云峰拖着重镣,叮当地走在最前面。他义无反顾,却又像期待着什么,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巡视着。突然他的眼睛闪闪发光了,那一身素服、明眸皓齿的少女不正是杨小蔚吗?

他努力回头,想多看她几眼。杨小蔚的目光也一直追随着张云峰,她甚至在向他点头致意。

张云峰和另外十二个志士被押到了台上,每个木墩后一个人,每人背后有两个刽子手,扛着大砍刀。丸山洋子努力踮起脚尖向前看,张云峰的目光一直没投向她这里。

这时,白月朗和甘粕正彦乘坐的车也到了,甘粕正彦见白月朗要下车,就对她说:“就坐在车上看吧。”

白月朗不理睬,还是推开车门走下去,站在人群后一块高地上。她清晰地看到了张云峰高扬着不屈的头颅,她在人群里寻找着,她终于在人海中发现了一身素服的杨小蔚。

杨小蔚也看见了她,但杨小蔚立刻掉过头去,不再看她。白月朗眼里泪水盈盈。

站在一旁的甘粕正彦一直在观察着她,从兜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抖开,递给白月朗,白月朗不接,她用手抹去了溢出的泪水。

丸山洋子发现了白月朗,她们相互看看,都没有任何表示。当丸山洋子又掉头去看行刑台时,她的目光终于与张云峰不期而遇了。

张云峰似乎特别地向她点了一下头,丸山洋子鼻子一酸,眼睛开始模糊了。

十多个监刑官员走上了行刑台右面的监刑台,有几个日本大佐、中佐,也有军法官和满洲国法官。杨小蔚在人群中小心翼翼地往前移动。

山坡上一阵隆隆炮响,白月朗心里头陡然一惊,她明白,这是断魂炮,炮一响,该人头落地了。

白月朗分明看见杨小蔚一直串着空儿往前挤,她紧张地盯着人群里的杨小蔚,怕她铤而走险,她是个烈性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一个日本大佐在念判决词,风大,听不清,很快念完了,有人挥旗,就在这一刻,台上的志士们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样,口号声如同开闸的洪水暴发了。他们同时引吭高呼:“小鬼子快完蛋了!”“打倒日本鬼子!”“抗日必胜!”“起来吧,同胞们,绝不当亡国奴!”

就在刽子手纷纷把志士按到木墩上举起砍刀时,忽见杨小蔚以极快的速度从人群里蹿出来,只几步就跳到了监刑台上,同时冲着张云峰高喊:“云峰,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打倒日本鬼子!”

张云峰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了,他的声音似乎撕裂人心地高叫:“不能啊,杨小蔚,你该活着啊!”

一时,行刑台上、监刑台上的人同时愣住了,等日本兵反应过来把轻重武器对准监刑台时,却因怕伤了监刑大员而不敢开枪。

丸山洋子吓得双手蒙眼,陈菊荣、周晓云等同学也都惊呆了,都弄不明白,杨小蔚是从哪冒儿出来的。观刑人群开始骚动。

白月朗泪流满面地看着,甘粕正彦想拉她回车里,她一动不动,一时,杨小蔚成了她心目中的大英雄,自己不如她呀!

这凝固的一瞬间其实很短暂,在人们几乎停止思考的瞬间,杨小蔚掏出了藏在怀里的手榴弹,监刑大员们想跑已来不及,杨小蔚拉响了手榴弹,一声巨响过后,监刑台上,黑烟笼罩着一片血肉狼藉。刑场大乱,人们争相奔逃,互相拥挤、踩踏。

甘粕正彦几乎是把白月朗强行拖进车里的,汽车随即启动,夺路下山。

一阵枪响,敌人已无法从容地挥刀砍志士了,一排机关枪扫射着,张云峰倒下。他没有立即死去,他还有意识,他挣扎着向监刑台那里爬,他看见了那条醒目的白围巾。然而又一梭子子弹扫过来,张云峰不动了。

2

通化火车站附近,一辆轿车在站前停下,甘粕正彦陪着目光呆滞的白月朗从车上下来,天岗长喜正在指挥士兵搬行李。甘粕正彦要乘这趟“东满之星”号票车返回新京去,人质也好、囚徒也罢,白月朗是必然要被他挟持同行的。这一下,白月朗准备替张云峰和烈士们收尸的计划就全落空了。这一次,甘粕正彦无论如何不肯让步。

