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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归真录-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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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恢复了先前那种幽幽的昏黄。
“那么,长生之人究竟在何处呢?十洲三岛么?”猴王问道。
“十洲三岛?不,不行,从前那些是有许多仙人的,可是后来都不见了,如今十洲三岛,都是妖仙居住,他们虽然与我不太一样,却也不是真正的长生之道。”
“那么,长生之人究竟在何处呢?”猴王又一次问道。
“海天之外,自然是有真正的仙人,不过那些地方,凡人与妖仙是去不了的。”万圣王低头思索,“欲求长生,你须往西,渡过大海,去到中土,南赡部洲和西牛贺洲,我听说有不少隐世神仙。”
“嗯,我们中土道门兴盛,应该是有不少神仙的吧。”小山道,“看来这长生之法,还是要回南赡部洲寻访。”
“嗯,就去南赡部洲。”猴王点了点头,向万圣王躬身作礼:“多谢大王指点,我们告辞了。”
“不必谢,不必谢,三位慢走。”
三人转过身来,只见殿门不知何时已然洞开,外面已是正午时分,阳光十分灿烂。三人走下台阶,那百人队长提矛赶来:“三位走啦!好走,好走,不送,不送。”小山微笑和他作别。
既是预备要走,三人便到城中买了些应用之物,到码头来寻船搭乘,幸喜正有一艘大船要回南赡部洲,尚有舱室未满,可以搭人,九公与船主讲好价钱,便与小山、猴王上得船来,船主着小厮领着他们安顿了。
众人用过午饭,那船便解开缆绳,扬起风帆,出海往西。
这船却比九公自己的船大了十倍不止,首尾有三百丈长,宽百余丈,上下共五层,露出水面的船身约高二十丈,遇上等闲风浪,那是晃都不会晃一下。
三人自登此船,连日东南风紧,船上十余面大帆都吃饱了风,行驶甚速,一日可行六七千里,十日之后,十余万里航程已是走了一半,眼见这风如果再吹十余日,即可抵达南赡部洲(霸*气*书*库…整*理*提*供),二人一猴十分喜欢,终日在船上谈谈说说,或听小山谈史,或听九公讲故,颇不寂寞。
这一日清晨,船上乘客用过早饭,都在船舷边看风景,太阳升起未久,海面上碎金荡漾,紫霞缤纷,数千海鸟在船头飞来飞去,海中又有无数白鱼跟着船儿游动,不时高高跃出水面,掠过船头,再次落入海中。
小山来时,因是九公自己的船,船上有诸般事务需要料理忙碌,因此舟行数月,却不曾好好看过海上风光,此刻三人都做了乘客,九公与小山都乐得这数日安闲,小山一边说话,一边以笔墨记画沿途所见,十分兴奋。
众人正看海景,前方忽然传来一声高亢的长鸣,海面上冲出一道白色水柱,直入空中有十余里高,随后哗然散开,无数水珠迎风飞洒,落将下来,便如平空突然下了一场大雨,众人十分惊异,彼此议论,不知这是何物。
“糟糕,我们遇上鲸神了!”九公低声咕哝。
小山与猴王不解:“鲸神,什么鲸神?”
“一会便看见了。”
众人正议论间,海面滚开一般的沸腾起来,浪花翻起百余丈,滑剌剌向两边分开,座船摇晃不已,大海中央一座雪山徐徐浮出水面,周围有数十里方圆,缓缓向座船移来,众人不由连声惊呼:“鲸神!鲸神!”只是这惊呼声中,倒没有多少恐惧之意。
“九公,这是……”
“这就是那鲸神,其实是一头无大不大的大白鲸,不知什么年代出现在这东洋大海之中,来往海客常有遇见的,便称之为鲸神。”
“这鲸神会撞船吃人?”
