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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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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见胡马,輙以三五千或一二万轻与之战,岂特不能胜之,必至失利。务在深藏设计,待彼肆志驰骋,则一鼓可擒其首将矣。”
筑辽王府于广宁。先是,王之国,未筑城府,但树木栅于广宁西大淩河北,草创宫室以居之,寻命武定侯郭英督辽东各卫及护卫军士营建王宫城于广宁故城西。后上闻英督工严急,军士劳弊,命罢其役。至是,中军都督佥事陈信、宣信运粮于辽东,因命信等以舟师协助都督杨文等率辽东诸卫军士复筑城浚濠,建立宫室,令高壮其城门,以备不虞。或有勍敌,难以守御,则王徙居山海卫,而以马步军守其城,王领兵时复往来。因谕信等曰:“高丽地界辽左,其国君臣畏威而不怀德,此以诚抚,彼以诈应,此以仁义待之,彼以谲诈来从。昔尝诱我辽东守将李谥为叛,朝廷先觉,故不能为害。今不可不为之备,此夷不出则已,使其一出,必有十万之众,定辽境土与之相接,宜阴戒斥堠,以防其诈。凡事有备,庶不失机,其慎之哉。”
辛未,上复以天象示变敕晋王、今上曰:“今塞草豊茂,山后地高,夏无酷暑,宜用心为备,上天垂象,不可顷刻自安。尔其训练士马,控弦以备之,庶几无患。”
乙亥,旌表饶州府浮梁县郑敬成妻王氏、金添麟妻郑氏、徽州府歙县江务本妻许氏贞节。
己卯,天下讲读大诰师生来朝者凡十九万三千四百余人,并赐钞遣还。
六月辛巳朔,上御奉天殿,策试下第举人。先是,礼部会试者多而中式者少,被黜落者咸以为言。上命翰林儒臣考下第卷中择文理优长者,得六十一人。至是,复廷试之。制策曰:“天生烝民有欲,必命君以主之,君奉天命,必明教化以导民。然生齿之烦,人情不一,于是古先哲王设五刑以弼五教,善者旌之,恶者绳之,善恶有所劝惩,治道由斯而兴。历代相因,未尝改也。朕承天命,君主生民,宵衣旰食,三十余年,储思积虑,惟欲妥安生民,其不循教者,亦有由是,不得已施之五刑。今欲民自不犯,抑别有其术欤?尔诸文士陈其所以,朕将览焉。”时廷对中,擢韩克忠为第一,仍赐克忠等进士出身有差。
壬午,赐进士韩克忠等恩荣宴于会同馆。
置政平、讼理二旛,审谕罪囚。上谕刑部官曰:“人言法家少恩,此后世用法之过,故有是言。朕观唐虞之世,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安有是言哉?尔等每论囚,引至朕前,虽详其致罪之由,然一时裁决,恐未得其情。自今论囚,惟武臣死罪,朕亲审之,其余不必亲至朕前,但以所犯来奏,然后引至承天门外,命行人持讼理旛,传旨谕之。其无罪应释者持政平旛,宣德意遣之,继令五军都督府、六部、都察院、六科给事中、通政司、詹事府详加审录,冤者即为奏闻,无冤实犯死罪以下悉如律,其杂犯死者准赎。”
乙酉,以进士韩克忠为翰林脩撰,王恕、焦胜为编修,行人司副陈性善、行人陈诚为检讨。
丙戌,以进士苗微为通政使司右参议。
