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英雄-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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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庄院一角的一间大屋里，聚集了二三十条好汉，个个神情凝重，在聆听中间一位彪形大汉的讲话。大汉膀阔腰圆、棱角分明，此人名叫黄巢，贩盐世家，早年曾应过科举，到过长安，亲眼目睹了朝政的紊乱黑暗。平素好舞枪弄棒，武艺超群，接济贫民，侠声远播。

今晚，黄巢特邀庄上能力强的亲朋好友召开一次重要的会议。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众人的脸上。黄巢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磁性：“王仙芝在长垣起义，并攻克了濮州，己引起朝廷重视。我估计不久，朝廷会派大军进行围剿。揭竿而起，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我们也早有这个想法并且作了长时间的准备。但我一直认为目前还不是起义的最佳时机，但王仙芝那边己经行动，我们这儿也必须响应，和王仙芝部成犄角之势，纵横齐鲁，挺进江淮，然后直掏洛阳，攻克长安！”

黄巢说完，其弟黄揆第一个表示赞成：“大哥说得对，现在的形势逼着我们在冤句起义，迅速壮大我们的队伍。”黄巢的义弟孟楷、侄儿黄思邺、外甥林言等人也纷纷表态，一致同意起义。黄巢的妻子曹敏说道：“大家都同意这次起义，一定要注意做好保密工作，回家后认真检查一下兵器马匹，准备好粮食。”黄巢接着说：“大家听好了，明天一早，各位通知附近参加起义的人员到左山龙兴寺集中，不得有误！”众人齐声回答：“是！”

第二天，左山龙兴寺人欢马叫，热闹非凡。黄巢拾级而上，孟楷、曹敏、黄揆、黄思邺、林言等人紧随其后，不一会来到了百神殿前，只见一位老僧和一些僧人站在殿前。黄巢一见老僧，纳头便拜：“师傅在上，徒儿黄巢叩见！”孟楷等人也纷纷拜伏于地。老僧不是别人，乃是少林高僧慧清禅师，修为高深，武艺绝伦。教黄巢修经习武，所以黄巢成了一名少林俗家弟子，少林功夫十分了得。慧清上前搀起黄巢：“徒儿免礼，老衲有一言相告，随我到禅房面谈。”

黄巢起身，随慧清进入大殿，左转右拐，慧清打开一间密室，招呼黄巢坐下。慧清深情地望着黄巢，徐徐说道：“徒儿这次倡义兵，反李唐，为师理解。为师知道徒儿为人正派，志向远大，要造福天下苍生。但天有不测风云，徒儿起兵，凶险难测，为师送四句谒语与你，切记！切记！本性圆明无定规，隐伏韬略望落晖。一朝扫尽天下雪，兜携残菊赏落梅。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黄巢连连点头：“师傅，徒儿谨记偈语，要扫尽天下雪，为民除害。”慧清满意地点了点头：“徒儿要带兵走了，为师就不远送了，为师有二个俗家弟子，一个叫乔钤，一个叫牛锋，就随你征战四方。我己经和他俩说好了，就在百神殿前等候。徒儿，去吧，外面山高水长，正是你大展宏图的地方。为师老了，每日诵经，普度众生。”黄巢跪下，叩了三个响头，眼含热泪：“师傅，徒儿走了，您老要多保重！”慧清双手合十，两眼下垂，不再言语。黄巢恋恋不舍，退出密室。

黄巢来到百神殿前，乔钤和牛锋双双来到跟前：“谨遵师命，和大哥征战沙场，为民造福！”黄巢紧紧握住二人的手：“谢谢，我们一定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黄巢命令：“上香！”众将随黄巢来到大殿，殿内清烟缭绕，香气四溢。黄巢面对如来佛像，连拜了三拜，说道：“”佛祖在上，黄巢倡义兵，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望护佑我们建立一个太平盛世。”接着众将纷纷参拜。

黄巢和众将回到百神殿前，望着殿下的五六千义军将士，黄巢慷慨陈辞：“在很久很久以前；久旱不雨。为了拯救苍生百姓；左山等三位僧人将定光佛舍利送到中原；希望用佛法普度众生。经长途跋涉；行至曹州境内；看到百姓们深受疾苦。这时；一群强盗正在杀人放火；僧人出手相救；无奈寡不敌众；舍利被坏人夺去！通过方丈指点；左山练就一身绝世武功；终于打败坏人，将舍利夺回。僧人们为了迎接舍利的的到来；以及为死去的亡灵超度；进行了一场法会；将舍利安放于大塔之中，百姓从此安居乐业，过上了好日子，这个大塔就在龙兴寺内。我们要学习左山为了黎民百性这种大无畏的斗争精神！最近，大家听到了一首童谣‘金色蛤蟆争努眼，翻却曹州天下反’，这是活下下去的百姓说的。最近几年，关东大旱，庄稼绝收，但李唐王朝当官的一个比一个狠，赋税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还让不让老百姓活啊？！天子玩马球，不理朝政。官场贿赂横行，狗咬狗，一嘴毛，搞得乌烟瘴气，失信于天下。大家看到了，现在到处是逃荒逃难的百姓，李唐得罪上天，今天黄巢在冤句起义，反抗暴虐的李唐，把天捅个大窟窿！跟我黄巢起义的，我黄巢有饭吃，就保证大家有饭吃！”

