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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口当年:码头帮风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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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你们输了,却要我们服输,你这是不是在欺负我们沈家庙没人吗?”胡汉清扯开嗓门说,“弟兄们,堂堂的接驾嘴码头帮老头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你们是不是要证明给他看看。”
“姓胡的,莫要放肆,老子打了三十年码头,什么场面没见过,就凭你那些弟兄就敢在我面前耍威风,我看你是在找死。”
“姓张的,你不要嘴巴里吐大粪。”说着,胡玉清扬起了手中的鞭子。
“我看你活够了,敢在老子面前翘尾巴,老子吹口气,就冻死你,老子打个屁,熏死你,老子跺下脚,震死你。”张楚汉总是大话连篇。
“姓张的,你说话像放屁,全汉口谁不知道,弟兄们,姓张的除了那张破嘴,没什么好怕的,给老子打,狠狠地打,扯破他奸张大嘴。”
说完,埋伏在汉阳岸边的沈家庙码头帮的十多条船朝汉口这边飞快地划了过来。胡玉清看样子非常得意,他以为张楚汉这回完蛋了,因为李大汉才一只船,四十多个人,哪里会是自己的对手呢?
“姓张的,你完蛋了,我今天是专程来给你送终的。”
“哈哈哈哈,弟兄们,我们一起给姓胡的送终,他活着的时候没风光过,让他死的时候风光一回,过过咱们的瘾。”只听到张楚汉咆哮一声,埋伏在汉口岸边的100多个码头夫在李大汉的率领下几乎同时跳上→文·冇·人·冇·书·冇·屋←了停靠在汉口岸边的十来艘驳船。
对于两大帮派来说,这场大战其实是有预谋的,他们谁都知道,包括围观的民众也知道,比赛过后就是大战。这是每逢五年或者十年举办的划龙船比赛的规律。三四百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对于沈家庙码头来说,由于沈家庙码头帮的不断壮大和日本在华势力的丰满,特别是日本相对于英国在中国地位的提升,使得日本人想方设法鹊一下傲慢的英国人。
所以,早在龙船比赛之前,英国总领事馆和日本领事馆就分别向两大码头帮下达了指令——借机铲除对方。
接驾嘴和沈家庙两大码头帮就像同一时间生活在同一座山中的两只公老虎,都不乐意曾经属于自己的母老虎在某一天又被对手夺去,他们早就看不惯对方了,早就想扑到对手身上张牙舞爪地把对手抓伤咬死。现在,既然有洋大人给他们撑腰,他们当然要抓住机会在洋主子面前露一手,恶狠狠地打他一仗,不把对方打得哭爹喊娘他们誓不罢休。
据说,码头帮大战在汉水江面上进行,接驾嘴码头帮共调集了20多条船,200多号人,沈家庙码头帮共调集了10多条船,100来号人,他们在各自头佬和大佬的率领下,沿着汉水,从东至西,你追我赶,头尾相连,从紧临汉水的硚口浩浩荡荡地打到了汉水和长江交汇处的龙王庙。 他们有的向对方的船上砸砖头石块,啊呀一声,马上就有人因受伤掉进汉水里。有的纵身一跃跳到对方的船上,抡起扁担用力一挥或者挥起砍刀猛地一劈,马上又有人倒在血泊中。码头夫们哪里能够容忍对手跳到自己的船上耍狠,马上一拥而上,把胆敢进犯的对手砍了个稀巴烂,然后抛尸于滚滚江水。
打斗的场面非常激烈,几乎都要赶上三国时期的赤壁之战。这里,曾经是历史上著名的古战场,特别是三国时期,曹操率领的百万大军就驻扎在这里,他们要从这里出发攻驻扎在长江南面的孙刘大军。此外,三国时期的著名将领关羽、鲁肃就长期驻扎在这里,并且在这里组织和参与了多次千古流传的战役,后人为了纪念这两位历史英雄,于是把汉阳龟山脚下、汉水南边的一条路取名叫洗马长街(关公在江边经常洗他的赤兔马),把龟山改名为鲁山。