丁亥,敕楚王桢、湘王柏曰:“前者,命尔兄弟以七月二十以前进兵征剿洞蛮。今占天象,太白七月三日,伏兵未可行,十月二十三日,当夕见西方。太白出高深入者胜,此用兵所当知也。今指挥齐让兵已压蛮境,即遣人语之,令且出奇设伏,严为备御,休息士马,以乘其弊,待太白出后,则并力讨之。如生擒蛮人,不可轻杀,盖兵以安民,非殃民也。”
庚寅,靖州洞蛮杨高等作乱,以其众寇五开,指挥同知方忠率兵攻之不克。
陕西行都指挥使司都指挥同知王英率兵至白石沟,搜捕鞑靼,获伯颜答失等男妇五十九人及马驼牛羊而还。
晋王、今上统军行边,出开平数百里。上闻之,遣人赍敕,往谕之曰:“近者,人自塞上来,知尔兄弟统军深入。古人论兵,贵乎知己知彼,若能知彼又能知己,虽不能胜,亦无凶危,不知己又不知彼,猝与敌遇,凶莫甚焉,且以知己言之。我朝自辽东至于甘肃,东西六千余里,可战之马仅得十万,京师、河南、山东三处马虽有之,若欲赴战,猝难收集,苟事势警急,北平口外马悉数不过二万,若逢十万之骑,虽古名将亦难于野战,所以必欲知己,筭我马数如是,纵有步军,但可夹马以助声势,若欲追北擒寇,则不能矣。今尔等率数千马,离开平三四百里,驻旷塞中,况无轻骑远侦,以知敌情,设使胡兵数万昼潜夜行,隐柳藏荻,猝然相遇,彼以数万,我以数千,何以当之?若欲纵辔驰行,其将何以全军士哉?今吾马数少,止可去城三二十里,往来屯驻,远斥堠,谨烽燧,设信炮,猝有警急,一时可知。胡人上马动计十万,兵势全备,若欲折冲鏖战,其孰可当?尔等不能深思熟虑,提兵远行,不与敌遇则侥幸耳,设若遇之,岂不危哉?方今马少,全仰步军,必常附城垒,倘有不测,则可固守保全,以待援至,此上策也。噫!吾起寒微,因天下乱,不得已入行伍中,不二年从者如云,犹且听命于雄者,又二年帅将士东渡大江,秣马厉兵于建业,以观天下之变,其诸雄皆放肆无籍之徒,虽曰无藉而元亦不能驭,乃命中山武宁王、开平忠武王总兵四征,与群雄并驱,又不数十年,群雄殄灭,偃兵息民。当并驱之时,张士诚称王于姑苏,陈友定扼险于八闽,方国珍擅命于甄越,杜遵道、刘太保僣乱于中原,徐贞一、陈友谅相继僣号,称尊于江汉,兵无纪律,同类相夷。元义兵李察罕辈奋起河洛,刘太保莫能与敌,梁地遂平,察罕之兵径入齐鲁,灭乱雄毛氏之类,渠帅虽能婴城固守,及与察罕拒战,所在败北,察罕兵骄气盈,心诈志狂,所以卒殒于敌手未久,察罕之甥王保保帅兵,一切作为蹈舅之谋,不能服众,以致部下声言,效忠朝廷,请命加诛王保保,自是元内外衅生,首将擅兵于外,大臣弄权于内。朕观是机,发兵讨之,自洪武元年,兵渡江淮,长驱齐鲁,席卷河南,遂入潼关,复遣大将由邺下趋真定,移营通州,元君弃城北归,而幽蓟之区悉定矣,西入晋冀,晋冀乃平,兵渡河西,关中亦定,不三年而天下一统。噫!吾用兵一世,指挥诸将,未尝败北,致伤军士,正欲养锐以观胡变。夫何诸将日请深入沙漠,不免疲兵于和林,此盖轻信无谋,以致伤生数万。今尔等又入旷塞,提兵远行,设若遇敌,岂免凶危?自古及今,胡虏为中国患久矣,历代守边之要,未尝不以先谋为急,故朕于北鄙之虑,尤加慎密。尔能听朕之训,明于事势,机无少懈,虽不能胜,彼亦不能为我边患,是良策也。善胜敌者,胜于无形,尔其慎哉。”
戊戌,赏凤阳等卫筑城门军士九千九百八十七人钞各三锭。
