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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归真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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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安安稳稳住在亳侯府中,初时只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如木头人儿一般,渐渐地有了些神智,也有言语,只说自己名叫青娥,避乱来到此地,家乡何处,何以来到此地,绝口不提,癸也并不多问。
青娥每日只在院中太阳底下坐着,到了晚上就回房睡觉,自从青娥来到家中,癸便不再出外游猎,镇日只是在家守着她,仿佛只要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就满满地溢出欢喜来。
一个月过去,癸终于忍不住,请了几名远房的婶娘去向青娥求亲,那青娥略略想了想,就淡淡地点头答应了。癸不曾想求亲这般顺利,欣喜若狂,吩咐下人置办起婚礼,虽然已是加意隆重,然而他侯府寒微,也不过是将侯府上下装饰了红灯红布,请了邻近父老十几桌,便算是成婚大吉。
洞房当夜,癸上前去拉青娥的手,方一触及,就如火炭一般灼人,慌忙缩手看时,掌心已是通红一片,青娥却只是坐在床上,静静地看他。癸自惭形秽:这画一般俊俏的人物,想必真的是天上来的,不是我消受得了。自怨自艾了一番,此后每夜,夫妇虽然是同席而眠,却都是和衣拥被,癸从来也没碰过她的身子。
数月过去,青娥曼妙的腰身渐渐有些粗大起来。癸是一脉单传,因父母故去得早,方继了爵位,年岁尚轻,无甚阅历,虽见青娥腰身渐粗,只道是婚后日子安稳,有些发胖,并不在意,那老婢中间却有几个看出端倪,便过来跟癸禀告,“夫人的模样,却像是有了身孕的样子,君侯何不请巫医前来瞧一瞧,若果然有了身孕,且是个男丁,则子姓有后,老君侯在天上也必喜欢。”癸听了禀报,心中一惊,心中明白了几分:是了,青娥必是受情郎遗弃,流落于此,无依无靠,不得已才嫁与自己,他这样想着,不但不以青娥腹中并非自己骨血为意,心中反倒对青娥加倍的怜惜起来。
次日请族中巫医过来为青娥诊脉卜筮——说也奇怪,那大夫为青娥把脉,触及肌肤,就安然无事——癸很是奇怪,他却不知当日雷云暴雨之中,天后乘瑶姬昏迷之时,在瑶姬身上下了禁法,男子若心中带着情欲触碰瑶姬肌肤,便觉如火炭一般,痛苦难当,巫医年纪已然老迈,对青娥也无男女情意,自然诊脉无碍,他却是碰之不得。
巫医诊过脉,又拈了蓍草卜祝,站起身来,向癸和青娥一叠连声的道喜,说道夫人果然已有身孕,且脉象洪壮,十九是个男婴,这也罢了,方才起卦,爻辞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从这爻辞来看,这孩子恐有天子之份哩!青娥听了,手按小腹,轻轻抚摩,神思不属,苍白的脸上有了几分血色。癸心中颇有涩意:纵这孩子将来贵为天子,与我又有何干?我喜之何有?心头种种思量,颠来倒去,只是并不说出,教下人取了谢礼送与巫医,那巫医拄杖告辞去了,合府上下闻得消息都是喜气盈盈。
