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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英雄-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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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让一席话,说得大伙心花怒放,夸尚让的计划相当完备。王仙芝轻轻捋着髭须,沉思了好一会,开口说道:“尚让兄弟的计划不错,我看李唐江山气数己尽,天下百姓盼望过上太平幸福的生活,这次我们倡义兵,均贫富,就是要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我看兵贵神速,趁着我们这次大胜,官兵没有逃走一个,我们挑选一些兄弟,扮成官兵,让一些降卒引路,在夜色掩护下赚开长垣城门,在天明前占领县城,下一步就是攻取濮州。为了防止官兵报复我们二庄,我让孙梅负责把二庄所有人丁和财物全部搬到县城,兄弟们这样安排如何?”

众人齐说:“我们听仙芝哥的!”王仙芝用拳一擂桌子:“既然弟兄们认为可行,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行动!尚让和灵飞作为前锋,混在所扮官兵队伍里,赚开城门,我随后接应,君长负责保护二庄转移安全,孙梅迅速动员二庄人员进行转移。我宣布,开始行动!”

二更时分,尚让和岳灵飞带了一二百个“败残官兵”来到了长垣东城,尚让让一个姓林的降卒向城门守军喊话,姓林的和几个降卒使劲喊了起来:“开门开门,快给老子开门,我们吃了败仗,逃回来了!”

城门守军一看林姓军卒和喊话的是自己人,个个盔歪甲斜,灰头土脸,就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尚让一看时机己到,使了个眼神,把手一挥:“弟兄们,冲啊!杀啊!”岳灵飞和众人跟着尚让一拥而入,喊杀声震天动地,一会儿的功夫,长垣城门就被尚让、岳灵飞所控制。

尚让对岳灵飞说:“灵飞,你在这儿防守城门,接应仙芝哥大队人马进城,我率一哨人马直冲牢狱,先放出被关押的百姓,再和你们会合”,说完,尚让一马当先,带了几十个庄客向长垣牢狱而去。

岳灵飞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的县衙,正思虑项经此时会采取何种办法对付义军,一个庄客向他报告:“岳大哥,王庄主己经率领人马过来了。”岳灵飞大喜,他连忙走下城楼,三步并作二步走向王仙芝,向他简述了夺取城门的经过。

王仙芝略一沉吟,说:“现在当务之急,要巩固好这个城门的防守,并向县城纵深进攻,务必生擒项经,这小子无恶不作,不能让他跑了。对纪忠,不必追杀。此人孝敬老母,很讲义气,多次帮助过我们弟兄,是一个忠厚之人,我们不能忘恩负义。如果纪忠愿意参加我起义队伍,我们欢迎,如不愿意,我们也不要勉强。”

王仙芝一拍岳灵飞的肩膀:“灵飞,这儿的防守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接应好君长他们!”岳灵飞一摆手中的浑铁点钢枪,大声说:“仙芝哥放心好了,有我灵飞这条枪在,他们绝对安全!”

再说败逃官兵三三二二跑到项经防守的北门,向项经报告东门失守的消息,更坏的消息是汪庚才被杀,项充大惊。不大的功夫,一大群败兵蜂拥而至,把个北门堵得水泄不通。败兵个个惊惶失措,一迭声喊道:“王仙芝来了,王仙芝来了!”

项经一听王仙芝杀过来的消息,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王仙芝的对手,昨天交手时被震伤的虎口现在还隐隐作痛。如果在这硬撑下去,十有八九会把命丢在北门,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先逃吧!项经左思右想,决定放弃长垣,到濮州谢昂那儿去,请求援兵,收复长垣。