己酉,命右军都督府:“凡陕西都司、行都司军民马匹,不许出潼关、蓝田武关,违者罪之。”
命征南将军右军都督佥事顾成讨靖州洞蛮。时成统兵平水西叛酋,被召将还京,会蛮人寇五开,故遣使赍敕,即军中命成与都指挥程暹统兵讨之。
驸马都尉欧阳伦坐贩私茶,事觉赐死。初,上命秦蜀岁收巴茶,听西番商人以马易之,中国颇获其利,其后商旅多有私自贩鬻,至为夷人所贱,马价遂高,乃下令严禁之,有以巴茶私出境者,寘以重法。伦尝遣家人往来陕西贩茶,出境货鬻,倚势横暴,所在不胜其扰,虽藩阃大臣,皆畏威奉顺,略不敢违。时四月,农方耕耨,伦适在陕西,令布政使司移文所属,起车载茶往河州。伦家人有周保者,尤纵暴,所至驱迫有司索车五十辆,至兰县河桥巡检司,捶辱其吏,吏不能堪,以其事闻。上大怒,以布政使司官不言,并伦赐死,保等皆坐诛,茶货没入于官,以河桥吏能不避权贵,遣使赍敕,嘉劳之。
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卷之二百五十四
洪武三十年秋七月庚戌朔,享太庙。
置都知监,秩正四品,掌内府各监行移一应关支勘合,设太监一人,正四品,左、右少监各一人,从四品,左、右监丞各一人,正五品,典簿一人,正六品;又置银作局,掌造内府金银器用,设大使一人,正五品,副使一人,从五品。
命左军都督府遣人驿召都督杨文还京。
辛亥,皇第四十九孙贵煐生,辽王世子也。
壬子,征南将军都督佥事顾成等奏:“水西叛酋必登、不科阿加闻官军退,皆还旧寨,可乘机剿除之。”上遣使敕报之曰:“兽聚乌散,蛮夷之情耳,捕之则又逃窜,徒劳师旅,不如姑缓之,俟一二年,再举可也。敕至,尔即移兵讨五开等处。”
癸丑,命监察御史张亨、国用、闻良辅、李昇、纪正、裴承祖、康鸾、杨直、林崧、王中同署都察院事。
乙卯,调右军都督同知袁宇为左军都督同知。
丙辰,擢行人刘本为陕西左布政使,杨琏为右布政使,刘季梗蟛握荽嫘奈也握
丁巳,左都御史杨靖以罪赐死。靖,山阳人,登洪武乙丑进士第,为庶吉士,试事吏科,擢户部试右侍郎,实授左侍郎,寻升尚书,改刑部。靖资性明敏有识,善敷奏,理刑平恕,上数奖厉之。及使安南还,改左都御史。至是,靖有乡人坐事系狱,家人击登闻鼓状诉,靖为改状草,增饰浮词,为御史所劾。上念其才,不之问,御史论不已,乃赐死于家。
己未,擢行人司正周钧为河南参政,司副相振、施礼为左、右参议,升行人郭子卢为行人司正,邹英、黄宗载为左、右司副。
辛酉,命户部于四川成都、重庆、保宁三府及播州宣慰使司置茶仓四所贮茶,以待客商纳米中买及与西番商人易马,各设官以掌之。
甲子,升山西布政使司经历李彬为右参议。
命太常寺丞张显宗署国子监祭酒事,翰林院脩撰韩克忠署司业事,行人匡显、邓彦质、蒋恭、张庸、许子谟、周铎、王礼署助教事。
乙丑,上谓兵部臣曰:“古人问国君之富,数马以对。朕观往古以至于今,无不以马为重,况人君统一寰宇,欲措生民久安于田里,岂可不重马哉?今我朝定天下三十年矣,守边诸将操精兵,严备御,初本皆能,既定之后,人各怠慢,但务理财,罔知备御。如甘肃西凉守将宋晟、庄德、张文杰等尝征讨边夷,多获马匹,牧于塞上,又以所虏胡人为家奴,待如亲属,诸将曾不思凡征讨所得资畜,皆出军士之力,一旦家奴变生,罄群牧而掠去,上不能有补于朝廷,下不能有益于军士,欲以理财,乃至亡财,此果智者所为乎?尔兵部其以此意谕之。自今边将不得以胡人为家奴,所畜马或千百匹、或四五十匹,不得私鬻,若欲财用,则入马于官,官给其直。若朝廷出师征讨,悉以所畜马分给骑士,师还之日,损者偿其直,若马少不愿鬻者听,此外惟驿传及太仆寺马户得买,余皆不许。”