一队医大学生拿着铁锤、钎子排队走过来。多是日系学生,她们好像又去山上凿石头,丸山洋子也在队伍中。

表情痴呆的白月朗认出丸山洋子,眼睛不由得一亮,迎着丸山洋子走上去,叫了声“洋子小姐”。

丸山洋子离队站住,二人四目相对,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们都是昨天凤凰山那场屠杀的目击者,也许她们有不同的感受,可张云峰的死,把彼此间的距离拉近了,那是无声的共同语言。

甘粕正彦似乎明白她们之间要交流什么,没有跟过来,站在五步之外抽烟等待。

白月朗并不抱几成把握,她告诉丸山洋子,说:“我马上回新京了,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也可能是难为你了。”

丸山洋子说:“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

白月朗回头看了一眼甘粕正彦,说:“他们答应过我,准许我给张云峰收尸,现在走得匆忙,恐怕办不到了。”

丸山洋子立刻明白了白月朗的意思,说:“是想让我为张云峰收尸。”

真是一点就透。白月朗不敢肯定丸山洋子会不会答应,这件事,会有风险和阻力的,尽管她是日本人。所以白月朗的口气是一半否定的:“我也许不该提这个要求。”她看了甘粕正彦一眼,甘粕正彦正关注着她们的交谈。

没想到,丸山洋子很慷慨,说:“你放心地走,我答应替张云峰收尸,保证不让他的人头挂在电线杆子上示众。”

白月朗怕她担太大的不是,心里有点不安,她问:“你能行吗?”

丸山洋子说:“后藤中佐是我父亲的学生,他会给这个面子的。”

白月朗放心地点头说:“那就拜托了,我也替张云峰谢谢洋子小姐。”丸山洋子垂下头,悔恨自己做过对不住张云峰的事,白月朗抓住她的手,说,“都过去了,张云峰是带着对丸山洋子的原谅和感激走的。”两个姑娘的眼圈里都汪着泪。

甘粕正彦走过来说:“该进站了。”

白月朗便与丸山洋子轻轻相拥后挥手告别。

白月朗和甘粕正彦往站里走,白月朗问他,“你都听见了?”

甘粕正彦说:“我想尽量听不见,可我的耳朵并没失灵。”

白月朗问他:“为什么不过来制止?”

甘粕正彦卖人情地说:“无论对你还是对洋子,这都是一次偿还心灵之债的机会,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为什么要制止呢?”

这有点像张景惠,怕杀生又要吃肉,吃肉前还要假惺惺地念往生咒一样的道理,白月朗已经不会轻易被他感动了。她看了甘粕正彦一眼,没出声。

开往长春的“东满之星”号快车上,神情抑郁的白月朗凭窗而坐,迅速倒去的尽是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峦和野地,初雪并不能使山川尽失颜色,五花山的本色还是顽强地显露出来。

坐在她对面的甘粕正彦优雅地跷着二郎腿,在削苹果、功夫很到家,一张皮削到底不断,又不离开果肉,紧紧地包裹着,像根本没削过一般。他有几分炫耀地亮给白月朗看:“我削苹果的水平如何?”

见白月朗没什么反应,便变魔术般把苹果皮抖掉,把苹果递给白月朗。

白月朗不接,她说:“与其说你削苹果的技术高,还不如说你削人头的本事更高。”

甘粕正彦并不生气,说:“我很不明白。从前你并不这么挖苦人啊,怎么来了一趟东边道,一下子激进了许多,难道这号称地皮红透三尺的地方把你也传染了吗?”

白月朗扭头去看窗外,不理他。

甘粕正彦放下苹果,告诉她:“我急于带你离开东边道,是怕你伤感。应该说,你对张云峰尽心了,好吃的送了,衣服也送了,也赶到刑场诀别了,收尸也找到人了,其他的,别说你做不到,就连我甘粕正彦也做不到,张云峰必须死,没有悬念,只有这一种结局。”

白月朗发泄不满说:“本来你答应过我,允许我给张云峰收尸、埋葬,为什么食言,强拉我回长春?”

甘粕正彦说:“你能从东边道那里全身而退,已是万幸!还问为什么?难道你不明白吗?刑场那一幕,真都好像在地狱里走了一回。太恐怖了。还敢让你替犯人收尸吗?就算我允许,野副昌德会答应吗?他们一次被杀了十几位特任官、委任官啊。他们恨不能把张云峰和他的同伙剁成肉泥。”

白月朗说:“这也是物极必反啊。”

甘粕正彦让白月朗实话告诉他:“那天自爆手榴弹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来见你的小姑娘?”