青娥身子自此一天比一天笨重,又过了七八个月,直到来年三月里,方到临产之期,府中从人婢女都道是君侯骨肉,并无一人疑心,只有癸自己心里明白:我何尝与青娥有过肌肤之亲,这腹中胎儿与我实无半点关联。不过,从青娥来我家之时算起,青娥怀胎已是十二三个月了,看来青娥果真来历非凡,只恐真是天女下降,原与我这凡胎俗体无缘。
不提癸心中思想,三月一十五日,春光大好,青娥腹中胎动,稳婆婢子上下忙碌,烧汤端水,自不必言,癸站在院中,看着婢子们在青娥房间进进出出,心中又是关切,又觉得甚为苦涩。
忙碌了一个白日,至当夜子时,月到中天,忽而光芒大盛,炽烈有如正午炎阳一般,癸与众人抬头看天,心下骇异不已,再过得片刻,那日轮中隐隐似发出铮然一响,一道金光如丝如缕,从日中疾射而下,投入青娥房中,三投再起,青娥房中红光透出,紫雾氤氲,形如凤鸟,昂首展翅欲翔,只听房中婢子惊喜叫道:“生了!生了!夫人生了!”癸方在骇然,闻言心中一喜,正欲开声叫问,忽听那婢子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咦,这是何物?”癸急闯入房中看时,只见青娥躺在席上,稳婆手中捧着一个尺许长的一个金色大蛋,左右婢女都立在当场,悄无声息,癸见了也是一愕,下意识上前用手抚摸那大蛋,手指方才触及,忽听得喀喀微响,蛋壳如莲花瓣一般裂为九片,内中现出一个孩儿,如粉妆玉琢一般,哇哇啼哭不止。稳婆婢女又惊又喜:“果真是一位公子,恭喜君侯,恭喜夫人。”癸见那孩儿十分可爱,抛下心头疑惑,上前抱着怀中,轻轻抚拍,那哇哇只是啼哭,并不稍止,又让青娥抱去,拍抚安慰,也是无用,直哭了半个多时辰,众人都没了主张,面面相觑。
忽听门外从人来报:“君侯,门外有一道者求见。”
道者?何以夤夜来访?癸口中说道:“请进来!”一语方毕,已有人在内室门外朗声道:“君侯,贫道稽首了。”葵一惊,回转身来,见门外廊檐下立着一名道人,道髻高挽,水合道袍,大袖飘飘,见了亳侯,微微躬身稽首。癸连忙答礼:“不敢。”只听得屋内小儿啼哭,一声高过一声,癸脸上略略有些尴尬,道人听得,微微而笑:“君侯,屋内啼哭的是否令郎?可否抱出来让贫道看看?”癸心中思量:听闻修道人常怀异术,也许他有什么法子能止住孩儿啼哭也未可知。当下亲自进屋将婴儿抱出,递与道人,道人接在怀中,那婴儿大哭不止,道人轻轻以手摩弄婴儿顶门,低声说道:“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後,奄有九有。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汝何为啼哭不止耶?”那婴儿听了,果然不再啼哭,只是睁着乌溜溜的眼珠看那道人,那道人哈哈大笑,又问癸道:“令郎可曾取名?”“小儿方才降生,尚未取名。”“如此,贫道僭越,为令郎取个名字如何?”癸躬身道:“老师肯为小儿取名,那是最好不过。”道人拈须沉吟:“此子当有四海,为天下一人,取名‘天乙’如何?”“老师所取,必是嘉名,在下多谢老师。”道人微微而笑,从怀中取出一枚玄玉凤鸟,佩于婴儿胸前,复将婴儿递还与癸:“君侯,此子非同寻常,贫道别无它物,唯有小小一枚玉凤,赠与小公子辟邪,君侯勿嫌微薄。君侯与夫人好生看顾此儿,贫道去也。”转身便往外走,癸连忙叫道:“多谢老师厚赠,又为小儿取名。老师尊号如何称呼?在何处修行?何不在此盘桓几日?”道人脚步不停,口中答道:“不必了,多谢君侯美意。贫道乃碧游门下多宝道人,就此告辞!”