升刑部郎中王良、张春、户部主事郭资俱为都察院佥都御史。
丙寅,上谕群臣曰:“凡人所为,不能无过举,但当平其心,则可以知其过矣。其心本公,所为之事或谬,此则识见未至,致有过误;若缘私意而所行有谬戾者,此特故为耳。君子、小人之过,于此可见。然君子之过虽微必彰,小人之过虽大弗形。盖君子直道而行,固无所回互;小人巧于修饰,固多所隐蔽。人君苟不察其微,则君子、小人莫能辨别。”又曰:“朕观往昔议论,于廷有忤人主之意者,必君子也,其顺从人主之意者,必小人也,以忤己而怒之,以顺己而悦之,故小人得幸而君子见斥矣。人主取人,权衡在己,当兼取于众论,不可以一时之喜怒为进退尔。”
己巳,申明学规教条。上谓礼部臣曰:“太学,育才之地,朝廷厚廪禄,广学舍,延致师儒,以教诸生,期于有成,为国家用。近者,师道不立,学规废弛,诸生惰业,至有不通文理、不精书筭、不谙吏事,甚者抗拒师长,违越礼法,甚非育材餋贤之道也。向者,已令条陈学规,俾师生遵守,尔等宜申明之。”于是复颁学规教条于国子监曰:“各堂教官,所以表仪,诸生必躬修礼度,率先勤慎,毋惰训诲,使后学有所成就,斯为称职。诸生每三日一背书,日读御制大诰及本经、四书各一百字,熟记文词,精解理义,或有疑难,则谦恭质问,务求明白,不许凌慢师长。若疑问未通,阙疑勿辨,升堂背书,必依班次序立以俟,不许搀越。每月作本经、四书义各二道,诏诰、章表、策论、判语内科二道,每日习仿书一幅二百余字,以羲、献、智永、欧、虞、颜、柳等帖为法,各专一家,必务端楷。旦暮升堂,必衣冠严整,步趋中节;坐堂必礼貌端庄,恭勤诵读,不得脱巾解衣;往来别班会馔,必敬恭饮食,不得諠哗;朔望随班谒庙毕,方许与假,出近处游访,不得放肆醉饮,颠倒街巷及与人争斗,有伤风教;一应事务,必先告本班教官,令堂长率领升堂,告于祭酒可否行之。若有疾病,无妻子者餋病房调治,每夜必在监宿歇。虽在诸司办事者亦必回监,并不许群聚酣饮,遇有选人除授及差遣办事,从祭酒公选差遣,违者罪之。”
辛未,上谓户部尚书郁新等曰:“陕西汉中以茶易马,每马约与茶百斤,岁给茶三百万斤,可易马三万匹,宜严守关隘,禁人贩鬻。其四川松茂之茶与陕西同碉门、黎雅,则听商人纳米市易。尔户部即遣人于陕西、四川按视茶园之数。”
壬申,致仕兵部尚书兼太子少保唐铎卒。铎,凤阳人,初从军守濠州。庚子,从上讨江州,授西安县丞,召还,除中书省管勾,出知延平府。三载,召为殿中侍御史,复出知绍兴府,升刑部尚书,改太常卿。丁母忧,家居,特赐食半俸。服阕,除兵部尚书,改谏议大夫,以事左迁监察御史,寻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复为兵部刑部尚书,遂以兵部尚书致仕,仍食其禄。及立詹事府,起为太子宾客。逾年,升少保。铎重厚慎密,上初起兵时,铎即事左右,上以故旧遇之。为尚书、御史时,僚属数以事连铎,上重其德,皆释不问。上尝称之曰:“铎自友及臣,至今三十余载,其人交不知变色,绝不出恶声。”其见恩遇如此。卒年六十有九,遣官护丧事,恤赙甚厚。