白月朗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不认识她。”

甘粕正彦说:“是,你也不敢承认。算了,我也不想追究了。你能安全地随我回新京,我也好对令尊大人有交代了。”

白月朗并不愿受优待。她说:“在张云峰眼里,在革命者心目中,我也许被误解为一个不干净的人,一同被捕,自己受优待,张云峰却要被杀头,人家会怎么看我?”

甘粕正彦替她开脱:“因为你既不是共产党,也不是国民党,你只是一个好心的、天真的电影明星,被人恶意地利用了,我对张景惠,对野副昌德,对梅津美治郎,都是这样说的。过去这样说,今后也不会改口。”

这是真心吗?甘粕正彦庇护白月朗的目的何在?不会没有代价吧?白月朗忽然挑衅地说:“假如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共产党地下组织成员呢?”

天晓得甘粕正彦想干什么。他听了这话,竟哈哈大笑,他说:“那只是玩笑,你觉得时髦,或者是你在电影里的角色,被你弄混了!告诉你吧,你想靠近危险,危险却会远离你的。”

白月朗直视着甘粕正彦说:“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把戏演到什么时候?”

甘粕正彦说了一句很富哲理的话:“戏是没有开头、没有结尾的,如果你不信,就请你拭目以待,我甘粕正彦说话算话,不把你推成世界影后,我不会停止的。”

怎么忽然又大谈艺术了?白月朗不认识似的直视着甘粕正彦,真摸不透甘粕正彦的心思了。甘粕正彦不是个一般的特务,与他打交道,他说东,让人有时不得不向东的方向去想。

3

回到满映湖西会馆,甘粕正彦征尘未洗,徐晴就到了。

甘粕正彦说:“你是发誓要累死我呀?我从东边道回来,连气还没喘匀呢,你就来了。”

徐晴说:“这话说的,你是讨厌我了。是不是你把大明星征服了?连精神带肉体一起征服了?”

甘粕正彦笑道:“白月朗对我来说,只是一张牌——一张王牌,靠她才可以击倒梁父吟,拿到满洲共产党进门钥匙,这你是知道的,又何必屡屡这样说!”

徐晴笑着,“我有把柄在手,你敢说不喜欢白月朗?敢说你一次次宽容她没有一点感情因素?换一个人,你也会这么宽容、这么有耐性吗?”

甘粕正彦仍然不承认,他说:“白月朗心目中只有一尊神像,梁父吟,我不愿当一个感情的乞丐,或者说感情的窃贼。”

徐晴讥讽地说:“很高尚。假如你这张王牌在梁父吟那里根本不起作用呢?”

甘粕正彦这才想起,他打发徐晴先期返回,就是要让她先与梁父吟接触一下。

徐晴很不自信,也有点沮丧,她一点都不隐晦她的低能。她说:“在我看来,梁父吟可不是西江月,更不是钟鼎。软硬不吃,而且你常常被他耍了,他太机警了。”徐晴是“孩子哭抱给他娘”,来交差,只好鼓动甘粕正彦亲自出马了。

甘粕正彦说:“我现在出马为时尚早。”

徐晴说:“不过,梁父吟答应,愿意见白月朗,我没把握,他们串供怎么办?”

甘粕正彦说:“你不是窃听专家吗?”

徐晴笑了起来,停了一下,徐晴说:“我一直在想,情与理的天平两端,到底哪边更重?”

甘粕正彦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说:“人不同,情与理的砝码也不一样重。理是什么?它是一种精神,宗教,神的力量,信仰和崇拜都能让人摒弃爱情、生命,日本人崇尚的武士道精神就是如此。”

徐晴提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假如梁父吟和白月朗听你的摆布,你真的肯成全他们的姻缘吗?”

“我会痛苦,但我认了,为了帝国利益,为了我的信仰,这是值得的,就是你方才说的天平不知怎么倾斜了。”

徐晴说:“看来,我确实不敢说了解你了。”

甘粕正彦吃了点点心,喝了一杯奶,起身收拾皮包,徐晴问:“你又要走?”

