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封神归真录-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厥卓词保坏腊琢反由戏狡岷谛榭罩斜继诼湎拢淙胂路揭惶趸疑暮恿鳎ɡ斯龉觯疟汲鍪铮衙蝗朊晕碇校恢⊥贰
“已到幽都之下了,此河就是冥河。”南极仙翁略略转头,一口先天真气轻轻吹入杖头那盏八角金灯,那金灯便亮了起来,发出淡淡的青色光芒。
南极仙翁降下云光,落在冥河岸边,持杖前行,大袖飘飘,一步便有数千里之遥,白鹤童子攥着玉净瓶紧紧相随,冥河中翻翻滚滚,无数小人小兽似的生魂随波逐流,向前漂流,更有无数蛟龙鼍鳄恶物之类在其中起伏沉浮,追逐着河中魂魄,天空中又有无数枭鸟回翔盘旋,不时投入水中,捕食生魂。那些魂魄神色惊恐,拼命躲闪,但恶物太多,躲不胜躲,那些巨鳄怪蛟,巨口一张,便有千百生魂入肚,有些兀自嵌在齿间,发出细细的尖叫。
两人在河边走过,河中空中恶物闻得生人之气,张牙舞爪纷纷扑来,腥臭扑鼻,南极仙翁举起鹿杖,青光柔柔,那些恶物被太始青灯一照,如雪遇火,层层消融,余下的惊声尖叫,往后急退,乱纷纷撞作一团,互相扭打不已。
南极仙翁更不理会,带着白鹤童子,急急前行,九幽之下,空濛泓洞,也不知走了多少时辰,但觉每走数万里,冥河水便落下一层,上下两层相去约有数千里,落了有八九次,两人眼前一亮,水光如鉴,乃是数里碧水,湛然清澈。滔滔河水,都汇入这潭碧水,河水来势甚急,碧水之上却更不见一丝波澜。河中幸存生灵魂魄到了此地,都欢呼雀跃,一个个跳入水中,沉入潭底。
“到地头了,徒儿准备好。”
“徒儿知道。”
南极仙翁凌虚踏步,来到水潭上方,按九宫八卦方位,走了一圈,用手一指,水面上蓦然现出一个金色的八卦图形,隐隐有云烟吞吐,阴阳转换之象,白鹤童子急步上前,将玉净瓶中那小人儿连同三光神水一齐注入震位。
见小人儿已消失在潭水中,南极仙翁将袖袍一拂,水面上八卦图形渐渐散乱,终于化入虚空。南极仙翁收了八卦图形,仰首默算了一下时辰:是时候了。转过身来,手指白鹤童子手中琉璃玉净瓶,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玉净瓶悠悠然飘浮起来,南极仙翁手掌一翻,“叮”的一声清鸣,玉净瓶急射入潭,须臾,南极仙翁手掌往上抬了一抬,水花涌处,琉璃玉净瓶跃出水面,南极仙翁一把捞住,正待交于白鹤童子,忽闻一声低吼从地底深处沉沉传来,冥土微微晃动。
地底又吼了一声,九幽空洞中忽地亮起两盏巨大的金灯,穿透重重黄泉迷雾,射在两人身上,似是有巨物在高空中展开两翼,缓缓扇动了一下。风雾翻卷,呼啸而来。白鹤童子“哼”了一声,忽地化为一道白光,怒射而出,投入两盏金灯之间。
第二十二章 横跨昆仑来绝域
“童儿不要莽撞!”南极仙翁急急喝止,已是不及,只见白光突入迷雾,空中有天崩地塌之声,俄而羽堕如雪,血下如雨,有大鸟广千余里,凄厉长鸣,落在地上,便如平地堆起一座山丘。南极仙翁遍体祥光拥护,血雨鸟羽分毫不能沾身,半空中清鸣悠长,白鹤童子去而复回,现了原身,玄裳缟衣,丹顶青喙,有丈许高下,立在南极仙翁身侧,目中金光电闪,傲然自得。