1907年,历史再次重演,只不过,主角由三国英雄变成了汉口两大码头帮。由于接驾嘴码头帮占有船只数量和码头夫人数方面的优势,所以他们渐渐占据了战斗的主动权,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胜利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经过大约一个时辰的战斗,双方的战斗力变成张楚汉的18条船对胡玉清的7条船。
“弟兄们,打死这些狗日的,给老子狠狠地打。”张楚汉大声说,“千万莫让姓胡的跑了,一定要打死他。”
“头佬,姓胡的这回肯定跑不了啦。”
“谁杀了姓胡的,重重有赏,甚至当大佬。”张楚汉说。在码头帮内部,头佬是老大,而大佬则相当于码头帮里的中层干部。
不想当大佬的码头夫不是好码头夫。因为大佬和普通码头夫享受的待遇可以说天壤之别,不光不用亲自上货卸货,而且,开起战来也不用冲杀在最前线,在比赛开始前,张楚汉就向弟兄们暗示过,谁杀了胡玉清,谁就是大佬。所以,在张楚汉公开作出以上表态后,码头夫们的心理更加激动了,他们想,只要杀死了胡玉清,就可以不再做普通的码头夫了,就可以对别的码头夫指手划脚、骂爹骂娘了,多么快活啊。
接驾嘴码头帮的弟兄们磨拳擦掌起来。有的高举着榔头,有的挥舞着大刀,有的拼命地划桨,朝胡玉清所在的船直奔而去。
“谁他娘的敢过来,这就是谁的下场。”说着,胡玉清挥起砍刀朝自己弟兄的胳膊上砍去。骤然间,臂膀飞进了江水里。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胡玉清当时砍掉的并不是人的胳膊,只是握在手上的榔头。
在生命与领赏面前,接驾嘴码头帮的绝大多数码头帮都选择了后者。因为胡玉清的残暴在码头帮中间是出了名的,特别是胡玉清一旦连命都不要了的时候,据说能够以一当十。
“吴汉成,冲上去,李大佬那么器重你,你不会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吧。”
由于吴汉成一开始就受到李大汉的特别照顾,别的码头夫,包括老五、老九和小耗子他们都要扛麻袋讨生活,而吴汉成却只需要替李大汉打打下手就行了,怎能不令资历相对老一些的码头夫们妒忌呢?
“谁他娘的敢过来,我叫他有去无回。”胡玉清咆哮着。
吴汉成没有胆量和胡玉清硬碰硬,可是他一时又找不到驳斥怂恿他去送死的码头夫们的办法,于是站在船头上发愣。
“四哥,别听他们的,看我的。”老五高喊道。
话音刚落,只见老五举起榔头就朝胡玉清挥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了胡玉清的额头。
在码头帮里,谁拿砍刀,谁拿榔头其实是有讲究的,一般是资历浅的码头夫拿榔头,资历深的码头夫拿砍刀。
“哎哟,我的娘哟。”
胡玉清栽倒了,他的弟兄们看到头佬都倒地了,都准备扬起船桨逃命去。
“冲上去。”小耗子说。
说着,吴汉成、小耗子、老五、老九等十多个年轻的码头夫划着驳船朝胡玉清的船冲去。
据说,当时吴汉成他们的船距离胡玉清的船只有不到五米。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接驾嘴码头帮的弟兄们以为胡玉清很快就要倒下的时候,老天爷帮了沈家庙码头帮的忙,长江和汉水交汇处的江底下像破了一个窟窿一样,突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张楚汉所在的船还有另外三艘船就在旋涡的边沿,颤颤巍巍,晃了又晃,随时都有被吞没有危险。
船越晃越厉害,张楚汉以及船上的几个弟兄举起船浆试图凭借手臂的力量把船从旋涡的边缘挣脱出去,可是,他的船像是围绕太阳公转的地球一样,在旋涡中心转了一圈又一圈。
“弟兄们,把浆朝里边划,大家一起划,1,2,3,开始。”
可是无济于事。
“弟兄们,再用力点,不然我们就被卷进去啦,1,2,3,开始。”
尽管他们用力往外划,可是,船绕着旋涡中心每转一圈,船就靠近中心一步。
“用力,用力,不然我们就全玩了。”张楚汉撕心裂肺地喊。
“再用力,1,2,3,再用力。”
果然,船稍稍离旋涡中心远了一些,可是,另一个瘟神向他们扑面而来。
由于五个人朝一边划浆造成船身严重失衡,再加上旋涡激起的波浪颠簸,船一下子翻了个底朝天。
片刻过后,旋涡消失了,陷进江心的船支离破碎地浮了起来,可30多个码头夫却被江水吞噬了。