此刻日轮已消,冷月泠然,只见道人出得府门,一道清光往天外去了。癸怔了一怔,方知是名仙家,拿起那枚玄玉细细观瞧,乌沉沉一块甚是沉重,玉质莹润,触手生温,除此以外,却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稀罕之处,料得仙家之物,定有灵效,只是自己看不出罢了。当下也不管它,抱着婴儿,转入室内,有婢女接过婴儿,递与青娥,青娥抱着孩儿,低低哼唱曲儿,脸上十分平安喜乐,自入侯府以来所未曾见。癸见了青娥神情,怅然若失,暗暗叹气。
昆仑山玉虚宫一处静室之中,元始天尊阖目垂帘,独坐蒲团,霍然睁开双目,目中精光迸射,吞吐不定,半晌,精光渐渐消隐,天尊重又阖上双眼,神游虚空物外去了。
三日之后,癸又请来巫医,安排仪式,为婴儿洗三,取了个乳名曰汤——这乳名却是青娥的主意,癸自然依从,只是此“汤”字即东君帝鸿所居“汤谷”之“汤”,他却并不知晓了,夫妇俩自此专心养育天乙不提。

第十二章 从来人心无餍足

话说方今天下,子罕在位,后羿恃仗武力,涤荡中原,慑伏四方,自己做了首相,统带六师,任东夷旧臣招灵、次民、巫立、空桑、寒促等人分掌夏之天地六官,军国庶务悉由东夷族人参决议定,内外大小百僚臣工噤若寒蝉,无敢多言者;又命逢蒙执掌禁军,宿卫宫廷,早晚不离子罕左右,名为侍从,实则形同监视,子罕名虽天子,非但无处分朝政之权,连自由也是难保。子罕心中气闷,又不敢形于颜色,也曾思量要削夺后羿之权,然而后羿势力遍布朝中,他身前并无一个得力之人,终究是无可如何,这也不消去说他。
岁月如箭,倏忽已有数年,好在后羿虽然专擅,赖有招灵、次民、巫立、空桑等忠贞老臣管理政务,用法宽简,倒也颇有条理,四海很是宁定,百姓多赞后羿之仁德。
这一日正逢五月初八,子罕王后简贞生辰,嫦娥与内外百官夫人一起进宫为简贞贺寿,至亥时方回,后羿携手接入,见嫦娥面罩寒霜,十分不悦,问道:“今日王后生辰,大家进宫聚宴,娥妹却为何这般不欢喜?”
嫦娥并不理他,坐下兀自生闷气,良久忽然问道:“君侯以为,如今我们的日子,比在东夷如何?”
“娥妹为何突然想起问起这话?如今我们大权在握,四海归服,比之昔日在东夷局处一隅,有如天壤之别。”嫦娥嗤声不屑:“以我看来,今时不及昔日多矣!”
“呃,娥妹这话怎么讲?”后羿不解。
“我们在东夷之时,可用看人眼色,受人指使?”
“娥妹这话又怎讲?你如今贵为首相夫人,一呼百诺,还有何人能指使于你?又有谁人能给你气受?”
“怎地没有,大有人在,今日王后生辰,我少不得低声下气,与她斟酒传杯,这还不是受人指使,看人眼色?”
“我道是何事,原来你为此事不悦。不过简贞乃是王后,又逢生辰,你与她斟几杯酒,也算不得什么。”
嫦娥哼了一声,又是半晌不语,后羿甚感无趣,正想说些什么别的话题,嫦娥幽幽道:“君侯,你可还记得我们定情那晚所说的言语?”
“自然记得,我后羿此生,绝不敢有负于娥妹,如违……”
“不是这话,”嫦娥打断了他,“君侯可还记得?我们后来说道,若有一天君侯得了天下,必立嫦娥为后,母仪天下,为万人之上。”
“这……”后羿不由沉吟。
“君侯何故迟疑至今?公子罕何德何能,可久居天子之位?我们当时不过以他为名罢了,如今诸侯已平,君侯仁名也已播于天下,何不叫那子罕退居,禅位于你?”
“这……禹王骨血,如今只有子罕,禹王待我恩重,我不忍蘧言此事,恐有逼迫之嫌,总要子罕主动让位于我,方是完美。”
“那子罕若永不提起禅位之事,君侯也就不问么?”
“呃……”后羿一时语塞,“此事来日方长,也不急在一时。”
“来日方长,”嫦娥冷笑,“你对禹王骨血倒是情意深重,当日将太康诸人腰斩弃市,如何又那般忍心?”
后羿怫然不悦:“夏启乃弑父逆子,他的子孙便是孽种,岂可与子罕相提并论?”