南极仙翁在白鹤背上扑了一掌,骂道:“顽童就是好斗,给我闯祸。”话虽如此,脸上却也并不十分紧张,持杖立于原地,微微冷笑,那白鹤双翅展开,戛戛长鸣,似是甚为兴奋期待。
牛吼一般的低吼不绝,冥土隆隆震动,持续不断的轰鸣和抖动中慢慢裂开,现出一道大缝,一团团浓重的黑气冒出裂缝,地底深处发出一声沉雄苍凉的怒吼,一头数千里大小的巨兽从地缝中一跃而出。此兽两角弯弯,浑身苍黑,虎首牛身,三目犹如血月,射出三道巨柱也似的暗红光芒,此乃冥土夔牛。
那巨兽瞪着二人,昂首长鸣,蓦地努蹄狂奔而来,闷雷滚滚,响彻幽冥,猛地抬起前足钩镰般的前足,带起一阵恶风,拦腰向二人扫来,南极仙翁鹿杖轻轻一点,随风飘飘而起,白鹤鸣了一声,一飞冲天,急扑而下,爪抓翅扑,不离那巨兽头颅。那巨兽昂昂吼叫,但白鹤来去如电,巨兽空有摧山断岳之力,却挨不着白鹤一根羽毛,反被白鹤抓的脸上道道血痕。正在激战之时,冥河深处河水翻滚,一头巨大的青蛟扑上岸来,巨口张开,腥风呼呼,向口中倒吸,南极仙翁转过鹿杖,杖头青光一照,那青蛟哀嚎一声,往旁一闪,转过头颅,复来吞噬白鹤,白鹤敛翅低飞,啄向那青蛟七寸,那青蛟身躯虽大,行动却甚敏捷,头颅急偏,躲过要害,口中丝丝有声,喷出大团淡红色毒雾,弥漫在空中,不过这毒雾对白鹤却似并无效用,矫健依旧,来回扑击。河水又响,跳出大黑猿,也来夹攻白鹤。三兽因身躯长大,易攻难守,都学得乖了,将身躯缩得只有十七八丈大小,将白鹤团团困住,强攻猛打,白鹤便有些吃紧,上下飞旋,游走于三兽之间。“童儿休得恋战,快随为师回山!”南极仙翁高声喊道,奈何白鹤已被三兽困住,急切间却难脱身。
南极仙翁眉头一皱正要上前为白鹤童子解围,远方又有长鸣传来,幽冥震动,一头大鸟倏忽飞至,振翅扑下,数万里内黄泉迷雾为之一清,见了地上鸟尸,悲声长叫,浑身一抖,片片羽毛犹如利刃,如漫天飞雪,急射而至,也不分敌我,将夔牛、青蛟、黑猿都笼罩在内。三兽同时怒嗷,一齐退后,兀自中了百余枚,浑身鲜血淋漓,痛吼不已,目中凶光闪烁,却不敢上前争持,立在原地看那大鸟与白鹤争斗,似欲待机而作。白鹤在雪片也似的羽刃中双翅急振,化作一团硕大的白光,羽刃纷纷飞舞旋弹出去,但那大鸟浑身羽毛飞出,仿佛无穷无尽,渐渐的白光有些稀薄,陡然间微微一震,几枚羽刃透光而入,白鹤悲鸣一声,现了人身,翻滚落下。南极仙翁急急将他接住,千万羽刃撞在他护体祥光之上,“叮叮叮叮”连串急响。那大鸟见状长鸣一声,周遭幽冥黑雾中飞出无数雕枭怪鸟,羽翼翻涌,一层层争先恐后,前赴后继,尖嘴长喙如骤雨般落下,南极仙翁仰天清啸一声,将鹿杖重重一顿,杖头八角青灯光芒大盛,千万道青气如云如潮,重重怒涨,那些雕枭如同飞蛾扑火,被青灯光焰一灼,扑簌簌满空急坠,弹指光景,冥土平地高起数丈,尽是鸟尸堆积,大鸟见状,暂时停住攻势,翘首长鸣不已,似在呼唤同伴。南极仙翁扶起白鹤,见他脸色苍白,叹息道:“你终是好斗,吃点苦头也好!”这时四下里悉悉索索,嘶嘶声响成一片,充塞六合,南极仙翁环顾前后,见四面八方鸟尸堆中,蛇头涌动,一拱一拱,从底下钻将出来,五彩缤纷,密密麻麻,也不知有几亿几万条,脸色一变:终于还是惊动了那物!白鹤童子却发出一声欢呼,张口一吸,便有万千条长蛇被他吸入口中,他本是仙鹤成形,性喜食蛇,自入玉虚门下,便不得生蛇血食,日日只是以紫芝朱果之类果腹,这时重伤之下,急需恢复元气,一见四处游来这许多蛇虫,焉有再忍之理。万蛇入腹,白鹤童子脸色渐渐红润,南极仙翁摇了摇头,却也由他,并不出言阻止。