码头夫们心里非常清楚,龙王庙附近虽然很少出现旋涡,可一旦出现旋涡,被陷进去的人没有一个是出来的。请注意,是出来,而不是活着出来。当时,汉口有一个传说,说的是龙王庙附近的江底下住着一个龙王,每过几个月或一两年,他都要吃东西,只要他一张开口,汉水和长江交汇的地方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旋涡,连船带人一起吸进去,最后吃进去的是人,吐出来的是船身碎片。
傲慢的张楚汉终于走远了自己的人生历程,他把自己的码头留给了自己的那些各怀鬼胎的弟兄。
队伍被旋涡重创,接驾嘴码头帮的码头夫们一下子就涣散了下来,还没等他们从噩梦中反应过来,沈家庙码头帮就在头佬胡玉清的组织下英勇无比地向接驾嘴码头帮凶猛反扑。沈家庙码头帮虽然只剩下10来条船,不到100个人,可当这些船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的时候,就具备了无穷的威风,特别是在已经惊魂失魄的接驾嘴码头帮面前,就更像是一场无坚不摧的龙卷风。他们把接驾嘴码头帮的一艘或两艘船包围起来,然后从四面夹击,后者当然只有船毁人亡的命。
接驾嘴码头帮的码头夫们见形势不妙,马上撤退。结果,倒让沈家庙码头帮在气势上占了优势,他们转守为攻,拼命地追对手的船,追到一条就包围起来围戳。据说,接驾嘴码头帮又有五条船在撤退的过程中被沈家庙码头围戳掉了,接驾嘴码头帮被打得惨败,死伤不少。
“四哥,到手的胜利不能就这么没了,我们去和胡玉清拼了。”
“你拿什么和人家拼,我们手上现在连榔头都没有了,可人家手上握着砍刀,现在冲上去是送命还是拼命?”
老五最听吴汉成的话,吴汉成的话把他问得哑口无言。
在码头帮大战的整个过程中,衙门和清道局始终没有出面,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在当时,由于汉口码头帮的势力庞大,再加上他们背后又有英日等国家的支持,所以,从1906年开始,码头逐渐从衙门那里获得了自治的地位。所谓自治,也就是码头帮的内部事务他们有权利自己解决,只要不伤害到无辜的商民,码头帮之间再怎么恶斗,哪怕是斗得天翻地覆衙门也不过问。
第五章 头佬之争(2。谁来当
2。谁来当头佬
为了替头佬报仇,接驾嘴码头帮活下来的弟兄们商量后决定,如果谁先杀死了沈家庙码头帮的头佬胡玉清,谁就接替张楚汉继任头佬。
纵观汉口码头三百多年的历史,贯穿始终的,无非是码头帮头佬之争。
当时,在接驾嘴码头帮内部,既有威望,也有实力率领码头帮弟兄找胡玉清报仇的有三个人,他们三个人实力相当,各有所长。
一是接驾嘴码头帮的二佬马志向,他和张楚汉是20多年弟兄,10年前,张楚汉还只是接驾嘴码头帮的一个小弟兄,马志向就已经是那里的二佬,10年后,张楚汉因为胆大心细喉咙粗(在汉口,喉咙粗表示贪心的意思)当上了头佬,马志向却还是那里的二佬。所以,马志向还有个外号叫“十年老二”。外号叫“十年老二”不等于马志向永远当不成老大,胡玉清死后,码头帮内部就有许多资历比较老的码头夫都支持踏实肯干的马志向接替头佬的位置。他对穿着非常不讲究,夏天的时候总是穿一身灰布短大褂,裤子也是灰色的,裤腿也仅仅能够遮住膝盖,不用多说,他的这身打扮是最典型的码头夫打扮。到了冬天,他又换上件灰布大棉袄,下衣穿件灰布大棉裤,使得他整个人一年到头看上去都灰蒙蒙的,提不起精神。
二是接驾嘴码头帮的四佬李大汉,李大汉虽然年轻,仅仅20多岁,可由于他打码头非常早,13岁就出来闯江湖,在当时的接驾嘴码头帮也算得上是个大字辈。并且,由于他身材高大,心狠手辣,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他都做得出来。码头帮中有传言,李大汉15岁的时候强奸过一个女孩,人家女孩被玷污后大哭大闹、寻死觅活,李大汉一气之下把她剁成了18块,不对,是19块,还有一块是人家女孩的特殊部位,随后,他就把这19块肉抛进了汉水。不仅如此,李大汉还学过几年功夫,论起散打来,七八上十个人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所以不论是讲资历还是论武力,讲胆量还是讲肺活量,他都是接驾嘴码头帮头佬之职的最有力竞争者。李大汉的穿着非常讲究,成天一副码头帮大佬的派头,头顶黑色大礼帽,身穿黑色长大褂,脚穿黑色棉布鞋,再加上他个子高挑,使得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有风度。