嫦娥心道:你这话说的倒漂亮。却也不再纠缠此事,续道:“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大丈夫遇事须当早决,不然终贻其害。君侯便等得,那子罕名为天子,大权尽在君侯手中,心中岂无怨气,怎知他无异谋?他一日在位,我们便如与虎同眠,何时方能安心?”
后羿不以为然:“娥妹多心了。朝廷事务、宫中动静在我之掌中,那子罕不过膏粱子弟,能有什么作为,焉能为害?”
“君侯……”嫦娥还待再言,后羿摆手道:“娥妹不必再说,天时已晚,此事容后再议。”
夫妻二人躺下,嫦娥心中恚怒,使出小性儿,当夜碰都不让后羿碰一下,后羿心中懊悔,说了许多赔情的话,嫦娥全不理睬,后羿无奈,只得翻身自己睡去。
一夜无话,捱到天明,两人起来梳洗了,用过早膳,后羿上朝视事,嫦娥坐在正厅,想了一会,唤府中下人:“与我请逢蒙将军过府议事。”下人领命而去,约有顿饭工夫,逢蒙随下人来到相府,朝上躬身道:“夫人在上,唤小将过府,有何吩咐?”两眼时时瞄向嫦娥身上。
嫦娥心中厌恶,屏退左右,笑道:“将军,我有一事拜托,不知将军可愿承当?”“夫人只管吩咐,小将无有不从。”
“将军,你上前来。”逢蒙连忙上前,此时离得近了,嫦娥身上幽香透入鼻端,越发意马心猿。
只见嫦娥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小绿色绣囊,递与逢蒙,逢蒙心脏怦怦乱跳:“夫人,这是……”
“此中有我木雕的乌雀数只,白鹿一头,将军慎密收藏,如此如此……”逢蒙听了大感失望,继之紧张道:“夫人,事关重大,可曾与君侯商议?”
嫦娥嫣然一笑:“不曾,莫非定要君侯吩咐,将军方肯为我做事么?将军放心,此事虽然干系重大,但我担保将军必无性命之忧,只是君侯有所责罚,却须将军担当一二。”
逢蒙见嫦娥美目流转,巧笑倩兮,魂儿都飞到九天之外去了,连忙道:“夫人说哪里话来,夫人吩咐,不消说小小责罚,就是要小将赴汤蹈火,小将也是在所不辞。”
嫦娥又是一笑,微微向逢蒙福了一福:“如此,偏劳将军了,此事你知我知,将军万不可对第三人提起,就是君侯……”
“夫人放心,这是何等大事,小将岂是多口之人,纵然君侯问起,小将也决计不说。”
“那么,我就不多留将军了,日后恐有人疑心。”
“小将省得。”逢蒙告辞而去,嫦娥立在厅上,看着他离去背影,微微冷笑。
数日之后,天气晴和,子罕出游狩猎,逢蒙、柏皇率侍卫相随——子罕亦是禹王之子,颇有勇力,一身武艺虽比不得后羿等人,却也远在常人之上,朝廷之事容不得他这个天子插手,也唯有外出游猎之时,方觉得有几分畅快,故此子罕最是喜爱狩猎,逢佳日十九要出外游猎,朝臣也不以为意。
君臣一行百余人出了阳城西门,转到嵩山脚下,只见得前方草丛里窜出几只野兔,子罕张弓搭箭,箭箭中的,左右侍从齐声喝彩,子罕兴致越发}高{书}涨{网},一骑当先奔在前面,将众人甩出许远。
逢蒙见状,暗想:“是时候了。”假意贪玩景色,落后数步,将嫦娥所与绣囊从箭袖中悄悄取出,打开口来,诵了一遍嫦娥所教咒语,只见袋口中一道白气,几缕黑雾涌出,被山风吹去,飘散不见。逢蒙心思:也不知有无效用,左右也疑不到我身上,我且以计做来。将绣囊收入衣袖,复打马赶上,却越过柏皇马前去了。