项经翻身上马,打马扬鞭,往濮州方向落荒而逃,连妻儿老小也顾不上了,狼狈之极。那些官兵见项经脚底抹油,逃命去了,也都泄了气,斗志全无,一哄而散,有的跟着项经拼命地逃,有的往自己老家跑,有的干脆投降了义军,加入了起义队伍。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不一会儿,一轮红日喷薄而出,似乎向起义队伍发出赞许的微笑。经过激烈的战斗,义军终于占领了长垣县城,王仙芝命令义军战士打开全城所有粮仓,搬出粮食,发放给全城百姓。打扫战场,布置好防守。

全城沸腾了,百姓们扶老携友,都来一睹义军的风采。就在这时,尚君长和孙梅,带着王墙庄和尚家庄的所有男女老少,携带财物,也进了长垣县城。城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众人群情激奋,喜逐颜开。县衙里,王仙芝和尚让、尚君长、岳灵飞、孙梅等义军将领商讨下一步行动方案。

王仙芝一边踱步一边说:“目前,我们所处的长垣是四面受敌之地,困守于此,义军是没有前途的。我们的东南是曹州,城池坚固,凭现在实力,很难攻取。西南是巨城,离我们最近,但城小容不下多少人马,很难防守。在我们的北边,就是濮州。虽有谢昂重兵把守,但一则离我们这距离不是很远,二是长垣丢失对濮州守军产生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只要我们战术运用得当,在近期内招兵买马,出兵攻打,我认为是有一定把握拿下濮州的。濮州一旦被义军拿下,我们在齐鲁就打开了局面,后面的发展就会很乐观。各位弟兄,你们看先打濮州如何?”

众人认真听了王仙芝的分析,彼此间议论了一阵,纷纷赞同王仙芝的这个战略。

第三章 战濮州

王仙芝和众头领确定了攻打濮州的决心后,正在进一步研究具体方案,一个庄客进来禀报:“报告各位头领,外面有二个人前来拜谒。”王仙芝爽朗一笑:“有请二位朋友。”

王仙芝话音未落,只见二个大汉大踏步地走了进来,向众人深施一礼,自我介绍起来。穿青衣的大汉手提一柄钢叉,朗声说道:“我叫柳彦璋,就住在长垣城南不远,世代捕鱼为生,从小喜习枪棒,听闻王将军杀贪官、破长垣,敬慕不己,情愿在王将军麾下效力。”

穿黑衣的大汉绰一条熟铜棍,英气逼人:“我叫曹师雄,和柳彦璋是邻居,世代务农,好打抱不平。今天我们二人带了三百多个弟兄投奔王将军,一起劫富济贫,造福天下百姓。”

王仙芝听罢大喜,离开座位,走上前去,紧紧握住柳彦璋和曹师雄的手,深情地说:“二位兄弟义薄云天,前来相助我们这支新起义的队伍,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在一个锅里吃饭。以后我们甘苦同尝、誓死不离!”

王仙芝接着招呼尚让他们和柳、曹交谈,彼此一见如故。不一会儿,又有几处人马前来投奔,到傍晚时分,王仙芝检阅队伍,己有四五千人。

尚让年纪虽轻,但谋深计远,晚饭刚吃好,就找王仙芝商议,他建议义军明天就开拔,兵锋直指濮州,这样可挟得胜之势,一鼓足气攻下濮州,然后再作一个大的休整,扩充实力。

王仙芝很赞赏尚让的这个方案,他连连点头,吩咐义军各首领,安排部下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吃好早饭就到阅兵场集中,安排征战事宜。

金鸡报晓天下白,义军欢声云雾开。长垣阅兵场上,一杆“王”字帅旗猎猎作响,盔明甲亮,刀枪林立,义军将士队形整齐,精神抖擞。这是一支正义之师,一支无敌之师。

王仙芝身披大红战袍,骑着枣红战马,目光如炬,对义军将士作战斗动员:“弟兄们,唐廷官吏贪沓,赋税比山重,赏罚不公平。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民族社稷,王仙芝和你们并肩战斗,用我们的刀枪诛奸贼、讨公道、振纪纲。我们今天开始选择的是一条献身之路,不是升官发财之路。齐鲁弟兄们,你们跟我王仙芝干,后悔不后悔?”