义军高呼：“我们追随黄将军，和腐朽的李唐王朝斗争到底！”起义军的誓言响彻云霄，绕泰山，跨齐鲁，飞向茫茫的中华大地……

中国历史上著名的黄巢大起义爆发了！

黄巢发布作战命令：“兵贵神速，我命令，各部迅速南进，占领曹州！”孟楷等将领率领各自的兵马像一把利剑，直插曹州。为了更好地配合王仙芝义军作战，熟读兵书战策的黄巢深知，只有出奇兵，攻击敌方的薄弱位置，才能取得最佳的战斗效应。与此同时，黄巢遣使向王仙芝通报冤句起兵的消息，要求王仙芝率兵坚决堵住向曹州增援的唐军，待攻取曹州后，二军选择一地会师，商议军情。

果不出黄巢所料，此时曹州兵力相当空虚，茅洪接到薛崇命令后，虽然一万个不乐意，但还是点兵三千向长垣方向出发了，曹州只有一二千人马守卫。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黄巢己经在冤句起兵，直奔他的老巢曹州而来。

黄巢率领的义军早己经过长时间的组织准备，军事素质相当过硬，义军将士意气风发，出师第一仗至关重要，所以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傍晚时分，义军兵临城下，黄巢亲临前线指挥，向曹州唐军发起了猛烈进攻。

义军弓箭手一阵急射，打得唐军抬不起头来，步兵架起云梯，呐喊着杀上城楼，孟楷身先士卒，登上城楼，一把九环刀左劈右砍，转眼间剁翻了五六个唐兵，义军一拥而上，在城墙上和唐军展开了激烈厮杀，很快占了上风。孟楷指挥义军打开城门，黄巢率大军如潮涌入，唐兵无处可逃，主动向义军投降。黄巢起义军初战告捷！大快人心！

黄巢命令取出府库里的辎重钱粮，一部分留作军资，大部分分给了贫苦百姓，百姓们奔走相告：“黄王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有饭吃了！”安民己毕，黄巢和众将紧急商议，最后大家都同意黄巢的意见：和王仙芝合兵一处，接受王仙芝的领导，但保持自己的独立性。这样，可以不断做大做强。

王仙芝击败薛崇后，派柳彦璋、曹师雄率一半兵力返回濮州，协助柴存守城，自己领着另一半人马回到长垣，恰巧茅洪带领的唐兵也来到长垣城下，双方一场混战，茅洪的三千唐兵被王仙芝的义军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折损大半，茅洪本人，也丧命在孙梅的子午鸳鸯剑下。

败残唐兵逃到郓州，向薛崇哭诉战况，薛崇残暴之极，竟然将逃回来的唐兵全部问斩，郓州唐兵人人自危，都敢怒不敢言。

王仙芝看了黄巢使者送来的书信，又得知黄巢攻克了曹州，十分高兴。他和孙梅、尚君长商议了一番，决定和黄巢合兵一处，继续招兵买马，整训军队，迎接更大的战斗。他和黄巢约定好日期，二位起义领袖决定在曹州会面，商定合兵后的大计。

清晨，长安宣政殿内，唐朝文武大臣们肃立两旁，己到了早朝时间，御座上的天子还没有驾临。己经好长时间没有在宣政殿进行早朝了，唐僖宗李儇不理朝政，专心玩各种游戏，军政事务一概让田令孜操办。但今天他不得不来了，因为最近各地告急文书不断，田令孜感到，再不让皇上知道，文武大臣们肯定饶不了他，毕竟这是国家存亡的大事，他一个太监也不敢擅自决断。所以才有了刚才的一幕，天子要亲临早朝，处理“剿匪”事宜了。

就在文武大臣们个个站得腰酸背痛时，李儇一步一摆地出现了，他坐到御座上，揉着惺松的眼晴，慵懒地说道：“哪位爱卿有本要奏呀？”

朝班里一位大臣走到御座前，双膝跪下，声音急促：“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大事不好！”