子罕驱马持弓,呼啸向前,忽听得空中鸟唳,众人抬头观看,只见好几头大黑雕在天上盘旋,子罕一见大喜,勒住缰绳,翻身向天,“嗖”的一箭高高射去,只听得天上数声哀鸣,两只大雕从高空直落下来,正正是一箭双雕。左右彩声如雷,子罕意气飞扬,高举角弓,回身向众人挥舞示意,随即纵马急驰往雕儿落下之处,要亲自拾取了挂在马后,以显今日射雕手段。
奔出里许,看看将到其地,见那两只雕儿落在草丛之中,露出羽毛,正欲上前,忽见前方矮树林里刷刷声响,走出一头大鹿,立在那儿看他。子罕勒马看时,见那大鹿全身皮毛雪白,修颈长腿,端的是好生漂亮。世上都说白鹿乃天子祥瑞之兆,子罕见了,心中更是大喜,掌中弓箭随心而动,白羽箭出,直奔白鹿,那白鹿惊鸣一声,急欲躲时,哪里来得及,臀后早中了一箭,那白鹿痛鸣声中,四蹄一蹬,往前直窜,一眨眼转过山崖去了。子罕哪里肯放?长声呼哨,拍马急追,只听身后柏皇与众人连声呼喊:“大王!大王!慢着点儿,山道峻峭,留神足下!”子罕一心要猎取此鹿,全神前驱,哪里听得见,转过山崖,见那鹿倒在前方不远处一片茫茫白雾之中,挣扎哀啼。子罕马鞭重重击下,座下马儿后腿力蹬,横空一跃数丈,落向白鹿所在。
逢蒙与众人一道在后呼喊,纵马飞奔,有意无意,总是挡在柏皇马前,胯下青鬃马忽地希律律一声长鸣,前蹄人立而起,将逢蒙甩下马背,柏皇在后猝不及防,急急勒马,未勒得住,胯下紫骝马直撞在逢蒙青鬃马上,直翻出去,柏皇到底是久经战阵,喝了一声,纵身一跃,跳在一旁,忙去扶起逢蒙:“逢将军,你没事吧?”
逢蒙挣扎站起,摆手道:“擦伤了一点,并无大碍,我们速速跟上主上要紧!”两人换过马匹,重又来追子罕,刚刚奔出数步,忽听得前方马嘶凄厉,有人长声惨叫,叫声未毕,倏然而止,四面山谷兀自回音不已。
柏皇骇得魂飞魄散,高叫:“大王——”急驰马奔去,转过山崖,马儿惊嘶一声,险险乎冲下山谷,柏皇急忙勒住缰绳看时,直叫得一声苦,不知高低——只见崖下一片乱石嶙峋,犹如刀剑一般,一人连人带马,摔在六七丈外,被乱石刺穿,血肉模糊。
马蹄响处,逢蒙与众人也已赶到,一看之下,众人也吓得呆了,立在当地,做声不得。柏皇老泪纵横,滚鞍落马,高声呼喊子罕名字,一步步挣下山崖。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下马跟随,到近前,柏皇将子罕扶起,仔细观看,只见子罕双目圆睁,气息早无,浑身皮肉绽开,筋骨尽已断折,柏皇将子罕尸身抱在怀中,哀哀痛哭,众人哭成一团。
逢蒙与众同声大哭,心中不由战栗:“原来是这番作用,不想嫦娥如此美貌,心思恁地狠毒!她却又从何处学得术法?”心下思索,想起嫦娥容貌,不由得又意乱神迷起来,一边假意啼哭,一边与众人收拾子罕尸骸,用马驮了,一行人愁云惨雾,往阳城转回。
后羿此刻正在自己府中与嫦娥饮酒作乐,消息传来,后羿手中金杯当啷落地,茫然坐在席上,身躯微微发颤:禹王骨血,至此断绝,我本该悲痛才是,怎地我似乎并无哀苦之意,反而心底隐隐有一种欢喜之情?
许久不动,嫦娥纤指轻推:“君侯,大王仙逝,朝中必然大乱,君侯何不作速上朝处分,怎地兀自呆坐?”