“那倒不会,这鲸神虽然力大无穷,性子却十分温顺平和,海船若遇上大风恶浪,鲸神还常常会随行护航哩!只是……”九公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小山追问道,这时那白鲸又发出一声长鸣,庞大身躯已来到近前,绕着座船,慢慢转圈游动。
船主名唤朱若水,见这番光景,忙叫众水手将船上牛羊等物扔下海去,喃喃祷告:“鲸神老爷保佑,保佑我合船平安,终归中土!”那白鲸巨口微张,数十头牛羊随着海水哗哗往口中流入,顷刻消失不见。白鲸吃了牛羊,却并不离开,只是在众人座船前后游弋,不时发出低沉的长鸣。
“返生香!鲸神要返生香!谁带了返生香?快拿出来献给鲸神!”乘客中忽然有人叫道,船主恍(书)然(网)大悟,也应声提气高喊:“鲸神最喜返生香,谁带了还请献出,也好保合船老小平安!”
小山与猴王听了,看向九公,九公神色忸怩,低声道:“且是流年不利,才弄到这几斤返生香,指望老来有靠,也好给你备些嫁妆,却不想遇上鲸神,这番好了,却是两手空空回去也!”小山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船上数千人要紧,还是那几分钱财要紧?九公且不要耍赖,快去取出来吧。”
九公无奈,只得低头奔回船舱,不一时钻将出来,手中提着一个大包,自然都是那返生香了。却见船那头也有一名乘客奔出,手中也提着一个包裹,想必也是返生香,只是他那包裹却比九公手中那个小得多了,料来只有一二斤之数。
两人提香上得甲板,船主迎上前去,作揖道:“有劳二位将返生香投入大海,献与鲸神。二位受损不小,小可甚是过意不去,此番回去,船钱半文不要,聊为小补。”船上众人都把眼来看二人,众目睽睽,殷殷期盼,二人无奈,只得将返生香扔下船去,只见水波一旋,两个包裹顺着水流入白鲸口中。
那白鲸吞了返生香,又鸣了一声,听来竟颇有凄怆之感,破开水路,往南游去,众人拍了拍胸口,庆幸此番有惊无险,九公却垂头丧气,十分懊恼,小山与猴王上前安慰了几句,又问:“鲸神为何独爱返生香?”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啊,我只听说,数百年来,只要船上有返生香,鲸神多半便会出现,向人索要返生香,若坚持不给,那船可就走不脱了,不想今日教我碰上了。”
小山想起那白鲸离去时发出的悲怆长鸣,心中一动,说道:“难道这鲸神也患了失忆离魂之症,欲借返生香恢复记忆?”
“鲸神,失忆?”九公哑然失笑,“它虽被大伙称为鲸神,左不过一头畜生,如何会患上什么失忆之症?你这说法未免也太过离奇了。”
猴王在旁边听了,却是默默无语,仿佛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
小山拍拍猴王肩头:“喂,徒弟,怎么啦?”猴王忽道:“先前听九公讲这返生香功效时也未曾留意,此刻想来,我仿佛也丢失了什么记忆,这返生香如果有此神效,为何我日日在洞中闻着,并不见有何作用?”
小山一怔,说道:“对呀,九公,返生之说既是夸张,恢复记忆的说法也未见得作准吧?”
九公摇头道:“不,返生固然并无可能,但此香能够治愈离魂失忆,却是决计没有差错,我昔年便曾亲眼见过几例,若此香真的全无效用,又焉能如此昂贵?”
猴王一听,也有道理,只是自己脑中好似每有破碎记忆,为何洞中日日闻着返生香,并不见效,这白鲸吃了返生香,显然也无作用,不然何至于数百年来一直求索不已?猴王抱头苦苦思索,小山不忍,正欲出言开解,忽听船上众人又发出连声惊呼:“啊!朝歌!朝歌!”