第六章　二雄合兵

且说唐僖宗李儇应百官要求，不得己亲临早朝，第一个出来奉上奏本的是当朝宰相郑畋，郑畋面容清癯，办事认真，在朝廷里威望甚高。李儇一见是他，连忙正襟危坐，笑吟吟地说：“郑爱卿，所奏何事啊？”

郑畋望着李儇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强按下心头的焦灼，不快不慢地说道：“陛下，齐鲁草寇王仙芝正月在长垣带着一帮贱民闹事，由于附近官兵征剿不力，缺乏统一指挥，致使乱民越来越猖狂，目前己经占领长垣、濮州、曹州等州县，如果再不采取得力措施，不但齐鲁会成为乱民的地盘，还会蔓延到中原腹地，对京都造成严重威胁，大唐基业将会遭受重创！请陛下速速下旨，委派得力大将，调遣各地兵马，围剿王仙芝，则社稷会危而复安。”

郑畋说完，递上奏本，田令孜接过，呈给李儇。

几个大臣纷纷进言，一致表示郑畋所奏属实，请李儇早作决断，剿灭王仙芝。

李儇听了众人之语，望望田令孜，又望望另一宰相王铎，田令孜善于察言观色，李儇的眼神告诉他，皇上是要他发表意见呢。拍马屁的机会到了，一定要抓住！他连忙跪在金殿上，奉承道：“陛下神武英明，古今罕见，区区王仙芝草寇，何足挂齿！不劳陛下费神，臣举荐一人，可除此患！”

李儇大喜：“田爱卿所荐的是何人呀？”田令孜答道：“平卢节度使宋威，此人处理军政老练，是齐鲁难得的将才，有能力协调指挥各路大军，平定王仙芝叛乱。”

李儇一听，把脸转向王铎：“王爱卿，田爱卿所荐之人你看如何？有没有能力平定王仙芝叛乱？”王铎对田令孜一向看不惯，他打心底里瞧不起太监，反对太监干预朝政。但皇上一直宠着田令孜，他也无可奈何。他认为宋威工于心计，十分圆滑，缺乏大将之才，但他不想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他知道，一旦反对田令孜所荐的宋威，田令孜肯定会找茬，对他没有半点好处。于是，他强挤出一丝笑容：“陛下，宋威老成持重，熟悉军情民情，了解叛军，让他挂帅，必能旗开得胜，壮我大唐声威。我同意田大人的建议。”

李儇打起精神，宣布“剿匪”安排：“孤任命平卢节度使宋威担任诸道行营招讨草贼使，统一指挥王仙芝叛民周围地区军队，由郑畋、王铎拟旨送达，退朝！”

王仙芝和柴存、尚君长等人经过反复磋商，决定把义军主力转移至曹州一带，那里地势开阔，便于展开兵马，攻守自如。他回书黄巢，转达此意，黄巢十分欣喜，催促王仙芝早日前来会师。数日后，王仙芝率领主力部队浩浩荡开到曹州城下，黄巢专门安排了盛大的欢迎仪式，曹州城下，人山人海，义军和百姓笑逐颜开，二军大会师，鼓舞了人心，壮大了力量。

黄巢一看到王仙芝，大步流星走了过去，王仙芝连忙下马，二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这是一个伟大的历史性时刻，从这一刻起，他俩将并肩作战，战马嘶鸣，黄铖高举，为拯救黎民百姓，和李唐王朝进行坚决斗争，书写华夏新的农民起义历史！

王仙芝和黄巢手挽手走进曹州城，走进府衙，众将纷纷落座。王仙芝这边，柴存、尚君长、尚让、岳灵飞、孙梅、柳彦璋、曹师雄坐于右侧，黄巢那边，黄揆、曹敏、孟楷、黄思邺、乔钤、牛锋、林言坐于左侧，双方各是八个头领，一共十六个，彼此一见如故，开始了热烈的交流，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

府衙里，不时爆发出爽朗的笑声，担任警卫的义军战士也都开心地笑了！人是万物之灵，人的生存权是人的最基本权利，可这权利却被唐僖宗统治下的朝廷给剥夺了，王仙芝、黄巢顺应历史潮流，揭竿而起，平均天下财富，得到了百姓的热烈拥护，是正义的行为，推动了中国历史继续向前发展。

众人议论多时，黄巢站了起来，他向大家摆了摆手：“各位弟兄，现在听我一言，仙芝兄弟文武双全，首倡义兵，打出旗号，唐军破胆，天下响应。黄巢不才，愿率所部兵马，归属仙芝兄弟调遣指挥，若有异心，天诛地灭！”王仙芝一听，涨红了脸，也站起身来，对黄巢说道：“黄大哥年纪比我大，经验比我丰富，文化水平比我高，这个舵还是你来掌吧！”