众人声震山岳:“不后悔!”王仙芝大喊一声:“拿酒来,我和弟兄们一起喝了这碗出征酒!”二名庄客抱着一只大酒坛,往王仙芝旁边的一张长桌上的一排碗里倒酒,一名义军战士把第一碗酒二手握着,呈给王仙芝。

王仙芝接过酒碗,高擎过头顶,对着尚君长、尚让、岳灵飞、柳彦璋、曹雄师五个头领大声说:“五位兄弟给所有弟兄上酒!”五位头领开始安排自己的部下分配出征酒。不一会儿,所有义军将士都分到了出征酒,王仙芝大声命令:“弟兄们,为攻克濮州,取得胜利,干杯!”

义军将士纷纷举起酒杯,齐呼:“干杯!干杯!”一仰脖子,一口气喝下了出征酒。此情此景,让围观的长垣百姓深为感动,孙梅在围观人群里振臂高呼:“义军必胜!”出征气氛达到了高潮。

百姓们望着孙梅,啧啧称赞。休言女子无英物,巾帼不应让须眉。今天孙梅头裹红巾,身穿淡绿战袍,皮肤细润如温玉,小嘴不点而赤,几分调皮,几分威武,一对子午鸳鸯剑在朝阳下熠熠生辉,大壮将士行色。

王仙芝右手高举天狼刀,双腿用力夹紧马肚子,那马长嘶一声,腾空而起,众人耳畔掠过那句鼓舞人心的话“出发,明天在濮州喝庆功酒!”义军队伍像一条长龙,随着王仙芝前进的方向急速盘旋而去,孙梅和尚君长没有随军出征,而是守卫长垣县城。

人们踮起脚尖,直到看不到出征队伍了,才纷纷回来。孙梅和尚君长紧接着安排留守人员守城,就不赘言了。

再说王仙芝和尚让、岳灵飞、柳彦璋、曹师雄率领三千出征人马一路急行军,傍晚时分,义军前锋己经距离濮州约三十里的地方,王仙芝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大片落叶松,就命令义军进林子休息,吃些东西。他和尚让等头领来到一条小河边,商量攻打濮州事宜。

大家歇了一会,柳彦璋首先发言:“我们的攻城器械有限,濮州城池坚固,我看只有集中兵力,抢攻南门,南门二边,速架云梯配合攻打城门人马进攻,这二路进攻动作要快,要在官兵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杀入城中。攻入城门后,擒贼先擒王,集中兵力包围谢昂府衙,力争活捉之。”

众人一听,认为柳彦璋的打法很妙,可以施行。王仙芝略一沉吟,补充说道:“城内我有一个结义兄弟,叫柴存,此人在濮州声望甚高,如果他出面号召百姓支持我们,濮州就一定能够拿下。我看这样,尚让和灵飞攻打南门,彦璋架梯从左边攻打,师雄从右边攻打。我率一队人马,从东门附近城墙根边用绳索潜入城内,和柴存取得联系,在城内接应你们。我找到柴存后,集合好人马,就在东北方向生三堆火。你们那边,夺取南门后,也生三堆火。”

众头领一致同意。王仙芝站起身来,决然地说:“好,那就按这个计划行动!”

午夜时分,王仙芝亲领五百人马,潜行至濮州东城墙根边,选择了攀援点,他把大手一挥说:“上绳!”十几根长绳同时向城墙上抛去,绳子的头有挠钩,都紧紧地扣在城墙上。王仙芝第一个抓住绳子向上爬去,其它义军将士也奋勇抓住绳子向城墙爬去。

守城唐兵此时大多倚在城墙边上睡大觉呢,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义军会这么快来攻城,更没有料到会在东门进攻,把防守濮州的兵力主要分配到了南门一带,及至听到义军登上城墙的声音,吓得屁滚尿流,纷纷逃窜,少数抵抗的,早被义军砍翻。来不及逃的,都做了俘虏。王仙芝打开东门,命令兵士在城墙上燃起了三堆火,一霎那间,烈焰腾空,照红了濮州半边天。