只听空中龙蛇长吟,振荡虚空,冥凤、夔牛、青蛟、黑猿低首鸣吼,与龙吟相和。黄泉深处忽有一点金光亮起,须臾间九泉幽都之下已被金光充塞,光焰烈烈,黑水无边,千万里之外,现出一只金色巨眼,金芒璀璨,灿烂无比,纵千日同现,也无如此壮观。那金色巨眼当中瞳仁立起,瞳仁中虚无一片,犹如无底黑洞。一条幽蓝色的奇蛇虚浮空中,不见首尾,绕着金色巨眼缓缓游走。那蛇背生高鳍,身侧各有四片长达数千里的薄鳍,收拢如鳍,展开似翼,稍稍振动,便有龙吟声响彻九幽。蛇身之上每隔百余里,便生出一只金色蛇眼,一排排忽明忽灭,与中央那金色巨眼交相辉映。巨眼之下,黑水之上,趴着一头万余里高下的巨兽,那兽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懒洋洋地六目微闭,鼾声不绝。
冥凤、夔牛、青蛟、黑猿四兽见金色巨眼现出,舍了两人,奔到黑水之上,分踞四方之位,作拱卫之状。
“汝等何人?为何擅闯幽都,乱我冥府规矩,又取走九幽定魄泉?”宏大的嗡嗡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在幽冥之中回荡不已。
“贫道乃昆仑山玉虚宫门下南极仙翁,奉掌教师尊法旨前来,请尊神恕我等擅闯之过。”
“元始遣你前来?吾冥府自有定规,凡一应世上生灵魂魄,皆从天地之道,过九重冥河,受千禽万兽追噬之难,其幸存者,方许入凝碧池随机转生,万无由尔等自择之理,汝师元始难道不知么?”
“吾师乃开天辟地至尊教主,凡三界之事,洞若观火,焉有不知之理?”
“如此说来,元始是有意坏我冥府规矩了?”
南极仙翁不答。
“汝等坏我规矩,又擅取定魄泉,且留此地千年,以抵汝等之过。”
南极仙翁尚未作答,白鹤童子提气喝道:“你这怪物,连身体都没有,有何能为敢留下我师徒二人。”
那声音沉沉低笑,并不回答,空中巨蛇身上千百只蛇眼骤然同时一亮,千百道淡淡的琥珀色光纹瞬息间越过千万里空间,向两人当头击落。
南极仙翁杖头金灯青光剧涨,千百道光纹与青光一触,砰然声响,化作蒙蒙黄尘薄雾,白鹤童子手指巨蛇,哈哈大笑。
那巨蛇身躯翻了一翻,又是数千道光纹破空射来,南极仙翁脸色庄重,体内真元急速流转,全神相抗。
“太始青灯果然不凡,惜哉在尔等手中,尔等今日却难出我幽都。”那声音嗡嗡震响,金色巨眼虚无的瞳仁中忽地射出一道细细乌光,呼吸间即到两人身前,击在青灯光华之上,南极仙翁闷哼一声,身子一晃,那乌光瞬间散作亿万股股,丝丝缕缕,迅速蔓延,将青灯光芒裹入,有如一个乌黑巨茧,黑茧一鼓一涨,渐渐缩小,初时尚透出些须微光,转眼间已是漆黑如墨,南极仙翁全力运转千万年性命交修的太始元气,兀自抵挡不住,全身三百六十骨节发出咯咯微响,连绵不绝。白鹤童子慌了手脚,抱住南极仙翁,不住呼喊。
“善哉!”耳边忽有人低低说道,“波”的一声轻响,黑茧破碎,化作满天黑色蝴蝶,飘飘扬扬,南极仙翁身周压力骤轻,大口呼吸,抬头观看,见金色巨眼之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人,道髻高挽,顶分双歧,飘飘然立于虚空之中,正是元始天尊。