什么朝歌,那是千年之前的商都呀,不是早就陆沉了么?小山讶然抬头,只见不知何时,周围天色已十分昏暗,大片大片的乌云不绝从海底涌出,翻卷回旋不已,将顶上日头都遮住了,阴风呼呼吹来,令人毛骨悚然。
众人惊呼声中,一艘一艘战船从海底浮出,在满天阴云间载浮载沉,又有无数骑士,铁面狰狞,目闪精光,手提长枪,或骑海马,或跨鲸鲨,出没于海浪阴云之中。
沉沉乌云之中,战鼓咚咚,只见云雾分开,一艘大舰迎面驶来,船上一面大旗高高升起百余丈,上面绣着一只硕大的玄色凤鸟,怒翼飞张,随风鼓动,仿佛随时要破旗而出,翱翔九天。
玄鸟!真是昔年殷商的旗号,这支舰队是人是鬼?从何而来?小山十分惊异,猴王见了这舰上众军诸将服饰,却只是怔怔而望,仿佛又想起了什么。
九公看着周围舰只旗号,脸色煞白,喃喃道:“运交华盖,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今番回不去中土了,我今年八十七岁,却也活得够了,只是不合让小山跟我出海,将大好青春年华葬送此地。”船上众人也都惊得呆了,与九公一般神色。
“九公,你说什么呢?”小山问道。
“小山,古老相传,当年商周迭代,牧野一战,朝歌陆沉,但并未就此从世间消失,殷商遗民一直在渤海之外万丈海底中繁衍生息。只是一条,海底虽然食物无忧,矿产极丰,如人间丝绸、米面、茶糖等物,却是难求,因此朝歌常常派出舰队,四海巡游,遇上海上商船,必定抢掠一空,而船上乘客也必被他们杀戮殆尽,鲜有能逃生者。”
“竟有此等奇事!只是抢掠货物,倒也罢了,却如何这般狠辣无情?”
“许是遗恨千年,至今难消吧,总之他们遇上海船,不论来自……何方,必定掠空杀尽,更不留下半个活口,据说只有两国之船例外。”
“哪两国?”小山还待再问,只听得鼓声大作,铁面骑士们手持枪戟,自四方上下汹涌奔驰而来,船上众人情知无幸,都坐倒在地,闭目等死。
不想今日却与一只猴子死在一处。小山想道,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看了看九公,又看了看猴王,见他只是怔怔地看着那面大旗,全不知害怕,叹了口气,便去拉他。
忽听远方一声高亢长鸣陡然响起,阴云重重滚涌破散,一座雪山极速移来,砰啪喀喇之声连绵不绝,数艘朝歌战舰不及躲避,被撞得支离破碎,落入海中。
“是鲸神!鲸神回来救我们了!”小山喜极而呼,众人纷纷睁开眼睛,看见那巨鲸高山一般的伟岸身姿,欢声高喊:“鲸神!鲸神!”
只见那巨鲸来到众人座船之前,忽地又鸣一声,将两鳍展开,在水面上一拍,泼辣辣声响中,跃上空中,竟然就此浮空不坠。众人这才能窥见那鲸神巨躯全貌,只见它自头至尾,足有百余里长,巨鲸发出低沉长鸣,两鳍在空中轻轻拍打,不住延伸,须臾竟伸至与身躯差不多长短,浑如两翅相似。
众人见白鲸如此神异,更是欢欣鼓舞,却说商军旗舰之上,为首大将乃攸侯喜,深谙兵法,见这白鲸现出这惊天雄姿,微微吃惊,却也并不畏(书)惧(网),中军官将令旗挥动,商军众舰诸军进退有节,顷刻间已将上下四方去路悉数堵住,再无空隙。
白鲸低鸣一声,两翼一挥,一阵狂风腾卷而起,海中大浪滚滚,众人所乘海船控不住,随海浪颠簸不已。商军见大风涌来,微微一退,仍是保持合围之势,更有七八艘战舰、数千名骑士纵骑飞向白鲸上方,一齐将枪矛高高举起,寒光闪闪,连成一片,只待首领一声令下,便将长矛一同投出。