谢昂得到禀报,亲自出马,急调南门主力部队到东门和王仙芝人马厮杀,从长垣败逃过来的项经也在其中。尚让等将领一看攻打南门时机己到,就按王仙芝的部署向南门实施强攻。岳灵飞指挥兵士用巨木猛烈冲击城门,尚让指挥弓箭手向城上一齐放箭,柳彦璋在左,曹师雄在右,指挥兵士架设云梯,奋勇登城。

濮州守军在慌乱中拼命抵抗,箭如雨下,义军倒下一批,又上来一批。可把谢昂吓坏了,他声嘶力竭地喊道:“给我顶住,临阵脱逃者,杀无赦!”柳彦璋手捏钢叉,第一个从云梯登到城墙上,五六个唐兵将他团团围住,柳彦璋虎目圆睁,怒吼一声,好似半空响了个霹雳:“不要命的尽管来!”挺起钢叉,早戳翻了三四个,后面义军兵士纷纷攀上城墙,和唐兵绞杀在一起。

右侧曹师雄那支人马也杀上了城墙,曹师雄那根熟铜棍,呼呼生风,一扫一大片,唐军纷纷后退。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南城门被岳灵飞等人撞开,岳灵飞翻身上马,手提浑铁点钢枪,直取谢昂。谢昂挥刀来敌,岳灵飞一招“漫卷星河”,杀得谢昂气喘嘘嘘,手忙脚乱,谢昂料知不敌,拨马就走。岳灵飞钢鞭出鞘,“咣”的一声,正好打在谢昂背上,谢昂一口鲜血喷出,倒栽于马下,被义军战士扎成马蜂窝,死于非命。

义军将士如风卷残云,杀得唐军尸横遍野,三停去了二停。项经一看大势己去,催马欲逃,早被王仙芝赶上,拦腰挥为二段。唐军失去主帅,战无斗志,纷纷向义军投降。

厮杀铁蹄驰,马哮震长空。濮州之战,王仙芝和他的起义将士们打出了声威,百姓欢天喜地,四面八方的青年人纷纷前来投军,单柴存一人,就带来了一支二千多人的队伍,义军力量迅速壮大,发展到了一万多人。将士们摩拳擦掌,信心倍增,王仙芝和他的战友们开始筹划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第四章 天补平均大将军

濮州既克,起义军打击贪官土豪,开仓放粮,赈济饥民,四方饥民闻讯争先恐后云集濮州,城里城外人头攒头,欢呼声响彻云霄。

王仙芝和众将在府衙召开了紧急会议,柴存也加入了起义领导层。柴存目若朗星,仪表堂堂,是当地的富户,但他一向仗义疏财,扶危济困,口碑极佳。王仙芝早年在濮州贩盐,曾被捕入狱,柴存设法将其营救出狱,并在自己庄上盛情款待,二人遂成莫逆之交,经常保持联系。

濮州之战,柴存在城内做了很多工作,安排亲信进行策应,减少了义军的伤亡。柴存一向以能言善辩、足智多谋享誉齐鲁。

柴存思忖道:“攻克濮州,义军声威大振,目前形势对我们极为有利,但我们切不可头脑发热,首先要整顿好队伍,对战斗人员进行编排。我们不妨仿照朝廷的编制,义军五人一伍,十人一伙,五十人为队,百人为都,五百人一营,然后是两营一厢,五厢一军。完全就是按照二五编制编划而成。仙芝哥的名头现在也要确定下来,我建议采用‘天补平均大将军,兼海内诸豪都统’这个提法,仙芝哥智勇双全,平均天下财物给百姓。统领三军,当然叫大将军,天下豪杰,望风而来投奔,所以也就是豪杰们的领袖。大家觉得这个称呼如何?”