甲戌夜,月掩井钺。
乙亥,命户部下郡县,更置粮长,每区设正、副粮长三名,以区内丁粮多者为之,编定次序,轮流应役,周而复始。
丙子,敕今上曰:“夫用兵之道,在明号令,号令既出,难以姑息,违者必正其罪。师出,以律故也,使军将信其事而无违,或临战阵,或近敌垒,庶不失机;少有姑息,诸军必慢其将,视以为常,误事不可胜言,故用兵必严号令,使赏罚明,赏罚既明,摧坚抚顺,易为成功。近左护卫千户李璇奏山海卫指挥黄佑故慢王令,如此之人,苟不明罚示众,何以号令三军,以一众志乎?近闻发往开平赎罪指挥、千户及卫所镇抚,鬻所乘马骡徒行,将何以扬威武而制胡人哉?敕至,即罪黄佑于开平,以徇卖马骡者系送京师。”
置荆州左卫。
八月庚辰朔,赐国子监琉球生仁悦慈等罗衣,人一袭。
夜,岁星入鬼宿中。
辛巳,清平卫奏黔阳、辰溪等处蛮民相扇为乱,敕楚王桢曰:“今黔阳等处蛮人聚众劫掠,必谓官军征进,故乘夜出没,欲梗阻饷道,沮我师行。今发官军二万四千余人,从尔护卫军后至,则令护卫指挥一人总之,与都督汤醴、寗忠驻营黔阳、辰溪之地,如蛮人复来,就擒捕之,以通驿道。”
丙戌,楚王桢遣千户周逊请军饷。上敕报之曰:“往者,诸将东征西讨,朝廷何尝运粮随军?今尔率兵,止在一隅,欲请粮三十万石,岂不可愧?况三十万粮储在靖州者,欲备铜鼓立卫、五开缺食,不可轻费也。尔兄弟计所统军已不下十万,尚未能剿除蛮寇,九月间当别遣总兵官发京师大军进讨。尔兄弟在军中,当肃部伍,不许分营,比大军未至,苟有才谋树立功名,先除群蛮,以安民庶,岂不伟哉?此师之出,务令剿绝凶渠,然后班师。出征日期,九月二十六日,预令尔知之。”
丁亥,遣官释奠于先师孔子。
黄河决,开封城三面皆受水,水将及府之军储仓巨盈库。事闻,诏于荥阳高阜筑仓库,以储偫之。
戊子,祭大社、大稷。
夜,荧惑入氐宿。
己丑,以右都御史严震直为工部尚书。
甲午,遣官祀历代帝王。
敕曹国公李景隆曰:“古人安不忘危,治不忘乱,今天下平定已久,恐兵事懈弛,缓急罔济。近天象有警,尤不可不虑。特命尔佩征虏大将军印,往河南训练将士,大小官军,悉听节制。兵法云:‘用之在乎机,显之在乎权。’汝其慎哉。”
乙未,祭太岁、风云雷雨、岳镇、海渎、山川、月将、城隍诸神,遣官祭旗纛。
丁酉,兰州奏:“朵甘、乌思藏使臣以私茶出境,守关者执之,请寘于法。”上曰:“禁令以防关吏及贩鬻者,其远人将以自用,一时冒禁,勿论。”
戊戌,都察院奏:“狱囚律应死者二十四人,请以时决之。”上曰:“尔等仓卒论决,其中岂无情可矜、法可疑者?古人云:‘求其生而不得则死者,与我皆无憾也。’苟遽寘于法,一有不当,误伤人命。”遂命群臣审录,果得其不当死者,皆徙戍边。
己亥,左军都督杨文还自辽东,赐马三匹。
以义门郑沂为礼部尚书,税户人才汤行为吏部右侍郎,严奇良为户部左侍郎,潘长寿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王聪为左通政,丘显为右通政,沈成为湖广左布政使,盛任为山东左布政使。
辛丑,命都督杨文点阅沿江各卫战舡。
暹罗国遣其臣柰婆郎直事悌上表,贡方物。