空中巨蛇也已转过头来,但见它头如龙首,嘴如鹰喙,双目左红右蓝,金色巨眼在上,红蓝巨眼在下,三只巨眼目不转瞬,都看着元始天尊。
“是掌教老爷!”白鹤童子又惊又喜。
“元始,你真个要破我幽都亿万年自然之规?”那声音沉沉道。
“吾欲再造乾坤,不得不破而后立。”
那声音惨然低低而笑:“原来红尘杀运未至,幽冥劫数先临。”
“地藏,汝且安眠,自有醒来之日。”元始天尊柔声道,微微俯身,手掌按向巨眼,那巨蛇甚是不忿,红蓝蛇目陡张,翻身扬起巨尾,向元始重重拍落。
“汝何苦效此困兽之斗!”元始微笑,轻轻指了一指,那巨蛇巨尾未及元始之身,数万里长躯已软软坠下,黑水滔天而起,那冥凤、夔牛、黑猿、青蛟俱已吓得呆了,一动不动。
元始手掌缓缓按落,那巨眼发出幽幽长叹,徐徐闭合,充塞九幽的金光慢慢黯淡下去,终于彻底消失在虚空中。下方怪异巨兽似受惊扰,抖了一下耳朵,六目微开,抬头看了一眼,复又入睡。
“童儿,玉净瓶侍候。”元始头也不回,吩咐白鹤童子。
白鹤童子接过南极仙翁手中玉净瓶,打开瓶盖,高举过顶,元始抬起手掌,指间光毫微现,刺入眼前虚空,金光微微一闪,一道金线破空而出,凝成一滴金色露珠,玲珑剔透,微微颤动。元始用指轻轻一弹,那滴金露便向白鹤童儿飞来,正正落入瓶中,白鹤童儿忙将瓶盖依旧盖上,双手捧住。
元始转过身来,向那冥凤、夔牛、黑猿、青蛟四兽各指了一指,四兽哀鸣一声,化为羊角一般的四道黑气,团团打着旋儿,带起七十二道黄泉秽气,滚滚落到冥河之中,逆流而上,冲出归墟海眼,散向四方。
“事已了了,我等且回。”元始袖袍一展,已立在南极仙翁与白鹤童子身侧,往前轻轻迈了一步,两人眼前一花,已到昆仑山顶,玉虚宫前,元始径入静室,南极仙翁与白鹤童子将玉净瓶送入后殿收藏不提。
且说武乙既葬,文丁即位,因殷道已衰,天下八百镇诸侯不朝者甚众,东伯侯姜龙文最为悍勇,久有反商自立之意,武乙在位之时,就连年兴兵犯边,此时欺武乙新丧,文丁初登大宝,主少国疑,人心未稳,率东夷大军进犯游魂关,西伯侯季历拥兵坐观,南伯侯鄂化成蠢蠢欲动,殷商三面俱有动摇之意,唯北伯侯崇侯渊对殷商一片孤忠,坚如磐石。
文丁因此急诏北伯侯崇侯渊征东讨逆,东北两军在游魂关下大战数年,互有胜负,崇侯渊虽然英雄,到底年老,帝文丁五年,崇侯渊战死阵前,渊子崇侯虎继了北伯侯之位,年方一十六岁,一杆枪使得神出鬼没,猛不可挡。侯虎一腔锐气,心切父仇,三军缟素强攻,姜龙文虽然威震东夷,然而毕竟征战多年,士卒疲弊,敌不住侯虎猛锐,连让了月游关、星云关、铁门关三关,在铁壁关前扼住北军。铁壁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侯虎久攻不下,战事陷入胶着。
且不言双方相持,朝歌城中,有碧游宫金灵圣母座下弟子闻仲奉师命下山辅保商朝,帝文丁拜为太师首相,闻仲在朝歌居中调度,四方军马物资源源往援侯虎,侯虎军威愈盛,姜龙云虽仗地利,亦已渐觉难以支撑,忧愤成疾,东军士气更是低迷。
“父亲,崇侯虎撤军了。”中军帐中,姜龙文长子姜德与侄儿姜桓楚前来禀报。
“侯虎士气正旺,又有朝歌粮草支持,怎会撤兵?”姜龙文从病榻上半撑起身子。
“叔父,千真万确,崇侯虎人马已去了一个时辰。”姜桓楚抱拳躬身。