众将齐声称赞,一致要求王仙芝接受这个称号。王仙芝推让好久,在众人的坚持下,最后同意了下来。

王仙芝和众将抓紧时间,短短几天,就在濮州完成了军队整编。以“天补平均大将军,兼海内诸豪都统”的名义发布檄文,痛斥唐廷弊端,正式起兵反唐。打着‘平均’旗号的起义,在中国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出现,这个提法在当时来说很新颖,也很有吸引力。

一日,王仙芝在中军帐和众将商议军政之事,义军侦察兵前来报告:“大将军,义成军节度使杜慆调遣精兵,约二三千人,向长垣进攻。”

王仙芝腾地站地身来,果断地说:“事不宜迟,准备迎敌!我们的北边,平卢节度使宋威屯兵青州,虎视眈眈,随时发兵前来围剿,我令尚让、岳灵飞二将率五营人马驻扎城北三十里处进行防御;西南滑州方向的杜慆,我决心消灭该部,我和柳彦璋、曹师雄率十营人马,在滑州通往长垣的密林里设伏;柴存负责守卫濮州,并迅速通知长垣的尚君长、孙梅作好守城准备,要提醒他们对南面曹州方向的薛崇之敌高度警惕。各将速速返营,开始行动!”

且说唐义成军节度使杜慆得知王仙芝在长垣举事,又攻破了濮州,不禁心急火燎,长垣划归义成战区管辖,现在饥民闹事,万一被皇上知道,乌纱帽定然难保。杜慆越想越害怕,他在滑州再也坐不住了。

唐末,尽管藩镇割据,各地节度使拥兵自重,但在名义上还是属于中央领导,如果在自己辖区里发生民变,朝廷还是有一定能力进行裁处的,中央政权还没有到完全失控的地步。像杜慆这样的节度使,兵力并不雄厚,绝对不敢公然和朝廷作对。再说此人具有一定的忠君思想,如今正是向朝廷献忠心的时候,他认为这次剿匪成功,说不定还能得到升迁。

杜慆亲自到军营里,点了二千精兵,余下的二三千唐兵守卫滑州,大本营可不能不保,万一征剿王仙芝失利,还能有个退路。军队开拔前几天,他吩咐一名文书官火速修书,请薛崇和宋威从南北二面出兵,夹击王仙芝,务必将义军扼杀在摇篮之中。

朝霞满天,杜慆带着这二千唐兵上路了,直扑长垣,官军一出动,早被义军安排在四周的侦察小分队探知,向义军将领作了汇报,长垣和濮州的义军严阵以待。王仙芝、柳彦璋、曹师雄带领五千人马,火速向长垣方向前进。滑州距离长垣不远,约一百里的路程,杜慆的出征军队里,五百是骑兵,一千五是步兵,所以过了晌午,就抢在王仙芝的增援部队前面来到了长垣城下。

杜慆举目往城楼上一看,可把这位义成军节度使气坏了,只见城楼上旌旗招展,绣带飘扬,“王”字帅旗在阳光下分外夺目,城墙上全是义军。杜慆挥舞着宣花斧,大骂不止:“反贼听好了,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聚众谋反!本官今日前来征剿,速速放下武器归降,本官上奏朝廷,饶你们不死。如果抗拒天兵,你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尚君长手抚城堞,冷笑一声:“杜慆,你也算一条汉子,曾经征伐过胡人,为国立过功。李唐立国己二百多年,今朝政腐败,百姓难以生存,民变四起。我劝将军顺应潮流,卸甲阵前,我在大将军面前还可为你美言几句。如果执迷不悟,与百姓为敌,决无生还之理。”杜慆恼怒之极,下令唐军攻城,唐军开弓放箭,往城上射去,义军连忙躲闪。