黄巢一听，把脸一板：“仙芝弟比我年轻，这是最大的优势，年轻有为嘛，我这把老骨头，就任凭仙芝哥差遣。仙芝弟如再推让，就不是自家兄弟了！大家说是不是？”众将都说：“大将军，黄大哥所言有理，你己经打出了大将军的旗号，我们就统一在你这旗号下驰骋疆场，为民请命！”黄巢接着说：“大将军，请指示我们的行动！”

王仙芝面对此情此景，感动至极，他大声地说：“承蒙兄弟们信任，让我出任二军统帅，恭敬不如从命！从今天起，二军行动，均由我们一起商量决定，我和黄大哥下最后的决心。弟兄们有什么建议，一定要在会上直接提出来。决定好的事，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下去，军纪严明，是胜利的保证。我们每占领一个州县，都要及时出榜安民，开仓放粮，赈济贫民，补充兵员，搞好后勤补给。抓到的俘虏，优先分配给缺额大的兵营。我相信，只要我们同舟共济，就没有爬不过的山，没有趟不过的河！”

王仙芝语毕，众将听了，颌首赞许。黄巢二手抱头，若有所思，王仙芝一拍黄巢的肩膀：“大哥还有啥顾虑？”

黄巢说道：“如今义军兵力大增，己有二万之众，以后会不断增加。唐军肯定会加紧对我们的围剿，行军打仗，要师出有名，师出无名，就是乌合之众。如今我们的军旗，也应该有个规定。我看仙芝兄弟是天补平均大将军，这‘天补天均’可以作为旗号打出来，让老百姓知道我们的起义目的，另外，各营将领用自己的姓氏做出旗号来，便于作战时区分。自画脸谱自封官，朝廷不给我们官儿当，我们就自己封赏自己，呵呵呵！”

众将听了，都认为黄巢的办法好，王仙芝当场拍板，按黄巢的意见进行办理。

会议结束后，义军将士在曹州喝到了酒，吃到了肉，饱餐了一顿，士气十分高涨。周围百姓子弟踊跃参军，没过多久，义军又增加了一万多人马，这样，已有三万多人，兵强马壮，齐鲁震动。

且说平卢节度使宋威，自从接到朝廷的任命书后，在青州整日唉声叹气，愁肠百结，他知道对付王仙芝、黄巢的兵马，就凭他指挥的兵力，是很难剿灭的。伸手向朝廷要兵马吧，其它地方也民变不断，朝廷捉襟见肘，哪有多余的兵马给他？这官当得越大，风险越高，宋威混迹官场多年，深知官场的凶险。

宋威绞尽脑汁，终于确定了一个方案：面对咄咄逼人的王仙芝义军，采取示弱态势，在义军周围各城加固城垣，深沟高垒，命令感化、宣武、义成、天平节度使，各抽调精壮官兵二千人开赴青州，由他进行编排，加上青州精兵二千，组成一支一万人的机动兵团，选择战机对义军发动攻击。

就在宋威加紧调兵遣将之际，王仙芝、黄巢和众将也在进行讨论部署义军的进攻方向，王仙芝说：“如果我们一直困守在曹州、濮州一带，是绝对没有前途的，不久我们就会粮草不济，战斗力下降，被唐军击破。所以我建议东征沂州，沂州是个大粮仓，拿下沂州后，我们要兵有兵，要粮有粮，酒肉天天吃！”

大多数将领同意攻击沂州，王仙芝抚掌大笑：“好，既然大家同意东征沂州，那就回营分头准备吧！”黄巢捻须沉思，欲言又止。柴存轻轻地叹了一声，自言自语说：“坚城难破啊！”

青州府衙里，宋威一边品茶一边和一名幕僚下围棋，他自言自语道：“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章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就在宋威摇头晃脑之时，几个部将进来禀报：“宋大人，王仙芝率大队人马攻打沂州，沂州守将张晏告急，要求大人马上出兵增援！大人，快派兵增援吧！”

宋威一字一顿：“有再言增援沂州者，斩！”

第七章　东征沂州

王仙芝下达了攻击沂州的命令后，义军在曹州投入了战前紧张的准备工作，柴存被安排负责供应粮草和打造攻城器械，他夜以继日工作，眼眶也熬得通红。一日，柴存刚吃好午饭，就到兵器坊指导攻城车的打造，一名小校过来报告：“报告柴将军，二将军来访。”