三是张楚汉的侄子张小钱,当时张小钱虽然比李大汉更年轻,只有18岁,也只在他的叔父手下当了两年的码头夫,可由于他在码头帮内部是张楚汉的唯一嫡系,对码头帮内部的许多情况都了如子掌,再加上他聪明伶利,口才甚好,因此受到不少人的追捧。听说有一回,张小钱遇到一个非常刁很的徽州富商,富商对他说:“如果你叫张大钱我就出价白银万两,可惜你偏偏叫什么张小钱,我就只能出价白银五百两了。”没想到张小钱却笑着说:“我不叫张小钱,我本来就叫张大钱,你可能认错人了,张小钱是我的双胞胎弟弟。”站在一旁的码头夫们也非常识趣,马上凑过来说:“大钱,当初我第一回看到你弟弟的时候,还真把他当成了你,你们兄弟俩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一模一样。”古时候,做生意的人最讲究一诺千金,这一回,傲慢的徽州商人的一诺虽然没有千金,却让他损失了白银万两。从此以后,张小钱就以机灵著称。最值得一提的是,一直以来,张小钱都是以张楚汉的接班人身份出面打点码头帮的内务,相当于接驾嘴码头帮的太子。所以,除了年龄实在太过年轻外,由张小钱来出任头佬也不是没有人赞同。
对于如何报仇一事,马志向、李大汉和张小钱也各有各的打算。
马志向说:“报仇事关重大,不应该急于一时,草草决定,冲动行事,而应该从长计议,并且越稳妥越有把握越好,不到接驾嘴码头帮的元气完全复原以后切切不可轻易找胡玉清报仇,如果在时间还没有成熟的情况下找胡玉清报仇,就等于白白送死,甚至还会把接驾嘴码头平白无故地送给胡玉清。”马志向说话的时候非常投入,“特别是那些携家带口的码头夫,他们最希望看到的是码头之间相安无事,自己能够多扛点东西多挣几个钱。成天打打杀杀,哪一天才是尽头,我们和沈家庙码头才打了几百年了,直到今天还在打,我真不知道这样打下去有什么意义。”
李大汉非常反对马志向的观点,他直言不讳地说:“贪生怕死的人不适合当头佬,头佬就应该敢作敢当,一马当先。你马志向当初之所以没能够当上头佬,就是因为太过于谨小慎微,胆小怕事,如果等接驾嘴码头帮的实力恢复以后才去找胡玉清报仇,可能早在报仇之前,胡玉清就把接驾嘴码头活生生地吞掉了,就像龙王把张楚汉吞进肚子里去了一样,骨头都舍不得吐点出来。再说了,如果我们不和沈家庙码头打,他们就不会打咱们吗?既然都打了几百年了,继续打下去又有什么不对?”
张小钱虽然非常年轻,但他的想法一点不幼稚,他说:“头佬是我的亲叔父啊,替他报仇本来是我的家事,可马叔叔、李大佬你们既然都是我叔父的同生共死的弟兄,你们如果都想替我叔父报仇的话,我没有意见,但不论你们谁想到了替我叔父报仇的好办法,都不许撇开我啊,我一定要和你们一起去,亲手杀了胡玉清替我叔父报仇的啊。”
张小钱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接着又半开玩笑地说:“我虽然非常想接替我的亲叔父当头佬,但我要亲手杀了胡玉清和我想当头佬没有关系,只和报仇有关的啊。”说完,码头夫们都心领神会地哈哈大笑起来。
张小钱说者无心,可是李大汉听者有意。李大汉担心万一真的让张小钱杀了胡玉清,头佬的位置岂不成了他张小钱的,李大汉于是决定先下手先强,背着张小钱他们除掉胡玉清。这样一来,张小钱就没有办法和他争夺头佬之位了。
第五章 头佬之争(3。李大汉
在接驾嘴码头旁的一间破旧的茅草房里。
“汉成,我今天晚上就准备攻打沈家庙码头,你觉得怎么样?”
“李叔叔,真的吗?那就太好了。”
“你可以干你的大事了。不过,你千万要小心,打码头就是玩性命,和战争一样残酷无情,你要有心理准备。”
当晚,李大汉就率领近百个弟兄,划着10多条船连夜向沈家庙码头发起进攻。
可正在李大汉的船队驶离码头的时候,张小钱像个阴魂一样地出现了,他大声叫道:
“李大汉,你做人太不地道,说好了不能撇下我的,你怎么就真撇下我搞单干,对还是接驾嘴码头帮的弟兄吗?”