官军接着进行第二波攻击,架设云梯,在杜慆督战下登上城墙,实施强攻。孙梅一声令下:“打!”擂木滚石,向官军砸去,打得攻城唐兵骨断筋折,哭爹叫娘,遗尸累累。

双方鏖战多时,尽管有少数唐兵登上了城墙,但很快被守城义军包围消灭,杜慆正在组织新的进攻,忽闻后阵金鼓大作,杀声震天,只见王仙芝率领濮州援军出现在官军背后,王仙芝那把天狼大砍刀所到之处,唐兵纷纷败退,转眼间溃不成军。

尚君长和孙梅一看总攻时机己到,打开城门,率领城内守军杀向唐兵,杜慆见大势己去,连忙下令向滑州方向撤退。杜慆一马当先,使开宣花斧,如巨蟒翻腾,勇不可挡,杀开一条血路,直往滑州而去。王仙芝一摆手:“别追了,收兵回城,我早闻杜慆武艺精通,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一见,方信其勇。穷寇莫追,让他们走吧!”

杜慆率败残军士如丧家之犬,一口气奔出足有四五十里地,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喊倒霉,杜慆发现王仙芝没有率兵追来,就让唐兵原地休息一会。唐兵得令,热屁股刚着地,二边树林里箭如飞蝗,直向唐兵射来,转瞬间唐兵就倒下一大片。

柳彦璋和曹师雄二将率领埋伏人马向唐兵杀来,二将高喊:“杜慆休走!”,一左一右夹攻杜慆,杜慆面无惧色,敌住二将,指挥唐兵边杀边退。原来这支义军人马是王仙芝安排,让柳曹二将在杜慆退兵路上设伏,故尔唐兵损失惨重。

杜慆逃回滑州,清点人马,只有一百多骑和少量步兵撤回城内。这时,信使也回来了,向杜慆作了汇报。宋威和薛崇答应出兵,十日内合击王仙芝。杜慆气得络腮胡子直抖,大骂宋威、薛崇:“乌龟王八蛋,老子竭力进剿,他们倒好,连个鬼影也见不到!”

天平节度使薛崇驻兵郓州、曹州,自从知道王仙芝长垣举事,和杜慆一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到杜慆相约出兵的文书,犹豫不决,怕出兵讨伐王仙芝后老巢空虚,被王仙芝所袭,幕僚姚清提醒道:“这事迟早捂不住而被皇上知道,如果这次不配合杜慆出兵,杜慆兵败的话,朝廷降罪下来,主公职位难保。依我之见,可命令曹州的茅洪出兵攻打长垣,主公派少量人马从郓州出兵攻打濮州,牵制王仙芝主力。万一茅洪失利,至多丢失曹州,而郓州在我们手里,主力尚在,就有收复失地的机会。”

薛崇听了姚清这番话,望着窗外被大风吹得摇晃不已的圆柏,长叹一声,低沉地说:“看来也只有如此了。”薛崇吩咐姚清草拟文书,派健卒快马送至曹州,命茅洪发兵进剿长垣。

青州的平卢节度使宋威也获悉了王仙芝举事的消息,收到了薛崇请求他出兵相助的文书,宋威老成持重,工于心计。他立即派部将马彪领兵一千向濮州方向进发,临行前,宋威特别交待马彪:“马将军,这次你的任务是侦察王仙芝部的虚实,配合薛崇攻打长垣。我们的人马是我们的老本,用来看家护院的,如果遇到贼兵激烈抵抗,不可恋战,只可远远地盯着他们。贼兵不动,青州兵也不准轻举妄动!”

第五章 金色蛤蟆争努眼

公元875年6月的一天深夜,曹州冤句大黄庄。

在庄院一角的一间大屋里,聚集了二三十条好汉,个个神情凝重,在聆听中间一位彪形大汉的讲话。大汉膀阔腰圆、棱角分明,此人名叫黄巢,贩盐世家,早年曾应过科举,到过长安,亲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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