癸卯,四川盐井卫遣镇抚王真入奏:“叛酋贾哈剌据十寨,已调兵平其五,余负险未下,请淂兵五千守关隘,即与都指挥使司进兵剿之。”上从其请。
丙午,礼部奏:“诸番国使臣、客旅不通。”上曰:“洪武初,海外诸番与中国往来,使臣不绝,商贾便之。近者,安南、占城、真腊、暹罗、爪哇、大琉球、三佛齐、渤尼、彭亨、百花、苏门答剌、西洋邦、哈剌等凡三十国,以胡惟庸谋乱,三佛齐乃生间谍,绐我使臣至彼,爪哇国王闻知其事,戒饬三佛齐,礼送还朝,是后使臣、商旅阻绝,诸国王之意遂尔不通。惟安南、占城、真腊、暹罗、大琉球自入贡以来,至今来庭,大琉球王与其宰臣,皆遣子弟入我中国受学,凡诸番国使臣来者,皆以礼待之。我待诸番国之意不薄,但未知诸国之心若何。今欲遣使谕爪哇国,恐三佛齐中途阻之,闻三佛齐系爪哇统属,尔礼部备述朕意,移文暹罗国王,令遣人转达爪哇知之。”于是礼部咨暹罗国王曰:“自有天地以来,即有君臣上下之分,且有中国、四夷之礼,自古皆然。我朝混一之初,海外诸番,莫不来庭,岂意胡惟庸造乱,三佛齐乃生间谍,绐我信使,肆行巧诈,彼岂不知大琉球王与其宰臣皆遣子弟入我中国受学,皇上锡寒暑之衣,有疾则命医诊之,皇上之心,仁义兼尽矣。皇上一以仁义待诸番国,何三佛齐诸国背大恩而失君臣之礼,据有一蕞之土欲与中国抗衡?倘皇上震怒,使一偏将将十万众越海问罪,如覆手耳,何不思之甚乎?皇上尝曰:‘安南、占城、真腊、暹罗、大琉球皆修臣职,惟三佛齐梗我声教。夫智者忧未然,勇者能徙义,彼三佛齐以蕞尔之国,而持奸于诸国之中,可谓不畏祸者矣?’尔暹罗王独守臣节,我皇上眷爱如此,可转达爪哇,俾其以大义,告于三佛齐,三佛齐系爪哇统属,其言彼必信,或能改过从善,则与诸国咸礼遇之如初,勿自疑也。”
丁未,上以在外诸王非时兴作,擅役工匠,谕工部臣曰:“天下人匠,编成班次赴工,各有定期。然诸王府每有兴造,临期之际,趋此违彼,艰莫甚焉。夫劳民动众,春秋所戒,方今诸王在国,宫室各有定制,皆宜守礼安分,勿扰于民可也。朕尝闻元时,庐州太子为修宫室,令民冒雪舁木,监司版图儿见其苦即释之;又如威顺王在武昌,因怒小吏,械击之于市,廉访司官言:‘此小事,王宜勿预。’立即释之。此二王皆知礼奉法,听纳正言,所以能保其富贵也。今诸王府宜各守定制,不得私有兴造,劳吾民匠,若有应须造作而不可已者,必奏请方许。尔可移文各王府知之。”
夜,荧惑入房。
戊申,吏部尚书杜泽言:“富民既名登天府,宜依次取用。”上命先取山东、河南、淮东者至京选用之。
平羗将军都指挥齐让讨古州叛蛮,来降者多留之军中。上闻,遣使谕之曰:“尔招谕蛮民,闻有降者迺留寘营中,此岂兵家受降处置之法?凡营垒曲折,兵马动静,彼岂不知,一旦背叛,必有仓卒不测,此事切当慎之。昔元时洞蛮作乱,调三省军马征之,蛮人诈降,厚以金银赂其平章及左右之人,平章遂推诚待之,不疑其诈,贼乃乘其无备,夜入其营,生禽平章以去,众皆不知,又阉而奴之,以为戏笑。此覆辙,可为鉴戒。自今有来降者,当询其山川地里、人口钱粮,预为筹画,然后散其部曲,收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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