甘粕正彦说:“急着再去一次哈尔滨。”

徐晴虽然没问,她猜想,白月朗一定在湖西会馆,却故意问甘粕正彦:“是不是把白月朗交给宪兵司令部了?”当甘粕正彦摇头时,徐晴又醋意十足地说:“趁白月朗自身难保的时候占有她,她不但不会反抗,反而会主动屈从。我恭贺你得手,天皇的旭日勋章、端云勋章不颁发给你,那真是没天理了。”

这两种至高无上的勋章甘粕正彦又不是没得过,他不屑于理她,太浅薄了,甘粕正彦已经喊天岗叫他的坐车了。

这时导演大吉俊夫奉命来到,行前,甘粕正彦抽暇把他邀到办公室谈了十分钟,徐晴听了几句,全是拍片子选女主角的事,徐晴没兴趣,索性去选唱片,要听留声机。

初雪压枝,樟子松环绕着的小白楼更显得幽静。松林下,鹅卵石甬道都有便衣走来走去。

从二楼一间房子的玻璃窗上,可看见白月朗颀长苗条的身影,她长时间地伫立着,看着在外面雪地上觅食的麻雀出神。后来她看见,天岗提着甘粕正彦的大皮箱出门,放到汽车后备厢中,随后是披着军用斗篷的甘粕正彦匆匆忙忙地上车,徐晴也下楼来送行,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白月朗猜度,这是要出远门,上哪里去呢?放着手头这么大的案子不办,他在玩什么名堂?

甘粕正彦走后不久,满映导演大吉俊夫夹着大皮包上楼,他把一张字条交给守在楼梯口的人,又小声说了几句什么,那人点了头,他才上去。

听到脚步声,白月朗回过头来,说:“是大吉导演?好久不见了呀。”以她现在的处境,她突然对这个小个子导演有一种亲切感。

大吉俊夫放下皮包,搓着手说:“天真冷,你这屋里挺暖和呀。”

白月朗说:“请坐吧,他们放你进来的吗?”

大吉俊夫说:“我有甘粕正彦理事长签发的手令啊,特许。”接着发起牢骚来,“真有意思,见我们的大明星比见关东军司令官要难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说着忍不住笑了,问:“你怎么得罪甘粕正彦了。”

白月朗给大吉俊夫倒了一杯白开水,她说:“对不起,我这没茶,喝白开水吧。”

大吉俊夫说:“白开水最好了。回头我打发人给你送一包好茶来。在我看来,甘粕先生那么心细的人,不该有这样的疏漏啊。”

白月朗问他:“甘粕先生对你怎么说的?软禁?还是……”

大吉俊夫是个说实话的人,他说:“甘粕先生告诉我,你遇上了一点小麻烦,把你放在湖西会馆,这是保护你,以免受到伤害。”大吉导演反过来问白月朗:“是这样吗?”

白月朗不想多纠缠,就说:“也许是吧。导演找我什么事呀?”

“这话问的!你的戏还没拍完啊,下雪了,我找你来商量拍冬季外景的事。”

这又是甘粕正彦的阴谋吗?白月朗说:“这你得问甘粕正彦先生,锁在屋子里拍不了冬景吧?”

大吉俊夫并不担心,说:“片子拍了一大半,半途而废,几十万元可就全损失了,我想,你就是死刑犯,也会缓期执行的。”这么说了,又觉得很唐突,忙说:“对不起了,我说了很令人讨厌的话,但不是有意的。”

白月朗一笑而过。

大吉俊夫又变得眉飞色舞起来,“我还带来了更好的消息,你主演的片子《夏日季风》在德国慕尼黑电影节得大奖了,要跟导演一起去躬逢盛会,去领奖。”

还能做这样的梦吗?白月朗并不显出有多少热情,依然一笑而已。

大吉俊夫很奇怪,她竟然不当回事?“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李香兰听说了,嫉妒得要死,骂评委是棺材里的朽骨。”大吉俊夫哈哈笑了,说,“该你我出风头,我这导演也沾你的光了。”他发现白月朗好像一无所知,觉得不寻常,“这么大的事,甘粕先生没告诉你?”

白月朗很机警地说:“这不是让你来告诉我了吗!”

随后,大吉俊夫从皮包里拿出一个油印剧本,封面上写着《归乡》两个大字,还有一行日文。大吉俊夫告诉她:“这个剧本,是满映和日本东宝公司合拍,女主角的戏非常好,大起大落,戏份很足,谁饰演必能大红大紫,东宝和满映的女明星都发疯不都想抢到这个角色。但女主演人选一直没定。”

白月朗似乎无动于衷,连剧本都没摸一下。

大吉俊夫说:“你不动心?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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