小山仰头而望,担心那白鲸安危,掌心中全是冷汗,她虽然幼逢丧乱,父母早亡,诸事都要自己独力担当,因此养就性格外和内刚,十分坚毅,终不脱女子之身,不由自主伸出手去,紧紧抓住猴王臂膀,猴王却似浑然不觉四周危 fsktxt。cōm险,只是看着商军那面大旗,呆呆出神。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章 释迦牟尼

众商军围住众人座船与那白鲸,举矛待发,中军鼓声一振,白鲸上方数千七尺铁矛如雨而落,深深扎入白鲸体内,热血满天飞洒,将数百里内海水染成通红一片。众人大惊失色,抬头看时,见那白鲸虽然身体受伤,却似乎并无大碍,反倒发了狂怒,昂首高鸣,满身矛尾露出体外,两翼舒展,巨躯摆动,左冲右突,商军舰只急急闪避,仍有不少被白鲸尾部击中,纷纷翻滚坠落,惨叫声此起彼落。
攸侯喜脸色铁青,作了个手势,中军官将令旗挥动,旗舰升上十余里,在阴云中将舰身隐去。二百八十名力士同时发力,蹬开船头一张极大床弩,高声怪叫,发出弩箭。只听得厉啸犹如雷鸣霹雳,三支弩箭破空怒射而至。这床弩所发弩箭可不比一般羽箭投矛,乃以水桶粗细长鲸肋骨为箭杆,五尺金钢为箭镞,三箭齐发,威不可挡,直可将一座小山削为平地。
白鲸身躯庞大,如何躲得开?三支弩箭如电射入白鲸腹部,闷响不绝,原来箭镞之中,又藏有火弹,中物既爆,白鲸哀声亢鸣,巨尾一甩,向刚才弩箭发出处撞来,不知攸侯喜一箭既出,早就借着阴云掩蔽,换了地方。白鲸横身一撞,自然撞了个空,只将边上周围几艘商舰拍得粉碎,众商军却又上下奔驰,时远时近,不住将投矛射入白鲸身躯,攸侯喜觑准时机,床弩又发三次,次次皆中。
暴风呼啸怒旋,海浪如山翻滚,白鲸狂吼长鸣,来回冲撞,此时它已顾不得护住中土众人所在座船。数百丈一艘大船,此时却如一片落叶般在接天的怒涛中抛高落下,漂沉旋转。咯吱吱声响中,船身开始分崩离析,小山本来抓着猴王胳膊,猛可里一个大浪打来,船身巨震,小山一般没抓住,脱了手,小山高声呼喊,再欲伸手去抓猴王与九公时,数个大浪互相挤叠,一齐奔涌打来,小山只发出半声尖叫,巨浪轰然压下,已是失了知觉。
船身崩裂,周遭海怒,猴王终于醒过神来,身躯已落在海水之中,正好有一块碎木板漂过,猴王一把捞住,紧紧抱住。
“小山!九公!小山!”猴王用尽气力呼叫,只是此时他连自己声音都听不到,更何况小山与九公?他抬头往天上看时,那白鲸发出一声无比苍凉的悲鸣,庞大身躯重重落下,水击千里,狂涛拍来,猴王眼前斗然一黑,也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切终于平静下来,云开雾散,一轮圆月出现在海上,清冷的光辉柔柔挥洒在千万里海面上。清风徐来,海水缓缓起伏,海中有一道银白色的光流,发出哗哗微响,向西急速游去。细细看去,原来不是光流,乃是数以万计的白色小海豚,托着猴王身躯,哗哗向西。
太阴星升了又落,太阳星落了又升,第三日拂晓时分,猴王悠悠醒转,睁开双眼,就在海水中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见三面俱是无垠大海,只有一面隐隐现出一抹黑影,似乎是陆地所在。
猴王伸展四肢,向那方向游去,众白豚浮出海面,绕游三匝,各自散去。猴王游了一个时辰,方到岸边,湿淋淋的爬到一块石头上,垂头而坐,觉得心中充满了从所未有的寂寞和悲伤。
小山,不知你现在怎样?可还活着?