柴存连忙走了出去，看到黄巢独自一人站在一棵柏树下，望着天上盘旋鸣叫的珠颈斑鸠，若有所思。

黄巢听到柴存过来的脚步声，转过头来，主动打起了招呼：“柴将军，你好忙啊，呵呵！”柴存微微一笑：“还好，为了能让弟兄们攻城时顺利些，我现在这点苦不算什么。二将军前来，肯定有要事相商吧，但说无妨。”

黄巢招呼柴存：“来，我们坐下谈！”说完，黄巢坐在树边草地上，柴存也挨着黄巢坐了下来。黄巢轻轻叹了口气，慢慢说道：“据可靠情报，宋威这只老狐狸最近在青州一带频繁调遣兵马，并且在加紧整训。我们四周的唐军都在加固城垣，看来要和我们长期对峙消耗下去。你是负责粮草供应的，眼下我军的粮草能够维持多长时间？”

柴存掐指一算：“最多一个月吧。”黄巢站起身来，深深地吸了口气：“也就是说，我军攻打沂州，最多半个月时间。超过半个月时间不能攻克，宋威率大军四面包抄过来，我们很可能全军覆灭！”

柴存也站了起来，握住黄巢的手，焦急地说：“是啊，我所虑也在此，我几次劝仙芝哥放弃攻打沂州这座坚城，以前他很多事听我的。自从义军连战皆捷，他变得越来越固执，这次他非要打沂州不可，我也无可奈何。现在，就连你黄大哥的话，他也很少接受了。”

黄巢苦笑了一下，拍拍柴存的肩膀：“我并不计较这些，二军会师，我是真心实意推举他来掌舵的，所以，军事上最后的决定权我肯定不要，一定要让仙芝来定夺。现在的情势，就按仙芝的想法打一打沂州，但我们要做好攻不下沂州的准备工作，做到防患于未然。今晚的作战会议上，我俩可要好好地讲一下我们的想法。我就怕这次东征沂州，弟兄们像断尾巴蜻蜓，一去不回啊！”

柴存点点头：“黄大哥言之有理，我一定在会上提出来！”

夜幕降临了，义军中军帐里烛光摇曳，各营将领围坐在一起，召开东征沂州作战会议。王仙芝首先发言：“弟兄们，现在青黄不接，军粮大约支撑一个多月，沂州是个大粮仓，只要被我们攻占，我们就能得到极大的补充，要兵有兵，要粮有粮。所以我决心拔了它！”

大多数将领表示同意，争着要做先锋，气氛相当活跃。黄巢沉闷不语，看了看柴存，柴存也注意了黄巢忧虑的目光，马上站了起来，二手用力往下按了一下：“弟兄们，请安静，听我说二句！”

霎时间，中军帐仿佛凝固了，只有柴存的声音在回荡：“根据最新情报，感化、宣武、义成、天平四个战区的唐军正加固城垣，在积极备战，并且抽调精兵赶赴青州，由宋威统一整训。如果我军在短时间拿不下沂州，唐军从四面压过来，我军处境就相当危险，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弟兄们，不可不慎啊！”

柴存刚说完，黄巢也开了口：“我认为柴存所言很有道理，这仗仙芝兄弟如非打不可，我想率五千人马，在大岘山一线进行布防，阻止宋威军团南下，消除后顾之忧。同时，在曹州，一定要派重兵布防，濮州和长垣，驻扎少量兵马牵制敌军。万一攻打沂州失利，我们可以从容地进行撤退，再决定行军路线。攻打沂州最多一半人马，其余的人马用来守城。”

黄巢话音刚落，众将纷纷表示，这个安排有道理，很有战略眼光。

王仙芝微微一笑：“黄大哥、柴兄弟，不必多虑，量沂州区区小城，不消三日我就能拿下！那好，就依黄大哥所言，我带一万五千名弟兄，其它人马由黄大哥统一调度安排。”

王仙芝顿了顿，站了起来，大声说：“众将听令！尚让、岳灵飞率兵三千作为先锋，扫清沂州外围，直抵沂州城下。我和柳彦璋、曹师雄率大军随后就到，一鼓作气拿下沂州！黄大哥、黄揆、黄思邺率五千人马进驻大岘山一线，阻止宋威南下；尚君长、孙梅率兵五千防守曹州；孟楷、乔钤、牛锋率兵三千防守濮州；余下人马由曹敏、林言驻守长垣。柴存负责粮草供应。东征沂州，大军明日正式开拔！散会！”

众将各自回自己驻地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尚让、岳灵飞率领三千精兵踏上了东征沂州之路，临行前，黄巢把尚让、岳灵飞叫到自己身边，叮咛再三，要他们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