“莫非是诈?推我上关头观看。”
两人将龙文抬上小车,推上关头,烈日当空,龙文放眼观瞧,只见铁壁关前北军果已不见,远方一道黑线慢慢蠕动,渐行渐远。
“怎会如此?想是侯虎有何诡计?”龙文低头沉吟。
“崇侯虎攻我铁壁关已近十年,师劳无功,北边百姓多有怨言,侄儿听说他国中似已有乱象,崇侯虎回兵,想必与此有关。”姜桓楚道。
“这也有几分道理。”龙文点点头,“德儿、桓楚,传令三军,不得松懈,如前巡防,德儿、桓楚,再派斥候与我细细打探。”姜德、姜桓楚高声应命。
一日、两日、三日、……,直到第七日上,北军更无回兵反扑迹象,斥候回报,北军确已班师,大军已过了铁门关、星云关、月游关,进到游魂关内,彼处已是商土,离铁壁关有千余里之遥,姜龙文方才放下心事,其夜,因将士久战疲惫,姜龙文下令大行犒赏,屠牛宰羊,且歌且舞,铁壁关中数十万士卒,个个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
龙文因久病虚弱,不胜酒力,早早便回帐中歇宿,睡到夜分,忽闻帐外杀声震天,火光冲霄,龙文正欲强挣起身来察看,帐幕已被人掀开,一阵冷风灌入,姜桓楚全副甲胄,佩剑锵然,大踏步走进帐来,将一颗人头骨碌碌掷在他面前。“桓楚,你……”姜龙文惊诧之余,将人头捧在手中观看,见那人头满面血污,披头蓬发,双目圆睁:“啊!德儿!”姜龙文大惊,回头问姜桓楚:“桓楚,这是何故?我儿姜德被何人所杀?”“老匹夫,你还做梦呢?桓楚深明忠君大义,手刃逆贼姜德。”帐幕掀处,橐槖脚步又响,又有数人走入大帐。龙文抬头看时,见当先一人二十五六岁光景,身量高瘦劲捷,正是北伯侯崇侯虎。“崇侯虎,你不是已经回军,兵马已入游魂关?”“老匹夫,今太师在朝,用兵有鬼神莫测之机,岂是你这乱臣贼子所能梦想?”“桓楚,真的是你杀死了德儿?”龙文捧着姜德人头,哆哆嗦嗦,手指姜桓楚,姜桓楚手按剑柄,冷笑不语。“老贼,你已是将死之人,多言何益?来人,与我将这老匹夫打入木笼囚车,押解朝歌面君正法,以儆天下效尤。”数名精壮将校暴诺一声,上前架住姜龙文。“桓楚,你好!”姜龙文低头抚摸姜德人头,老泪纵横,“德儿,不想你一生英雄,到头来死于小人之手。”那几名将校架住姜龙文,将他往外拖去,“姜桓楚!举头三尺,神明烛照,汝为此不义之事,将来必死于非命,尸身碎醢。”姜龙文回头嘶声大骂,目眦俱裂,已是去得远了,夜风中兀自传来他嘶哑的咒骂声。姜桓楚站在帐内,听姜龙文骂得恶毒,脸色微变,也尽有惊心,身躯微微发抖。崇侯虎拍了拍他肩膀:“老匹夫临死胡言,贤侯何必管它,桓楚,今番你为国家立此大功,吾回朝启奏大王,大王不日定有荣封,东伯侯之位,非桓楚孰能敢当?”“多谢君侯抬举提携。”姜桓楚躬身致谢。“桓楚,而今首恶虽已伏法,我等却还不能懈怠,须得连夜赶回东鲁,搜杀老匹夫一门逆贼,那时我再为贤侯摆酒庆功。”“末将但凭君侯调度!”崇侯虎志得意满,哈哈大笑,与姜桓楚携手并肩出帐。