但是四顾茫茫,唯水与天,却向哪里去找寻?
是了,那黄庭经上说,无上仙人有三明六通,可遍观周天三界,等我去寻得仙人,学得神通,自然能知小山与九公去向,却不知此地是南赡部洲否?
猴王坐了一会,衣服已是被烈日晒干,白花花的结了一层盐巴,猴王也不去管它,穿着这身硬枪枪的衣物,跳下礁石,往海畔来寻渔民询问,原来此地却不是南赡部洲,已是西牛贺洲了。
猴王又问:“此处可有长生仙人?”那人摇头,猴王大感失望,正欲离开,去求问他人,那人忽道:“我地有圣者释迦牟尼,通达生死,不着色相,人天供养,也不知是否就是你所说的长生仙人。”猴王大喜:“那释迦牟尼今在何处?”渔民道:“圣者游踪无定,足迹遍及南北天竺,前几日我们村人有听法回来的,说是圣者那时节在僧伽尸城,眼下却不知在不在哪里啦。”猴王大喜,问那渔民:“僧伽尸城离此有多少路程?”渔民道:“也不甚远,由此向北七百里即到。”猴王谢过那渔民,即刻上路,它是天产石猴,生来灵异,虽然未蒙传授,尚无神通,却也非寻常猴类可比。只见金光一道,起纵如飞,半日之间,已见前方一座大城,向路人询问,得知此地正是僧伽尸城,猴王急问释迦牟尼在何处,那人却道,圣者三日前已离了此地,往拘尸那迦城去了,离此约有五百里。
猴王赶了半日,腹中饥火上升,好在西牛贺洲气候温暖,树木四季常青,瓜果长年不断,猴王在路边摘了几个庵摩罗果,胡乱吃了,却又向拘尸那迦城奔来。
日落时分,到了拘尸那迦城,城中人都道,“圣者现在城外西拉尼亚瓦提河娑罗双树间,你可速去。”猴王急急赶来。
忉利天善法堂,大悲世尊释迦牟尼合十起身:“母亲,我要走了。”摩诃摩耶夫人微笑点头,眼中却有着隐隐的悲伤。
释迦牟尼又一躬身,转身向善法堂外走去,诸弟子都向摩诃摩耶夫人作礼辞行,随世尊走出善法堂天。摩诃摩耶夫人看着释迦牟尼离去身影,眼中有泪水慢慢落下。
善法堂天外,大梵天持白拂,因陀罗持宝盖站立,见世尊出来,躬身作礼:“尊者!”大梵天将白拂往下一挥,神光闪耀,虚空中现出三道宝阶,直通下界,中阶黄金、左阶水精、右阶白银。梵天在右,因陀罗在左,扶着释迦牟尼老病衰弱的身体,自金阶降下人间,在本所生处娑罗双树间坐定,数万信众、弟子、长者周匝围绕。
阿育王、阿阇世王与众国王上前叉手胡跪,世尊结跏趺而坐,手摩诸王之顶,垂眉喟然叹曰:“阿输迦啊,我已经看得见,我灭度后,佛法将因汝等而盛,亦将因汝等而衰。”阿育王与诸王不解其意,长跪伤悲。世尊复对大众微笑道:“大众,我今举身疼痛,身体衰坏,四大分崩,行将去矣,今夜过后,我之色身不复现于人间,甚劳汝等远来相送。大众当知,世间一切有为之法,莫不无常变易,要归磨灭。贪欲无厌,消散人命。恋着恩爱,无有知足。唯得圣智,谛见至道,尔乃知足。”数万弟子闻言大放悲声:“世尊灭度,何其疾速,乃使群生长衰,世间眼灭,愿佛少住,更渡众生。”
世尊微笑道:“我的弟子们啊,你们不要悲伤!天地万物,无生不终。一切恩爱俱皆无常,有为之法焉能长存?合会有离,生必有尽。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更不受有。”释迦牟尼举起右臂,现紫金色,遍示众人,说道:“汝等当知:如来出世,如优昙钵花时一现耳。”而说偈云:“右臂紫金色,佛现如灵瑞。去来行无常,现灭无放逸。大众,我以不放逸故,自致正觉。无量众善,亦由不放逸得。我去之后,汝等当解我深心,护持正法,精勤精进,慎勿放逸,如我在时。”