李大汉的鼻子倒吸了一口气,对自己感叹一声:
“这个狗日的,到嘴边的肥肉又要被抢去了。”
仿佛是灵光一闪,李大汉突然有了主意,他装着什么也没有听见,以更大的嗓门命令道:
“开船。”
这把站在甲板上的张小钱急得直跺脚,他骂骂咧咧起来:“李大汉太不地道了,说好了不能撇下我的,你怎么就真撇下我搞单干?太不地道了。”
几分钟过后,李大汉的船队到达目的的。
可是,呈现在眼前的情形把李大汉惊呆了,因为沈家庙码头上不是人满为患、严阵以待,而是连一个放哨的人都没有。久经沙场的李大汉不怕对手有多么强大,他只怕不知道对手到底有多么强大。
“这个狗日的,胡玉清是在和我玩空城计呢,老子坚决不上他的当。”
李大汉于是命令弟兄们不要轻举妄动,先观察一阵子再说。
可是过了好一会,沈家庙码头上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李大汉于是发话了:
“再怎么着,码头上也不至于一根人毛都没有,既然我们等了半天连个屁都没有看到,一定是胡玉清带人埋伏在后头呢。老子才不上他的当。”
李大汉仿佛诸葛在世,骄傲地说:
“老子不和姓胡的玩了,先撤了再说。弟兄们,撤。”
可是,船行到半路上,李大汉依然没有听到后面码头上有任何动静,于是后悔了起来,心想:姓胡的就一个莽夫,懂得狗屁的空城计,我这是把猪当人看了呢!再说了,我要是就这么回去,岂不被张小钱笑话死吗?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空着手回去,我必须试探个究竟。
“弟兄们,调转船头,即刻进攻。今晚我们要拼死一搏,不成功则成仁。”
浩浩荡荡的队伍于是又出发了。可是,尽管李大汉的决心非常之大,可是,在他再次登上沈家庙码头甲板的一刹那,他还是有些心惊胆战。这就好比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一个人到达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对这个人而言,随处都可能布满陷阱或地雷,使得他不敢轻易越雷池半步。
“汉成,你过去看看,看看货场里有人没?”李大汉指着吴汉成说。
“好的。”吴汉成回答。
吴汉成毕竟是小偷小摸惯了的,动作异常迅速,眨眼功夫他就溜进了货场,然后又以相同的速度回来了。
“大佬,没人,我看得非常清楚。”
“弟兄们,全给老子上。”
由于胡玉清万万没有料到被打败的李大汉会连夜发起第二次进攻,于是放松了警惕,带着弟兄们包了家妓院,风风火火地玩女人去了,这就使得李大汉非常顺利地占领了沈家庙码头。对于汉口码头帮来说,占码头容易,可守码头艰难。
“狗日的,我早就料想姓胡的是头笨猪,是个不折不扣的莽夫,哪里知道什么空城计,果然被我猜中了。”
由于这场胜利来得太突然了,李大汉甚至都没有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从胡玉清手中夺得了沈家庙码头。喜出望外的李大汉马上派吴汉成给马志向和张小钱报告这个好消息,并托他口头向他们保证,占领沈家庙码头后,“我李大汉绝不和你们争接驾嘴码头帮的头佬。”
可是,吴汉成前脚才走,胡玉清和他的弟兄们后脚就回来了,他们举着大刀,在额头上系着“日本女孩的月经带”,如同千军万马般气势汹汹地朝李大汉扑面而来。
只见胡玉清把鞭子朝背后一甩,大声说道:
“李大汉,张楚汉才淹死几天,你就要向我投降啦!你真是太够意思了,这才是好兄弟嘛!走,我们喝酒逛窑子去。”
“我呸,我是来收拾你的。”李大汉吐着恶气说道。
“我呸,我们就是来收拾你的。”说话的是老五,只见他脱掉短褂朝背后一摔,和胡玉清甩鞭子的姿势非常神似。
“你是哪里的小毛孩,给老子滚一边去。”胡玉清用鞭子指着老五说,“李大汉啊李大汉,不是我说大话,张楚汉死了,你们接驾嘴码头就不是我的对手了,就凭你,想收拾我,可你是我的对手吗?你打不过我也就罢了,可你把这些娃娃也拉扯过来,你说我怎么忍心欺负他们呢,算了算了,我念在我多年的敌人,也是我的好兄弟张楚汉尸骨还未寒的份上,今天我就饶了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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