第二十三章 世事如波安得住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哔哔剥剥之声不绝于耳,不时有粗大的房梁带着飞腾的烈焰轰然倒下,房舍一片片坍塌,化为废墟。一万二千精兵将东伯侯府围得水泄不通,但有人带火从府内呼号逃出,或是一刀、或是一剑,尽行劈翻,复用长枪挑入火中,府内惨叫之声响作一片,围观百姓脸上都有不忍不忿之色,却有哪个敢上前灭火救人,俱都紧握双拳。上风头大旗之下,两骑并辔而立,右首一人座下青骢马,身着碧玉锁子连环甲,披翡翠征袍,黑须飘洒,掌中一口青龙偃月刀,映着火光朝日,分外鲜明,乃是姜桓楚。姜桓楚左首稍前方,一头金眼驼龙乌墨也似的全身漆黑,油光发亮,并无一根杂毛。驼龙背上大将身披皂罗袍,头戴乌金狻猊盔,拈着一杆镔铁虎头提炉枪,看着东伯侯府中熊熊火光,脸上笑意分外残酷,自然是当今北伯侯崇侯虎了。
崇侯虎手捻须髯,不时侧头与姜桓楚说上几句话,姜桓楚必微微躬身而听。这时东伯侯府内奔出一人,全身已被燃着,依稀尚可看出是个妇人。那妇人哑哑而呼,窜出火场,满地翻滚,正好滚在崇侯虎亲兵队长支离骨面前。支离骨狞笑一声,擎长枪一枪扎下,透胸而过,随之双手高举,将长达一丈二寸的长枪远远探出,架在东伯侯府中不住翻卷吞吐的火舌之上。那妇人虽被支离骨长枪穿胸,却是未及心脏,一时不得死去,被火烧得四肢乱蹬,转瞬间里外都已被燃透,火苗窜起一丈七八尺高下,油脂滴滴而落,未及落地就已燃尽,焦臭味随风飘扬,支离骨狂笑连连,映着枪尖火光,分外狰狞。
“乳……”人群中忽地发出一声惊叫,却只发出半声,就此断绝。
崇侯虎微微转过脸去,细细长长的眼睛中寒光闪动,只见人群中似乎出现一股小小骚动,长蛇也似的往西北去了,崇侯虎将手一举:“追!”立时便有一个千人队急驰而出,往西北方追下。那千人队凶残之极,凡遇百姓挡在路上,便是一刀劈开,血光飞溅,惨呼声此起彼伏,千人队分开道路,急追而去。
一名老人抱着一名少年,一抹轻烟般在大街小巷中穿纵起落,身后远处隐隐传来马蹄杂沓与呼喝之声,只是那老人对东鲁城中地理熟悉之极,七转八折,已将追兵远远甩开,奔到东鲁北门。
风声飒然,守门兵丁眼前一花,抹眼看时,除了对面兵士持枪而立,一无所有,两列兵士口中低声咕哝:“古怪!”
夕阳西下,老人抱着少年,如一头硕大苍鹰,从空中徐徐滑落,落在一处密林之中。此处离东鲁已有数百里之遥,老人抱少年坐在溪边山石之上,背靠树木,呼呼喘息。只见他一身粗布灰衣,须眉皆白,肤色黝黑,身材矮小,手脚却出奇长大,犹过常人,更兼双目碧蓝,长相甚是特异,不类华夏之人。“铉伯,阿兄死了、阿娘死了,乳娘也被他们害死了。”少年揪住老人背上衣衫,伏在老人怀中,呜呜痛哭。“阿尚莫哭,莫哭,莫哭。”老人用手轻拍少年不住抽搐的脊背,声音甚是低哑生涩。他天性温厚,讷于言辞,心中虽然也是悲愤哀痛莫名,却不知如何宣泄,也不知如何安慰少年,翻来覆去就是“莫哭”二字。
少年哭得脱力,在老人怀中昏昏沉沉睡去,老人将少年轻轻放在石上,从随身包袱里取了一件衣服为他盖上,看着他红润的脸蛋,叹了口气,自己起身去林间捉了几只野兔野鸡之类,生火慢慢烤熟,待少年醒来,与少年撕开吃了,两人便在石上歇息了一晚。
这少年便是东伯侯幼子姜尚,老人乃是东伯侯府四代家人姜铉,出身原在南海之中婆罗洲。此地少年多被商人买为奴隶,转卖中土,因天性忠贞且多身负奇艺,卖到中土之后往往可获利十倍以上。姜铉便是九十年前被卖入东夷东伯侯府,学了一身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