大众哀泣不绝,大悲世尊释迦牟尼于是自洗双足,头北面西,右胁而卧,右掌轻托右颊,左手搭膝,重叠左足于右足上,犹如狮子而正睡眠,乃入初禅定。从初禅起,入第二禅。从第二禅起,入第三禅。从第三禅起,入第四禅。从四禅起,入空处定。从空处定起,入识处定。从识处定起,入不用定。从不用定起,入有想无想定。从有想无想定起,入灭想定,寂然无声。
大众见状,慌乱无措,捶胸号泣,哭拜在地,尊者阿难心慌迷闷,问尊者阿那律:“世尊已般涅槃耶?”阿那律道:“未也,阿难。世尊今者在灭想定。我昔亲从佛闻,从四禅起,乃般涅槃。”
却说猴王跳跃而来,不觉得红日西沉,沸星东出,正见前方一条大河,缓缓向西流淌,河边有八株大树,或枯或荣,树下坐着许多僧人、信众,围着中央一人,号哭不已。
猴王也不知他们为何哭泣,径自跳入人群中问道:“哪一位是大觉世尊释迦牟尼,我从东胜神洲傲来国渡海而至,特来请问长生之妙道,人天之奥秘。”众人见一异相金色猿猴,不知礼数,乱跳乱走,大声喧闹,阿难上前拦住道:“大觉世尊今夜示寂,你是何人?不要在此搅扰。”却见释迦牟尼微睁双眼,轻声道:“无妨,此亦有缘之人,让他近前来。”阿难只得合掌退开,猴王跳到释迦牟尼面前:“你就是圣者释迦牟尼?你这是要睡觉了吗?我听说你已了脱生死,故特来请教长生大道。”世尊微笑道:“我于今日夜分,将取入灭,汝谓我得长生耶?未得长生耶?”猴王一愕,想了一想,道:“原来你也不知长生之道,这就要死了,却不知何处有长生之人耶?”世尊笑道:“汝但从此往西,自有因缘。”猴王却也学此间人礼节合掌谢道:“承指教了。”也不管众人,重又跳出人群,纵跃往西。
世尊微微一笑,不再言语,阖上双目,从灭想定起,入有想无想定。从有想无想定起,入不用定。从不用定起,入识处定。从识处定起,入空处定。从空处定起,入第四禅。从第四禅起,入第三禅。从三禅起,入第二禅。从二禅起,入第一禅。从第一禅起,入第二禅。从二禅起,入第三禅。从三禅起,入第四禅。从四禅起,佛般涅槃,清净妙和,寂然无声。
于时诸天叹赞,大地震动,群山低首,演出种种无常苦空哀叹之声。善法堂天上,摩诃摩耶夫人与大梵天王、因陀罗垂泪将百宝莲华望空投掷,满天繁花灿然旋舞。世尊四边双树皆惨然而开白花,枯荣合一,千枝万条尽皆垂下,覆于世尊身躯之上。万千大众同问:“佛般涅槃耶?”阿那律泣语云:“大悲世尊已入涅槃。”阿难昏闷倒地,大众俱哽咽流泪,悲不自胜:有随佛入灭者,有捶胸大叫者,有自投于地者,有拍头拔发者。众人悲苦不能自已,只得依转轮圣王葬法,将世尊身躯用白叠罗绵层层装裹,放入七宝灵棺,积旃檀香木,将欲举火荼毗,只见世尊宝棺忽然浮上空中,徐徐乘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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