“哦。”后羿被嫦娥一推,醒过神来,转头见嫦娥眼中似有盈盈笑意,心中一动,低声问道:“娥妹,你与我说实话,大王之事,与你有无关联。”“哎呀,君侯你说哪里话来,我平常只在这府中,刚刚才接得消息,哪里能有什么关联?君侯快上朝处理大事,我在家等你。”嫦娥娇嗔,纤指连推,将后羿推起身来。后羿心中虽仍疑惑,不过他哪里打算真的追究,只索罢了,起身换了衣服,急急入朝。
朝堂之上乱作一团,王后简贞伏在子罕棺木之上,已是哭昏了好几回。后羿迈步上殿,群臣正是群龙无首,见后羿入殿,纷纷簇拥上来,后羿排开人群,大步上前,拜倒在地,群臣随后一起拜伏。
“逢蒙、柏皇,汝二人随扈主上,今日主上猝亡,汝二人都有大过,着夺职闲居,随行众人,各罚去三年俸禄,我这等处分,汝等可心服?”后羿拜毕起身,沉声宣布,柏皇流涕伏罪,逢蒙也一同跪下,诸人神情各异,寒促与数名东夷族人对视一眼,忽地大声道:“国不可一日无主,今主上已逝,请君侯暂摄王位,庶几可使内外安心。”
“吾何德何能,敢摄天子之位。”后羿眉头一展,口上辞让,目视寒促,心道:此人平时不露头角,唯唯诺诺,紧要时刻却甚是知机,以后倒要多多留意了。
寒促见后羿目视自己,心神领会,“锵”的一声,将宝剑拉出半截,寒光森森,耀人眼目。寒促按剑大呼:“如无君侯,夏氏江山早已不存,君侯有再造乾坤之大功,怎地做不得这王位?除去君侯,臣等再不服第二人!请君侯即刻上座,有异议者,臣请立斩之!”东夷众人同声高呼,招灵等老臣暗叹无言,柏皇欲待说话,怎奈今日之事,自己正是罪人,欲待张口,总是底气不足,王后简贞见左右并无一人为己主张,知大势已去,哀哀向后羿拜倒:“请君侯摄位,妾之薄命,尽托君侯。”群臣齐齐拜倒:“请君侯摄位!”余胤、柏皇、德武等夏氏旧臣见事已至此,也只得一同拜伏。
“既是如此,孤就暂摄大位,以待贤者。”后羿转身走到殿中王座之前,慢慢坐下,看着殿下俯伏的群臣,后羿双手微微发抖,不得不紧紧按住扶手,高声道:“众卿平身,六官大臣,速速下去筹备,布告天下,为先王罕发丧。”百官领命而散,后羿也起身回府见嫦娥报知消息,殿上只剩下王后一人,凄凄惶惶,与宫中侍女为子罕守灵。
次日,先王哀诏与后羿摄位之令同时公于天下,四方诸侯全无异动,百姓亦不惊异。自禹王身死,后羿据守东夷,历六年三王,终于做了夏后天子,所谓暂摄,只是当时虚词而已,世风不古,人非尧舜,这天下一人的至尊之位,一旦坐上了,焉有拱手相让之理?

第十三章 桀不亡国乌乎待

子罕丧事发付完毕,六月初一日,后羿召集万国诸侯,大会于禹宫王殿——自五帝以来,新王即位,须经九州诸侯大会共推无异议,方算得是真正的天下之主,此刻招灵已代后羿为首相,捧了诸侯名册,在后羿座前一一唱名,天下方百里以上之侯伯:大隗氏、饶氏、剎氏、鬼騩氏、豗氏、傀氏、浑沌氏、屯吉氏、仓史氏、侯冈氏、夷门氏、仓颉氏、柏常氏、柏侯氏、白侯氏、中央氏、中黄氏、大庭氏、栗陆氏、厘氏、骊氏、赫氏、赫胥氏、葛氏、权氏、尊氏、尊卢氏、祝融氏、祝宗氏、祝和氏、昊氏、巢氏、朱襄氏、阴氏、零氏、怀氏、无怀氏、潞氏、路中氏、露氏、甲氏、榆氏、留吁氏、狄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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